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一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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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一對啊？
季閣在醫務室躺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吃了學生從食堂幫他帶過來的午餐才算恢覆了點元氣。
喝完最後一口粥，他感嘆道：“你們食堂吃得還真好。”
班恬坐在病床邊守著他，聞言好奇道：“季老師，主星的人不吃這些嗎？”
小姑娘一頭細軟的褐色頭發胡亂地紮在頭頂上，大概是自己剪的頭發，額前的劉海狗啃一樣散亂，一雙大眼睛裏滿是好奇。
季閣逗她：“你覺得主星的人都是吃什麽的？”
“唔，大概是很貴很貴的營養劑吧？”小姑娘想了想道，“要十幾星幣一支的那種。”
想起那種糊啦吧唧味道奇怪的東西，季閣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那東西有什麽好吃的。”
此言一出，端著飯盒守在他旁邊的幾個小孩紛紛支起耳朵。
始源星因為不交昂貴的維護費，所以無法與主星的星網接駁，至今仍使用自己星球的獨立星網，和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與什麽星球接駁的星域網。
所以這裏的學生很難獲取到準確的信息，也沒有渠道了解外面的世界。
看到他們這麽好奇，連比較穩重的花睿都放慢了吃飯的動作，季閣幹脆跟他們說了起來。
“營養劑這種東西黏黏糊糊，味道也是調制的，還真不如純天然的食物好。”
“別看主星那邊人人收入挺高，實際上消費也不低，所以只能喝營養劑，但是有錢人都會選擇吃純天然的食物，比如你們現在吃的飯菜。”
“有錢人才能吃啊？”一個跟班恬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看了一眼手中的飯盒，“我吃的跟有錢人一樣？”
“對。”季閣笑道，“營養劑便宜的十幾星幣一支，貴的上千星幣一支，而越貴的營養劑味道越接近天然食物。”
“至於提供的營養嘛，你們多吃幾頓飯就能補回來，而且你們又不是異化者，不需要那麽多能量，算起來還是賺了。”
聽到他這麽說，一向挑食的班恬立馬舀了一勺飯放進嘴裏，“我吃得比有錢人好，這些飯菜我想吃就吃。”
那個小男孩也跟著附和：“就是，食堂阿姨還說吃不夠再加。”
季閣把飯盒扣好放在床頭櫃上，一邊教育道：“所以別覺得其他星球就是好的，實際上你們習以為常的東西，在他們那邊指不定得多貴。”
始源星的生態環境這麽好，甚至還能種植糧食蔬菜，要不是他在主星生活了十幾年，乍一到這邊，肯定會覺得這就是他曾經生活過的藍星。
季閣說著還有些感嘆：“在其他星球，真正純天然的植物都得花大價錢種植養護，因為宇宙輻射很高，植物是沒有辦法在室外生長的。”
甚至連正常的陽光都沒有。
突然間他有些好奇始源星在星際圖上的位置，這邊能有自然的光源，沒道理其他星球沒有。
即使中間隔著以光年為單位的距離，始源星總不會跟其他星球不在同一個星系吧？
盛禾一邊吃飯一邊跟花睿嘀咕：“也不知道那麽貴的營養劑是什麽味道。”
學校每月給他們一千星幣的補助金，都足夠他在學校食堂一天三頓不重樣，每個月還能剩下兩百星幣了。
那些一支營養劑就上千的也不知道吃的是什麽山珍海味。
花睿瞥了他一眼：“沒聽季哥說越貴的越接近正常食物的味道？”
雖然季閣說的只是星際中很平常的一個常識，但是對方願意跟他們說，就已經比之前的老師好很多了，至少能讓他們有一個靠譜的獲取外界信息的來源。
