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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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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

由於昨晚通了個宵,第二天高專的眾人上課時都有些無精打采的。

然而日下部篤也絲毫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不如說他看到這些人人均一個黑眼圈時更不爽了,下午的實戰訓練課,訓練量直接翻了一倍。

吉野順平作為唯一一個沒有跟著一起出去浪的乖寶寶,幸運地獲得了暫免訓練場邊觀看的權利。

“可我是熊貓!天生黑眼圈!”

熊貓學長試圖逃避加練,可惜被日下部篤也一語點破:“當我不知道你們幾個昨晚都不在學校裏嗎?給我老老實實練!”

虎杖悠仁不愧是熱血少年漫男主角,熬了一個通宵,除了有點黑眼圈以外依舊是活力滿滿,其他人也都還好。只有姬夏,困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腦袋發飄腳下發軟,要不是時不時有日下部篤也督促訓練的喝聲,她真想原地躺倒睡他個昏天黑地。

人與人的體質果然不能一概而論。

姬夏接下禪院真希力大勢沈的一擊,“噔噔噔”後退了三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考慮到她到底是前一陣受了傷回來的,禪院真希有些擔憂地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她,附在姬夏的耳邊輕輕問道:“你沒事吧?身體真的恢覆了嗎?要不要我下手輕一點?”

“啊……沒事……”姬夏困得目光都有些呆滯,這會兒她和禪院真希的對練完全依靠的就是身體的條件反射,大腦早就完全死機了:“就是太困了,腦子不轉了……”

禪院真希哭笑不得。

不過她接下來的訓練裏到底還是放了點水,將自己的攻擊控制在了姬夏條件反射能反應過來的程度之內。

依稀還能思考的姬夏表示大為感動。

什麽叫感天動地姐妹情啊!!!

日下部篤也對禪院真希放水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在心裏暗暗決定第二天給這倆丫頭單獨加練。

“日下部,你跟我來一下。”

帶著墨鏡的夜蛾正道突然出現在日下部篤也的身後,半張臉卻隱在連廊的陰影下,看不清神色。日下部篤也眉心一跳,直覺有什麽不太好的事情即將發生,沖著操場上幾個半死不活的人做了個休息的手勢,轉身跟著夜蛾正道離開了。

“這個時候突然找我?難道是小武那邊……”

日下部篤也隨著夜蛾正道一路七拐八拐繞進一間偏僻的空教室,試著壓下心頭那一抹隨著見到夜蛾正道嚴肅表情之後便逐漸滋生的不安,卻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那邊沒什麽問題。”夜蛾正道搖了搖頭:“不過如果……到時候還要你去負責陪伴和保護他們。”

“怎麽回事?”

日下部篤也心底一沈,夜蛾正道這話說得……好像在給他托孤。

“只是一種預感,最近上面許多行動都在有意無意地避開我。”夜蛾正道偏了偏頭看向窗外,剛好能看到學生們訓練用的操場一角。

高層已經不只是行動上避開他了,他們正在調查姬夏的真實身份。夜蛾正道也不知道姬夏怎麽就突然引起了高層的註意,總之他當了這麽多年高專教師和校長才積攢下的人脈告訴他,高層已經知道姬夏身份造假的事情了。

那群人很有可能借此對他發難。

“可是五條悟還在……”日下部篤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有五條悟這尊大佛坐鎮在高專,高層的人就已經忍耐不住打算對夜蛾正道出手了嗎?

難道五條悟在他們眼裏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誰知道呢……”夜蛾正道收回望向操場的目光,語氣略帶一絲沈重:“悟那個家夥是靠不住了,到時候高專的學生們可能就要交給你了。”

上頭的人一直惦記著他手中那種能讓咒骸自主產生咒力的秘術,這些年要不是一直有五條悟以絕對的實力鎮壓著上邊的那些人,他早就成了高層制造咒骸軍隊的工具——亦或是懷揣著這天大的秘密死去。

而如今上面的人能夠如此大膽的行事,多半是五條悟那邊出了什麽變故。

其實在抓到機械丸的當天,乙骨憂太就向他匯報過情況了。不光是高專中,高層也早已被羂索方的勢力滲透,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不過就是忌憚五條悟而已。

