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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onsequence

Donald & Co的臺柱大狀是劉謹昌。

如果沒有預約，一般人是不可能見到劉謹昌劉大狀師的，更何況是一班未成年小朋友。

不過，這一班不是一般的小朋友，有錢子女，湊起來的零花都已經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更何況除了錢，還有身份，得罪小的，回去告狀，大的出頭搞風搞雨就無謂了。

所以，此刻，這班小朋友登堂入室，劉大狀不得已，推了一個不太重要的預約來服務。

劉謹昌明顯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因此他聽完關祺告知的事發經過之後表情依舊，笑瞇瞇的，並不覺驚訝而顯露什麽教訓意味。

這讓幾人對他觀感又好幾分。

“我希望是您親自來幫我們打官司，授權的話遲點我哥哥可以跟你簽，我們要求只有一個，不留任何汙點，而且我要那個射傷我哥哥的家夥付出代價。”

“關小姐，我很明白你的心情跟需求，可是，這樣做很容易得罪警方，畢竟是要臉面的，而且他不止射傷了你哥哥，還射殺了當時在垃圾場的黃先生，這個情況如果屬實的話，我預計不用我出手，近期之內他們也會召開內部聆訊，那個家夥討不到好的，又何必為了一個必定會衰的人勞力傷財呢。”

關祺當然明白這個道理，而且她一開始是沒有想過追究的，要怪就怪關振聲對他們的責罵，成功挑起了她的逆反心態。

他要維護臉面，她偏偏要撕破這層臉面。

“我當然明白，可惜世界上好多事不是明白就可以放下。劉大狀不想得罪人我也理解，但是你要清楚，你做這一行不可能不得罪過他們的，現在是覺得報酬不足以你得罪他們一次罷了，我說的對不對？”關祺笑了笑，繼續說：“我以為劉大狀應該沒有那麽眼淺吧，難道這單case除了錢之外，你就看不到其他好處？”

“沒錯，我們現在是小朋友，但是未來呢？放得我們進來，你秘書應該已經把我們家長資料傳給你了。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就看劉大狀你想不想得到我們友誼了。”

最後，劉謹昌表示自己需要再考慮，關祺也不急，帶著人馬又施施然離去。

“就這樣走？”梁邁斯撓頭，提議道：“不然去找我家的法律顧問？”

他家灰色產業比較多，能找的法律顧問自然也是唯利是圖，不怕得罪人。

“但是勝率不夠高哦。”火爆倒是看穿了關祺的勢在必得，不然也不會舍棄各家的法律資源。比如他家就是做出口貿易的，請的律師打的也多是經濟糾紛，專業不對口。

“沒關系，我有了解到，劉謹昌最近在跟一個叫羅力亞的新人王律師打對臺，這個人入行以來也是屢戰屢勝，現在跟劉謹昌對打也毫不遜色，業界都很關註他們這次的“接觸”。”關祺接過劉天遞過來的頭盔，戴好，上車，“所以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劉謹昌很快就會知道，到時無論是誰接都可以。”

“退一萬步這兩間都不行，就再找，香港又不只有這兩家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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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關祺給的錢，鵬偷渡回了國，當他千辛萬苦逃回拳館，把這次生意得的錢如數交給館主，他以為他完成了任務，他會得到嘉獎。

沒。完全沒有。

館主喋喋不休罵著他惹麻煩上身，還把他的通緝令懟到他的臉上。這就算了，他已經習慣被打罵。但是館主說要趕他走，他急了，他跪下求館主不要趕他走。

這裏弱肉強食，這裏非打即罵，這裏骯臟汙濁，可是——這是他的家。他從小生長的地方，他已然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是他的歸依。

狼是群居動物。

然而他還是被趕走了。即用即丟的好用工具，應有盡有，不差他一個。

鵬渾渾噩噩走在街上，哪怕有通緝令，在這個混亂地方也不會又正義之士來逮捕他，但是他此刻想，要是真的來人抓走他那也還不錯。

他孤身一人，失魂落魄。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餓了。才想起他還有食物，是口袋裏的糖果。

他舍不得吃一直留著，從香港到柬埔寨。

現在再舍不得也要吃掉了。

他拿起一顆，臟兮兮的手襯得熒光糖果更加靚麗，他頓了頓，走到河邊，仔細洗幹凈了手，這才繼續拿起糖果，剝開，吃掉。

很甜，真的很甜。他從來沒吃過這麽甜的東西，所以，這仿佛就是他一輩子所能吃到的甜一樣，讓他著迷。

他剝開一顆又一顆的糖果，吃到麻木仍固執覺得美味，直到吃空。

口袋還留有幾張小額鈔票，那不是生意所得，而是關祺給他的剩下的錢，他本該交上去的。

聽說，那邊殺人是要償命的。

無所謂，死也沒關系，他已經沒有家了，也沒有同伴，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再見她一面。

夜有風，吹散一地的糖紙在河灘上，熒光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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