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番外：小霧和謊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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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番外：小霧和謊言（下）
——（十四）
幾月後。
“砰砰砰！”一陣嘈雜的敲門聲在美麗的清晨裏瘋狂響起。
“傑！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裏！”一個白發青年用力的敲著面前住家的大門，並且大聲喊威脅道，
“你再不給我出來我就踹門了啊！”
“吵死了，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就在白發青年真的準備用腳踹門的時候，面前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睡衣滿頭亂糟糟的女孩正一臉不耐煩地看著他。
“！”比起女孩的不耐煩，五條悟絲毫不在意她，直接一把拉開她，然後進到屋裏去找尋他想見到的那個人。
“傑呢！夏油傑去哪裏了？”
“真是毛躁。”我站在玄關，一臉沒睡醒地看著這個突然闖進自己家裏的人，但是卻沒有什麽防備。
因為，這整棟樓都是入仙教的人，只要我一喊——
“今天教會休息，白鶴去買菜了，菜菜子和美美子去上學了，阿傑的話……”雖然如此，我自然知道面前的這個墨鏡白毛青年是誰，我也懶得站著，然後就坐在玄關旁邊的地板上慢悠悠地說道，“個人休息時間，我不會過多詢問的。”
“你是……宮水霧。”聽完我的話，五條悟這才註意到我的存在，他轉過頭，看著坐在地上已經開始犯迷糊的我。
“是，我是宮水霧。”我眼睛已經快閉上了，但是嘴上還在回答他的話。
“……”五條悟沈默了一瞬。
“？”就在我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輕，然後突然懸空了，我在這一刻猛得睜開眼睛，就發現五條悟居然圈住我的腰部把我提了起來。
“你跟我走。”他丟下一句話，就不由分說地將還是穿著睡衣的我就直接拎走了。
“啊？”我茫然，
這個樣子是“走”嗎？
“！”然後下一秒，就看他直接踩著六樓的走廊邊上的欄桿跳了下去。
？？？？！
“你他媽……無禮的家夥！”
似乎只有一瞬，我們就到了。而五條悟最後的目的地居然是咒術高專，這是我沒有來過的地方，也同樣，是詛咒師最戒備的地方。
不過說起來，這些年，我的信徒之中，不僅有普通人，當然也有咒術師。
越是心理不正常的人越不好控制，所以，拉攏術師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嗚——”然而我一到咒術高專，突然就響起了一陣警報聲。
“嗯？”五條悟一挑眉，然後立馬轉頭看向我，這一刻他才看清了我身上不對的地方，“你竟然！”
我的身上纏繞著許多咒靈，它們就像共生一般盤踞在我的身上臉上頭上。然而如果單憑肉眼來看，我身上卻什麽也沒有，但是只有集中極高的註意力，以及在某種特定的地方我身上的特異之處才會顯現出來。
咒靈們肆意游走在我的身上，而我卻似乎沒有任何感覺，也沒有任何的不適，但是只要仔細發現，我的周身圍繞著純白色的間隔，它隔絕了咒靈對我侵蝕。
不僅如此，這些咒靈不會傷害我，它們也只是因為我身上某種不尋常的體質而被我吸引，也因為那白色的能量，從而被我隱藏不會讓別人發現。
它們在與我共生。
所以我，普通，但是又不普通。
“去去。”我拍了拍身上的咒靈們然後讓它們離開，雖然我看不見它們，但是卻能感知他們在我身上的觸感，既然是共生，我自然也是有東西從它們身上獲取才會同意與它們音聲，而這些咒靈存在有個好處是——
可以讓我看見信徒們的情緒，他們背後的秘密，他們想要的東西。
不管是夏油傑，還是面前的五條悟，我都能看見。
——（十五）
“小霧！”
當夏油傑匆匆趕到的時候，我正和夜蛾正道還有五條悟三人在校長室裏大眼瞪小眼。剛到高專沒多久，就被聽到警報聲的高專學生們註意到了，隨後夜蛾一趕來就看見惹眼的五條悟的身邊的我。
