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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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吳倩回來的時候天都擦亮，尤露已經起床了，看著她眼下的烏青道：“玩開心了？還有兩個小時上課，趕緊睡睡，我叫你。”
吳倩擺手，一臉亢奮：“不，熬通宵的精髓就在於千萬不能睡，睡了就完了！待會兒上課準得猝死。”
說完她想起什麽，沖過來搖晃尤露：“你老實交代！那個帥哥，葉施澤，跟你是什麽關系？”
尤露心中微驚，鎮靜道：“跟你們一樣的關系啊。”她正在心裏猜測，吳倩卻進廁所洗臉了，一邊嘴裏叼著牙刷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麽，尤露沒聽清，走過去問：“什麽？”
吳倩擺手：“沒什麽沒什麽，我躺會兒玩下手機，養精蓄銳啊。”
兩小時後，尤露拽著最終還是在床上睡著的吳倩來到教室，幾乎是把她按在座位上，“坐好啊，我去給你打飯。”
來到食堂，葉施澤剛打好飯，笑得一臉燦爛：“早啊，我親愛的小露珠，睡得好嗎？”
這類似翻譯腔的昵稱和招呼……尤露按下嘴角抽搐的沖動，在食堂眾目睽睽下坐在他身邊，“早，你睡得好嗎？”
“我太好了。”葉施澤神采奕奕：“我就盯著微信呢，知道你把我放出來了。”能看見朋友圈了。
“……”尤露有些無語，習慣性展現出抱歉的笑：“對不起啊阿澤，你知道我沒別的意思。”
她垂下眼瞼，聲音變小：“我只是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免得睹物思人。”
葉施澤心口一跳，清嗓維持淡定，“沒事兒。”
給吳倩帶了包子雞蛋和牛奶，女生在教室嗷嗚幾口吃掉，看向坐在尤露另一邊空位的葉施澤，含糊地說：“葉帥，你坐這兒？”
葉施澤說：“我問了班主任，你們組不是正好缺個人嗎，就申請進組了，組長是誰？”
尤露擡手，將凳子往距離他遠些的一邊挪了挪，“是我，你怎麽不坐對面去？這邊有點擠。”
“擠擠嘛，我跟他們不熟。”葉施澤厚著臉皮，又將凳子拉過來挨著她。
他們是按小組分座位，每組一張長桌，組員面向黑板呈豎排兩邊坐著，葉施澤挑的這個位置，不需要看黑板的時候與尤露同桌，等上課的時候就是在身後了。
餘偉見狀，似乎是忘了昨夜的不愉快，跟他寒暄起來：“葉帥，早啊，你進我們組啦？”
葉施澤淡淡瞥了他一眼，淡淡點了點頭。
餘偉吃了個不痛不癢的癟，尷尬地跟身邊的胡逸飛轉了話題。
今日新來了個特聘培訓師叫陳文通，聽說是某著名企業的亞洲總經理，此人一進教室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僅長得帥，還是國際top20畢業的碩士，自我介紹時引起大家一片起哄。
尤露在聽到他名字的一瞬間擡頭望去，然後松了口氣。
“各位，學歷不重要啊各位，你們看我這張臉……”培訓師故作瀟灑地整理西裝衣領，被西褲包裹的長腿交疊，“難道不值得比剛才更大聲的歡呼嗎？”
大家便起哄得更來勁兒了，還有人趁機問道：“你有女朋友嗎老師？”
陳文通搖頭，笑容意味深長。
“那男朋友呢？”有人開玩笑，成功把陳文通逗笑，他按出PPT下一頁，上面赫然是他的婚紗照：“我已經結婚啦。”
同學們發出噓聲一片，葉施澤在這聲音裏見前面那顆毛茸茸的頭認真朝向陳文通，不覺低聲不屑道：“top20算什麽，我還是top5畢業的呢。”
陳文通這時擡手將大家的聲音壓低，神秘道：“我聽說今天可不止我一個人是新來的啊，還有位神秘嘉賓，人家畢業的學校可比我牛逼。”
