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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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
只一瞬，他斂了眼底的不敢，從地上爬起來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不情不願地回了一句：“臣..遵旨”
這讓本來義憤填膺的文武大臣，蠢蠢欲動的人群慢慢沒了動靜，他們餘光交錯，你看我，我看你，均不得其法。
這時皇帝又發話了：“趙愛卿可知今日宣你進殿所為何事？”
不知為何，諸位大臣直覺：皇帝語氣輕快爽朗，口吻不似詰問或者命令，夾雜著莫名的寵溺感...
他們更摸不著頭腦了。
趙懷民微微一怔楞，略略沈思，沈吟道：“臣不知”
“好”“好個不知”“來啊，將此等狂妄小兒拉下去押進天牢，等候處置”
一感嘆，二反問，三命令！！皇帝第一次這麽暢快地“發怒”，惹得百姓心裏那個得勁兒。
然下一刻，隨著京衛軍進來抓人那一刻。
他們齊刷刷看向皇帝，又看了看少年。
這就...沒了？
百官張著嘴巴，雙眼直楞楞地望著少年被人...請走，一個兩個....如鷓鴣般呆滯。
雖然結果是他們想要的，但是沒了過程，這...這樣的處罰莫名讓人心裏不爽快，總感覺缺點什麽！！！
趙懷民耳朵微顫，察覺到皇帝又是揚眉，呼吸又是平穩不亂，語調莫名有點松快，本來滿肚子之乎者也，準備舌戰群儒來著，沒成想陛下還是這麽..不著調。
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陛下~~”
禮部侍郎張著嘴，顫音道，眼裏似有不甘心。
皇帝這會兒正摸著胡子，凝視著少年的背影上看下看，模樣正，身形正，性子更正...
好看的人就連生氣也這麽好看，他越看越滿意。
忽然聽見下面那嘰嘰咕咕聲，心情頓時轉陰，拉著臉子：“怎麽？愛卿還有要事？”
皇帝此刻眼神全然睜開，語氣三分漫不經心，四分不樂意，五分涼薄。
“臣知罪，請陛下贖罪”
禮部侍郎當下就警覺到皇帝容顏不悅，立馬乖乖巧巧，伏地做小，擺出一副認罪態度。
他以為皇帝會像往常一般大手一揮，輕輕放過。
“既已知錯，那便受罰”“罰抄佛經《金剛經》三十遍，朕親自過目”
皇帝幽幽的語氣令朝臣心情忽上忽下。
此舉一出，大殿上一片嘩然。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隨著大內福總管一聲令下，今日朝會總算是有驚無險，堪堪過去。
“陛下今日是怎麽了？往日也沒這麽...”簡單粗暴。
官員們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摸著肚子，竊竊私語。
“哎！六月的天，娃娃臉，說變就變，真是奇怪”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啊”
一個兩個都在為皇帝剛剛那利索的命令感到驚奇。
與其說是驚奇，還不如說事驚嚇。
京兆府衙縣令雖然官小，但是芝麻官再小，那也是京官官，問都不問，直接壓入大牢，那日後他們還有好日子嘛？
“你懂什麽？肯定是為幾位皇子出氣”“虎毒還不殺子，更遑論這次的事情牽扯甚廣，扯來扯去，得有人抗下所有不是？”
一些官員認為皇帝這是找由頭，找出氣筒，動不了鎮國公，將軍府，幾位皇子，刑部，那動動京兆府衙這個初出茅犢的小子。
內閣幾位大人走得慢，豎著耳朵聽了個明白，但是...