雖然我與夜蛾沒有見過面，但以入仙教的知名度，他自然是知道我的模樣的，同時結合一些事，他又看著我身邊的五條悟，他立馬就意識到了五條悟這家夥絕對是闖禍了。
於是我們被夜蛾叫去了校長室裏。
然後我單方面在看五條悟被夜蛾訓話。
“傑！”五條悟一見夏油傑的到來，立馬起身喊著他的名字，然後就聽他喊著，
“你為什麽不當咒術師了！”
五條悟想也沒想就對夏油傑喊出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明明自己上一次出差做任務，傑還在高專對著他笑著讓他註意安全，可為什麽，他回來之後，硝子就告訴自己傑不當咒術師了，並且對夜蛾提出辭行不知去向。
他找夏油傑的信息找了很久，就連夏油傑的父母都不願意告訴夏油傑的去向，但最後五條悟還是在入仙教發現了夏油傑的身影。
我聽到五條悟的話也看向夏油傑，眼神之中有些疑惑。因為，我不知道夏油傑居然會直接向夜蛾提出退出繼續當咒術師，然後毅然決然的加入了入仙教。
我之前跟夏油傑說的那些話，雖然都是認真的，但是我本以為夏油傑不會加入我們，可是，僅僅只是一個星期後，夏油傑就來投奔了。
那個時候，夏油傑跟我說——
「我想加入你們。」
我問他為什麽，他的回答卻是——
「我來這裏之前去見了一次我很久沒見的父母，他們之前對我選擇當咒術師一直都是很不讚同的想法，我們因此關系有些僵硬。但是這次我與他們說我決定加入入仙教的時候，他們卻笑了。」
笑了，笑自己兒子終於回頭了，終於要走上正途了，終於，要回歸現實了。
「教主大人，你究竟是擁有什麽樣的魔力呢？」
夏油傑對我笑著，但是這份看似人畜無害的笑容背後，卻有暗藏的審視與——危險。
獵人已經觸碰到了獵物，他只需要將刀刺入獵物的咽喉之中，獵物就會斷氣，不再動彈。
只不過，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都還沒有真正定下結局。
“如果就是因為這件事的話，隨意把我們的教主大人帶走，我也是會生氣的呢，悟。”夏油傑看見五條悟的那一瞬間楞了一下，但是很快變換臉上的表情，用著一種客套的笑容說著客套的話。
“這個孩子不就是個普通人嗎？她沒有咒力，甚至都看不見咒靈，傑，你絕對是被騙了！”
“可是，她就是教主大人。”
我這段時間開始喜歡夏油傑的一點：他可以笑著拒絕人。
看似人畜無害，看似禮貌至極，實際上比誰都瘋，就是偽裝成人類的狐貍，沒有道德，只有計算。
“……”夏油傑的話讓五條悟一時間失語了。
“你！”
“好了悟，不要鬧了。”夜蛾打斷還想說什麽的五條悟，“今天的事情是你魯莽了，這位已經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她是入仙教的教主，也是被很多人敬重的對象，不管怎麽樣，我們不能與她鬧不愉快。”
夜蛾說完這句話，就替五條悟向我道歉。
但是我看著夜蛾，沒有說話。
我轉頭看了看與夏油傑還在對峙的五條悟，又看了看一臉無奈應付的夏油傑，然後緩緩開口：
“入仙教的創立是個很大挑戰，我擁有著所有人超乎想象的信仰，我的信徒大部分都是人類，也正因為是人，所以他們都會有欲望，會自己想要的東西。”
“雖然我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有但永遠擁有他們想要的事物，因為如果擁有不該自己擁有的東西，那麽自己就會付出相對於的代價。我一開始就告誡過所有人，可是即使如此，他們卻依舊擁護我，信仰我。”
雖然說著這樣大義凜然的話語，我的內心卻是嘲諷著偽善的所有人，這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而我創立入仙教的初衷，是——”
“改變全人類。”
咒術高專之旅不歡而散，我與夏油傑走在回去的路上。五條悟被夜蛾訓了很久，但是最後夏油傑和五條悟也算是和解了。
因為即使夏油傑不當咒術師，他也不會浪費他的那些才能的，只不過，他使用它們的初衷與現在已經截然不同罷了。
而五條悟，依舊沒有在意我，就仿佛我只是一個不重要的普通人而已。
我不太理解為什麽五條悟會對我是這樣態度。
“因為理子吧。”夏油傑突然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
“什麽？”我有些疑惑。
但是夏油傑卻沒再開口了。
我看向身後的那座山，卻感覺到了，有人也在看著我，那是個有些奇怪的視線。
