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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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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下

得了妖丹的四妖戰力幾乎得到了質的飛躍,速度,力量都有了翻倍的增幅,原本夫諸與長右在不依靠星墜和神縛的力量時,依然可以和對方五五持平,可眼下,實力的天平明顯已經向四妖傾斜了。

長右剛把自己從樹幹中拔出來,瞋子的身影便又來了,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便連忙翻身掛在了頭頂的枝杈上躲過了一擊,可瞋子的來勢太兇猛了,一拳一腳接踵而至,密集如雨,一套動作下來連眼都不眨一下。

長右原本就消耗不少,如此強勢的攻擊自是沒能全部接住,急促的風嘯剛收進耳道,腦袋就傳來了暈眩一擊,整個人都飛彈了出去,狼狽的摔出去滾落在了地上。

胸口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每呼吸一次都疼的讓人肉顫,天旋地轉的暈眩看什麽都好幾重,在他眼裏此時的瞋子看起來就像一只蜘蛛,長右苦笑了一下卻又不得不忍著劇痛爬起來。

夫諸額前的汗水已經流到了鬢角,長右被迫停止施術後她就更加乏力了,當初撞擊的裂縫還是太淺,想要引出巖漿仍然缺少一處突破口。

“來不及了。”

長右的狀況夫諸不是沒看到,只是她這裏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天公絮已經盯著她很久了,一邊要凝神崔動著地下巖漿,一邊還要時刻註意著頭頂漂浮的天公絮,就好像腳下踩著塊兒豆腐頭頂又懸著一把刀,兩頭兒都難受。

果然,天公絮動手了,擁有了妖丹後她的雙翼明顯更加寬廣了,這之間的差別就像麻雀與雄鷹。

只見她在空中振了幾下翅膀,一股龐大的能量便如海浪般一波一波的席卷了過來,不是攻擊夫諸,而是卷起地面上巨大的石塊兒,接連不斷的往空中浮去。

夫諸擡頭掃了一眼,密集的石層遮擋在頭頂,周身都變得黑暗了,仿佛置身在一處幽閉的環境中,這若是砸下來,那墳都不用堆了。

幾次呼吸後,風停了,第一塊兒石頭落了下來,砸在地上就是一個坑,緊接著餘下的,如瓢潑一樣傾瀉而下……

夫諸眉頭緊鎖,不得不中斷施術逃離石塊兒掉落的範圍,躲躲閃閃,見縫插針,但這片落石就好像沒有邊際一樣,沖出去了近百米卻依然還在裏面。

夫諸感覺到了不對勁,嘗試著另一個方向躲閃,可結果卻是,無論那個方向都無法逃出去!

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絲久違的驚慌,勾起了心底塵封已久的不堪過往,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當年那日,僅僅就是在山洞裏打了個盹兒,醒來就再也出不去了,一困就是幾百年……

‘怎麽會這樣明明記得範圍沒這麽大的。’

內心的慌亂失了身法的節奏,幾塊落石毫無阻攔的砸在了身上,頓時震蕩起臟腑翻湧,差點兒沒卡出口血來。

夫諸促緊了眉頭強制著讓自己冷靜,一邊回神躲閃,一邊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終於,在石落範圍外緣,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暗棘……

這對男女在得了妖丹後身上的傷不僅全好了,就連皮膚都換了一套,作為人類的上半身,穿上了一件銀色的晶狀鱗甲,就像裸身的蝸牛突然有了殼,給自身的防禦能力提了一個臺階。

眼下,正盤踞在石落範圍外上下翻飛,如此,這莫名其妙的鬼打墻,肯定是出自兩人的傑作了。

夫諸的情緒定下來不少,且落石傾覆耗時不長,雖然被砸的不輕,但終究也算過去了。

可另一邊,天公絮見夫諸依然安然無恙的站著,表情頓時不滿了,顯然這口惡氣沒有出夠,於是還沒等夫諸緩口氣就又行動了起來。

夫諸頓時感覺頭皮一緊,眼見著石塊兒浮起立刻PTSD了,連忙以極快的速度想要撤身逃離這片區域,但是暗棘的圍困並沒有停下,她,依然出不去。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石塊兒並沒有懸在頭頂,而是直接浮在了周身,只見天公絮的雙翼猛地一振,那些個石塊兒便混亂的旋轉了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龍卷風石陣,攪和的風雲色變,劈啪作響。

