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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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晚上他們回語言大學，一起做了晚飯，沈鯉吃過之後沒多停留，打車回家了。
黃杏和大學同學約了看電影，外出未歸。
沈老師在客廳看電視，見兒子回來，八卦地問道是不是約會去了。“我和小杏都覺得你交女朋友了，是不是呢？”
沈鯉坐沙發上，剝著橘子，如實回答。“嗯。我同學。”
“你大學時候那個女同學，你送綠植的那位數學老師？”
沈老師也是能藏事兒的人。八月份，老李往大學送完綠植，當天傍晚便向他說了送貨的情況。老李說，是個很年輕的女老師，跟大學娃似的。個子很高，人也齊整。一開始她手機關機，樓裏的保安打了辦公室座機才聯系上。在等待的時候，和保安嘮嗑，保安說這個老師是剛從美國回來的，一回來就是副教授。沈老師一直沒開口詢問兒子和數學老師的關系。他在等著兒子坦白，結果這小子比他還能藏事兒。
沈鯉把橘瓣上的白絲剝幹凈，遞了一半給沈老師。“嗯。”
沈老師埋怨道，“你春節往人家家裏跑沒帶禮物？太不懂禮數了……”
沈鯉說，“她爸媽沒在國內。”
“那孩子過節一個人多孤單呀，明天帶她來家裏玩兒吧。你妹妹明天白天還在，可以一起熱鬧熱鬧。哎呀，我要看看家裏現金夠不夠，第一次見面需要包個大紅包。”說著便起身找自己的錢包。
沈鯉攔住了，“爸，不用忙活。阮棠接下來幾天都要開學術視頻會，討論他們研究的課題。來不了家裏，等春天吧。您得空，她也得空，我帶她回來。”
沈老師驚訝問道，“春節只休息三天？這麽辛苦？”
“嗯。她很努力。”沈鯉點了下頭。
沈老師開始催促兒子，“姑娘的學術成就比你高吧。要不，你明天也回研究所加班？”
“我明天去任師傅銀鋪一趟，後天去加班。”任師傅明天開張做生意，特意叮囑沈鯉一早過去，趁著人少沒生意的時候，他可以幫忙打磨。
“行…下午你大姨和姨父來家裏，給小杏送生活費，小杏沒接。他們的關系慢慢修覆吧，我看急不來。”
“噢。知道了。”
阮棠確實很努力。她與Caltech以及MIT的合作者，一起研究的課題也啟動了。接下來一周，他們三人會通過視頻會議溝通和討論想法。等有一定進展後，她還會再去美國一趟，與兩位合作者面對面再溝通一輪。
她之前的努力也有收獲，和梁言之合作的那篇文章也接到了編輯的郵件。這麽一來，連續兩期的四大刊都有她的文章。
褒獎自然有，隨之而來的還有關於研究成果的爭議。紛紛擾擾之中，Dr. Tang Ruan 開始在數學界嶄露頭角，連帶著她任職的大學又一次在數學界露了臉。其實燕大數學系為數學界培養了很多優秀的數學家，只是他們如今散落在世界其他大學教書或者研究。阮棠的數學研究，真正算起來是海外大學培養的，她畢業後回母校任職罷了。
學院很激動也很興奮，系主任在春節後半段天天在群裏發紅包。阮棠從初四開始回辦公室工作，大部分時候關門思考或者開會，門上掛著免打擾的牌子。
初六那天阮棠已經帶上了新的耳環。她和主任說，自己的文章只是做了一部分工作，接下來幾年還要把剩餘的工作做完。在工作結束之前，她不接受任何采訪，也不希望學校大肆宣傳。網站主頁上可以掛她的文章，學院的內刊可以介紹她的研究，她也可以跟博士生、博後、其他研究員們開閉門討論會。不過，她希望僅此而已。
學生沒開學的日子，校園重新喧囂之前，沈鯉傍晚會來學校和阮棠一起吃食堂。如果研究所不需要加班的話，飯後他在阮棠辦公室陪她一起看文章。如果需要加班，他再騎車回研究所。
有一回，他蹬著自行車來學校，遇到老周。老周說，趕緊買輛車，大冬天蹬自行車不冷呀。
沈鯉表示自己一直在搖號，暫時還沒中簽，先騎著自行車吧，來一趟學校只需要八分鐘。
老周嫌棄他沒出息的樣子，敲打他，趕緊搞研究，多發幾篇文章。在所裏待遇上去之後找所裏要配車。
沈鯉一臉不可思議，老周，您是覺得我未來十幾年都搖不到車牌號嗎？
