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寇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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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寇莫追
紫金山上。
靜，極致的靜，輕微的腳步聲依稀可以聽到。
淩羽與林風以及火風兩位堂主在大廳裏面等候著。
只見楊驚風緩步走進大廳，看到火風兩位堂主，眼睛不由一凝，但是瞬間後便恢覆了神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端坐兩側首位椅子上。
“楊二爺當真好定力，如此情況下，竟然面不改色，真不愧是玉面修羅之名。”淩羽讚賞著道。
楊驚風一手驚魂槍出神入化，令人膽寒，江湖中人或許有人不知道驚魂槍，但是卻無人不知玉面修羅之名，玉面修羅雖不嗜殺，但是相比較霸刀而言，江湖中人反而更懼玉面修羅，因為玉面修羅出手必是死神索命。
楊驚風眼神一凝，幽幽道：“淩公子過獎了，淩公子應該知曉這裏是什麽地方，在我的地盤上，我又有何擔憂。”
“楊二爺此言差矣，這可以說是黃兄的地盤，也可以說是紫金寨中每一位忠於紫金寨的人的地盤，但卻不是你的。”
“就憑火風兩位堂主嗎？”
“當然不止。”
這時一個豪邁的聲音響起，只見林堂主押著山堂主緩緩走了進來。
“現在，楊二爺依然那麽認為嗎？”
淩羽對林堂主拿下山堂主並不意外。
楊驚風臉色變得一絲凝重，沈默了一會，隨後又恢覆鎮定，緩緩道：“淩公子好本事，在下佩服。”
“二爺才是好本事，背著黃兄，竟然已把紫金寨收入自己囊中，如果不是這一次恰巧被我碰到，想來二爺依然可以高枕無憂。”淩羽悠悠道。
“第一次見到你之時，我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沒想到，才短短幾日，竟然已至如此，或許真不該小瞧你。”楊驚風嘆息了一聲道。
“二爺說錯了，你小瞧的又何止我一人。”淩羽悠悠道。
只見楊驚風看向林堂主緩緩道：“不錯。”
“二哥，你為什麽要這般做，你在紫金寨雖不是寨主，但是勝似寨主，為什麽還要處心積慮的這般做？”此時在一旁觀看的火堂主不解得問。
“這一點我想淩公子可以替我解釋。”楊驚風道。
淩羽沒有推辭，凝神思索了片刻，悠悠道：“紫金山在金陵城或許是最高的山，但是在金陵城之外，比紫金山高的山比比皆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我想一個小小的紫金山無法滿足二爺對吧！”
“不錯，淩公子果然聰慧，一下就說中了我心中的想法。”楊驚風讚嘆道。
淩羽微笑不語。
只聽楊驚風悠悠道：“有一點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讓風火兩位堂主招供的。”
“火堂主性情中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禮，再加上如今紫金寨的局勢，二爺認為火堂主會怎樣選擇，並且二爺的話語中也有破綻，仔細思索後，自然也就能明白了。”淩羽悠悠道。
楊驚風若有所思的問道：“什麽破綻。”
“思慮過於周到了。”淩羽笑著道。
“思慮周到也是破綻？”楊驚風不解，忍不住重覆了一句問道。
“不錯，其實二爺之所以落得這般田地，是因為你們做的實在是完美了，也太過了，四大堂主之中有三人都是聽命於你，這已經脫離了爭鬥，即便是黃兄一時不查，但是秘密早晚會隱瞞不住的，如此情況下，紫金寨危矣。”淩羽悠悠道。
“有我在，紫金寨不僅不會衰落，反而還會更大更強。”楊驚風悠悠道。
“你也是如此這般與風山兩位堂主說的吧！所以才會對你這般忠心耿耿。”待淩羽說完，然後看向風堂主悠悠道：“以欺瞞、野蠻的方式獲得的地位又能維持多久呢？早晚有一天也會被人以同樣的方式取代，這便是你們想要的嗎？”
風堂主聞言，眼神露出幾分掙紮的神色，而山堂主卻絲毫不為所動。
“楊二爺還有什麽牌盡快亮出吧！不然今日你只能束手就擒。”淩羽搖了搖頭悠悠道。
“即便是底牌，哪能那麽快就亮出來，我不認為我今天會落到你們的手中。”楊驚風悠悠道。
“二爺也不相信風山兩位堂主會落到我們的手裏不是嗎？”淩羽笑了笑道。
楊驚風沒有回話，凝神。
“二爺是有恃無恐，明知道這是一個局，也敢光明正大的跳進來，但是我並認為你能從我們幾人手下逃脫。”
“那不妨試一試。”
楊驚風說完一個箭步已沖出大廳，這時林風緊隨而至，並且躍到了楊驚風身前，擋住了楊驚風去路。
楊驚風與林風對視著，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這時另外幾人也從大廳緩緩走出，只聽淩羽悠悠道：“林兄，讓他離開吧！”
林風聽後便退了回來，站在淩羽的身側，而其餘人雖然很是不解，不過沒有開口。
“為何？”楊驚風轉過身來看向淩羽，不知道他這是唱的哪一出，遂問道。
“今日即便是抓到你，我想二爺也定然不服氣，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不如就讓二爺去吧！我既然敢放二爺離去，自然也能再次抓住你，直到你心悅誠服。”淩羽笑著道。
“好，英雄出少年。”楊驚風大笑並讚揚道。
“如若二爺感覺不好的話，那就當作交換個問題如何。“還沒待楊驚風回答，淩羽問道：“紫金針可在二爺的身上或是紫金針的失蹤與二爺有關系。”
“紫金針不在我的身上，其實我紫金針也只有設計圖紙，並沒有實物，不過，設計圖紙卻一直都被我所收藏。”楊驚風沒有絲毫的隱瞞。
火堂主感覺有些痛心，大聲嚷道：“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作甚，我看你就是偷取，怎麽現在還不敢承認了。”
“不問而自取視為賊也。”淩羽補充著道。
“你們如此說我也不狡辯，如果不留我，那麽，我便告辭了。”楊驚風說完轉身向遠方躍去。
“淩羽，縱虎歸山，你今日作為，終有一天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一陣陣聲音回蕩在紫金山上。
而淩羽大聲回應道：“好啊，我拭目以待。”
