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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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壘
也不知張照怎的又想通了，在軍營躲了近半月，背了一籃子倒提壺回了營帳後，第二日便又樂呵呵地去紫極觀了。
張平嶺終於松了一口氣，親自送他進了觀門。
張照一路上都左顧右盼的，便是在等息儀現身與她討個說法——
為什麽明明讓他采花送給她，到頭來又讓他背回去，害得他被眾人打趣問他要送去給誰！
張照站在講堂外，眺望著遠處的閣樓。
“你是在找我嗎？”熟悉的童音自頭頂傳來。
張照聞聲擡頭看去，便見息儀正倒懸於空中，劉海和發帶卻仍舊保持原有的形態，並未垂朝地面，詭異至極。
“少爺采了這滿滿一背簍的倒提壺，是要送去給哪家的小姑娘啊？”
昨日被打趣時的場景忽然浮現在腦海中。
“對、對啊！”張照不自覺地有些慌亂，便為自己打氣一般，兩手叉著腰，昂著頭盯著息儀：“不是你讓我采花給你嗎？你怎麽又將花還給我了？”
“啊。”息儀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因為我一開始讓你采花就是為了送給你啊。”
“莫名其妙！”張照冷哼了一聲：“若是要送我，當是你采給我才對！借花獻佛也得有個底線！”
“你采花讓我開心，我送花讓你開心，我們都開心，不好麽？”息儀終於落回了地面，學著張照的樣子，也叉著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眾人詭異的笑聲又在耳邊響起。
張照打了個哆嗦，小臉漸漸紅了起來：“我、我懶得與你爭辯，我上學去了！”
“哦。”息儀目送著張照進了講堂：“祝你學有所成。”
＊
息儀按照先前允諾過的，每月都會帶張照出去玩一個時辰。
此前已然把周鳴季鄴各個州縣玩了個遍，兩國周邊多數的大小部族也已去過了。
這個月，張照便又想去那個傳聞已久的，海外的大平國。
張照自幼便常聽張平嶺講述血戰沙場的種種，最引人入勝的，當是那場抗擊大平國跨海北侵的戰爭。
張平嶺說，在那場戰爭之前，他從未聽說過，這世上還有除了周鳴和季鄴之外的第三個國家，更何況，那還是個比周鳴要富強千百倍的國度。
大平國的戰艦比周鳴的要大上五六倍，在海岸線處突然現身時，周軍還以為是什麽海底猛獸現身了。
雖尚隔著很遠的距離，但大平戰艦上卻猛然射出漫天火球，一擊便使周鳴的軍隊幾乎全軍覆沒。
好在紫極觀一眾及時出現。
只見紫極觀一眾寥寥幾人，在掌門指令下井然有序地組隊掐訣列陣，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替周鳴扭轉了局面。
“那不是及時出現，而是他們為了進周鳴傳教，自編自演的把戲。”息儀微微皺著眉頭，一副對張照說的這個理由不甚滿意的反應：“況且，大平國人是到不了周鳴海域的。”
“你又要說他們是壞人？”張照已見怪不怪了，反正她最終都會答應的。
已然九歲的張照的臉已不再似五年前那般圓潤，眉宇間也已頗具幾分英俊，但還是有些嬰兒肥。
息儀的個頭仍舊與張照一般高，不同的是，如今的她時時穿的是一身藍衣：“壞人不只做壞事。”
又來了。
張照心不在焉地拍了拍息儀的頭，自己禦劍朝南而去。
垂眼看了看還環抱著手立在原地，冷眼看著自己的息儀，張照便又收回目光，看著即將入夜的天際，笑道：“一路往南應該能到吧。”
“便按你這速度，半年都到不了。”
還是跟來了。
張照嘴角勾起一個難以察覺的微笑，下一瞬便又裝模作樣地拖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這可如何是好啊？我明日還要隨師父去季鄴講學。”
“你拿捏人的手法倒是越來越熟練了。”息儀的語氣仍舊是一成不變的毫無波瀾：“你去不了大平國的。”
“為、為何？”
張照有些詫異。
若是旁人說‘去不了’，張照只當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但若是息儀的話……
“有壁壘。”息儀熟練地拉住張照的手，一瞬便將張照帶到了海面上。
張照警惕地環顧了仿佛望不到邊的發黑海面一周。
大抵能確認，此處應當是在大平附近了。
“我同你說過，仙界所有位列仙班的神仙都是後天的，皆由天道從凡界挑選而成，也便是所謂的封神。這些被封神的凡人，都是從大平國挑去的。”
大平國？
所有被封神者前身都是大平國人？
為什麽？
這個大平國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
一探究竟的欲望迅速自心底生根發芽，張照咬緊牙關強忍住這欲/念，繼續耐著性子聽息儀講解。
“天道選擇他們，為的是讓他們輔助它統管此世而已，而不是什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更不是‘高高在上的掌權者’。”
“所以控制這些神仙最直接的辦法，無非是斬斷他們與原生環境的全部聯系，將他們圈/養在有限的空間裏，並無時無刻監管起來，便是所謂的‘遁出輪回’。”