——（十六）
某日，即將與更多信徒們見面前的我正在被夏油傑打扮著。
“我想要那個孩子！”我突然有些興奮地對著給我紮著頭發的夏油傑說道。
“？”夏油傑的手一頓，隨後臉上露出了滿臉的疑惑，但是他還是問道，
“哪個孩子？”
“五條家的那個。”我說起了上次在咒術高專看到的那個黑發小男孩。
“哈哈哈，小霧別鬧了，我們教會裏面已經有很多孩子了，就我和白鶴兩個人養不過來啊。”夏油傑沒太在意，但一提起孩子，他就想起了，入仙教除了我這個教主之外，還有菜菜子美美子，以及最近從某個家暴男人手上救回來的小女孩。
“嗯……我會搶過來的。”然而，對此，我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
“？”
——（十七）
“不要，求你，求你放過我！”寂靜的深夜，空蕩且昏暗的地下密室，一個男人正哀求著向他緩緩走來的那個人。
在男人身邊有著許多殘缺不堪的屍體，這裏就仿佛是屠宰場一般，血液在地上流淌成了血潭，根本無法幹涸。男人渾身沾滿著鮮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他面目猙獰，就仿佛猴子一般。
“我有錢！我有很多錢！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你不能殺我！教主大人要是知道你殺人絕對會把你趕出去的！”
一個身影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他身穿僧侶袈裟，面色淡漠，不是慈悲的佛陀，也不是兇惡的惡神，他只不過是，自詡的肅清者而已。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血潭上的男人隨後開口：
“猴子。”
“死吧。”
巨大黑影從夏油傑的身後出現，一口就將癱在地上的那個吞下，什麽都沒有留下。
周圍的一切，似乎在這一刻恢覆了平靜。
“啊，真是的，又一不小心弄得這麽臟了呢，得趕快收拾才行呢。”夏油傑用手擦了擦剛才不小心濺在臉上的血液，看著周圍一旁狼藉的模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有些時候我也不喜歡這些人，但是我更不喜歡看到我手底下的人殺人。”我赤腳踩著地上的鮮血，穿著那件唬人用的白袍一步一步朝著夏油傑走來，一黑一白，鮮明的對比，即使如此，我還是對著夏油傑說道，
“因為，被鮮血沾染的模樣很醜。”
“小霧。”然而，夏油傑卻沒有回應我說的話，他看著我的裝扮，又看著我的腳下，立即扶額，然後用著一種更無奈的語氣說道，“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出房間要穿鞋，也不要穿這件衣服，你看，都弄臟了。”
“啊，是哦。”我楞了一下，隨後看向底下，被鮮血染紅的衣袍看上去有些恐怖，也感覺有些臟。
“小霧。”就在我一臉嫌棄地扯著袍子想要離開的時候，夏油傑雙手一伸，抱著我舉高。我與他面對面對視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這種對視，就仿佛是人類在看他的布娃娃一樣。
“嗯？”我應著，似乎在等他想對我說的話。
“你不適合當壞人，因為你本來就不是壞人。”
“所以，你要小心。”夏油傑似乎在告誡我一般，“因為你身邊的人，都是壞人。”
“你只不過是被沾染墨汁的白紙而已，但是只要放進清水之中，無論有多渾濁黑跡也是會被稀釋的，所以小霧，別以為你就是壞人。”
“……”我被夏油傑的這番話說懵了。
“你在說什麽？”我一言難盡地問著夏油傑。
“我從沒說過自己不是壞人，但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做的是壞事，因為我現在的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憑著我的喜好而進行的。”我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到完全不覺得自己在說謊。
“你覺得我父親是詛咒師，是壞人。但是對我來說他從來不是壞人。善與惡從來都不是那麽簡單區分的，就像你，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好人嗎？”