至此，花睿更加堅定了聽季老師話的信念。
季閣正被班恬纏著多說說主星的事，眼角餘光瞥見醫務室門外徐徐走來的身影。
他眼睛一亮，看向來人：“樓老師你怎麽來了？”
樓硯北手裏拿著一個白底青花的小盅站在門口，看到房間裏的幾個學生都捧著飯盒，病床邊的床頭櫃上也已經放了一個飯盒。
他看向表情欣喜的青年，淡聲道：“以為季老師還沒吃午餐。”
季閣連忙點頭：“確實沒吃！樓老師來得真是時候！”
學生們紛紛擡頭：？？？您敢不敢把飯盒的蓋子打開？
季閣掃了他們一眼：“吃你們的飯，看著我能吃飽？”
盛禾嘴巴動了動，被花睿不著痕跡扯了一下，又閉嘴老實吃起飯來。
只不過眼睛還是一錯不錯地看著老師和執教者，暗自猜測兩個人的關系。
樓硯北走到床邊，低頭看著半靠在床上的青年，提醒道：“季老師，治療艙的檢查報告顯示，你胃痙攣是因為昨晚吃太撐了。”
季閣：？！
他轉頭看向學生：“治療艙的體檢報告不是發我個人光腦上的嗎？”
花睿搖頭：“季哥，學校裏的治療艙是X型號的，只能同步出具紙質報告。”
青年楞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角落的治療艙，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一般，連背影都透著幾分頹廢低迷的氣息。
樓硯北有點想伸手rua一下他的頭發，甚至覺得如果季閣一直這麽笨呼呼的，那脾氣大點也沒什麽，至少很容易就能哄好。
他把手裏的小盅放在櫃子上，看著季閣雪白的脖頸，安撫道：“季老師可以下午再喝。”
本來就是拿來投餵小食物的，又怎麽會因為季閣吃過又拿回去？
樓老師表示，他從來不做無用功。
這句話就像一劑強心針，情緒低落的青年又滿血覆活了，“謝謝樓老師！”
嘿嘿，這可是男人親自給他帶的午餐！
季閣美滋滋地看著白瓷小盅，如果不是樓硯北還在，他肯定要拿過來捧著！
看到他眼裏的欣喜，樓硯北牙齒有些微微的癢意，不明顯，但是搔得他忍不住用舌尖頂了頂牙齦。
不能再看下去了，無知無覺的食物一臉欣喜地看著自己，未免太考驗他的自制力。
“季老師好好休息吧。”樓硯北說罷便轉身離開了這裏。
目送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季閣連忙捧過白瓷小盅，觸手溫熱的盅體小巧玲瓏，兩只手捧著剛好。
“季哥打開看看？”盛禾慫恿道，“讓咱們看看執教者給你送了什麽。”
“食堂裏不就那點菜嗎？”季閣略略矜持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揭開了蓋子。
清亮的湯裏放著一些益氣健脾的藥材，還有一只小乳鴿，季閣認不出中藥，不過他聞得出來藥膳的味道。
“謔！這是什麽？”盛禾瞄了一眼就挪不開眼了，“這可不是廚房的菜色啊，這一盅不便宜吧？”
學校食堂的菜都是家常菜，而且也沒有鴿子這種東西，肉菜大多數是豬牛魚來做。
即使在始源星，鴿子這種禽類也是少見的存在，食堂偶爾做一頓雞鴨，也是斬件的，哪裏見過一整只的樣子？
所以一直在學校吃食堂的學生們自然也沒見過鴿子做的菜。
季閣低頭抿了一口才心滿意足把蓋子蓋上，咂摸著嘴裏的鮮香，頗為不要臉道：“這是樓老師給我的愛，自然不便宜。”
幾個學生楞了一下，還是盛禾神經粗，扒了口飯想了想，道：“原來季哥你和執教者是一對啊，我就說嘛，今早你暈倒的時候他怎麽拉著一張臉。”
更不用說中午還特意跑過來送湯。如果兩人是一對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花睿也有種撥開雲霧的感覺，他就覺得奇怪，季老師明明是從主星來的，剛來兩天，怎麽可能認識執教者。
可要說不認識的話，剛才執教者也不會借著懲戒的名義對黃文下手那麽狠。
甚至學校招人的信息都在告示欄放多少年了，怎麽以前沒人來應聘執教者，這個學期季老師一來就有了？
