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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何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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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何歡(四)

怎麽處理?

終究只是個普通人。極度緊張的情況下,雲居博三根本什麽都想不出來。事實上,他也沒有去想。

——他聽松田的。

你先通過,我掩護。松田打手勢。

哈???雲居博三震驚地看著松田陣平——大哥,你可能不知道你在面對什麽但把你留下一拖二兩個組織人員也太危險了啊!再說了這裏最沒用的就是我,你放我過去是打算讓我和赤井秀一要個簽名再回來嗎!

為什麽是我?雲居博三比劃。

你打不過。松田的手勢相當直白。

……行。雲居博三在腦內飛速過了一下目前為止他持有的信息以及局勢,依言行動。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比起留下來一打二,也許單獨和赤井秀一交流更適合他……畢竟,他有劇透掛!正好可以在背著松田說話的時候施展一把劇透掛!

再說了,他相信松田的判斷。於是,雲居博三對著松田飛快一點頭,就要繼續他的陰暗爬行大計,飛速前進——肩膀上傳來一陣拉力,是松田按住了他。

他只能用氣聲小聲問,“怎麽了?”

“安全第一。”

聽松田說完這句,博三眼睜睜看著他以超級賽亞人的氣勢一拳砸出,和那兩個人纏鬥在了一起。

雲居博三一邊想辦法盡力潛行,一邊在心裏燃燒比武魂:松田能不能打得過京極真?……大概是不能。那降谷能不能打過京極真?赤井秀一能不能打過京極真?

詭異的是,他們打得相當安靜。雖然說這種情況顯然對他過去“審問”赤井秀一有利,如果意識不到外面正發生著鬥毆,赤井也許就會多信他幾分。但……

但實在是太安靜了。這麽有利於他的情況是真實的嗎?還是說是有人蓄意——

只是心裏這樣想想罷了。雲居博三小心翼翼地調整呼吸,繼續往前爬。

無論如何。有任何安排也好、有任何埋伏也罷。

——他信松田。

在開鎖之前,雲居博三特地整了整自己的警服,還從懷裏掏出了文書,整理出了答辯前的精神狀態;隨後,他用他新鮮出爐的鑰匙開門,面無表情道,“諸星大?”

他的演技蒙蔽了赤井秀一,當然這主要還是感謝外面那三位有志一同地沒發出什麽聲音。因此,認為這只是一次日常訊問的赤井秀一並沒有在這個小書記員身上傾註過多關註,只是貫徹著自己到這裏以來的人設:我只是小混混替罪羊,什麽都不知道,別問我!

“你身上的可是狙/擊/槍,”雲居博三無奈,“多少也解釋一下吧?”

赤井秀一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純良來形容,雲居博三一眼看見,只覺得牙都酸了,“警官,我真的不知道這東西是哪裏來的啊!莫名其妙就出現在我身上了。”

雲居博三真情實感地疑惑,“它可是有點重量的。突然在身後出現,你就不覺得沈嗎?”

“我之前都在工地搬磚的,警官,”赤井秀一——不,也許現在該叫他諸星大——他特別誠懇地演,“這才哪到哪,一點都不重!”

博三實在沒繃住,感覺自己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

“時間有限,我們快點進行。”他打了個哈欠掩飾崩潰的表情,繼續裝樣子,“是這樣的,和你同行的人也有一個被抓到了,他說他叫安室透。你對這個人有什麽了解嗎?”

雲居博三盡量若無其事地說出來,手已經在桌子底下攥緊了。無論是飆演技還是拼智商,把十個他捆在一起都幹不過赤井秀一啊!

他只贏在信息量上。只是說警方抓到了他的同夥是不可能取信於人的,但既然他能說出安室透這個名字,沒準赤井秀一能信呢!

而且就算是不信也沒關系。雲居博三就賭一把,賭他既然相信日本警方通過某種途徑弄到了安室透這個名字,在他的視角上,這個組織成員不賣白不賣!事已至此賣一個是一個!

只要赤井秀一把安室透——不,是降谷零的行蹤給雲居博三透露一部分,博三就有信心能抱著松田和萩原的大腿重新和他搭上線。再配合上春上女士,沒準甚至能給他們幫點小忙。他可沒忘記他對原作中諸伏的戲份沒印象的事,如果他這樣的人沒能進主線,只怕……只怕他在柯南元年前就兇多吉少了。所以他必須得為諸伏做點什麽。

雲居博三承認自己有賭的成分,但反正就是拼了!愛拼才會贏!

