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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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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東京

浩羽在從柳生家的管家那邊知道他父親死亡的這件事之後楞了很久,他就這麽坐在那裏沈默不語,但隨後一下子又哭又笑的,也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慶幸自己這個父親死了。

我看著他這個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對於浩羽來講,他那個父親給他帶來的痛苦更多,但不管怎麽說,都是他親人。而自己作為柳生家唯一的正統嫡子,怎麽樣都是得回去一趟的。

但是這個時候,禪院家倒是給浩羽發了一封郵件,具體說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浩羽看了這封郵件之後,臉上的表情更加的落寞了。

“浩羽叔叔,你沒事吧?”我看著楞在電腦面前的浩羽,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服。

“啊……我……”浩羽聽到我的聲音之後才回過神,他看了看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撩了撩散落在額前的頭發,“小霧啊,我沒事,就是有點惆悵而已。”

浩羽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意識到不應該在我面前這副邋遢的樣子,將電腦合上然後起身。

“你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我見狀,給他倒了一杯水。

“嗯……謝謝。”浩羽接過水之後又坐了下來,只不過他低著頭似乎又在沈思什麽,我站著一邊靜靜地看著他,也沒催促。

“小霧……我覺得我應該回一趟東京,雖然我與他並沒有怎麽聯系,但是那邊的事情我還是得出面一趟。”許久,浩羽對我說道。

“那就回去吧。”我見他心意已決,便幹脆地說道。

然而見我幹脆的模樣,浩羽一時間反而扭捏起來。

“噗!”看著他這幅模樣,我反倒是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麽?”浩羽見我笑出聲,突然臉紅了起來,他也想起自己都是個大人了,怎麽還這麽孩子氣。

“沒有,就是想到那個成熟的浩羽叔叔也會有這麽小孩子的模樣,叔叔,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不再是當初那個腦子一沖就會一拳揍上去的中學生了。”我蹲在浩羽的面前,然後擡起頭與他對視。

“你現在已經有了自己工作,就算之前發生了一些不順心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那些事都不是什麽大問題。”我將手放在他的膝蓋上然後繼續說道,“雖然爸爸媽媽不能在你的身邊陪著你,支持你,但是你現在還有我,不管怎麽樣,你可以不要受困於過去,因為,你還得肩負著照顧我的責任呢!”

浩羽低著頭看著我,聽著我的話,他一下子回想起了很多事情,一股想哭的感覺突然席卷而來,但是他又不想在我的面前做出那麽狼狽的模樣。

雖然與我相處時間並不是很多,但浩羽也知道我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很多時候讓他十分省心,也很少會給他添麻煩,雖然說有些時候對我太不常規的操作還是很鬧心的。但相對的來說,浩羽覺得這或許是因為我並沒有依賴他的原因,我對他還是有距離感,覺得他照顧我也只是因為父母與他情誼的緣故。

不過確實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與夏空和陽子之間的關系。

“小霧……”糟糕,他快忍不住了。

“咱們回去吧!我也可以去見見爸爸媽媽,雖然快四年沒見了,但是爸爸媽媽知道你要是把我養這麽好一定會高興的!”雖然看似我在說自己的事情,但是都是在說自己與浩羽相處的好。

“哇——小霧!”浩羽還是忍不住了,一下子抱住了我,就連他拿在手裏的水都差點灑了。

“好啦好啦,乖啦。”我拍了拍浩羽的背,似乎曾經我也這麽安慰過他。

於是就這樣,我們踏上了回東京的路途。

至於曾經害得浩羽離開的那個罪魁禍首,那算個屁。再者,在七海與夏油的事情發生之後,我也知道我該回去看看了,看看這些人過得怎麽樣。畢竟也算是任務世界,但是還是不該一直遠離下去。

