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禮貌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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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禮貌的學生
自從那天樓硯北來給季閣送餐後，接下來的每一天樓老師都會準時出現在北荒林外的營地裏。
有時候會碰到季老師偷懶，一個人窩在營地裏擼著幾只日益長大的巽棘獸曬太陽，淺棕色的長毛裏白皙的手指異常奪目。
有時候會剛好碰到帶學生回來午休的季老師，這個時候季老師多半腰酸腿疼，樓硯北就可以順勢過去摟摟抱抱。
前者還好，樓硯北還能跟季閣悠悠閑閑坐一上午，無論是說一些沒營養但誰也不想結束的話題，就是趁著學生不在，拉著季老師貼貼。
後者樓老師就不太開心了。
因為每次季閣帶著學生外出回來，或多或少都有些興起缺缺懶懶散散，別說跟他多說一會話了，吃完飯後就趁學生沒吃完趕緊閉目養神歇一會，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當樓硯北問怎麽會這麽累成這個樣子，不是說身體沒什麽大問題嗎？
季閣總會擺擺手一臉無所謂地說他是個普通人，體力沒有異化者那麽好，精力也沒有年輕的學生們強。
每當這個時候，樓老師總會用一種莫名的眼神覷著閉目養神的青年。
跟學生也就差個七八歲，這也能拿來當借口，那他跟季閣差了上萬年的歲數怎麽說？又要說物種不同是吧。
反正樓老師想不明白，季閣不願意細說他也不勉強，只要青年別讓自己受傷就好。
兩人就像是走過半生的老夫老妻一般，不是季閣對著飯菜挑挑剔剔樓硯北輕聲哄著，就是樓老師興致上來一個吻就能惹得季老師臉紅心跳。
礙於場地不對，周圍又都有學生，樓硯北硬是忍下了那點欲望，每天就陪著季閣親親嘴拉拉手，純情得不得了。
學生們也對每天都能見到執教者習以為常，偶爾還能看到執教者家裏那位中年管家也跟著一起過來送菜。
每當這個時候他們不用自己動手，也能吃上一頓口味正常的飯菜。
集訓的最後一個月裏，季閣給學生們布置的任務越來越難，甚至有些任務他都做好了學生無法完成的準備。
結果季老師等來的不是一群等待他安慰開導的喪氣小崽子，而是一群興高采烈滿載而歸的小英雄。
每次了解到他們對於完成任務的做法，季閣都會感嘆這群小孩的解題思路過於清奇，不過還真挺有用的。
要是在星際聯賽上讓其他星球的人看到，估計能引起不小的討論度。
如今集訓已經臨近尾聲，再過兩天他們就要回學校，然後休息一天就出發前往主星了。
昨天樓硯北被提醒後，就說要給季閣收拾行李，所以今天是王管家過來送餐。
今天季老師正窩在營地裏享受冬日難得的陽光，就看到王管家帶著兩個孩子走進了營地。
好吃好喝餵了這麽久的巽棘獸如今站起來比人還高，淺棕色長毛由淺變深形成漸變色，厚實的皮毛在陽光下很漂亮。
它們頭頂的骨質凸起變得堅硬起來，像一彎鐮刀劃出一個鋒利的弧度，骨刺已經有手掌長的尾巴每甩一下都帶著風聲，很是威武霸氣。
而如此威武雄壯的異獸現在正老老實實圍再季閣坐的小折椅旁邊，一只在身後蹲著給他當靠背，兩只蹲在旁邊給他擋風。
左邊那只還探頭到他懷裏任擼。
剩下兩只在周圍打打鬧鬧，平坦的小山丘上時不時冒出幾根土刺——前幾天剛剛激發異能的巽棘獸仿佛找到新的樂子，每天都得玩上好一會。
看到王管家帶著兩個不認識的人過來，除了蹲坐在後面的那只巽棘獸，其他四只紛紛站起來把季閣圍在中間。