如此，幾人回到了大廳，只聽火堂主一臉的不解，問：“這是多好的機會，為什麽要放他離開？”
淩羽正欲回答，卻聽到林堂主悠悠道：“淩公子可是考慮到那些被他們捉去的百姓。”
淩羽點了點頭，幽幽道：“長年戰亂，已經搞得百姓流離失所，朝不保夕，而如今天下歸一，為何百姓還要遭受如此災厄，那些人也都有家庭，我實在不忍心再看到家庭破損，無論個體有多麽微弱，皆不是我們可以犧牲的對象。”
淩羽之所以講出這番話，其實也是告知眾人他的底線所在，若是觀念無法被認同，淩羽寧願選擇自己去周旋。
淩羽這番話令人動容，在場的幾人能夠感受到淩羽那顆慈悲卻很強大的內心，這般人物確實令人神往。
“淩公子大義，淩公子之理念，是我輩遙遙不能相及的，難怪寨主會對你如此推心置腹。”林堂主抱拳，面臉的敬意道。
“淩兄弟雖然與寨主是朋友，但是這畢竟是我紫金寨的事情，淩兄弟竟然甘冒生命危險相助我紫金寨，此份恩情，老火記在心裏，若將來有一日需要我老火的地方，淩兄弟招呼一聲，我老火肝腦塗地，義不容辭。”火堂主同樣甚為感動，也大為觸動，語氣之中帶著十分的誠懇。
“兩位堂主過讚了。”淩羽委婉的回禮。
一旁的林風臉上露出微笑，他自然知曉淩羽的理念，正是如此，他對於淩羽的任何話才完全聽從。
其實淩羽應該沒有火林兩位堂主想的那般崇高。
因為林風曉得，如此兇險之事，別人唯恐躲之不及，但是淩羽卻樂在其中。
“兩位堂主可否能調動紫金寨中人馬？”淩羽問。
“不能，我們四大堂主只能調動本堂的弟兄，這是建寨之初就已經定下的，主要是為了相互掣肘，以防哪一日有哪位堂主煽動大家。”林堂主搖了搖頭悠悠道，稍停頓了一下又道：“如果有寨主令，那就可以不守這條規定，調動所有人。”
淩羽不由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一個鐵牌子，道：“林堂主說的可是這個東西。”
“不錯，正是他。”林堂主確定道，眼神中閃現出陣陣光芒。
而一旁的火堂主下意識的道：“沒想到寨主竟然連寨主令都交給你了，這就相當於把紫金寨交給你了啊！”
“沒想到這塊牌牌竟然有這般威力。”
淩羽細細的打量了一圈，隨後，淩羽把他遞給林堂主，林堂主有點措手不及，只聽淩羽悠悠道：“若是借我的手發布號令，來鏟除紫金寨的邪惡份子，你們紫金寨的堂主以後如何服眾，紫金寨的臉面何在，所以說這件事情不適合我做，還是交由你們紫金寨中人來完成吧！”
林堂主沒有猶豫接過令牌，向淩羽鞠了一躬，而火堂主亦如是。
大恩不言謝，只因口頭上的感謝分量太輕了。
而一旁觀看的風堂主眼神中浮現出掙紮的神情，但是片刻後，不由搖了搖頭。
山堂主冷哼一聲，不屑一顧。
林風含笑，這便是淩羽的魅力所在，往往能考慮到別人無法考慮到的事情，在林風看來，這是他永遠也無法企及的。
“林堂主，請你召回在紫金山探查的紫金寨中人，重點布控在紫金寨方圓三公裏之內，而紫金寨的後山要重點探查。”淩羽悠悠道。
“好。”林堂主應了一聲便退開了。
而此時淩風則看向風山兩位堂主，幽幽道：“大勢已去，兩位此時若是還想坦白的話，還來得及。”
山堂主冷哼一聲道：“想從我們口中得知消息，想都別想，無論你們如何布置，也休想查到那些人的藏身之處。”
淩羽見狀也不生氣，姍姍道：“狡兔尚有三窟，多幾個據點並不奇怪，不過我對你們的藏身之地並不感興趣，也可以說我對你們並不感興趣，只要你們交代了村民所在之地，我不僅放你們離去，即便是那些黑衣人也可以離開紫金山。”
這樣的誘惑不可謂不大。
山堂主兩只眼睛打圈，自有一番考量，但是片刻後，甩了甩頭，又冷哼了一聲道：“你這話騙騙三歲孩子還行，誰會相信？”
“我相信。”此時，風堂主算是回答了山堂主的話，並且帶有堅信不疑的神情道。
“風堂主，你？”
山堂主有點不敢置信的神情看著風堂主，以為風堂主要坦白。
只見風堂主搖了搖頭，幽幽道：“像淩公子這般人物自然不屑於說假話，不過，我雖然相信淩公子所說的，但是並不代表我會交代一切。”
淩羽沒有感到失落，他並沒有企圖從兩位堂主口中得知有用的訊息，而是抱著嘗試的心理有此一問罷了。
淩羽繼而笑道：“兩位自有堅持，對於能夠堅持自我的人，我一向敬重的很，但是風堂主可有想過，你所認為的堅持有何意義，為非作歹，為虎作倀，這便是你的堅持嘛？”
淩羽輕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紫金山是藏不住秘密的，想要找到他們是早晚的事，如果我把兩位關到牢房，並且沒有人把守，你說他們那些人會如何做，會不會來搭救兩位，亦或是暗殺兩位。”
山堂主臉色微變，他之前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此刻想起來也不由要發怵。
而風堂主卻是一臉的決然道：“淩公子不用白費口舌了。”
“兩位堂主並不否認這種可能性，看兩位堂主的神情，這種可能性極大，我還是想問一句，即便是那般結果，兩位堂主也不如實招待嗎？”淩羽問道。
風山兩位堂主相視了一眼，一同搖了搖頭。
淩羽見狀也隨之搖了搖頭，緩緩道：“兩位堂主是重恩情之人，不過該如何懲治兩位，還需要等黃兄回來決斷，我也不勉強兩位，兩位就在此等待結果吧！”
正所謂江湖中人心中自有俠義，好知恩圖報，但是這種想法在很多時候卻也恰恰成了別人利用的工具。
這個世間從來不怕沒有感情，最怕的是利用感情。
稍過了片刻，只見淩羽看向林風道：“我嗅到了陰謀詭計的味道，有一種在別人牢籠之內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舒服，金陵城中也恐隱藏了暗刃，林兄，你速速趕回金陵城！囑咐他們，切不可輕舉妄動，以防中了別人下懷。”
林風有點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不由問：“可是這邊？”
淩羽緩緩道：“這邊已經大局在握，我心中更已了然，不用擔心，待這兩日處理完這邊事情後，我便速速趕去金陵城，不，我想今日便能夠塵埃落定。”
“好。”
即便是黃勝天在金陵城，兩人也不免有些擔憂，如此的撲朔迷離，自然需要步步為營。
林風應了一聲，對於淩羽的話他自然深信不疑，不僅淩羽有這樣的感覺，而他的感覺亦如是，於是轉身徑直離去。
目送林風離開後，只聽淩羽又緩緩道：“火堂主，你對紫金山熟悉，我們也去查探一番吧！”
“好。”
火堂主應了一聲。
而淩羽看向風山兩位堂主緩緩道：“不能留兩位堂主單獨在這裏，兩位也隨我們一起來吧！”
於是，在火堂主的帶領下，幾人則向紫金寨後山走去。
......
