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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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腔孤勇
那晚文小滿一直在喊沈言打游戲，很多次，多到足以讓人誤會，誤會他不想她去酒吧，害怕她生氣。
沈言的心和腦袋開始逐漸分離。
她再嘴硬騙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動心了
但她的理智在告訴她，沈言，暧昧，是這個世界上最低成本的感情，廉價，痛苦，無用，你要明白，他從來都沒有認真的跟你說一句喜歡，也許一切都是你在自做多情。
可她明白，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陷進去了，清醒的看著自己沈淪。
她始終是理智的，前些年無數落空的期待鞭打著她，告訴她要冷靜。
她決定退回去，退回朋友。
聊，不再是私聊，在群裏。
玩，不再是兩個人，是大家一起。
她過回了自己原來的生活，工作，應酬，和夏秋一起組局，認識一個個新的男生，沒有親密關系，外面大家都在玩，都不認真，都不把對方放心上，這樣疏離冷靜的關系，讓她覺得更加安全。
她不對這些人抱有任何希望，就不存在失望，她可以保證自己情緒上的冷靜，感情上的獨立。
可她更多的感覺，是她的靈魂又變得縹緲了，她每每開車回家的路上，吹著風，模糊的想著今晚談了些什麽事，這些人說的話，神情，她似乎一點也想不起來。
但這樣一個人安靜的路上，她的腦海裏，有無數句他的話，甚至連語氣，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
站在白色屏風前的桑落，看著白色的屏風上星空下二人身影，回頭看向神棍：“哎，神棍，這怎麽辦，沈言的執念也不是看星星。”
神棍埋頭玩著手機隨口回道：“誰把看星星當執念，不是才正常。”
桑落有些不服氣：“看星星怎麽了，和愛人看一場星星多浪漫啊，沒看成當然會想啊。”
神棍放下手機，靠著椅子轉身，回頭看著木質屏風，屏風上的畫面一直倒轉：“小落落，她們沒完成的可不止一件事。”
畫面定格在某一瞬，是沈言和夏秋在一家燒烤店吃飯，神棍看向桑落，笑問：“小落落，你覺得凡人最稀缺的品質是哪一種？”
桑落聞言一楞，良久都答不上來，人類優秀的品質都挺稀缺的，現在的社會怕是更缺少了，比如善良，誠實，禮貌，感恩，上進，堅強，但要說最字，她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如何取舍。
神棍看著她，眼神逐漸變得幽深，似是在回憶些什麽，良久，他看向桑落，娓娓道來：“我私以為，凡人最難能可貴卻又最稀缺的品質，是勇敢。”
他笑了笑，語氣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離世者：“凡人，恐懼、懦弱、平庸、自私、懶惰，計較利益得失，審視著每一個對自己來說最優的選擇。可以善良時才選擇善良，可以誠實時才選擇誠實。”
他語調微轉，變得認真：“但偏偏凡人卻擁有愛，愛讓他們勇敢，可以是熱愛，可以是愛情，可以是親情友情，可以讓她們明知結果也許不盡如人意，明知不可為之時，卻還願意往前。”
桑落一楞，這番話的確發人深省，但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說這個。
緊接著，屏風上的畫面裏傳來一句聲音。
“夏秋，我想見他。”
畫面裏的夏秋也是一楞，沈默間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看向沈言：“我支持你，這麽看他本就是個被動的人，你一直自己想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去見一面，要個答案。”
壓抑了大半個月的沈言，松了口氣，她給自己想了一條出路，與其糾結，不如問個答案。
她說堅持到過年，可是沒有，她提前放棄了，便日日糾結，她又不願意斷掉聯系。
可與喜歡的人做朋友又有什麽意思？她不缺朋友，她想要一個堅持下去或者提前了斷的理由。
她看了看手機，十一月四號，本來還有兩天，就是她約他看星星的日子，十一月的第一個周末。
她現在就想見他，站在他的面前笑著問他第二次，問他要不要和自己去看星星。
他只要願意，等到周末立刻出發。
他若是不願意，她便自己去完成自己這個心願，不給自己留有遺憾。
