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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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天
一場大雨將李蘇呀和諸葛知了還有兩個球送到了一個童話般的世界，雨水包裹著兩人從雲端落下，墜落到地上，“咚”地一聲，雨花瞬間綻放，而李蘇呀和諸葛知了也宛如初生般降臨人間。
“我快憋死了！”
李蘇呀喘著粗氣。
諸葛知了揪著兩個絨球埋怨說：“你們不是說會幫我們的嗎？你們到底幫了什麽啊！”
哈根和達斯掙脫後嗔怪道：“我們早就說過了，我們只知道開啟方法不知道內容，進程和發展完全由你們的選擇決定的，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玩法。”
諸葛知了捏著兩個絨球，嘴裏念念有詞：“你還犟嘴！”
“啊！”
李蘇呀擡頭望去，被一只巨大的正在孵蛋的母雞給嚇到，臥在窩裏五米多高的母雞瞥了一眼被嚇得面無表情的李蘇呀，然後施舍了一個鄙夷的眼神。
母雞張開一只翅膀，李蘇呀和諸葛知了掉落的地方正好在母雞的翅膀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翅膀剛好為兩人遮雨了。
諸葛知了用手指戳著哈根說：“這一關怎麽開啟？”
“已經開啟了，從掉下來的時候就開啟了，請在車站耐心等待。”
“車站？”
達斯說：“我們現在站著的地方就是車站的站臺。”
哈根補充說：“旁邊的雞就是車站標志，這個世界所有車站都是這樣的。”
李蘇呀有點難以置信：“它就是車站啊……”
“嘿！”
一個戴著綠色尖帽的的男人向兩人打著招呼，男人身材矮小，舉著一片大大的荷葉，遮雨的荷葉更顯得他身材的瘦削；他有個大大的鼻頭，身旁慢吞吞地爬著一只蝸牛，蝸牛的殼上綁著一袋厚重的行李，男人輕快地走著，臉上的笑容很是和善。
男人搖起胳膊，熱情地打招呼：“嘿，早上好呀莫，今天的雨下得真大呀莫。”
李蘇呀問：“你是？”
“我叫大象，職業是馬戲團的馴獸師呀莫，你們叫什麽名字呀莫？”
“諸葛知了。”
“李蘇呀……莫？”
“哈根……”
兩個絨球還沒報完名字就被諸葛知了強行揣進了兜裏。
“你們也是要去金昔之城的嗎呀莫？”
諸葛知了和李蘇呀對了一下眼神：“金昔之城是什麽？”
大象眼神中散發著光芒：“原來你們不知道呀莫，金昔之城是世界上最繁華、最富饒、最自由、最美麗的城邦呀莫，令所有人魂牽夢縈、朝思暮想的天國呀莫……你們說，在金昔之城中出生的人該有多幸運呀莫！”
諸葛知了舉手提問：“等一下，為什麽你總在說呀莫呀莫的，呀莫是什麽意思啊？”
大象撓著頭笑說：“哦……因為我是一個馴獸師呀莫，呀莫是在訓獸時常說的引導詞呀莫，說慣了就改不過來了呀莫。”
李蘇呀問道：“你是要去金昔之城表演嗎？”
大象搖頭有些難為情地說“不是的呀莫，其實我是去金昔之城找工作的呀莫，我想在那裏生活呀莫。”
李蘇呀試探著問：“可以帶我們一起去嗎？”
大象爽快地答應：“當然可以啦呀莫，你們去金昔之城是去做什麽的呀莫。”
李蘇呀結巴著隨便編了一個：“額……我們是……去……去旅游，對，旅游……”
“那很好啊呀莫，等我以後賺夠錢了，我也要環游世界呀莫。”
諸葛知了隨口問道：“你去金昔之城找工作，是那邊的工資待遇更好一點嗎？”
大象表情凝重，淺嘆了一口氣：“不是的呀莫。”
李蘇呀說：“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沒事的。”
大象搖搖頭，勉強笑道：“也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事呀莫，正好車還沒來呀莫，說說話也能打發時間呀莫。”
大象捧著手接了一窩雨水，一口氣全吸進嘴裏，他眼神渙散地望著遠方，半晌，才開口說道：“你們有沒有那種時刻呀莫，就是在某一刻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很虛假呀莫，所有東西都是假的，人也是假的呀莫。”
沒有等兩人回答，大象自顧自地接著說道：“去年夏天我換租了一間房子呀莫，但是房東實際上是個騙子呀莫，他把我租房的押金和半年的租金全騙走了呀莫，那個房子其實不是他的呀莫。我明白我上當了之後，我第一時間報了警呀莫，可是他們很不耐煩，不情不願地接受了我的委托呀莫。即使他們態度敷衍呀莫，我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呀莫，但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呀莫……”
