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這是我先生

白雨聽完肖祈的話，楞了半天，眼睛裏的眼淚似乎流幹了，再也滴不出一滴。

傅餘年扶著嘶吼到幾乎脫力的肖祈，心疼的揉了揉他發抖的手腕。

“我們回去吧。”傅餘年說。

沈浸在記憶力的肖祈被拉了回來，艱難的點了點頭，靠著傅餘年，這一次，沒有停留，身後沒有怒吼。可門關上的那一刻，白雨突然吐了一口血，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身後怎樣，肖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車子還沒開到小區就接到電話，說白雨沒能來的及急救在拘留所已經死了。

傅餘年就近找了個地方停了車。肖祈從上車就閉著眼睛休息，電話也是傅餘年接的，開的外放，所以都聽見了。

“肖祈……”傅餘年小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沒事，回家吧。”肖祈沒有睜開眼睛，他怕一睜開眼睛，眼淚就止不住了，可他不想為了白雨流眼淚，一滴都不想，哪怕這眼淚一大半不是為了她。

到家的肖祈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說話不吃飯，雖然門沒鎖，但是傅餘年還是沒有把門推開，至少，這一刻，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兒吧，他想。

等哄睡了楊歲安，傅餘年敲了敲房門，聽見肖祈嗯了一聲，他這才打開門，窗戶開著，可是屋子裏的煙味一點兒沒少。窗臺上的煙灰缸裏也插滿了煙頭，垃圾桶裏煙盒子更是壘的老高。

看見傅餘年進門的那一刻，肖祈滅了指尖一口沒抽的煙，揮了揮手，試圖把屋子裏的煙味驅散一些。

“抱歉，我沒註意，我去把窗戶打開。”肖祈眼神聚焦，這才看見屋子裏已經煙霧繚繞，原以為開了一扇窗，卻沒想到還是薰了一屋子。

“肖祈，我們明天帶著楊歲安去看外婆吧。”傅餘年快步上前，拉住想要開窗的肖祈。

肖祈一楞：“什麽？”

“你有女兒了，總得和你外婆說一聲吧，她還不知道呢。”傅餘年擦了擦他的眼角，那是已經幹枯的淚痕。

肖祈沈默了很久，傅餘年沒有催促，只是拉著他，輕輕的蹭著他的手背。

“好。明天就去。”肖祈勉強扯起一個嘴角。

也許今天情緒太滿，躺在床上沒一會兒，肖祈就響起了微微的鼾聲。

傅餘年側了側身子。指腹輕輕的蹭了蹭肖祈的臉。“沒關系，以後我會在。”

第二天一大早，傅餘年就帶著肖祈和楊歲出發了。老家不遠，但依舊要開兩個小時，再加上徒步上山的時間，還是早點比較好。

路上傅餘年還買了好些水果和營養品。

車子得先停在老家院子裏，那裏有外婆的照片，肖祈原本是想要把外婆的照片接到自己那兒的，可是白雨要賣房子，肖祈不肯，只好把外婆的照片和靈位擺在老家，她家裏有公婆，自然接不過去，肖致南已經和白雨離婚了，況且他也不同意賣房子，所以就留了下來，肖祈一年回來一次，打掃打掃，看看外婆。

“肖祈？”

剛下車，肖祈和傅餘年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周爺爺！”肖祈喊了一聲，趕緊上去把老人家扶住。“您最近身子可還好？”

“好好好，好著呢，你怎麽有空回來了，是不是去年疫情被困住了，現在解開了，趕緊回來看看。”老爺子看見肖祈很是高興，拉著一頓瞅。

“是，剛好明天是外婆的生日，回來一趟。”肖祈把老爺子扶到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又轉頭看向身後的傅餘年：“這就是我昨天說的那位老爺子。”

傅餘年當然知道，昨天說的老爺子可就只有一個。還沒能從明天外婆的生日回過味兒來呢，就抱著楊歲上前微微鞠了一躬。

“周爺爺，這是我先生，傅餘年，這個是我女兒，楊歲安。”肖祈的介紹讓傅餘年一僵。先生……

好在老爺子沒太反應過來，眼神也不太好，只聽見了女兒什麽的：“哎喲，都有女兒了，都這麽大了，隨媽媽姓？”

肖祈笑著點了點頭。

“好好好，隨媽媽姓好，快快快，讓太爺爺看看。”老爺子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傅餘年趕緊抱著孩子蹲了蹲，好方便老人家看。

“歲歲，叫太爺爺。”肖祈蹲下小聲的和楊歲安說。

“太爺爺……”楊歲安不怕陌生人，拉著老爺子的手笑著喊了一聲。

“哎，真乖真乖。太爺爺一會兒領你去買好吃的好不好。來來來，太爺爺啊，不知道你們今天回來，是叫歲歲是吧。”老爺子怕自己耳背，又確認了一邊。

“是，楊歲安，歲歲。”

“歲歲啊，來，這是太爺爺給你紅包。”說著，老爺子從布袋子裏掏出一小疊折好的紙幣，想要塞給歲歲，傅餘年趕緊攔住。

“爺爺，該我們孝敬你的，哪能拿你的錢啊。使不得。”

周老爺子一板臉，把傅餘年的手拍開：“小孩子家家的，老人家給的哪能推辭，頭一次見面呢，這點不是錢，是給小孩子積福擋災的。歲歲乖，拿著啊。”

傅餘年無奈的看了一眼肖祈，他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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