誰最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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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最帥
“行。”林三溺不再多問，以裴灼熠的性子，也不會跟他說。
“那你弟呢？”林三溺問，他記得裴灼熠之前說過他再也不會管裴峰，但揍裴灼熠舅舅那事還是裴峰幫了忙。
他嘴上沒說謝，心裏該感激還是感激。
“他？”裴灼熠頓了下，“我不知道他的。”
裴灼熠很明顯不想提這件事，林三溺自己也能想清楚。
為了弟弟留級了，但也沒把弟弟教出點樣子來，換誰誰都覺得挫敗，還失望。
“哦。”林三溺看向窗外，視野裏窗外的樹一一略過，他離遠了手機，小聲嘆氣。
然後他就聽見那邊那個人笑了。
……
“你笑什麽？”林三溺有點惱火，他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這幾年他就沒碰上過什麽好事，要是真有，就是遇見了裴灼熠。
人是大學霸，還好說話，是他高攀了。他被表白，他受寵若驚了很久，他覺得自己給裴灼熠做什麽都不夠。
裴灼熠那樣的，應該什麽都有的，但是他什麽都給不起。
有的時候他坐著發呆，他就想，想他和裴灼熠的未來，但是他什麽都想不到，他們倆根本沒有未來可言。
那種高考後很多情侶都會分手的魔咒一定會在他們身上發生，就算裴灼熠不說，到了時間林三溺也會說。
他不想耽誤他的前途。
一個沒前途的耽誤有前途的，真就罪該萬死難辭其咎。
“我笑你老氣橫秋了，我們才幾歲，十幾歲的年紀，嘆什麽氣。”
林三溺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又蘊著無奈。
裴灼熠的心裏似乎總是埋藏著某種東西，那東西有源源不斷的動力，給了他無限的勇氣。
不過那東西，林三溺沒有，他只有頹敗的內核。
林三溺坐在最後一排，車裏沒幾個人，他對著手機低聲說:“你是不是覺得，地球上的陽光永遠是最明媚的，夏天永遠是最熱烈的，包括你們這種年紀的人，都是最無畏最朝氣蓬勃的？”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靜默，林三溺撈出小狗包包裏的發夾摸索著，又過了很久，他聽見了回答。
“不是嗎？”
“誰都痛苦，可誰都揣著信心這東西在死撐著，這樣的我們不朝氣，誰朝氣？”
“高中生是最朝氣蓬勃最會拼搏奮鬥的群體，你也是。”
林三溺的心蠢蠢欲動了，他被這番言論稍微刺激了下已經麻痹許久的神經。
是嗎？
那他怎麽老是看見灰色的世界，陽光根本不明媚，夏天，雪山總是崩塌，翻湧的滾雲將他淹沒在那個夏日的校園霸淩裏，包括他自己，永遠是灰撲撲的。
裴灼熠呢，連名字都帶著閃亮。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他只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你為什麽會有這些想法。”林三溺輕嘆，怎麽他就沒有呢，跟快樂沾邊的事他怎麽一點都記不起來，就只能想到些亂七八糟的事。
看來他就是個悲觀還老氣橫秋的廢物啊。
“你也能有的，我們都會有的。”
“三兒，生活就是這樣愛開玩笑，我們能痛苦，但不能一直痛苦。”
“長久的痛苦會使痛苦失去本該有的意義，我們就算踩著自己的血淚，也要往前跑，我們別無選擇。”
林三溺感覺自己眼角有點濕，但那不是感動，是恨自己看不開還需要人安慰。
多大的人了還這樣，太丟人。
“我跑不動。”林三溺哽著脖子說。
他真的跑不動，他什麽都不會，他韌帶也壞了，他跑不動。
“沒事，還有我呢，我給你找個小推車，推著你跑，你都不用動腳的。”裴灼熠聲音壓得特別低，低到自主生出了溫和和耐心。
林三溺沒忍住笑了下，“想一出是一出，真有你的，裴灼熠。”
“哎！”裴灼熠語調都活潑了，“謬讚，官人好眼光！”
“算了，”林三溺拭去眼角的潮濕，“我不應該給你傳遞負面情緒的，怪我。”
他也討厭自己戾氣滿滿，給不了別人高興快樂，就是別人說的所謂的有價值的情緒。
“就是，給不了你好的情緒。”林三溺補充說。
“嗐，我以為多大事呢，”裴灼熠說，“你要是一直在我面前高興得跟個什麽一樣我還覺得你這人裝，跟我玩生疏。又不是機器人，該哭哭該樂樂，都是應該的。”
“你是我男朋友，應該的，小事。”裴灼熠安慰道。
林三溺剛想說什麽，裴灼熠又說:“反正我大度，我樂觀過頭。”
哦，合著他給點陰郁情緒才好中和過度的樂觀是吧。
他發現了他在裴灼熠跟前就特麽悲觀不了，他們倆該手拉手上大街去發瘋。
“服了，”林三溺打了個哈欠說，“我剛剛才醞釀出的壞情緒，被你一搞，都嚇跑了。”
“現在是一點悲傷不起來，就呲個牙。”林三溺又長長嘆了口氣，這次是嘆服。
“不悲觀還不好？”裴灼熠手機夾在肩膀那塊，看著桌上的物理題。
“好，我就是怕笑多了長什麽魚尾紋之類的影響我的帥氣。”
“畢竟，我比你帥。”
裴灼熠感覺這話在哪兒聽過，他沒能想起來，反駁了句。
“......好像......是我比較帥......”