因此羂索制定了一整套詳盡的、環環相扣的計劃想要將五條悟封印,幸好,這個計劃被他們提前阻攔了下來。

但誰也不知道羂索接下來還會有多少後手。

光線透過狹窄的窗子照進昏暗的室內,卻照不亮室內兩人心中層層滋生的陰霾。兩個高大的中年男人面對面地沈默許久,稍顯年輕的那個才緩緩出聲。

“好,我知道了。”

日下部篤也重重地一點頭。

日下部篤也再回到操場時,姬夏正用運動服蒙著腦袋,躺在草坪上睡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釘崎野薔薇甚至都懷疑她是不是躲在衣服下面流了滿地的口水。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下次出去玩都註意點時間!”

日下部篤也目光挨個掃過面前這群尚且懵懂的學生,心裏泛起一絲不忍。

如果真的像夜蛾正道預感的一樣,那就意味著咒術界即將大亂,而他面前這群心性尚還稚嫩的少年少女,也將會迎來最為嚴酷的成長。

算了,到時候還是努努力盡量保護他們一下吧。

畢竟自己還是他們的老師。

草地上的姬夏猛然從睡夢中驚醒,臉色蒼白得堪比午夜兇鈴裏的女鬼。

姬夏腦中“嗡嗡”直響。

剛剛的夢裏場景很亂,甚至在她醒來後便從她的腦海裏迅速消退,可她還是記住了其中的幾個畫面。

一片漆黑的空間與瑩白的樹。

屍山血海的未名之地。

她甚至在那片屍山血海之中,看見了她熟悉的高專的同學們的臉。

熟悉的人死不瞑目的臉實在太過驚悚,姬夏驚醒過來之後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他們。

“姬夏?你還好嗎?臉色怎麽這麽差?”

禪院真希擔憂地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姬夏在禪院真希的手碰上自己的肩膀時沒忍住打了個哆嗦,而後她深呼吸了幾次,這才一臉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

“沒事……剛做了個挺真實的噩夢……”

她擡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心說自己怎麽會突然做這麽個不吉利的夢。

她有罪!她居然夢到了主角團全部陣亡!

這比漫畫裏澀谷事變的劇情還陰間!

“哈?你居然還會被噩夢嚇成這個樣子?”禪院真希被姬夏的回答震驚到,隨即便有些哭笑不得。

姬夏心說那畫面換你你也驚恐。

不過她到底還是沒有對大家說明夢的內容,而是在心底呼喚起了世界意識,打算找它來解個夢。

就是不知道世界意識這東西有沒有開通周公解夢的業務。

姬夏呼喚了半天,沒得到半分回應,她甚至分神進去意識空間找了一圈,可哪裏都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黑臉小暹羅貓的身影。

世界意識幹嘛去了?

姬夏莫名地有些焦慮。

日下部篤也宣布提前下課,一行人便三三兩兩地往自己的宿舍走。由於姬夏心裏在想著事情,走慢了一步,落在了眾人後面,日下部篤也思慮再三還是將她叫了過來,準備隱晦地給她提個醒。

既然上面在暗中避開夜蛾正道行事,那保不準就是要對他做些什麽。作為高專的老師,他雖然不知道姬夏到底是誰,但絕不會是校長的遠房親戚。

姬夏身份成謎,又和夜蛾正道有著聯系,那麽很難說上面不會從她這裏下手。

“你……”日下部篤也的話在嘴邊滾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一種較為委婉的語氣說出口:“女孩子出門要註意安全,警惕性高一些,不要被奇怪的人騙走了……”

啊?

姬夏聽得滿腦袋問號,日下部篤也突然跟自己說這些是幹什麽?難道自己平日裏表現得很好騙嗎?

不過她還是乖巧地應承了下來:“好的,日下部老師,我一定註意。”

“嗯……那就好。”日下部篤也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你先回去吧,明天上課可不許睡覺了。”

啊這……

原來自己上午理論課偷偷睡覺還是被老師發現了啊。

姬夏點頭稱是,在得到日下部篤也的肯定後立刻心虛地轉身離開,跑得比兔子都快。

原來不管到了哪裏,來自老師的壓力都是這麽的令人害怕。

姬夏捂著自己歡蹦亂跳的小心臟一路小跑,終於追上了前邊慢悠悠走著等她的禪院真希和釘崎野薔薇。

“日下部老師找你有什麽事嗎?”