要知道，在他們研究所，有資格配車的都是院士級別的，至少四十歲以後了。
老周說，你還是等你女朋友的配車指標吧，也就三五年的事情。
他嘻嘻哈哈表示借老師吉言。
老周和他的這番對話的次月，搖號系統出新一輪中簽結果，沈鯉居然中了。
訂車的時候，沈鯉帶著羅格，兩個大男人在4S店試駕紅色小鋼炮。羅格坐副駕詢問沈鯉，確定訂mini？確定訂紅色？
先前是羅格試駕他坐副駕，這會兒換他握住方向盤體驗駕駛樂趣。“確定。阮棠喜歡。她這半年開她爸的日系車，過兩三個月她爸要回來，訂的車子也到了，剛好銜接上。”
羅格一聽是阮棠喜歡的，自然不再多說什麽。他開始八卦其他室友的消息，“行吧。下周末一起聚聚？老胡有了女兒後，成了女兒奴，無大事絕不出門。老時和時嫂真在鬧離婚呀，導火索還是老時出軌？我怎麽覺得這麽不可思議呢……”
沈鯉沒接關於時斐的八卦，想了想說，“下周末聚會，應該可以。去我那兒吧，房子進了家具和廚具，我自己做飯或者叫外賣都成。下個月我慢慢搬過去。”
“阮棠也一起搬嗎？”
“她父母回來之後，她再搬。”
交了錢，訂了車，需要等待兩三個月。沈鯉也不打算留著以後給驚喜，直接發消息給阮棠，“三個月後，你又可以開mini了。”
阮棠在與父母視頻，收到文字消息，驚喜地叫出聲。
阮爸爸詢問怎麽了，阮棠手上回覆著手機裏的消息，嘴上說，“又有mini可以開啦。”
“哪來的？”林女士在屏幕那頭嘀咕。阮爸爸接過話茬，“八成是小沈買的。”
林女士問，“棠棠，你開小沈的車，他怎麽上下班？”
阮棠說，“離得近，我順路送他。”
林女士看著一直天真傻笑的女兒，有些著急了。“哪兒近了？”
阮棠還在微信上和沈鯉聊天，敷衍著回答媽媽的問話。“單位呀。我們學校和他們研究所離得不遠。”
阮爸爸突然問道，“你留宿他們家還是他留宿咱們家了？”
阮棠擡頭看向平板電腦，說，“沒呀。爸，你不是給他安了緊箍咒嗎，他不敢。”
阮爸爸心想，我是那個意思嗎……
阮棠追加了一句，“不過，爸，媽，今年春夏之交，我要搬去和沈鯉一起住。”
林女士木著臉，生氣了，眼神示意老公和女兒溝通。
“搬哪兒？”
“森林公園那邊。”
“小沈的房子？”
“嗯。下周加上我的名，然後我把學校給的安家費領了，可以提前還了房貸。”
“不是，等等……”阮爸爸也被接二連三的通知砸暈了頭，“阮棠，你們還沒結婚，你怎麽能隨便在他房本上加名呢？”
阮棠放下手機，調整了平板電腦的角度，收起了漫不經心，這才重視起來這次視頻談話。
“爸媽，即便沒有沈鯉，你們夏天回國，我也不能再在家住了。到時候無非是在附近租房子住。現在我和他戀愛了，想和他一起住，就像當初我們計劃在波士頓一塊住一樣。房子加名是沈鯉提的，他在不知道我有安家費的時候提的。我同意加名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把安置費提取出來。我的那點錢和他的房子比起來，還差很多呢。”
阮爸爸給出了另一個建議，“你要取安置費的話，我和你媽夏天回去後給你買房呢？”更何況，他和林女士也是這麽打算的。
阮棠拒絕了，“不要。要那麽多樓房幹嘛！這些房子質量很差，一點美感都沒有，幹嘛要囤。”
林女士在旁邊都聽樂了，“樓房沒美感，什麽樣的房子有美感？”
阮棠說，“森林公園附近的別墅，您和我爸給買嗎？”
林女士哼了一聲，“你想得美。”
阮棠笑了，“好啦，房子有一套能住就成了。我不想要樓房，也不想要別墅，只想要我們學校西園的百年小獨棟。那是我的人生目標。要實現這個人生目標，我需要全神貫註，需要有一個默契的夥伴。沈鯉剛剛好呀。”
說完，她又拿起手機，找到置頂對話框，敲字發送。
視頻結束，林女士抱怨起來，生了女兒從小到大操不完的心……大學時候只要那小子往樓下一站，她便沖下樓。現在只要那小子一招手，她便沖過去……還有，那小夥子二十八了吧，他是真聽你的話，還是身體有毛病啊。