李蘇呀問道：“那你後來住在那裏呢？”
“我找了一個旅社住了一段時間呀莫，一個個小小的房間擠了十幾個人呀莫，但是很便宜呀莫……從那以後我就對公共機構失望了呀莫，他們根本不像我在電視電影宣傳欄裏面看到的那樣美好呀莫，這是第一個原因呀莫。”
“第二個呢，就是我其實是一個不怎麽愛說話、不怎麽愛社交的人呀莫，你們應該很奇怪呀莫，明明和你們還挺聊得來呀莫。”
李蘇呀和諸葛知了微笑著點點頭。
“主要是我覺得我和你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呀膜，我沒有背景、沒有多大的能力，一個人在外闖蕩呀莫，沒有任何人幫我呀莫。沒有父母親戚呀莫，以前還有幾個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後來分開之後很少聯系，關系也淡了呀莫。至於同事呀莫，我只覺得他們吵鬧、虛偽，和他們待在一起我總感覺我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異類呀莫。我只好和他們保持著體面、禮貌的關系呀莫，我害怕和別人關系融洽，我害怕自己付出的真心被糟蹋，我害怕被人看到我的孤獨，但是維持這種關系真的好累呀莫，我累得快喘不過氣了呀莫……世上的人啊都是喜歡八面玲瓏、能說會道的呀莫，就連我也不例外。後來我慢慢習慣別人忽略我，我試著對每件事、每個人降低期待呀莫，因為只有降低了期待，才不會過於失望，我其實只是想要自己受到的傷害少一點呀莫……”
李蘇呀有些心疼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
“我認識到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呀莫，有權有勢的人眼中的一點小事，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剜骨割肉的痛苦呀莫；人和人之間也都戴著面具，除了利益和算計也寫不出其他的東西呀莫……不過，還好我知道了金昔之城的存在呀莫，我相信那裏絕對會不一樣呀莫！”
李蘇呀心中隱隱有些擔心，正如大象所說，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李蘇呀擔心的是大象期待過盛。
不過兩人還是為大象的目標加油鼓勁。
大象憨笑著說：“可能也是因為和你們萍水相逢吧，我才能把我心裏話說出來呀莫。”
諸葛知了拍著胸脯說：“把我們當樹洞就行！”
“嘿咻嘿咻……”
“車來了啦呀莫。”
大象欣喜地望著路上行駛著的一團團黑色的不明物。
李蘇呀瞳孔微張，緊張地吞咽著口水，聲線抖動著說：“那……就是車嗎？那不是老鼠嗎？還那麽大！”
“不是啦呀莫，那是鼩鼱，長得和老鼠有點像呀莫。”
兩三米高的鼩鼱們咬著尾巴疾速駛來，嘴裏還發出“嘿咻嘿咻”的聲響，隨著它們逼近，李蘇呀和諸葛知了清晰地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動。
“咯、咯、咯。”
母雞叫了三聲，鼩鼱們有條不紊地停在了車站站臺的正前方，估計是累了，鼩鼱們的腹部此起彼伏，哈出的白氣不一會就將車站籠罩。
大象抱起蝸牛殼上的行李，朝兩人喊道：“快上車了呀莫！”
諸葛知了攤手道：“怎麽上啊？從哪裏上啊？沒有門啊！”
“跟我來呀莫。”
大象走到其中一只鼩鼱身邊，他用力扒開鼩鼱外表一層濕漉漉的毛發，徑直走了進去，兩人眼睜睜看著大象鉆進了鼩鼱的肚子，兩人大眼瞪小眼呆站在原地。母雞收回了自己的的翅膀，這瓢潑大雨落在大地上，沖得人都站不穩，諸葛知了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拉著李蘇呀也鉆進了鼩鼱的肚子裏。
兩人鉆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鼩鼱的肚子大得很，連諸葛知了這樣的大高個站在裏面頭頂的空間都綽綽有餘。鼩鼱的毛發也不紮人，睡在上面柔軟舒適，還有一股淡淡的幹草香味，溫度也適宜，一點都不悶，除了烏漆嘛黑之外，就沒有別的缺點了。
黑暗中響起大象的問候：“你們上來了嗎呀莫？”
諸葛知了回應道：“上來了。”
“睡一覺吧呀莫，這趟車是直達金昔之城的，睡醒了就到站了呀莫。”
“晚安。”
李蘇呀道完晚安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也懶得管了，抱著諸葛知了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咯，咯，咯。”