眉頭始終皺得死死。
“大人，你怎麽看？”
一旁的刑部尚書簡鐘一直留意著韓柄谷那邊的動靜，見他神色淡淡，自是想套套他的話。
突然被cue，韓柄谷老神在在，只道是：“陛下聖明”
扔下一句話，讓其餘人更是摸不著頭腦。
這廂趙懷民被人帶到了天牢後，正在打掃衛生。
剛收拾利索，就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
他轉頭看向來人，很快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頓時覺得頭大。
也不知現在裝委屈，埋頭大睡還來得及不？
來人也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自來熟地進了牢房，身後的宮女內監魚貫而入，吃得，喝的，用的，很快將這一間牢房擺得滿滿當當。
睢視這一切，少年抿緊了嘴角，仿佛吞了一肚子的柔光，只需張口，就能聽見悅耳的聲線。
“愛卿可是惱了？”
皇帝歪著身子坐在榻上，一雙眼睛就這麽凝視著少年，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趙懷民抿緊了嘴角，淡淡道：“臣沒有”
“那可太好了，朕也沒生氣”
“說來，咱們好久沒見了，正好敘敘舊”
皇帝又是動手將筆墨放好，又是將好吃好喝地往少年那邊堆砌，嘴裏還哼著京曲兒，顯然心情美美噠。
趙懷民捏了捏眉心，眼皮子直跳起來，他沈吟不語。
“要是我那些傻兒子有愛卿一半好看，一半文采，朕下半輩子都無憾了”
“這群傻兒子長得也不俊俏，說話要麽直楞楞，要麽文鄒鄒，可把人愁死了”
.....
“本來就屁大點事兒，你說那群大臣整天打打殺殺多血腥，咱就不能文雅點，矜貴點，長得又不好看，說話也不好聽，唯唯諾諾像個烏龜，又喜歡咬文嚼字，既不幽默也不博文，可真是苦了朕”
“天天聽他們那破鑼聲音，褐皮老臉，說事調調又臭又長，比老太太裹腳布還臭還長，聽吧，沒完沒了，不聽吧，人家不依不饒...朕苦他們久矣啊”
皇帝好像打開什麽神奇的大門，一直在叨叨個不停。
那雙眼睛卻時不時地看向少年，站著看也喜歡，躺著看也舒坦，說話舒服又好聽，雙眼精光閃閃，簡直不要太滿意。
少年頭也不擡，悶悶道：“臣也會老去”到時候只會更醜，脾氣更臭。
作為被參觀者---趙懷民，他....全然沒有搭話的意思。
偶爾也會搭腔一聲，算是表示自己有在聽。
皇帝卻喜滋滋道：“無礙無礙，愛卿老去的時候，朕也看不見”
“朕相信：愛卿就算是老頭子，也是個散發著狂野與知趣的美大叔”
他一邊拿起畫筆在宣紙上勾勒著什麽，一邊看向少年，眼底時不時地溢出一絲愉悅之情。
畫筆擱置那一刻，皇帝招招手。
趙懷民也放下了京縣志，徐徐走過去，看向那幅畫。
迎入眼簾的是滿墻宮柳隨風拂動，庭院深深處，一只玫瑰探出墻外，迎風搖曳。
墻外是假山碎石，竹林掩映中有牡丹花正盛開，杏花、桃花到處紛飛，漫過墻頭。
整個墻面被綠油油的月季鋪滿，遠遠看去，那些月季花最是惹眼，搖擺間其不減其風情。
假山深處，竹林旁有一堆亂世，石頭中有一朵粉蘭正豁然綻放，三兩只肥胖的蜜蜂正揮動著翅膀圍著粉蘭打轉，忽上忽下。
少年笑了：“此畫不失靈氣，陛下心境豁達不少”
皇帝見他由衷地讚嘆，眉頭攢動，拿著那畫吹了吹，郎笑道：“不容易不容易啊”
“英雄所見略同！朕也以為這畫甚是美哉”
“要是早知道他們如此影響朕的心情，還不如...隨了他們去”
可惜事與願違，皇帝總要維護皇室的利益，為自己晚年著想。
有了這些枷鎖，他能畫出什麽頗具靈性的畫來，故而....，唯有與眼前人相處時，方能偷得半日閑，尋得心安處，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畫出自己喜歡的畫作來。
“愛卿以為這畫中什麽景致最好看？”
皇帝將畫掛起來，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趙懷民正盤坐下來，剛拿起縣志，毫不猶豫道：“粉蘭”
聞此言，皇帝身形微微一頓，笑問道：“何解啊？”
少年翻動著泛黃的書頁，信步閑庭道：“春不就我，我自成一派春色”
了了幾句話令皇帝心悅誠服，他覺得那粉蘭本就普普通通，並無月季的霸道狂野，也沒有牡丹的國色天香，又沒有滿墻宮柳的纖細柔美，就連假山竹林都是不蔓不清，最是惹人矚目。
“雖是滿墻春色，然唯有粉蘭是真香，帶著天地乾坤之靈氣的氣息，身前有兩三只蜜蜂作伴，幽香卻不孤傲，散漫卻不霸道，柔和自矜，心中自有一番天地，與其他花色中不突兀，也不失自身的柔美，身處亂石中又何妨，墻深掩不住花香，也擋不住小胖蜂的喜愛..”