而能以一打五的季老師就像被雄獅保護的小幼崽一樣，要不是還有眼熟的王管家在，估計巽棘獸連個頭都不讓他露出來。
王義對此見怪不怪，寵物護主是好事。
他把餐盒放在不遠處的折疊桌上，才轉身指著那兩個孩子道：“季老師，我送餐路上遇到他們的，他們乘坐的公共懸浮車壞了，攔住我說是六班的學生，我就給捎上了。”
六班的學生？季閣視線掃過那兩個孩子。
一個瘦瘦小小，莫約十歲左右的樣子，已經初冬漸冷的季節還穿著單薄的衣服，看到季閣看過來，手指緊緊絞在一起，局促地喊了一聲老師。
另一個是孩子顯然好多了，一身保暖輕便的冬裝，年紀看著跟花睿他們差不多，都是十六七歲的樣子。
不過這個孩子更加自信坦然，對上季閣的目光還挺了挺胸膛，是個傲氣的孩子。
“你們的名字說一下。”季閣道。
他班上學生除了一個一直請假的文思，其他的都在北荒林裏，這兩個學生又是哪來的。
“老師，我，我叫……”
“季老師，我叫高鐸！”
瘦弱小孩剛開了個頭就被旁邊的人搶了話音，等高鐸說完了小孩才弱弱補了一句文思。
不過高鐸這個名字……
季閣眉心微蹙，看著自稱高鐸的少年，道：“你不是一班的學生嗎？怎麽跟王管家說你是六班的？”
沒記錯的話，跟花睿早戀的那個叫柳枚的女孩子，就是一班的，而對方現任早戀對象就叫高鐸。
高鐸坦然道：“我這不是怕說了他不讓我跟過來嗎。”
王管家不樂意了：“你如實說你是來找季老師的，我還能把你扔在荒郊野嶺不成？”
季閣擡手止住了王管家想責問的話，問道：“所以你為了讓王管家帶你過來，就謊稱是我的學生？”
高鐸和花睿以及柳枚之間的事他不過問，都已經十七八歲的人了，讓他們自己處理就行。
但高鐸為了讓王管家帶他過來而撒謊，季閣是很不滿意的。
就如王管家說的，高鐸如實回答他未必不會帶，即使不帶，也不過是在公共懸浮車上等待交通部門過來罷了。
沒記錯的話，離北荒林最近的一個公共懸浮車站五公裏之外。
那邊雖然人煙稀少，但也設置了驅隔異獸的電網，高鐸一個人等著並沒有危險。
對於季老師來說，在自身沒有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誠實是一個學生最基本的品質。
不過高鐸不是他的學生，他也不想多說什麽，確定這一情況後他便問道：“所以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高鐸立馬點頭：“有，我想跟季老師一起去參加星際聯賽！”
季閣：？
“你想讓我帶你一起參賽的想法，以及過來找我的舉動，你們班主任知道嗎？”
高鐸像是表心態一般大聲回答：“知道！我不介意跟六班的人一起參賽，我們班主任支持我努力爭取這個機會！”
他的聲音把旁邊的文思嚇了一跳，也引起了其中一只巽棘獸的註意。
那只略小一些的巽棘獸走過去，高大的身影籠罩住了兩人，高鐸下意識往旁邊退了兩步，留下文思一個人站在原地。
而巽棘獸卻看也沒看他一眼，低頭拱著文思的後背，推著他往王管家那邊走。
“老，老師……”小孩渾身僵硬，身後抵著巽棘獸的骨刺被動前行，他側頭看著季閣，顫抖著嘴唇，眼看都要哭出來了。
季閣安撫道：“沒事，你過去王管家那邊呆一會。”
王管家正從儲物紐裏拿出給學生們準備的餐盒，見狀也招呼文思過去幫忙。
等巽棘獸把文思帶走後，季閣才把視線重新放在高鐸身上：“一會王管家回去的時候你跟他回去吧，我讓他送你回學校裏。”
一聽這句話，高鐸急了：“季老師，我是真心實意想去參賽的！”
“高鐸，世間萬物，不是你想，你就能擁有的。”
季閣眼神淡淡地看著他：“你想去，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帶，我能不能帶。”
高鐸不服氣道：“怎麽不能？你連五班那幾個異化者都帶了，多帶我一個又沒什麽。”