刺耳的雞鳴吵醒了三人，睡了一覺之後，李蘇呀的四肢像是石化般沈重，諸葛知了鉆出來第一件事就是伸了個懶腰，沒想到坐車能坐得這麽舒服。
金昔之城車站的雞是一只昂首挺胸、五彩斑斕的大公雞，它高傲的頭顱似乎從來沒有低下過，眼神中也滿是對這個世界的不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的鳴叫，此刻雲開霧散，雨過天晴，天空中還掛著一道艷麗的彩虹，那道彩虹像是水彩畫出來的，童趣十足。
從車站到金昔之城的城門也就五十米的距離，三人站在車站就看到了巍峨壯觀的金色城墻，城墻沒有遮住的城堡屋頂在太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像是白天的星星，還未走進城門就能聽見裏面傳來熱鬧的車馬聲和飄出的煙火氣香味。
大象已經完全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他忘記了李蘇呀和諸葛知了兩人，直奔城門而去了。
等到李蘇呀和諸葛知了氣喘籲籲地追上時，二人看到大象正和城門守衛官在交涉。
城門的守衛官坐在城門下的一個寬敞辦公室裏，辦事處有一個小窗口，裏面的守衛官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爺爺，他頭戴一頂棕色蘑菇帽，笑容憨態可掬，大象雙手扒在窗口上，激動的說：“你好！你好！我要進入金昔之城呀膜。”
守衛官問道：“你來金昔之城是要辦什麽事嗎？”
大象驕傲地說：“我是一名馴獸師呀膜，我想在金昔之城的馬戲團裏應聘一份工作，然後定居在這裏呀膜。”
守衛官神情嚴肅：“哦？”
大象看到守衛官的反應，心中隱隱擔心起來。
守衛官帶上一副金框眼鏡，可是卻沒有鏡片：“進入金昔之城的話首先需要繳納五百金幣的簽證費，五百金幣是一天的簽證時間；想要定居的話，首先需要在城內找到一份合法的工作，入職時需繳納工資百分之十的個人所得稅和一些其他需要你承擔的費用；入職之後會有一個月的試用期，在試用期內如果違反了金昔之城的任何規定都將會被遣返；過了試用期，轉正之後呢才能讓工作單位擔保，幫你申請定居和長期簽證，當然即使轉正定居後，若違反金昔之城的任何規定還是會被遣返，辦理長期簽證和定居還需要繳納各種手續費、房屋稅、長期居住稅……各種稅費，這些你都了解嗎？”
諸葛知了附在李蘇呀耳邊悄聲說：“進去還要五百個金幣，我們沒有啊？”
哈根擠在中間小聲說：“我有！”
說完吐出一張銀行卡來。
諸葛知了給它豎了個大拇哥：“沒想到你還有點用啊！”
大象聽完守衛官的講解後，滿腦子想的都是錢、稅、費，他內心有點動搖了。
守衛官淺笑著問：“你的錢夠嗎？”
大象的腦內鬥爭片刻後，最終牙一咬，心一橫，下定了決心：“我要進去！”
諸葛知了遞出銀行卡說：“用我們的吧，我們有錢！”
大象搖頭笑了笑，自己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支付了進入金昔之城的費用。
李蘇呀和諸葛知了同樣交了入城費，三人各獲得一塊臨時簽證的胸牌標識和一沓厚厚的生活指南書，指南書上面關於金昔之城的介紹、法律、規範等等都有詳細的介紹。發的胸牌掛在胸前非常地顯眼，而且進城之後的二十四小時必須掛在胸前，否則發現後立即驅逐，。
三人站在聳立的石制大門前，心裏不免緊張起來，這可是花了五百個金幣才能一睹芳容的自由之地啊，究竟會有多大的魅力呢？
李蘇呀和諸葛知了跟在大象身後緩緩走進城門，進城之後，大象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目不暇接的高樓大廈、精美絕倫的房屋建築、人聲鼎沸的商場路口……這一切都是大象從未見識過的。即使是看慣了城市景色的李蘇呀和諸葛知了也感嘆於這座城市竟然能把童話風和現代風結合的如此巧妙，這裏不僅有鱗次櫛比的木質蘑菇屋，也有用鋼筋混凝土搭建起的、極具科技感的辦公大樓，兩者放在一起居然沒有一絲違和感；路上的行人的衣著風格各色各樣，不論覆古可愛還是未來極簡，這座城市的包容配得上傳言中的自由與美好。
大象一邊逛著一遍欣賞著，不知不覺竟走到了一個馬戲團的大帳篷前。帳蓬並非布料縫合，像是用石料堆砌而成，但是外表的塗裝很是逼真，帳篷頂上鑲嵌著金色的燈泡，在陽光的照耀下，裏面的各色寶石燈芯清晰可見，到了晚上，燈光亮起時一定很美。這座帳篷安置的位置離城市中心距離不遠，周邊都是一些熱鬧的集市和商場，但是都沒有這座帳篷顯眼，首先是因為外表紅白間色非常顯眼，其次就是因為它龐大的身軀，所以才很難不被看見。
“你們看，他們貼了招聘啟事呀莫！”
大象興奮地指著門前的布告欄。
兩人也為他高興，李蘇呀鼓勵他說：“那你快進去吧！帶了簡歷沒有？”
大象從行李中拿出一封用牛皮硬殼紙包好的簡歷，進門前做足了思想準備。