“是，我要個答案，不管好壞，我想見他。”
夏秋點點頭，沈言起身往外走。
九點二十，她上了高速。
她上了一天班絲毫不覺得累。她想起了《小王子》說的：你說四點來，我從三點起就感到幸福。
還有兩百多公裏，還有三個半小時，她已經開始感到快樂了，漂浮了大半個月的靈魂因為要去見他又感覺到了有寄托的踏實感，順著照射著前方的車燈逐漸朝他靠近。
十二點半，她到了他的城市，小城市，人少，這個時間點即使是最熱鬧的市中心也鴉雀無聲，所有的門店都關上了。
她原本想直接打電話喊他下來，但又怕太尷尬？在想要不買杯奶茶然後給他打電話，就說：“下樓吧，我來請你喝奶茶啦。”
一直快開到他家小區樓下也沒有見到一家開門的店，就在導航播報前方抵達目的地時，一家店還亮著燈，她仔細一看，老天幫忙！真的是家奶茶店。只是已經鎖門了，應當是在做打掃。
她抱著一點期望將車停在路邊去敲門，服務員看見她，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
沈言站在門外，不知道是開了近四個小時的車太累了，還是因為即將見到他而激動緊張，她張開口第一個聲音竟沒有發出來，深吸了口氣說：“小姐姐，麻煩你，能不能幫我做兩杯奶茶，我從文華市趕過來的，麻煩的話我給雙倍的錢也可以。”
服務員猶豫了一會，看見她停在路邊的車，過來給她開了門：“我們剩的材料不多了，有的可能只有抹茶味的還能做兩杯。”
沈言驚喜的點點頭：“可以的，謝謝你。”
女孩子一邊做一邊笑說：“你從文華市過來開了多久啊？”
沈言站在吧臺處，從包裏掏出氣墊，看自己的有沒有脫妝，笑著回：“差不多四個小時。”
女生有些感嘆，看她力求完美的樣子笑問：“過來見男朋友的？他肯定高興死了吧。”
沈言聞言搖搖頭：“還不是男朋友，只是喜歡。”
服務員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感嘆道：“讓你一個這麽漂亮的大城市姑娘趕到這裏見，是不是特別帥啊。”
沈言聞言一笑，她想想，好像不止一個人，林希和夏秋也問過，得多帥啊沈言，讓你心心念念。
她搖頭，笑著說：“不帥。”
她又說：“但很溫柔，很幽默。”
她垂眸，低聲認真的說：“我就是覺得，我想見他，我現在還年輕，也算手上有餘錢，還有機會做些瘋狂的事情活的精彩些，想見就開車來見，年輕一些的時候可能沒有這個膽量，再大一點人會考慮的東西就會變多，也不會在做了。”
是的，早些年，她沒有車沒有錢也沒有膽氣，做不了為了想見一個人就立馬去見的事，等她再大些，大概現在這些感情上的沖動、熱烈，都會如她的親情一樣被消磨殆盡，會考慮來一趟要花的時間、要花的金錢，會不會得到不好的答案，進而去衡量來這一趟值不值。
當愛變成衡量值不值的時候，應當不算愛了吧？
更重要的是，她想抓住點什麽。也許是抓住自己現在還願意勇敢，沖動，還會對一個人一段感情，認真到此，簡單如斯。也許是心緒不在和之前幾年那樣平靜如行屍走肉，感覺在鮮活的活著。
小姐姐幫她打了個電話，給文小滿，還好有李華和何萬垠兩個人做探子，拉著他打游戲還沒睡，小姐姐告訴他有外賣，放在崗亭了。
沈言聽見電話那邊他疑惑的語氣，覺著好笑。
小姐姐將奶茶遞給她的時候笑著說：“你今天很漂亮，一定可以成功的。”
沈言紅著臉點頭：“謝謝。”
她將車停在小區門口，崗亭邊的一座路燈下，將車熄火關掉車燈。
她盯著門，盯著小區內通往崗亭的路。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從緊張，興奮，期待，到失落，他該不會警惕性特別高不下來吧？該不會躺床上不想動吧？
然後，沈言看見一個瘦高的人影出現在轉角，她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
那人一步步走近，越過一座座路燈，從一座路燈的光影暗處到燈光亮處，再到暗處再到亮處，由遠及近，面容越來越清晰。
可惜，不是文小滿，她戴著眼鏡仔細一看，四五十歲，神形也像，不會是他爸吧！
沈言的期待一瞬間變成緊張，躲在車裏甚至不敢呼吸，她總是和他鬥嘴，說去他家拿紅包，可事實是見到他的爸爸她連大氣都不敢出。
等他爸走，鐘妍氣到無語，下車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給文小滿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就通了，他在那邊似笑非笑的語氣餵了一聲。
她為自己開了近四個小時的車沒見到人而生氣：“你這麽懶啊，拿個外賣還要你爸下來。”
那邊的人語氣輕柔，笑說：“我就知道是你。”
