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第一次見到有人想要來祭奠卡西的人。

“當然可以！”她走了過去，打開了圍欄的門讓對方進來。

那名中年女士雙手放在腹前，小心地邁開步伐朝著屋內走去。每走一步，她的手就握得越緊。

“請問……你也是女巫嗎？”她走到大門前，再次停頓了下來，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了句。

袁筱頓了頓，笑言道：“抱歉，讓您失望了，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醫生。在卡西奶奶臨終之前，曾經擔任過她臨時的私人醫生兼同|居友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仿佛看到了那位女士在聽到她的話後，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氣。

袁筱皺了下眉頭，尾隨著那麽中年女士走進了屋子。

中年女子看著擺放在客廳的玫瑰水晶棺時，有些震驚地張了張嘴：“怎麽……她還沒下葬？”

“這個是卡西奶奶的丈夫的意思，他希望能夠陪伴妻子多一些時間，才舉行葬禮！”袁筱走了過去，示意她坐在被挪到窗口處的沙發上。

中年女子低著頭，小心地將那窗簾拉上，直到確定外人無法從外面看到裏面的情景後，方才坐了下來。

袁筱端了兩杯紅茶走了過來，將其中一杯的紅茶放在她的面前：“抱歉，沒有問你想要喝什麽，家裏出了紅茶也就只有開水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231為母則強

中年女人顫|抖地伸出手，拿起茶幾上的紅茶，輕輕地抿了一口：“聽說你來自華夏，難道你不怕卡西太太嗎？畢竟……她是個女巫！”

“或許在你們眼中，女巫十分可怕，可在我的眼裏，卡西奶奶不過是個病人！”袁筱微微一笑，若不是看著眼前人語氣裏的小心翼翼，否則的話，她也沒那麽心情陪她坐在這裏。

在死人面前表現出對她的不喜，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中年女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其實……我並不害怕她。若不是卡西太太，或許我早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

她似乎感覺到袁筱對她的不悅，手發抖地舉了起來，將頭上的黑色紗帽摘下。露出一張被虐打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看到這樣子，你是不是嚇了一跳？”

“沒有！不過，能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嗎？”袁筱有些意外地看著女人臉上的傷痕，新舊交加，很顯然是處於長期受虐的環境之中。

而且，眼前的人精神狀態似乎有些不太穩定。從她那閃爍不安的眼神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嚴重精神分裂狀態的病人。

袁筱試圖穩定住眼前人的情緒，引導她將生活中的怨懟說出來，看看能不能從中幫助到這個唯一來追悼卡西的人。

中年女人有些緊張地拿起熱乎乎的紅茶，再次飲了一口。做了幾個深呼吸，那眼神帶著些許的遲疑。

袁筱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大門處，將房門反鎖了起來。又當著女人的面將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並且點燃了一盞能夠舒緩個人情緒的凈化燈油。

中年女人在她把房門窗簾都關好的時候，精神瞬間松緩了許多。

在香氛熏染著整個房間時，她更是大大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緊繃的皮膚隨之松懈了下來。

袁筱安靜地坐在她面前的沙發上，輕輕地為她將紅茶倒滿：“有些事情，你不說，壓抑在心底，事情就永遠都解決不了。可若你說出來，未必不能尋找到解脫的方法。至少，你的心能夠得到舒緩，不是嗎？”

她將紅茶遞給了眼前的人，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

中年女子擡頭看著袁筱，在紅茶的白色煙霧中，眼前那張年輕的臉逐漸地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卡西奶奶那張祥和的臉。

她捂著臉痛哭了出來：“卡西太太，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要殺了他，我要殺了那個男人！”

“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嗎？”袁筱知道中年女子已經陷自我情緒之中，開始柔聲地引導她內心的恐懼。

她的聲音仿佛帶著一股魔力，直達中年女子的內心。

中年女子的眼神逐漸地變得空洞無神，逐漸地說出了她的故事：她叫羅麗卡，是Y國接近滅絕的卡林洛族的女人，卡林洛一族一直沒有固定的居所。天生依附著丈夫而生活，他們的女人成年後都會選擇為她們執行成年禮的對象為配偶。不管生活的好壞，都必須堅持下去，直到生命的終結。也因此，這一個特殊的種族逐漸地走向了滅絕。