他剛從主星研究院優化基因回來，就從同學口中聽到了這件事，去過一次主星的他知道那邊的人比始源星的人資源更豐富，能力也更厲害。
就連他的班主任知道他這次基因優化成功，新的基因完美融入第二形態後，也跟他說希望他能爭取到去主星參賽的機會。
身為始源星唯一一所學院裏，排名第一的異化者學生，高鐸這些年已經習慣了教學資源的傾斜。
就連一班的學生都已經習慣了。
一班老師多分一點其他班的教學資源，高鐸則多分一些機會，強者永遠都會被規則優待。
眼看已經高三，明年九月就得上大學了，而高鐸還沒有找到一所滿意的學校。
始源星並不出名，想從這裏考出去，除了能力之外更要有老師或者家裏的人脈，不然他連其他星球的學校入學考試的時間都不知道。
他雖然是學校學生裏最優秀的異化者，但是資源肯定比不上其他星球的學生。
矮子裏面拔高個罷了，實在沒法跟人家比。
所以從同學那裏得知六班這個學期新來的班主任是主星來的，手裏還有直接參加星際聯賽的名額後，高鐸就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他想讓季閣帶他去參加星際聯賽，即使比不過其他星球的參賽者，也能在六班那群廢物的襯托下展現自己的能力。
說不定就能得到某所學校老師的青睞，到時候他不需要四處找門路去參加什麽考試，直接就能拿到入學通知書。
他的心思太好懂了，大概是在學校裏張揚習慣了，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隱藏，季閣想忽視都難。
尤其是看到高鐸一臉自傲，語氣裏對他這個老師以及對同學沒有絲毫尊重，季閣更加不耐煩。
“參賽名單早就報上去了，不行就是不行，有什麽事讓你班主任來跟我說吧。”
這個世界真是爛透了，高鐸身為一個學生，只因為自己是異化者就對同學不友愛，對老師也不尊重。
每次想起自己在星際成長的這些年時光，再想想三不五時聽到一班的學生總是找六班學生的茬，季閣就一陣煩躁。
律法永遠是保護弱者，牽制強者的存在，而如今實力淩駕於規則之上，以至於普通人幾乎在星際銷聲匿跡的現象，還真是令人不開心啊。
高鐸我行我素習慣了，為了優化基因連開學典禮都不參加，在沒有校長批覆的情況下缺席了半個學期的課也不在意。
如今看到季閣這麽不留情面的拒絕他，他忍不住暴躁起來。
就算是老師又怎麽樣，還不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如果季閣帶他去參賽還能有拿名次的可能，結果對方居然拒絕了。
想到自己剛才還拉下面子請求對方帶自己參賽，高鐸忍不住嗆起聲來：“要不季老師你再考慮一下吧，不然就憑六班那群普通人，去了也是丟人現眼。”
“而且我的獸型可是老虎，無論是單人比賽還是團隊比賽都有優勢，你總不可能指望五班那幾個獸型沒有殺傷力的廢物吧？”
這幾句話過於刺耳，季閣眉峰緊蹙正要讓王管家把人帶走，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怒喝聲。
“高鐸你這個王八蛋怎麽跟我季哥說話呢！”
“你說自己就說自己，帶上人五班的幹嘛？你征求人家同意了就帶人家出場？”
“沒想到啊。我們五班跟一班沒什麽交集，居然有一天還能從一班第一名嘴裏聽到自己。”
“王八羔子，你說誰廢物呢？說誰丟人現眼呢？找削是吧？”
隨著幾句怒罵而來的，是完成任務回來的盛禾等人。