說著他用電腦打開了斯坦福大學的首頁，“這學校大家都知道吧？在座的各位就有人是從這裏畢業的呢，是哪位同學給大家看看。”
葉同學驕傲地舉起了手。
前座的尤露順著大家的呼聲和視線望過來，笑著說：“原來阿澤這麽厲害呀。”
姑娘崇拜的眼神和口吻，極大地滿足葉同學的虛榮心，他緩緩放下手，酷酷道：“一紙證書罷了。”
吳倩在一邊嘖嘖稱奇：“葉帥你說你，這麽高層次的人才來我們這兒，可屈才了啊。”
葉施澤未做聲，但尤露知道，他擁有近乎無限的試錯成本，別說考進父親所在的企業打工了，就是他現在想去火鍋店做個服務員，也絕不擔心以後的發展問題。
一節風趣幽默的課程結束，大家熱情高漲，湧到前臺去找陳文通交流，尤露以往其實也會是他們中的一份子，公司請的內訓師大多擁有豐富好看的履歷，借著聊天的旗號，多認識一個不屬於自己階層的人物，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這一次，她只是坐在座位上，看著那個方向，眼神暗沈。
吳倩上完一節課，漸漸蔫兒下去，趴在桌上哀嚎：“還有兩個小時才能回去睡午覺！”她偏頭看向最後的轉筆葉施澤，“葉帥，後悔這會兒來了吧，剛趕上脫產培訓，折磨啊。”
“挺好的啊，”葉施澤雙手壓在頭後舒展身體，“感覺像回到高中時光，青春啊。”
尤露並未做聲，低頭安靜地整理筆記。
對她這樣的人來說，校園時光永遠沒有可回憶的必要，未成年就意味著大量工作無法合理地去做，還在讀書就意味著必須要花大量時間服從既定的安排。課堂上偷偷看課外書、課間去小賣部買零食、放課後與同學打鬧著逛精品店，這些代表著青春的回憶，都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她只能每天每天背負著沈重的壓力，一步步做好規劃，為自己的未來負責，並為每一次行差踏錯付出慘痛的代價。
身邊的人氣壓肉眼可見地低沈下去，葉施澤察覺到，默不作聲起身出去了。
尤露被身邊拉椅子的聲響驚動，從回憶裏掙脫，看看時間，起身去上了個廁所。
回來時葉施澤又坐在桌上漫不經心地轉筆，等老師再次進入教室，同學們都安靜坐在座位上，他忽然拉住尤露放在腿上的手朝桌下伸去。
尤露一驚，正想掙紮，觸手卻摸到一杯滾燙的奶茶。
形狀摸起來像是香飄飄，學院裏的小賣部就有賣。
葉施澤支起手指在唇前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後給她遞來一張紙條。
他收回手，支著下巴繼續看向講臺，嘴角是一抹掩也掩不住的笑意，像只做了好事卻假裝不在意，轉頭蹲在沙發上一邊玩玩具，一邊又不斷等著主人誇獎的得意大狗。
窗外的槐樹被風吹動，樹葉間落下流動的碎金，講臺上的老師喋喋不休，她帥氣的同桌手肘挨著她的，悄悄遞來紙條，邊緣不規整的撕扯痕跡在桌面留下暗影，因為透入的光線有些斑駁，上書字體遒勁有力，龍飛鳳舞：給露珠同學培訓期間的第一杯奶茶。
尤露忽然覺得自己竟然真的回到中學校園，她舉起厚重的筆記本擋在前面，拿出桌下的奶茶，已經是吸管插好的樣子，小小喝了一口，甜膩的口感直流到心底。
真是純情又無聊的小動作。
她低著頭，在葉施澤看不到的地方將紙條揉成一團，塞進了口袋。
殊不知對面的餘偉已經將他們的舉動俱都收進眼底，神色諱莫如深。
好歹挺完一上午的課程，吳倩屁股著火似的午飯也不吃便沖回宿舍補覺，食堂裏便只剩下餘偉胡逸飛還有尤露同坐一桌，葉施澤打好飯，很是自然地就加入了他們的桌位。
餘偉夾菜的筷子停住，僵硬地跟他打了招呼：“吃飯啊。”
對於這種廢話文學，葉施澤根本懶得理，自顧自夾菜吃了起來。
餘偉沒得到回應，一時尷尬，卻也不好發作，昨夜葉施澤離開後，胡逸飛就拉住他道出了對方的背景，確實是他根本惹不起的人。
不僅惹不起，還得供著讓人家多看得起自己。