“因此，這監管的第一環，被斬斷的他們的原生環境大平國，便被天道設以壁壘，禁止神仙踏足。你覺得，連神仙都進不去的地方，你去得了嗎？”
說著，息儀擡起手，伸出的食指指尖泛起一層柔和的金光，那金光毫無規律地在空中飄散開來，卻未過多久，便激起了一層泛著璀璨星光的紫色的網。
“這是……”
仿佛所有星星皆被捕進了這網裏，眼前是前所未有的華美夜空。
張照驚絕於此番美景前，一時之間楞了神。
“那道壁壘啊。”息儀環抱著手看著眼前的夜空，仍舊是一雙毫無情緒的眼。
“也便是說，只要能鑿穿這道壁壘，便能去大平國了？”張照仍不死心。
“你為何如此執著於這個大平國？”息儀微微皺起眉來，“隔三差五就要提一遍。”
“就是想去看看。”張照緩緩掐訣，在指尖劃出一道陣法：“我應該可以試試吧？”
“試吧。”
話語一落，息儀便已退去了遠處。張照回頭看去，只見到小小的一個點。
“有必要躲那麽遠嗎？！”張照不滿地撇了撇嘴，又自顧自地將陣法擴大後狠狠拍入海中。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切。”張照凝視著被陣法劈開的海面，便又結了一印，裸露的海底轉瞬爆裂開來，巖漿翻滾而出，在海面的裂口內匯聚。
“息同天地，貪嗔莫念，氣沈山河，恒守易位，結印附和——”
隨著咒術一落，已然溢出裂口滲入兩旁海水內的巖漿便被那陣法盡數吸收，並飛速旋轉著貼到了那紫色的網面上。
“破！”隨著號令一下，陣法“轟”地一下，便朝著網面噴射出了方才收集起來的巖漿。
便聽一陣沈悶的轟鳴聲，紫色的網面便似是被丟入石子的平靜湖面，劇烈地波動了起來。
“為什麽會是……”
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巖漿便被網原封不動地反射了回來，撞碎陣法的同時，正正刺入張照腹部。
卻毫發無傷不說，張照的身體迅速吸收完散逸到四周的巖漿。
“為何會如此啊……”張照只專心地糾結於無法刺破壁壘的失敗，便禦劍朝上，欲找到這紫網的邊界。
不知上升了多久，張照才漸漸窺見，這紫網的邊緣——竟是球形的。
“奇怪……”張照不由自主地咬嘴唇上的死皮。
而他的身體仿佛無法容納所有巖漿，手臂和腳底處便又緩緩滲出些漿液，左一灘右一灘地，斷斷續續地掉回了海裏。
“怎麽了？你又有何高見啊？”
“為何這壁壘是球狀的？”張照扭頭看了看息儀，便又禦劍朝右手邊駛去。
這壁壘確實是球狀的，確信無疑了。
“額……”息儀剪著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天際：“你還是先考慮考慮如何躲過接下來的天刑吧。”
“啊？！”張照這才驚覺，慌忙朝天邊看去——
便見藍紫色的海天一線處，帶著幾抹橘紅的烏黑色雲團正迅速翻騰著，摩擦出此起彼伏的電閃雷鳴。
“又來？！”張照驚呼著，忙對著那雲團的方向，掐訣列出上百個陣法：“我做什麽了？！”
“估計是連天道都覺得你最近欠收拾吧。”息儀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
“我！……”
“哢——轟隆隆——轟！”
還沒來得及拌嘴，那本遠在天際的雲團轉瞬便殺到眼前，隨之而來的，是如暴雨般密集的天雷。
“天地同齊，萬物我主，主東南，禦天雷！”張照慌忙吼出術法，陣群隨即在張照身前轉動開來，一下又一下，有條不紊地接下了漫天雷刑。
“哎！你看，我這次居然能制住天道了！”張照得意地笑看著息儀。
“哦？是嗎？”便見息儀亦扭過頭來，與張照對視著，嘴角緩緩勾起。
不好！
張照心頭一緊，便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天雷數量又翻了數倍。
便只在眨眼之間，無孔不入的雷群如蝗災入境般，將張照的百餘個防禦陣法啃得渣都不剩。
“哇哦，看來天道被你激怒了。”息儀嘖嘖嘆息著。
“胡說！後面的雷分明便是你加的！”眼見著閃電便要刺入皮膚了，張照使出渾身解數化出一道球形陣法護住周身，球陣瞬間便被擊中，帶著張照被擊落到海面上。
只聽又是一聲猛烈的“砰——”，陣法在海面炸開。
張照手疾眼快，再度掐訣，在身下化出陣法，終算是稍能喘息了。
張照癱睡在陣法上，腹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便又縮做一團，滿地打滾，額上青筋暴起，“嘩”地一口，吐了滿身血。
“我受傷了！這次不算，待我將傷養好，我們換個地方！”張照緊咬著牙，即便疼得流了滿臉淚，卻沒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
“想得美。”息儀仍舊飄在遠處，擡頭看了看不知名處，一瞬便沒了蹤跡。
“你去哪？！”張照瞧著在空中劃出的金光，懨懨然喊了一聲。
“去辦件事，你自行回去吧。”
“自行回去？！”張照驚得坐了起來：“你不是說以我的速度得花半年以上嗎？”
“自己想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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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照一路上都左顧右盼的，便是在等息儀現身與她討個說法——