夫諸在裏面幾乎睜不開眼睛,之前的落石好歹軌跡簡單容易閃躲,可這回明顯就有些力不從心了,一掌一拳,或推或擋,但碎得了大的也躲不過小的,大大小小的石塊兒時不時的擊中渾身各處,即便全力閃躲也不能幸免,手臂,肩膀,腿腕,一度讓她站不起來,可越是不動反而越是遭殃,臉頰都被劃傷了多道,顛簸在石陣裏隨風搖曳。

若說她運氣不好吧,如此隨風而動竟不知不覺靠近了石陣邊緣,若說她運氣好吧,剛踏出去一步,就被暗棘一嘴巴子給抽出去老遠,狼狽的滾落在了地上。

嗓子裏一股腥甜氣息上湧,嘴角溢出一絲鮮紅,咬咬牙又隱忍著吞了進去,因為不想讓他們擔心。

全力的閃躲已經耗費她太多精力,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幹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耳邊傳來打鬥的聲音,她知道肯定是長右還在頑抗,撇臉看去,此時的長右正像個球一樣來去在苦蠪與瞋子之間,滿天的長舌足有數丈之長,盤繞在空中不論是哪個方向都能接的住,只是依然沒有看到它的本體。

或許是苦蠪玩兒夠了,黏住長右掄了一圈將他甩了出去,正好滾落在了夫諸身邊。

狼狽,已經不足以形容兩人的狀態了,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掛著彩,像是從深淵裏爬出來的一樣,疲憊的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夫諸除了身上臟一些倒看不出什麽特明顯的外傷,但長右早已鼻青臉腫,夫諸想笑但一動胸口就疼的冒冷汗,只得傳音給長右,

‘猴子,你的模樣醜到我了。’

長右被氣的恨不得揭棺而起,卡出一口老血恨恨道,

‘都這時候了竟然還挖苦我,你也沒好看到哪裏去。’

夫諸勾了勾嘴角還是笑了出來,即便知道這樣有些不地道,肌肉放松後強烈的疲憊感翻湧而來,這是身體釋放的需要恢覆的信號,只有進入沈睡才能有效的恢覆,但眼下並沒有那個時間。

苦蠪張牙舞爪的在廢墟中找到了自己的虎偶,擦了擦上面的灰塵愛惜的抱在了懷裏拿臉貼貼,爾後飄到了夫諸與長右的上方,對著自己的玩偶道,

“你餓了嗎?”

夫諸長右聽後,頓時感覺背後一陣惡寒,還沒琢磨出味兒來,地面就再次顫動了起來,平地裏赫然出現了一條丈長的裂縫,漆黑如墨,深不見底,像一張猙獰的大嘴,兩人只覺後背一空,幾乎來不及反應就被吸了進去。

承真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長舒了口氣,拍了兩下手掌四妖便紛紛回過頭來,收起了自己的“利爪”應聲圍了過去,

“很好,幹的不錯。”

聽了這話,四妖臉上的表情是一個賽一個的精彩,或許是因為有了妖丹底氣十足,每個人的行為都看起來放縱了不少,瞋子直接冷漠的看向了一邊,完全不把承真當回事兒,暗棘那雙人就像沒聽見一樣,忘我的膩歪在兩人世界裏,天公絮則輕蔑的笑了一下,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渾身上下都透露著,‘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的表情,就連苦蠪也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承真。

四妖的反應幾乎是把不服寫在臉上的,顯然這種臣屬的關系並不牢固,場面一度有些尷尬,祁峰率先出面打破了這個局面,

“三千年的大妖,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

身後眾弟子明顯都松了口氣,畢竟長右和夫諸確實是倒下了,就像是撿回一條命一樣,然則,成規卻在一旁撇了一下嘴,

“師兄這話說的輕巧,好像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似的。”

祁峰側臉瞪著成規,

“你竟然敢跟你師兄這麽說話”

承真心情大好,笑瞇瞇的打岔道,

“好了,自家師兄弟有什麽可吵的,眼下威脅已經沒有了,還不值得我們慶祝一番嗎?”