季閣睨了他一眼：“胡說什麽，這是同事之間的關愛。”
他倒是想，這不是才剛跟男人見面嘛，再多給他一些時間，這聲樓老師他遲早換成老公！
沈浸在心上人給自己送吃的喜悅裏，季閣一時之間忘了問樓硯北他的儲物吊墜和光腦被放在了哪裏，直到下午學生們回去上課他才想起來。
不過正好給了他一個去找對方的理由。
在學生們上課的時候他跟著去看了一眼，即使幾個孩子再三保證這個老師跟黃文不一樣，不會體罰人也不行。
到底是自己班的學生，要是真被打壞了誰來賠他？
班恬和那個叫趙涇的小孩不知道季閣這一舉動的意義，花睿和盛禾這兩個十七歲的少年卻知道。
這個新來的班主任是真的把他們當學生看，把他們當一回事。
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反正一向大大咧咧的盛禾在回教室的路上難得有些忸怩。
花睿還是一如既往的沈靜，如果忽略他一路上都沒松開的拳頭的話。
季閣在教室外看了半天，確認這個叫格桑的老師沒有黃文脾氣那麽暴躁，只是對著教材照本宣科，絲毫不管底下學生在幹什麽，他也就幹脆利落地離開了。
這群小崽子聽不聽無所謂，本來教材就不適合普通人，既然都已經被耽誤這麽久了，那等他昨晚訂的東西送到了再開始學也不遲。
就在他心情愉悅跑去教導處找樓硯北的時候，校長辦公室裏發生了一場抗議。
主角正是上午被樓硯北差點弄廢的黃文。
此時在治療艙呆了整整一個中午，也才堪堪治了個半好的黃文正齜牙咧嘴地在辦公室裏大聲表達不滿。
“我不服！這只是正常教學手段，甚至都沒有打到那個學生！”
“分明是六班新來的班主任先動手打了我，那個新來的的執教者也是非不分！憑什麽單單開除我！”
黃文是真的委屈，他就是想給那群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學生一個下馬威，又不是真的想把那個小姑娘打傷。
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和盛禾那幾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還是有分寸的。
可是他都沒有打上去，就被季閣先教訓了一頓，鼻子還抽疼著，對方居然裝暈陷害他！
害得他被執教者誤以為打傷同事，對方從醫務室回來後，把他拎出教室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先一腳把他從六班門口踹到走廊盡頭，又把他從三樓踹到一樓。
踢足球都沒他這麽狠的。
尤其是黃文壓根沒看清楚樓硯北的動作，連個身影都沒捕捉到就被人逮著一頓收拾，想躲都不知道怎麽躲，只能抱頭鼠竄。
面子裏子都丟得一幹二凈，結果到頭來卻是自己被開除，那兩個真正打了人的卻相安無事。
這口氣他怎麽咽得下！
關校長戴著一副老花鏡坐在辦公桌後面整理著文件，等黃文說完了才慢悠悠開口。
“黃老師，這是執教者的判定，你應該清楚學校的規章制度。”
但凡執教者判定，如無證據，犯事者一律由執教者施以懲戒。
不過樓硯北懶得管那麽多，因此關校長樂呵呵的接過了制定懲罰的事情。
如果說打黃文一頓，甚至沒有季閣那句話他會當場去世，是樓硯北自己的懲戒方法。
那開除他，就是關校長的私心了。
誰都不喜歡底下的老師隨意懲罰學生。
尤其是仗著自己是異化者，仗著關校長的獸類基因殺傷力不大，沒法真的踐行懲戒所以為所欲為的老師。
關永壽擡頭看著滿臉不忿的黃文，被老花鏡遮擋的眼裏劃過一抹冷意，笑道：“如果我這個校長的話你都不信，要不，我讓執教者過來親自宣布這個懲罰？”
讓樓硯北過來說？再跟對方同處一處？
鬧了好一會的黃文頓時偃旗息鼓，不再吭聲，半晌才郁悶開口：“希望關校長在我的任職履歷上美化一下調職原因。”
幸好他不是被聘請的，還能由主星那邊的教育部重新調派到其他地方，前提是關校長願意把他被辭退的理由改成其他原因。