時間是一劑藥，可以顯形的藥，任何事情在時間之下都將無所遁形，而等待，則與時間遙遙相應著，但時間總會給出回應。
事情總是趕巧的湊在了一起，更何況又有有心人在背後操弄著一切。
正值秋老、黃勝天以及陳浩在酒館內探討如何行動之時，恰巧風家的人來此邀請秋老以及黃勝天。
秋老和黃勝天依約而至，兩人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涼亭，這處涼亭有個正和時宜的名字，叫風波亭。
兩人只見李大人也已趕至，而風臨修則一臉沈重的訴說著什麽。
“秋老先生和黃兄弟來了。”風臨修起身道。
秋老見狀忙道：“風莊主一臉的沈重，可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其實也沒有發生什麽，只是想起來一些事情。”風臨修解釋著道。
秋老與黃勝天坐在一旁，秋老緩緩道：“還請風莊主祥說。”
“想來諸位可能不知道，其實我風家能夠在金陵城立得住腳跟，這還多虧了司徒老爺的賞識，當年聽的噩耗之後，久久無法釋懷。”風臨修說著臉色變的低落與難過，繼續道：“其實不瞞諸位，在許多年前我已是探查了一些線索，但是卻不敢公布於眾，還請各位見諒。”
“風莊主不用介懷，是什麽線索，現在風莊主可否祥說。”李大人道。
“明哲保身之舉，也無人說風莊主此舉做的不對，風莊主能有此心便已是難得。”秋老幽幽道。
“感謝兩位。”風臨修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玉杯，緩緩道：“幾位請看這是什麽？”
李大人和黃勝天對古玩並不在行，搖了搖頭。
“燭影搖紅，夜光杯中酒，花紋細膩，如縷縷清香；飲一杯，心境漸寧，月華如水，夢中似水流；花紋似錦，山水在杯中，沈醉酒香，似一泓清泉流。”秋老悠悠吟道。
語氣之中帶著些許驚訝之色，滿是讚賞之意。
“秋老先生當真見多識廣，這正是夜光杯。”風林修點了點頭悠悠道。
“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哪能幾回見啊！”秋老又讚嘆著道。
“幾位可知這原本屬於何人之物。”
“可是司徒家之物？”李大人問。
“不錯，正是，此乃司徒老爺的至寶，在一次拜訪之中有幸得見。”
風臨修看著眾人，見眾人沈默不語，又緩緩道：“幾位可能有所不知，這並不是司徒老爺贈予，而是我從極樂世界所取得。”
“竟然如此。”李大人訝然道。
風臨修緩緩道：“李大人想來對極樂世界並不陌生。”
“潛伏心頭已久，恨不能鏟除。”李大人帶有幾分不甘道。
“這也正是我所想，我知道自己不能在隱瞞下去，但是此事關系重大，極樂世界更是盤踞金陵城多年，我還是想還司徒家當年一個真相，不知諸位如何作想。”風臨修悠悠道。
李大人凝神思索了一陣，緩緩道：“司徒家這件事情如鯁在喉，多少年了，我一直無法忘懷，朗朗乾坤之下，怎能容忍極樂世界為惡，正好今日風莊主和黃寨主都在，在場幾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我願意背書，鏟除極樂世界。”
李大人說的義正嚴辭，這不僅僅是他的心聲，也是在場眾人的心聲，令在場眾人感受到了共鳴。
李大人和風臨修看向黃勝頭，只聽黃勝天巍然道：“這件事情我紫金寨自然是義不容辭。”
“我風臨修在此謝過諸位。”風臨修抱拳道。
“風莊主哪裏話，這也正是我所想，此事關系確實重大，不宜讓太多的人得知，還需要周全的計策才可以。”李大人忙道。
“不錯，極樂世界盤踞多時，力量龐大，如果被極樂世界事先察覺，先發制人，豈不是置諸位於兇險之地，我們還是先探清確切位置，做到一網打盡才是！”風臨修悠悠道。
“不錯，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做吧！”黃勝頭坦率道。
“不，黃兄弟不合適做這件事情。”風臨修搖了搖頭悠悠道。
黃勝天高大威猛，再加上他的名氣，確實不適合。
幾人凝神思索一陣後，又聽風臨修道：“對了，我看昨日跟隨秋老的那位兄弟骨骼輕奇，或許可以。”
秋老悠悠道：“風莊主說的是陳浩，那小子確實精通三教九流，腦子也靈活的很，這件事情交給他來做的話，或許可以做到，不過他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人。”
“這還不好辦，我願意出一萬兩請陳浩兄弟來幫忙。”風臨修含笑道。
“一萬兩，那家夥肯定能完成這件事情。”秋老笑著回答道。
“如此，那就等秋老先生的消息了。”風臨修抱拳道。
“那我這邊安排好手下，只等秋老先生的消息，我們便一網打盡。”李大人一臉的鄭重，抱拳道。
幾人說罷，遍各自回去安排，而秋老也與黃勝天回到了酒館。
待兩人回到酒館，只見陳浩坐在酒桌一旁，手裏搖晃著骰蠱，嘴裏嚷嚷著：“各位買大買小，快點押註嘍！”
只見酒桌旁圍了幾個人，興致勃勃的在嚷嚷著。
“買定離手了。”陳浩嚷嚷道。
“三個六，莊家通吃。”陳浩一臉的高興，說著把桌子上的幾兩碎銀子聚攏在自己面前。
秋老見狀，不由笑了笑道：“這小子也不知道著急，竟然在酒館開設了賭局。”
“陳浩兄弟能夠苦中作樂，也是難得。”黃勝天讚賞著道。
“我看這小子就是改不了好賭的性子。”秋老笑著道。
陳浩見兩人回來，於是道：“來客人了，今日我們就先玩到這兒，明日在繼續。”
“諸位散了吧！”
“真是太沒意思了，剛輸了銀子。”
在場的幾人見黃勝天身材高大，威武不凡，也不敢造次，遍齊齊退下了。
“兩位這是有收獲啊！”陳浩收起桌上的銀兩，樂呵呵的道。
“我們哪有什麽收獲，是你小子有收獲才是。”秋老笑道。
“啥收獲，快說說。”陳浩瞬間來了興致問道。
“你小子真是走大運了，給你接了一單生意，大生意。”秋老笑著，故作高深的道。
“啥生意。”陳浩湊近秋老笑笑呵著道。