真是牙都要咬碎，卻還要裝作親密去討好著攀炎附勢，人生順風順水的餘偉第一次覺得，自己遇到了棘手的難題。
四人各懷心思吃著飯，中間本屬於吳倩的位置忽然又坐進來一個人，西裝革履，姿容良好。
陳文通放下餐盤，風趣道：“諸位，不知這兒還有我的位置嗎？”
見尤露的目光霎時便被對方吸引，葉施澤在心翻了個不小的白眼，有沒有你不清楚啊，裝模作樣。但他表面還是客氣道：“給您的位置當然隨時都有，沒有也要擠出來嘛。”
陳文通笑了，他來的目的本就是認識認識這位斯坦福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見他主動搭話，便與之聊起來。
雖然葉施澤出於某種幼稚的競爭心理不太待見他，但奈何對方實在博學多才，多年來又在高層次精英裏左右逢源，借助一些所謂學長學姐的話題，二人漸漸聊得深入，滿桌子飛舞著“估損”、“空頭”、“資金融通”等專業詞匯。
餘偉二人別說插話了，聽都聽得頭大，正要找個借口離桌，尤露已經端著盤子站起來，禮貌地說：“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葉施澤見聊著聊著，竟然把他的姑娘都聊走了，回過神來急道：“等等，我也吃好了，一起走。”
“你都沒吃幾口呢。”尤露見他餐盤裏只吃過幾口的飯菜，笑道：“昨晚睡得晚，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什麽事下午再說吧。”
陳文通也將自己從暢聊的海洋裏拉出來了，意識到自己的不妥，抱歉道：“不好意思，只顧著拉你聊天了，先吃飯吧。”
他說著，看向站立的尤露，忽然皺起眉，一拍額頭，“誒，等等。”
尤露轉向的腳步凝住，握著餐盤的手漸漸溢出汗來。
“你叫……尤露是吧，我怎麽感覺你好像有點兒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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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倩回來的時候天都擦亮，尤露已經起床了，看著她眼下的烏青道：“玩開心了？還有兩個小時上課，趕緊睡睡，我叫你。”
吳倩擺手，一臉亢奮：“不，熬通宵的精髓就在於千萬不能睡，睡了就完了！待會兒上課準得猝死。”
說完她想起什麽，沖過來搖晃尤露：“你老實交代！那個帥哥，葉施澤，跟你是什麽關系？”
尤露心中微驚，鎮靜道：“跟你們一樣的關系啊。”她正在心裏猜測，吳倩卻進廁所洗臉了，一邊嘴裏叼著牙刷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麽，尤露沒聽清，走過去問：“什麽？”
吳倩擺手：“沒什麽沒什麽，我躺會兒玩下手機，養精蓄銳啊。”
兩小時後，尤露拽著最終還是在床上睡著的吳倩來到教室，幾乎是把她按在座位上，“坐好啊，我去給你打飯。”
來到食堂，葉施澤剛打好飯，笑得一臉燦爛：“早啊，我親愛的小露珠，睡得好嗎？”
這類似翻譯腔的昵稱和招呼……尤露按下嘴角抽搐的沖動，在食堂眾目睽睽下坐在他身邊，“早，你睡得好嗎？”
“我太好了。”葉施澤神采奕奕：“我就盯著微信呢，知道你把我放出來了。”能看見朋友圈了。
“……”尤露有些無語，習慣性展現出抱歉的笑：“對不起啊阿澤，你知道我沒別的意思。”
她垂下眼瞼，聲音變小：“我只是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免得睹物思人。”
葉施澤心口一跳，清嗓維持淡定，“沒事兒。”
給吳倩帶了包子雞蛋和牛奶，女生在教室嗷嗚幾口吃掉，看向坐在尤露另一邊空位的葉施澤，含糊地說：“葉帥，你坐這兒？”