2010年1月6日——

柳生頓生死了快一周了,但是他的屍體卻還沒有送去火化,同時也沒有下葬。他的屍體就這樣被放在冰棺裏擺在柳生家的宅邸之中。

因為現在是冬季,再加上有冰棺的存放,以至於他的身屍體不會腐爛的那麽快。只不過他的跟前卻沒有一個來吊唁的人,就連奠堂也是冷冷清清的。

而柳生家的前廳此時卻亂成一團,雞飛狗跳的。

首先說明柳生頓生的死因,被人拿刀刺穿心臟,是血過多而死。而兇手,是他現任的情人。至於作案動機,各種各樣,什麽為了讓自己孩子上位,又或者是想要家產,也有可能是為了擺脫他。

只不過,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那位情人在被逮捕的時候,眼神都已經渙散了,就仿佛遭受巨大的打擊一般,連話也說不出來。

現在柳生家,因為家主的突然離世,而唯一的嫡子因為得罪了某個二代被外派了,現在或許在日本的某個偏僻角落艱難度日。

而在柳生家聚集鬧事的人,正是柳生頓生遺留下來的各種私生子們。他們都覺得,既然自己是柳生家的血脈,那麽自己就應該能分到一份錢。對於他們來說,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父親,甚至還沒有錢更有吸引力。

這些人中,有比浩羽大幾歲的人,也有比浩羽小個十幾歲的孩子,這不管怎麽說,都是件不光彩的事。

而禪院家,早就在柳生頓生死亡的那一刻便得知了消息,即使是曾經聯姻對象,禪院對此沒有伸出任何援手。畢竟曾經浩羽的母親嫁過去之後,也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雖然對於已死之人,說再多也無用,但是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在打禪院家的臉。

所以對此,他們只是派人送來了一份祭品,然後代替他們給柳生頓生上了一炷香之後便匆匆離去,沒有久留。

“老爺子死了這麽久了,就沒有遺囑嗎?前些年不是生病了嗎?不是應該早就將遺囑交給了律師嗎?那麽,既然現在他都已經死了,浩羽那小子也不知道在哪裏,那就快點宣告,好給我們這些大老遠跑過來的人一個交代。”一個看上去比浩羽稍大的男人對著柳生家的管家說道,他聲音很低沈,甚至也有些不耐煩。

在柳生頓生宣告死亡的那天他就已經趕過來的,但是這都一周過去了,葬禮沒辦,人也沒火化下葬,放在老宅那裏,讓人看了都覺得晦氣。

“你有什麽資格說,嫡子不在,就算你是個長子哪有什麽用,又不是什麽正統血脈,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生下來的。”在那個男人對著管家說著的時候,一旁出現了與那個男人年齡差不多的另一個男人,正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母親連個名位也說不上來的家夥。”長子皺著眉頭看過去,發現了那個陰陽怪氣的家夥正是自己的二弟,嗯,只是名義上的二弟而已。

“不管怎麽樣,既然我們之中你最大,那麽你就趕緊把這裏事情解決,你看這一群人,天天擠在這裏,看得頭都大了。”此時,排行老四的一個男人煩躁地說道,他倒是比浩羽小,只不過身上確實一股酒氣。

“那麽,這些事究竟要怎麽解決,律師呢?”聽到老四的話,長子倒是輕笑了一聲,然後繼續將話頭對準了管家。

“老爺生前說過了,如果他死後,要宣讀遺囑,那麽必須要由浩羽少爺在場才行。”面對這些私生子們的咄咄逼人,管家看上去並沒有放在心上,或許,在他心中,看著這些人的時候,多少心中也是唾棄的吧。

“浩羽那小子不是得罪久川家的那位了嗎?怎麽可能回來?”老二聽著管家提起浩羽,皺起眉頭就是說道。

“那也是那小子活該,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那位,還有這小子也真的六親不認,前些年居然還去我的公司查賬,還好我早就防備他了……老五老六不就是他送進去的嗎?嘖,真是麻煩。”聽到浩羽的事情,老四一下子就酒醒了,開始數落著浩羽。

