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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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乓”咦？關門的聲音！
是爸爸回來了!丟下手中臟舊泛黃的的布娃娃。興沖沖跑出去。
“爸爸！”
男人點點頭。陰沈著臉色，抱了抱孩子，便向室內走去。“你媽呢。”
“出去了。”太好了！爸爸回來，就有飯吃啦。
他打開衣櫃，窗簾後面，又折回到廚房！將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翻了個遍才滿意。“雪兒，吃過飯了嗎.”
小孩兒搖搖頭。
“中午飯呢。”
也沒有，但是她不敢說。怕爸爸會生氣，可是又不想撒謊，撒謊會變成狼。
“這個死婆娘！！”
小小的她被他兇狠的口氣，嚇得往後縮！
“去，到小賣部去自己買東西吃。喜歡什麽買什麽。”爸爸從兜裏掏出一張20元錢給她。心裏害怕，但看到錢，還是有點小開心的。想好要去抽獎，今天說不定可以抽到紅色蒙面超人！她只少那一張了！自己穿好鞋子，走時，還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悶著頭抽煙的爸爸。他上班一定是累了，所以要讓他好好休息。她去買面包吃就好了，一點兒也不想吃餃子的。不想吃餃子的，真的！抹著嘴一路小跑到小賣部。
“阿姨，給我一個毛毛蟲，牛奶，還有一包辣條。我還要抽獎。”小小的個字踮起腳尖把錢交上去。
“喲~小冬雪。來啦。”胖阿姨懷裏抱著小弟弟。“你自己去拿。”
她看來看去，找了個大個兒的，牛奶要草莓味兒的，嗯……辣條要油多的。
“你媽媽呢，又沒回去給你做飯呀。”
“她出去了。”說完開始專心看每個小塑料袋，左搓右捏，希望能中最想要的那個。挑好了五個。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時刻了！撕開袋子，拿到卡片，閉上眼睛許願。蒙面超人！蒙面超人！蒙面超人！！1張，2張，3張，4張……
不禁開始失落起來。“什麽啊！這些我都有了。”
“這裏，你不是還有一張？”阿姨把錢找給阿雪，讓她揣好。
“肯定又是我有的。”
“你都沒打開看呢。”阿姨咯咯笑。“你現在回去不？”
“不。”爬到小店的椅子上坐好，打開塑料袋，把裏面的小糖豆吃掉。雖然沒有抽到卡片，裏面的水果味糖豆，她還是很喜歡的。“爸爸回來了。要休息。我一會兒回去。”
“那你在這坐一會兒。來人了，叫阿姨聲。我去炒個菜。你叔叔快下班了，回來吃口熱飯。”
“嗯。”點點小腦袋。沒處玩兒的時候，經常幫阿姨看店。阿姨做完飯，也會叫上她一塊兒吃。阿姨做的土豆絲，可好吃了。就是有點兒辣。
把手裏的東西都吃完，外面天也已經暗黑暗黑的了。家家戶戶都開燈了。阿姨還沒出來，忍不住抱怨的想，好慢哦。
“咦？小冬雪，怎麽還不回家？剛剛看你媽都從麻將館子裏回去勒。”
“真的？”小臉兒上滿是驚訝，從椅子上蹦下來。朝後面的廚房就跑。“阿姨，阿姨。我媽媽回家了。我要回去啦。”
“哦!好！”她身穿圍裙，從裏面出來。“你回來啦。”
“嗯。”
“去，把小冬雪送回去。我不放心。”
“嗯。”叔叔又把剛脫下來的大衣套上，拿起車鑰匙。“走，叔騎車送你。”
“好。”挺喜歡做他的小三輪的。坐上面’碰碰’的，好像在吃跳豆兒。
叔叔把她從到家門口。“你進去吧。”
他把她從車上抱下來放在地上，一落地，立馬蹬蹬往院子裏跑。“叔叔再見。”揮手向他道別。
他晃了晃那顆黝黑的腦袋，“快進去吧。外面冷。叔也回去勒。”
看著叔叔的背影，長大了，要嫁給向他一樣的人。個頭大，以後她拿不動的，可以讓他幫忙拿。心裏一邊想著，一邊找鑰匙，開門進屋。
“爸爸。媽媽。”客廳的燈亮著。地上的衣服亂七八糟的。小心撲騰撲騰直跳！他們又打架了？
“咚！一聲悶響嚇得小冬雪止住腳步！