看著學生們風塵仆仆也掩蓋不了的怒火，再看看他們身後一群比人還高的巽棘獸，季閣低頭掩下嘴邊的笑意，優哉游哉看起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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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樓硯北來給季閣送餐後，接下來的每一天樓老師都會準時出現在北荒林外的營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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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會剛好碰到帶學生回來午休的季老師，這個時候季老師多半腰酸腿疼，樓硯北就可以順勢過去摟摟抱抱。
前者還好，樓硯北還能跟季閣悠悠閑閑坐一上午，無論是說一些沒營養但誰也不想結束的話題，就是趁著學生不在，拉著季老師貼貼。
後者樓老師就不太開心了。
因為每次季閣帶著學生外出回來，或多或少都有些興起缺缺懶懶散散，別說跟他多說一會話了，吃完飯後就趁學生沒吃完趕緊閉目養神歇一會，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當樓硯北問怎麽會這麽累成這個樣子，不是說身體沒什麽大問題嗎？
季閣總會擺擺手一臉無所謂地說他是個普通人，體力沒有異化者那麽好，精力也沒有年輕的學生們強。
每當這個時候，樓老師總會用一種莫名的眼神覷著閉目養神的青年。
跟學生也就差個七八歲，這也能拿來當借口，那他跟季閣差了上萬年的歲數怎麽說？又要說物種不同是吧。
反正樓老師想不明白，季閣不願意細說他也不勉強，只要青年別讓自己受傷就好。
兩人就像是走過半生的老夫老妻一般，不是季閣對著飯菜挑挑剔剔樓硯北輕聲哄著，就是樓老師興致上來一個吻就能惹得季老師臉紅心跳。
礙於場地不對，周圍又都有學生，樓硯北硬是忍下了那點欲望，每天就陪著季閣親親嘴拉拉手，純情得不得了。
學生們也對每天都能見到執教者習以為常，偶爾還能看到執教者家裏那位中年管家也跟著一起過來送菜。
每當這個時候他們不用自己動手，也能吃上一頓口味正常的飯菜。
集訓的最後一個月裏，季閣給學生們布置的任務越來越難，甚至有些任務他都做好了學生無法完成的準備。
結果季老師等來的不是一群等待他安慰開導的喪氣小崽子，而是一群興高采烈滿載而歸的小英雄。
每次了解到他們對於完成任務的做法，季閣都會感嘆這群小孩的解題思路過於清奇，不過還真挺有用的。
要是在星際聯賽上讓其他星球的人看到，估計能引起不小的討論度。
如今集訓已經臨近尾聲，再過兩天他們就要回學校，然後休息一天就出發前往主星了。
昨天樓硯北被提醒後，就說要給季閣收拾行李，所以今天是王管家過來送餐。
今天季老師正窩在營地裏享受冬日難得的陽光，就看到王管家帶著兩個孩子走進了營地。
好吃好喝餵了這麽久的巽棘獸如今站起來比人還高，淺棕色長毛由淺變深形成漸變色，厚實的皮毛在陽光下很漂亮。
它們頭頂的骨質凸起變得堅硬起來，像一彎鐮刀劃出一個鋒利的弧度，骨刺已經有手掌長的尾巴每甩一下都帶著風聲，很是威武霸氣。
而如此威武雄壯的異獸現在正老老實實圍再季閣坐的小折椅旁邊，一只在身後蹲著給他當靠背，兩只蹲在旁邊給他擋風。
左邊那只還探頭到他懷裏任擼。
剩下兩只在周圍打打鬧鬧，平坦的小山丘上時不時冒出幾根土刺——前幾天剛剛激發異能的巽棘獸仿佛找到新的樂子，每天都得玩上好一會。
看到王管家帶著兩個不認識的人過來，除了蹲坐在後面的那只巽棘獸，其他四只紛紛站起來把季閣圍在中間。
而能以一打五的季老師就像被雄獅保護的小幼崽一樣，要不是還有眼熟的王管家在，估計巽棘獸連個頭都不讓他露出來。
