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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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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100

“西弗,你怎麽還不想辦法下手?我聽說你現在已經爬上了他的床……”

綠眸的青年正在喝水,他的喉結滾動,有些來不及咽下的水珠在他的唇側溢了出來,在他緊實的肌膚上劃過,陰影裏看去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我自有我的安排。”又是這句話。

眼見著那名身著銀色鎧甲的神踏入營帳,負責灑掃的奴隸不得不退了下去,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那名青年一掃方才的倨傲,像只順從的貓咪,彎著眼纏上了他。

奴隸暗暗地咬牙,她自詡自己長得也不算差,為何神的目光卻從未在她身上流連過一瞬。雖然身為人類起義軍的一份子,看到眼前這一幕,她的內心仍舊克制不了地湧上了一絲嫉妒——是的,嫉妒。

畢竟,拋卻對方神族的身份,那將是一個多麽完美的伴侶啊。潔身自好,氣度不凡,甚至從未做出過飲血的行徑,給予了他們這些奴隸幾乎是最好的待遇。

為什麽,對方偏偏是神族呢?

賬門隨著奴隸的退下而被拉上。營帳裏的氣氛開始變得旖旎,只是這主人公卻毫無察覺,只是困惑地看著自己的奴隸衣衫半解,他修長的脖頸裸露在他的視線裏,甚至可以看見底下的青筋微微跳動著,仿若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這是做什麽?”眼見著對方的皮膚因為寒冷而立起了一片細小的疙瘩,等美拉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替對方拉緊了衣服,而對方柔軟的身體則順勢臥倒在他的身上,一雙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想讓美拉大人抱我到床上。”西弗的眼尾微挑。他的長相總看起來有點兒野性難馴,像是山間精怪,魑魅魍魎,碧綠的眼睛註視著你的時候,會有種心臟也被攥住的錯覺。只是他在美拉面前卻從不會露出這一面,他是柔弱的,順從的,依賴的,還有——

挑逗的。

美拉覺得自己似乎太過縱容這名奴隸了,“戰士會自己走到床上。”他認真地拒絕了身上掛著的山妖。

“可是你的戰士今天訓練地很辛苦,”帶著一點兒芬香的氣息撲在了美拉的面龐上,他這才驚覺對方的額頭已經抵上了自己的,四周充斥的都是西弗身上的香氣,不是那些侍女身上濃烈的香水味,而是一種清淡卻又暧昧的味道。“大人可憐可憐他吧。”

西弗的唇離得很近,明明是個男人,卻比塗了口脂的侍女還要艷上一分。

等美拉躺在床上,心滿意足的奴隸蜷在他的胸口時,強悍的神也不由得從心裏湧上了一絲無力感。明明自己才是主人,卻硬生生產生了一種被一步一步蠶食的錯覺。

西弗撿起美拉肩上的一縷頭發,和自己刻意留長的頭發連在一起,打了個小結。他似乎很喜歡這樣奇怪的游戲,總是樂此不疲地,反反覆覆地纏上再拆開,拆開再纏上。

“明日你與我去見主。”美拉開口道。

頭發斷在了西弗的指尖,他似乎有些怔忪,楞楞地看著那兩根斷掉的頭發,直到美拉將一束頭發放到他掌心,他才回過神來。

西弗努力按壓著自己翹起的嘴角,可聲音裏還是帶上了一絲甜蜜,“是主找我有什麽事嗎?”

他並不是不知道那些在神族乃至人類中的流言,美拉被一個人類奴隸所迷惑,甚至為他包庇起人類,日日笙歌到天明。畢竟這便是他放出的流言。

那個神族的主會對他產生好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主是由神族的侍女侍奉的,故而在人類這邊,能了解到的關於他的訊息可謂少之又少。

營帳的燭火在帳布上搖曳出昏黃的影子,“因為你的名字。”時隔5年,美拉終於不得不將這個事實告訴他。

神族中所流傳的可不僅僅是美拉被一個奴隸所迷惑,這個奴隸的名字早在人類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在神族流傳甚廣——覆仇的戰士。流言所造成的蜚語遠遠比人類所想象的更為嚴重。美拉已為西弗擋掉了好幾次來自於神族的挑戰,可來自於主的邀約卻讓他沒有借口回絕。