為什麽明明讓他采花送給她，到頭來又讓他背回去，害得他被眾人打趣問他要送去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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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找我嗎？”熟悉的童音自頭頂傳來。
張照聞聲擡頭看去，便見息儀正倒懸於空中，劉海和發帶卻仍舊保持原有的形態，並未垂朝地面，詭異至極。
“少爺采了這滿滿一背簍的倒提壺，是要送去給哪家的小姑娘啊？”
昨日被打趣時的場景忽然浮現在腦海中。
“對、對啊！”張照不自覺地有些慌亂，便為自己打氣一般，兩手叉著腰，昂著頭盯著息儀：“不是你讓我采花給你嗎？你怎麽又將花還給我了？”
“啊。”息儀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因為我一開始讓你采花就是為了送給你啊。”
“莫名其妙！”張照冷哼了一聲：“若是要送我，當是你采給我才對！借花獻佛也得有個底線！”
“你采花讓我開心，我送花讓你開心，我們都開心，不好麽？”息儀終於落回了地面，學著張照的樣子，也叉著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眾人詭異的笑聲又在耳邊響起。
張照打了個哆嗦，小臉漸漸紅了起來：“我、我懶得與你爭辯，我上學去了！”
“哦。”息儀目送著張照進了講堂：“祝你學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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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已然把周鳴季鄴各個州縣玩了個遍，兩國周邊多數的大小部族也已去過了。
這個月，張照便又想去那個傳聞已久的，海外的大平國。
張照自幼便常聽張平嶺講述血戰沙場的種種，最引人入勝的，當是那場抗擊大平國跨海北侵的戰爭。
張平嶺說，在那場戰爭之前，他從未聽說過，這世上還有除了周鳴和季鄴之外的第三個國家，更何況，那還是個比周鳴要富強千百倍的國度。
大平國的戰艦比周鳴的要大上五六倍，在海岸線處突然現身時，周軍還以為是什麽海底猛獸現身了。
雖尚隔著很遠的距離，但大平戰艦上卻猛然射出漫天火球，一擊便使周鳴的軍隊幾乎全軍覆沒。
好在紫極觀一眾及時出現。
只見紫極觀一眾寥寥幾人，在掌門指令下井然有序地組隊掐訣列陣，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替周鳴扭轉了局面。
“那不是及時出現，而是他們為了進周鳴傳教，自編自演的把戲。”息儀微微皺著眉頭，一副對張照說的這個理由不甚滿意的反應：“況且，大平國人是到不了周鳴海域的。”
“你又要說他們是壞人？”張照已見怪不怪了，反正她最終都會答應的。
已然九歲的張照的臉已不再似五年前那般圓潤，眉宇間也已頗具幾分英俊，但還是有些嬰兒肥。
息儀的個頭仍舊與張照一般高，不同的是，如今的她時時穿的是一身藍衣：“壞人不只做壞事。”
又來了。
張照心不在焉地拍了拍息儀的頭，自己禦劍朝南而去。
垂眼看了看還環抱著手立在原地，冷眼看著自己的息儀，張照便又收回目光，看著即將入夜的天際，笑道：“一路往南應該能到吧。”
“便按你這速度，半年都到不了。”
還是跟來了。
張照嘴角勾起一個難以察覺的微笑，下一瞬便又裝模作樣地拖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這可如何是好啊？我明日還要隨師父去季鄴講學。”
“你拿捏人的手法倒是越來越熟練了。”息儀的語氣仍舊是一成不變的毫無波瀾：“你去不了大平國的。”
“為、為何？”
張照有些詫異。
若是旁人說‘去不了’，張照只當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但若是息儀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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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被封神者前身都是大平國人？
為什麽？
這個大平國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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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選擇他們，為的是讓他們輔助它統管此世而已，而不是什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更不是‘高高在上的掌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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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監管的第一環，被斬斷的他們的原生環境大平國，便被天道設以壁壘，禁止神仙踏足。你覺得，連神仙都進不去的地方，你去得了嗎？”