但他面對的可是赤井秀一。只是看看那雙綠眼睛,他就洩氣了:那雙眼睛仍然沈靜得像一口古井。

即使是在此時此地,赤井秀一仍然冷靜地俯瞰著自己的境況。哪怕這名警員知道了什麽也好,現在局勢不明,他仍然抱著回到組織的希望。而如果這會兒波本被抓,那就只意味著自己已經吐口,“諸星大”這個人將再也無法回到組織。

“什麽安室透?先生,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諸星大誠懇地說。

好,不愧是赤井秀一,根本騙不過去。

雲居博三簡直有一種沖動,想直接跪下來唱征服算了:這位諸星大您好,我是組織派到警方想反水的臥底,現在準備和日本警方合作反抗組織,可惜沒有啟動基金,您v我50,事成之後我封你一個最美公安協作人當當。

但這他也不可能信啊!難道能當場掏出手機給他來一曲七個孩子聽聽嗎!雲居博三手機裏只有你愛我我愛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你不認識安室透是吧,”博三敲敲額角,胡說八道,“沒關系,他認識你,他還說你是他見過最討厭的人。”

赤井秀一:……這是什麽審訊心理戰嗎,在FBI還真沒見過。

“不是,這不是重點,”有些忘形的雲居博三趕緊收回來,“那什麽,我是想說——”

“這個安室透應該還有個同夥在外面晃蕩,監控最後一次捕捉到他是在高處踩點。先生,你一口咬定你不熟悉你背後的東西——但你無疑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是意味著什麽。”

雲居博三還是在賭,賭諸伏既然背了琴包給赤井秀一打掩護,他沒準也真的是一名狙擊手。他不知道諸伏現在使用的假名,只知道“安室透”這個名字和“萊伊”的工作範圍,靠著自己對劇情那點似是而非的記憶坑蒙拐騙,他現在的工作內容簡直和算命先生差不多:反正就是來騙!來偷襲!

他在賭赤井秀一不會不在意他的妹妹。他也許能保障自己的安全——但在他心目中,諸伏應該還算個可疑的組織成員。這樣一個組織成員扛著槍在附近游蕩,他會不擔心他妹妹的安危嗎?

……他現在已經變得這麽卑鄙了嗎。

諸伏……是諸伏的話,他會追著赤井秀一的妹妹不放、逼他就範嗎?

雲居博三沒有答案。他只能等,等赤井秀一的答案。

“好吧,”赤井秀一不知出於什麽想法,微微退了一步,“我可以承認,我確實知道安室透這個人。我還可以提供他的一個安全屋地址。不過除此之外,我確實一無所知。”

雲居博三面無表情地記錄下來,內心暗暗叫苦。

——不愧是王牌調查員赤老師,拿捏分寸是真的恰到好處。如果他是真的在抓到了本人的情況下拿到一個安全屋地址,那當然是對他來說很有價值的,而且事後也能圓的回來。

但現在這個消息無論是對警方、還是對雲居博三本人來說,可用性都相當微妙:抓到人的時候安全屋有價值,是因為他還沒來得及清理也不會轉移啊!現在拿到個安全屋地址有什麽用,以警校第一的警覺性,還沒靠近呢,降谷連夜扛著火車就跑了……

“好的,謝謝您的配合。”雲居博三掛念著外面的松田,既然已經拿到了東西,他站起來就想跑,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住了。

他彎下腰,給赤井秀一來了個九十度大鞠躬。

赤井秀一,不,現在應該叫他諸星大,微微皺著眉看向雲居博三。

他只是一時熱血上頭,才直起腰就後悔了,繃在原地不知所措,看起來比被審訊的赤老師還不自在。

雲居博三。他在心裏問他自己:你這是為了什麽?表演?道歉?懺悔?尋求諒解?找自己的位置?他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是他讓劇情走到這裏的。他當然不可能未蔔先知——就算未蔔先知了,總不能為了不讓赤老師被捕把萩原弄死吧……

雖然這樣合理,卻不知道這樣對不對。搞什麽啊,生活處處像讀博!