“探查極樂世界入口。”秋老悠悠道。
“這是啥子生意，極樂世界入口你不都知道嗎？”陳浩搖了搖頭道。
“此入口非彼入口。”秋老悠悠道。
“哦，原來如此，看來是有人要針對極樂世界了。”陳浩想了一下就明白秋老話中的含義，不過他卻搖了搖頭道：“不，這事我不幹。”
秋老見狀，悠悠道：“別急著拒絕，風莊主可是出一萬兩銀子。”
“多少？”陳浩瞪大雙眼看著秋老。
“一萬兩。”秋老笑著道。
陳浩雖然頗為心動，但是他可是知道以前有這樣想法的人可都是做了刀下之鬼，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於是搖了搖頭道：“不幹，那可是極樂世界，我才不找死。”
秋老看向黃勝天，只見黃勝天緩緩道：“陳浩兄弟不用擔心，我會與陳浩兄弟同行。”
只見陳浩兩個眼珠子打轉，過了一會後，陳浩悠悠道：“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吧！不過那錢我可不會分給你。”
黃勝天大笑著沒有說話，很顯然，這兩日相處，黃勝天已經知曉了陳浩的性子。
而此時秋老笑著慢慢說起四人在風家莊園的對話，只見陳浩臉上變換著表情。
待秋老說完後，陳浩凝神緩緩道：“沒想到連李大人也參與了進來，看來這極樂世界還真要好好探查一番才是，是到了我發揮的時候了。”
“即便是沒有風莊主和李大人背書，這極樂世界我們也要探查，便宜你小子了。”秋老凝神又緩緩道：“幾人各說一詞，實在是不好辨別哪個更值得可信，我們現在就好像被牽著鼻子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牽就牽吧，反正我們也要這般做。”說著黃勝天陷入了思索，而思緒飛回了紫金寨中，不由輕聲道：“不知淩兄在紫金寨一切可還順利。”
秋老笑著道：“放心吧！我有預感，淩羽很快就會趕來金陵城。”
黃勝天收了收思緒，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陳浩卻凝神思索著，臉上露出了幾絲沈重，秋老見狀也沒有打斷，秋老知道探查極樂世界的入口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多時，陳浩臉上閃爍著得意的神情。
黃勝天見狀忙問道：“可是想到了什麽法子？”
陳浩故作莫測高深的道：“想到了一些法子，或可一試。”
黃勝天點了點頭。
“風老爺與極樂世界有關系，風老爺指控極樂世界，意圖鏟除極樂世界，雖然不知道風老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狗咬狗一嘴毛，出了問題我就直接推給風老爺，在有李大人背書，我就啥也不怕了，看我不把它翻個底朝天。”陳浩一臉的興奮道。
“不可大意，現在局勢未明，切不可做的太過，不可枉做了刀下之鬼。”秋老帶著幾分沈重幽幽道。
陳浩只感覺脖子一陣發涼，猛地打了一個冷顫，姍姍道：“秋老頭你說的太嚇人了。”
秋老凝神，幽幽道：“此番計策不可謂不高明，我們的身份自然是瞞不住風莊主的，風莊主意欲借我們的手來鏟除極樂世界也說的過去，他也知曉我們不會拒絕，風莊主或許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般簡單，看來我們此番也不得不重新考量了。”
秋老突然想到了什麽，默念道：“難道是因為？”
陳浩以及黃勝天聞言眼前一亮，陳浩露出幾分興奮的神情道：“什麽，秋老頭，你想到了什麽？”
只見秋老搖了搖頭，姍姍道：“沒什麽，只是一種猜測而已，無法證實，暫時先不和你們說了，免了誤導你們，不過，你們今日去極樂世界，一定要萬分小心。”
陳浩頓時失了興致一般，散漫道：“你這老頭太可惡了，無趣。”
黃勝天心中也有一些猜測，正如秋老說的那樣，此時此刻也不好說出內心的猜測，或許可以這樣說，他與秋老想到一起去了。
雖然置身於迷霧之中，但黃勝天心中並沒有感覺不安，一者是習武之人性子使然，二者他相信在場的諸位，自有法子可破解這迷局。
“好了，探查極樂世界不是小事，我先去準備一些東西！”陳浩說著便離開了。
兩人目送陳浩離開，卻聽得秋老幽幽道：“雖然無法確定楊驚風與極樂世界是怎樣的關系！但是你們一定要萬分小心，一者你已經知曉，便是那極樂世界培養的殺手，二者則是幕後之人，據怪老子告知，紫金針一共仿制了五枚，隱於暗處之人最是兇險，一定要當心。”
黃勝天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凝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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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上。
靜，極致的靜，輕微的腳步聲依稀可以聽到。
淩羽與林風以及火風兩位堂主在大廳裏面等候著。
只見楊驚風緩步走進大廳，看到火風兩位堂主，眼睛不由一凝，但是瞬間後便恢覆了神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端坐兩側首位椅子上。
“楊二爺當真好定力，如此情況下，竟然面不改色，真不愧是玉面修羅之名。”淩羽讚賞著道。
楊驚風一手驚魂槍出神入化，令人膽寒，江湖中人或許有人不知道驚魂槍，但是卻無人不知玉面修羅之名，玉面修羅雖不嗜殺，但是相比較霸刀而言，江湖中人反而更懼玉面修羅，因為玉面修羅出手必是死神索命。
楊驚風眼神一凝，幽幽道：“淩公子過獎了，淩公子應該知曉這裏是什麽地方，在我的地盤上，我又有何擔憂。”