夏油傑和羂索見過面了。
沒有什麽特殊事情發生，也沒有任何的不愉快，即使夏油傑在知道羂索是我的父親，同時也是位詛咒師的時候，他也沒有抗拒，反而倒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是，夏油傑卻覺得羂索讓他很不舒服。
可比起羂索，以及羂索身邊的那群詛咒師，夏油傑就感覺我仿佛就如同一個被哄騙的無知少女一樣，傻傻地做著他們棋子，為他們所用。
可明明，一直但是我在哄騙他們啊。
“我不是。”夏油傑沒想到我會反問他，他微楞了一下，然後說道，“但是你……”
“那我也不需要做好人了。”似有天真，似有惡意。
“我是誰？”
“我可是你的教主大人啊——”
——
“那個女孩究竟是怎麽回事？絕對不可能是那什麽教主那麽簡單對不對。”一個房間之中，只有五條悟和夜蛾正道兩人。
“她就只是入仙教的教主而已。”夜蛾在做他的咒骸，並沒有擡頭看向五條悟。
“別開玩笑了！你們可以瞞過所有人，你們覺得瞞得過我嗎？”五條悟有些煩躁，自從他知道夏油傑離開之後，他一直都是這種狀態，“你是我的老師，我不會對你怎麽樣，但是，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去逼問上面那群人，如果他們不告訴我，我就殺光他們！”
“悟！”夜蛾呵斥著五條悟這不成熟的想法。
“她究竟是什麽人？”
一個女孩，看上去沒有任何本事，除了比較吸引咒靈一點，她就是個普通人。為什麽她會被推上教主大人的位置？為什麽她會被那麽多人所信仰，她究竟有什麽樣的魔力？還是……
有人在故意引導？
夜蛾終究還是開口了，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她是另一個被隱藏的星漿體。”
“？！”
“嘖，果然嗎？”
“還記得為什麽天內理子會被追殺嗎？”夜蛾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面帶凝重地對著五條悟說道。
“正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盤星教這樣的非術師組織，他們絕不能容許天元與星漿體「汙穢」進行融合，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也會阻止星漿體和天元融合。”
“之前那次你們本可以順利進行，但是，出了那個意外。”
名為「禪院甚爾」的那個意外。
“可即使天內理子死了，還是會有下一任星漿體出現。”夜蛾的聲音之中也帶著些許怒意，“而宮水霧，就是那個極為特殊的星漿體，一旦她與天元大人進行融合，可以直接改變這個世界，並且重啟天元大人的身體。”
“你們！真是……”一群垃圾啊。
“這還沒完，因為天內理子的失敗，現在上面的人打算，比你想象得還要更加謹慎。因為現在宮水霧還太小，這樣的她還不能完全承受天元大人的精神體，所以，所有人都在等她長大。”
“為了堵住盤星教眾人的嘴，他們支撐宮水霧所創立的「入仙教」吸引更多的支持者，並且試圖讓雙方到時候互相牽扯然後自相殘殺，以及，他們試圖讓宮水霧成為“神”，然後理所當然的與天元大人融合。”
“這樣，就只是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而已。”
“……”夜蛾說完之後，兩人都陷入了沈默。
“傑，傑知道這件事嗎？”隨後五條悟想起來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我並不清楚為什麽夏油會執著入仙教，畢竟他從一開始就和入仙教牽扯過深。而我也沒想過會有一天聽到他說要退出繼續當咒術師這條路。”
但是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人發現宮水霧就是星漿體，而那個時候夏油傑就與入仙教有牽扯了。
