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絹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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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報

花自飄零水自流,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陽光照進藍府的庭院,光線透過嫩綠的樹葉,折射成影子在地上晃動。

藍玉煙和藍星羽正在庭院裏練著武功,師父陸莫尋臥在庭院內的樹幹上,咬著片樹葉監督著他們。陸莫尋年紀雖大了些,身上卻散發著成熟穩重的魅力。

兄妹二人穿著薄薄的衣衫,藍星羽在學習師父剛教的劍法,藍玉煙在練紮馬步。藍玉煙心裏疑惑:明明說好教我武功的,這算什麽嘛,哥哥都那麽厲害了,我卻還在這練基本功。

藍玉煙心想:這都一個時辰了,師父到底想要幹什麽啊?她正想著,陸莫尋從樹上跳下來,對他們說:“你們先休息一下吧!”藍星羽笑著答應,臉上的汗水亮晶晶的。他坐到那棵樹下,認真的看師父和藍玉煙說話。

“玉煙,一會兒師父教你別的!”陸莫尋抱著胳膊對她說。“那我先去歇息一下了。”藍玉煙說完,走向那棵石榴樹,靠著它便坐下了。

片刻後,她開始在原地活動筋骨,陸莫尋也在一旁活動筋骨。藍星羽心裏想:師父到底要教玉煙什麽武功?

彼時,陸莫尋和藍玉煙都已活動好,只見陸莫尋從懷裏拿出了鞭子來,藍玉煙錯愕的看著師父,說:“師父,你莫不是要打我吧?記得我小的時候,每次偷懶練功,你就拿這個打我。”

陸莫尋嘴角掛著戲虐的笑容說了句“你說呢?”藍玉煙沒有吭聲。

“這是為師要教你的,如何使用這把鞭子,怎麽把它用好。”陸莫尋說罷,給她秀了一下他的鞭法。

藍玉煙癡癡的看著,藍星羽在那裏看著藍玉煙,會心一笑。陸莫尋展示完之後,說:“刀槍劍棍屬於剛性武器,鞭子屬柔性武器,好好練習它,把它的厲害發揮到極致。”藍玉煙開始對這把鞭子有了些好奇。

陸莫尋教她基本操作,藍玉煙看著覺得簡單,便信心十足的接過來。她一揮起來那鞭子卻像失了控的蛇一樣,一會兒不小心抽到了自己,一會兒還纏在了胳膊上。

一向刻板嚴肅的藍星羽在那裏笑出聲來,藍玉煙回頭狠狠瞪著他“你笑什麽!”

藍玉煙一時生氣,想甩一下手上的鞭子,竟不想鞭子歪了方向,正打到了師父身上。那時陸莫尋正回頭看著藍星羽,沒想到這鞭子冷不丁的向他襲來,抽到他的後背上。“啊!”陸莫尋被驚嚇的叫了一聲。

藍玉煙慌慌張張的道歉,陸莫尋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她:“你是在拿我做靶子嗎?虧得我皮糙肉厚,經得起打!”藍玉煙只能賠笑,藏在劍中的福願看到後,強忍笑意。

藍玉煙只好悻悻說:“嘿嘿,師父,這鞭子它暫時不聽我的話而已。”陸莫尋拿起自己的酒壺喝了兩口酒,然後指了指藍玉煙,進屋休息去了。

藍星羽無奈搖了搖頭,藍玉煙疲憊的癱坐在亭內的石椅上。風吹過她的溫熱的臉龐,解除了些炎燥。

“哥哥去給你拿點吃的。”藍星羽說罷,他將劍放在了桌子上,轉身後不禁露齒笑了一下。

春風陣陣吹過,拂過他們的頭發,穿過庭院內的花草樹木。青草夾著花兒輕輕地晃動,陽光下的雀鳴悅耳清神,讓人感到歲月安穩,此刻靜好。

此時福願從劍裏出來,對著藍玉煙說:“玉煙,你可真是好身手啊!哈哈哈。”

藍玉煙嗔怪的擡眸看他:“福願,你是不是討打了?”

福願:“唉,怪我說實話嘍!”

藍玉煙嘆了口氣,說道:“你等著,我武功精進的那一天!”

福願:“好,我等著!”他調皮的坐在藍玉煙身邊的石凳上,拄著下巴看著藍玉煙。

藍玉煙瞧著福願的模樣,小聲說道:“最近獵靈師出沒,小心你被他收走!”