“楊二爺此言差矣，這可以說是黃兄的地盤，也可以說是紫金寨中每一位忠於紫金寨的人的地盤，但卻不是你的。”
“就憑火風兩位堂主嗎？”
“當然不止。”
這時一個豪邁的聲音響起，只見林堂主押著山堂主緩緩走了進來。
“現在，楊二爺依然那麽認為嗎？”
淩羽對林堂主拿下山堂主並不意外。
楊驚風臉色變得一絲凝重，沈默了一會，隨後又恢覆鎮定，緩緩道：“淩公子好本事，在下佩服。”
“二爺才是好本事，背著黃兄，竟然已把紫金寨收入自己囊中，如果不是這一次恰巧被我碰到，想來二爺依然可以高枕無憂。”淩羽悠悠道。
“第一次見到你之時，我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沒想到，才短短幾日，竟然已至如此，或許真不該小瞧你。”楊驚風嘆息了一聲道。
“二爺說錯了，你小瞧的又何止我一人。”淩羽悠悠道。
只見楊驚風看向林堂主緩緩道：“不錯。”
“二哥，你為什麽要這般做，你在紫金寨雖不是寨主，但是勝似寨主，為什麽還要處心積慮的這般做？”此時在一旁觀看的火堂主不解得問。
“這一點我想淩公子可以替我解釋。”楊驚風道。
淩羽沒有推辭，凝神思索了片刻，悠悠道：“紫金山在金陵城或許是最高的山，但是在金陵城之外，比紫金山高的山比比皆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我想一個小小的紫金山無法滿足二爺對吧！”
“不錯，淩公子果然聰慧，一下就說中了我心中的想法。”楊驚風讚嘆道。
淩羽微笑不語。
只聽楊驚風悠悠道：“有一點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讓風火兩位堂主招供的。”
“火堂主性情中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禮，再加上如今紫金寨的局勢，二爺認為火堂主會怎樣選擇，並且二爺的話語中也有破綻，仔細思索後，自然也就能明白了。”淩羽悠悠道。
楊驚風若有所思的問道：“什麽破綻。”
“思慮過於周到了。”淩羽笑著道。
“思慮周到也是破綻？”楊驚風不解，忍不住重覆了一句問道。
“不錯，其實二爺之所以落得這般田地，是因為你們做的實在是完美了，也太過了，四大堂主之中有三人都是聽命於你，這已經脫離了爭鬥，即便是黃兄一時不查，但是秘密早晚會隱瞞不住的，如此情況下，紫金寨危矣。”淩羽悠悠道。
“有我在，紫金寨不僅不會衰落，反而還會更大更強。”楊驚風悠悠道。
“你也是如此這般與風山兩位堂主說的吧！所以才會對你這般忠心耿耿。”待淩羽說完，然後看向風堂主悠悠道：“以欺瞞、野蠻的方式獲得的地位又能維持多久呢？早晚有一天也會被人以同樣的方式取代，這便是你們想要的嗎？”
風堂主聞言，眼神露出幾分掙紮的神色，而山堂主卻絲毫不為所動。
“楊二爺還有什麽牌盡快亮出吧！不然今日你只能束手就擒。”淩羽搖了搖頭悠悠道。
“即便是底牌，哪能那麽快就亮出來，我不認為我今天會落到你們的手中。”楊驚風悠悠道。
“二爺也不相信風山兩位堂主會落到我們的手裏不是嗎？”淩羽笑了笑道。
楊驚風沒有回話，凝神。
“二爺是有恃無恐，明知道這是一個局，也敢光明正大的跳進來，但是我並認為你能從我們幾人手下逃脫。”
“那不妨試一試。”
楊驚風說完一個箭步已沖出大廳，這時林風緊隨而至，並且躍到了楊驚風身前，擋住了楊驚風去路。
楊驚風與林風對視著，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這時另外幾人也從大廳緩緩走出，只聽淩羽悠悠道：“林兄，讓他離開吧！”
林風聽後便退了回來，站在淩羽的身側，而其餘人雖然很是不解，不過沒有開口。
“為何？”楊驚風轉過身來看向淩羽，不知道他這是唱的哪一出，遂問道。
“今日即便是抓到你，我想二爺也定然不服氣，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不如就讓二爺去吧！我既然敢放二爺離去，自然也能再次抓住你，直到你心悅誠服。”淩羽笑著道。
“好，英雄出少年。”楊驚風大笑並讚揚道。
“如若二爺感覺不好的話，那就當作交換個問題如何。“還沒待楊驚風回答，淩羽問道：“紫金針可在二爺的身上或是紫金針的失蹤與二爺有關系。”
“紫金針不在我的身上，其實我紫金針也只有設計圖紙，並沒有實物，不過，設計圖紙卻一直都被我所收藏。”楊驚風沒有絲毫的隱瞞。
火堂主感覺有些痛心，大聲嚷道：“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作甚，我看你就是偷取，怎麽現在還不敢承認了。”
“不問而自取視為賊也。”淩羽補充著道。
“你們如此說我也不狡辯，如果不留我，那麽，我便告辭了。”楊驚風說完轉身向遠方躍去。
“淩羽，縱虎歸山，你今日作為，終有一天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一陣陣聲音回蕩在紫金山上。
而淩羽大聲回應道：“好啊，我拭目以待。”
如此，幾人回到了大廳，只聽火堂主一臉的不解，問：“這是多好的機會，為什麽要放他離開？”
淩羽正欲回答，卻聽到林堂主悠悠道：“淩公子可是考慮到那些被他們捉去的百姓。”
淩羽點了點頭，幽幽道：“長年戰亂，已經搞得百姓流離失所，朝不保夕，而如今天下歸一，為何百姓還要遭受如此災厄，那些人也都有家庭，我實在不忍心再看到家庭破損，無論個體有多麽微弱，皆不是我們可以犧牲的對象。”
淩羽之所以講出這番話，其實也是告知眾人他的底線所在，若是觀念無法被認同，淩羽寧願選擇自己去周旋。
淩羽這番話令人動容，在場的幾人能夠感受到淩羽那顆慈悲卻很強大的內心，這般人物確實令人神往。
