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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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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家主

“我聯系到加茂同學了!”與幸吉突然驚喜地出聲,不過這份驚喜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便變成了不可置信。

“你被趕出加茂家了?”

什麽?!

在場的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加茂憲紀傳承了加茂家最正統的赤血操術,是加茂家既定的下一任家主,為什麽現在會突然被趕出加茂家?

難不成他們有了更好的家住繼承人人選?

與幸吉的面色變得有些覆雜難言,他飛快地對著加茂憲紀報出如今他們所在之處的地址,而後扭過臉對眾人道:“加茂同學說會當面向你們解釋緣由。”

姬夏的心頭不知為何升騰起一股濃重的不安。

“我打算去京都那邊看一眼情況。”她擡起頭,將目光投向乙骨憂太:“如今街上到處都是咒靈,你們憑借祓除咒靈應該能湊到100分。”

“現在當務之急是添加規則保證普通人不需要廝殺就能活下來。”乙骨憂太也緩緩開口:“我們輪流留下來兩個咒術師在這裏保護負責通訊的機械丸和真依,其餘人各自出去狩獵咒靈,爭取迅速湊到100分。”

“姬夏,我跟你一起去吧。”禪院真希拎著手中長刀起身,刀鋒反射出森冷的寒芒:“我現在沒有咒力,成不了泳者,也得不到分數,留在這邊幫不上什麽忙。”

姬夏見她神色認真,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她的請求。

“不過你們要小心,沒了真人花禦漏瑚,這裏還有個特級咒靈陀艮。”姬夏也起身準備朝外走:“他的特性是海洋,能夠展開領域,目前雖然還是咒胎狀態,但很有可能在戰鬥的過程中突然進化。”

“我知道了。”乙骨憂太點了點頭,決定先去把那個陀艮解決掉。

“那些千年前的咒術師也不好對付,幾乎每一個都有著接近特級咒術師的水準,像鹿紫雲一、石流龍、還有一堆我沒太記住名字的……”

姬夏越說越焦慮,五官都快糾結地擰成一團了:“要不我還是——”

“就這麽不相信我們的實力?”釘崎野薔薇不滿地哼哼一聲:“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這邊就交給我們吧,我釘崎野薔薇可是很強的!”

禪院真依一巴掌拍上有些楞神的姬夏的肩。

是啊,他們是咒術師,不是溫室裏的花朵,自己實在不應該將他們視為易碎品擅自庇護在自己的身後。

姬夏輕笑了一聲,帶著些懊惱又帶著些釋然。

“那麽,我期待著你們的好消息!”

京都的情況比東京還要亂。

大街小巷中遍布著來歷不明的血跡,甚至還有些許殘肢。禪院真希一路被姬夏運著雙人輕功拽過來,落在禪院家緊閉的大門口時多少感覺有些不真實。

從東京到京都只需要十幾分鐘嗎?

姬夏看著禪院家緊閉的大門,以及門上斑駁的鮮血,心說禪院家的狀況可能不會太好。

“有結界術的痕跡。”

姬夏指尖觸摸著大門上的一處痕跡,依稀感覺到些許結界術的殘留。或許禪院家曾經有結界術師的存在,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禪院真希雖然沒有了咒力,但在天與咒縛的強化下,她的五感異常靈敏,她甚至能感受到不久之前,這裏曾經爆發過一場大戰。

“翻墻進去看看吧。”

姬夏想了想還是決定讓這緊閉的大門維持原樣,跟真希短暫地交流了一下,手一撐翻上了禪院家的墻頭,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徑直前往家主的院落。

家主的院落同姬夏上次來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像之前那樣空無一人,而是反常地駐守了禪院家的全部精銳。

“怎麽回事?”

禪院真希皺了皺眉,先姬夏一步跳入院中,周遭立刻圍上來一群持刀的護衛。

“禪院甚一,你現在還分不清誰才是真正的敵人嗎?”

