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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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釁
這廂，沈照和陸機擡腳走入廂房，早就等候在此的一眾侍女先給他們呈上來一壺花茶。
陸機站在桌邊為沈照斟了一杯，沈照品了品。香味醇厚，倒不失為一種好茶。
沈照擡頭看向陸機，真誠道：“方才人多嘴雜，本宮都未曾和大人說上幾句話。”
其實吧，沈照現在面對陸機，還是覺得不是太好意思。她之前還想將陸機當作擋箭牌，避免自己嫁去平秦王府的命運。只是後來秦落蘅步步緊逼，她才將那個計劃給擱置了。
陸機垂眼，未曾擡頭看向沈照，勉強笑道：“下官明白。”
就在他們這短暫的品茶閑聊的功夫，侍人們已經陸陸續續地為他們擺上了一桌子的菜品。
沈照放眼望去，其中好幾道菜都是用各種各樣的花為配菜烹成的，尤其是那些看著就很好吃的各種花糕，沈照只是看著，就覺得自己的饞疾要犯了。
“陸大人？”
沈照看看這一桌子的美食，不免吞了一大口口水，然後又看向陸機，眼神詢問是否可以開飯了。
陸機莞爾：“殿下請便。”
沈照客氣地笑笑，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要品嘗。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此時廂房的門卻突然被輕叩了幾下門。
沈照回頭看去，一位侍女又端著一盤糕點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兩位客官，這是隔壁廂房的客人為您送來的一盤芙蓉花糕。”
沈照看一眼桌子上的糕點，頗有些疑慮。是誰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啊？莫非是……覬覦她的美貌？
隨後，她看看糕點，又看看陸機。
其實……說不準也有可能是哪位小娘子覬覦陸機的美貌。
沈照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揚起下巴，示意陳清安：“我們這裏也有，給他送回去吧。”
“是。”
陳清安面無表情地端起桌子上的芙蓉花糕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輒返了。
陳清安神色神色莫名地走了回來，手中還是端著那一盤芙蓉花糕。
沈照疑惑：“隔壁廂房裏是何人？你怎麽又拿回來了？”
陳清安欲言又止，他側過身子，一道修長的人影便完整地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玄衣玉帶，劍眉星目，竟是謝濯。
陳清安真得無語凝噎，上次結結實實地踹了紫衣侯世子一腳，今日竟然又毫無預兆地遇上了。他理直氣壯地昂首走進去，眼神閃躲地虛浮著飄出來。
沈照看向謝濯有些遲疑：“你不是……”
沈照心中暗叫不好，這人不是說是去皇城司調遣人手了嗎？怎麽現在又出現在這裏？讓他看到自己背著他和陸機單獨吃飯，這個小氣巴拉的男人，心裏又指不定怎樣想呢。
謝濯看了沈照一眼，覆又掀起眼皮看了看屋內，唇角又勾起了那抹嘲弄的笑意：“是本世子來的不巧了？打擾了二位的雅致？”
沈照幹笑兩聲，朝謝濯招招手：“什麽巧不巧的，來都來了，進來一起吃點唄。”
沈照已經無力再說些什麽了，她就想吃口飽飯，這個要求很過分嗎？為什麽總有人在此時打擾她啊？真的是不能理解。
謝濯的目光轉向陸機：“這樣不好吧。本世子若是不識趣，打擾了你們二人單獨用餐的機會，只怕陸大人會不開心吧。”
陸機聞言看向謝濯。
陸機今年從陳郡來到盛京參加春闈，紫衣侯世子是他在貢院時的監考官。他和他的那些同年們，都是將世子當作半個老師對待的。
也因著這一層的關系，他從來都對謝濯懷有十分的敬意。只是不知為何，他總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對方對自己好像有很深的敵意。
陸機看了看沈照，還是認真地解釋道：“世子何出此言，我們……”
謝濯氣極反笑，上上下下打量了陸機一番：“我們？”
這人現在連個名分都還沒掙上呢，就跟阿照論起來“我們”了？
陸機楞了一下，自知失言，趕忙致歉道：“是下官失言了，冒犯了殿下，懇請殿下恕罪。”
沈照趕緊擺擺手：“無妨無妨，陸大人又不是故意的。”
謝濯好不容易逮到陸機話裏話外的錯處，卻看到沈照毫不在意的樣子，暗自裏咬碎了一口銀牙：“罷了罷了，長公主殿下和陸大人平日裏都是這麽灑脫不畏人言的，本世子咬住不放，倒是顯得小家子氣了。”
沈照皺眉，感覺很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謝濯，你……好好說話。”
謝濯低頭與沈照對視了兩秒，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個劍販到底，長嘆一聲：“言多必失，不過是本世子多嘴貧舌惹人煩罷了。”