“淩公子大義，淩公子之理念，是我輩遙遙不能相及的，難怪寨主會對你如此推心置腹。”林堂主抱拳，面臉的敬意道。
“淩兄弟雖然與寨主是朋友，但是這畢竟是我紫金寨的事情，淩兄弟竟然甘冒生命危險相助我紫金寨，此份恩情，老火記在心裏，若將來有一日需要我老火的地方，淩兄弟招呼一聲，我老火肝腦塗地，義不容辭。”火堂主同樣甚為感動，也大為觸動，語氣之中帶著十分的誠懇。
“兩位堂主過讚了。”淩羽委婉的回禮。
一旁的林風臉上露出微笑，他自然知曉淩羽的理念，正是如此，他對於淩羽的任何話才完全聽從。
其實淩羽應該沒有火林兩位堂主想的那般崇高。
因為林風曉得，如此兇險之事，別人唯恐躲之不及，但是淩羽卻樂在其中。
“兩位堂主可否能調動紫金寨中人馬？”淩羽問。
“不能，我們四大堂主只能調動本堂的弟兄，這是建寨之初就已經定下的，主要是為了相互掣肘，以防哪一日有哪位堂主煽動大家。”林堂主搖了搖頭悠悠道，稍停頓了一下又道：“如果有寨主令，那就可以不守這條規定，調動所有人。”
淩羽不由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一個鐵牌子，道：“林堂主說的可是這個東西。”
“不錯，正是他。”林堂主確定道，眼神中閃現出陣陣光芒。
而一旁的火堂主下意識的道：“沒想到寨主竟然連寨主令都交給你了，這就相當於把紫金寨交給你了啊！”
“沒想到這塊牌牌竟然有這般威力。”
淩羽細細的打量了一圈，隨後，淩羽把他遞給林堂主，林堂主有點措手不及，只聽淩羽悠悠道：“若是借我的手發布號令，來鏟除紫金寨的邪惡份子，你們紫金寨的堂主以後如何服眾，紫金寨的臉面何在，所以說這件事情不適合我做，還是交由你們紫金寨中人來完成吧！”
林堂主沒有猶豫接過令牌，向淩羽鞠了一躬，而火堂主亦如是。
大恩不言謝，只因口頭上的感謝分量太輕了。
而一旁觀看的風堂主眼神中浮現出掙紮的神情，但是片刻後，不由搖了搖頭。
山堂主冷哼一聲，不屑一顧。
林風含笑，這便是淩羽的魅力所在，往往能考慮到別人無法考慮到的事情，在林風看來，這是他永遠也無法企及的。
“林堂主，請你召回在紫金山探查的紫金寨中人，重點布控在紫金寨方圓三公裏之內，而紫金寨的後山要重點探查。”淩羽悠悠道。
“好。”林堂主應了一聲便退開了。
而此時淩風則看向風山兩位堂主，幽幽道：“大勢已去，兩位此時若是還想坦白的話，還來得及。”
山堂主冷哼一聲道：“想從我們口中得知消息，想都別想，無論你們如何布置，也休想查到那些人的藏身之處。”
淩羽見狀也不生氣，姍姍道：“狡兔尚有三窟，多幾個據點並不奇怪，不過我對你們的藏身之地並不感興趣，也可以說我對你們並不感興趣，只要你們交代了村民所在之地，我不僅放你們離去，即便是那些黑衣人也可以離開紫金山。”
這樣的誘惑不可謂不大。
山堂主兩只眼睛打圈，自有一番考量，但是片刻後，甩了甩頭，又冷哼了一聲道：“你這話騙騙三歲孩子還行，誰會相信？”
“我相信。”此時，風堂主算是回答了山堂主的話，並且帶有堅信不疑的神情道。
“風堂主，你？”
山堂主有點不敢置信的神情看著風堂主，以為風堂主要坦白。
只見風堂主搖了搖頭，幽幽道：“像淩公子這般人物自然不屑於說假話，不過，我雖然相信淩公子所說的，但是並不代表我會交代一切。”
淩羽沒有感到失落，他並沒有企圖從兩位堂主口中得知有用的訊息，而是抱著嘗試的心理有此一問罷了。
淩羽繼而笑道：“兩位自有堅持，對於能夠堅持自我的人，我一向敬重的很，但是風堂主可有想過，你所認為的堅持有何意義，為非作歹，為虎作倀，這便是你的堅持嘛？”
淩羽輕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紫金山是藏不住秘密的，想要找到他們是早晚的事，如果我把兩位關到牢房，並且沒有人把守，你說他們那些人會如何做，會不會來搭救兩位，亦或是暗殺兩位。”
山堂主臉色微變，他之前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此刻想起來也不由要發怵。
而風堂主卻是一臉的決然道：“淩公子不用白費口舌了。”
“兩位堂主並不否認這種可能性，看兩位堂主的神情，這種可能性極大，我還是想問一句，即便是那般結果，兩位堂主也不如實招待嗎？”淩羽問道。
風山兩位堂主相視了一眼，一同搖了搖頭。
淩羽見狀也隨之搖了搖頭，緩緩道：“兩位堂主是重恩情之人，不過該如何懲治兩位，還需要等黃兄回來決斷，我也不勉強兩位，兩位就在此等待結果吧！”
正所謂江湖中人心中自有俠義，好知恩圖報，但是這種想法在很多時候卻也恰恰成了別人利用的工具。
這個世間從來不怕沒有感情，最怕的是利用感情。
稍過了片刻，只見淩羽看向林風道：“我嗅到了陰謀詭計的味道，有一種在別人牢籠之內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舒服，金陵城中也恐隱藏了暗刃，林兄，你速速趕回金陵城！囑咐他們，切不可輕舉妄動，以防中了別人下懷。”
林風有點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不由問：“可是這邊？”
淩羽緩緩道：“這邊已經大局在握，我心中更已了然，不用擔心，待這兩日處理完這邊事情後，我便速速趕去金陵城，不，我想今日便能夠塵埃落定。”
“好。”
即便是黃勝天在金陵城，兩人也不免有些擔憂，如此的撲朔迷離，自然需要步步為營。
林風應了一聲，對於淩羽的話他自然深信不疑，不僅淩羽有這樣的感覺，而他的感覺亦如是，於是轉身徑直離去。
目送林風離開後，只聽淩羽又緩緩道：“火堂主，你對紫金山熟悉，我們也去查探一番吧！”
“好。”
火堂主應了一聲。
而淩羽看向風山兩位堂主緩緩道：“不能留兩位堂主單獨在這裏，兩位也隨我們一起來吧！”
於是，在火堂主的帶領下，幾人則向紫金寨後山走去。
......