說著，息儀擡起手，伸出的食指指尖泛起一層柔和的金光，那金光毫無規律地在空中飄散開來，卻未過多久，便激起了一層泛著璀璨星光的紫色的網。
“這是……”
仿佛所有星星皆被捕進了這網裏，眼前是前所未有的華美夜空。
張照驚絕於此番美景前，一時之間楞了神。
“那道壁壘啊。”息儀環抱著手看著眼前的夜空，仍舊是一雙毫無情緒的眼。
“也便是說，只要能鑿穿這道壁壘，便能去大平國了？”張照仍不死心。
“你為何如此執著於這個大平國？”息儀微微皺起眉來，“隔三差五就要提一遍。”
“就是想去看看。”張照緩緩掐訣，在指尖劃出一道陣法：“我應該可以試試吧？”
“試吧。”
話語一落，息儀便已退去了遠處。張照回頭看去，只見到小小的一個點。
“有必要躲那麽遠嗎？！”張照不滿地撇了撇嘴，又自顧自地將陣法擴大後狠狠拍入海中。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切。”張照凝視著被陣法劈開的海面，便又結了一印，裸露的海底轉瞬爆裂開來，巖漿翻滾而出，在海面的裂口內匯聚。
“息同天地，貪嗔莫念，氣沈山河，恒守易位，結印附和——”
隨著咒術一落，已然溢出裂口滲入兩旁海水內的巖漿便被那陣法盡數吸收，並飛速旋轉著貼到了那紫色的網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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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會如此啊……”張照只專心地糾結於無法刺破壁壘的失敗，便禦劍朝上，欲找到這紫網的邊界。
不知上升了多久，張照才漸漸窺見，這紫網的邊緣——竟是球形的。
“奇怪……”張照不由自主地咬嘴唇上的死皮。
而他的身體仿佛無法容納所有巖漿，手臂和腳底處便又緩緩滲出些漿液，左一灘右一灘地，斷斷續續地掉回了海裏。
“怎麽了？你又有何高見啊？”
“為何這壁壘是球狀的？”張照扭頭看了看息儀，便又禦劍朝右手邊駛去。
這壁壘確實是球狀的，確信無疑了。
“額……”息儀剪著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天際：“你還是先考慮考慮如何躲過接下來的天刑吧。”
“啊？！”張照這才驚覺，慌忙朝天邊看去——
便見藍紫色的海天一線處，帶著幾抹橘紅的烏黑色雲團正迅速翻騰著，摩擦出此起彼伏的電閃雷鳴。
“又來？！”張照驚呼著，忙對著那雲團的方向，掐訣列出上百個陣法：“我做什麽了？！”
“估計是連天道都覺得你最近欠收拾吧。”息儀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
“我！……”
“哢——轟隆隆——轟！”
還沒來得及拌嘴，那本遠在天際的雲團轉瞬便殺到眼前，隨之而來的，是如暴雨般密集的天雷。
“天地同齊，萬物我主，主東南，禦天雷！”張照慌忙吼出術法，陣群隨即在張照身前轉動開來，一下又一下，有條不紊地接下了漫天雷刑。
“哎！你看，我這次居然能制住天道了！”張照得意地笑看著息儀。
“哦？是嗎？”便見息儀亦扭過頭來，與張照對視著，嘴角緩緩勾起。
不好！
張照心頭一緊，便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天雷數量又翻了數倍。
便只在眨眼之間，無孔不入的雷群如蝗災入境般，將張照的百餘個防禦陣法啃得渣都不剩。
“哇哦，看來天道被你激怒了。”息儀嘖嘖嘆息著。
“胡說！後面的雷分明便是你加的！”眼見著閃電便要刺入皮膚了，張照使出渾身解數化出一道球形陣法護住周身，球陣瞬間便被擊中，帶著張照被擊落到海面上。
只聽又是一聲猛烈的“砰——”，陣法在海面炸開。
張照手疾眼快，再度掐訣，在身下化出陣法，終算是稍能喘息了。
張照癱睡在陣法上，腹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便又縮做一團，滿地打滾，額上青筋暴起，“嘩”地一口，吐了滿身血。
“我受傷了！這次不算，待我將傷養好，我們換個地方！”張照緊咬著牙，即便疼得流了滿臉淚，卻沒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
“想得美。”息儀仍舊飄在遠處，擡頭看了看不知名處，一瞬便沒了蹤跡。
“你去哪？！”張照瞧著在空中劃出的金光，懨懨然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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