中午時分，並不是馬戲團正常的營業時間，三人走進去後，裏面有些昏暗，險些迷路。三人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一個類似前臺的地方，一位畫成小醜模樣的工作人員癱坐在椅子上正呼呼大睡。
“你好！”
大象細聲打著招呼，害怕吵醒他又害怕叫不醒他。
小醜瞇縫著眼睛，剛想揉，可能想起自己帶著妝，嘆了口氣，他看到面前的三人後立馬站了起來彎腰鞠躬說：“老板好，歡迎光臨！”
大象尷尬地提醒說：“呀莫，我不是老板，我是來應聘的呀莫”
小醜彈起身，一臉疑惑問：“應聘？”
大象將簡歷遞了過去說：“是的呀膜，我是一名馴獸師呀膜，我看見門口有招聘啟事，所以我來應聘馴獸師呀膜。”
小醜翻著大象的簡歷，笑出聲來：“你有沒有馴獸師證、生物師證，馬戲師證和入行從業資格證……”
小醜一口氣說了十幾個證，聽得三人傻了眼，諸葛知了小聲和李蘇呀嘀咕：“怎麽馬戲團還要考這麽多證啊！”
“我……都……都沒有……呀莫”
小醜將簡歷甩在桌面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那你來應聘？”
房間內有點黑，小醜和三人說了半天話才發現三人胸口掛著的臨時簽證：“你連長期簽證都沒有，別想了啊，快走吧啊！”
諸葛知了看不慣小醜傲慢的樣子，義憤填膺道：“不是找到工作後就可以讓公司擔保申請長期簽證嗎？他現在沒有工作，找到工作就能辦長期簽證了！”
小醜挖苦說：“你以為你是誰呀，還公司擔保，多大的面子！”
諸葛知了白了小醜一眼，和大象說：“我們走，找別的馬戲團，這裏我們就不高攀了。”
小醜肆意笑著，笑聲在空中回蕩：“不好意思，金昔之城僅此一家，我們壟斷了！”
三人被堵得說不出話，諸葛知了更是氣得滿臉通紅。
小醜搖頭嘆氣說：“這裏處處都是達官顯貴，讓你走是為你好，實話跟你說吧，我們這也不是誰都能消費得起的，來這裏玩的都是上層社會的名流。不說我們這兒，即使你去餐廳洗盤子別人都是不要的，更別妄想定居了，善意勸你們一句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趁早回去吧。”
大象垂著頭問：“馬戲團不是讓人快樂的地方嗎？為什麽……”
小醜嗆道：“沒錯啊，我們是給人帶來快樂的，但是窮人的快樂是快樂，富人的快樂就不是快樂了嗎？”
大象無言以對，默默轉身離開了。
三人沈默不語，走到一座花園，坐在池邊的長椅上，大象望著池水中的金魚，它們看起來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大象很羨慕，羨慕它們有一處適合自己的容身之所。李蘇呀和諸葛知了坐在另一條長椅上，離大象不遠也不近，他們知道此刻的大象需要安靜一會。
就這樣三人坐到了下午，橙黃色夕陽越過城墻照在地面上，大象擡起頭喃喃自語道：“早就說過了，不要有期待……沒有希望，也就不會失望，早就說過了……”
西裝筆挺的男人，步伐矯健地從大象身邊走過，他拋下一枚硬幣，硬幣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在夕陽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最終硬幣掉落到大象身上又滾到地面。男人一刻都沒有停歇，他只是側目看了大象一眼，帶著一臉憐憫又高傲的笑容。大象望著地面上的硬幣又陷入了沈默，不一會低聲哭了出了來。
大象擦幹眼淚，站了起來，他望著高高的城墻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換一個地方還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
李蘇呀寬慰著他說到：“你別灰心，這裏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
諸葛知了幫腔勸道：“對呀，或者你回去也是可以的啊，”
大象搖搖頭：“不如意是人生常態，哪裏都是一樣的。”
太陽漸漸西沈，大象指著城墻，夕陽灑在他的臉上，他苦笑著說：“我已經想好了……”
李蘇呀和諸葛知了沒有聽見他後面的話語，因為在兩人面前突然出現一團火星，那團火星迅速蔓延燒毀了兩人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幅畫自燃。而大象的聲音也變得扭曲，如同磁帶故障時播放器傳出的噪音，後面發生的一切兩人都已不可知曉。
“失敗！”
熟悉的聲音響起。