皇帝囁喏著嘴角，總覺得那朵粉蘭只是冒出個腦袋就這麽被人喜歡，不免有一點點...喜歡。
談不上多麽鐘愛，只是經過少年這麽提點，腦子裏瞬間就展現出這麽一副美景，心裏頓時就愛上了那朵粉蘭，直呼：“好”“這花確實好看”“愛卿此言甚是有理”
誰知，下一刻少年就反問道：“陛下鐘愛那處景色？”
皇帝正撫摸著那朵粉蘭，倏忽聽見問話，腦子裏第一時間就浮現出自己先前最愛的滿墻月季，登時清醒了。
膚淺，太膚淺了！！心裏不禁腹誹道。
他縮回了手，摸了摸鼻子，悻悻然道：“啊？”“當然都喜歡”
“都是朕的傑作，每一個景致都是朕心血，自是無一不鐘愛”
語氣莫名弱了幾分，餘光還虛虛掃了一眼少年，見他正低頭專註地看著書籍，當下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蓋因有了得意之作，皇帝此刻興致不錯，時不時哼唱兩句京曲兒。
須臾，他總感覺缺點什麽，於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愛卿，這些日子忙些什麽？”
少年答曰：“衙門瑣事”
“喔，可有什麽趣事兒？”
皇帝起身，一旁的福總管剛冒頭，就被人摁回去了。他張了張嘴，無聲道：“滾滾滾”
別影響朕的好心情。
福大總管摸著自己的腦袋，一臉委屈巴巴地跪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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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皇帝又發話了：“趙愛卿可知今日宣你進殿所為何事？”
不知為何，諸位大臣直覺：皇帝語氣輕快爽朗，口吻不似詰問或者命令，夾雜著莫名的寵溺感...
他們更摸不著頭腦了。
趙懷民微微一怔楞，略略沈思，沈吟道：“臣不知”
“好”“好個不知”“來啊，將此等狂妄小兒拉下去押進天牢，等候處置”
一感嘆，二反問，三命令！！皇帝第一次這麽暢快地“發怒”，惹得百姓心裏那個得勁兒。
然下一刻，隨著京衛軍進來抓人那一刻。
他們齊刷刷看向皇帝，又看了看少年。
這就...沒了？
百官張著嘴巴，雙眼直楞楞地望著少年被人...請走，一個兩個....如鷓鴣般呆滯。
雖然結果是他們想要的，但是沒了過程，這...這樣的處罰莫名讓人心裏不爽快，總感覺缺點什麽！！！
趙懷民耳朵微顫，察覺到皇帝又是揚眉，呼吸又是平穩不亂，語調莫名有點松快，本來滿肚子之乎者也，準備舌戰群儒來著，沒成想陛下還是這麽..不著調。
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陛下~~”
禮部侍郎張著嘴，顫音道，眼裏似有不甘心。
皇帝這會兒正摸著胡子，凝視著少年的背影上看下看，模樣正，身形正，性子更正...