“好。”關永壽滿意地笑了。
早這樣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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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恬坐在病床邊守著他，聞言好奇道：“季老師，主星的人不吃這些嗎？”
小姑娘一頭細軟的褐色頭發胡亂地紮在頭頂上，大概是自己剪的頭發，額前的劉海狗啃一樣散亂，一雙大眼睛裏滿是好奇。
季閣逗她：“你覺得主星的人都是吃什麽的？”
“唔，大概是很貴很貴的營養劑吧？”小姑娘想了想道，“要十幾星幣一支的那種。”
想起那種糊啦吧唧味道奇怪的東西，季閣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那東西有什麽好吃的。”
此言一出，端著飯盒守在他旁邊的幾個小孩紛紛支起耳朵。
始源星因為不交昂貴的維護費，所以無法與主星的星網接駁，至今仍使用自己星球的獨立星網，和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與什麽星球接駁的星域網。
所以這裏的學生很難獲取到準確的信息，也沒有渠道了解外面的世界。
看到他們這麽好奇，連比較穩重的花睿都放慢了吃飯的動作，季閣幹脆跟他們說了起來。
“營養劑這種東西黏黏糊糊，味道也是調制的，還真不如純天然的食物好。”
“別看主星那邊人人收入挺高，實際上消費也不低，所以只能喝營養劑，但是有錢人都會選擇吃純天然的食物，比如你們現在吃的飯菜。”
“有錢人才能吃啊？”一個跟班恬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看了一眼手中的飯盒，“我吃的跟有錢人一樣？”
“對。”季閣笑道，“營養劑便宜的十幾星幣一支，貴的上千星幣一支，而越貴的營養劑味道越接近天然食物。”
“至於提供的營養嘛，你們多吃幾頓飯就能補回來，而且你們又不是異化者，不需要那麽多能量，算起來還是賺了。”
聽到他這麽說，一向挑食的班恬立馬舀了一勺飯放進嘴裏，“我吃得比有錢人好，這些飯菜我想吃就吃。”
那個小男孩也跟著附和：“就是，食堂阿姨還說吃不夠再加。”
季閣把飯盒扣好放在床頭櫃上，一邊教育道：“所以別覺得其他星球就是好的，實際上你們習以為常的東西，在他們那邊指不定得多貴。”
始源星的生態環境這麽好，甚至還能種植糧食蔬菜，要不是他在主星生活了十幾年，乍一到這邊，肯定會覺得這就是他曾經生活過的藍星。
季閣說著還有些感嘆：“在其他星球，真正純天然的植物都得花大價錢種植養護，因為宇宙輻射很高，植物是沒有辦法在室外生長的。”
甚至連正常的陽光都沒有。
突然間他有些好奇始源星在星際圖上的位置，這邊能有自然的光源，沒道理其他星球沒有。
即使中間隔著以光年為單位的距離，始源星總不會跟其他星球不在同一個星系吧？
盛禾一邊吃飯一邊跟花睿嘀咕：“也不知道那麽貴的營養劑是什麽味道。”
學校每月給他們一千星幣的補助金，都足夠他在學校食堂一天三頓不重樣，每個月還能剩下兩百星幣了。
那些一支營養劑就上千的也不知道吃的是什麽山珍海味。
花睿瞥了他一眼：“沒聽季哥說越貴的越接近正常食物的味道？”
雖然季閣說的只是星際中很平常的一個常識，但是對方願意跟他們說，就已經比之前的老師好很多了，至少能讓他們有一個靠譜的獲取外界信息的來源。
至此，花睿更加堅定了聽季老師話的信念。
季閣正被班恬纏著多說說主星的事，眼角餘光瞥見醫務室門外徐徐走來的身影。
他眼睛一亮，看向來人：“樓老師你怎麽來了？”
樓硯北手裏拿著一個白底青花的小盅站在門口，看到房間裏的幾個學生都捧著飯盒，病床邊的床頭櫃上也已經放了一個飯盒。
