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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兔兔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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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兔兔捂臉

南荼瞬間就清醒了。

……摘、摘花???

摘什麽花?!

該不會是那朵花吧?

難道他和張晏生的秘密勾當被發現了?

不、不可能!

如果真的被仙君發現了的話, 那仙君對他,應該不會是這個態度……吧……

南荼心裏沒什麽底,連打了一半的哈欠都沒能成功收回去。

臉頰也被沈寒輕捏住, 不上不下的,他差點被這一口氣卡住。

“布、唔……陛下!”

仙君這樣,他話都說不清楚了,不滿地咕噥了一聲。

捏著臉肉的動作一頓,沈寒輕將手收了回去。

在收回去之前,指腹還輕輕地在柔軟的臉頰上撫過。

南荼其實已經清醒了, 但還是裝作沒有睡醒的模樣,被嚇到挺直的肩膀也悄悄縮了縮。

“摘什麽花呀, 什麽花要這麽早摘?”南荼決定裝無辜,軟著聲音, 黏黏糊糊地說道。

可能有點裝過頭了, 聲音軟得他自己聽著, 都差點哆嗦了一下。

沈寒輕沒有回答南荼的問題。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他只是將南荼散亂的發絲理了理, 撥到耳後, “還早,要不要再睡會兒?”

“嗯嗯……”

南荼含糊地應道,順勢躺了下去。

太陽出來了之後, 溫度就慢慢升高了。夜裏需要用上的薄被, 到了早上,蓋或者不蓋都行。

屋內的冰盆已經被守夜的宮人換過一次, 還在持續散發著涼氣。

沈寒輕將那被少年踢到一旁的薄被拿過來, 給他蓋上了。

“睡吧, 朕很快就回來了。”

-

沈寒輕離開後不久, 南荼看著窗欞處透出來的日漸明亮的陽光,怎麽都睡不著了。

他晚上一般都睡得踏實,尤其是在仙君懷裏——只要仙君一直抱著他,沒有提前起床的話。

幾乎是在沈寒輕起身的瞬間,他就從睡夢中抽離,醒了過來。

沈寒輕要去摘那所謂的花了,他怎麽可能還能若無其事地繼續在床上睡覺。

他的心……倒也沒有大到這種程度!

南荼咻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起來的時候動作有些急切,頭還差點暈了。

噠噠——

窗戶被小心地推開一些,一撮黑褐中帶著黃綠的羽毛從窗戶縫中探了出來。

翡畫還很有禮貌地先敲了敲門。

“小兔子~你醒了嘛~”

“……”

南荼撩開床邊的紗織帷幔,翡畫很自覺地飛了進去。

“你怎麽來了,還起這麽早?”

翡畫能睡懶覺就絕對不會早起,在凡間的這段時間,他都把它的習性摸得透透的了。

這麽早起,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果然,翡畫聽了,就開始支支吾吾,“早睡早起,那個,身體好嘛……”

南荼眼尖地在翡畫的尾羽上面發現了一根棕灰的羽毛,恍然大悟,“跟小麻雀打架了?”

翡畫:“咳咳咳——”

它撲騰著翅膀,將小麻雀的羽毛搶了回來,幹咳一聲:“哎呀,別說我啦,說說你自己!我剛才看見照月仙君了,沒想到他對‘摘花’這麽積極,一大早就起來了。小兔子,你不追過去看看嗎?”

南荼眨了眨眼:“可是,‘摘花’的時間是晚上啊。”

仙君那句“摘花”令他很是在意,起得這麽早,就算回去補眠,閉上了眼,心裏也一直在想著事兒,睡不安心。

說要去摘花,但仙君肯定不會提前去摘的吧!

“從現在到晚上,也用不了多久吧?”翡畫歪著腦袋,跟他算著,“萬一照月仙君是打算一大早開始就在樹下等著呢?”