羅麗卡的丈夫巴迪就是那個為她實行成年禮的男人，也成為了她的噩夢。巴迪在結婚的頭幾年，是一個十佳的好好先生。或許是生活太平淡了，更或者是他耐不住外界的吸引。

巴迪最終在婚後第三年與好友出去喝酒的時候，惹上了毒癮。為此，兩人的家庭也發生了變化。巴迪為了能夠滿足自己對毒品的癮，開始變賣家產。羅麗卡見此苦口婆心地勸告，卻被丈夫狠狠地虐打了一頓。

那一次的家庭暴力，便是羅麗卡噩夢的開始。

在變賣完所有家產後，巴迪再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去購買毒品，他只能依靠救濟金來過日子，以往的朋友更是疏遠了他。僅剩的都是一些跟他一樣情況的豬朋狗友，為了能夠有錢去吸毒，巴迪開始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甚至出賣了羅麗卡，將她當成交易的貨品。

羅麗卡不僅要面對巴迪心情不好的拳打腳踢，還要忍受一些骯臟的男人入侵她的生活。

這樣的日子，讓年紀不到三十歲的羅麗卡變得跟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一般。她的精神也逐漸地崩潰，從小受到的教育深入根骨，讓她不敢去反抗。

“卡西太太！”羅麗卡突然緩緩呼呼了起來，她咧嘴大笑幾聲，眼眶淌著淚：“我殺人了！”

袁筱猛然擡起頭，看著眼前的女人：“什麽時候？巴迪嗎？”

“嗯！”羅麗卡扁著嘴，像個孩子一樣痛哭起來，雙手不停地搓著，好像上面沾染了什麽骯臟的東西：“他帶了個惡心的男人回來，他出賣了我，他不顧我的祈求，他還當著那人的面打我。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我在他們的飯菜裏加了安眠藥，大劑量的安眠藥。你知道的，我有嚴重的失眠，醫生給了我很多，我都存了起來。”

她舉起手，將拇指咬著嘴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卡西太太。我不是真的要殺他的，我……我……我害怕他再這樣子下去，我會死的。我不想死，我還年輕啊！”說著，她又將手放在腹部前，眼底散發出一絲母性的慈愛：“我有了孩子！”

袁筱微微瞇起眼睛，她大概猜到了羅麗卡決定反抗的原因。否則，為什麽受虐了那麽多年，她都堅持了下來。卻在這個時候決定反抗了呢？

“你驗孕了嗎？”她低聲問了句。

羅麗卡頓了下，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已然皺成一團的紙，遞了過去。

袁筱接了過來，攤開紙張一看，赫然是一張醫院出具的B超證明。她皺著眉頭看著上面的醫生評論，很顯然胎兒的情況不是很好，不知道是否受到了毒品的影響，發育嚴重遲緩，醫生建議羅麗卡再去一次醫院做抽羊水的檢查。

“你看到上面的醫囑了嗎？”她試探地問了句，看著羅麗卡逐漸恢覆清明的眼，她知道，眼前的人已經回過神來了。

羅麗卡默默地點了下頭：“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原諒他，更不能讓他繼續傷害我的孩子！”

232警察上門了

在跟袁筱說完心事後，羅麗卡就戴上她的黑色紗帽，默默地離開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袁筱沒有聽說過羅麗卡的任何消息，更沒有聽到鄰居們說起有人死了的事。

一開始，她還以為羅麗卡的言語，只不過是她精神崩潰後產生的幻想。

直到有天，警察上門了。一名Y國警員手持的通緝令直接穿過木欄圍墻走了進來，直接敲響了大門。

袁筱打開門，不解地看著來人：“請問，有什麽事？”心中頓時有著一種不妙的感覺。

來著將手中的通緝令舉了起來：“你好，女士，很抱歉打擾你了。請問你有沒有見過這位太太！”

袁筱看了一眼手中的通緝令，裏面那張滿是傷痕的臉，她想要忘記，怕是很難。

“請問……這人犯了什麽罪嗎？”她故作鎮定地問了句。

在看到通緝令的時候，她就知道羅麗卡的事情還是爆發了出來。只是她沒想到會影響到這裏，罷了。

警員對望了一眼後，方才開口道：“羅麗卡.道倫太太謀殺其丈夫巴迪.道倫，還有一名七十多歲的非籍男士。在案發後，她就失蹤了，直到救濟站發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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