她躡手躡腳推開門縫往裏瞧，房間裏一股子燒焦的味道，地上還有黑洞洞，還有沒燒完的衣服。爸爸站在一邊臉黑的嚇人。媽媽一口接一口的喘氣。頭發也亂糟糟的。
“一天！哪兒有個女人樣!連孩子都不顧！這麽大晚上！還在和那幫狐朋狗友鬼混！”
“啊？”媽媽提高了嗓門。“我滾混？我他媽的再滾混，也沒花錢去養漢子，給你戴綠帽子！沒讓你變成王八犢子！你他媽的呢。在外面和騷狐貍幹了整整1年！你怎麽不說？！還把老子蒙在鼓裏！我鬼混？打打麻將叫鬼混了？呵~徹底的鬼混下，是不是要老子去和野男人敞開腿睡一覺？”
“你說話能不能有點素質！別一天他媽的他媽的。我媽把你怎麽著了？整天他媽的他媽的。我媽對你夠好的了。再看看你媽！結婚的時候，對我橫鼻子豎眼的！嫌這嫌那兒，現在好過了，就女婿長女婿短的。我媽不知道比你媽強多少倍！她才不會狗眼看人低！”
“你他媽罵誰是狗！你他媽罵誰是狗！”媽媽一甩手，就把煙灰缸給砸了過去。爸爸腦袋一偏。正好砸在穿衣鏡的玻璃上！
嘩啦！玻璃碎了一地！
小小的身體，躲在門縫後面，捂住嘴巴，眼淚撲簌撲簌直掉。
別吵了！別吵了……我害怕……
“瘋女人！你再動手試試！別以為老子不敢打你！你傻、逼什麽東西你都扔！”
“呵，我是傻、逼？也不知道哪個傻、逼睡了老子這麽多年？還生出來一個你們家的小傻、逼！你們全家都是傻、逼！”
“淩雙雙！！你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我們大人之前的事，怎麽扯到孩子身上！你嘴巴吃屎了！”
“你他媽的還知道要臉？你不提孩子還好！你要臉，敢帶著那個□□崽子去小婊子家裏？！你要臉，還讓她喊騷狐貍二娘？！你要臉，還他媽的合起夥兒來讓□□崽子瞞著我，不告訴我？你他媽的做的是人事？我當初，如果知道她是個吃裏爬外的狗東西!她一生出來，老子就該把她捂死，扔到尿桶裏去！就不該生她這麽個東西！”
“啪”爸爸沖過去就是一耳光。媽媽被打了個踉蹌……她眼睛張的老大。捂著臉嘴巴都合不上！
“好好好！夢鵬！你他媽的敢動手了！”她站起身，急的來回轉。“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她轉了還幾圈，沒找到合適的東西，猛地沖向門口，大力扯開門！“正說著呢，狗東西！年紀小小，還學會偷聽了！滾！”
“嗚嗚……”
“哭！哭什麽哭！你想把我哭死，好去認那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騷狐貍做媽是不是？”
“嗚嗚……媽媽……媽媽……”邁著小小的步子，想靠過去，卻被媽媽高亢的尖叫聲，冰凍在原地。
“我不是你媽！”
“你個瘋子！你在對小孩子說什麽！”爸爸沖過來，一把拉住她。“雪兒，先回你房間。爸爸和媽媽有事要說。”
“爸爸……嗚……嗚媽媽……嗚嗚……”眼淚洗花了臉，抽噎的上不來氣了。
“孩子？會把野狐貍叫阿姨的是孩子？這狗雜種是你和那個婊子生的吧？！你們把我的孩子掐死了，換了吧？”
“你他媽的發什麽神經！管劉芳什麽事。孩子是不是你生的，你最清楚！”
“劉芳？”媽媽笑了，連聲音都變的怪莫怪調了。“叫的還真親熱。不是有個方法嗎，我也試試，看是不是我的孩子。老子今天來個滴血認親！”她用力一甩，將爸爸甩開。
攬過嚇得直哆嗦瘦弱的小冬雪，舉起來。“啊！媽媽……媽媽……嗚嗚……嗚嗚……”
“哭！我讓你哭！”
“嘭！”當小冬雪烏溜溜的眼睛在看清媽媽的時候，眼淚水，鼻涕水，浸濕了地板，順著地板縫，流淌成一條小溪。“疼……媽媽……好疼……”
別哭了……
別哭了……
好疼……背好疼……
嗚嗚……嗚……嗚……
求你，別哭了。別再哭了……
阿雪強忍著胸口的劇痛，緩緩睜開眼睛。“什麽啊，怎麽忘不掉啊！……”一行行熱淚順著眼睛流淌下來，卻好似一把把冰刀劃在她心頭。
換了多少場景，經歷了多少風雨，遇到了多少人。
自己居然還記得！
世界都不一樣了，可該死的，怎麽會還記得！！！
摸了把臉，她強撐著疲憊，望了眼遠方。
“吱吱。”
咦？哪裏來的小兔子？
雪白的兔子，睜著圓溜溜瑰麗的紅瞳，坐在懷裏與她對望。