“我不知道，讓夏油繼續這條路，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夜蛾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件事是否已經成為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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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幾月後。
“砰砰砰！”一陣嘈雜的敲門聲在美麗的清晨裏瘋狂響起。
“傑！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裏！”一個白發青年用力的敲著面前住家的大門，並且大聲喊威脅道，
“你再不給我出來我就踹門了啊！”
“吵死了，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就在白發青年真的準備用腳踹門的時候，面前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睡衣滿頭亂糟糟的女孩正一臉不耐煩地看著他。
“！”比起女孩的不耐煩，五條悟絲毫不在意她，直接一把拉開她，然後進到屋裏去找尋他想見到的那個人。
“傑呢！夏油傑去哪裏了？”
“真是毛躁。”我站在玄關，一臉沒睡醒地看著這個突然闖進自己家裏的人，但是卻沒有什麽防備。
因為，這整棟樓都是入仙教的人，只要我一喊——
“今天教會休息，白鶴去買菜了，菜菜子和美美子去上學了，阿傑的話……”雖然如此，我自然知道面前的這個墨鏡白毛青年是誰，我也懶得站著，然後就坐在玄關旁邊的地板上慢悠悠地說道，“個人休息時間，我不會過多詢問的。”
“你是……宮水霧。”聽完我的話，五條悟這才註意到我的存在，他轉過頭，看著坐在地上已經開始犯迷糊的我。
“是，我是宮水霧。”我眼睛已經快閉上了，但是嘴上還在回答他的話。
“……”五條悟沈默了一瞬。
“？”就在我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輕，然後突然懸空了，我在這一刻猛得睜開眼睛，就發現五條悟居然圈住我的腰部把我提了起來。
“你跟我走。”他丟下一句話，就不由分說地將還是穿著睡衣的我就直接拎走了。
“啊？”我茫然，
這個樣子是“走”嗎？
“！”然後下一秒，就看他直接踩著六樓的走廊邊上的欄桿跳了下去。
？？？？！
“你他媽……無禮的家夥！”
似乎只有一瞬，我們就到了。而五條悟最後的目的地居然是咒術高專，這是我沒有來過的地方，也同樣，是詛咒師最戒備的地方。
不過說起來，這些年，我的信徒之中，不僅有普通人，當然也有咒術師。
越是心理不正常的人越不好控制，所以，拉攏術師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嗚——”然而我一到咒術高專，突然就響起了一陣警報聲。
“嗯？”五條悟一挑眉，然後立馬轉頭看向我，這一刻他才看清了我身上不對的地方，“你竟然！”
我的身上纏繞著許多咒靈，它們就像共生一般盤踞在我的身上臉上頭上。然而如果單憑肉眼來看，我身上卻什麽也沒有，但是只有集中極高的註意力，以及在某種特定的地方我身上的特異之處才會顯現出來。
咒靈們肆意游走在我的身上，而我卻似乎沒有任何感覺，也沒有任何的不適，但是只要仔細發現，我的周身圍繞著純白色的間隔，它隔絕了咒靈對我侵蝕。
不僅如此，這些咒靈不會傷害我，它們也只是因為我身上某種不尋常的體質而被我吸引，也因為那白色的能量，從而被我隱藏不會讓別人發現。
它們在與我共生。
所以我，普通，但是又不普通。
“去去。”我拍了拍身上的咒靈們然後讓它們離開，雖然我看不見它們，但是卻能感知他們在我身上的觸感，既然是共生，我自然也是有東西從它們身上獲取才會同意與它們音聲，而這些咒靈存在有個好處是——
可以讓我看見信徒們的情緒，他們背後的秘密，他們想要的東西。
不管是夏油傑，還是面前的五條悟，我都能看見。
——（十五）
“小霧！”
當夏油傑匆匆趕到的時候，我正和夜蛾正道還有五條悟三人在校長室裏大眼瞪小眼。剛到高專沒多久，就被聽到警報聲的高專學生們註意到了，隨後夜蛾一趕來就看見惹眼的五條悟的身邊的我。
雖然我與夜蛾沒有見過面，但以入仙教的知名度，他自然是知道我的模樣的，同時結合一些事，他又看著我身邊的五條悟，他立馬就意識到了五條悟這家夥絕對是闖禍了。
於是我們被夜蛾叫去了校長室裏。
然後我單方面在看五條悟被夜蛾訓話。