沈照：“……”
不是，到底是誰教他這樣說話的？
沈照輕輕地撫著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深吸一口氣，看向謝濯：“要想吃的話就別那麽多廢話，不吃的話門在那邊，恕不遠送。”
謝濯抱胸與沈照對視了幾秒，沈照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但凡他有點骨氣就該轉身瀟灑離去了。
但是謝濯偏不。
他冷哼一聲，一撩衣擺，就在沈照身邊坐了下來：“本世子剛好餓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若是走了，不就正如了他們的意了嗎？再說，他要是不在，這陸機萬一在阿照面前說他壞話怎麽辦？
看他坐下，沈照終於松了一口氣，終於吃得上飯了，她是真的好餓啊！
…………
三人一起吃過飯，朝煙也買完糕點回來了，沈照胃口大開地吃了不少。
要是忽略掉謝濯的屢番挑釁，那這頓飯吃得還是相當安逸的。
沈照眼看著陸機看向謝濯的目光，由一開始的敬重，進而變得疑惑，最後是一臉麻木，甚至無語。
沈照暗自發笑，這倆人湊一塊兒就還挺有意思的。
正思忖著，樓下似乎傳來些許嘈雜之聲，沈照好奇地推開窗戶向下望去。
一樓大堂中央的那個熟悉的大圓臺上，此刻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有盆栽的，例如牡丹、荷花、水仙、海棠、蘭花等等。也有剪裁精美的花束，如木芙蓉、杏花、白玉蘭、桂花等等。形形色色的各樣的花朵整整湊了一臺子，沈照隔著這大老遠的距離，仿佛都已經聞到了那撲鼻的花香。
沈照趴在窗口看得有些感觸，不愧是漱玉齋啊。
這裏的主人還真有心了，這些明明盡然都是時令不同的花，卻能在這個時間將它們一個個的搜羅起來。想必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能辦到的吧。
這些花擺放在如此醒目的地方，並不是單純為了讓來客欣賞，更是成為吟詠的對象。賞花是其次，宣揚種種才子名士聚在一起吟詩弄月，附庸風雅倒是真。
沈照雖然並不懂作詩，但是她卻很想往跟前湊。
無他，主要是那些嬌艷欲滴的各色各樣的花朵被精心地包紮和擺拼成一片，很少有女子能抵擋得住這樣的勝景吧。
“走，朝煙。”沈照招招手：“陪本宮下去看看。”
沈照一走，留下謝濯和陸機在同一方狹窄的屋檐下，彼此不免相看兩厭。
“哼。”
謝濯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陸機垂下眼眸，徑自端起一杯花茶，對謝濯的挑釁恍若未聞。
…………
兩人相對無言地等了良久，沈照卻還沒有回來。謝濯不免心中擔憂，於是幹脆起身，隔著窗欞往下看去。
他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沈照的蹤跡。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在那片花花綠綠的人群中倒是十分顯眼。
沈照湊得很近，只是她與別人明顯不一樣。別人不管男的女的，都忙著吟詩作對，賣弄才情。只有沈照穿梭在那一片色彩斑斕的花海裏，摸摸這一束，嗅嗅那一朵，朝煙則神情緊張地跟在她身後。
謝濯看著沈照難得如此開心的樣子也不免恍惚，自從皇太後薨逝起，變故與危機疊生，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阿照這樣笑過了。
謝濯思及此，拳頭驀地攥緊。不過好在，一切都快結束了。
沈照正在花叢間來回穿梭，忙得不亦樂乎。一個粉衣侍女卻突然叫住了她。
“這位娘子請留步。”
沈照回頭看向對方，小心翼翼問道：“怎麽了？這花……不作詩不讓碰啊？”
“不是不是。”那侍女聞言一楞，繼而捂著嘴笑起來：“我們家齋主說看這位娘子時愛花之人，想贈您一枝聊表心意。”
沈照疑惑。齋主？莫非就是這漱玉齋的主人？
那侍女說著便徑自從花叢中挑出一枝玉蘭花來，半含苞半綻放的花朵上還帶著點點清露。
沈照驚喜地接過，向對方頷首示意：“謝謝姑娘，也替我謝謝你們家齋主。”
沈照抱著那一束玉蘭，低頭嗅了嗅，清香彌漫。
“你說。”窗欞旁的謝濯看著這一切，忽然開口道：“沈照，她像一朵什麽花呢？”
陸機雖不欲再理會他，但是遙遙看著沈照的笑靨，還是有些失神，不免隨著謝濯的詢問而思考起來。
她是昭懿長公主，姿容絕色，身份高貴。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她永遠都是那樣嬌嬌柔柔，無甚心機的樣子，始終那樣淡雅又柔和地朝他笑著，令他見之難忘。
良久，陸機淡淡道：“長公主矜貴，像一朵久居明堂，含英咀華的牡丹花。”
謝濯聽完陸機的話，不免收了玩笑的神色，斜倚在窗框上。
“你錯了。”謝濯的音色很輕，卻足以讓陸機能夠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