禪院真希十分輕易地便辨認出了領頭之人,正是她那隔了不知道多少支的的堂兄。此刻聽到禪院真希這樣說,禪院甚一便也打了個手勢讓護衛紛紛退下,一個人走上前來,面對著毫無懼色的姬夏與禪院真希。

“家主等你們很久了。”

肌肉虬結的魁梧男人擰著眉掃視著面前的兩人,似乎很是想不通為何家主會堅持要等這兩個人過來,說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

“帶路吧。”姬夏板著臉回應道,禪院家很明顯就是遭受了特級咒靈的襲擊,目前家主院落裏聚集的這些人,應該就是禪院家僅剩的人手了。

就是不知道襲擊禪院家的究竟是什麽咒靈。

陀艮?黑沐死?還是什麽別的被羂索放出來的特級咒靈?

禪院甚一引著姬夏和禪院真希進入了內室,幾人幾乎是一進來,便聞見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禪院直毘人正端坐在主位之上,右肩到上腹被人斜著砍出來了一道猙獰的傷口。而傷口之中似乎正有什麽東西扭曲地翻滾著,最後慢慢變黑、成形,“吧嗒”一聲落在禪院直毘人面前的地上。

一旁的禪院直哉眼疾手快地用短刀紮死了這只即將滿地亂跑的東西。

姬夏作為一個北方人,從小到大沒見過南方那種會飛的大蟑螂,此刻見到這從傷口裏往外爬蟑螂的場景,不由得頭皮發麻,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好麽,禪院直毘人這是生挨了一道黑沐死的爛生刀。

“小丫頭似乎知道這傷是怎麽一回事啊。”

禪院直毘人雖然努力維持著清醒,運轉著體內的咒力對抗著寄生的蟲卵,但到底還是虛弱了許多,話語中的中氣比起上次兩人談話時差了不少。

“嗯,黑沐死的爛生刀。”姬夏點點頭,走到禪院直毘人的面前,同他維持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我倒是可以幫你脫離苦海,不過你準備怎麽報答我?”

她能治?禪院直毘人的眼中倏地閃過一道精光,整個人都似乎因為這句話而多了幾分生氣。他沈思半晌之後緩緩開口:“如果你能幫我解決這道傷勢,我會答應你任意三件要求。”

哦?

姬夏挑了挑眉問道:“三件要求什麽都可以嗎?”

禪院直毘人點了點頭。

“包括讓你將家主之位交出來?”姬夏繼續問道。

禪院直毘人猶豫了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父親!你——”禪院直哉第一個急了,他不顧滿地亂爬的蟑螂,不可置信地看向禪院直毘人,臉色扭曲得像是擇人而噬的兇獸。

還是姬夏實在忍不了讓蟑螂在自己的眼前亂爬,一道反轉術式甩過去,滿地亂爬的蟑螂們頓時化為了飛灰。

“那行,我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讓你將家主之位轉讓給真希。”

姬夏老神在在地抱臂站在他身前,禪院真希似乎也並不意外她提出來的要求,默默地站在姬夏的身側擺弄手裏的刀,大有一種“你不同意我就把你們都砍了”的架勢。

“可以。”

禪院直毘人緩緩地吐出這兩個字,禪院直哉更急了。之前他被姬夏打過一頓,知道她有多強,而禪院直毘人是自己的父親現任家主,自己再怎麽樣也不能對他出手。

於是他瞄準了姬夏身旁低頭玩刀的禪院真希。

“受死吧!!!”

禪院真希終於將目光從刀上移開,面容上顯露出一絲略帶些殘忍的微笑。

“要老子抱你嗎?直哉?”

“轟”的一聲巨響,內室頓時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咒力沖擊,而原本在禪院直哉的設想中即將被他一擊斃命的禪院真希,此刻正嘲諷地看著他,手中的長刀不知何時已經貫穿了禪院直哉的腹部。

“怎麽可能!你不是——”

禪院直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禪院真希,感受著她節節攀升的氣勢,最後達到一種堪稱恐怖的程度。

是他!!!那個天與暴君!!!

“不!你永遠不是他!!!”

