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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他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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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他一起去的?

那小廝捂著自己逐漸漲紅的臉頰,在範虹面前賣慘道:“大人,來了幾個刺頭,他們還打了小人,看其中一人,好像就是那唐岫。”

一聽到唐岫二字,範虹逗弄鸚鵡的手停下來,回身看向那小廝,入眼便是小廝被打的慘狀。

“他們竟然如此大膽?”

這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範虹一張臉氣得通紅,在江南地界還從未有人對他如此不客氣。

“小人還請大人為小人做主啊。”小人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範虹氣憤地踏出內廳,口中還厲聲道:“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小廝跟在範虹身後,一臉的得意洋洋,這下要門外那些人好看!

範虹踏出縣衙門外,見著是唐岫和兩個風一吹即倒的弱小少女,眼底的輕蔑之意越發濃重起來。

“唐岫,你幾日不見,這一回來是要造反不成?”

唐岫看著範虹,眼底有怒意。

接著範虹又轉頭看向宋鶴燈,只見那少女五官精致,唇紅齒白,纖細腰肢不盈一握,倒是不可多見的美人。

他心裏頓時生出邪念,看著宋鶴燈道:“這姑娘怎麽也會跟著唐岫胡來?”

宋鶴燈星眸看著範虹,並未出一語解釋。這落在範虹眼裏就是害怕怯懦,正中他的下懷。

他眼裏露出的邪念越來越盛,對著宋鶴燈道:“唐岫只是個普通人,姑娘倒不如跟了我去,本官自會讓姑娘享盡榮華,想要之物應有盡有。”

如頌聽了眉頭緊鎖,竟敢玷汙長公主的名諱!她的拳緊緊握著,看似隨時都能給範虹致命一擊。

宋鶴燈並未在乎他口中說的胡言亂語,看著他直接問道:“唐父人呢?”

聲音清脆如棋子落盤,淡雅卻不失威嚴。

範虹很久沒有聽過這樣幾近逼迫的問話,面對著眼前弱柳扶風的少女,他心裏竟逐漸敲起鼓來。

而後,他開始嘲笑自己,不過是一介女流,他一個江南府尹手握權柄,又有何懼怕。

他捋了一下未修剪整齊的胡須,看著宋鶴燈毫不客氣地道:“本官看你一介弱質女流,方才說話才對你留有情面,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要怪本官對你不客氣了。”

說著,就要招手把侍衛叫出來,準備把這來惹事的三人驅逐出去。

他如鼠的目光閃了閃,不過這個姿色驚人的少女,倒是可以留下。

誰知,他的手剛揚起來,甚至還沒有開口,就被一股力氣推倒在地上,他的頭碰到地面,傳來一陣劇痛。

頭發也被撞得散亂,整個人橫躺在地上,毫無尊嚴言,地上的砂礫磨損著他不甚年輕的臉皮,很快,就流出細小的血珠。

他好不容易才擡起頭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如頌。

他正欲叫人,如頌一腳便踢在他的小腿上,動作迅速,半點都不拖泥帶水。

範虹又急又氣,想他堂堂一位江南府尹,竟然會被一個小小的婢女踢倒在地,這讓他顏面何存。

他兩手支在地上支撐了半天才爬起來,旁邊的小廝早就看傻了眼,一時楞在原地。

範虹顫顫巍巍的聲音飄揚在風裏:“你們都不想活了是嗎?竟敢對本官不敬。”

最終,還是將手揚了下來。大批侍衛拿著棍棒疾跑出來。

有了這些侍衛撐腰,範虹身板站的似乎比剛才更直了些。

“只要你們現在對本官下跪認錯,本官就勉為其難不治你們的罪!”

如頌只覺得這人純粹是不想活了。

宋鶴燈冷眼看著這一切,一向汪著水的眼瞳逐漸淩厲起來,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一個小小的江南府尹也會恃強淩弱至此。”她的語氣伶俐如刀。

“本宮今天倒要看看,你要把本宮怎樣。”

宋鶴燈自從重生回來,很少露出威嚴壓人的模樣。但她此時此刻,雖未著長公主官服,但看著範虹的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情感,儼然再看一個死人,整張臉不怒自威,有著令人不容忽視的皇氏之風。

當她說完這句話,很快就有幾名暗衛向範虹以及侍衛身後襲去,轉眼的功夫就控制住這些人。

範虹只覺得橫刺在他脖頸間那片薄薄的劍刃寒涼鋒利,似乎下一刻就會刺穿他的血脈。

如頌上前一步:“範虹,你今日沖撞長公主殿下,所犯之罪可是不小!”

範虹早在宋鶴燈自稱本宮之時就預感大事不妙,長公主殿下這簡單的幾個字如一道驚雷劈在他心上。

他心頭震顫,目光渙散,混身發著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嬌弱,風一吹就倒的少女竟然是京城的長公主殿下!