福願笑容清澈,說道:“那獵靈師的靈力說不定都沒我強呢!”

此時藍星羽端著一盤桂花綠豆糕來了,藍玉煙使了個眼色,對福願嘀咕了一句:“我要繼續練習了!”

福願聽後,心想師父在天界要是能如此勤奮該多好。

芳天南和芳父一同回到了府中,到了正房發現芳母和姐姐正在招待客人,芳天南卻轉身想回到自己的廂房去,芳父一把拽住了他厲聲呵斥:“幹什麽去,你給我回來見客!”

芳天南解釋了一句:“家中有客人來訪,我是要去換衣打扮迎接,才顯得重視嘛,阿父!”

芳父聽後依舊一臉嚴肅道:“不必那麽麻煩,只是常客而已。”芳天南只好回了句“阿父說的對。”父子二人向正房走去。

來者是丞相傅風和的女兒傅曼婷,父子二人剛邁入正房,傅曼婷立即起身向芳仕遠行禮,芳仕遠一臉笑容讓她起身。傅曼婷也向芳天南作揖,芳天南客氣的回了一個禮。

芳仕遠問傅曼婷:“來了多久了?”

“回伯父,來了好一會了。” 傅曼婷故作溫柔道。

芳父和傅曼婷聊了聊傅風和的身體狀況,旁邊的芳天南和母親使眼色,想要溜走,可惜芳母並不準許。

片刻後,傅曼婷正要道別回府,芳母卻想讓她留下來用午膳,芳仕遠也要留下她來。唯獨芳天南在旁站著不說話也不看她,傅曼婷感覺到芳天南對她不冷不熱,她便更想要離開了。

任憑芳家人怎麽給芳天南使眼色,芳天南就在那不為所動,芳扶雪見了只好對傅曼婷說:“我這個弟弟呀不善言辭,有些羞澀,他其實想留下你來,只是不好意思講出口而已。”

芳天南聽了,詫異的看著姐姐,心裏想著,我什麽時候害羞了,我分明是不想留她好吧!芳天南剛想說些什麽,卻又怕失了分寸讓姐姐難堪,索性就一個字不說了。傅曼婷聽了之後,覺得有些道理,便微笑著點點頭。

傅曼婷相貌中等偏上,性格有些傲慢。但她懂得如何討長輩歡喜。芳仕遠和夫人都喜歡這個看似聽話乖巧的姑娘。芳扶雪和她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自然是向著她。她是丞相的獨女,家族裏也對她嬌寵慣了。可芳天南對她偏偏沒興趣,他實在不喜歡她的傲慢和驕橫。

傅曼婷禮貌的感謝了芳父的好意,便回府了。傅曼婷離開後,芳父不禁對芳天南憤怒的說道:“你冷著臉給誰看呢,人家傅曼婷哪裏得罪你了!”芳天南回道“阿父,您饒了我吧,我是真的和她沒什麽可講的。”

芳扶雪看見芳仕遠生了氣,便上前細聲哄道:“阿父,您不要和弟弟一般見識,小心氣壞了身子。”旁邊的芳母拍了拍芳天南,深深地說了一句:“還不趕緊回你房屋中去!”芳天南便逃過了一頓數落。

數日後,皇宮裏的夜晚,一輪圓月下,田暖升獨自觀賞著願龍池上的紫羅蘭。他白皙的手指輕捏花瓣,直挺的翹鼻湊到花蕊前,蒲扇似的睫毛上下一合,品聞著花香。

薛易忽來傳報:“皇上,安達將軍求見!”田暖升緩緩睜開雙目,媚眼如絲,手放在背後,張開薄唇,聲音柔弱的說:“朕有些累了,有什麽事明日再談!”

“是,奴才這就去!”薛易剛轉過身準備去傳話,田暖升又叫住了他“等等,叫他去議政殿等我。”

薛易領會了田暖升的意思,馬上去轉告了安達將軍。田暖升心想:這麽晚來找我,到底有何事相商。

田暖升換了身衣服去了議政殿,安達將軍向他行禮。田暖升坐在金色大殿上,手扶了一下額頭,叫他起來,面色沈靜的問:“有何事?”

安達神色嚴肅:“剛收到軍報,葉城發生叛亂。百姓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臣請求帶軍平定!”