王義對此見怪不怪，寵物護主是好事。
他把餐盒放在不遠處的折疊桌上，才轉身指著那兩個孩子道：“季老師，我送餐路上遇到他們的，他們乘坐的公共懸浮車壞了，攔住我說是六班的學生，我就給捎上了。”
六班的學生？季閣視線掃過那兩個孩子。
一個瘦瘦小小，莫約十歲左右的樣子，已經初冬漸冷的季節還穿著單薄的衣服，看到季閣看過來，手指緊緊絞在一起，局促地喊了一聲老師。
另一個是孩子顯然好多了，一身保暖輕便的冬裝，年紀看著跟花睿他們差不多，都是十六七歲的樣子。
不過這個孩子更加自信坦然，對上季閣的目光還挺了挺胸膛，是個傲氣的孩子。
“你們的名字說一下。”季閣道。
他班上學生除了一個一直請假的文思，其他的都在北荒林裏，這兩個學生又是哪來的。
“老師，我，我叫……”
“季老師，我叫高鐸！”
瘦弱小孩剛開了個頭就被旁邊的人搶了話音，等高鐸說完了小孩才弱弱補了一句文思。
不過高鐸這個名字……
季閣眉心微蹙，看著自稱高鐸的少年，道：“你不是一班的學生嗎？怎麽跟王管家說你是六班的？”
沒記錯的話，跟花睿早戀的那個叫柳枚的女孩子，就是一班的，而對方現任早戀對象就叫高鐸。
高鐸坦然道：“我這不是怕說了他不讓我跟過來嗎。”
王管家不樂意了：“你如實說你是來找季老師的，我還能把你扔在荒郊野嶺不成？”
季閣擡手止住了王管家想責問的話，問道：“所以你為了讓王管家帶你過來，就謊稱是我的學生？”
高鐸和花睿以及柳枚之間的事他不過問，都已經十七八歲的人了，讓他們自己處理就行。
但高鐸為了讓王管家帶他過來而撒謊，季閣是很不滿意的。
就如王管家說的，高鐸如實回答他未必不會帶，即使不帶，也不過是在公共懸浮車上等待交通部門過來罷了。
沒記錯的話，離北荒林最近的一個公共懸浮車站五公裏之外。
那邊雖然人煙稀少，但也設置了驅隔異獸的電網，高鐸一個人等著並沒有危險。
對於季老師來說，在自身沒有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誠實是一個學生最基本的品質。
不過高鐸不是他的學生，他也不想多說什麽，確定這一情況後他便問道：“所以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高鐸立馬點頭：“有，我想跟季老師一起去參加星際聯賽！”
季閣：？
“你想讓我帶你一起參賽的想法，以及過來找我的舉動，你們班主任知道嗎？”
高鐸像是表心態一般大聲回答：“知道！我不介意跟六班的人一起參賽，我們班主任支持我努力爭取這個機會！”
他的聲音把旁邊的文思嚇了一跳，也引起了其中一只巽棘獸的註意。
那只略小一些的巽棘獸走過去，高大的身影籠罩住了兩人，高鐸下意識往旁邊退了兩步，留下文思一個人站在原地。
而巽棘獸卻看也沒看他一眼，低頭拱著文思的後背，推著他往王管家那邊走。
“老，老師……”小孩渾身僵硬，身後抵著巽棘獸的骨刺被動前行，他側頭看著季閣，顫抖著嘴唇，眼看都要哭出來了。
季閣安撫道：“沒事，你過去王管家那邊呆一會。”
王管家正從儲物紐裏拿出給學生們準備的餐盒，見狀也招呼文思過去幫忙。
等巽棘獸把文思帶走後，季閣才把視線重新放在高鐸身上：“一會王管家回去的時候你跟他回去吧，我讓他送你回學校裏。”
一聽這句話，高鐸急了：“季老師，我是真心實意想去參賽的！”
“高鐸，世間萬物，不是你想，你就能擁有的。”
季閣眼神淡淡地看著他：“你想去，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帶，我能不能帶。”
高鐸不服氣道：“怎麽不能？你連五班那幾個異化者都帶了，多帶我一個又沒什麽。”
他剛從主星研究院優化基因回來，就從同學口中聽到了這件事，去過一次主星的他知道那邊的人比始源星的人資源更豐富，能力也更厲害。