沈言心臟驟停，從氣憤變成失落，剛剛還肆意的秋風好像也突然停止了吹動，她垂頭盯著燈光下自己的影子，連影子都看著格外精致，她臉色僵硬的問：“那，那你為什麽不下來，你不想見我？”
他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你來為什麽不提前跟我說？”
鐘妍心想告訴了，有用嗎？他不想見，不一樣不會下來。
“我今天正好出差，不在家，你應該提前跟我說的。”
沈言站在原地，在一陣陣的秋風中淩亂，她的失落一點點被吹散，輕聲問：“啊？阿垠說你就在芷江啊。你出差的地方遠嗎？那……那我去找你？”
他說：“不遠，也就二十裏路。”
她說：“那……那你給我發定位。我去找你。”她四個小時都開來了，還有什麽怕的呢？
他沒有說話，沈言心臟又猛的一跳，在跟自己說，他就是不想見你，你要清楚，不要自欺欺人。
緊接著他笑著說：“我出差的地方必須坐輪渡，最晚的一班輪渡八點就關了，最早的要到明早九點，你怎麽來？游過來嗎？”
短短幾句話，沈言的心從天上到地下，又從地下到天上，來來回回好不平穩且格外刺激。
她一時也楞住了，不知道怎麽辦。
然後他說：“你應該提前告訴我的，你下次來提前告訴我，我好安排時間。”
沈言沒有回話，他又問：“那你現在怎麽辦？”
沈言垂眸，看著地上自己精致的影子，一絲不茍的發型，緊束著的細腰，微微流淌的裙擺，似乎連影子都知道，她有多想見他。
良久，她的聲音堅定又果斷：“你想見我嗎？你想見我，我就找個酒店等你，你不想見我，我就走了。”
他聲音輕柔，沈言話音剛落他便開口：“你在小區門口是嗎？你看到旁邊商場的肯德基了嗎？順著肯德基的方向往前走掉頭，掉頭後走大概一公裏有家連鎖酒店。你不要掛電話，我告訴你怎麽走。”
沈言捏著電話，秋風卷起落葉，有一片半黃半青的葉子落在她的影子上，又隨風起，掠過她身側，她下意識的想去抓，順著葉子的方向轉身，沒能抓住，惋惜間，那片落葉輕輕落在了她的車頂，即使風吹的它沙沙作響，它也穩穩的停在那裏。
她走過去將葉子撿起，嘴角泛起笑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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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文小滿一直在喊沈言打游戲，很多次，多到足以讓人誤會，誤會他不想她去酒吧，害怕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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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理智在告訴她，沈言，暧昧，是這個世界上最低成本的感情，廉價，痛苦，無用，你要明白，他從來都沒有認真的跟你說一句喜歡，也許一切都是你在自做多情。
可她明白，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陷進去了，清醒的看著自己沈淪。
她始終是理智的，前些年無數落空的期待鞭打著她，告訴她要冷靜。
她決定退回去，退回朋友。
聊，不再是私聊，在群裏。
玩，不再是兩個人，是大家一起。
她過回了自己原來的生活，工作，應酬，和夏秋一起組局，認識一個個新的男生，沒有親密關系，外面大家都在玩，都不認真，都不把對方放心上，這樣疏離冷靜的關系，讓她覺得更加安全。
她不對這些人抱有任何希望，就不存在失望，她可以保證自己情緒上的冷靜，感情上的獨立。
可她更多的感覺，是她的靈魂又變得縹緲了，她每每開車回家的路上，吹著風，模糊的想著今晚談了些什麽事，這些人說的話，神情，她似乎一點也想不起來。
但這樣一個人安靜的路上，她的腦海裏，有無數句他的話，甚至連語氣，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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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埋頭玩著手機隨口回道：“誰把看星星當執念，不是才正常。”
桑落有些不服氣：“看星星怎麽了，和愛人看一場星星多浪漫啊，沒看成當然會想啊。”
神棍放下手機，靠著椅子轉身，回頭看著木質屏風，屏風上的畫面一直倒轉：“小落落，她們沒完成的可不止一件事。”
畫面定格在某一瞬，是沈言和夏秋在一家燒烤店吃飯，神棍看向桑落，笑問：“小落落，你覺得凡人最稀缺的品質是哪一種？”