南荼:“……仙君他也沒那麽閑。”

“說得也是。”翡畫點點頭,又道,“那他起這麽早幹嘛呀,話裏話外又說得好像你已經暴露了一樣。你說,他會不會是去找張晏生了?”

南荼沈思著:“……”

翡畫繼續比劃,“就是,那個,你懂的嘛,摘花之前先去提前確認一下把你關進小黑屋的計劃?”

“……”

南荼這回是真的沈默了。

半晌之後,擔心沈寒輕會突然跟張晏生提出什麽奇怪的新要求的南荼,松開一直揪著的薄被,將其甩到了一旁。

“嗯,我得去看看。”

沈寒輕離開前吩咐過,讓孟欒和宮人們不要打擾他睡覺,這段時間,屋裏就沒有人進來過,門外也沒有人守著,擔心會發出聲響吵到他。

就連沈寒輕起床那會兒,也是自己穿衣洗漱,沒有讓人進來服侍。

這倒是方便了南荼。

既然沒有人,那他就——

南荼跳下了床,拿過外袍披上。

仙君不在,也沒有凡人在場,他直接使用了靈力。

淺淺的靈力微光掠過,南荼的衣服在一瞬間穿好了,角落裏的水盆和幹帕自動飄過來,紮進了水裏。

幹帕浸濕之後,南荼便很是自覺地仰起了臉。

帕子溫柔地擦拭起了南荼的臉,與此同時,梳子也飛了過來,幫他梳好了頭發。

翡畫在旁邊還沒蹦跶上幾下,就被南荼一把撈起,扔到了肩上。

“走了走了,還得去找仙君呢——”

“餵!你等等啊!說得很對但是早膳還沒吃!!!”

“我不餓呀。”

“可是我餓啦!!!”

-

南荼不得不從儲物袋裏掏了點珍藏的糕點出來,堵住了翡畫的嘴。

他在收拾好後,連屋子都沒有走出去。

一個眨眼的功夫,緋衣少年和他肩上的那只小山雀就在原地消失不見了。

這個點實在是太早了,太陽不過才剛剛升起沒多久,很多人都沒有起床。

張晏生自然也沒有起。

快到七日之期,沈寒輕馬上就要去摘花了,張晏生比南荼還緊張,昨天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南荼帶著翡畫出現在他房間裏的時候,他還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副剛睡下沒多久的樣子。

眼下掛著一圈青黑,看起來挺辛苦的。

“哇——”翡畫探頭探腦,瞅見了張晏生放在床頭的一盤黃金,感嘆道,“這小道士還挺有錢的嘛~”

南荼順著它的目光看過去。

“……”

金燦燦的,簡直能閃瞎人眼。

南荼想到這些金子都是仙君自己掏腰包,用了托人想辦法困住他的,心情就變得有些微妙。

算了,他要收回剛才的想法!

這麽多金子!張晏生一點都不辛苦!

翡畫咋咋呼呼完,張晏生都沒有被吵醒,看來是真的熬了個大夜,睡得非常……踏實。

“看來仙君沒有來找過他,我們先走吧。”

在張晏生一聲又一聲的呼嚕之中,南荼帶著翡畫,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這回,他們要去那棵大樹附近看看。

