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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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最後一次求婚》
黎澤對求婚的態度十分慎重，天要好天氣，場地得浪漫，人要做足準備。
池柚也做足了當偵探的準備，不過人都有第一次。
第一次求婚，黎澤勉強讓池柚答應伸出手來。
那是他們去野營的時候。
他是大廚，她就是小幫工。
黎澤使喚她去包裏拿只油性筆來，他分不清哪個是核桃炭哪個是棗核炭，要在包裝上標註一下。
池柚“咦”了一聲：“怎麽這麽年輕就老花了，看來以後睡覺都不用關燈了，反正你也看不清。”
在耍流氓的環境裏待久了，黎澤也輕車熟路地來了一句：“今晚可沒有燈了。”
池柚瞪大眼睛，連忙搖了搖手：“別讓我們兩個骯臟的人類玷汙純潔的大自然了。”
黎澤伸手，輕佻地看了她一眼：“筆。”
池柚扔給他。
“再拿個陶瓷勺子過來，別扔。”
“當我傻哦，還有別的東西要拿嗎？”
“人也給我一起過來。”
池柚笑了笑，連人帶勺子一起擠到他旁邊：“做什麽呢？黎大廚。”
“看好了啊。”黎澤將勺子翻轉，用油性筆在上面畫了個戒指。
池柚懵了，好久睫毛才顫了一下。
勺子進水，“戒指”晃晃悠悠地脫離出去，漂浮在水面。
“水的密度比墨水大，”黎澤牽起她的手，認真地平視著她的眼睛，誓言從他口中一字一頓念出，“未來我會好好努力，增加自身的密度，永遠做你的依靠。”
說罷，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戒指盒。
因為緊張，手心有汗，戒指盒第一次沒打開，黎澤剛成功打開，就聽到“咚”的一聲。
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單膝跪地的池柚。
“你……在幹嘛？”
池柚錯愕地眨眨眼睛：“被你的求婚創意震撼到了。”
黎澤笑了聲，然後單膝跪地，結果池柚雙腿跪地。
他皺眉：“你怎麽了？”
“額……”
可以說嗎？被嚇到了……
他們這時才好了半年多，雖然過年的時候，親戚家人一直催著喝喜酒，但是……半年結婚，也算閃婚吧。
她當然愛他，也願意和他結婚，但這不代表她對婚姻毫無異議。
都說婚姻吃女人，她上一段戀情就是因為自己不想被吃掉，奮然斬斷十年感情才換來自由身。
在這個世界，她更想做野心勃勃的獵人，瞭望世界伺機而動的山鷹，暴烈卻解放幹涸的大雨。
而不是一塊洗碗布，一根晾衣架，某個男人的白月光或朱砂痣。
他們相愛，池柚也相信黎澤不會更改和撼動自己的核心。
她只是……
只是對這一天如此快速的到來而感到慌張。
她也是婚姻中的當事人，理應要對另一半負責，可她不確定在未知的婚姻生活中，一個老婆的角色需要她付出什麽。
生孩子當父母不用考證，結婚當老婆也不用考證，她自己一個人要怎麽摸索婚姻這條道路。
她做不到早上叫他起床，為他做飯，等他下班，記住每個紀念日。
她做不到對他同等的反饋，那她是不是就是不合格的老婆。
池柚暫時想不明白，但她答應了黎澤等他媽媽出來後就辦婚禮，那這次求婚……
也應該答應。
她站了起來，露出笑容，把手伸了過去，這是基於對他的極度信任。
山間陽光映刻在他柔和的雙眼，點綴在他勾起的嘴角上。通用婚戒戴法應該是左手無名指上，可池柚伸出了右手，那他就收回戒指，握住她的手。
黎澤站了起來，幫她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對上她錯愕的目光，牽緊了手。
池柚連忙說：“我願意的。”