就連他的班主任知道他這次基因優化成功，新的基因完美融入第二形態後，也跟他說希望他能爭取到去主星參賽的機會。
身為始源星唯一一所學院裏，排名第一的異化者學生，高鐸這些年已經習慣了教學資源的傾斜。
就連一班的學生都已經習慣了。
一班老師多分一點其他班的教學資源，高鐸則多分一些機會，強者永遠都會被規則優待。
眼看已經高三，明年九月就得上大學了，而高鐸還沒有找到一所滿意的學校。
始源星並不出名，想從這裏考出去，除了能力之外更要有老師或者家裏的人脈，不然他連其他星球的學校入學考試的時間都不知道。
他雖然是學校學生裏最優秀的異化者，但是資源肯定比不上其他星球的學生。
矮子裏面拔高個罷了，實在沒法跟人家比。
所以從同學那裏得知六班這個學期新來的班主任是主星來的，手裏還有直接參加星際聯賽的名額後，高鐸就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他想讓季閣帶他去參加星際聯賽，即使比不過其他星球的參賽者，也能在六班那群廢物的襯托下展現自己的能力。
說不定就能得到某所學校老師的青睞，到時候他不需要四處找門路去參加什麽考試，直接就能拿到入學通知書。
他的心思太好懂了，大概是在學校裏張揚習慣了，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隱藏，季閣想忽視都難。
尤其是看到高鐸一臉自傲，語氣裏對他這個老師以及對同學沒有絲毫尊重，季閣更加不耐煩。
“參賽名單早就報上去了，不行就是不行，有什麽事讓你班主任來跟我說吧。”
這個世界真是爛透了，高鐸身為一個學生，只因為自己是異化者就對同學不友愛，對老師也不尊重。
每次想起自己在星際成長的這些年時光，再想想三不五時聽到一班的學生總是找六班學生的茬，季閣就一陣煩躁。
律法永遠是保護弱者，牽制強者的存在，而如今實力淩駕於規則之上，以至於普通人幾乎在星際銷聲匿跡的現象，還真是令人不開心啊。
高鐸我行我素習慣了，為了優化基因連開學典禮都不參加，在沒有校長批覆的情況下缺席了半個學期的課也不在意。
如今看到季閣這麽不留情面的拒絕他，他忍不住暴躁起來。
就算是老師又怎麽樣，還不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如果季閣帶他去參賽還能有拿名次的可能，結果對方居然拒絕了。
想到自己剛才還拉下面子請求對方帶自己參賽，高鐸忍不住嗆起聲來：“要不季老師你再考慮一下吧，不然就憑六班那群普通人，去了也是丟人現眼。”
“而且我的獸型可是老虎，無論是單人比賽還是團隊比賽都有優勢，你總不可能指望五班那幾個獸型沒有殺傷力的廢物吧？”
這幾句話過於刺耳，季閣眉峰緊蹙正要讓王管家把人帶走，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怒喝聲。
“高鐸你這個王八蛋怎麽跟我季哥說話呢！”
“你說自己就說自己，帶上人五班的幹嘛？你征求人家同意了就帶人家出場？”
“沒想到啊。我們五班跟一班沒什麽交集，居然有一天還能從一班第一名嘴裏聽到自己。”
“王八羔子，你說誰廢物呢？說誰丟人現眼呢？找削是吧？”
隨著幾句怒罵而來的，是完成任務回來的盛禾等人。
看著學生們風塵仆仆也掩蓋不了的怒火，再看看他們身後一群比人還高的巽棘獸，季閣低頭掩下嘴邊的笑意，優哉游哉看起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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