唐岫此時也才剛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眉眼精致,幫他數次的少女竟身份高貴到如此地步!

怪不得如頌剛才的舉止甚為囂張,能做出旁人不敢做之事。

暗衛捏著劍的手緊了緊,範虹頓時感到脖頸間刺痛加劇。

他對著宋鶴燈乞求道:“殿下,饒了我吧,下官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必不會計較許多。”

語氣謙卑恭謹,再無之前的跋扈目中無人。

宋鶴燈沒有看他一眼,只冷冷地道:“押回大理寺,讓大理寺好生照顧這位大人。”

大理寺那是什麽地方,就算僥幸能夠活著出來也得掉半條命。

一聽到大理寺三個字,範虹腿瞬間發軟,跪在地上起都起不來,被暗衛拖著,還不甘心地尤自回頭對宋鶴燈乞求:“公主,饒我一命吧...”

之前的小廝早已嚇得面如土色,腿抖如篩糠。看著宋鶴燈一步一步朝他走來,渾身哆嗦,話也說不利索。

“長...長公主殿下...”

宋鶴燈語氣清泠,看著他道:“帶我去見唐岫父親。”

四人行走在府衙牢房中。

牢房常年不見陽光,陰暗潮濕,地下長著許多見不得光的蘚類植物,越往裏走唐岫的心就低沈一分。

終於在牢房最裏看到了唐父。

他頭發斑白,穿著一身囚衣,幾月的牢獄生活讓他看上去很是落魄。

打開牢門,唐岫很快就沖了上去,解開套在父親身上的鐵鏈,看到父親身上所受的苦難,他眼中不禁落下淚來。

二人重聚,都是互相問候了一番。

唐父緩過情緒,註意到牢門外站著的宋鶴燈,少女容顏昳麗,即便是在陰暗低沈的牢獄裏也遮擋不住她的一身貴氣。

“這姑娘是?”

唐岫站起來為宋鶴燈介紹。

“這是......長公主殿下。”

說出長公主幾個字時,他心裏仍是不敢置信的。這樣一位幫他的貴人,竟是遠在天邊的雲霞,可望不可即。

一聽到長公主三字,唐父立刻彎腰垂手,恭敬地對宋鶴燈行禮,心裏還在想,兒子什麽時候竟結識了京城中的權貴。

宋鶴燈打斷他冗長的禮節,開門見山:“老伯不必多禮,那塊石頭現在哪裏?”

唐父嘆了一口氣:“那石頭自從獻給範虹,我就再也沒見過了。現今若無異樣,那石應還在府衙裏。”

如頌斜了一眼旁邊的小廝:“還不快去找。”

小廝飛快地道了聲是,便連滾帶爬地退下。

四人走出牢房,宋鶴燈看了這座壓抑灰暗的牢獄半晌,低頭對如頌道:“一定還有人蒙冤,派人查清之後將蒙冤之人放了吧。”

小廝辦事速度飛快,他很快找出那塊範虹珍之重之的美玉,恭敬地獻給如頌。

宋鶴燈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以後做個好人,要是再敢行欺壓百姓之事,讓本宮知曉定不饒你。”

那塊玉在宋鶴燈手裏,沈甸甸的,帶著些許寒涼。

唐岫和如頌看著宋鶴燈面色沈沈,便知曉這玉可能大有文章,便都退了出去,留宋鶴燈一人在室內,窗戶半開,斜陽落進來,照在少女嬌美的臉龐,翩若驚鴻的一張臉染著淡淡惆悵。

她白皙手指摩梭著玉石上的那行小字,只是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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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此時正在府中練字,捏著毛筆的那只手指骨分明,隨著他的動作,宣紙上慢慢浮現出一道倉勁有力的字跡。

辛汀立於室內,慢慢道:“唐岫乃江南人氏,因其父被江南府尹以莫須有的罪名抓進牢內,是以孤身一人來上京求個公道。”

沈宴淡然的一張臉並無什麽表情,長指依舊在宣紙上寫著字。

辛汀卻覺得接下來的話,他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支吾了半天。

沈宴擡眸,看了他一眼。

“三日前,他回了江南。”辛汀撓頭:“長公主殿下和他一起去的。”

宣紙上的墨跡歪斜了,好好的一個字瞬間變了樣子。

沈宴眼瞳漆黑,面上平靜淡雅,卻根本望不到他眼裏真正的情緒。

辛汀只覺得室內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他心裏委屈著。

大人,明明是你讓我說的呀。

沈宴將毛筆洗凈,放在筆架上,而後,一字一句緩緩道:“元嘉長公主和他一起去的?”

聲音低沈似雨打芭蕉,含著無數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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