“他只是想看看你。”美拉頓了頓,將因為他一句話而淚眼婆娑的奴隸攬在懷裏,安撫他。“你已經是一個堅強的戰士了,別哭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自眼角滑落,西弗哽咽道:“大人,我,我沒有……”

美拉難得有些手忙腳亂,他捧著西弗的臉,帶著繭的手指細細地替他抹去了眼淚,留下粗糙的觸感。可西弗的眼淚卻越來越多,大有把他淹沒的架勢。

西弗是真的有些慌了,他要如何解釋明白自己所召集的那些人類,他,他不過是想借著同期同族的借口讓美拉憐惜他,他不過是想有一批自己的勢力來實現自己心中不可告人的妄想。

美拉早就知道了嗎?美拉會怎麽看他?會以為他狼子野心,心懷鬼胎嗎?巨大的恐慌之下,他竟是連辯駁的勇氣都沒有,只知道緊緊攥著美拉的衣服,反反覆覆地念著我沒有。

自4前在校場,美拉被下屬挑戰後,他就再也從未見過西弗哭過了。這個小孩是他從混亂的戰場上撿下的,明明瘦瘦小小的一只,他的脊梁卻繃得比誰都直。真正拿起□□後,在校場上練得比誰都要狠。

只可惜是個人類。這種惋惜一直存留在美拉的心裏,雖然嘴上不說,但他難免對西弗有所憐惜。以至於他低下了頭,憑著一種本能的沖動吻去了西弗眼裏含著的淚水。

“我知道的。”他的聲音放得很低,小心翼翼地哄著這個脆弱的生命,在神族漫長的生命中,對方是浮光掠影的一瞥,連體溫都那般的不真切。他的心臟產生了一種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像是也被酸澀的液體浸泡著,被西弗流下的淚珠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水窪。

“別怕,主是不會對你動手的,因為他的名字。”

西弗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他的眼尾因為哭泣而帶上了一抹微紅,又因著美拉的親吻而變得嫣紅。這是美拉第一次主動對他親密,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被巨大的驚喜砸了個昏頭轉向。

他的嗓音裏還帶著點哭後的沙啞,他小心地轉開著話題,生怕他那清心寡欲的神發現了自己已然踏入了他的陷阱。“主的名字是什麽?”

那個名字早已被遺忘,西弗只記得它的含義,“公正的君主”。

他只是在以後無數次地回想起這一幕,萬分後悔自己怎麽沒多問一句美拉名字的含義。只怪他對美拉難得展現的親近沖昏了頭腦,只怪他太沈醉於美拉當時對他許下的保護的承諾,只怪他當時對命運過於輕視,又終不信命,以至於被這荒謬的命運反噬掉了自己的全盤算計。

美拉,終結的使者,在神族中享有僅次於主的地位,又因他名字加上了一份特殊的意味。只是美拉素來只替神族在外征戰,從未有表現過對這名主的違逆,才在實力為尊的神族達到了微妙的平衡。

“公正的君主”不會對“覆仇的戰士”出手,因為覆仇有因,也當有果。但“公正的君主”卻不會坐視“終結的使者”的對他的包庇,因為他終歸是一個“君主”。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是西弗給了那名君主,一個公正的借口。

銀色的矛在地上拖拽出一道深深的溝壑,擦過碎石,燎起刺人的火花。羅伊身上的蟲紋宛如燃起的暗火,在來往之間緊緊地挑動著白連的心弦。

除卻蟲紋,羅伊的身上卻沒有展現出更多的蟲化特征,但隨著矛尖幾乎凝成實質的利風割倒了眼前的水桶粗的樹幹,他所表現出來儼然已經不是屬於人類的範疇。

“那,那是什麽武器?是新研發的電磁武器嗎?”直播間這頭,毒舌主播柯帝終於找回了一點兒自己的聲音。

“不是,那應該是一種將精神力灌註到武器的作戰方式,聯邦曾提出過這樣的構想,但到目前為止這種作戰手段仍舊停留在理論階段。”技術主播山雞哥也終於從這些極具沖擊性的信息回過神來,回答了柯帝的問題。