桑落聞言一楞，良久都答不上來，人類優秀的品質都挺稀缺的，現在的社會怕是更缺少了，比如善良，誠實，禮貌，感恩，上進，堅強，但要說最字，她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如何取舍。
神棍看著她，眼神逐漸變得幽深，似是在回憶些什麽，良久，他看向桑落，娓娓道來：“我私以為，凡人最難能可貴卻又最稀缺的品質，是勇敢。”
他笑了笑，語氣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離世者：“凡人，恐懼、懦弱、平庸、自私、懶惰，計較利益得失，審視著每一個對自己來說最優的選擇。可以善良時才選擇善良，可以誠實時才選擇誠實。”
他語調微轉，變得認真：“但偏偏凡人卻擁有愛，愛讓他們勇敢，可以是熱愛，可以是愛情，可以是親情友情，可以讓她們明知結果也許不盡如人意，明知不可為之時，卻還願意往前。”
桑落一楞，這番話的確發人深省，但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說這個。
緊接著，屏風上的畫面裏傳來一句聲音。
“夏秋，我想見他。”
畫面裏的夏秋也是一楞，沈默間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看向沈言：“我支持你，這麽看他本就是個被動的人，你一直自己想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去見一面，要個答案。”
壓抑了大半個月的沈言，松了口氣，她給自己想了一條出路，與其糾結，不如問個答案。
她說堅持到過年，可是沒有，她提前放棄了，便日日糾結，她又不願意斷掉聯系。
可與喜歡的人做朋友又有什麽意思？她不缺朋友，她想要一個堅持下去或者提前了斷的理由。
她看了看手機，十一月四號，本來還有兩天，就是她約他看星星的日子，十一月的第一個周末。
她現在就想見他，站在他的面前笑著問他第二次，問他要不要和自己去看星星。
他只要願意，等到周末立刻出發。
他若是不願意，她便自己去完成自己這個心願，不給自己留有遺憾。
“是，我要個答案，不管好壞，我想見他。”
夏秋點點頭，沈言起身往外走。
九點二十，她上了高速。
她上了一天班絲毫不覺得累。她想起了《小王子》說的：你說四點來，我從三點起就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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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想直接打電話喊他下來，但又怕太尷尬？在想要不買杯奶茶然後給他打電話，就說：“下樓吧，我來請你喝奶茶啦。”
一直快開到他家小區樓下也沒有見到一家開門的店，就在導航播報前方抵達目的地時，一家店還亮著燈，她仔細一看，老天幫忙！真的是家奶茶店。只是已經鎖門了，應當是在做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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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站在門外，不知道是開了近四個小時的車太累了，還是因為即將見到他而激動緊張，她張開口第一個聲音竟沒有發出來，深吸了口氣說：“小姐姐，麻煩你，能不能幫我做兩杯奶茶，我從文華市趕過來的，麻煩的話我給雙倍的錢也可以。”
服務員猶豫了一會，看見她停在路邊的車，過來給她開了門：“我們剩的材料不多了，有的可能只有抹茶味的還能做兩杯。”
沈言驚喜的點點頭：“可以的，謝謝你。”
女孩子一邊做一邊笑說：“你從文華市過來開了多久啊？”
沈言站在吧臺處，從包裏掏出氣墊，看自己的有沒有脫妝，笑著回：“差不多四個小時。”
女生有些感嘆，看她力求完美的樣子笑問：“過來見男朋友的？他肯定高興死了吧。”
沈言聞言搖搖頭：“還不是男朋友，只是喜歡。”
服務員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感嘆道：“讓你一個這麽漂亮的大城市姑娘趕到這裏見，是不是特別帥啊。”
沈言聞言一笑，她想想，好像不止一個人，林希和夏秋也問過，得多帥啊沈言，讓你心心念念。
她搖頭，笑著說：“不帥。”
她又說：“但很溫柔，很幽默。”