——但不管怎麽樣,赤井秀一是個強大的、有擔當的人。他是個相當厲害的臥底、相當厲害的調查員,即使雲居博三知道他按劇情發展早晚要暴露身份,也不應該這麽隨隨便便的暴露。不應該就這樣平平淡淡地毀滅他的付出。

應該為他做點什麽。

應該表達敬意,應該透露信息。

“僅代表我個人,很感謝您一直以來的付出。各種意義上的。”雲居博三低聲說,“——他們還沒發現,我不會幹涉,繼續做您想做的。”

沒有再去看赤井秀一的表情,雲居博三用食指撥下口袋裏便攜信號屏蔽器的開關,快步向著門口走去。

……然後,他緩緩站在了原地。

難得和偶像接觸一次!竟然沒有聽到赤老師的標志性臺詞!他會死不瞑目的啊!

怎麽才能讓他說出來那個?但現在沒什麽機會——

“諸星先生,”雲居博三遲疑地回過頭,與赤井秀一探尋的眼神相對,“那個,你能告訴我美國有多少個州嗎?用英文回答我,麻煩了謝謝!”

赤井秀一:“……Fifty”

好!雲居博三在心裏把這句自動超級加倍成“Fifty fifty”,心滿意足地走出了門。

真可惜,他又開始遺憾文化差異:要不然,他就可以問赤井秀一,英文速答,瘋狂星期四v我多少?Fifty fifty!

此刻審訊室裏的赤井秀一:……他是在暗示他發現我的美國身份了嗎?

難得的,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才一出門,諸伏就整個人飛到了博三臉上。

被砸趴下的雲居博三:“……”

怎麽是你啊?!

諸伏爬起來,背後繞著黑氣朝雲居博三微微一笑。他顯然讀懂了同期的眼神,優雅道,“是我。”

“不是,自己人啊!”雲居博三這下才反應過來,低聲急切道,“松田,別打了!”

諸伏的笑容更和藹了。

“松田同學當然認出來了,”他的聲音相當輕柔,“打我們第一拳的時候就認出來了。”

雲居博三:……

“你們繼續,”他趕緊雙手向前做迎賓姿勢,順勢彎腰準備溜走,“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今天就教你幾個格鬥小知識,雲居同學。”諸伏像是舞臺中央的男主角那樣微微欠身,“第一個,出門打架的時候不要穿帽衫。Zero!”

雲居博三被降谷單手揪住帽子,直接丟進了他們的混戰中心。

“第二個,對手多於一個的時候,要小心背後。”

“第三個,”諸伏伸腿去絆松田,順便雨露均沾地給了雲居博三一腳,“挨打的時候,護住頭!”

雲居博三抱著頭在地上滾來滾去,痛苦道:“你們不要再打了啦!要打去練舞室裏打啊!諸星大要聽見啦!”

“不會的,”松田百忙之中還有閑心搭理博三,看來打得很開心,“審訊室隔音很好!”

雲居博三:所以到底為什麽要打我啊!為什麽!為什麽啊!!!

十分鐘後,他皺著眉,瘋狂拍打衣服上的鞋印子。

“降谷,你這鞋42的吧?”

降谷:……他好像有點大病。

“你們來營救他的?”松田問。

“你們來滅他口的?”雲居博三也問。

“都不是,”降谷微笑,“我們來確認一點事情。你們差不多可以走了。”

松田做作地渾身一抖,“學諸伏笑只會讓你更欠扁。”

雲居博三當即附和自己的上司:“本來沒打算說的,但既然你們連我一起打,那我有同感。”

松田陰森一笑,“也就是說,雲居同學之前根本沒打算幫我的忙?”

博三仰頭,“哎呀,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圓啊。”

降谷:“……所以你們什麽時候走?”

“我們才不走呢,”雲居博三學著諸伏微笑欠身,“兩位請自便。……等等,你那是什麽?!”

沒有反應時間了。雲居博三眼睜睜地看著這兩位像是排練過一樣同步地戴好了防毒面具,隨即沖著自己的同期掏出了兩個壓縮瓶。

——是麻醉氣體!救命啊!

……

一個小時後,雲居博三在自家的床上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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