阮爸爸替小沈說了句公道話，至少證明他的人品不錯，經受住了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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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回語言大學，一起做了晚飯，沈鯉吃過之後沒多停留，打車回家了。
黃杏和大學同學約了看電影，外出未歸。
沈老師在客廳看電視，見兒子回來，八卦地問道是不是約會去了。“我和小杏都覺得你交女朋友了，是不是呢？”
沈鯉坐沙發上，剝著橘子，如實回答。“嗯。我同學。”
“你大學時候那個女同學，你送綠植的那位數學老師？”
沈老師也是能藏事兒的人。八月份，老李往大學送完綠植，當天傍晚便向他說了送貨的情況。老李說，是個很年輕的女老師，跟大學娃似的。個子很高，人也齊整。一開始她手機關機，樓裏的保安打了辦公室座機才聯系上。在等待的時候，和保安嘮嗑，保安說這個老師是剛從美國回來的，一回來就是副教授。沈老師一直沒開口詢問兒子和數學老師的關系。他在等著兒子坦白，結果這小子比他還能藏事兒。
沈鯉把橘瓣上的白絲剝幹凈，遞了一半給沈老師。“嗯。”
沈老師埋怨道，“你春節往人家家裏跑沒帶禮物？太不懂禮數了……”
沈鯉說，“她爸媽沒在國內。”
“那孩子過節一個人多孤單呀，明天帶她來家裏玩兒吧。你妹妹明天白天還在，可以一起熱鬧熱鬧。哎呀，我要看看家裏現金夠不夠，第一次見面需要包個大紅包。”說著便起身找自己的錢包。
沈鯉攔住了，“爸，不用忙活。阮棠接下來幾天都要開學術視頻會，討論他們研究的課題。來不了家裏，等春天吧。您得空，她也得空，我帶她回來。”
沈老師驚訝問道，“春節只休息三天？這麽辛苦？”
“嗯。她很努力。”沈鯉點了下頭。
沈老師開始催促兒子，“姑娘的學術成就比你高吧。要不，你明天也回研究所加班？”
“我明天去任師傅銀鋪一趟，後天去加班。”任師傅明天開張做生意，特意叮囑沈鯉一早過去，趁著人少沒生意的時候，他可以幫忙打磨。
“行…下午你大姨和姨父來家裏，給小杏送生活費，小杏沒接。他們的關系慢慢修覆吧，我看急不來。”
“噢。知道了。”
阮棠確實很努力。她與Caltech以及MIT的合作者，一起研究的課題也啟動了。接下來一周，他們三人會通過視頻會議溝通和討論想法。等有一定進展後，她還會再去美國一趟，與兩位合作者面對面再溝通一輪。
她之前的努力也有收獲，和梁言之合作的那篇文章也接到了編輯的郵件。這麽一來，連續兩期的四大刊都有她的文章。
褒獎自然有，隨之而來的還有關於研究成果的爭議。紛紛擾擾之中，Dr. Tang Ruan 開始在數學界嶄露頭角，連帶著她任職的大學又一次在數學界露了臉。其實燕大數學系為數學界培養了很多優秀的數學家，只是他們如今散落在世界其他大學教書或者研究。阮棠的數學研究，真正算起來是海外大學培養的，她畢業後回母校任職罷了。
學院很激動也很興奮，系主任在春節後半段天天在群裏發紅包。阮棠從初四開始回辦公室工作，大部分時候關門思考或者開會，門上掛著免打擾的牌子。
初六那天阮棠已經帶上了新的耳環。她和主任說，自己的文章只是做了一部分工作，接下來幾年還要把剩餘的工作做完。在工作結束之前，她不接受任何采訪，也不希望學校大肆宣傳。網站主頁上可以掛她的文章，學院的內刊可以介紹她的研究，她也可以跟博士生、博後、其他研究員們開閉門討論會。不過，她希望僅此而已。
學生沒開學的日子，校園重新喧囂之前，沈鯉傍晚會來學校和阮棠一起吃食堂。如果研究所不需要加班的話，飯後他在阮棠辦公室陪她一起看文章。如果需要加班，他再騎車回研究所。
有一回，他蹬著自行車來學校，遇到老周。老周說，趕緊買輛車，大冬天蹬自行車不冷呀。
沈鯉表示自己一直在搖號，暫時還沒中簽，先騎著自行車吧，來一趟學校只需要八分鐘。
老周嫌棄他沒出息的樣子，敲打他，趕緊搞研究，多發幾篇文章。在所裏待遇上去之後找所裏要配車。
沈鯉一臉不可思議，老周，您是覺得我未來十幾年都搖不到車牌號嗎？
要知道，在他們研究所，有資格配車的都是院士級別的，至少四十歲以後了。
老周說，你還是等你女朋友的配車指標吧，也就三五年的事情。