他看向表情欣喜的青年，淡聲道：“以為季老師還沒吃午餐。”
季閣連忙點頭：“確實沒吃！樓老師來得真是時候！”
學生們紛紛擡頭：？？？您敢不敢把飯盒的蓋子打開？
季閣掃了他們一眼：“吃你們的飯，看著我能吃飽？”
盛禾嘴巴動了動，被花睿不著痕跡扯了一下，又閉嘴老實吃起飯來。
只不過眼睛還是一錯不錯地看著老師和執教者，暗自猜測兩個人的關系。
樓硯北走到床邊，低頭看著半靠在床上的青年，提醒道：“季老師，治療艙的檢查報告顯示，你胃痙攣是因為昨晚吃太撐了。”
季閣：？！
他轉頭看向學生：“治療艙的體檢報告不是發我個人光腦上的嗎？”
花睿搖頭：“季哥，學校裏的治療艙是X型號的，只能同步出具紙質報告。”
青年楞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角落的治療艙，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一般，連背影都透著幾分頹廢低迷的氣息。
樓硯北有點想伸手rua一下他的頭發，甚至覺得如果季閣一直這麽笨呼呼的，那脾氣大點也沒什麽，至少很容易就能哄好。
他把手裏的小盅放在櫃子上，看著季閣雪白的脖頸，安撫道：“季老師可以下午再喝。”
本來就是拿來投餵小食物的，又怎麽會因為季閣吃過又拿回去？
樓老師表示，他從來不做無用功。
這句話就像一劑強心針，情緒低落的青年又滿血覆活了，“謝謝樓老師！”
嘿嘿，這可是男人親自給他帶的午餐！
季閣美滋滋地看著白瓷小盅，如果不是樓硯北還在，他肯定要拿過來捧著！
看到他眼裏的欣喜，樓硯北牙齒有些微微的癢意，不明顯，但是搔得他忍不住用舌尖頂了頂牙齦。
不能再看下去了，無知無覺的食物一臉欣喜地看著自己，未免太考驗他的自制力。
“季老師好好休息吧。”樓硯北說罷便轉身離開了這裏。
目送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季閣連忙捧過白瓷小盅，觸手溫熱的盅體小巧玲瓏，兩只手捧著剛好。
“季哥打開看看？”盛禾慫恿道，“讓咱們看看執教者給你送了什麽。”
“食堂裏不就那點菜嗎？”季閣略略矜持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揭開了蓋子。
清亮的湯裏放著一些益氣健脾的藥材，還有一只小乳鴿，季閣認不出中藥，不過他聞得出來藥膳的味道。
“謔！這是什麽？”盛禾瞄了一眼就挪不開眼了，“這可不是廚房的菜色啊，這一盅不便宜吧？”
學校食堂的菜都是家常菜，而且也沒有鴿子這種東西，肉菜大多數是豬牛魚來做。
即使在始源星，鴿子這種禽類也是少見的存在，食堂偶爾做一頓雞鴨，也是斬件的，哪裏見過一整只的樣子？
所以一直在學校吃食堂的學生們自然也沒見過鴿子做的菜。
季閣低頭抿了一口才心滿意足把蓋子蓋上，咂摸著嘴裏的鮮香，頗為不要臉道：“這是樓老師給我的愛，自然不便宜。”
幾個學生楞了一下，還是盛禾神經粗，扒了口飯想了想，道：“原來季哥你和執教者是一對啊，我就說嘛，今早你暈倒的時候他怎麽拉著一張臉。”
更不用說中午還特意跑過來送湯。如果兩人是一對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花睿也有種撥開雲霧的感覺，他就覺得奇怪，季老師明明是從主星來的，剛來兩天，怎麽可能認識執教者。
可要說不認識的話，剛才執教者也不會借著懲戒的名義對黃文下手那麽狠。
甚至學校招人的信息都在告示欄放多少年了，怎麽以前沒人來應聘執教者，這個學期季老師一來就有了？
季閣睨了他一眼：“胡說什麽，這是同事之間的關愛。”
他倒是想，這不是才剛跟男人見面嘛，再多給他一些時間，這聲樓老師他遲早換成老公！
沈浸在心上人給自己送吃的喜悅裏，季閣一時之間忘了問樓硯北他的儲物吊墜和光腦被放在了哪裏，直到下午學生們回去上課他才想起來。