那棵他和張晏生一起編造出來的樹,在前日才剛剛完工。

有沈寒輕一直跟著,南荼不太方便抽出時間去“種樹”。

他每日都等著沈寒輕有事兒需要處理,或者他自己有公務要到翰林院同僚辦公的地方的時候,才能用著那麽一點點時間,溜出去完善那棵假樹。

當時他們合計了很久,選定了一個離避暑山莊不會太遠,也並不危險,沒有靠近懸崖和河流的地方。

南荼親自動手,將假樹“栽”在了那裏。

避暑山莊周圍,乃至大盛境內,或是整個凡間,都沒有張晏生描述出來的那種大樹。

雖然千年老樹是有不少,但後來,沈寒輕問著詳情想要確認的時候,張晏生又給那棵“樹”編出了不少細節。

例如樹看起來很普通,在沒有開花的時候,看上去只是一棵普通的大樹罷了。

等到太陽落山,那棵大樹的樹幹才會變白,變得晶體剔透,呈現出一種琉璃般的質感。

在這次的月圓之夜,大樹的枝椏上會開出無數朵冰晶似的花。

那些花就像從天上墜落的雪掛在枝頭,凝成了層層疊疊的繁覆模樣。

而且,這棵樹的花只會盛開一夜,到了第二天陽光升起的時候,那些花就會融化成水,消失不見。

編得……一看就不是凡間的樹。

“誒嘿,仙人,這樹,自然要編得誇張一點啦!”當時,張晏生撓了撓頭,沖著他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要是不誇張,看起來不像天下掉下來的,怎麽騙得到陛下啊。”

說得很有道理。

不然看起來太過普通,沈寒輕也不會信。

可惡——

他還是很在意仙君說的那句“摘花”!

為什麽要特意跟他這麽說啊,好奇怪,他真的被發現了嗎?

南荼想了些有的沒的,在瞬移到那棵大樹附近後,還沒有回過神來。

翡畫見他居然在這種時候發呆,很是誇張地嘆了口氣,飛到了他頭頂上,開始幫忙觀察附近有沒有目標人物出現。

圓溜溜的豆豆眼巡視了一圈。

除了他們之外,假樹邊上,好像連個活物都沒有。

……喔,還是有的。

只有好奇的小松鼠靠近了大樹,圍著它打著轉轉。

翡畫說道:“看來照月仙君也沒有來過大樹這裏。”

南荼也回過了神,在大樹附近檢查了一下,果然沒有發現任何足跡。

可能仙君是想等著晚上再過來吧。

他不確定地想著。

-

南荼去了張晏生那兒,又去檢查了大樹,但還是不清楚仙君大早起來和說出那句“摘花”的原因,只能先回去再說。

起得太早了,他還是有些困。

既然“摘花”的時間是晚上,那他就晚上再過來看看吧。

南荼打了個哈欠,回到小樓,窩進了被子裏。

肚子其實有點點餓,畢竟起來之後也只是跟翡畫分了些小糕點罷了,沒有吃正經的早膳。

不過南荼也懶得再爬起來叫人。

薄薄的被子一卷,就著屋裏的大冰盆,開始補眠。

這一補就補到了快午時。

他再次抱著杯子,懶懶地睜開眼時,就見到了坐在床邊的沈寒輕。

床旁的桌案上還擺著些奏折。

男人抿著唇,專註地做著一件事時,側顏線條看上去就會有些淩厲,帶著些許鋒芒。

直到有別的事情打斷了他,如畫的眉眼才褪去了凜凜之感。

聽到床上的動靜,沈寒輕回頭,溫聲道:“醒了?”

“唔……”南荼還在打瞌睡,恍惚地應著。

聲音軟得像是從鼻子裏擠出來似的,比早上故意掐著嗓子的時候,聽起來可愛多了。

“南卿倒是會挑時間。”沈寒輕傾身過去,碰了碰他睡得熱乎乎的臉,“要起來嗎?膳房已經在備菜了。”

“嗯?”南荼的眼睛頓時亮了,人也清醒了不少,“陛下,午膳有什麽菜呀?”

到了避暑山莊之後,南荼發現這裏的廚子做起菜來也不輸禦廚,而且每日都有他沒有見過的新菜。

每次到了飯點,他都特別期待。

沈寒輕跟他簡單說了幾個,便將奏折合上,伺候他穿衣。

被服侍了這麽多天的南荼理直氣壯伸出手,連洗臉都是男人幫忙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到了避暑山莊,離開了皇城,本就不怎麽拘束自己的沈重翎和沈行舟,更加放飛自我了。

隔三差五就過來找南荼和沈寒輕蹭飯。

今日也是如此。

前面幾次,沈寒輕看著兩個弟弟的時候,眼裏都帶上了大量的嫌棄,需要小朋友們死皮賴臉說盡好話,再吹吹南荼的彩虹屁,才能有機會留下來。

但是這次……

沈重翎瞄了瞄自家兄長那如沐春風,隱隱帶著笑意的臉,又瞅了瞅南荼那跟沈寒輕對比起來正常了許多的表情,和沈行舟對視一眼。

沈重翎:啥情況啊?