祁峰看著承真的面子收了淩厲的眼神,連忙抱拳道,

“恭喜師傅喜得兩件法寶,還有兩只大妖,這可是鑄時墟前所未有的。”

身後的一眾弟子也連忙跟著附和,齊刷刷道,

“恭喜師主,喜得法寶,喜得大妖。”

承真喜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好好好,諸位弟子也都辛苦了,若是沒有你們也沒那麽容易。”

此番話倒是讓那群人信以為真了,個個臉上掛著得意,祁峰看著眼前一攤廢墟道,

“只是可惜了我們殿前這片地方了,弄的烏七八糟。”

承真笑笑道,

“這有什麽關系老夫反倒覺得那棵巨木很有藝術感,留著別砍了吧。”

軒銘埋沒在人群裏,心裏隱隱擔憂著齊遠坤,怎樣都開心不起來,倒是這些個弟子臉上都帶著死裏逃生的喜悅。

承真看了看自己腳下踩的木渣,揮手對眾人道,

“把殿前收拾收拾吧。”

罷了自己背著手滿意的看著頭頂漂浮的星墜和神縛,似是欣賞著自己的戰力品。

黑暗中……

夫諸感覺到臉頰傳來溫潤的觸感,像是有誰在撫摸自己,於是便努力的讓自己清醒過來。一束溫和的星光投入眼瞼,幾個模糊的臉龐漸漸的清晰了起來,櫸仁,齊遠坤,於情於理他們,每一位都一臉關切的盯著著自己,櫸仁見她有了反應連忙輕喚,

“夫諸”

話語裏皆是心疼,夫諸淺吸了口氣聚焦看著眼前場景,才發現自己正躺在櫸仁懷裏,而旁邊正是和自己一樣躺在傻樂懷裏的長右,也有了蘇醒的跡象。

夫諸緩了緩,淡淡一句,

“扶我起來吧。”

眾人明顯都松了口氣,即能坐起來想來也是沒什麽大礙的,櫸仁扶著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送她起身,與此同時長右也睜開了眼睛,只聽他半死不活道,

“這是……天黑了嗎?怎麽星星都出來了。”

夫諸擡頭打量起了周圍,這裏確實是漆黑一片的,只有腳下和頭頂有著星星點點的光亮,但仔細看才發現,這些亮點竟然都是鱗甲的反光,夫諸略顯奇怪,

“虹曦”

於情立刻跳出來拍手道,

“沒錯,就是虹曦!”

罷了打了個響指,腳下與頭頂的片葉鱗甲統統都亮了起來,真的就像漫天繁星,一上一下的把眾人夾在中間,仿佛硨磲之貝。

夫諸伸手輕觸著盤坐的地方,冰涼的金剛石觸感絲絲傳入指尖,借著它透明的材質才發現,此時的他們竟是懸在空中的。而在鱗甲的光輝照耀下,四周的環境也通透的起來,待看清楚周圍環境後,不禁讓人感覺陣陣惡心。

長右眉頭擰成了疙瘩,捏著鼻子道,

“這什麽地方啊怎麽會有股酸臭味兒。”

傻樂把他從懷裏推了起來,

“坐直好好看看,不覺得眼熟嗎?”

長右試圖用手揮散面前的臭味兒,但不論是那個方向的來的風都是一個味兒,只能極不情願的忍著,直到看清周圍……就什麽都不在意了。

“這是哪兒啊!”

這一幕他太熟悉了,暗紅的顏色,大大小小的窟窿,只不過從之前的攤在地上,現在變成了掛在墻上,跟之前夫諸掀了地皮看到的苦蠪一模一樣。

齊遠坤淡然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們現在應該是在苦蠪的肚子裏,而苦蠪本體則是舍棄肉身,寄生於地下的土蟾。”

夫諸目光下移,一潭泛著淡黃色的胃酸正翻湧著,時不時的冒著幾個酸泡兒,看起來甚是惡心,長右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麽說,我們已經被吃了”

傻樂點頭,

“根據現在的狀況來看我們確實是被吃了,而且是全軍覆沒,但是拖於情於理前輩的福,在落進嘴裏的那一刻把你們給救了,也能坐在這裏好好說話。”

夫諸淺舒了口氣,擡頭看向於情於理,

“謝謝。”

於情於理頓時臉都紅了,於情竟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舉,舉手之勞。”

於理接著道,

“只是現在有個緊急的問題,虹曦似乎快頂不住強酸的侵蝕了。”

言罷指向頭頂上方的鱗片,眾人隨著看了上去,頭頂滴落的胃酸全都被上殼給擋住了,也漸漸有了侵蝕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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