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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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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254.

其實某種程度上蘇瑜還真的猜對了,司馬銘的確對蘇寅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於她就算是見到蘇苑帶著弟弟過來拜訪司馬家也完全沒有朝這個路數上去思考。畢竟江湖人不拘小節慣了,姐姐帶著弟弟出門做客也不是沒有,再說蘇家是蘇州富豪,過來淩城行商談生意的同時和當地的地頭蛇司馬家打打關系也是人之常情。

因為帶著給自家弟弟找個好妻主的心思,蘇苑一見面就開始熱情地和司馬銘打著招呼寒暄著,不過從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蘇瑜正站在不遠處對著她用口型道:“笑得真假。”

蘇苑半是無奈半是郁悶的瞅了這個妹妹一眼,等到雙方相談甚歡,司馬銘最後吩咐管事送蘇家貴客去休息的當口,蘇瑜又十分“體貼”地湊上來問道:“大姐,你剛才假笑了半天累不累?”

“滾!”

要赴司馬銘所謂“對月小酌”邀請,錦瑟自然不能帶著趙寰一起去了,她隨便整理了一下儀容,檢查了一下身上沒有什麽露陷的地方便跟著管家走了。在錦瑟的囑咐下,幾個男人下午逛了一圈司馬家後都乖乖地留在司馬家的客房內並不到處走動。其實他們心裏也知道自己若非是跟著錦瑟,以他們原本商家夫的身份也不可能在這種地位顯赫的世家做客,更別提讓那些司馬家的奴仆對他們客客氣氣的,因此若是強行陪著出席也只會露怯並且和給錦瑟丟臉。雖然他們也知道自己為錦瑟做不了什麽,但至少可以不給她添麻煩,只是趙寰和陸塵等人心裏還多了一層擔憂,即使他們知道錦瑟武功高強,可如今畢竟孤身一人,內心深處生怕她露出真容吃虧,結果一時想多了都有些坐立難安。

司馬銘為了招待錦瑟和她套套近乎,但又不想讓自己表現的過於熱情。她直接在主院中的一處風景極好的涼亭上擺了酒菜,甚至還在一旁焚香和豎了一塊屏風,讓自己的一個侍君在屏風後撫琴,布置得很是風雅。就見桌上的菜肴用的都是精致的青花小碟盛放,還有兩個青衣少年執著酒壺,動作輕盈的為兩人布菜和斟酒。

她也是為了刻意顯示自己不僅僅是個江湖粗人,更是一個有品位的雅人,免得小弟被對方看輕,可以說為了司馬琴她幾乎可算是煞費苦心了。結果錦瑟一看這陣勢,就覺得司馬銘熱情洋溢地過了頭,心裏頓時警鈴大作,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幾乎懷疑這位司馬小姐是不是認出自己來了,可後來又覺得自己草木皆兵。

其實司馬銘看到錦瑟“真容”的當口有點小失望,這妹紙長得也太甜美了點吧,為了怕被熟人認出來,錦瑟還特意用了千面術,恰如其分地顯示和放大了她性格中本就軟萌的一面,若是尋常人見到自然會感覺到她的無害從而放下戒心,但司馬銘別有用心,自然就帶著審視的目光來看她了。在她看來,這姑娘的年齡太小了點,長得又過於稚嫩和可愛,完全沒有堂堂女兒家的霸道氣勢,武林世家出來的人總是更欣賞那些彪悍強壯的女人,原本她心目中小弟的良配該是一個濃眉大眼,容貌方正的爽朗女子……不過司馬銘轉念又想到她如今是為自家小弟找個妻主入贅進來,若是過於強勢或者自尊心太強恐怕還不好控制,倒是錦瑟這樣的姑娘看起來還有點可以讓她仗勢欺人下手的機會,至少她長得也算不錯,實實在在是個美少女,配得上小弟。所幸錦瑟完全不知道司馬銘心裏的念頭。