阿雪摸了摸它雪白的身子。“你和我養的小白好像……都好暖和……好暖和……”或許是被這份溫暖蟄到，阿雪終究沒能忍住，慟哭出來。
直至眼睛發幹，喉嚨嘶啞，再流不出什麽淚了。
她攤開手掌，發現自己的手心一絲血色都沒有，隱隱約約的好似能透過光。“我是不是要死了？”
“~真遺憾啊……在誰都不知道的地方靜靜死去，也挺好的。”
“小兔子，你是來為我送行的嗎？”
“你不走嗎？”
小兔子舔了舔爪子，梳理著它的耳朵。
“還好有你做伴，果然，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死……太寂寞了。”
“好渴……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下去。太難受了。你知道不知道哪裏有水喝嗎？”
小兔子從她懷裏蹦下去。
“你要走了嗎……走吧，都走吧……”
它蹦了幾步，轉過身停下來，看著阿雪。好似想讓她跟上去。
阿雪輕笑，自己的想法太荒唐。一只兔子怎麽可能聽懂人話呢。左右無事，就跟著它走吧。阿雪扶著身後的石頭，搖搖晃晃站起神來，她雙腿打顫站不穩。
小兔子，蹦幾步一回頭，好似在等她一樣。
胸口一直都是堵得慌，看著它小小的身影在前面蹦蹦跳跳，不禁覺得一絲絲的暖意在心田蔓延開來。
“你家裏還有誰啊？是不是有好多的兄弟姐妹呢。”
“你的窩呢，是不是好暖和呢。”
“你的……”淚水洶湧而出，不能自抑“你的家是不是很溫馨呢……”
胡亂的摸了把臉，帶上一絲微笑。至少，在人生最後一刻，她想看著溫馨的畫面逝去。
眼睛已經越發模糊了。
沒關系，雖然看不見，至少，還可以自己擦去鼻涕眼淚。
手不能再動，也沒關系，至少，可以感受溫熱的氣息。
她努力去辨別兔子的方向，邁著沈重的步子，拼命出追尋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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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了。”太好了！爸爸回來，就有飯吃啦。
他打開衣櫃，窗簾後面，又折回到廚房！將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翻了個遍才滿意。“雪兒，吃過飯了嗎.”
小孩兒搖搖頭。
“中午飯呢。”
也沒有，但是她不敢說。怕爸爸會生氣，可是又不想撒謊，撒謊會變成狼。
“這個死婆娘！！”
小小的她被他兇狠的口氣，嚇得往後縮！
“去，到小賣部去自己買東西吃。喜歡什麽買什麽。”爸爸從兜裏掏出一張20元錢給她。心裏害怕，但看到錢，還是有點小開心的。想好要去抽獎，今天說不定可以抽到紅色蒙面超人！她只少那一張了！自己穿好鞋子，走時，還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悶著頭抽煙的爸爸。他上班一定是累了，所以要讓他好好休息。她去買面包吃就好了，一點兒也不想吃餃子的。不想吃餃子的，真的！抹著嘴一路小跑到小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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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小冬雪。來啦。”胖阿姨懷裏抱著小弟弟。“你自己去拿。”
她看來看去，找了個大個兒的，牛奶要草莓味兒的，嗯……辣條要油多的。
“你媽媽呢，又沒回去給你做飯呀。”