他嘻嘻哈哈表示借老師吉言。
老周和他的這番對話的次月，搖號系統出新一輪中簽結果，沈鯉居然中了。
訂車的時候，沈鯉帶著羅格，兩個大男人在4S店試駕紅色小鋼炮。羅格坐副駕詢問沈鯉，確定訂mini？確定訂紅色？
先前是羅格試駕他坐副駕，這會兒換他握住方向盤體驗駕駛樂趣。“確定。阮棠喜歡。她這半年開她爸的日系車，過兩三個月她爸要回來，訂的車子也到了，剛好銜接上。”
羅格一聽是阮棠喜歡的，自然不再多說什麽。他開始八卦其他室友的消息，“行吧。下周末一起聚聚？老胡有了女兒後，成了女兒奴，無大事絕不出門。老時和時嫂真在鬧離婚呀，導火索還是老時出軌？我怎麽覺得這麽不可思議呢……”
沈鯉沒接關於時斐的八卦，想了想說，“下周末聚會，應該可以。去我那兒吧，房子進了家具和廚具，我自己做飯或者叫外賣都成。下個月我慢慢搬過去。”
“阮棠也一起搬嗎？”
“她父母回來之後，她再搬。”
交了錢，訂了車，需要等待兩三個月。沈鯉也不打算留著以後給驚喜，直接發消息給阮棠，“三個月後，你又可以開mini了。”
阮棠在與父母視頻，收到文字消息，驚喜地叫出聲。
阮爸爸詢問怎麽了，阮棠手上回覆著手機裏的消息，嘴上說，“又有mini可以開啦。”
“哪來的？”林女士在屏幕那頭嘀咕。阮爸爸接過話茬，“八成是小沈買的。”
林女士問，“棠棠，你開小沈的車，他怎麽上下班？”
阮棠說，“離得近，我順路送他。”
林女士看著一直天真傻笑的女兒，有些著急了。“哪兒近了？”
阮棠還在微信上和沈鯉聊天，敷衍著回答媽媽的問話。“單位呀。我們學校和他們研究所離得不遠。”
阮爸爸突然問道，“你留宿他們家還是他留宿咱們家了？”
阮棠擡頭看向平板電腦，說，“沒呀。爸，你不是給他安了緊箍咒嗎，他不敢。”
阮爸爸心想，我是那個意思嗎……
阮棠追加了一句，“不過，爸，媽，今年春夏之交，我要搬去和沈鯉一起住。”
林女士木著臉，生氣了，眼神示意老公和女兒溝通。
“搬哪兒？”
“森林公園那邊。”
“小沈的房子？”
“嗯。下周加上我的名，然後我把學校給的安家費領了，可以提前還了房貸。”
“不是，等等……”阮爸爸也被接二連三的通知砸暈了頭，“阮棠，你們還沒結婚，你怎麽能隨便在他房本上加名呢？”
阮棠放下手機，調整了平板電腦的角度，收起了漫不經心，這才重視起來這次視頻談話。
“爸媽，即便沒有沈鯉，你們夏天回國，我也不能再在家住了。到時候無非是在附近租房子住。現在我和他戀愛了，想和他一起住，就像當初我們計劃在波士頓一塊住一樣。房子加名是沈鯉提的，他在不知道我有安家費的時候提的。我同意加名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把安置費提取出來。我的那點錢和他的房子比起來，還差很多呢。”
阮爸爸給出了另一個建議，“你要取安置費的話，我和你媽夏天回去後給你買房呢？”更何況，他和林女士也是這麽打算的。
阮棠拒絕了，“不要。要那麽多樓房幹嘛！這些房子質量很差，一點美感都沒有，幹嘛要囤。”
林女士在旁邊都聽樂了，“樓房沒美感，什麽樣的房子有美感？”
阮棠說，“森林公園附近的別墅，您和我爸給買嗎？”
林女士哼了一聲，“你想得美。”
阮棠笑了，“好啦，房子有一套能住就成了。我不想要樓房，也不想要別墅，只想要我們學校西園的百年小獨棟。那是我的人生目標。要實現這個人生目標，我需要全神貫註，需要有一個默契的夥伴。沈鯉剛剛好呀。”
說完，她又拿起手機，找到置頂對話框，敲字發送。
視頻結束，林女士抱怨起來，生了女兒從小到大操不完的心……大學時候只要那小子往樓下一站，她便沖下樓。現在只要那小子一招手，她便沖過去……還有，那小夥子二十八了吧，他是真聽你的話，還是身體有毛病啊。
阮爸爸替小沈說了句公道話，至少證明他的人品不錯，經受住了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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