“傑！”五條悟一見夏油傑的到來，立馬起身喊著他的名字，然後就聽他喊著，
“你為什麽不當咒術師了！”
五條悟想也沒想就對夏油傑喊出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明明自己上一次出差做任務，傑還在高專對著他笑著讓他註意安全，可為什麽，他回來之後，硝子就告訴自己傑不當咒術師了，並且對夜蛾提出辭行不知去向。
他找夏油傑的信息找了很久，就連夏油傑的父母都不願意告訴夏油傑的去向，但最後五條悟還是在入仙教發現了夏油傑的身影。
我聽到五條悟的話也看向夏油傑，眼神之中有些疑惑。因為，我不知道夏油傑居然會直接向夜蛾提出退出繼續當咒術師，然後毅然決然的加入了入仙教。
我之前跟夏油傑說的那些話，雖然都是認真的，但是我本以為夏油傑不會加入我們，可是，僅僅只是一個星期後，夏油傑就來投奔了。
那個時候，夏油傑跟我說——
「我想加入你們。」
我問他為什麽，他的回答卻是——
「我來這裏之前去見了一次我很久沒見的父母，他們之前對我選擇當咒術師一直都是很不讚同的想法，我們因此關系有些僵硬。但是這次我與他們說我決定加入入仙教的時候，他們卻笑了。」
笑了，笑自己兒子終於回頭了，終於要走上正途了，終於，要回歸現實了。
「教主大人，你究竟是擁有什麽樣的魔力呢？」
夏油傑對我笑著，但是這份看似人畜無害的笑容背後，卻有暗藏的審視與——危險。
獵人已經觸碰到了獵物，他只需要將刀刺入獵物的咽喉之中，獵物就會斷氣，不再動彈。
只不過，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都還沒有真正定下結局。
“如果就是因為這件事的話，隨意把我們的教主大人帶走，我也是會生氣的呢，悟。”夏油傑看見五條悟的那一瞬間楞了一下，但是很快變換臉上的表情，用著一種客套的笑容說著客套的話。
“這個孩子不就是個普通人嗎？她沒有咒力，甚至都看不見咒靈，傑，你絕對是被騙了！”
“可是，她就是教主大人。”
我這段時間開始喜歡夏油傑的一點：他可以笑著拒絕人。
看似人畜無害，看似禮貌至極，實際上比誰都瘋，就是偽裝成人類的狐貍，沒有道德，只有計算。
“……”夏油傑的話讓五條悟一時間失語了。
“你！”
“好了悟，不要鬧了。”夜蛾打斷還想說什麽的五條悟，“今天的事情是你魯莽了，這位已經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她是入仙教的教主，也是被很多人敬重的對象，不管怎麽樣，我們不能與她鬧不愉快。”
夜蛾說完這句話，就替五條悟向我道歉。
但是我看著夜蛾，沒有說話。
我轉頭看了看與夏油傑還在對峙的五條悟，又看了看一臉無奈應付的夏油傑，然後緩緩開口：
“入仙教的創立是個很大挑戰，我擁有著所有人超乎想象的信仰，我的信徒大部分都是人類，也正因為是人，所以他們都會有欲望，會自己想要的東西。”
“雖然我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有但永遠擁有他們想要的事物，因為如果擁有不該自己擁有的東西，那麽自己就會付出相對於的代價。我一開始就告誡過所有人，可是即使如此，他們卻依舊擁護我，信仰我。”
雖然說著這樣大義凜然的話語，我的內心卻是嘲諷著偽善的所有人，這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而我創立入仙教的初衷，是——”
“改變全人類。”
咒術高專之旅不歡而散，我與夏油傑走在回去的路上。五條悟被夜蛾訓了很久，但是最後夏油傑和五條悟也算是和解了。
因為即使夏油傑不當咒術師，他也不會浪費他的那些才能的，只不過，他使用它們的初衷與現在已經截然不同罷了。
而五條悟，依舊沒有在意我，就仿佛我只是一個不重要的普通人而已。
我不太理解為什麽五條悟會對我是這樣態度。
“因為理子吧。”夏油傑突然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
“什麽？”我有些疑惑。
但是夏油傑卻沒再開口了。
我看向身後的那座山，卻感覺到了，有人也在看著我，那是個有些奇怪的視線。
——（十六）
某日，即將與更多信徒們見面前的我正在被夏油傑打扮著。
“我想要那個孩子！”我突然有些興奮地對著給我紮著頭發的夏油傑說道。
“？”夏油傑的手一頓，隨後臉上露出了滿臉的疑惑，但是他還是問道，
