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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迫不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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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青菡正欲帶著宋氏往木舟上跳,卻見賈慧一揮手,無數侍衛持劍向她疾奔過來。

鄭青菡心驚不已:“敵強我弱,只得拼死相搏。”

持劍待要拼命,突見艙板被翻開,艙板下陸續出來人手,揮著大刀向賈慧的人手沖去,鄭青菡方才明白過來,原來宋氏早在艙板下藏好人,早就備好接應人手。

有人在前相擋,鄭青菡遂帶著宋氏跳上木舟。

不遠處,有人持劍站在戰船的船頭。

刀光劍影裏依稀能看見來人清冷的眉眼,他的唇角不知被何物劃破,摻雜著幽幽腥紅,他的身後是火光、紅色織染成的血霧。

見他朝後方揮手,頓時四周的戰船沖過來,把所有運糧船圍擾在中心,集中力量發動攻擊。

一旦發起攻擊,戰船上的人順勢登上運糧船,運糧船上的人都被此番變故驚呆,更是沒有提防,只一路紛紛敗退。

本來在運糧船上勇不可擋的賈林,突然間慌亂起來,連連指揮運糧船後撤,但是宋之佩沒有留給他一條後路,身先士卒的帶領人馬登上運糧船。

宋之佩眸中寒意畢露,手中長劍朝賈林揮去,賈林急忙舉刀相擋,竟不知宋之佩力道之大,只聽喀哢哢的聲音,賈林的手骨已折斷。

宋之佩又順勢踢出一腳,賈林身子向後飛出數十米,整個身子一下子撞在運糧船的桅桿,桅桿鋒利無比,刺穿賈林的胸口,血咕咕地從賈林身上冒出來。

宋之佩並不理會,繼續向前清理戰局,所到之處,十步一殺人,千裏不留行。

明明認識很久,可突然間,有點認出他。

這個人,跟印象裏的宋之佩很不相同。

若說唯一相同之處,便是宋之佩的眸子,永如初見般清冷。

看來,新帝想清理權臣的想法徹底得破滅,照眼下形勢發展,權臣不但清不掉,反而極有可能把新帝給清了。

短兵相接,賈林的人手大潰。

這一戰,宋之佩殺死賈林,殲滅所有賈林帶出的兵馬。

只有一人有這場戰役中分毫未傷,正是剛登基為帝的太子。

確切的說,新帝要殺敦郡王和宋之佩,但宋之佩卻以德報怨,沒有一劍捅死新帝,反而跪在新帝跟前道:“皇上切不可聽信讒言,臣和敦郡王一片忠心。”

是不是忠心,明眼人一瞧便瞧出來。

因為宋之佩雖然跪著說了這席話,但新帝卻被宋之佩的人押著站在那兒不敢動晃,正如傳言一般,新帝只是演戲的道具。

事情發展到眼下的田地,鄭青菡有點詞不達意地向宋氏道:“大伯母,宋哥哥和敦郡王的行徑太過逾越君臣之道。”

宋氏眼神飄在萬裏之外,淡淡地道:“新帝昏庸,要誅殺忠臣,之佩和敦郡王為保命才反抗。”

“這,這不就是造反……。”

宋氏皺眉瞧她:“哪有什麽造反不造反,史書上本就沒有什麽好人,也沒有什麽壞人,只是站的角度不同,才做出迫不得以的決定。”

這話,有點道理。

敦郡王和宋之佩眼見新帝要殺自己,眼見大難臨頭,難道要跟將軍府一樣把腦袋伸出來由皇家砍嗎?

性命和背負逆天的名聲,敦郡王和宋之佩只是選擇了前者。

有些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解。

戰事結束,鄭青菡和宋氏被領到戰船的主船。

宋之佩望著鄭青菡,眸子明滅不定。

鄭青菡回望他,眸子滿是茫然。

一時間,兩人都不曉得說些什麽。

突聽主船上傳過尖利的聲音:“宋夫人救命,宋夫人救命……。”

循聲望去,賈慧捆得跟個棕子一樣,被丟在主船的角落,正斜跪在地上,拉著宋氏腳跺道:“夫人念我在庵堂救您一命的情份上,請務必要幫幫我。”

宋夫人手搭在眉骨,語氣慍怒:“要不要我戳破你的伎良,我之所以會暈倒,不正是你一手所為,真夠下作。”

賈慧焦灼道:“夫人誤會,我並沒使什麽下作手段,我看見夫人暈倒在痷堂附近,是一心救的夫人。”

宋夫人一臉被噎到的表情:“世上真找不出比你臉皮更厚的人,我實話告訴你,之佩早就知道你使壞害人,你跟我們演戲,我們也跟你演戲,讓你一肚子壞水徹底溢出來,我們和敦郡王才能將你們一網打盡。”

賈慧心如槁木,神色愴惶地道:“夫人什麽意思?”

宋夫人瞇縫著眼:“你為新帝的一粒棋子,要屠殺敦郡王府和之佩,又何必裝作不知者無罪?”

又續道:“新帝在宮內招擾人手時,就有眼線把消息遞給了敦郡王,你們安排人手伏擊我們,卻不知螳螂補蟬、黃雀在後,敦郡王府的戰船早就在運河裏星羅棋布,你們偽裝的運糧船只要動靜一步,戰船就會圍攏而來,致你們萬劫不覆。”

賈慧頓時噤若寒蟬,就連鄭青菡也不禁側目望向宋之佩。

原來是個局中局!

是個冒天下之大韙的局。

敦郡王和宋之佩是早就計劃好的,只要新帝出手,他們索性圖方便把戰事挑開。

鄭青菡不得不對敦郡王和宋之佩刮目相看,真是神來一筆,局設得一環又一環。

境由心生,再看眼前的宋之佩,鄭青菡心裏涼風四起。

新帝受制,谷國群龍無首,所有政務都有敦郡王和宋之佩接手。

連晉為人板正,在谷國政務由敦郡王接手的那日,提出要解甲歸田。

連城和連戰亦隨父親,也雙雙辭官。

鄭青菡去送行時,不由勸道:“舅父身為朝廷的中流砥柱,此時更應留居京都城,而非甩手而去。”

連晉臉上苦意畢現:“敦郡王閬卷入宮諱政變,竟把皇上視為傀儡,表面奉戴天子,實則只是挾天子以令諸候。我和敦郡王的仕途關系涇渭分明、黨同伐異,若我執意留在朝廷,只會和敦郡王拼出個犁庭掃穴。”

“但你也知道,敦郡王府和沛國公府是姻親關系,犁庭掃穴也意味著家破人亡。”連晉目光深遠地道:“敦郡王要做從龍之臣,要圖祥王興覆之意,但我只求家宅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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