葉施澤說：“我問了班主任，你們組不是正好缺個人嗎，就申請進組了，組長是誰？”
尤露擡手，將凳子往距離他遠些的一邊挪了挪，“是我，你怎麽不坐對面去？這邊有點擠。”
“擠擠嘛，我跟他們不熟。”葉施澤厚著臉皮，又將凳子拉過來挨著她。
他們是按小組分座位，每組一張長桌，組員面向黑板呈豎排兩邊坐著，葉施澤挑的這個位置，不需要看黑板的時候與尤露同桌，等上課的時候就是在身後了。
餘偉見狀，似乎是忘了昨夜的不愉快，跟他寒暄起來：“葉帥，早啊，你進我們組啦？”
葉施澤淡淡瞥了他一眼，淡淡點了點頭。
餘偉吃了個不痛不癢的癟，尷尬地跟身邊的胡逸飛轉了話題。
今日新來了個特聘培訓師叫陳文通，聽說是某著名企業的亞洲總經理，此人一進教室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僅長得帥，還是國際top20畢業的碩士，自我介紹時引起大家一片起哄。
尤露在聽到他名字的一瞬間擡頭望去，然後松了口氣。
“各位，學歷不重要啊各位，你們看我這張臉……”培訓師故作瀟灑地整理西裝衣領，被西褲包裹的長腿交疊，“難道不值得比剛才更大聲的歡呼嗎？”
大家便起哄得更來勁兒了，還有人趁機問道：“你有女朋友嗎老師？”
陳文通搖頭，笑容意味深長。
“那男朋友呢？”有人開玩笑，成功把陳文通逗笑，他按出PPT下一頁，上面赫然是他的婚紗照：“我已經結婚啦。”
同學們發出噓聲一片，葉施澤在這聲音裏見前面那顆毛茸茸的頭認真朝向陳文通，不覺低聲不屑道：“top20算什麽，我還是top5畢業的呢。”
陳文通這時擡手將大家的聲音壓低，神秘道：“我聽說今天可不止我一個人是新來的啊，還有位神秘嘉賓，人家畢業的學校可比我牛逼。”
說著他用電腦打開了斯坦福大學的首頁，“這學校大家都知道吧？在座的各位就有人是從這裏畢業的呢，是哪位同學給大家看看。”
葉同學驕傲地舉起了手。
前座的尤露順著大家的呼聲和視線望過來，笑著說：“原來阿澤這麽厲害呀。”
姑娘崇拜的眼神和口吻，極大地滿足葉同學的虛榮心，他緩緩放下手，酷酷道：“一紙證書罷了。”
吳倩在一邊嘖嘖稱奇：“葉帥你說你，這麽高層次的人才來我們這兒，可屈才了啊。”
葉施澤未做聲，但尤露知道，他擁有近乎無限的試錯成本，別說考進父親所在的企業打工了，就是他現在想去火鍋店做個服務員，也絕不擔心以後的發展問題。
一節風趣幽默的課程結束，大家熱情高漲，湧到前臺去找陳文通交流，尤露以往其實也會是他們中的一份子，公司請的內訓師大多擁有豐富好看的履歷，借著聊天的旗號，多認識一個不屬於自己階層的人物，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這一次，她只是坐在座位上，看著那個方向，眼神暗沈。
吳倩上完一節課，漸漸蔫兒下去，趴在桌上哀嚎：“還有兩個小時才能回去睡午覺！”她偏頭看向最後的轉筆葉施澤，“葉帥，後悔這會兒來了吧，剛趕上脫產培訓，折磨啊。”
“挺好的啊，”葉施澤雙手壓在頭後舒展身體，“感覺像回到高中時光，青春啊。”
尤露並未做聲，低頭安靜地整理筆記。
對她這樣的人來說，校園時光永遠沒有可回憶的必要，未成年就意味著大量工作無法合理地去做，還在讀書就意味著必須要花大量時間服從既定的安排。課堂上偷偷看課外書、課間去小賣部買零食、放課後與同學打鬧著逛精品店，這些代表著青春的回憶，都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她只能每天每天背負著沈重的壓力，一步步做好規劃，為自己的未來負責，並為每一次行差踏錯付出慘痛的代價。
身邊的人氣壓肉眼可見地低沈下去，葉施澤察覺到，默不作聲起身出去了。
尤露被身邊拉椅子的聲響驚動，從回憶裏掙脫，看看時間，起身去上了個廁所。