“是我。”
“不，你感知有問題，是我。”
“我。”
“不，是我。”
“.....................”
誰最帥這個話題不了了之，因為沒能分出勝負。
林三溺一路坐到舊江縣，他才剛下車，把八成壞的自行車丟在路邊，他手機響了。
“餵。”
“哥，你回來沒？”
“回來了，車廢了。”天已經黑了，林三溺要回出租屋去，他單手拎起自行車就往出租屋那邊走。
其實這車他騎到裴灼熠家的時候還好好的，在門口停了幾個小時後就被迫報廢。
輪子氣被放沒了，鏈條斷了，連座椅的海綿都給掏空了，他也不知道那個神經病要偷他海綿幹啥。
“哦。”林馥妍簡單應了句，聽起來情緒不高。
“怎麽？”林三溺以為是因為自己今晚回不去，不能把手機按時交到自己家妞手上，她不高興了。
“沒什麽，就是孫爺爺說......”林馥妍停頓幾秒，再開口時就是孫老頭的語氣，
“車不見了好，車不見了棒，車不見了我睡大覺！”
林三溺:“...............”
他沒忍住說了句，“他是不是瘋了？”
“可能吧，但是我看他真的挺高興。”
林馥妍想起來就說點想起來就說點，林三溺也不掛電話，他直接把自行車扔在出租屋樓下，自個兒上樓了。
破自行車，誰愛要誰要。
“可能，他自己腿腳不行，又心癢難耐，想騎，然後我給借來了。”
“他還以為丟了，剛好滅了他想騎自行車的火。”林馥妍說。
“這樣嗎？”林三溺走到五樓，拿著鑰匙開門回應。
“對呀，他們家門經常開著，我在那看了會兒，孫爺爺吃了三大碗飯，還說香。”
那就是真的高興了，林三溺突然慶幸自己沒把自行車扛到樓上。
誰家自行車大搖大擺放在樓道裏，不就是明擺著給人偷麽？
至於別人光明正大順去騎，肯定礙著孫老頭的眼了。他本來就心癢難耐，別人這麽一騎他不就更氣了，把人叫去教育就是借題發揮。
孫老頭果然狡猾。
開了門進去，林馥妍就說自己想去看書，掛了電話。
林三溺不置可否。
他妹看的書就是學校門口的地攤上買了六塊錢一本的言情短篇小說，有天他隨時翻了翻，全是講美好愛情的。
他頗為嫌棄地丟開了，再也沒看過。
哪來那麽多美好愛情，不過現實狠狠刮了他幾個大耳光，他其實也算有。
家裏只有林三溺一個人，他呆不習慣，拿著雛菊種子上樓。
二月份，種下去應該不會凍死吧。
他在陽臺晃了幾分鐘，攥著花種又出去了。
得先催芽才能種，他上網搜了催苗方法，說什麽的都有，有點煩。
最後他連芽都不催就灑進花盆，澆上點水完事，一周後，花盆毫無動靜。
林三溺確定以及肯定，他給種死了。
他這人耐心有限，不想再種第二次，把剩下的種子放進一個小瓶子裏，送給他家妞了。
林三溺躺屍似的埋在被窩裏睡覺，過了會兒他感覺有人在搖他的肩膀。
“醒醒......”