釘崎野薔薇漫不經心地問道。

“哦……他讓我明天上課不要睡覺……”姬夏哭喪著一張臉,日下部篤也前半句提醒她註意安全的話實在是有些奇怪,她下意識地沒有告訴身旁的兩人。

咒術師,還是一個一級咒術師,平日裏能夠稱得上危險的就只有詛咒師和咒靈了,日下部篤也還說“不要被奇怪的人騙走”,難道是最近詛咒師的活動變活躍了?

不過說起來,按照漫畫裏的時間線,現在這個時間,虎杖悠仁、伏黑惠、釘崎野薔薇、禪院真希和熊貓應該都已經開始進行一級咒術師的考核了,怎麽還沒有動靜?

難道是五條悟忘記給冥冥打錢了?

姬夏一路走一路沈思,絲毫沒註意自己的宿舍已經近在咫尺。

“嘿!回神啦!”

釘崎野薔薇伸出手在姬夏眼前晃了晃,十分不解地看著她。姬夏從剛剛做噩夢驚醒之後就有點恍恍惚惚的,這一路上更是不知道一直在尋思什麽。

總不能是在想和五條老師鬧別扭的事情吧!

釘崎野薔薇越琢磨越覺得自己猜對了,她目送著姬夏回到自己的房間,扭頭就拉著禪院真希進了自己的房間。

“真希姐!”釘崎野薔薇雙眼發亮地伸手搭上禪院真希的肩膀:“我有個八卦要跟你說!”

“什麽八卦?”禪院真希神色淡淡,似乎並不怎麽感興趣的樣子。

“是姬夏和五條老師!”

釘崎野薔薇滿意地看著禪院真希的神色從毫不在意變化成滿臉震驚,及時地在禪院真希即將驚呼出聲時捂住了她的嘴。

禪院真希這才意識到隔壁就是姬夏的房間,而高專宿舍的隔音似乎不怎麽好。

她有些恍惚地開了口:“原來……姬夏她是直的……那她還……”

想到交流會結束後的那次聚餐,姬夏拂在她耳邊溫軟的氣息,她當時幾乎是死死地克制住自己的手腳,才沒有原地一蹦三尺高地對她說出:“這不行,不守姬德。”

現在看來,倒是她當時想多了。

釘崎野薔薇繪聲繪色地開始對禪院真希描述半個多月之前在別墅裏發生的事情,從五條悟守著姬夏的屍體不讓人靠近,講到後面公主抱行動不便的姬夏進出房間,聽得禪院真希又是激動又是痛心。

姬夏怎麽就看上五條悟那個性格惡劣的家夥了!

“不過啊……姬夏她似乎和五條老師吵架了。”釘崎野薔薇悄聲同禪院真希咬耳朵:“具體因為什麽我沒敢問,不過那天五條老師超級生氣地帶著機械丸離開了,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我們。”

“雖然說五條悟那個家夥會惹人生氣並不意外……”禪院真希摸了摸下巴:“可能讓五條悟生氣的話,事情一定不簡單。”

“是吧是吧!我也覺得挺蹊蹺的!”

釘崎野薔薇連連點頭。

“而且事情發生都這麽久了,五條悟就一直沒有在我們面前出現過,就算再忙也不至於一點聯系都沒有吧?”禪院真希說著說著便掏出手機給五條悟打了個電話:“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先。”

撥號聲持續了很久都沒有被接聽,釘崎野薔薇和禪院真希兩人面面相覷了半晌,想不通為什麽五條悟會不接電話。

“要不……我們去找惠問問?”禪院真希滿肚子疑惑地掛斷了電話,伏黑惠從大約十年前開始就被五條悟收養,他應該能聯系得上人。

可當她們找到伏黑惠之後,卻發現五條悟依舊沒有接電話。

幾人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了。

兩通電話間隔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五條悟就算再忙,在發現自己的學生給他打了電話之後也會回撥回去,像現在這種不接電話杳無音信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

到底有什麽事情絆住了這位咒術界最強的咒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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