田暖升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仍冷靜思考了一下,說道:“好,朕許你明日領兵出戰。朕會再找個人,做你的手下,協助你一同作戰。”

安達疑惑的問:“不知皇上要派誰做的臣手下?”田暖升走到他的身邊說:“藍星羽,讓他做你的副將軍可好。”

安達心頭一動,猶豫的說道:“可他是罪臣之子,朝中文武百官恐怕會議論紛紛吧。”

田暖升心裏不悅,眼神淩厲的對安達說:“你說誰是罪臣,你曾經可是他的手下。”說完,他生咳了幾下,薛易見狀立馬上前輕撫田暖升的背。

安達立馬回道:“是臣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他不是罪臣。臣十分願意讓他做副將軍。”田暖升這才臉色略轉平和。

安達伴著月色,坐著馬車回往了將軍府,路上在琢磨和田暖升說的話。他答應了皇上去找藍星羽,心裏想著:“想當年我是芳將軍的手下,沒想到啊,世事無常,皇上居然讓那個小子做我的手下!”

不多時,安達已經到了府中。府中燈火通明,下人們各司其職。涼風卷著蟲鳴聲,襲過草地。他的夫人和女兒在府中的涼亭中等候他。

幾人一同回到正房內,安夫人問他:“事情怎麽樣?”安達淡定說道:“皇上準我明日起兵去葉城。”

安夫人又說:“哎,現在朝中還有幾名年邁的老將軍,但遲早也要添新人啊。”安達冷哼了一下,說道:“如你所說,皇上給我找了個副將軍。”

安夫人想了一會兒,說道:“如此也好。”安達說:“你可知那人是誰?”

安夫人問道:“是誰啊?”

安達深深的說了一句:“藍將軍之子,藍星羽。”

安夫人也是頗感到震驚,又問:“皇上怎麽會找他?”

“我好言相勸,竟造到一番數落。”安達悶聲悶氣的說道。

安夫人說:“皇帝年輕,你早點歇息吧,明日還要動身去葉城。”

皇宮中,田暖升對薛易吩咐道:“朕想派人去找藍星羽入朝,你說派誰去?”

薛易自薦道:“要不奴才去吧?”田暖升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藍玉煙見過你,你還是不要去了。”

薛易賤兮兮的笑了一下,腦瓜子一轉,說道:“皇上,淮王爺您看合適否?”

田暖升立馬莞爾一笑,笑著說道:“好啊,這還可以顯示出來朕的誠意。”薛易笑著說道:“這件事還是由您親自找淮王爺說吧。”田暖升拍了拍薛易的肩膀說道:“你真是朕的好幫手。”

薛易又囑咐著:“皇上,該就寢了。”田暖升點點頭,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他穿著白色的直裾袍坐在床榻上,看著竹簡。薛易在旁邊的桌子旁倒了一杯水,留給田暖升一會兒喝。

藍府內,藍玉煙對師父陸莫尋說道:“師父,這個鞭子太難學了,我覺得不太適合女孩子,要不你教我別的吧。”

陸莫尋仔細想了一下,說道:“你先學會力度和掌控,我一時想不出來教你其他的。”藍玉煙只好答應。

陸莫尋又問藍星羽:“小子,你的劍術練得怎麽樣了?”

“不如我和師父討教兩招如何?”藍星羽一時技癢。

陸莫尋欣然答應:“好啊,去庭院吧。”藍玉煙對身邊的阿元說:“走,我們也出去看看。”

庭院內的二人相對而立,陸莫尋佇立不動。藍星羽拔起劍,沖著陸莫尋而去,速度之快,讓藍玉煙和阿元大開眼界,但是陸莫尋不為所動的接下了他的幾招。

小試牛刀之後,陸莫尋已經對藍星羽的劍法有了改觀,他勸道:“你有些心急了。”藍星羽低頭說道:“師父,我的劍術是不是進步了不少。”陸莫尋點點頭,但是陸莫尋卻說了一句:“不要被仇恨蒙了心智。”

藍星羽聽後,不語。臉上又冰冷了幾分。藍玉煙見狀,趕緊出言緩和氣氛:“師父,哥哥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屋歇息吧。”陸莫尋回了句嗯,便回房中了。

藍星羽握緊手中的劍,擡頭望了望漆黑的天。似乎要把眼眶中的淚水逼回。他深呼一口氣,說了句:“玉煙,你也早些睡吧。”藍玉煙立馬和阿元離開了庭院。

回到房中的藍星羽,仔細想著師父說過的話。他的心裏猶如一團亂麻,腦海裏想著:如果這身武功不能為朝廷效力,也要替父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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