時間是一劑藥，可以顯形的藥，任何事情在時間之下都將無所遁形，而等待，則與時間遙遙相應著，但時間總會給出回應。
事情總是趕巧的湊在了一起，更何況又有有心人在背後操弄著一切。
正值秋老、黃勝天以及陳浩在酒館內探討如何行動之時，恰巧風家的人來此邀請秋老以及黃勝天。
秋老和黃勝天依約而至，兩人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涼亭，這處涼亭有個正和時宜的名字，叫風波亭。
兩人只見李大人也已趕至，而風臨修則一臉沈重的訴說著什麽。
“秋老先生和黃兄弟來了。”風臨修起身道。
秋老見狀忙道：“風莊主一臉的沈重，可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其實也沒有發生什麽，只是想起來一些事情。”風臨修解釋著道。
秋老與黃勝天坐在一旁，秋老緩緩道：“還請風莊主祥說。”
“想來諸位可能不知道，其實我風家能夠在金陵城立得住腳跟，這還多虧了司徒老爺的賞識，當年聽的噩耗之後，久久無法釋懷。”風臨修說著臉色變的低落與難過，繼續道：“其實不瞞諸位，在許多年前我已是探查了一些線索，但是卻不敢公布於眾，還請各位見諒。”
“風莊主不用介懷，是什麽線索，現在風莊主可否祥說。”李大人道。
“明哲保身之舉，也無人說風莊主此舉做的不對，風莊主能有此心便已是難得。”秋老幽幽道。
“感謝兩位。”風臨修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玉杯，緩緩道：“幾位請看這是什麽？”
李大人和黃勝天對古玩並不在行，搖了搖頭。
“燭影搖紅，夜光杯中酒，花紋細膩，如縷縷清香；飲一杯，心境漸寧，月華如水，夢中似水流；花紋似錦，山水在杯中，沈醉酒香，似一泓清泉流。”秋老悠悠吟道。
語氣之中帶著些許驚訝之色，滿是讚賞之意。
“秋老先生當真見多識廣，這正是夜光杯。”風林修點了點頭悠悠道。
“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哪能幾回見啊！”秋老又讚嘆著道。
“幾位可知這原本屬於何人之物。”
“可是司徒家之物？”李大人問。
“不錯，正是，此乃司徒老爺的至寶，在一次拜訪之中有幸得見。”
風臨修看著眾人，見眾人沈默不語，又緩緩道：“幾位可能有所不知，這並不是司徒老爺贈予，而是我從極樂世界所取得。”
“竟然如此。”李大人訝然道。
風臨修緩緩道：“李大人想來對極樂世界並不陌生。”
“潛伏心頭已久，恨不能鏟除。”李大人帶有幾分不甘道。
“這也正是我所想，我知道自己不能在隱瞞下去，但是此事關系重大，極樂世界更是盤踞金陵城多年，我還是想還司徒家當年一個真相，不知諸位如何作想。”風臨修悠悠道。
李大人凝神思索了一陣，緩緩道：“司徒家這件事情如鯁在喉，多少年了，我一直無法忘懷，朗朗乾坤之下，怎能容忍極樂世界為惡，正好今日風莊主和黃寨主都在，在場幾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我願意背書，鏟除極樂世界。”
李大人說的義正嚴辭，這不僅僅是他的心聲，也是在場眾人的心聲，令在場眾人感受到了共鳴。
李大人和風臨修看向黃勝頭，只聽黃勝天巍然道：“這件事情我紫金寨自然是義不容辭。”
“我風臨修在此謝過諸位。”風臨修抱拳道。
“風莊主哪裏話，這也正是我所想，此事關系確實重大，不宜讓太多的人得知，還需要周全的計策才可以。”李大人忙道。
“不錯，極樂世界盤踞多時，力量龐大，如果被極樂世界事先察覺，先發制人，豈不是置諸位於兇險之地，我們還是先探清確切位置，做到一網打盡才是！”風臨修悠悠道。
“不錯，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做吧！”黃勝頭坦率道。
“不，黃兄弟不合適做這件事情。”風臨修搖了搖頭悠悠道。
黃勝天高大威猛，再加上他的名氣，確實不適合。
幾人凝神思索一陣後，又聽風臨修道：“對了，我看昨日跟隨秋老的那位兄弟骨骼輕奇，或許可以。”
秋老悠悠道：“風莊主說的是陳浩，那小子確實精通三教九流，腦子也靈活的很，這件事情交給他來做的話，或許可以做到，不過他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人。”
“這還不好辦，我願意出一萬兩請陳浩兄弟來幫忙。”風臨修含笑道。
“一萬兩，那家夥肯定能完成這件事情。”秋老笑著回答道。
“如此，那就等秋老先生的消息了。”風臨修抱拳道。
“那我這邊安排好手下，只等秋老先生的消息，我們便一網打盡。”李大人一臉的鄭重，抱拳道。
幾人說罷，遍各自回去安排，而秋老也與黃勝天回到了酒館。
待兩人回到酒館，只見陳浩坐在酒桌一旁，手裏搖晃著骰蠱，嘴裏嚷嚷著：“各位買大買小，快點押註嘍！”
只見酒桌旁圍了幾個人，興致勃勃的在嚷嚷著。
“買定離手了。”陳浩嚷嚷道。
“三個六，莊家通吃。”陳浩一臉的高興，說著把桌子上的幾兩碎銀子聚攏在自己面前。
秋老見狀，不由笑了笑道：“這小子也不知道著急，竟然在酒館開設了賭局。”
“陳浩兄弟能夠苦中作樂，也是難得。”黃勝天讚賞著道。
“我看這小子就是改不了好賭的性子。”秋老笑著道。
陳浩見兩人回來，於是道：“來客人了，今日我們就先玩到這兒，明日在繼續。”