他拍開那人的手，把臉埋得更深，日夜顛倒的工作就是累人，他爬都爬不起來。
那人沒再繼續動他，他一覺睡到天蒙蒙黑。
頂著躥天的頭發直起身子才發現有個人看了他很久，他起床氣沒消幹凈，含糊不清道:“幹嘛？”
“看看你。”裴灼熠眉間笑意更深。
林三溺用手揉搓著臉，發了會兒懵說:“家教結束了？”
裴灼熠自從回到縣裏就去找了家教的活，給好幾個小學生補語數英，加上做假期作業忙得不亦樂乎。
而林三溺上舊江縣唯一一家酒吧幹服務員去了，暑假酒吧人爆滿，每天累得跟狗似的。
兩人時間錯開，能大眼瞪小眼的機會不多。大部分都是一個睡死，一個盯著看。
“早就結束了，大概是六點的時候。”裴灼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看他。
林三溺大腦短路，有句話天天醒來都問:“你教什麽來著？”
“語數英。”裴灼熠耐著性子說，他活動了下右手腕。
今天的小學生太能鬧騰了，他費了不少勁，叉叉不知道打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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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林三溺不再多問，以裴灼熠的性子，也不會跟他說。
“那你弟呢？”林三溺問，他記得裴灼熠之前說過他再也不會管裴峰，但揍裴灼熠舅舅那事還是裴峰幫了忙。
他嘴上沒說謝，心裏該感激還是感激。
“他？”裴灼熠頓了下，“我不知道他的。”
裴灼熠很明顯不想提這件事，林三溺自己也能想清楚。
為了弟弟留級了，但也沒把弟弟教出點樣子來，換誰誰都覺得挫敗，還失望。
“哦。”林三溺看向窗外，視野裏窗外的樹一一略過，他離遠了手機，小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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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麽？”林三溺有點惱火，他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這幾年他就沒碰上過什麽好事，要是真有，就是遇見了裴灼熠。
人是大學霸，還好說話，是他高攀了。他被表白，他受寵若驚了很久，他覺得自己給裴灼熠做什麽都不夠。
裴灼熠那樣的，應該什麽都有的，但是他什麽都給不起。
有的時候他坐著發呆，他就想，想他和裴灼熠的未來，但是他什麽都想不到，他們倆根本沒有未來可言。
那種高考後很多情侶都會分手的魔咒一定會在他們身上發生，就算裴灼熠不說，到了時間林三溺也會說。
他不想耽誤他的前途。
一個沒前途的耽誤有前途的，真就罪該萬死難辭其咎。
“我笑你老氣橫秋了，我們才幾歲，十幾歲的年紀，嘆什麽氣。”
林三溺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又蘊著無奈。
裴灼熠的心裏似乎總是埋藏著某種東西，那東西有源源不斷的動力，給了他無限的勇氣。
不過那東西，林三溺沒有，他只有頹敗的內核。
林三溺坐在最後一排，車裏沒幾個人，他對著手機低聲說:“你是不是覺得，地球上的陽光永遠是最明媚的，夏天永遠是最熱烈的，包括你們這種年紀的人，都是最無畏最朝氣蓬勃的？”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靜默，林三溺撈出小狗包包裏的發夾摸索著，又過了很久，他聽見了回答。
“不是嗎？”
“誰都痛苦，可誰都揣著信心這東西在死撐著，這樣的我們不朝氣，誰朝氣？”
“高中生是最朝氣蓬勃最會拼搏奮鬥的群體，你也是。”
林三溺的心蠢蠢欲動了，他被這番言論稍微刺激了下已經麻痹許久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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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怎麽老是看見灰色的世界，陽光根本不明媚，夏天，雪山總是崩塌，翻湧的滾雲將他淹沒在那個夏日的校園霸淩裏，包括他自己，永遠是灰撲撲的。
裴灼熠呢，連名字都帶著閃亮。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他只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你為什麽會有這些想法。”林三溺輕嘆，怎麽他就沒有呢，跟快樂沾邊的事他怎麽一點都記不起來，就只能想到些亂七八糟的事。
看來他就是個悲觀還老氣橫秋的廢物啊。
“你也能有的，我們都會有的。”
“三兒，生活就是這樣愛開玩笑，我們能痛苦，但不能一直痛苦。”
“長久的痛苦會使痛苦失去本該有的意義，我們就算踩著自己的血淚，也要往前跑，我們別無選擇。”
林三溺感覺自己眼角有點濕，但那不是感動，是恨自己看不開還需要人安慰。
多大的人了還這樣，太丟人。
“我跑不動。”林三溺哽著脖子說。
他真的跑不動，他什麽都不會，他韌帶也壞了，他跑不動。
“沒事，還有我呢，我給你找個小推車，推著你跑，你都不用動腳的。”裴灼熠聲音壓得特別低，低到自主生出了溫和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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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討厭自己戾氣滿滿，給不了別人高興快樂，就是別人說的所謂的有價值的情緒。
“就是，給不了你好的情緒。”林三溺補充說。
“嗐，我以為多大事呢，”裴灼熠說，“你要是一直在我面前高興得跟個什麽一樣我還覺得你這人裝，跟我玩生疏。又不是機器人，該哭哭該樂樂，都是應該的。”
“你是我男朋友，應該的，小事。”裴灼熠安慰道。
林三溺剛想說什麽，裴灼熠又說:“反正我大度，我樂觀過頭。”
哦，合著他給點陰郁情緒才好中和過度的樂觀是吧。
他發現了他在裴灼熠跟前就特麽悲觀不了，他們倆該手拉手上大街去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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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一點悲傷不起來，就呲個牙。”林三溺又長長嘆了口氣，這次是嘆服。
“不悲觀還不好？”裴灼熠手機夾在肩膀那塊，看著桌上的物理題。
“好，我就是怕笑多了長什麽魚尾紋之類的影響我的帥氣。”
“畢竟，我比你帥。”
裴灼熠感覺這話在哪兒聽過，他沒能想起來，反駁了句。
“......好像......是我比較帥......”