熊熊烈焰將二人包圍，直至看不到兩人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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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雨將李蘇呀和諸葛知了還有兩個球送到了一個童話般的世界，雨水包裹著兩人從雲端落下，墜落到地上，“咚”地一聲，雨花瞬間綻放，而李蘇呀和諸葛知了也宛如初生般降臨人間。
“我快憋死了！”
李蘇呀喘著粗氣。
諸葛知了揪著兩個絨球埋怨說：“你們不是說會幫我們的嗎？你們到底幫了什麽啊！”
哈根和達斯掙脫後嗔怪道：“我們早就說過了，我們只知道開啟方法不知道內容，進程和發展完全由你們的選擇決定的，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玩法。”
諸葛知了捏著兩個絨球，嘴裏念念有詞：“你還犟嘴！”
“啊！”
李蘇呀擡頭望去，被一只巨大的正在孵蛋的母雞給嚇到，臥在窩裏五米多高的母雞瞥了一眼被嚇得面無表情的李蘇呀，然後施舍了一個鄙夷的眼神。
母雞張開一只翅膀，李蘇呀和諸葛知了掉落的地方正好在母雞的翅膀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翅膀剛好為兩人遮雨了。
諸葛知了用手指戳著哈根說：“這一關怎麽開啟？”
“已經開啟了，從掉下來的時候就開啟了，請在車站耐心等待。”
“車站？”
達斯說：“我們現在站著的地方就是車站的站臺。”
哈根補充說：“旁邊的雞就是車站標志，這個世界所有車站都是這樣的。”
李蘇呀有點難以置信：“它就是車站啊……”
“嘿！”
一個戴著綠色尖帽的的男人向兩人打著招呼，男人身材矮小，舉著一片大大的荷葉，遮雨的荷葉更顯得他身材的瘦削；他有個大大的鼻頭，身旁慢吞吞地爬著一只蝸牛，蝸牛的殼上綁著一袋厚重的行李，男人輕快地走著，臉上的笑容很是和善。
男人搖起胳膊，熱情地打招呼：“嘿，早上好呀莫，今天的雨下得真大呀莫。”
李蘇呀問：“你是？”
“我叫大象，職業是馬戲團的馴獸師呀莫，你們叫什麽名字呀莫？”
“諸葛知了。”
“李蘇呀……莫？”
“哈根……”
兩個絨球還沒報完名字就被諸葛知了強行揣進了兜裏。
“你們也是要去金昔之城的嗎呀莫？”
諸葛知了和李蘇呀對了一下眼神：“金昔之城是什麽？”
大象眼神中散發著光芒：“原來你們不知道呀莫，金昔之城是世界上最繁華、最富饒、最自由、最美麗的城邦呀莫，令所有人魂牽夢縈、朝思暮想的天國呀莫……你們說，在金昔之城中出生的人該有多幸運呀莫！”
諸葛知了舉手提問：“等一下，為什麽你總在說呀莫呀莫的，呀莫是什麽意思啊？”
大象撓著頭笑說：“哦……因為我是一個馴獸師呀莫，呀莫是在訓獸時常說的引導詞呀莫，說慣了就改不過來了呀莫。”
李蘇呀問道：“你是要去金昔之城表演嗎？”
大象搖頭有些難為情地說“不是的呀莫，其實我是去金昔之城找工作的呀莫，我想在那裏生活呀莫。”
李蘇呀試探著問：“可以帶我們一起去嗎？”
大象爽快地答應：“當然可以啦呀莫，你們去金昔之城是去做什麽的呀莫。”
李蘇呀結巴著隨便編了一個：“額……我們是……去……去旅游，對，旅游……”
“那很好啊呀莫，等我以後賺夠錢了，我也要環游世界呀莫。”
諸葛知了隨口問道：“你去金昔之城找工作，是那邊的工資待遇更好一點嗎？”
大象表情凝重，淺嘆了一口氣：“不是的呀莫。”
李蘇呀說：“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沒事的。”
大象搖搖頭，勉強笑道：“也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事呀莫，正好車還沒來呀莫，說說話也能打發時間呀莫。”
大象捧著手接了一窩雨水，一口氣全吸進嘴裏，他眼神渙散地望著遠方，半晌，才開口說道：“你們有沒有那種時刻呀莫，就是在某一刻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很虛假呀莫，所有東西都是假的，人也是假的呀莫。”
沒有等兩人回答，大象自顧自地接著說道：“去年夏天我換租了一間房子呀莫，但是房東實際上是個騙子呀莫，他把我租房的押金和半年的租金全騙走了呀莫，那個房子其實不是他的呀莫。我明白我上當了之後，我第一時間報了警呀莫，可是他們很不耐煩，不情不願地接受了我的委托呀莫。即使他們態度敷衍呀莫，我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呀莫，但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呀莫……”
李蘇呀問道：“那你後來住在那裏呢？”