好看的人就連生氣也這麽好看，他越看越滿意。
忽然聽見下面那嘰嘰咕咕聲，心情頓時轉陰，拉著臉子：“怎麽？愛卿還有要事？”
皇帝此刻眼神全然睜開，語氣三分漫不經心，四分不樂意，五分涼薄。
“臣知罪，請陛下贖罪”
禮部侍郎當下就警覺到皇帝容顏不悅，立馬乖乖巧巧，伏地做小，擺出一副認罪態度。
他以為皇帝會像往常一般大手一揮，輕輕放過。
“既已知錯，那便受罰”“罰抄佛經《金剛經》三十遍，朕親自過目”
皇帝幽幽的語氣令朝臣心情忽上忽下。
此舉一出，大殿上一片嘩然。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隨著大內福總管一聲令下，今日朝會總算是有驚無險，堪堪過去。
“陛下今日是怎麽了？往日也沒這麽...”簡單粗暴。
官員們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摸著肚子，竊竊私語。
“哎！六月的天，娃娃臉，說變就變，真是奇怪”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啊”
一個兩個都在為皇帝剛剛那利索的命令感到驚奇。
與其說是驚奇，還不如說事驚嚇。
京兆府衙縣令雖然官小，但是芝麻官再小，那也是京官官，問都不問，直接壓入大牢，那日後他們還有好日子嘛？
“你懂什麽？肯定是為幾位皇子出氣”“虎毒還不殺子，更遑論這次的事情牽扯甚廣，扯來扯去，得有人抗下所有不是？”
一些官員認為皇帝這是找由頭，找出氣筒，動不了鎮國公，將軍府，幾位皇子，刑部，那動動京兆府衙這個初出茅犢的小子。
內閣幾位大人走得慢，豎著耳朵聽了個明白，但是...
眉頭始終皺得死死。
“大人，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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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一句話，讓其餘人更是摸不著頭腦。
這廂趙懷民被人帶到了天牢後，正在打掃衛生。
剛收拾利索，就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
他轉頭看向來人，很快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頓時覺得頭大。
也不知現在裝委屈，埋頭大睡還來得及不？
來人也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自來熟地進了牢房，身後的宮女內監魚貫而入，吃得，喝的，用的，很快將這一間牢房擺得滿滿當當。
睢視這一切，少年抿緊了嘴角，仿佛吞了一肚子的柔光，只需張口，就能聽見悅耳的聲線。
“愛卿可是惱了？”
皇帝歪著身子坐在榻上，一雙眼睛就這麽凝視著少年，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趙懷民抿緊了嘴角，淡淡道：“臣沒有”
“那可太好了，朕也沒生氣”
“說來，咱們好久沒見了，正好敘敘舊”
皇帝又是動手將筆墨放好，又是將好吃好喝地往少年那邊堆砌，嘴裏還哼著京曲兒，顯然心情美美噠。
趙懷民捏了捏眉心，眼皮子直跳起來，他沈吟不語。
“要是我那些傻兒子有愛卿一半好看，一半文采，朕下半輩子都無憾了”
“這群傻兒子長得也不俊俏，說話要麽直楞楞，要麽文鄒鄒，可把人愁死了”
.....