他們有兄弟情嗎?笑死,那根本沒有,那些沒必要的親情怎麽可能存在在他們身上,他們不僅忌憚浩羽的所作所為,又在幸災樂禍少了幾個競爭對手而已。

“……”聽著老四的話,眾人沈默了一瞬,確實,當初浩羽還在的時候,可沒少將矛頭對準他們,這些年浩羽被外派,反而解脫了他們。

不管怎麽樣,如果浩羽回來了,確實是個很大的麻煩。

想到此處,長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兇狠。

如果真的回不來,那麽就沒必要回來。

“我竟然不知道,我沒在的這些年,你們倒是過得有滋有味的。”就在大廳裏的人沈默的時候,一道不符合時宜的話從門口響了起來,眾人聞聲望去,居然是四年不見的柳生浩羽。

但是,眾人最在意的反而並不是浩羽,而是他身後終於出面的律師!

來了!

“這不是浩羽嘛,怎麽,這麽多年沒見,連兄長也不會叫了嗎?”見到浩羽來了,老二反而揚起一個笑臉第一個上前去搭話。

“真是不好意思,家母只生了在下一個。”浩羽冷眼看向他,就仿佛從前那樣,他從來沒有對這些帶著虛偽假面的“兄弟”們好臉色過,但是他們每次卻一副笑臉與他交談。

自己曾經相信過他們,可最後,受傷的反而是自己。

看著老二先上前去與浩羽交談,長子倒是打量起了四年不見的弟弟。今天浩羽穿著黑色和服,或許是受過禪院家的一部分教導,浩羽在大場合中都會去穿和服,因為這會增添讓人畏懼的氣場。

不過他倒是沒將頭發放下來,而是一絲不茍地全梳在腦後,帶著一副眼鏡,一臉公事公辦的冷漠。

“所以,既然嫡子到了,那麽就快點宣告遺囑吧,等著人困死了。”老四沒有什麽交情與浩羽交談,他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催促道。

“別急,該有的都會有的,但,該跑的,全部跑不掉。”浩羽看了他一眼,也沒明說什麽。隨後他側了側身,對著管家與他身後穿著黑西裝的幾人說道。

“你們到靈堂那邊將家父的遺體帶去火葬場,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過去,不管怎麽樣,先將他的遺體安排妥當。”不管曾經柳生頓生是怎麽對待浩羽的,但是,在他死後,明面上的工作還是得做全,畢竟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您放心柳生先生,我們會妥善安排的。”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對著浩羽說道,管家看了看浩羽,知道自己繼續待在這裏也沒用,於是帶路帶著工作人員去搬運柳生頓生的屍體。

在無關緊要的人離開後,浩羽將目光看向了面前在場的兄弟們,面前這幾個說話的人,是柳生頓生排行前幾的私生子,因為年齡和資歷,他們才有話語權。

而在大廳裏,還有幾個還在上學的少年,他們同樣也是,只不過他們沒有任何話語權,不管最後他們能得到什麽,那都只是別人剩下來不要的東西。

至於為什麽沒有女兒?

如果既然沒有兒子能得到的東西,那麽身為女兒,又能獲得什麽?

“接下來,我們該談談我們之間的事了。”

——

張氏藥鋪——

“你回來了。”藥鋪內,張老爺子放下報紙看了我一眼。

“嗯,之前甚爾的事情麻煩您了。”我點點頭,然後向著張老爺子鞠了一躬。之前照顧甚爾的人是他,教甚爾中文的人是他,幫我在中國打點的人也是他,不管怎麽樣,這些事情加起來,我確實得好好感謝他。

“無礙,只是沒想到你這個小家夥與那位有交情而已,你要謝就謝那位先生吧,我只不過是在那位手下工作的人。”張老爺子表情淡淡的,無論遇到什麽事,他都是如此。

“嗯,我會的。”

雖然我這樣答應了老爺子,但是我並不會主動找那家夥,同樣也不會說謝。並不是關系簡單,而是說了謝之後,交情就結束了。

或許我們在某一方面的想法挺一致的,誰欠誰,只要沒死,那就還會再見,那麽到時候再還也不遲。

多少還是那家夥欠我的多。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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