“我找了一個旅社住了一段時間呀莫，一個個小小的房間擠了十幾個人呀莫，但是很便宜呀莫……從那以後我就對公共機構失望了呀莫，他們根本不像我在電視電影宣傳欄裏面看到的那樣美好呀莫，這是第一個原因呀莫。”
“第二個呢，就是我其實是一個不怎麽愛說話、不怎麽愛社交的人呀莫，你們應該很奇怪呀莫，明明和你們還挺聊得來呀莫。”
李蘇呀和諸葛知了微笑著點點頭。
“主要是我覺得我和你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呀膜，我沒有背景、沒有多大的能力，一個人在外闖蕩呀莫，沒有任何人幫我呀莫。沒有父母親戚呀莫，以前還有幾個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後來分開之後很少聯系，關系也淡了呀莫。至於同事呀莫，我只覺得他們吵鬧、虛偽，和他們待在一起我總感覺我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異類呀莫。我只好和他們保持著體面、禮貌的關系呀莫，我害怕和別人關系融洽，我害怕自己付出的真心被糟蹋，我害怕被人看到我的孤獨，但是維持這種關系真的好累呀莫，我累得快喘不過氣了呀莫……世上的人啊都是喜歡八面玲瓏、能說會道的呀莫，就連我也不例外。後來我慢慢習慣別人忽略我，我試著對每件事、每個人降低期待呀莫，因為只有降低了期待，才不會過於失望，我其實只是想要自己受到的傷害少一點呀莫……”
李蘇呀有些心疼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
“我認識到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呀莫，有權有勢的人眼中的一點小事，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剜骨割肉的痛苦呀莫；人和人之間也都戴著面具，除了利益和算計也寫不出其他的東西呀莫……不過，還好我知道了金昔之城的存在呀莫，我相信那裏絕對會不一樣呀莫！”
李蘇呀心中隱隱有些擔心，正如大象所說，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李蘇呀擔心的是大象期待過盛。
不過兩人還是為大象的目標加油鼓勁。
大象憨笑著說：“可能也是因為和你們萍水相逢吧，我才能把我心裏話說出來呀莫。”
諸葛知了拍著胸脯說：“把我們當樹洞就行！”
“嘿咻嘿咻……”
“車來了啦呀莫。”
大象欣喜地望著路上行駛著的一團團黑色的不明物。
李蘇呀瞳孔微張，緊張地吞咽著口水，聲線抖動著說：“那……就是車嗎？那不是老鼠嗎？還那麽大！”
“不是啦呀莫，那是鼩鼱，長得和老鼠有點像呀莫。”
兩三米高的鼩鼱們咬著尾巴疾速駛來，嘴裏還發出“嘿咻嘿咻”的聲響，隨著它們逼近，李蘇呀和諸葛知了清晰地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動。
“咯、咯、咯。”
母雞叫了三聲，鼩鼱們有條不紊地停在了車站站臺的正前方，估計是累了，鼩鼱們的腹部此起彼伏，哈出的白氣不一會就將車站籠罩。
大象抱起蝸牛殼上的行李，朝兩人喊道：“快上車了呀莫！”
諸葛知了攤手道：“怎麽上啊？從哪裏上啊？沒有門啊！”
“跟我來呀莫。”
大象走到其中一只鼩鼱身邊，他用力扒開鼩鼱外表一層濕漉漉的毛發，徑直走了進去，兩人眼睜睜看著大象鉆進了鼩鼱的肚子，兩人大眼瞪小眼呆站在原地。母雞收回了自己的的翅膀，這瓢潑大雨落在大地上，沖得人都站不穩，諸葛知了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拉著李蘇呀也鉆進了鼩鼱的肚子裏。
兩人鉆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鼩鼱的肚子大得很，連諸葛知了這樣的大高個站在裏面頭頂的空間都綽綽有餘。鼩鼱的毛發也不紮人，睡在上面柔軟舒適，還有一股淡淡的幹草香味，溫度也適宜，一點都不悶，除了烏漆嘛黑之外，就沒有別的缺點了。
黑暗中響起大象的問候：“你們上來了嗎呀莫？”
諸葛知了回應道：“上來了。”
“睡一覺吧呀莫，這趟車是直達金昔之城的，睡醒了就到站了呀莫。”
“晚安。”
李蘇呀道完晚安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也懶得管了，抱著諸葛知了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咯，咯，咯。”
刺耳的雞鳴吵醒了三人，睡了一覺之後，李蘇呀的四肢像是石化般沈重，諸葛知了鉆出來第一件事就是伸了個懶腰，沒想到坐車能坐得這麽舒服。