“本來就屁大點事兒，你說那群大臣整天打打殺殺多血腥，咱就不能文雅點，矜貴點，長得又不好看，說話也不好聽，唯唯諾諾像個烏龜，又喜歡咬文嚼字，既不幽默也不博文，可真是苦了朕”
“天天聽他們那破鑼聲音，褐皮老臉，說事調調又臭又長，比老太太裹腳布還臭還長，聽吧，沒完沒了，不聽吧，人家不依不饒...朕苦他們久矣啊”
皇帝好像打開什麽神奇的大門，一直在叨叨個不停。
那雙眼睛卻時不時地看向少年，站著看也喜歡，躺著看也舒坦，說話舒服又好聽，雙眼精光閃閃，簡直不要太滿意。
少年頭也不擡，悶悶道：“臣也會老去”到時候只會更醜，脾氣更臭。
作為被參觀者---趙懷民，他....全然沒有搭話的意思。
偶爾也會搭腔一聲，算是表示自己有在聽。
皇帝卻喜滋滋道：“無礙無礙，愛卿老去的時候，朕也看不見”
“朕相信：愛卿就算是老頭子，也是個散發著狂野與知趣的美大叔”
他一邊拿起畫筆在宣紙上勾勒著什麽，一邊看向少年，眼底時不時地溢出一絲愉悅之情。
畫筆擱置那一刻，皇帝招招手。
趙懷民也放下了京縣志，徐徐走過去，看向那幅畫。
迎入眼簾的是滿墻宮柳隨風拂動，庭院深深處，一只玫瑰探出墻外，迎風搖曳。
墻外是假山碎石，竹林掩映中有牡丹花正盛開，杏花、桃花到處紛飛，漫過墻頭。
整個墻面被綠油油的月季鋪滿，遠遠看去，那些月季花最是惹眼，搖擺間其不減其風情。
假山深處，竹林旁有一堆亂世，石頭中有一朵粉蘭正豁然綻放，三兩只肥胖的蜜蜂正揮動著翅膀圍著粉蘭打轉，忽上忽下。
少年笑了：“此畫不失靈氣，陛下心境豁達不少”
皇帝見他由衷地讚嘆，眉頭攢動，拿著那畫吹了吹，郎笑道：“不容易不容易啊”
“英雄所見略同！朕也以為這畫甚是美哉”
“要是早知道他們如此影響朕的心情，還不如...隨了他們去”
可惜事與願違，皇帝總要維護皇室的利益，為自己晚年著想。
有了這些枷鎖，他能畫出什麽頗具靈性的畫來，故而....，唯有與眼前人相處時，方能偷得半日閑，尋得心安處，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畫出自己喜歡的畫作來。
“愛卿以為這畫中什麽景致最好看？”
皇帝將畫掛起來，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趙懷民正盤坐下來，剛拿起縣志，毫不猶豫道：“粉蘭”
聞此言，皇帝身形微微一頓，笑問道：“何解啊？”
少年翻動著泛黃的書頁，信步閑庭道：“春不就我，我自成一派春色”
了了幾句話令皇帝心悅誠服，他覺得那粉蘭本就普普通通，並無月季的霸道狂野，也沒有牡丹的國色天香，又沒有滿墻宮柳的纖細柔美，就連假山竹林都是不蔓不清，最是惹人矚目。
“雖是滿墻春色，然唯有粉蘭是真香，帶著天地乾坤之靈氣的氣息，身前有兩三只蜜蜂作伴，幽香卻不孤傲，散漫卻不霸道，柔和自矜，心中自有一番天地，與其他花色中不突兀，也不失自身的柔美，身處亂石中又何妨，墻深掩不住花香，也擋不住小胖蜂的喜愛..”
皇帝囁喏著嘴角，總覺得那朵粉蘭只是冒出個腦袋就這麽被人喜歡，不免有一點點...喜歡。
談不上多麽鐘愛，只是經過少年這麽提點，腦子裏瞬間就展現出這麽一副美景，心裏頓時就愛上了那朵粉蘭，直呼：“好”“這花確實好看”“愛卿此言甚是有理”
誰知，下一刻少年就反問道：“陛下鐘愛那處景色？”
皇帝正撫摸著那朵粉蘭，倏忽聽見問話，腦子裏第一時間就浮現出自己先前最愛的滿墻月季，登時清醒了。
膚淺，太膚淺了！！心裏不禁腹誹道。
他縮回了手，摸了摸鼻子，悻悻然道：“啊？”“當然都喜歡”
“都是朕的傑作，每一個景致都是朕心血，自是無一不鐘愛”
語氣莫名弱了幾分，餘光還虛虛掃了一眼少年，見他正低頭專註地看著書籍，當下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蓋因有了得意之作，皇帝此刻興致不錯，時不時哼唱兩句京曲兒。
須臾，他總感覺缺點什麽，於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愛卿，這些日子忙些什麽？”
少年答曰：“衙門瑣事”
“喔，可有什麽趣事兒？”
皇帝起身，一旁的福總管剛冒頭，就被人摁回去了。他張了張嘴，無聲道：“滾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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