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殷話音一落，姚陽心底便是一喜，他等的就是這句話，不過他臉卻不露聲色

姚陽聽梅殷說完，轉過頭看了眼身後的這些青州軍中的高層，其中一半都是明教的人，當然他們都是裝作與姚陽不相熟的樣子，與其他人一樣都露著一副恭敬之色

姚陽的臉露出一抹糾結之色，猶豫片刻之後視乎才下定了決心，咬牙點頭說道：“那卑職多謝國公爺體諒了”

“哈哈哈姚大人卻是太過多禮了，你我說來都是為朝廷效力為陛下效命，能夠幫到的老夫自然不會太過苛求，更何況，如今陛下也急著等姚大人回去覆命，老夫幫了姚大人不也是幫了陛下嘛”

梅殷還以為自己的奸計得逞，頓時露著大度的樣子揮手笑道

“話雖如此，但卑職還是要多謝國公爺的通融理解，國公爺放心，卑職已經將青州軍中所有的將軍都召集至此，即使卑職不在，想來諸位同僚也會體恤皇恩，為國公爺、為我大明朝效命的”

“大人所言甚是”

姚陽話音落下，後面一群人頓時稀稀落落的回道

這一幕落入梅殷的眼中，讓梅殷心中更加堅定趕緊讓姚陽回京覆命的決心，他不知道姚陽是怎麽做到在如此短的時間就將整個青州軍的軍心都給抓住的，他可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再離京的時候姚陽雖然拿下了前任的青州軍大將軍張成玉暫代了這青州軍大將軍一職，可青州軍卻還是軍心不穩，其中更是有著足足二十萬的兵馬還被那些齊王的人掌控住，可沒曾想剛過去不過十來日對方不僅鏟除了齊王餘孽，收編了那二十萬的青州軍，更是牢牢的掌控了青州軍的軍權甚至還深得軍心

“老夫也相信在座的諸位都是一心忠於我大明朝忠於聖的，老夫奉陛下之命接掌青州軍，定然會竭盡所能做到最好，不讓陛下失望”

“國公爺之心卑職欽佩，陛下有國公爺輔佐卻是我大明之幸”

“哈哈哈姚大人不用這麽高擡老夫，這只不過是為人臣的本分罷了”

梅殷婉轉的回道，臉還露著謙恭之色，看起來卻是一副忠心朝廷忠心皇的樣子

姚陽不懷疑這老家夥對小皇帝的忠心，但對方這表情也有點太假了，顯然是做給他看的，不過他又何曾不是在裝，從頭到尾他都是披著一副羊皮在這與這個老狐貍周旋

姚陽心底輕輕一笑，剛想接口，可這梅殷卻忽然話音一轉說道：“對了，姚大人，不知道那張成玉現今如何了？”

姚陽聽到梅殷忽然將話題一轉，詢問其那張成玉的情況，也是不有一楞，不過他並未看出這其中有什麽陰謀，至於試探，那就更說不了，對於這張成玉的一切姚陽原本就沒準備隱瞞，也用不著隱瞞，所以姚陽稍稍一楞便如實回道：“國公爺怎麽會想起張成玉這個反賊？自從卑職將其拿下之後，一直都關押在青州府錦衣衛衛所衙門的牢房之中，派了人嚴加看守，準備不日押送他回京，國公爺對他感興趣？若是國公爺感興趣卑職倒是可以陪同國公爺前往”

這青州府中能關押囚犯的只有刑部衙門大牢與錦衣衛衛所衙門大牢，讓姚陽選自然毫不猶豫的將張成玉給扔進這錦衣衛衛所衙門大牢裏面了，一來他自身的原因，身為錦衣衛的左副指揮使，相比於刑部衙門，錦衣衛衛所衙門他的掌控力自然更大，很多事情做起來也更加方便，二來，刑部必經與錦衣衛不是一個系統，他若是將張成玉關在刑部的衙門大牢之中，那刑部的人便有插手的機會，他身為錦衣衛的左副指揮使不僅不好派人前去看押，很多事也不好去插手，說的不好聽點，若是這青州府的知府想要插手搶功派人押送張成玉與他一起回京他都不能拒絕

這種既麻煩還吃力不討好的事姚陽怎麽回去做，他當然毫不猶豫的將張成玉給送進了錦衣衛衛所衙門大牢之中

而梅殷聽到姚陽這話，眼中的神色明顯動了動，不過卻搖了搖頭

“倒是不用麻煩姚大人了，老夫如此詢問只不過是擔心著張成玉有個萬一死在路罷了，要知道陛下再老夫離京之前可是親自叮囑過，他要親自審問這張成玉的，老夫還記得當時陛下再得知張成玉叛國投效楚王時發了多大的怒火，此事卻是不能有半點的差池”

