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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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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跡

五條悟心裏發慌,姬夏心裏也發慌。

她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資深顏狗,五條悟那張臉對她的殺傷力實在有點過於大了。每當他摘下眼罩用那雙澄澈的眸子註視她時,她總會莫名心跳加快,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比如先前的摸睫毛事件。

姬夏也沒想到自己為什麽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心裏想著“五條悟的睫毛可真好看啊”手就順理成章地摸了上去,就算她現在與五條悟相處了幾個月之久,可這樣的舉動到底還是有些過於親昵了。

以至於事後她十分想剁掉自己的手。

怎麽就那麽欠呢!

“小劍姬——”

“五條老師——”

兩人同時開口,在聽到對方的聲音時均是一楞,而後姬夏迅速反應過來低下頭道:“您先說。”

已經開始對他使用敬語了嗎?

五條悟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但他還是清了清嗓開口道:“我還要去組織交流會的事,就先離開了。你……要不要再考慮下參加交流會?”

姬夏沒想到五條悟開口是說交流會的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也湧上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不過這點異樣的小情緒很快便被她忽略過去,她想到接下來的棒球大賽,對著五條悟堅定地搖了搖頭:“我還是不想參加。”

“嗯,這樣。”

五條悟胡亂地點了點頭,起身往門口走去。

高大的白發男子推開醫務室的大門,腳步卻停滯了一瞬。

“那件事……只是個意外,你不用多想,我也不會多想。”

醫務室的門再次被關上了。姬夏擡手撫上自己砰砰亂跳的心,望著窗外有些出神。

意外……嗎?

咒術甲子園的比賽正在轟轟烈烈地開展著。

姬夏不懂棒球的規則,自然也看不明白她的同學們是贏是輸。她百無聊賴地靠著座椅的靠背打了個哈欠,試圖將雙腿也縮進遮陽棚的陰涼裏。

“青蓮同學試試這個吧,是商店街那家奶茶店最近推出的新品。”

斜刺裏伸過來一只手,手上還捧著一杯奶茶,奶茶由於加了冰,正絲絲縷縷地冒著涼氣,杯壁上還掛大量冷凝的露珠。姬夏循聲擡頭,便看見吉野順平正站在自己身側,用期盼的目光看向自己。

姬夏頓時有些頭疼。

她明明在去南非走那一趟之前就將話同他說明白了,還借著這半個月的時間斷絕了同吉野順平的一切聯系,就是為了讓他冷靜的同時能夠好好思考一下她說的話,然後徹底放下這種感情。

可現在看來,吉野順平不僅沒放下,反而比先前更執著了。

“這新品還挺好喝的,試試?”吉野順平將奶茶塞進姬夏手裏,自顧自地坐到她身旁,戳開了另一杯奶茶喝起來。

姬夏只覺得自己手中的奶茶重逾千斤,面色覆雜地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被吉野順平的話堵住。

“青蓮同學不用忙著拒絕我。我喜歡你,是我個人的情感選擇。不過放心,我不會讓青蓮同學感到困擾的,我知道青蓮同學在顧慮什麽。眼下我只會做我該做的事,青蓮同學只需要將我當成一位普通的同學就好。”

姬夏有些訝異地扭頭看他,十分不明白這半個月都發生了什麽,居然讓一個羞澀內斂的少年,驟然變成如今這大方沈穩的樣子。

仿佛他們倆不是半個月沒見而是半年沒見了一樣。

“青蓮同學覺得我很奇怪嗎?”吉野順平吸著奶茶對她微微一笑:“我很有耐心的,我會一直等到青蓮同學對我改變想法的那一刻。在此之前,我們還是朋友和同學。”

“哦……”

姬夏有些楞楞地扭回頭,看著在棒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同學們,不由自主地將奶茶遞到嘴邊啜了一口。

啊,是麻糬啵啵仙草奶綠加冰三分甜。

雖然交流會的內容從咒術師對抗賽變成了棒球大賽,但兩個學校的學生們依然比拼得興致勃勃,仿佛贏下這一場比賽就能贏了全世界一樣。

不過當發球機版機械丸登場的時候姬夏還是無語了一瞬。

就算與幸吉可以遠距離操控機械體,但這個發球機真的是由他本人操控而不是京都校那邊掛著機械丸的名頭在破壞規則嗎?