禪院直哉有些崩潰地大吼出聲,卻被禪院真希丟垃圾一樣地扔出了門外。

早在上次她被姬夏從禪院家救走的時候,姬夏就向她解釋過投影咒法的原理,不過是將一秒拆成24幀,按照一秒24次的頻率進行動作,如果頻率不一致就會被凍結一秒。

明白了原理之後,依照真希強悍的身體素質,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將禪院直哉吊起來打。

姬夏有些牙酸地看禪院直哉這個禪院甚爾大毒唯拒絕真希這個“代餐”,心說穿越前讀者們的調侃還真沒調侃錯。

禪院這一家子性向基本都不太正常。

“見笑了。”

禪院直毘人對於禪院直哉挨揍這事兒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禪院直哉被真希扔垃圾一樣地扔出去也並沒有觸動這位老父親粗獷的神經。

姬夏不免對他升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敬佩之感。

“家主之位我可以交給真希,不知道現在可否為我治療了?”隨著又幾只蟑螂的孵化,禪院直毘人的臉色更蒼白了些。

姬夏聞言點點頭,示意其他人都先出去。禪院真希點了點頭,拖著十分不情願的禪院甚一出了內室,還貼心地掩上了門。

“禪院家主倒是比我想得大方。”姬夏的手指在琴弦上不斷撥動著,禪院直毘人傷口之內翻滾蠕動著的蟲卵便一個接一個地消散,而後兩側的皮肉翻卷著逐漸向內側愈合,很快便只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疤。

姬夏沒有將禪院直毘人完全治愈,在皮肉完全愈合之後便收了手,剩下流了那麽多血之類的問題就讓這老頭自己去修養吧。

畢竟他看起來還挺有活力的。

“多謝了。”眼看著傷口愈合的禪院直毘人松了口氣,略略放松地向後靠在了和室的拉門上,伸手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來了一壺酒,倒進了兩個酒盅裏。

“這是我新得來的酒,和上次的清酒不同,嘗嘗?”

鶴發的老者傾情相邀,姬夏倒也放下了對清酒的嫌棄,盤腿在軟墊上坐下,接過禪院直毘人遞過來的酒盅一飲而盡。

“勉勉強強吧。”

這酒的香氣倒是比先前的清酒好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跟她背包裏那麽多酒還是比不了的。

“禪院家主有話要說?”

姬夏指尖把玩著酒盅,目光投向一臉享受的禪院直毘人,十分納悶為什麽他連這種酒都能喝得津津有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丫頭還是那麽機警。”禪院直毘人大笑了幾聲,面色在酒精的作用下紅潤了些許。

“不過現在就不要叫我禪院家主了,老夫剛剛已經將家主交給真希了,不是嗎?”

姬夏聞言一楞,輕笑了一聲。

這老家夥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至於有沒有話要說……確實是有的。”禪院直毘人又飲了一口酒,目光顯得有些縹緲。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麽多內情,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羂索曾經來找過我談合作的事情。”

姬夏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他說的什麽新世界之類的我是聽得一知半解。”禪院直毘人哼哼兩聲:“他說讓我投向他的陣營,等開啟新世界的時候,禪院家依舊能保持禦三家的超然地位。”

“那你需要做什麽呢?”

姬夏眸光覆雜地看著眼前的老人。

“我需要做什麽啊……”禪院直毘人的目光顯得有些迷茫:“他給了我一個東西,說是讓我想辦法讓那東西接觸到你的身體。”

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劇烈地翻攪起來,姬夏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抱歉啊……為了禪院家,我不得不做兩手準備。”禪院直毘人眼睜睜地看著白色的枝條從姬夏的腹部生長而出,迅速地爬滿了她的全身,像是蜘蛛網一般緊緊地束縛住它的獵物。

“這倒顯得老頭子我恩將仇報了啊……”

禪院直毘人苦笑一聲站了起來,將手伸向被捆縛得結結實實的姬夏:“不過現在做都做了,該帶你去見羂索大人了。”

“禪院直毘人。”重重枝條的束縛下,少女一張蒼白的臉透明得幾欲消散,她定定地看向面前的老者,目光說不上是惋惜還是憤怒。

“我給過你機會了。”

少女淡淡的話音落下,再轉眼時,哪還有什麽被束縛的人影,空留下滿地毫無目標的枝條而已。

她居然留了後手!

禪院直毘人的臉色陡然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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