“哪個孩子？”
“五條家的那個。”我說起了上次在咒術高專看到的那個黑發小男孩。
“哈哈哈，小霧別鬧了，我們教會裏面已經有很多孩子了，就我和白鶴兩個人養不過來啊。”夏油傑沒太在意，但一提起孩子，他就想起了，入仙教除了我這個教主之外，還有菜菜子美美子，以及最近從某個家暴男人手上救回來的小女孩。
“嗯……我會搶過來的。”然而，對此，我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
“？”
——（十七）
“不要，求你，求你放過我！”寂靜的深夜，空蕩且昏暗的地下密室，一個男人正哀求著向他緩緩走來的那個人。
在男人身邊有著許多殘缺不堪的屍體，這裏就仿佛是屠宰場一般，血液在地上流淌成了血潭，根本無法幹涸。男人渾身沾滿著鮮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他面目猙獰，就仿佛猴子一般。
“我有錢！我有很多錢！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你不能殺我！教主大人要是知道你殺人絕對會把你趕出去的！”
一個身影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他身穿僧侶袈裟，面色淡漠，不是慈悲的佛陀，也不是兇惡的惡神，他只不過是，自詡的肅清者而已。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血潭上的男人隨後開口：
“猴子。”
“死吧。”
巨大黑影從夏油傑的身後出現，一口就將癱在地上的那個吞下，什麽都沒有留下。
周圍的一切，似乎在這一刻恢覆了平靜。
“啊，真是的，又一不小心弄得這麽臟了呢，得趕快收拾才行呢。”夏油傑用手擦了擦剛才不小心濺在臉上的血液，看著周圍一旁狼藉的模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有些時候我也不喜歡這些人，但是我更不喜歡看到我手底下的人殺人。”我赤腳踩著地上的鮮血，穿著那件唬人用的白袍一步一步朝著夏油傑走來，一黑一白，鮮明的對比，即使如此，我還是對著夏油傑說道，
“因為，被鮮血沾染的模樣很醜。”
“小霧。”然而，夏油傑卻沒有回應我說的話，他看著我的裝扮，又看著我的腳下，立即扶額，然後用著一種更無奈的語氣說道，“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出房間要穿鞋，也不要穿這件衣服，你看，都弄臟了。”
“啊，是哦。”我楞了一下，隨後看向底下，被鮮血染紅的衣袍看上去有些恐怖，也感覺有些臟。
“小霧。”就在我一臉嫌棄地扯著袍子想要離開的時候，夏油傑雙手一伸，抱著我舉高。我與他面對面對視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這種對視，就仿佛是人類在看他的布娃娃一樣。
“嗯？”我應著，似乎在等他想對我說的話。
“你不適合當壞人，因為你本來就不是壞人。”
“所以，你要小心。”夏油傑似乎在告誡我一般，“因為你身邊的人，都是壞人。”
“你只不過是被沾染墨汁的白紙而已，但是只要放進清水之中，無論有多渾濁黑跡也是會被稀釋的，所以小霧，別以為你就是壞人。”
“……”我被夏油傑的這番話說懵了。
“你在說什麽？”我一言難盡地問著夏油傑。
“我從沒說過自己不是壞人，但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做的是壞事，因為我現在的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憑著我的喜好而進行的。”我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到完全不覺得自己在說謊。
“你覺得我父親是詛咒師，是壞人。但是對我來說他從來不是壞人。善與惡從來都不是那麽簡單區分的，就像你，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好人嗎？”
夏油傑和羂索見過面了。