“她出去了。”說完開始專心看每個小塑料袋，左搓右捏，希望能中最想要的那個。挑好了五個。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時刻了！撕開袋子，拿到卡片，閉上眼睛許願。蒙面超人！蒙面超人！蒙面超人！！1張，2張，3張，4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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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你不是還有一張？”阿姨把錢找給阿雪，讓她揣好。
“肯定又是我有的。”
“你都沒打開看呢。”阿姨咯咯笑。“你現在回去不？”
“不。”爬到小店的椅子上坐好，打開塑料袋，把裏面的小糖豆吃掉。雖然沒有抽到卡片，裏面的水果味糖豆，她還是很喜歡的。“爸爸回來了。要休息。我一會兒回去。”
“那你在這坐一會兒。來人了，叫阿姨聲。我去炒個菜。你叔叔快下班了，回來吃口熱飯。”
“嗯。”點點小腦袋。沒處玩兒的時候，經常幫阿姨看店。阿姨做完飯，也會叫上她一塊兒吃。阿姨做的土豆絲，可好吃了。就是有點兒辣。
把手裏的東西都吃完，外面天也已經暗黑暗黑的了。家家戶戶都開燈了。阿姨還沒出來，忍不住抱怨的想，好慢哦。
“咦？小冬雪，怎麽還不回家？剛剛看你媽都從麻將館子裏回去勒。”
“真的？”小臉兒上滿是驚訝，從椅子上蹦下來。朝後面的廚房就跑。“阿姨，阿姨。我媽媽回家了。我要回去啦。”
“哦!好！”她身穿圍裙，從裏面出來。“你回來啦。”
“嗯。”
“去，把小冬雪送回去。我不放心。”
“嗯。”叔叔又把剛脫下來的大衣套上，拿起車鑰匙。“走，叔騎車送你。”
“好。”挺喜歡做他的小三輪的。坐上面’碰碰’的，好像在吃跳豆兒。
叔叔把她從到家門口。“你進去吧。”
他把她從車上抱下來放在地上，一落地，立馬蹬蹬往院子裏跑。“叔叔再見。”揮手向他道別。
他晃了晃那顆黝黑的腦袋，“快進去吧。外面冷。叔也回去勒。”
看著叔叔的背影，長大了，要嫁給向他一樣的人。個頭大，以後她拿不動的，可以讓他幫忙拿。心裏一邊想著，一邊找鑰匙，開門進屋。
“爸爸。媽媽。”客廳的燈亮著。地上的衣服亂七八糟的。小心撲騰撲騰直跳！他們又打架了？
“咚！一聲悶響嚇得小冬雪止住腳步！
她躡手躡腳推開門縫往裏瞧，房間裏一股子燒焦的味道，地上還有黑洞洞，還有沒燒完的衣服。爸爸站在一邊臉黑的嚇人。媽媽一口接一口的喘氣。頭發也亂糟糟的。
“一天！哪兒有個女人樣!連孩子都不顧！這麽大晚上！還在和那幫狐朋狗友鬼混！”
“啊？”媽媽提高了嗓門。“我滾混？我他媽的再滾混，也沒花錢去養漢子，給你戴綠帽子！沒讓你變成王八犢子！你他媽的呢。在外面和騷狐貍幹了整整1年！你怎麽不說？！還把老子蒙在鼓裏！我鬼混？打打麻將叫鬼混了？呵~徹底的鬼混下，是不是要老子去和野男人敞開腿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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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罵誰是狗！你他媽罵誰是狗！”媽媽一甩手，就把煙灰缸給砸了過去。爸爸腦袋一偏。正好砸在穿衣鏡的玻璃上！
嘩啦！玻璃碎了一地！
小小的身體，躲在門縫後面，捂住嘴巴，眼淚撲簌撲簌直掉。
別吵了！別吵了……我害怕……
“瘋女人！你再動手試試！別以為老子不敢打你！你傻、逼什麽東西你都扔！”
“呵，我是傻、逼？也不知道哪個傻、逼睡了老子這麽多年？還生出來一個你們家的小傻、逼！你們全家都是傻、逼！”
“淩雙雙！！你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我們大人之前的事，怎麽扯到孩子身上！你嘴巴吃屎了！”
“你他媽的還知道要臉？你不提孩子還好！你要臉，敢帶著那個□□崽子去小婊子家裏？！你要臉，還讓她喊騷狐貍二娘？！你要臉，還他媽的合起夥兒來讓□□崽子瞞著我，不告訴我？你他媽的做的是人事？我當初，如果知道她是個吃裏爬外的狗東西!她一生出來，老子就該把她捂死，扔到尿桶裏去！就不該生她這麽個東西！”