“她從來不是什麽高堂之上的牡丹花，若非要比喻，她更像是從石頭縫裏探出頭來的一株劍蘭。”
陸機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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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擡頭看向陸機，真誠道：“方才人多嘴雜，本宮都未曾和大人說上幾句話。”
其實吧，沈照現在面對陸機，還是覺得不是太好意思。她之前還想將陸機當作擋箭牌，避免自己嫁去平秦王府的命運。只是後來秦落蘅步步緊逼，她才將那個計劃給擱置了。
陸機垂眼，未曾擡頭看向沈照，勉強笑道：“下官明白。”
就在他們這短暫的品茶閑聊的功夫，侍人們已經陸陸續續地為他們擺上了一桌子的菜品。
沈照放眼望去，其中好幾道菜都是用各種各樣的花為配菜烹成的，尤其是那些看著就很好吃的各種花糕，沈照只是看著，就覺得自己的饞疾要犯了。
“陸大人？”
沈照看看這一桌子的美食，不免吞了一大口口水，然後又看向陸機，眼神詢問是否可以開飯了。
陸機莞爾：“殿下請便。”
沈照客氣地笑笑，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要品嘗。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此時廂房的門卻突然被輕叩了幾下門。
沈照回頭看去，一位侍女又端著一盤糕點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兩位客官，這是隔壁廂房的客人為您送來的一盤芙蓉花糕。”
沈照看一眼桌子上的糕點，頗有些疑慮。是誰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啊？莫非是……覬覦她的美貌？
隨後，她看看糕點，又看看陸機。
其實……說不準也有可能是哪位小娘子覬覦陸機的美貌。
沈照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揚起下巴，示意陳清安：“我們這裏也有，給他送回去吧。”
“是。”
陳清安面無表情地端起桌子上的芙蓉花糕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輒返了。
陳清安神色神色莫名地走了回來，手中還是端著那一盤芙蓉花糕。
沈照疑惑：“隔壁廂房裏是何人？你怎麽又拿回來了？”
陳清安欲言又止，他側過身子，一道修長的人影便完整地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玄衣玉帶，劍眉星目，竟是謝濯。
陳清安真得無語凝噎，上次結結實實地踹了紫衣侯世子一腳，今日竟然又毫無預兆地遇上了。他理直氣壯地昂首走進去，眼神閃躲地虛浮著飄出來。
沈照看向謝濯有些遲疑：“你不是……”
沈照心中暗叫不好，這人不是說是去皇城司調遣人手了嗎？怎麽現在又出現在這裏？讓他看到自己背著他和陸機單獨吃飯，這個小氣巴拉的男人，心裏又指不定怎樣想呢。
謝濯看了沈照一眼，覆又掀起眼皮看了看屋內，唇角又勾起了那抹嘲弄的笑意：“是本世子來的不巧了？打擾了二位的雅致？”
沈照幹笑兩聲，朝謝濯招招手：“什麽巧不巧的，來都來了，進來一起吃點唄。”
沈照已經無力再說些什麽了，她就想吃口飽飯，這個要求很過分嗎？為什麽總有人在此時打擾她啊？真的是不能理解。
謝濯的目光轉向陸機：“這樣不好吧。本世子若是不識趣，打擾了你們二人單獨用餐的機會，只怕陸大人會不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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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機今年從陳郡來到盛京參加春闈，紫衣侯世子是他在貢院時的監考官。他和他的那些同年們，都是將世子當作半個老師對待的。
也因著這一層的關系，他從來都對謝濯懷有十分的敬意。只是不知為何，他總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對方對自己好像有很深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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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現在連個名分都還沒掙上呢，就跟阿照論起來“我們”了？
陸機楞了一下，自知失言，趕忙致歉道：“是下官失言了，冒犯了殿下，懇請殿下恕罪。”
沈照趕緊擺擺手：“無妨無妨，陸大人又不是故意的。”