沒有什麽特殊事情發生，也沒有任何的不愉快，即使夏油傑在知道羂索是我的父親，同時也是位詛咒師的時候，他也沒有抗拒，反而倒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是，夏油傑卻覺得羂索讓他很不舒服。
可比起羂索，以及羂索身邊的那群詛咒師，夏油傑就感覺我仿佛就如同一個被哄騙的無知少女一樣，傻傻地做著他們棋子，為他們所用。
可明明，一直但是我在哄騙他們啊。
“我不是。”夏油傑沒想到我會反問他，他微楞了一下，然後說道，“但是你……”
“那我也不需要做好人了。”似有天真，似有惡意。
“我是誰？”
“我可是你的教主大人啊——”
——
“那個女孩究竟是怎麽回事？絕對不可能是那什麽教主那麽簡單對不對。”一個房間之中，只有五條悟和夜蛾正道兩人。
“她就只是入仙教的教主而已。”夜蛾在做他的咒骸，並沒有擡頭看向五條悟。
“別開玩笑了！你們可以瞞過所有人，你們覺得瞞得過我嗎？”五條悟有些煩躁，自從他知道夏油傑離開之後，他一直都是這種狀態，“你是我的老師，我不會對你怎麽樣，但是，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去逼問上面那群人，如果他們不告訴我，我就殺光他們！”
“悟！”夜蛾呵斥著五條悟這不成熟的想法。
“她究竟是什麽人？”
一個女孩，看上去沒有任何本事，除了比較吸引咒靈一點，她就是個普通人。為什麽她會被推上教主大人的位置？為什麽她會被那麽多人所信仰，她究竟有什麽樣的魔力？還是……
有人在故意引導？
夜蛾終究還是開口了，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她是另一個被隱藏的星漿體。”
“？！”
“嘖，果然嗎？”
“還記得為什麽天內理子會被追殺嗎？”夜蛾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面帶凝重地對著五條悟說道。
“正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盤星教這樣的非術師組織，他們絕不能容許天元與星漿體「汙穢」進行融合，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也會阻止星漿體和天元融合。”
“之前那次你們本可以順利進行，但是，出了那個意外。”
名為「禪院甚爾」的那個意外。
“可即使天內理子死了，還是會有下一任星漿體出現。”夜蛾的聲音之中也帶著些許怒意，“而宮水霧，就是那個極為特殊的星漿體，一旦她與天元大人進行融合，可以直接改變這個世界，並且重啟天元大人的身體。”
“你們！真是……”一群垃圾啊。
“這還沒完，因為天內理子的失敗，現在上面的人打算，比你想象得還要更加謹慎。因為現在宮水霧還太小，這樣的她還不能完全承受天元大人的精神體，所以，所有人都在等她長大。”
“為了堵住盤星教眾人的嘴，他們支撐宮水霧所創立的「入仙教」吸引更多的支持者，並且試圖讓雙方到時候互相牽扯然後自相殘殺，以及，他們試圖讓宮水霧成為“神”，然後理所當然的與天元大人融合。”
“這樣，就只是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而已。”
“……”夜蛾說完之後，兩人都陷入了沈默。
“傑，傑知道這件事嗎？”隨後五條悟想起來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我並不清楚為什麽夏油會執著入仙教，畢竟他從一開始就和入仙教牽扯過深。而我也沒想過會有一天聽到他說要退出繼續當咒術師這條路。”
但是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人發現宮水霧就是星漿體，而那個時候夏油傑就與入仙教有牽扯了。
“我不知道，讓夏油繼續這條路，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夜蛾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件事是否已經成為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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