金昔之城車站的雞是一只昂首挺胸、五彩斑斕的大公雞，它高傲的頭顱似乎從來沒有低下過，眼神中也滿是對這個世界的不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的鳴叫，此刻雲開霧散，雨過天晴，天空中還掛著一道艷麗的彩虹，那道彩虹像是水彩畫出來的，童趣十足。
從車站到金昔之城的城門也就五十米的距離，三人站在車站就看到了巍峨壯觀的金色城墻，城墻沒有遮住的城堡屋頂在太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像是白天的星星，還未走進城門就能聽見裏面傳來熱鬧的車馬聲和飄出的煙火氣香味。
大象已經完全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他忘記了李蘇呀和諸葛知了兩人，直奔城門而去了。
等到李蘇呀和諸葛知了氣喘籲籲地追上時，二人看到大象正和城門守衛官在交涉。
城門的守衛官坐在城門下的一個寬敞辦公室裏，辦事處有一個小窗口，裏面的守衛官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爺爺，他頭戴一頂棕色蘑菇帽，笑容憨態可掬，大象雙手扒在窗口上，激動的說：“你好！你好！我要進入金昔之城呀膜。”
守衛官問道：“你來金昔之城是要辦什麽事嗎？”
大象驕傲地說：“我是一名馴獸師呀膜，我想在金昔之城的馬戲團裏應聘一份工作，然後定居在這裏呀膜。”
守衛官神情嚴肅：“哦？”
大象看到守衛官的反應，心中隱隱擔心起來。
守衛官帶上一副金框眼鏡，可是卻沒有鏡片：“進入金昔之城的話首先需要繳納五百金幣的簽證費，五百金幣是一天的簽證時間；想要定居的話，首先需要在城內找到一份合法的工作，入職時需繳納工資百分之十的個人所得稅和一些其他需要你承擔的費用；入職之後會有一個月的試用期，在試用期內如果違反了金昔之城的任何規定都將會被遣返；過了試用期，轉正之後呢才能讓工作單位擔保，幫你申請定居和長期簽證，當然即使轉正定居後，若違反金昔之城的任何規定還是會被遣返，辦理長期簽證和定居還需要繳納各種手續費、房屋稅、長期居住稅……各種稅費，這些你都了解嗎？”
諸葛知了附在李蘇呀耳邊悄聲說：“進去還要五百個金幣，我們沒有啊？”
哈根擠在中間小聲說：“我有！”
說完吐出一張銀行卡來。
諸葛知了給它豎了個大拇哥：“沒想到你還有點用啊！”
大象聽完守衛官的講解後，滿腦子想的都是錢、稅、費，他內心有點動搖了。
守衛官淺笑著問：“你的錢夠嗎？”
大象的腦內鬥爭片刻後，最終牙一咬，心一橫，下定了決心：“我要進去！”
諸葛知了遞出銀行卡說：“用我們的吧，我們有錢！”
大象搖頭笑了笑，自己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支付了進入金昔之城的費用。
李蘇呀和諸葛知了同樣交了入城費，三人各獲得一塊臨時簽證的胸牌標識和一沓厚厚的生活指南書，指南書上面關於金昔之城的介紹、法律、規範等等都有詳細的介紹。發的胸牌掛在胸前非常地顯眼，而且進城之後的二十四小時必須掛在胸前，否則發現後立即驅逐，。
三人站在聳立的石制大門前，心裏不免緊張起來，這可是花了五百個金幣才能一睹芳容的自由之地啊，究竟會有多大的魅力呢？
李蘇呀和諸葛知了跟在大象身後緩緩走進城門，進城之後，大象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目不暇接的高樓大廈、精美絕倫的房屋建築、人聲鼎沸的商場路口……這一切都是大象從未見識過的。即使是看慣了城市景色的李蘇呀和諸葛知了也感嘆於這座城市竟然能把童話風和現代風結合的如此巧妙，這裏不僅有鱗次櫛比的木質蘑菇屋，也有用鋼筋混凝土搭建起的、極具科技感的辦公大樓，兩者放在一起居然沒有一絲違和感；路上的行人的衣著風格各色各樣，不論覆古可愛還是未來極簡，這座城市的包容配得上傳言中的自由與美好。
大象一邊逛著一遍欣賞著，不知不覺竟走到了一個馬戲團的大帳篷前。帳蓬並非布料縫合，像是用石料堆砌而成，但是外表的塗裝很是逼真，帳篷頂上鑲嵌著金色的燈泡，在陽光的照耀下，裏面的各色寶石燈芯清晰可見，到了晚上，燈光亮起時一定很美。這座帳篷安置的位置離城市中心距離不遠，周邊都是一些熱鬧的集市和商場，但是都沒有這座帳篷顯眼，首先是因為外表紅白間色非常顯眼，其次就是因為它龐大的身軀，所以才很難不被看見。
“你們看，他們貼了招聘啟事呀莫！”
大象興奮地指著門前的布告欄。
兩人也為他高興，李蘇呀鼓勵他說：“那你快進去吧！帶了簡歷沒有？”
大象從行李中拿出一封用牛皮硬殼紙包好的簡歷，進門前做足了思想準備。