想到這裏,司馬銘又開始熱情了起來,主動將她迎到了涼亭中。

“小姐肯賞光一聚,敝人實在是榮幸,這邊請,今日你我定要不醉不歸……”司馬銘一開口,錦瑟就差點沒仰倒,這還是那個她記憶中不拘小節的司馬銘嗎?看到她有些怔楞,司馬銘還誤以為對方面皮薄,也不在意自己一個堂堂家主過於屈尊降貴,又主動伸手拉著她坐下。

錦瑟白皙的面容上頓時添了一抹紅暈,似乎是在害羞,這麽單純的樣子,讓司馬銘對她瞬間多了一份好感。殊不知錦瑟只是故意偽裝出這個模樣藏拙,實則心裏早就警惕不已。

“聽說小姐姓商?不知芳齡幾何,是哪裏人?家中還有什麽親人?”果然,才坐下沒多久,急性子的司馬銘就和開了連珠炮一樣打探起來了。

錦瑟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這臺詞怎麽那麽像要勾搭她呢,若非是了解司馬銘的為人,她幾乎要懷疑司馬銘是不是第二個林瀟然了。

“在下商安春,今年十三了,普通人家,司馬小姐不必這麽客氣。”錦瑟頷首應對道,她沒有多說其他的信息,但司馬銘並不介意,畢竟錦瑟和她不熟,再說有些事情光靠說是沒用的,得靠觀察。

眼下的少女嘴裏說著自己年幼,可她舉止落落大方,雙眸明澈靈透,那一舉一動自有一種雍容風華,哪裏像個年幼少女?就算面對自己這個司馬家主,也沒有慣常少年人的惴惴不安的緊張之態,於是看著錦瑟面對她那種淡定優雅的模樣,司馬銘又從心底裏產生了一絲欣賞和好感。

兩人又聊了兩句,司馬銘旁敲側擊問了不少錦瑟的事,偏偏錦瑟如今也是頂著別人的身份,任憑司馬銘怎麽套話,她也是四兩撥千斤,沒說幾句要緊的,結果繞了半天,司馬銘也沒能看透她,反而被錦瑟輕描淡寫的態度弄得有些找不到方向。

司馬銘開始抓心撓肺起來,她素來不是個有耐性的人,在錦瑟身上更沒有太大的忍耐性,特別是這事關司馬琴一生的事情時,想了想,終於忍不住擺出了一些特有的家主威嚴問道:“你覺得我司馬家如何?”

看到她一副擺明了炫耀身家,想聽好話的模樣,錦瑟不由自主地笑了。

她這一笑,司馬銘就呆了呆,因為她完全沒想到,這一個女人的臉上居然還可以有梨渦,再加上錦瑟的眼神很純凈,讓她不得不承認,這姑娘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太萌了,讓她很想用手指頭戳一戳。

司馬銘是個標準的江湖世家人物,俊秀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顆不折不扣的女漢子的心。可詭異的是,她明知道錦瑟這樣的女人是她向最看不上的那一種文弱少女,可偏偏就總是覺得手欠,很想上去捏一把那粉嫩可愛的臉蛋看看手感如何。她不知道自己的反應其實就是一個女人看到萌物時的本能沖動。

忍了忍,司馬銘最終還是盡量地展現自己文雅和風度翩翩一面,免得太過粗魯把對方一個小姑娘給嚇跑。

放緩了語氣,她和顏悅色地對著錦瑟道:“我對商小姐一見如故,感覺十分親切,很想讓小姐以後常住司馬府,幹脆做個好姐妹如何?”