“諸位散了吧！”
“真是太沒意思了，剛輸了銀子。”
在場的幾人見黃勝天身材高大，威武不凡，也不敢造次，遍齊齊退下了。
“兩位這是有收獲啊！”陳浩收起桌上的銀兩，樂呵呵的道。
“我們哪有什麽收獲，是你小子有收獲才是。”秋老笑道。
“啥收獲，快說說。”陳浩瞬間來了興致問道。
“你小子真是走大運了，給你接了一單生意，大生意。”秋老笑著，故作高深的道。
“啥生意。”陳浩湊近秋老笑笑呵著道。
“探查極樂世界入口。”秋老悠悠道。
“這是啥子生意，極樂世界入口你不都知道嗎？”陳浩搖了搖頭道。
“此入口非彼入口。”秋老悠悠道。
“哦，原來如此，看來是有人要針對極樂世界了。”陳浩想了一下就明白秋老話中的含義，不過他卻搖了搖頭道：“不，這事我不幹。”
秋老見狀，悠悠道：“別急著拒絕，風莊主可是出一萬兩銀子。”
“多少？”陳浩瞪大雙眼看著秋老。
“一萬兩。”秋老笑著道。
陳浩雖然頗為心動，但是他可是知道以前有這樣想法的人可都是做了刀下之鬼，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於是搖了搖頭道：“不幹，那可是極樂世界，我才不找死。”
秋老看向黃勝天，只見黃勝天緩緩道：“陳浩兄弟不用擔心，我會與陳浩兄弟同行。”
只見陳浩兩個眼珠子打轉，過了一會後，陳浩悠悠道：“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吧！不過那錢我可不會分給你。”
黃勝天大笑著沒有說話，很顯然，這兩日相處，黃勝天已經知曉了陳浩的性子。
而此時秋老笑著慢慢說起四人在風家莊園的對話，只見陳浩臉上變換著表情。
待秋老說完後，陳浩凝神緩緩道：“沒想到連李大人也參與了進來，看來這極樂世界還真要好好探查一番才是，是到了我發揮的時候了。”
“即便是沒有風莊主和李大人背書，這極樂世界我們也要探查，便宜你小子了。”秋老凝神又緩緩道：“幾人各說一詞，實在是不好辨別哪個更值得可信，我們現在就好像被牽著鼻子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牽就牽吧，反正我們也要這般做。”說著黃勝天陷入了思索，而思緒飛回了紫金寨中，不由輕聲道：“不知淩兄在紫金寨一切可還順利。”
秋老笑著道：“放心吧！我有預感，淩羽很快就會趕來金陵城。”
黃勝天收了收思緒，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陳浩卻凝神思索著，臉上露出了幾絲沈重，秋老見狀也沒有打斷，秋老知道探查極樂世界的入口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多時，陳浩臉上閃爍著得意的神情。
黃勝天見狀忙問道：“可是想到了什麽法子？”
陳浩故作莫測高深的道：“想到了一些法子，或可一試。”
黃勝天點了點頭。
“風老爺與極樂世界有關系，風老爺指控極樂世界，意圖鏟除極樂世界，雖然不知道風老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狗咬狗一嘴毛，出了問題我就直接推給風老爺，在有李大人背書，我就啥也不怕了，看我不把它翻個底朝天。”陳浩一臉的興奮道。
“不可大意，現在局勢未明，切不可做的太過，不可枉做了刀下之鬼。”秋老帶著幾分沈重幽幽道。
陳浩只感覺脖子一陣發涼，猛地打了一個冷顫，姍姍道：“秋老頭你說的太嚇人了。”
秋老凝神，幽幽道：“此番計策不可謂不高明，我們的身份自然是瞞不住風莊主的，風莊主意欲借我們的手來鏟除極樂世界也說的過去，他也知曉我們不會拒絕，風莊主或許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般簡單，看來我們此番也不得不重新考量了。”
秋老突然想到了什麽，默念道：“難道是因為？”
陳浩以及黃勝天聞言眼前一亮，陳浩露出幾分興奮的神情道：“什麽，秋老頭，你想到了什麽？”
只見秋老搖了搖頭，姍姍道：“沒什麽，只是一種猜測而已，無法證實，暫時先不和你們說了，免了誤導你們，不過，你們今日去極樂世界，一定要萬分小心。”
陳浩頓時失了興致一般，散漫道：“你這老頭太可惡了，無趣。”
黃勝天心中也有一些猜測，正如秋老說的那樣，此時此刻也不好說出內心的猜測，或許可以這樣說，他與秋老想到一起去了。
雖然置身於迷霧之中，但黃勝天心中並沒有感覺不安，一者是習武之人性子使然，二者他相信在場的諸位，自有法子可破解這迷局。
“好了，探查極樂世界不是小事，我先去準備一些東西！”陳浩說著便離開了。
兩人目送陳浩離開，卻聽得秋老幽幽道：“雖然無法確定楊驚風與極樂世界是怎樣的關系！但是你們一定要萬分小心，一者你已經知曉，便是那極樂世界培養的殺手，二者則是幕後之人，據怪老子告知，紫金針一共仿制了五枚，隱於暗處之人最是兇險，一定要當心。”
黃勝天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凝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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