謝濯好不容易逮到陸機話裏話外的錯處，卻看到沈照毫不在意的樣子，暗自裏咬碎了一口銀牙：“罷了罷了，長公主殿下和陸大人平日裏都是這麽灑脫不畏人言的，本世子咬住不放，倒是顯得小家子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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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坐下，沈照終於松了一口氣，終於吃得上飯了，她是真的好餓啊！
…………
三人一起吃過飯，朝煙也買完糕點回來了，沈照胃口大開地吃了不少。
要是忽略掉謝濯的屢番挑釁，那這頓飯吃得還是相當安逸的。
沈照眼看著陸機看向謝濯的目光，由一開始的敬重，進而變得疑惑，最後是一臉麻木，甚至無語。
沈照暗自發笑，這倆人湊一塊兒就還挺有意思的。
正思忖著，樓下似乎傳來些許嘈雜之聲，沈照好奇地推開窗戶向下望去。
一樓大堂中央的那個熟悉的大圓臺上，此刻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有盆栽的，例如牡丹、荷花、水仙、海棠、蘭花等等。也有剪裁精美的花束，如木芙蓉、杏花、白玉蘭、桂花等等。形形色色的各樣的花朵整整湊了一臺子，沈照隔著這大老遠的距離，仿佛都已經聞到了那撲鼻的花香。
沈照趴在窗口看得有些感觸，不愧是漱玉齋啊。
這裏的主人還真有心了，這些明明盡然都是時令不同的花，卻能在這個時間將它們一個個的搜羅起來。想必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能辦到的吧。
這些花擺放在如此醒目的地方，並不是單純為了讓來客欣賞，更是成為吟詠的對象。賞花是其次，宣揚種種才子名士聚在一起吟詩弄月，附庸風雅倒是真。
沈照雖然並不懂作詩，但是她卻很想往跟前湊。
無他，主要是那些嬌艷欲滴的各色各樣的花朵被精心地包紮和擺拼成一片，很少有女子能抵擋得住這樣的勝景吧。
“走，朝煙。”沈照招招手：“陪本宮下去看看。”
沈照一走，留下謝濯和陸機在同一方狹窄的屋檐下，彼此不免相看兩厭。
“哼。”
謝濯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陸機垂下眼眸，徑自端起一杯花茶，對謝濯的挑釁恍若未聞。
…………
兩人相對無言地等了良久，沈照卻還沒有回來。謝濯不免心中擔憂，於是幹脆起身，隔著窗欞往下看去。
他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沈照的蹤跡。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在那片花花綠綠的人群中倒是十分顯眼。
沈照湊得很近，只是她與別人明顯不一樣。別人不管男的女的，都忙著吟詩作對，賣弄才情。只有沈照穿梭在那一片色彩斑斕的花海裏，摸摸這一束，嗅嗅那一朵，朝煙則神情緊張地跟在她身後。
謝濯看著沈照難得如此開心的樣子也不免恍惚，自從皇太後薨逝起，變故與危機疊生，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阿照這樣笑過了。
謝濯思及此，拳頭驀地攥緊。不過好在，一切都快結束了。
沈照正在花叢間來回穿梭，忙得不亦樂乎。一個粉衣侍女卻突然叫住了她。
“這位娘子請留步。”
沈照回頭看向對方，小心翼翼問道：“怎麽了？這花……不作詩不讓碰啊？”
“不是不是。”那侍女聞言一楞，繼而捂著嘴笑起來：“我們家齋主說看這位娘子時愛花之人，想贈您一枝聊表心意。”
沈照疑惑。齋主？莫非就是這漱玉齋的主人？
那侍女說著便徑自從花叢中挑出一枝玉蘭花來，半含苞半綻放的花朵上還帶著點點清露。
沈照驚喜地接過，向對方頷首示意：“謝謝姑娘，也替我謝謝你們家齋主。”
沈照抱著那一束玉蘭，低頭嗅了嗅，清香彌漫。
“你說。”窗欞旁的謝濯看著這一切，忽然開口道：“沈照，她像一朵什麽花呢？”
陸機雖不欲再理會他，但是遙遙看著沈照的笑靨，還是有些失神，不免隨著謝濯的詢問而思考起來。
她是昭懿長公主，姿容絕色，身份高貴。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她永遠都是那樣嬌嬌柔柔，無甚心機的樣子，始終那樣淡雅又柔和地朝他笑著，令他見之難忘。
良久，陸機淡淡道：“長公主矜貴，像一朵久居明堂，含英咀華的牡丹花。”
謝濯聽完陸機的話，不免收了玩笑的神色，斜倚在窗框上。
“你錯了。”謝濯的音色很輕，卻足以讓陸機能夠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
“她從來不是什麽高堂之上的牡丹花，若非要比喻，她更像是從石頭縫裏探出頭來的一株劍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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