錦瑟不解地看著她,她完全迷惑了,面上面對她的盛情邀請也只能婉言謝絕道:“司馬小姐客氣了,我不過是路過淩城,之後還要帶著家人去西塘游玩,恐怕不太方便……”

說著,錦瑟烏黑的雙眸濕漉漉的,如此瞅著她,似乎是因為拒絕她的好意而心有不安,微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略顯得有些靦腆,聲音軟軟地道:“有負司馬小姐的好意,我也實在是不好意思,不如等我從西塘回來了,再親自來司馬家邀請司馬小姐去京城做客吧。”

這聲音,這神情讓司馬銘一下子捂住了鼻子,哎喲真的是太萌了有沒有,簡直萌的人一臉血啊,讓她險些就中了錦瑟攝魂術的招,直接就一口應了。

畢竟被基因改造後的錦瑟,已經將攝魂術使用得爐火純青,收發自如,司馬銘哪裏抵擋得住。其實錦瑟在被司馬銘邀請時就本能地覺得她肯定有事相求,而在司馬銘讓她留在司馬家做客時,心裏更有了某種猜測。這司馬銘該不是想讓她做上門妻主吧,可就算不是,她也不可能住在司馬家不去西塘辦正事啊。當機立斷的,錦瑟直接使出了殺手鐧,結果這司馬銘果然沒什麽抵禦力,讓她心裏不由地就舒了一口氣。

此時,屏風後坐著的一個黑衣俊俏少年卻忽然站起身來,讓他身邊另一個撫琴的男子嚇了一跳,見他邁步便不由地想要阻止他,畢竟今日妻主宴請這位商小姐,他一個未婚閨男偷偷在場已是不合規矩,如今若是這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立即就會讓人察覺原來他正坐在屏風後打量這位商小姐。

這位司馬銘的侍君也知道自家小舅子應該是對錦瑟有了興趣,畢竟他在看到她走進來時,渾身僵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異色,讓侍君清楚地看到了他臉上閃過的一絲獨屬於少年人的驚艷之色。也難怪,說起來這位少女雖然年紀尚幼,但風儀出眾,她一點緊張也無地坐在司馬銘的身邊,那被夜風吹起的發絲下,雙眸明亮如星辰,便是端著酒杯的手也是穩穩的,儀態天生,翩躚宛然,帶著雍容自在得讓人不敢輕視的風姿,讓人感覺到她是個金馬玉堂的華貴嬌客。

司馬琴徑直從屏風後出現的行為讓司馬銘瞬間回覆了被攝魂術影響的理智,她有些訝異地看著他,雖然讓自己小弟坐在屏風後也是有帶著讓他相看的念頭,但畢竟他是閨閣男子,這般不打招呼的出現在錦瑟的面前,只怕於理不合。錦瑟倒是沒什麽吃驚,畢竟她沒有女尊世界那些對男人的條條框框的約束概念,她心裏有些疑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任憑司馬琴悄然打量自己,只是端坐著對他微微頷首一笑,目光中沒有絲毫的看輕或不屑。

錦瑟不知道自己作為一個軟軟嫩嫩的萌妹紙,對著眼前的黑衣冷漠少年的那一笑有多麽暧昧,司馬琴本來還算強作淡定的臉上不禁就泛起了紅色,忽然間就有些局促了。

若是普通的世家,一個未婚男子這樣直白地跑出來和一個陌生女子打招呼,三從四德的指責都可以淹沒他,但司馬銘卻很是縱容司馬琴,沒覺得他不合規矩不說,甚至看向司馬琴的眼神依舊帶著寵溺和溫柔,好像他永遠長不大需要人操心一般。所幸她發現到錦瑟看向司馬琴的眸光同樣沒有不悅而帶著溫和(因為同樣是大姐姐看小弟弟的目光),誤以為她也對自家小弟有意,心中的喜意頓時怎麽也藏不住了。

“商小姐,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小弟司馬琴。”

錦瑟於是起身:“在下商安春,見過公子。”