五條悟在開了球之後便退到場外去了,提著嗓子給虎杖悠仁他們加油助威。不過沒多久,他的目光便被場外兩個排排坐喝奶茶不用參加交流會的人吸引過去,意味不明地輕“嗤”了一聲。

他怎麽看都覺得那兩個人坐在一塊的畫面有點刺眼。

同學之間,坐在一起喝奶茶看比賽很正常。五條悟收回目光,默默地在心裏勸告自己,可是他越勸越覺得心底有一處地方有點別扭的難受,最後他猛地站起了身,一言不發地朝校外走去。

絕對是那兩人的奶茶看起來太好喝的緣故!他也要去商店街買一份!

不過五條悟買到奶茶之後,很快就一言難盡地將喝了一口的奶茶丟掉了。

奶茶裏加麻糬簡直就是□□!為什麽小劍姬她能面不改色地將那種玩意兒喝下去啊!!!

棒球比賽很快便落幕,全程沒看明白的姬夏在聽到東京校2:0贏過了京都校之後才略顯激動地蹦了起來,沖過去給了釘崎野薔薇和禪院真希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們贏了!好棒!”姬夏對著大家比了一個大拇指:“為了慶祝我們的勝利,晚上由我來下廚給大家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好耶!”

早就體驗過姬夏廚藝的虎杖悠仁頓時歡呼出聲,釘崎野薔薇聞言也興奮地抱住了姬夏的腰。就連向來穩重少言的伏黑惠眼神都亮了一瞬。

二年級的幾人雖然沒有嘗過姬夏的手藝,但看一年級的幾人這麽興奮,便也期待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聚會的時候要玩些什麽游戲。

“那這樣!我去找五條老師借上次房子的鑰匙!伏黑、順平和釘崎跟青蓮同學一起去購買食材!”虎杖悠仁行動力極強,瞬間便分配好了幾人的任務。

姬夏在聽到“五條老師”幾個字時心猛地一跳,想要阻止虎杖悠仁又不知如何開口,最後只能看著他一轉眼便跑沒了影,面色糾結地嘆了一口氣。

“那我們去買食材吧。”

棒球比賽結束得不算太早,幾人買來食材聚到五條悟的大平層樓下時天邊已經飄起了紅霞。姬夏拎著食材同伏黑惠、釘崎野薔薇還有吉野順平幾人慢慢地走,遠遠地便看見了一堆學生中身高獨樹一幟的白發男人。

“你們終於回來了!”

虎杖悠仁興奮地沖上前來,接過了姬夏手裏的袋子,撒著歡往樓上跑去,一二年級的同學們便也興奮地跟上去。姬夏不過是楞神了一瞬,轉眼之間便只剩下她和五條悟還滯留在人群後面。

“走吧,他們期待好久了。”

五條悟輕聲道,卻並沒有看向姬夏的方向。姬夏也沒敢擡頭看他,胡亂地點了點頭跟上了眾人的腳步。

她還是拒絕同自己的交流。

五條悟斂下眸中有些覆雜的神色,默不作聲地跟在姬夏的身後。

有著眾人的幫忙,一桌飯菜準備得很快。姬夏上次嘗過玉露酒的味道之後便對它有些念念不忘,但是思及自己這兩天混亂的心緒,她到底還是沒有把酒從背包裏拿出來。

都說酒後吐真言,姬夏雖然酒量很好,但她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借酒壯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同學們喝飲料吧。

“雖然有些菜不是第一次吃到了,但將食物吃到嘴裏的時候還是覺得好幸福啊!”虎杖悠仁十分感慨地捧著臉,一副幸福到冒泡泡的模樣。

“我,熊貓,不能吃人類的食物嗚嗚嗚嗚嗚嗚。”

熊貓十分怨念地縮在墻角。

熊貓的本質是夜蛾校長制作出來的咒骸,不需要吃東西也不能吃東西,因此他只能看著同年級和低年級的幾個同學圍在餐桌邊大快朵頤,在心中流下羨慕的淚水。

“青蓮同學真的很厲害呢,咒術很強,做料理的手藝也超級棒。”吉野順平有些感慨地吞下一口清蒸獅子頭:“能跟青蓮同學成為同學真的很幸福。”

“鮭魚!”