“我知道，”黎澤拉她坐下，桌上的水碗，裏面的油性筆戒指還在漂漂浮浮著，他言之鑿鑿地看向她，“我總是該急的時候不急，不該急的時候又急了，可是急什麽呢，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我不是猶豫答不答應你的求婚，我是在猶豫我能做好你的另一半嗎？婚姻不是工作，我不能用上班的思維去處理。”
“每個人永恒的目標是做好自己，而不是做好誰的另一半。”
“我知道，但是我這人，喜歡平衡，喜歡平等，喜歡你給我百分之百，我也給你百分之百，但我做不到你對我做的那些。”
“你做到了。”黎澤撫平她皺起的眉頭。
“我……沒有，我沒有照顧你，還經常因為工作忽視你。”
“你知道嗎？即便我們錯過了，我們沒有在一起，你也做到了，”不加掩飾的熱烈目光從他的雙眸中迸發，“當我討厭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生活著，你的存在，是我生命裏的最高級意義。”
蜜意從心口蔓延，但池柚的表情還是有些發懵：“對不起，我不能理解。”
黎澤摸摸她的頭，笑笑說：“事業腦理解不了戀愛腦，這是好事，以後抱緊你大腿的時候可多了。”
池柚抿了抿嘴，詞不達意索性先抱住了他。
在他懷裏組織語言的能力似乎會變強，她說：“謝謝你能理解我。”
黎澤回抱住他那想很多的女朋友，突然對沈彥川的討厭又多了一分，這個渣男，把好好的姑娘在戀愛關系中搞得這麽不自信。
都是男人的錯！
夜晚的時候，他們窩在帳篷裏聽森林的風聲，很快耳朵裏就只有密匝絞纏的呼吸聲。
“你能感受到我對你的愛吧？”
黎澤繼續吻她：“很熱烈，很滾燙的愛，不輸我對你的愛。”
池柚笑了笑，軟綿綿地揪著他胸前的衣服：“要不……野吧？”
“不要，很沒安全感，親一下就睡了。”
“可是，你不知道你很會親嗎？”
“那我不親了。”
“……哦。”
“不過求婚我還是會繼續的，戒指都買了，可別積灰了，”黎澤最後親了一親她的臉，“你慢慢接受，就當對戀愛腦的脫敏訓練。”
池柚被撩得心口潮熱，於是放下狠話：“不野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是狗。”
“呵，你居然……”
“汪汪……翻譯，睡了。”
基於池柚的生命裏少了一次在大自然中的體驗，她非常遺憾，所以她當了求婚偵探，還有婚戒小偷。
第999次又被她偷到了婚戒。
在冰島反被求婚的黎澤崩潰了，這是什麽神通廣大的老婆……
意識到說錯話的池柚“呸呸”兩聲，從“你嫁給我吧”改成“我娶你”。
黎澤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啊！”池柚睜大眼睛，“你居然不願意！”
“我願意！”黎澤邊無奈嘆氣邊想把她拉起來，又委委屈屈地重覆了一遍，“我願意……只是你不要再偷戒指了。”
“說偷啊，嗯……好見外哦，”池柚抓住他的左手，繼續單膝跪地，戒圈抵在指甲上，“我的就是你的，你……是我的。”
玩鬧歸玩鬧，但黎澤知道她是認真的，每次自己求婚時總要提防著她來搗亂，現在才明白，其實是她在做好準備向自己求婚。
遠處重巒疊嶂，虹銷雨霽，她的目光是掠盡盎然綠意的南風，枯木逢春，不在話下。
“求求你跟我一輩子在一起好嗎？”
黎澤心中塌陷般的一空，然後全被幸福填滿，他舒了一口氣，眼眶蓄淚：“好。”
彼此的婚戒推到指末節，承諾的象征到達未來生活的起點。
大千世界的湖海河溪因為磅礴的愛意蒸騰升空，變成雨緩緩下落，池柚睜大眼睛看著他：“你……哭了嗎？”
還好口罩擋了半張臉，黎澤吸了吸鼻子，搖搖頭：“沒有，是雨。”
可是雨停了，他臉上的雨還在下落。
池柚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雨水：“你看，我哭了。”