見錦瑟一雙黑色的眼睛望過來,明明看起來雲淡風輕,卻還是讓司馬琴更緊張和局促了。在沒有看到眼前的少女之前,他也曾以為自己更會中意那些風度翩翩,俊朗瀟灑的江湖俠女,可就在今晚,在他註視著錦瑟跟著司馬銘步入涼亭,看清楚了她真容的瞬間,司馬琴就對眼前這個比自己明顯小好幾歲的少女怦然心動一見鐘情了。眼前少女的身形纖細窈窕,眉目如畫,沒有江湖女子的那種強健體魄,卻另帶著一股翩然如玉的優雅,沒有大周女子所崇尚的英姿颯爽,卻依舊雪膚花容,甜美純凈,笑起來甚至可愛到連他都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其實司馬琴自從被那些彪悍的強盜女子強迫後,就始終對身形高大壯碩的大女人們甚至江湖女子都有了心理陰影,平日裏哪怕看到司馬家的身形略微高挑的粗仆女子都會臉色發青,於是如錦瑟這般的看起來毫無殺傷力又嬌美可愛的姿態自然輕易地擄獲了這位冷漠少年的心。

其實司馬琴的心態,司馬銘作為姐姐轉念一想也能明白,心裏頓時對自己的選擇更加滿意了。

“見過商小姐,今日冒昧打擾了姐姐和商小姐,是我唐突了。”司馬琴恢覆了情緒後,便也表現出自己武林世家公子的風範來。

“司馬公子不必客氣。”

錦瑟的笑容依然淺淺的,但是那一雙眼睛如同那夜空中的星辰燦爛奪目,讓司馬琴內心也突然溢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只想將她喜歡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來。姐姐曾說只要他高興,多少女子都可以為他搶來,但他只要眼前的“商安春”來做他的上門妻主,以後他會好好地待她照顧她。想到這裏,司馬琴的內心居然隱隱地有些興奮了起來,泛起了對錦瑟的勢在必得之心。

在司馬銘的眼裏,自己小弟和這位商小姐的初見幾乎可說是皆大歡喜,幹脆讓司馬琴也一起坐下陪客,自己則故意找了個借口抽身離開讓他們二人得以培養感情,還把那些下人和侍君也同樣打發走了。錦瑟畢竟有本身的素養在,即使明知有些不對勁,卻也不會放在臉上,因此始終文質彬彬地應對著司馬琴的話語,倒是看來相談甚歡的模樣。

司馬琴畢竟是個男子,看她模樣文弱,白皙纖細,便同樣將她當成了書生型的少女,於是言談刻意的從詩文琴棋上轉了過去,借著所謂討教的名義又讓小侍從們清理了一下桌面擺上了一副棋盤。錦瑟只當自己陪著一個小弟弟消遣,便也寬容的陪他下了兩局,略微指點了一些他的詩文和棋藝,以她這樣一個大周才女的水平出馬,自然讓司馬琴驚艷不已,不知不覺更是傾心。

擡頭偷偷地看了她一眼,想到這樣優秀的女子卻要配自己這般不潔之人,心裏驟然間又有些低落了起來。卻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自己的事情,也許暫時還不清楚吧,否則依著大周女子的心性,應該也不會這般有耐心地陪著應付他了。

想到這裏,司馬琴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悲戚,他對錦瑟可說是一見鐘情,在沒有看到她容貌的時候就已經對她有了一定的好感,如今見到她“真容”更是覺得心動,只是若她最後嫌棄自己,哪怕司馬銘用強勢手段強迫將她留下,他心裏肯定也會難受的。想到這一點,司馬琴心裏久久不能平靜,眼眶也開始忍不住慢慢地紅了起來。

錦瑟自然不會忽略掉他的異樣,將手中的黑子丟到了一旁,她微笑著問道:“司馬公子怎麽了?只是輸了兩局不用哭鼻子吧。”她也是打趣他,心知他必然不是因為這個而心情不虞。

司馬琴怔了怔,被她的話逗得幾乎破涕為笑,轉瞬間又閃過一絲內疚,想到姐姐居然要強迫這樣一個風光雯月的女子,心裏著實有些不忍,他生性光明磊落,不願意欺瞞,即使錦瑟或許不是世家子弟不知道他身上的齷齪事,可他司馬琴怎麽可以不據實以告,讓人以為他們司馬家以勢壓人?