不過正好給了他一個去找對方的理由。
在學生們上課的時候他跟著去看了一眼，即使幾個孩子再三保證這個老師跟黃文不一樣，不會體罰人也不行。
到底是自己班的學生，要是真被打壞了誰來賠他？
班恬和那個叫趙涇的小孩不知道季閣這一舉動的意義，花睿和盛禾這兩個十七歲的少年卻知道。
這個新來的班主任是真的把他們當學生看，把他們當一回事。
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反正一向大大咧咧的盛禾在回教室的路上難得有些忸怩。
花睿還是一如既往的沈靜，如果忽略他一路上都沒松開的拳頭的話。
季閣在教室外看了半天，確認這個叫格桑的老師沒有黃文脾氣那麽暴躁，只是對著教材照本宣科，絲毫不管底下學生在幹什麽，他也就幹脆利落地離開了。
這群小崽子聽不聽無所謂，本來教材就不適合普通人，既然都已經被耽誤這麽久了，那等他昨晚訂的東西送到了再開始學也不遲。
就在他心情愉悅跑去教導處找樓硯北的時候，校長辦公室裏發生了一場抗議。
主角正是上午被樓硯北差點弄廢的黃文。
此時在治療艙呆了整整一個中午，也才堪堪治了個半好的黃文正齜牙咧嘴地在辦公室裏大聲表達不滿。
“我不服！這只是正常教學手段，甚至都沒有打到那個學生！”
“分明是六班新來的班主任先動手打了我，那個新來的的執教者也是非不分！憑什麽單單開除我！”
黃文是真的委屈，他就是想給那群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學生一個下馬威，又不是真的想把那個小姑娘打傷。
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和盛禾那幾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還是有分寸的。
可是他都沒有打上去，就被季閣先教訓了一頓，鼻子還抽疼著，對方居然裝暈陷害他！
害得他被執教者誤以為打傷同事，對方從醫務室回來後，把他拎出教室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先一腳把他從六班門口踹到走廊盡頭，又把他從三樓踹到一樓。
踢足球都沒他這麽狠的。
尤其是黃文壓根沒看清楚樓硯北的動作，連個身影都沒捕捉到就被人逮著一頓收拾，想躲都不知道怎麽躲，只能抱頭鼠竄。
面子裏子都丟得一幹二凈，結果到頭來卻是自己被開除，那兩個真正打了人的卻相安無事。
這口氣他怎麽咽得下！
關校長戴著一副老花鏡坐在辦公桌後面整理著文件，等黃文說完了才慢悠悠開口。
“黃老師，這是執教者的判定，你應該清楚學校的規章制度。”
但凡執教者判定，如無證據，犯事者一律由執教者施以懲戒。
不過樓硯北懶得管那麽多，因此關校長樂呵呵的接過了制定懲罰的事情。
如果說打黃文一頓，甚至沒有季閣那句話他會當場去世，是樓硯北自己的懲戒方法。
那開除他，就是關校長的私心了。
誰都不喜歡底下的老師隨意懲罰學生。
尤其是仗著自己是異化者，仗著關校長的獸類基因殺傷力不大，沒法真的踐行懲戒所以為所欲為的老師。
關永壽擡頭看著滿臉不忿的黃文，被老花鏡遮擋的眼裏劃過一抹冷意，笑道：“如果我這個校長的話你都不信，要不，我讓執教者過來親自宣布這個懲罰？”
讓樓硯北過來說？再跟對方同處一處？
鬧了好一會的黃文頓時偃旗息鼓，不再吭聲，半晌才郁悶開口：“希望關校長在我的任職履歷上美化一下調職原因。”
幸好他不是被聘請的，還能由主星那邊的教育部重新調派到其他地方，前提是關校長願意把他被辭退的理由改成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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