黎澤破涕為笑，旁邊有輛越野開過他們身邊，車窗打開，一聲“Congratulation”。
他倆抱在一起，朝那輛車揮手致謝。
池柚回頭的時候，發現他把口罩摘掉了，明明擋住了下半張臉的雨，但為什麽還是濕漉漉的。
黎澤趁她沒反應過來，拉下她的口罩，烙下一個纏綿的親吻。
-
冰島十天，他們一直關註著極光的動向，但好像運氣不太好，一直都沒有看到。
倒數第三天，池柚開始對天空許願。
“你幹嘛？”
“吸引力法則，極光快來吧，因為我感覺我老公會在極光下跟我求婚。”
黎澤咬牙切齒，但裝著一臉無所謂：“我不求了，你都跟我求過了。”
池柚笑著斜了他一眼：“我會不懂你？”
“戒指都帶你手上了，我還怎麽求啊。”
“你真不求了？”
“不求，咱倆心意相通就好。”
池柚蹙了蹙眉，狐疑地看著他。
倒數第二天下午，池柚刷新了一下aurora APP，發現極光指數變得超級高，她超興奮地拍拍黎澤：“你看你看，我們能看了！”
黎澤馬上聯系了私人導游，他們很快就到達了追光點的別墅。
池柚一進到室內，就開始換衣服化妝。
“你不困嗎？導游說下半夜才會有極光。”
池柚笑瞇瞇地看著他：“你下半夜求婚哦。”
“不求，”黎澤撓撓頭，失笑，“我沒戒指求什麽啊？”
“真的嗎？別騙我了，你還有另外一個戒指對吧？”
黎澤楞了一下，氣氛死寂了一秒，他馬上說：“你別太敏感了，睡去吧，化什麽妝啊，等會起不來了。”
“幹嘛一直催我睡，等會肯定是求婚。”
“不是，”黎澤張開雙手，擡了擡自己沾上泥的褲腿，“你看我穿得這麽隨便，怎麽可能會求婚。”
“啊？”池柚刷睫毛的手滯了滯，一秒後又繼續塗，“你這是先抑後揚，求婚的標準套路哈哈哈哈……”
黎澤扶額，感覺頭暈：“你把你現在的敏感程度放到等會的床上行不行？”
池柚拿食指指他：“急了急了。”
上半夜，池柚畫好全妝穿著新衣服躺在沙發上。
黎澤看到她這樣就想笑，自己窩在沙發一角，抱著腿瑟瑟發抖：“你好恐怖啊。”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突然一起爆笑。
池柚笑完馬上按住自己的八字紋，感覺要積粉底了。
結果又對視了一眼，直接笑到他身上去了。
“你肯定要跟我求婚！”
黎澤把臉埋在她肩膀上，笑肌活躍到快僵硬了。
“你小子，這次藏得還挺深的，第二枚戒指藏哪裏了？”池柚上手開始在他身上找，摸了個空，“不是有的內褲還縫口袋，你是不是穿了那種內褲？”
黎澤把她的手拽上來，笑得身子都發抖了：“你神經啊……”
終於捱到下半夜，導游通知他們可以出去看極光了。
池柚來不及給自己補個妝，就被黎澤拉出去了。
“你是不是會錄像啊，我口紅都被你親沒了。”
“沒錄像。”
池柚彎了彎嘴角，他不裝了。
“那是不是就我們兩個人？”
“是。”
“你沒戒指的話，我要不要先把婚戒還給你。”
“這麽貼心，還吧，本來沒求婚的硬生生被你笑出個求婚來。”
“真的嗎？我才不信呢。”
鈔能力就是，他們在別墅院子裏就能看到極光。
地球磁層磁力線攜帶太陽風的能量進入地球內部，進而驅動了地磁場的形成*。很小的時候，黎澤仰望著池柚，靠這種狀態的不低頭，抵住了生命中每一場黑色的春去秋來。
磁層磁力線閉合環路上除了有地球內部的導電體之外，另外還有大氣層的電離層這一弱導電體*。黎澤受制於命運的引力場，在每一個洛希極限發生之前，她的存在就是他唯一的棲身之所。
當太陽風強烈時，磁力線能量遇到地球內部的磁感抗，有許多能量消耗不掉，於是就在電離層處形成了極光*。成事不在天，他放手一搏，偏要勉強。太過強烈的愛慕，便能推動命運的齒輪。赤-裸偏愛不能自我掩埋，熾熱愛意不能被辜負。
“極光！”
池柚仰頭看著漫天飛舞的綠色光芒，牽緊了他的手，一起感受整個宇宙為他們閃爍的瞬間。
落淚的沖動在她看到絢爛天空中出現光點時達到頂峰。
“Marry me.”