“是我。”
“不，你感知有問題，是我。”
“我。”
“不，是我。”
“.....................”
誰最帥這個話題不了了之，因為沒能分出勝負。
林三溺一路坐到舊江縣，他才剛下車，把八成壞的自行車丟在路邊，他手機響了。
“餵。”
“哥，你回來沒？”
“回來了，車廢了。”天已經黑了，林三溺要回出租屋去，他單手拎起自行車就往出租屋那邊走。
其實這車他騎到裴灼熠家的時候還好好的，在門口停了幾個小時後就被迫報廢。
輪子氣被放沒了，鏈條斷了，連座椅的海綿都給掏空了，他也不知道那個神經病要偷他海綿幹啥。
“哦。”林馥妍簡單應了句，聽起來情緒不高。
“怎麽？”林三溺以為是因為自己今晚回不去，不能把手機按時交到自己家妞手上，她不高興了。
“沒什麽，就是孫爺爺說......”林馥妍停頓幾秒，再開口時就是孫老頭的語氣，
“車不見了好，車不見了棒，車不見了我睡大覺！”
林三溺:“...............”
他沒忍住說了句，“他是不是瘋了？”
“可能吧，但是我看他真的挺高興。”
林馥妍想起來就說點想起來就說點，林三溺也不掛電話，他直接把自行車扔在出租屋樓下，自個兒上樓了。
破自行車，誰愛要誰要。
“可能，他自己腿腳不行，又心癢難耐，想騎，然後我給借來了。”
“他還以為丟了，剛好滅了他想騎自行車的火。”林馥妍說。
“這樣嗎？”林三溺走到五樓，拿著鑰匙開門回應。
“對呀，他們家門經常開著，我在那看了會兒，孫爺爺吃了三大碗飯，還說香。”
那就是真的高興了，林三溺突然慶幸自己沒把自行車扛到樓上。
誰家自行車大搖大擺放在樓道裏，不就是明擺著給人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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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門進去，林馥妍就說自己想去看書，掛了電話。
林三溺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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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頗為嫌棄地丟開了，再也沒看過。
哪來那麽多美好愛情，不過現實狠狠刮了他幾個大耳光，他其實也算有。
家裏只有林三溺一個人，他呆不習慣，拿著雛菊種子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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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陽臺晃了幾分鐘，攥著花種又出去了。
得先催芽才能種，他上網搜了催苗方法，說什麽的都有，有點煩。
最後他連芽都不催就灑進花盆，澆上點水完事，一周後，花盆毫無動靜。
林三溺確定以及肯定，他給種死了。
他這人耐心有限，不想再種第二次，把剩下的種子放進一個小瓶子裏，送給他家妞了。
林三溺躺屍似的埋在被窩裏睡覺，過了會兒他感覺有人在搖他的肩膀。
“醒醒......”
他拍開那人的手，把臉埋得更深，日夜顛倒的工作就是累人，他爬都爬不起來。
那人沒再繼續動他，他一覺睡到天蒙蒙黑。
頂著躥天的頭發直起身子才發現有個人看了他很久，他起床氣沒消幹凈，含糊不清道:“幹嘛？”
“看看你。”裴灼熠眉間笑意更深。
林三溺用手揉搓著臉，發了會兒懵說:“家教結束了？”
裴灼熠自從回到縣裏就去找了家教的活，給好幾個小學生補語數英，加上做假期作業忙得不亦樂乎。
而林三溺上舊江縣唯一一家酒吧幹服務員去了，暑假酒吧人爆滿，每天累得跟狗似的。
兩人時間錯開，能大眼瞪小眼的機會不多。大部分都是一個睡死，一個盯著看。
“早就結束了，大概是六點的時候。”裴灼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看他。
林三溺大腦短路，有句話天天醒來都問:“你教什麽來著？”
“語數英。”裴灼熠耐著性子說，他活動了下右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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