梅殷說著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看起來仿佛就是不經意間順出口的，若是碰到一個腦袋有點不夠用的家夥說不定還真的相信了，可姚陽心裏面卻是通透，自然不相信這梅殷會這麽好心的提醒自己

梅殷這話或許沒有多少虛假，最多也就是有些誇大其詞，但對方根本就沒必要跟自己提及，再者說，陛下事先旨意已經到了姚陽手中，讓他押送張成玉回京是陛下的聖意，姚陽自然不可能違背，更不可能送一具屍體回去，這梅殷此時點出來，無非就是點明一點，姚陽在這拖的越久，這變數別打，以免夜長夢多，讓他還是找點押送張成玉回京覆命的好

說來無非就是催他離開罷了，當然了，若是笨一點的，以為梅殷真的為他考慮，再“危”逼利誘之下，也定然會急著趕快離開青州府壓著張成玉回京覆命

姚陽雖然不傻，但此時他卻要把自己裝的傻點，要不然又怎麽去順水推舟的離開呢？

這些憲法再姚陽心裏面也不過是一閃即使罷了，表面看起來姚陽仿佛是傻傻的一楞，緊接著他臉便露出恍然與焦急之色

“國公爺，陛下真的發了那麽大的火？那更不能讓陛下久等了，這這這”

姚陽一邊錘著自己的手，一邊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梅殷見到姚陽這樣子，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親切的提醒道：“姚大人，你也不用這麽的著急，必經這青州府與京師也是千裏之隔，回去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遲幾日陛下不會怪罪的”

“不行，怎能讓陛下久等，國公爺，還請恕卑職不能為國公爺接風洗塵了，卑職這就回去準備，今天便押送張成玉回京”

姚陽這話說出口有著一股堅定不移之色，梅殷聽了眼中不由的露出一抹喜色，但這嘴還是挽留道：“姚大人，老夫這接風洗塵倒是沒關系，但今日這天色也不早了，姚大人何須這麽著急，等到明日一早離開也未嘗不可嘛”

“國公爺就不用再留卑職了，卑職已經決定今日便押送要犯回京，卑職辛苦一些沒關系，這是卑職的職責所在，卻是不能讓陛下久等”

“這好吧”

梅殷臉露出一抹惋惜之色，視乎沒能挽留住姚陽趕緊有些可惜，可姚陽心底卻知道這家夥此時還不知道心裏面樂成什麽樣了呢，以為自己奸計得逞將他給逼走了呢

緊接著兩人又是相互演了會戲，姚陽急著離開而梅殷卻擺出一副無法挽留之色，最終在“你情我願”下，姚陽與梅殷告辭離開了，走的時候卻是沒有一人相送，看起來大有英雄遲暮之意

“自古只聽新人笑，何人聽聞舊人哭啊誒”

看著姚陽離開的背影，雖然在座的所有青州軍之人都為起身相送讓梅殷心中稍稍心安，可與此同時他心底卻也有些沒來由的感慨，這一代新人換舊人的場景實在是容不得他不感慨，可這就是現實，他活了大半輩子，這樣的場景看的多了，自己也未曾沒有經歷過，雖有感慨卻沒有多想

但梅殷卻定然不會想到，他現在所感慨的一切都不過是姚陽事先吩咐下去演給他看的罷了，這裏一半都是明教的人，他事先都已經跟他們提及過，至於另一半，那些基本都是以前張成玉的人，與他相處也不過是十數日，被說感情了，估計這時候還有人心裏面對他暗恨呢，哪可能會去送他

“回來了？我們什麽時候離開”

姚陽離開廳堂之後沒幾步便回了自己的院落，此時院落之中人廚子早就已經坐在那等著他了

對於人廚子的詢問，姚陽絲毫沒意外，這原本就是他們商議好的，如今明教的種子都已近種下，就只等發芽，他如今留不留在這已經無關緊要了，倒不如灑脫一些，既交好這位當朝陛下的外戚親信，如今大明朝的榮國公殿下，也能稍稍表一下自己的忠心，將自己這根釘子再朝廷之插的更深一些

當然，這是明教的想法，不過對於姚陽而言卻有利無害，他自然沒有什麽理由去拒絕

“召集人馬，我們現在就走”

姚陽雲淡風輕的看著坐在那的人廚子輕笑著說道

這一次人廚子卻是不有一楞

“這麽急？”

他們事先商議過，為了不讓那位榮國公起疑心，最早也要等到明早才離開的，可如今卻走的如此急，豈不是讓對方其疑

但姚陽卻搖頭回道：“我也不想這麽急啊，可耐不住有人比我們還急，若是我們現在不走，估計有人就真的要起疑心了”

說完，姚陽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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