沒看到的無人機和極光天幕，他再補給她一次。
池柚扭頭看他。
黎澤單膝跪地，雙手拿著一枚新的戒指。
他親手制作的，沒有璀璨的鉆石，只有他刻下的可愛塗鴉。
老婆最喜歡的水果是草莓。
老婆最喜歡的動物是小貓和小狗。
老婆最喜歡的花是“艾瑪·漢密爾頓夫人”。
老婆最喜歡的東西是錢。
當然私心很重地刻了自己的名字縮寫。
“給我個以身相許的機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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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大廚，她就是小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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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柚“咦”了一聲：“怎麽這麽年輕就老花了，看來以後睡覺都不用關燈了，反正你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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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柚瞪大眼睛，連忙搖了搖手：“別讓我們兩個骯臟的人類玷汙純潔的大自然了。”
黎澤伸手，輕佻地看了她一眼：“筆。”
池柚扔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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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傻哦，還有別的東西要拿嗎？”
“人也給我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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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了啊。”黎澤將勺子翻轉，用油性筆在上面畫了個戒指。
池柚懵了，好久睫毛才顫了一下。
勺子進水，“戒指”晃晃悠悠地脫離出去，漂浮在水面。
“水的密度比墨水大，”黎澤牽起她的手，認真地平視著她的眼睛，誓言從他口中一字一頓念出，“未來我會好好努力，增加自身的密度，永遠做你的依靠。”
說罷，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戒指盒。
因為緊張，手心有汗，戒指盒第一次沒打開，黎澤剛成功打開，就聽到“咚”的一聲。
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單膝跪地的池柚。
“你……在幹嘛？”
池柚錯愕地眨眨眼睛：“被你的求婚創意震撼到了。”
黎澤笑了聲，然後單膝跪地，結果池柚雙腿跪地。
他皺眉：“你怎麽了？”
“額……”
可以說嗎？被嚇到了……
他們這時才好了半年多，雖然過年的時候，親戚家人一直催著喝喜酒，但是……半年結婚，也算閃婚吧。
她當然愛他，也願意和他結婚，但這不代表她對婚姻毫無異議。
都說婚姻吃女人，她上一段戀情就是因為自己不想被吃掉，奮然斬斷十年感情才換來自由身。
在這個世界，她更想做野心勃勃的獵人，瞭望世界伺機而動的山鷹，暴烈卻解放幹涸的大雨。
而不是一塊洗碗布，一根晾衣架，某個男人的白月光或朱砂痣。
他們相愛，池柚也相信黎澤不會更改和撼動自己的核心。
她只是……
只是對這一天如此快速的到來而感到慌張。
她也是婚姻中的當事人，理應要對另一半負責，可她不確定在未知的婚姻生活中，一個老婆的角色需要她付出什麽。
生孩子當父母不用考證，結婚當老婆也不用考證，她自己一個人要怎麽摸索婚姻這條道路。
她做不到早上叫他起床，為他做飯，等他下班，記住每個紀念日。
她做不到對他同等的反饋，那她是不是就是不合格的老婆。
池柚暫時想不明白，但她答應了黎澤等他媽媽出來後就辦婚禮，那這次求婚……