“啪”爸爸沖過去就是一耳光。媽媽被打了個踉蹌……她眼睛張的老大。捂著臉嘴巴都合不上！
“好好好！夢鵬！你他媽的敢動手了！”她站起身，急的來回轉。“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她轉了還幾圈，沒找到合適的東西，猛地沖向門口，大力扯開門！“正說著呢，狗東西！年紀小小，還學會偷聽了！滾！”
“嗚嗚……”
“哭！哭什麽哭！你想把我哭死，好去認那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騷狐貍做媽是不是？”
“嗚嗚……媽媽……媽媽……”邁著小小的步子，想靠過去，卻被媽媽高亢的尖叫聲，冰凍在原地。
“我不是你媽！”
“你個瘋子！你在對小孩子說什麽！”爸爸沖過來，一把拉住她。“雪兒，先回你房間。爸爸和媽媽有事要說。”
“爸爸……嗚……嗚媽媽……嗚嗚……”眼淚洗花了臉，抽噎的上不來氣了。
“孩子？會把野狐貍叫阿姨的是孩子？這狗雜種是你和那個婊子生的吧？！你們把我的孩子掐死了，換了吧？”
“你他媽的發什麽神經！管劉芳什麽事。孩子是不是你生的，你最清楚！”
“劉芳？”媽媽笑了，連聲音都變的怪莫怪調了。“叫的還真親熱。不是有個方法嗎，我也試試，看是不是我的孩子。老子今天來個滴血認親！”她用力一甩，將爸爸甩開。
攬過嚇得直哆嗦瘦弱的小冬雪，舉起來。“啊！媽媽……媽媽……嗚嗚……嗚嗚……”
“哭！我讓你哭！”
“嘭！”當小冬雪烏溜溜的眼睛在看清媽媽的時候，眼淚水，鼻涕水，浸濕了地板，順著地板縫，流淌成一條小溪。“疼……媽媽……好疼……”
別哭了……
別哭了……
好疼……背好疼……
嗚嗚……嗚……嗚……
求你，別哭了。別再哭了……
阿雪強忍著胸口的劇痛，緩緩睜開眼睛。“什麽啊，怎麽忘不掉啊！……”一行行熱淚順著眼睛流淌下來，卻好似一把把冰刀劃在她心頭。
換了多少場景，經歷了多少風雨，遇到了多少人。
自己居然還記得！
世界都不一樣了，可該死的，怎麽會還記得！！！
摸了把臉，她強撐著疲憊，望了眼遠方。
“吱吱。”
咦？哪裏來的小兔子？
雪白的兔子，睜著圓溜溜瑰麗的紅瞳，坐在懷裏與她對望。
阿雪摸了摸它雪白的身子。“你和我養的小白好像……都好暖和……好暖和……”或許是被這份溫暖蟄到，阿雪終究沒能忍住，慟哭出來。
直至眼睛發幹，喉嚨嘶啞，再流不出什麽淚了。
她攤開手掌，發現自己的手心一絲血色都沒有，隱隱約約的好似能透過光。“我是不是要死了？”
“~真遺憾啊……在誰都不知道的地方靜靜死去，也挺好的。”
“小兔子，你是來為我送行的嗎？”
“你不走嗎？”
小兔子舔了舔爪子，梳理著它的耳朵。
“還好有你做伴，果然，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死……太寂寞了。”
“好渴……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下去。太難受了。你知道不知道哪裏有水喝嗎？”
小兔子從她懷裏蹦下去。
“你要走了嗎……走吧，都走吧……”
它蹦了幾步，轉過身停下來，看著阿雪。好似想讓她跟上去。
阿雪輕笑，自己的想法太荒唐。一只兔子怎麽可能聽懂人話呢。左右無事，就跟著它走吧。阿雪扶著身後的石頭，搖搖晃晃站起神來，她雙腿打顫站不穩。
小兔子，蹦幾步一回頭，好似在等她一樣。
胸口一直都是堵得慌，看著它小小的身影在前面蹦蹦跳跳，不禁覺得一絲絲的暖意在心田蔓延開來。
“你家裏還有誰啊？是不是有好多的兄弟姐妹呢。”
“你的窩呢，是不是好暖和呢。”
“你的……”淚水洶湧而出，不能自抑“你的家是不是很溫馨呢……”
胡亂的摸了把臉，帶上一絲微笑。至少，在人生最後一刻，她想看著溫馨的畫面逝去。
眼睛已經越發模糊了。
沒關系，雖然看不見，至少，還可以自己擦去鼻涕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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