沈行舟:不知道哇。

“……”

南荼知道是為什麽。

因為今晚仙君就能找到“機會”困住他了。

他吃著沈寒輕夾過來的菜,蝶翼似的長睫輕輕顫了顫。

算啦,不跟仙君計較啦,暫且讓他開心到晚上吧!

南荼笑瞇瞇地也給沈寒輕夾了一筷子菜。

“……”

沈寒輕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神色如常地將菜吃了,“多謝南卿。”

-

白天很快就過去了。

日暮時分,太陽緩緩隱入群山之間,直至最後一絲輝光也沈入山林。

新月初升之時,南荼兔兔祟祟地跟在沈寒輕身後,來到了那棵大樹附近。

他左邊是緊張激動、不停在他肩膀上蹦跶的翡畫,右邊是在發現翡畫會說人話之後,就吃驚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的張晏生。

一兔一雀一人屏住了呼吸,蹲在快要比人高的雜草叢裏,目不轉睛地看向沈寒輕的方向。

南荼“栽”出來的大樹在夜色之下褪去了普通的模樣,逐漸變得光潔晶瑩,沐浴在泠泠的月光之中,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仙樹似的。

“謔,小兔子,你居然把晁若門前的那棵樹照搬下來了!”翡畫在南荼耳邊嘰嘰喳喳,嘖嘖兩聲,“我白天還沒看出來呢,你這偽裝得好成功啊!”

張晏生若有所思:原來真的是仙樹……

他們閑聊之時,大樹的枝頭上憑空冒出了許多白色的花蕾,在月光降下時,瞬間盛開。

整棵大樹如同冰雕一般,泛著點點清瑩的微光。

樹梢之上,一只骨節分明,修長如玉的手觸碰到了一朵冰晶似的花。

在他身後,巨大的銀色圓月高懸在半空。

【月圓之時,第一縷月光照耀到的第一朵花。】

沈寒輕在心中默念著,回頭望了眼時不時動彈兩下的某堆雜草叢。

隨後,伸手將花摘了下來。

花朵被摘下的那一瞬間,整棵大樹的花都在一瞬間零落雕謝。

冰雪似的花瓣紛揚墜落,落在地面,像是下了一場茫茫大雪。

玄衣男人眉目如畫,翩然自枝頭躍下,站在滿地霜花之中。

不遠處的雜草堆中的那些草枝,極其輕微地亂了一瞬。

“哇,你還搞了這種效果,好漂亮!”翡畫感嘆道。

張晏生也接了句:“有心了。”

南荼:“……呃,謝謝?”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雖然他當時並沒有想太多……

但是仙君這樣真好看呀……

南荼悄悄拿出靈鏡,將方才的一幕錄了下來。

所有人都沒有註意到,大樹的附近,還有著另一個雜草堆。

一撮黑乎乎的毛從雜草邊上掠過,看起來像是尾巴尖尖。

那條尾巴頗感興趣地彎了彎,勾住了邊上的雜草。

草叢裏露出了一雙綠瑩瑩的眼睛。

感覺有點香。

聽說皇帝周身都有紫氣環繞,原來……就是這種味道。

猩紅的舌頭掃過鋒利的獠牙,散發著綠光的眼睛慢慢後退著,隱入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話說:

兔兔:(捂臉)要被仙君迷暈啦!

沈寒輕:(對著雜草堆凹姿勢中)

神秘人物:香香香好香好香吸溜——

感謝在2023-06-16 17:58:19~2023-06-17 01:23: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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