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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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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任何時候都不會讓人覺得厭煩,傻樂仿佛憋久了的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四處亂撞,長右皺著眉頭緊隨其後看起來一臉煩躁。

逛到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時,立刻就走不動了,雙眼放光的盯著吃食,冷漠的擡手伸到長右面前,

“給錢!”

長右頓時得意的飄了起來,

“我就不給,怎麽地,吃不成了吧?”

傻樂更氣了,扭頭瞪他,一句話都沒說氣鼓鼓的就走了。

長右頓時傻眼了,

“喔誒~怎麽走了?不吃啦!”

言罷火急火燎的對老板說道,

“快,趕緊的,把這些都給我包起來。”

然後屁顛屁顛的追了上去。

長右拿著熱騰騰的吃食一把杵到了傻樂面前,可傻樂卻看都不看大搖大擺的往前走,長右無奈的咬牙追了上去,用身體擋住了她的去路,傻樂走左邊兒他就檔左邊兒,傻樂走右邊兒他就檔右邊兒,如此來回幾次傻樂頓時火兒了,掐著腰大聲道,

“猴子!”

周圍的人群頓時給震住了,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長右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了我的姑奶奶,我怕了你了成不?你不是母猴子你是人,你是我長右心尖兒上的人,剛才是我說錯話了我道歉,你原諒我成不?”

傻樂聽後嘴角忍不住的提了起來,又故作嚴肅的擡頭,嘀咕了一句,

“我什麽時候成你心尖兒上的人了。”

言罷一把奪過吃食,滿足的享受了起來,長右也跟著松了口氣。

這時,不遠處的一戶人家響起了鑼鼓嗩吶,聲聲震響,傻樂激動道,

“好像有人接親!快~我們去湊湊熱鬧。”

言罷出溜兒就跑沒影了。

長右笑著搖了搖頭,只能無奈的跟上去。

高大的宅院前,門庭若市,紅燈與采綢同色,鞭炮與鑼鼓齊鳴,門口更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傻樂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糕點,一邊掂著腳湊著熱鬧。

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迎親架勢,車攆奢華張揚,帳縵輕盈撩動,傻樂看著花裏胡哨的車攆,

“哇!真漂亮~”

長右滿臉的不解,

“再漂亮它也就是一輛車啊,有什麽好稀奇的。”

傻樂撇嘴,

“你懂什麽?這是我們凡人的浪漫,你以為都像你抱母猴子那麽簡單啊。”

“嘿?你還沒完了是吧。”

“哎呀,不想跟你吵,新娘子出來了!”

果然,在一眾人的簇擁中,新娘以卻扇遮面跨門而出,金冠霞帔搖曳生姿,人群頓時鬧騰了起來了。

傻樂一把將糕點塞到了長右手中,跟著興奮的鼓掌,長右瞅了一眼剩餘不少,百無聊賴的嚼了起來。

新娘從眼前經過,卻扇下的側臉一覽無餘,當真是應了那句“人比花嬌花無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但也就是這一眼,傻樂一下子就楞住了,因為那卻扇下的臉她太熟悉了,

“蓮姐姐……”

眼淚一下子模糊了雙眼,掙紮著扒開人群追了上去,大聲的呼喊道,

“蓮姐姐!蓮姐姐!”

奈何眾人太多,禮樂聲大,所有的呼喊都淹沒在了喧鬧聲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新娘子離開。

傻樂急切的追了上去,卻被人群擠的無法立足,往日相處的點滴歷歷在目,難過的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長右一把拉住了她,

“傻樂!她不是你的蓮姐姐。”

傻樂氣的一把掙開了他,

“你胡說!她和小蓮長的一模一樣,怎會不是?”

長右見她如此執迷,咬了咬牙狠心道,

“是!或許她的確是小蓮的轉世,可她已經不記得你了。”

傻樂頓時啞口無言,但依然倔強的轉身追了上去,她不再呼喊,而是默默的跟在車攆一側看著她的背影,一邊流淚,一邊又覺得欣慰。

這一世,她終於不再是一個苦命的丫頭了,而是托生成大戶人家小姐,被人捧在手心,看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就知道,她一定是嫁得了自己的如意郎君……真好,終於不再受苦了。

當送親的隊伍停下時,令一戶的府邸大門坐落眼前,傻樂提起嘴角笑了笑,

“真好!”眼淚不自覺的滑落。

長右擡手替她抹去了眼淚,並擋住了她的視線,

“別看了,回去吧。”

傻樂順勢歪頭靠在了他的胸口,長出了口氣,

“你帶我走吧,沒力氣了。”

長右俯身將她橫抱,走至巷中消失了。

長右山,傻樂靠在長右肩膀看著湖面,

“長哥,這世上真的有轉世這一說嗎?”

“有,小蓮就是。”

傻樂滿足的笑了起來,

“那我呢?我要是離開了也可以轉世的吧!”

長右心裏仿佛突然被針紮了一般,狠狠的抽了一下,

“說什麽傻話,你不一樣。”

傻樂苦笑著提了提嘴角,

“我也是人,雖然活了千年但本質沒有變,能有什麽不一樣,我們倆終究會有一別,以前,我總是在想你要是個凡人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白頭一起入土,可後來我又想,為什麽我就不能是只妖呢?這樣我們就可以百年千年的待在一起了,那樣應該會膩的吧?”

長右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當然會膩,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煩。”

心裏難過的要命,拼命的扭頭不想讓傻樂看見眼角的淚水。

傻樂有些不好意思的抱著他的胳膊,

“那我以後不鬧騰你了,別嫌我煩了行不?”

長右終於忍不住了,轉身把傻樂抱住往懷裏柔,

“你怎麽那麽笨,好賴話都分不清。”

傻樂滿足的笑了起來,但眼角依然有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如果,真的有轉世的話,我想成為一只鴿子。”

“為什麽?”

“因為我們就是從鴿子開始相識的呀!”

長右沒說什麽,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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