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是我媽。

“小慧，你現在手頭有多少錢”我媽開門見山，一句廢話沒有。

“怎麽了”我的心提了起來。

“你大姨，前幾年不是要換腎嘛，現在有合適的腎緣了，但是她沒錢吶，我不能見死不救。”媽媽有個大五歲的親姐姐，就是我的大姨。

本來大姨不缺換腎的錢，但是三年前，大姨的兒子鬼迷了心竅，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用大姨的房子作抵押，向銀行貸款作生意，結果被人騙了，不但血本無歸，每月還要還銀行貸款的利息錢。

他自己沒工作，大姨和大姨夫每月的退休金全加在一起，勉強夠支付銀行的貸款利息，大姨家每月的生活費還要靠我媽補貼一千元。

我媽的存款，早些年在老家買房付了首付，現在每個月扣了房貸和給大姨的生活費，這些年，她手裏能有十萬存款就不錯了。可是據我所知，換腎起碼要幾十萬。

“換腎要多少錢”我問。

“你大姨說要三十萬，她不想換了。”媽媽的聲音裏帶了哭腔，“我手裏有八萬，你手裏要是有錢，就先借給你大姨。你小時候，你大姨沒少給你買好吃的。”

我承認，從小到大，大姨對我不錯，表哥對我也很好。

“你的錢你留著，”我對我媽說，“大姨換腎的錢，我出了，我有錢。”

“不用你全出，你借給我二十二萬就行，以後我慢慢還你。”

我不想跟我媽爭，“你什麽時候要”

“越快越好。”

“行，我知道了。”

掛了我媽的電話，我直著眼睛盯著手機，看著漸漸黑下去的屏幕一動不動。過了幾分鐘，我做了個深呼吸，劃開手機，點開了何楓的微信頭像。

“你剛才跟我說的事，還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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