司馬琴心裏下了決定,內裏雖然一片煎熬,卻還是寧可忍著這種灼心的感受,咬牙對著錦瑟道:“商小姐,我今日其實還有一事要說。”

錦瑟看著他,滿目柔和,這個黑衣少年雖然總是一身強裝的冷漠,但她知道他心性淳樸,甚至現在每日穿著黑色也不過是刻意的偽裝堅強與冷硬罷了。

“其實我……我曾遇到過一些不堪的事情……被幾個女子在賞花時強拖了去汙了清白…她們對我做出了不齒的事。所以……如今我已不是處子了。”他難受地閉了閉眼,可能是想起了那些痛苦的回憶,俊俏的臉上又顯出幾分絕望和無助來,誰知再睜開時卻看到錦瑟依舊十分溫和平靜地看著他,目光中沒有一絲鄙薄。

“我知道,所以呢?”

司馬琴沒有想到她居然早就知道了,他有些傻傻地看著她,大腦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脫口而出地問道:“你難道不覺得我臟嗎?”

司馬琴的事情錦瑟當然知道,以她的角度看來,她壓根就不覺得這是個事情,如果說司馬琴覺得自己臟,那她前世看到的那些整日亂來甚至還去嫖的男人該怎麽形容?汙水溝裏撈出來的?

“這不是你的錯,就當被畜生咬了一口。”錦瑟盯著他的眼睛溫聲安慰道,“忘了這些事,以後你不會再受這些苦了。”

司馬琴和盤托出這些事後,本來還有些微微發慌,但看著錦瑟一臉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來後,他反而有些懵了,怎麽沒有意料中的不屑鄙薄也就罷了,她竟然還稱呼這事情只是“被畜生咬了一口”?

看著眼前少女滿是善意的雙眸,司馬琴眼淚湧了上來,嘶啞著聲音說:“謝謝你。”這一瞬間,他心裏下了決定,他一定要懇求姐姐將她留下,將她變成自己妻主好好地愛她。

可正在這個瞬間,錦瑟瞳孔猛烈收縮,大叫了一聲:“小心!”

只見涼亭上猛然出現一道黑影,疾速降下!而錦瑟出聲的瞬間也已經同時伸手,一把抓住司馬琴的手臂,使勁兒往自己身上一帶。身子的平衡被陡然打破,在錦瑟的掩護下,司馬琴被她一拉,兩人頓時雙雙撲倒在涼亭外。

霎時間,一陣巨大碰撞聲在兩人耳邊響起,就見涼亭的柱子好像被什麽東西砸到了忽然傾斜了下來,連帶著亭子都整個散架了,屋頂碎石紛紛落下砸落在兩人的腳邊。

感覺到一陣殺意襲來,司馬琴四肢微顫,全身彌漫起寒意。錦瑟則反應更快,從地上一躍而起,憑著一股直覺,她迅速俯低身子,將司馬琴朝旁邊一帶一移,司馬琴只覺得有什麽緊貼著他的後背一劃而過。那冰冷的氣息,哪怕隔了兩層衣衫仍然沁到了骨子裏。

下一刻,就見錦瑟的身影飛掠而出,快如閃電的身手一出手便是直擊襲擊者門面,饒是那個殺手實力不弱,也是被殺得措手不及了一下,退了幾步方才站穩。

殺手輕輕地“咦”了一聲,似乎對錦瑟的身手和反應感到驚疑,畢竟在任何人眼裏看來,她都只是軟妹紙一枚,口中一時忍不住,就嘖嘖讚嘆了起來:“姑娘身手不凡,可就是運氣差了點。”

錦瑟皺眉看著對方,那是個身形高挑的年輕女子,蒙著臉也看不清容貌,琢磨著司馬銘應該會很快聽到這裏的動靜趕來,錦瑟將司馬琴朝身後藏了藏,冷聲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偷襲我們?”