中午時分，並不是馬戲團正常的營業時間，三人走進去後，裏面有些昏暗，險些迷路。三人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一個類似前臺的地方，一位畫成小醜模樣的工作人員癱坐在椅子上正呼呼大睡。
“你好！”
大象細聲打著招呼，害怕吵醒他又害怕叫不醒他。
小醜瞇縫著眼睛，剛想揉，可能想起自己帶著妝，嘆了口氣，他看到面前的三人後立馬站了起來彎腰鞠躬說：“老板好，歡迎光臨！”
大象尷尬地提醒說：“呀莫，我不是老板，我是來應聘的呀莫”
小醜彈起身，一臉疑惑問：“應聘？”
大象將簡歷遞了過去說：“是的呀膜，我是一名馴獸師呀膜，我看見門口有招聘啟事，所以我來應聘馴獸師呀膜。”
小醜翻著大象的簡歷，笑出聲來：“你有沒有馴獸師證、生物師證，馬戲師證和入行從業資格證……”
小醜一口氣說了十幾個證，聽得三人傻了眼，諸葛知了小聲和李蘇呀嘀咕：“怎麽馬戲團還要考這麽多證啊！”
“我……都……都沒有……呀莫”
小醜將簡歷甩在桌面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那你來應聘？”
房間內有點黑，小醜和三人說了半天話才發現三人胸口掛著的臨時簽證：“你連長期簽證都沒有，別想了啊，快走吧啊！”
諸葛知了看不慣小醜傲慢的樣子，義憤填膺道：“不是找到工作後就可以讓公司擔保申請長期簽證嗎？他現在沒有工作，找到工作就能辦長期簽證了！”
小醜挖苦說：“你以為你是誰呀，還公司擔保，多大的面子！”
諸葛知了白了小醜一眼，和大象說：“我們走，找別的馬戲團，這裏我們就不高攀了。”
小醜肆意笑著，笑聲在空中回蕩：“不好意思，金昔之城僅此一家，我們壟斷了！”
三人被堵得說不出話，諸葛知了更是氣得滿臉通紅。
小醜搖頭嘆氣說：“這裏處處都是達官顯貴，讓你走是為你好，實話跟你說吧，我們這也不是誰都能消費得起的，來這裏玩的都是上層社會的名流。不說我們這兒，即使你去餐廳洗盤子別人都是不要的，更別妄想定居了，善意勸你們一句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趁早回去吧。”
大象垂著頭問：“馬戲團不是讓人快樂的地方嗎？為什麽……”
小醜嗆道：“沒錯啊，我們是給人帶來快樂的，但是窮人的快樂是快樂，富人的快樂就不是快樂了嗎？”
大象無言以對，默默轉身離開了。
三人沈默不語，走到一座花園，坐在池邊的長椅上，大象望著池水中的金魚，它們看起來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大象很羨慕，羨慕它們有一處適合自己的容身之所。李蘇呀和諸葛知了坐在另一條長椅上，離大象不遠也不近，他們知道此刻的大象需要安靜一會。
就這樣三人坐到了下午，橙黃色夕陽越過城墻照在地面上，大象擡起頭喃喃自語道：“早就說過了，不要有期待……沒有希望，也就不會失望，早就說過了……”
西裝筆挺的男人，步伐矯健地從大象身邊走過，他拋下一枚硬幣，硬幣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在夕陽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最終硬幣掉落到大象身上又滾到地面。男人一刻都沒有停歇，他只是側目看了大象一眼，帶著一臉憐憫又高傲的笑容。大象望著地面上的硬幣又陷入了沈默，不一會低聲哭了出了來。
大象擦幹眼淚，站了起來，他望著高高的城墻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換一個地方還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
李蘇呀寬慰著他說到：“你別灰心，這裏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
諸葛知了幫腔勸道：“對呀，或者你回去也是可以的啊，”
大象搖搖頭：“不如意是人生常態，哪裏都是一樣的。”
太陽漸漸西沈，大象指著城墻，夕陽灑在他的臉上，他苦笑著說：“我已經想好了……”
李蘇呀和諸葛知了沒有聽見他後面的話語，因為在兩人面前突然出現一團火星，那團火星迅速蔓延燒毀了兩人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幅畫自燃。而大象的聲音也變得扭曲，如同磁帶故障時播放器傳出的噪音，後面發生的一切兩人都已不可知曉。
“失敗！”
熟悉的聲音響起。
熊熊烈焰將二人包圍，直至看不到兩人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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