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因聖旨下的突然，封地又距離皇城遙遠，所以海棠殿裏的下人們都忙得不可開交，行囊也只能挑揀些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其餘的只能等到了各地驛站才能臨時補貼。

好端端的除夕宴因為李晏的突然離開也只能提前結束，回清凈殿是不可能的了，於是李錦準備坐車駕回海棠殿，而在上車之前，便看見劉仁笑盈盈地向他走來。

“恭喜王爺了。”劉仁施禮道。

“也多謝丞相大人替我說情。”李錦輕飄飄來了這麽一句，一點感激之意都聽不出來。

劉仁也不在意，只是依舊賠笑著說：“王爺此去封地路途遙遠，這次可要留神，小心再出什麽意外，不然陛下可是會傷心的……”末了一句話，劉仁意味深長地看著李錦。

“哦？”李錦唇邊浮起一絲笑意，“聽丞相這話的意思，是知道些什麽啊？”

“老臣不過是一個只會討好陛下的老頭子罷了，哪有八面玲瓏的本事？”劉仁笑道，然後壓低聲音湊近了李錦，“王爺才是人中龍鳳呢，懂得以退為進，後發制人，我等實屬望塵莫及……”

“丞相大人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有話就請直說，本王心直口快，也不想得罪了大人，但若您在從中渾水摸魚，呵。”李錦笑了笑，“就算是他想殺了本王，那本王也絕對會拉著你陪葬。”

聽了這話，劉仁愈發覺得李錦有趣了。

“王爺這可就冤枉老臣了。”劉仁畢恭畢敬道，“老臣一向心系國家，忠於皇帝，兩袖清風坦坦蕩蕩。只要王爺願意，老臣便是友非敵，定為王爺鞍前馬後，為您馬首是瞻。”

“原來如此。”李錦唇邊浮起一絲狡黠的笑意，“那就暫且容本王想想吧。”

“是。”劉仁道，“天色已晚，那老臣便先回去了，明日還要車馬勞頓，王爺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坐在馬車裏，李錦的雙眸陰鷙得可怕。

就憑你也想動北陳江山？

你也配？

……

而另一邊，劉仁坐上車駕後並沒有回府，而是順便去看了劉婉晴，劉婉晴因怕人多眼雜，只能將兩人的見面地點安排在了偏殿，並且著人在外看守，以免惹人嫌隙。

“沒想到李錦是個鐵血漢子，我之前倒是低估了他，如此能屈能伸，乃是大丈夫。我原先本想著找一個傀儡，現在看來，若他當真鐘情於你，你與他生個皇子倒也無不可，反正那位又不行。”

“爹，可女兒……不喜歡他啊……”劉婉晴說完這話便後悔了，曾經的她對劉仁言聽計從，就像個沒有意識的棋子，可如今在李晏身邊待得久了，她也開始萌生出一切不切實際的想法，她想要排斥，想要反抗，想要擺脫他人的控制真正瀟瀟灑灑地活一回。

果不其然，劉仁輕蔑地嘲諷道：“喜歡？你不過是深閨裏的姑娘家，有什麽資格談喜歡不喜歡，一國之母的人了說這些也不知道害臊。”

“可是……”劉婉晴的眼圈都要紅了。

可是就是有那麽一個人無條件地相信著她，認為她是個優秀的女孩子，並且鼓勵她勇敢的去做她想做的一切，甚至允許她去追尋自己的真愛……

是李晏讓她看到了活著的希望，不再痛苦，迷茫，不再任人宰割，受人擺布，如此溫柔真心以待自己的人，劉婉晴又怎能忍心負他？

“可是什麽？別沒事就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像什麽話。”劉仁斥責道，然後他站起身，“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若是那位有什麽情況，及時派人來告訴我。”

“還有，聽你身邊的婆子說你最近臉色不大好，我給你送了點阿膠過來，別忘了吃。”末了，他又補了這麽一句。

劉仁走後，劉婉晴捂著手帕哭了起來，當丫鬟將一小碟阿膠送到她面前時，她哭著將那阿膠打翻在地，嚇得丫鬟連忙跪地求饒。

她實在不懂，曾經的劉仁也是一個好父親，也是把她當做掌上明珠一般疼愛的，可自從母親去世，父親又娶了新人後，便再也不像過去那般疼愛她了。

現在的她，也不過只是一個被人操縱的牽線木偶罷了。

但就算玉石俱焚，她也絕不想再負這世上唯一帶給她希望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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