那女子淡淡地朝司馬銘的臉上瞥了一眼,諷刺的一笑:“偷襲說不上,其實只是想請司馬公子跑一趟罷了,誰料出師不利,遇到了你這麽一個高手保護他。”她語氣中有些無奈,“聰明人就不該自找麻煩,我說姑娘你何必要趟這個渾水呢?”

司馬琴自知平日裏司馬銘身為司馬家主,囂張桀驁,在江湖上也有不少仇人,眼前的女子也不例外,很可能是為了挾持他威脅姐姐這才對他出手。但能夠混入司馬家的,本身自然武功不俗,司馬琴不想讓錦瑟陷入這樣的危機,他幹脆從錦瑟的背後走出,試圖將她護在身後:“你既然是沖著我們司馬家來的,就別為難我的客人。”

那女子嗤笑一聲,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馬琴,輕佻道:“司馬公子倒是個明白人,其實我本來也不想過來打擾公子,可誰讓你的姐姐那麽心狠手辣,我不過是出了一趟遠門,就聽說她屠戮了我幾個姐妹滿門。這手段嘖嘖,說起來不過是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姐妹玩了一下司馬公子罷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司馬家主何必那麽大驚小怪。”

錦瑟一聽,心裏頓時全明白了,這是上門尋仇來了,可誰是誰非一目了然,不過這女子擺明了就是無賴作風,司馬琴不過是個少年,她言辭卻是毫無顧忌,也是存心帶著羞辱之意。

但讓錦瑟驚訝的是,司馬琴面對她這一番話,面色卻並沒有什麽改變,只是語氣愈加冷冽:“那些人死有餘辜,殺了她們也不過為民除害。”

雖然努力平靜,但話裏明顯的顫音,證明他遠沒有表現得那麽平靜。錦瑟心裏忽然就有了憐惜之意,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想讓他好受點,司馬琴被她這麽安撫,強作的堅強差點繃不住,總算忍了又忍才把眼淚憋了回去。

那女子見司馬琴還敢如此回嘴,臉上頓時大怒,終究顧忌著錦瑟的身手這才沒有直接上前撕了他,但轉眼看到他微微顫抖的雙手,嘴角一勾,諷刺地笑了起來:“司馬公子如今在江湖上可是艷名遠播啊,我那幾個姐妹一個個的可是身體強健的很,平日裏便是被青樓裏的小倌伺候,也是時常弄得他們下不來床,司馬公子一個人可以伺候她們全部,想必技藝出眾,我那些姐妹必然好好地銷魂了一把……”說著露骨的眼神還刻意地朝著司馬琴的身下望去,“我今日可就是來找機會帶司馬公子去討教討教的,我可是她們的大姐,自然也是要同樣享受一下……”

錦瑟簡直是聽不下去了,直接踏前一步冷聲道:“住口。”她眸若春水,卻只餘冷酷和慍怒,不帶一絲溫情,聲音中更是無形地蘊含了一絲攝魂術,讓那女子不由自主地楞了一下,回過神來後終是有些忌憚地對著錦瑟嚴正以待:“閣下究竟是什麽人?”見錦瑟不大,她想了想又看向司馬琴不甘道,“今日你也是運氣好,身邊居然有如此高手保護,下一次…哼…”言罷轉身欲走。

司馬琴卻是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們司馬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他說完,一聲唿哨,周圍就忽然跳出來了無數的司馬家的侍從們,將眼前的女子團團圍住,毫無空隙,錦瑟這才明白方才到現在,司馬琴都是刻意周旋拖延時間讓山莊的護衛及時趕來,否則他怎會忍受著這個女子大放闕詞地對他侮辱了半日。

而此時,司馬銘也終於鐵青著臉色出現了,不過在看到被錦瑟護住的司馬琴之後,她的眸中閃過了一絲明顯的讚賞和滿意,自己司馬家的入贅媳婦,怎麽可以手無縛雞之力呢,這姑娘顯然也不是個無能之輩,更有實力可以保護好小弟,這實在是意外之喜啊。

作者有話要說:

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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