不同於人類僅靠機甲和飛船才能在太空中航行,蟲族像是在宇宙中流浪的野獸,他們的皮膚可以毫不遮掩地暴露在外太空的射線之中,只有電磁武器才能破開他們的防禦,成為了無數星艦的噩夢。

而在研究中發現,人類的精神力和電磁力有著同樣的波動形式,高等ALPHA中也曾出現過精神力外放的情況,而且越是高等級的ALPHA,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就越高。學術界曾經對此興起了一陣熱烈地探討,認定這將是人類繼基因改造後的下一個研究熱點。只是不知為何,有關方面的研究卻陷入瓶頸,遲遲無法取得進展。

而這種理論在今天成為了現實。

這已經不是人類所能跟上的節奏。短短數分鐘內,22區自神往外就已經被摧毀了一大片,而這樣的摧毀還在繼續,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般,只能借助著不斷傾倒的樹木判斷出兩人的方位。

攝像頭所傳回來的影像已然是一片虛影,在數倍慢放之後才能看得清這兩人的動作,而此時場上早已不知進行了多少來回。

“不對,方才神官安格爾稱那個從地底裏爬出來的是他們的神,可是這個神卻又說神槍手便是美拉?可美拉不是神聖之侍所信仰的神嗎?”白蓮花直播間的主播八鬥還在苦苦思索著,卻被情緒激昂的柯帝給一巴掌拍在了背上。

“管他哪個神不神的,現在還不夠明確嗎?那個從地底裏冒出來的家夥可是答應了安格爾要毀滅人類啊!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柯帝雙手握拳,怒吼了一聲:“神槍手,加油!”

對啊!這一句話宛如一針強心劑打在了所有觀眾的心上。雖然有這麽強大的敵人出現了,但,但不是還有,還有另一個——神嗎?

一個在聯邦服役三年,始終保持著最優異成績的聯邦護衛軍,一個哪怕在逃亡星也是才驚艷艷,與眾多天才選手相抗的神槍手,一個始終護著一個弱小OMEGA,為他多次將自己陷於險境的忠實護衛者,一個會沖著ALPHA喊出這是我的OMEGA的BETA,一個在所有人都無力抗衡的時刻,毅然面對上強大到近乎不可能解決的對手的高等蟲族。

羅伊生平的一切在網絡上飛速地流傳著。而他與神作戰的影像則傳遍了星際的每一個角落。無數的觀眾將雙手交握在胸前,緊張地關註著這場他們無力插手的戰鬥。

他是BETA是蟲族?是神?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

他是人。

“嗚嗚。”女記者琳娜被堵了嘴,拼命地搖著頭。數個光屏在她眼前投放著,神族,滅世的宣言,黑發的蟲族,令人震撼的力量,但是這一切都比不上她眼前悠悠抽著煙的頹廢男子給她帶來的恐懼。

“怕什麽?你不是很想知道真相嗎?”唐咬著煙,隨意在光屏上點了一下。

短短半天而已,琳娜親眼看著i17星最大的黑市幫派分崩離析,頭目獨狼的鮮血還殘留在地面上,被掃地機器人在她的面前一點一點清掃幹凈,直至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跡。

琳娜終於感覺到了恐懼,只是她已經泥足深陷,就連性命也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一張新的光屏彈射出來,儼然是逃亡星之外的景象。龐大的艦隊漂浮在宇宙的真空中,連帶著先前那批早已在新聞中宣稱斷了音訊的聯合軍軍艦一起,將武器的發射口對準了這顆監獄星球。

唐當著琳娜的面播了個通訊,這個通訊很簡短,卻讓原本還掙紮著的記者震楞在了當場,她的瞳孔緊縮,鋪天蓋地的絕望、震驚、和恐懼卷席了她。

不可能吧……

怎麽可能會有如此荒謬的事情……

這一切難道都是……

煙霧讓光屏上的景象都開始變得不分明,唯有唐的聲音在一片昏沈中格外清晰。

“這位記者小姐,”唐的語氣帶著點殘酷的調侃。渾身癱軟的琳娜被人架起,被迫直面著她已經無法承擔的真相。

“來欣賞這場演出吧。”她聽見唐這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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