回來時葉施澤又坐在桌上漫不經心地轉筆，等老師再次進入教室，同學們都安靜坐在座位上，他忽然拉住尤露放在腿上的手朝桌下伸去。
尤露一驚，正想掙紮，觸手卻摸到一杯滾燙的奶茶。
形狀摸起來像是香飄飄，學院裏的小賣部就有賣。
葉施澤支起手指在唇前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後給她遞來一張紙條。
他收回手，支著下巴繼續看向講臺，嘴角是一抹掩也掩不住的笑意，像只做了好事卻假裝不在意，轉頭蹲在沙發上一邊玩玩具，一邊又不斷等著主人誇獎的得意大狗。
窗外的槐樹被風吹動，樹葉間落下流動的碎金，講臺上的老師喋喋不休，她帥氣的同桌手肘挨著她的，悄悄遞來紙條，邊緣不規整的撕扯痕跡在桌面留下暗影，因為透入的光線有些斑駁，上書字體遒勁有力，龍飛鳳舞：給露珠同學培訓期間的第一杯奶茶。
尤露忽然覺得自己竟然真的回到中學校園，她舉起厚重的筆記本擋在前面，拿出桌下的奶茶，已經是吸管插好的樣子，小小喝了一口，甜膩的口感直流到心底。
真是純情又無聊的小動作。
她低著頭，在葉施澤看不到的地方將紙條揉成一團，塞進了口袋。
殊不知對面的餘偉已經將他們的舉動俱都收進眼底，神色諱莫如深。
好歹挺完一上午的課程，吳倩屁股著火似的午飯也不吃便沖回宿舍補覺，食堂裏便只剩下餘偉胡逸飛還有尤露同坐一桌，葉施澤打好飯，很是自然地就加入了他們的桌位。
餘偉夾菜的筷子停住，僵硬地跟他打了招呼：“吃飯啊。”
對於這種廢話文學，葉施澤根本懶得理，自顧自夾菜吃了起來。
餘偉沒得到回應，一時尷尬，卻也不好發作，昨夜葉施澤離開後，胡逸飛就拉住他道出了對方的背景，確實是他根本惹不起的人。
不僅惹不起，還得供著讓人家多看得起自己。
真是牙都要咬碎，卻還要裝作親密去討好著攀炎附勢，人生順風順水的餘偉第一次覺得，自己遇到了棘手的難題。
四人各懷心思吃著飯，中間本屬於吳倩的位置忽然又坐進來一個人，西裝革履，姿容良好。
陳文通放下餐盤，風趣道：“諸位，不知這兒還有我的位置嗎？”
見尤露的目光霎時便被對方吸引，葉施澤在心翻了個不小的白眼，有沒有你不清楚啊，裝模作樣。但他表面還是客氣道：“給您的位置當然隨時都有，沒有也要擠出來嘛。”
陳文通笑了，他來的目的本就是認識認識這位斯坦福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見他主動搭話，便與之聊起來。
雖然葉施澤出於某種幼稚的競爭心理不太待見他，但奈何對方實在博學多才，多年來又在高層次精英裏左右逢源，借助一些所謂學長學姐的話題，二人漸漸聊得深入，滿桌子飛舞著“估損”、“空頭”、“資金融通”等專業詞匯。
餘偉二人別說插話了，聽都聽得頭大，正要找個借口離桌，尤露已經端著盤子站起來，禮貌地說：“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葉施澤見聊著聊著，竟然把他的姑娘都聊走了，回過神來急道：“等等，我也吃好了，一起走。”
“你都沒吃幾口呢。”尤露見他餐盤裏只吃過幾口的飯菜，笑道：“昨晚睡得晚，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什麽事下午再說吧。”
陳文通也將自己從暢聊的海洋裏拉出來了，意識到自己的不妥，抱歉道：“不好意思，只顧著拉你聊天了，先吃飯吧。”
他說著，看向站立的尤露，忽然皺起眉，一拍額頭，“誒，等等。”
尤露轉向的腳步凝住，握著餐盤的手漸漸溢出汗來。
“你叫……尤露是吧，我怎麽感覺你好像有點兒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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