狗卷棘表示讚同。

釘崎野薔薇聞言也在一旁瘋狂點頭:“小劍姬真是心靈手巧,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哪個臭男人!”

“為什麽一定要便宜臭男人呢!”禪院真希聞言微微一笑,隔著桌子沖姬夏拋了個媚眼:“考慮考慮我這個禪院家未來的家主怎麽樣?”

“哦?”姬夏聞言一挑眉,忽然玩心大起。

她起身走到了禪院真希的座位後站定,躬身將下巴搭在禪院真希右邊的肩膀上,纖長的右手臂探出,松松地環住她的腰,左手柔弱無骨地朝她臉上摸去。

“既然如此,還請禪院家主憐惜則個……”

姬夏輕輕地在禪院真希的耳旁吹了口氣,略略壓低了聲音對她說著話,一雙桃花眼媚意如絲地望向禪院真希棕紅色的眸子。

禪院真希“騰”地漲紅了一張臉,“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小劍姬你好犯規!”一旁的釘崎野薔薇眼睛瞪得晶亮,語氣中滿是羨慕與激動。

毫無疑問,姬夏是個美人,鵝蛋臉,桃花眼,瓊鼻一點,貝齒朱唇,烏發如瀑,身材高挑又纖細。只是平時她總穿著顏色暗淡的運動服,一張小臉素面朝天,言行舉止絲毫沒有身為美女的自覺,便將自己十分的美貌掩蓋了八分。

但此時她眼波流轉,便是看個電線桿子都顯出三分深情,禪院真希哪裏見識過這種場面,當即便大腦宕機,慌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這活色生香的一幕看得幾個男生都不免有些面紅耳赤。

“哈哈哈哈哈!看來我們的禪院家主臉皮薄得很!”姬夏終於放過了禪院真希,直起身毫無形象地大笑幾聲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釘崎野薔薇十分無語地看著她又回到了平時的狀態,恨不得抓住她的肩膀搖晃,叫她把剛剛的大美人再放出來。

姬夏笑瞇瞇地喝了口飲料,還沖著禪院真希的方向舉了舉杯。

她向來是美而自知的,因為真正的美人從小到大都是人群矚目的焦點。不過她這個人天生冷情,對感情方面也不甚熱衷,因此在學生時代便無情地拒絕了不少追求者。

不過對感情不熱衷並不代表她不懂感情,在摸睫毛事件過後沒多久她便確認了,自己或許是有點喜歡五條悟的。

這份喜歡,始於顏值,生長於日常的相處。

五條悟在她面前有時不會特意展露他那惡劣的性子,也許是因為兩人在同一陣營,也許是因為五條悟再怎麽離譜也是這咒術世界的頂梁柱,他人格的底色之中到底還是有一絲正經的。

只是這份正經在漫畫中展示得不多。

裝乖賣傻也是要消耗體力的,五條悟還要片刻不停地維持著他的無下限術式,因此他單獨待著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都很安靜。姬夏作為為數不多見過表面之下成熟強大的那個五條悟的人之一,很難不對他生出絲絲縷縷的好感。

但她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姬夏其實並不介意感情的到來,她向來很直接,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如果對方恰好也喜歡自己,那她也不介意就此展開一段羅曼蒂克的愛情。

可她只是咒術世界的一個過客,說得冠冕堂皇些便是被世界意識請來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她有自己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有自己的親人朋友,她不可能因為喜歡上咒術世界的一個人,就選擇拋下過去的一切留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咒術世界。

她對自己的認知向來十分清醒。

她忍耐著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的疼痛與恐懼,逼迫自己不斷地努力變強,所求的不過就是那麽點回家的希望。

所以這一點剛剛萌芽尚且淺顯的喜歡,最好還是該深埋在心底。

因為這是一份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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