也應該答應。
她站了起來，露出笑容，把手伸了過去，這是基於對他的極度信任。
山間陽光映刻在他柔和的雙眼，點綴在他勾起的嘴角上。通用婚戒戴法應該是左手無名指上，可池柚伸出了右手，那他就收回戒指，握住她的手。
黎澤站了起來，幫她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對上她錯愕的目光，牽緊了手。
池柚連忙說：“我願意的。”
“我知道，”黎澤拉她坐下，桌上的水碗，裏面的油性筆戒指還在漂漂浮浮著，他言之鑿鑿地看向她，“我總是該急的時候不急，不該急的時候又急了，可是急什麽呢，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我不是猶豫答不答應你的求婚，我是在猶豫我能做好你的另一半嗎？婚姻不是工作，我不能用上班的思維去處理。”
“每個人永恒的目標是做好自己，而不是做好誰的另一半。”
“我知道，但是我這人，喜歡平衡，喜歡平等，喜歡你給我百分之百，我也給你百分之百，但我做不到你對我做的那些。”
“你做到了。”黎澤撫平她皺起的眉頭。
“我……沒有，我沒有照顧你，還經常因為工作忽視你。”
“你知道嗎？即便我們錯過了，我們沒有在一起，你也做到了，”不加掩飾的熱烈目光從他的雙眸中迸發，“當我討厭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生活著，你的存在，是我生命裏的最高級意義。”
蜜意從心口蔓延，但池柚的表情還是有些發懵：“對不起，我不能理解。”
黎澤摸摸她的頭，笑笑說：“事業腦理解不了戀愛腦，這是好事，以後抱緊你大腿的時候可多了。”
池柚抿了抿嘴，詞不達意索性先抱住了他。
在他懷裏組織語言的能力似乎會變強，她說：“謝謝你能理解我。”
黎澤回抱住他那想很多的女朋友，突然對沈彥川的討厭又多了一分，這個渣男，把好好的姑娘在戀愛關系中搞得這麽不自信。
都是男人的錯！
夜晚的時候，他們窩在帳篷裏聽森林的風聲，很快耳朵裏就只有密匝絞纏的呼吸聲。
“你能感受到我對你的愛吧？”
黎澤繼續吻她：“很熱烈，很滾燙的愛，不輸我對你的愛。”
池柚笑了笑，軟綿綿地揪著他胸前的衣服：“要不……野吧？”
“不要，很沒安全感，親一下就睡了。”
“可是，你不知道你很會親嗎？”
“那我不親了。”
“……哦。”
“不過求婚我還是會繼續的，戒指都買了，可別積灰了，”黎澤最後親了一親她的臉，“你慢慢接受，就當對戀愛腦的脫敏訓練。”
池柚被撩得心口潮熱，於是放下狠話：“不野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是狗。”
“呵，你居然……”
“汪汪……翻譯，睡了。”
基於池柚的生命裏少了一次在大自然中的體驗，她非常遺憾，所以她當了求婚偵探，還有婚戒小偷。
第999次又被她偷到了婚戒。
在冰島反被求婚的黎澤崩潰了，這是什麽神通廣大的老婆……
意識到說錯話的池柚“呸呸”兩聲，從“你嫁給我吧”改成“我娶你”。
黎澤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啊！”池柚睜大眼睛，“你居然不願意！”
“我願意！”黎澤邊無奈嘆氣邊想把她拉起來，又委委屈屈地重覆了一遍，“我願意……只是你不要再偷戒指了。”
“說偷啊，嗯……好見外哦，”池柚抓住他的左手，繼續單膝跪地，戒圈抵在指甲上，“我的就是你的，你……是我的。”
玩鬧歸玩鬧，但黎澤知道她是認真的，每次自己求婚時總要提防著她來搗亂，現在才明白，其實是她在做好準備向自己求婚。
遠處重巒疊嶂，虹銷雨霽，她的目光是掠盡盎然綠意的南風，枯木逢春，不在話下。
“求求你跟我一輩子在一起好嗎？”
黎澤心中塌陷般的一空，然後全被幸福填滿，他舒了一口氣，眼眶蓄淚：“好。”
彼此的婚戒推到指末節，承諾的象征到達未來生活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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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口罩擋了半張臉，黎澤吸了吸鼻子，搖搖頭：“沒有，是雨。”
可是雨停了，他臉上的雨還在下落。
池柚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雨水：“你看，我哭了。”