她垂眸，低聲認真的說：“我就是覺得，我想見他，我現在還年輕，也算手上有餘錢，還有機會做些瘋狂的事情活的精彩些，想見就開車來見，年輕一些的時候可能沒有這個膽量，再大一點人會考慮的東西就會變多，也不會在做了。”
是的，早些年，她沒有車沒有錢也沒有膽氣，做不了為了想見一個人就立馬去見的事，等她再大些，大概現在這些感情上的沖動、熱烈，都會如她的親情一樣被消磨殆盡，會考慮來一趟要花的時間、要花的金錢，會不會得到不好的答案，進而去衡量來這一趟值不值。
當愛變成衡量值不值的時候，應當不算愛了吧？
更重要的是，她想抓住點什麽。也許是抓住自己現在還願意勇敢，沖動，還會對一個人一段感情，認真到此，簡單如斯。也許是心緒不在和之前幾年那樣平靜如行屍走肉，感覺在鮮活的活著。
小姐姐幫她打了個電話，給文小滿，還好有李華和何萬垠兩個人做探子，拉著他打游戲還沒睡，小姐姐告訴他有外賣，放在崗亭了。
沈言聽見電話那邊他疑惑的語氣，覺著好笑。
小姐姐將奶茶遞給她的時候笑著說：“你今天很漂亮，一定可以成功的。”
沈言紅著臉點頭：“謝謝。”
她將車停在小區門口，崗亭邊的一座路燈下，將車熄火關掉車燈。
她盯著門，盯著小區內通往崗亭的路。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從緊張，興奮，期待，到失落，他該不會警惕性特別高不下來吧？該不會躺床上不想動吧？
然後，沈言看見一個瘦高的人影出現在轉角，她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
那人一步步走近，越過一座座路燈，從一座路燈的光影暗處到燈光亮處，再到暗處再到亮處，由遠及近，面容越來越清晰。
可惜，不是文小滿，她戴著眼鏡仔細一看，四五十歲，神形也像，不會是他爸吧！
沈言的期待一瞬間變成緊張，躲在車裏甚至不敢呼吸，她總是和他鬥嘴，說去他家拿紅包，可事實是見到他的爸爸她連大氣都不敢出。
等他爸走，鐘妍氣到無語，下車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給文小滿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就通了，他在那邊似笑非笑的語氣餵了一聲。
她為自己開了近四個小時的車沒見到人而生氣：“你這麽懶啊，拿個外賣還要你爸下來。”
那邊的人語氣輕柔，笑說：“我就知道是你。”
沈言心臟驟停，從氣憤變成失落，剛剛還肆意的秋風好像也突然停止了吹動，她垂頭盯著燈光下自己的影子，連影子都看著格外精致，她臉色僵硬的問：“那，那你為什麽不下來，你不想見我？”
他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你來為什麽不提前跟我說？”
鐘妍心想告訴了，有用嗎？他不想見，不一樣不會下來。
“我今天正好出差，不在家，你應該提前跟我說的。”
沈言站在原地，在一陣陣的秋風中淩亂，她的失落一點點被吹散，輕聲問：“啊？阿垠說你就在芷江啊。你出差的地方遠嗎？那……那我去找你？”
他說：“不遠，也就二十裏路。”
她說：“那……那你給我發定位。我去找你。”她四個小時都開來了，還有什麽怕的呢？
他沒有說話，沈言心臟又猛的一跳，在跟自己說，他就是不想見你，你要清楚，不要自欺欺人。
緊接著他笑著說：“我出差的地方必須坐輪渡，最晚的一班輪渡八點就關了，最早的要到明早九點，你怎麽來？游過來嗎？”
短短幾句話，沈言的心從天上到地下，又從地下到天上，來來回回好不平穩且格外刺激。
她一時也楞住了，不知道怎麽辦。
然後他說：“你應該提前告訴我的，你下次來提前告訴我，我好安排時間。”
沈言沒有回話，他又問：“那你現在怎麽辦？”
沈言垂眸，看著地上自己精致的影子，一絲不茍的發型，緊束著的細腰，微微流淌的裙擺，似乎連影子都知道，她有多想見他。
良久，她的聲音堅定又果斷：“你想見我嗎？你想見我，我就找個酒店等你，你不想見我，我就走了。”
他聲音輕柔，沈言話音剛落他便開口：“你在小區門口是嗎？你看到旁邊商場的肯德基了嗎？順著肯德基的方向往前走掉頭，掉頭後走大概一公裏有家連鎖酒店。你不要掛電話，我告訴你怎麽走。”
沈言捏著電話，秋風卷起落葉，有一片半黃半青的葉子落在她的影子上，又隨風起，掠過她身側，她下意識的想去抓，順著葉子的方向轉身，沒能抓住，惋惜間，那片落葉輕輕落在了她的車頂，即使風吹的它沙沙作響，它也穩穩的停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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