黎澤破涕為笑，旁邊有輛越野開過他們身邊，車窗打開，一聲“Congratulation”。
他倆抱在一起，朝那輛車揮手致謝。
池柚回頭的時候，發現他把口罩摘掉了，明明擋住了下半張臉的雨，但為什麽還是濕漉漉的。
黎澤趁她沒反應過來，拉下她的口罩，烙下一個纏綿的親吻。
-
冰島十天，他們一直關註著極光的動向，但好像運氣不太好，一直都沒有看到。
倒數第三天，池柚開始對天空許願。
“你幹嘛？”
“吸引力法則，極光快來吧，因為我感覺我老公會在極光下跟我求婚。”
黎澤咬牙切齒，但裝著一臉無所謂：“我不求了，你都跟我求過了。”
池柚笑著斜了他一眼：“我會不懂你？”
“戒指都帶你手上了，我還怎麽求啊。”
“你真不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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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柚蹙了蹙眉，狐疑地看著他。
倒數第二天下午，池柚刷新了一下aurora APP，發現極光指數變得超級高，她超興奮地拍拍黎澤：“你看你看，我們能看了！”
黎澤馬上聯系了私人導游，他們很快就到達了追光點的別墅。
池柚一進到室內，就開始換衣服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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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柚笑瞇瞇地看著他：“你下半夜求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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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一直催我睡，等會肯定是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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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這次藏得還挺深的，第二枚戒指藏哪裏了？”池柚上手開始在他身上找，摸了個空，“不是有的內褲還縫口袋，你是不是穿了那種內褲？”
黎澤把她的手拽上來，笑得身子都發抖了：“你神經啊……”
終於捱到下半夜，導游通知他們可以出去看極光了。
池柚來不及給自己補個妝，就被黎澤拉出去了。
“你是不是會錄像啊，我口紅都被你親沒了。”
“沒錄像。”
池柚彎了彎嘴角，他不裝了。
“那是不是就我們兩個人？”
“是。”
“你沒戒指的話，我要不要先把婚戒還給你。”
“這麽貼心，還吧，本來沒求婚的硬生生被你笑出個求婚來。”
“真的嗎？我才不信呢。”
鈔能力就是，他們在別墅院子裏就能看到極光。
地球磁層磁力線攜帶太陽風的能量進入地球內部，進而驅動了地磁場的形成*。很小的時候，黎澤仰望著池柚，靠這種狀態的不低頭，抵住了生命中每一場黑色的春去秋來。
磁層磁力線閉合環路上除了有地球內部的導電體之外，另外還有大氣層的電離層這一弱導電體*。黎澤受制於命運的引力場，在每一個洛希極限發生之前，她的存在就是他唯一的棲身之所。
當太陽風強烈時，磁力線能量遇到地球內部的磁感抗，有許多能量消耗不掉，於是就在電離層處形成了極光*。成事不在天，他放手一搏，偏要勉強。太過強烈的愛慕，便能推動命運的齒輪。赤-裸偏愛不能自我掩埋，熾熱愛意不能被辜負。
“極光！”
池柚仰頭看著漫天飛舞的綠色光芒，牽緊了他的手，一起感受整個宇宙為他們閃爍的瞬間。
落淚的沖動在她看到絢爛天空中出現光點時達到頂峰。
“Marry me.”
沒看到的無人機和極光天幕，他再補給她一次。
池柚扭頭看他。
黎澤單膝跪地，雙手拿著一枚新的戒指。
他親手制作的，沒有璀璨的鉆石，只有他刻下的可愛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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