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燙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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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燙傷
現在的我也很討厭他們。
我死的根本原因也是他們。
我死的時候他們好像也沒有那麽難過吧。
連抹眼淚的都占少數。
我愛的人並不在其中。
阿言也沒有流淚，但她的靈魂好痛苦。
我其實那一刻是後悔去死了的。
阿言回家後好像也不怎麽開心，她一直都在不開心。
如果我還活著我肯定會逗她的。
可惜逗不到了。
我死了。
死了好久了。
我環抱住了她，她感受不到。
她進浴室了，我沒跟進去，在外邊的沙發上癱著。
我死時怨氣很重，導致我成了鬼魂後可以輕微挪動物品。
但我沒使用過。
阿言洗澡很快，十分鐘的功夫就出來了。
她隨便拿了個包，裏邊放了幾本證件。
阿言今年還是回去了。
我不希望她回去的，我希望她可以放下我。
放下我，但不要忘了我。
這是她答應我的。
如果她也把我忘了，這個世界就沒有人可以記住我了。
這樣的鬼是投不了胎的。
我也懶得再去人間走一趟了，好累啊。
------------
那小半年我還是挺快樂的。
直到我惡夢的源頭又來了。
我總是拿來與他比較，不過他在很多方面都比不過我。
那又怎樣，她們還不是喜歡他。
我其實也喜歡他的，但後來我才發現好像所有人都在圍著他轉。
我被冷落了。
當時我還未滿十二歲，當時的我是真的很快樂的。
我是一個開朗的人，雖然有些調皮，但總體還是讓人省心。
但是好像就是因為我的省心成了他們拋棄我的理由。
我當時心臟不會發痛，不會因為一點事而緊張，不會精神內耗，更不會哭到淩晨兩點睡不著覺。
我當時很健康。
但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我沒有發洩的地方，總是會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感到委屈，但我一直都不會表達。
我當時總會莫名的哭，但我真的很難過。
我開始收回伸出的手，張開口但還是沒有說出去的話。
我想說，你們也看看我啊。
我心臟疼，頭也發暈。
我感覺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樣。
死了也好。
那天他回來了，我猛然驚醒，哦，原來已經元旦了。
我給阿言發了一句新年快樂。
阿言也回了我一句。
我心裏甜滋滋的。
久違的溫暖。
他站在人群裏頌了一首詩，大家都在誇他厲害。
切，有什麽的嘛，這詩我三歲就會背了。
我給阿言回了一句話。
「HM.」：我來找你了。
我出了自己房間，隨便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
阿言站在門口等我，見我過來便張開手臂將我擁進懷裏。
“阿夢，你穿的有點薄。”
阿言拿手指撚了一下我冰冷的耳垂。
我沒有回應她。
我又哭了。
說不在意是假的，我看起來總是大大咧咧的，導致所有人都以為我從不會在以任何事。
我表面裝著雲淡風輕，但總是精神內耗。
我沒有勇氣，我總在小心翼翼維護每一段感情。
阿言將我抱緊，帶我回了屋內。
屋內應當是開了點暖氣，我感覺到有點溫度。
好冷。
為什麽我剛才在屋外時不覺著冷。
阿言拍著我的後背，沒有說話。
我哭的都快呼吸不過來了，眼角和鼻尖染上紅暈。
我劇烈的咳了兩聲，阿言拍著我後背的手微微用了點力。
我好像更疼了。
明明幾年我都撐下來了，為什麽我現在那麽想去死。
哦，或許是因為這一刻我至少是有人愛的吧。
阿言告訴我，她會愛我很久很久。
我相信她愛我，但我不相信她會永遠愛我。
說過這話的人太多了，最後不都還是不要我了麽？
沒有永遠就沒有吧，我有病，活不長。
要是我死了阿言還愛我那該是如何的痛苦。
我不知道，我沒被人愛過。
我愛過的人也都開始把我落下了。
阿言給我端來了一碗糖水，叫我喝了。
我沒有接好，加上碗盞有些湯，我一下子不小心打翻了。
我倒抽了一口氣，看向阿言的眼神有些驚恐。
這是我的下意識反應，我怕被罵，更怕阿言不要我。
阿言皺了皺眉，上來捏住我的手，揉了揉我的指尖。
我聽她問：“阿夢，有被燙到沒有。”
我整楞了一下，搖了搖頭。
阿言好像是一顆心重新放回了胸膛。
她去拿帕子擦幹凈了地板，將陶瓷碎片掃了起來，倒進了垃圾桶。
我突然一下又哭了，之前的我總是默默地流眼淚，這次我倒是哭出了聲。
我怕被罵，更怕被關心。
阿言擔憂的摸了摸我的頭，輕聲安撫著我。
她讓我想起來真正愛我之人。
之前我也是不小心將碗盞打翻，滾燙的湯水流了我一腿。
很疼。
可是我並沒有聽到想象中的責罵，而是關懷。
涼水淋在大腿上時，我才有了一些知覺。
很疼，火辣辣的疼。
但我從不會因為這點疼而哭的。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哭，但我就是一直抽抽搭搭的。
我說是因為腿上很疼。
騙人的。
我總是在說謊
此時此刻我還是哭了出來，這次我沒有必要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至少我可以確定面前這人至少三年以內都不會離開我了。
我哭累了，但還是強撐著回了。
一回家他們又開始了。
“你又去哪兒鬼混了，就不能讓我們省省心嗎？”
“就不能學學你弟弟嗎？懂事一點，你都快十八歲了，成年了。”
他才不是我弟弟。
我討厭他。
為什麽到了成年我就一定要懂得所有事呢？
如果我有人愛是不是可以不那麽懂事一點。
是不是可以稍微像個孩子一點。
一直都很孩子氣，總是無緣無故生氣。
那有沒有人可以有點耐心，可以稍微慣著我點。
我輕嗤了一聲。
我在想象什麽夢幻小說情節。
就算我就是小說裏的人，誰家的主角會是我？
會是一個愛哭的矯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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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也很討厭他們。
我死的根本原因也是他們。
我死的時候他們好像也沒有那麽難過吧。
連抹眼淚的都占少數。
我愛的人並不在其中。
阿言也沒有流淚，但她的靈魂好痛苦。
我其實那一刻是後悔去死了的。
阿言回家後好像也不怎麽開心，她一直都在不開心。
如果我還活著我肯定會逗她的。
可惜逗不到了。
我死了。
死了好久了。
我環抱住了她，她感受不到。
她進浴室了，我沒跟進去，在外邊的沙發上癱著。
我死時怨氣很重，導致我成了鬼魂後可以輕微挪動物品。
但我沒使用過。
阿言洗澡很快，十分鐘的功夫就出來了。
她隨便拿了個包，裏邊放了幾本證件。
阿言今年還是回去了。
我不希望她回去的，我希望她可以放下我。
放下我，但不要忘了我。
這是她答應我的。
如果她也把我忘了，這個世界就沒有人可以記住我了。
這樣的鬼是投不了胎的。
我也懶得再去人間走一趟了，好累啊。
------------
那小半年我還是挺快樂的。
直到我惡夢的源頭又來了。
我總是拿來與他比較，不過他在很多方面都比不過我。
那又怎樣，她們還不是喜歡他。
我其實也喜歡他的，但後來我才發現好像所有人都在圍著他轉。
我被冷落了。
當時我還未滿十二歲，當時的我是真的很快樂的。
我是一個開朗的人，雖然有些調皮，但總體還是讓人省心。
但是好像就是因為我的省心成了他們拋棄我的理由。
我當時心臟不會發痛，不會因為一點事而緊張，不會精神內耗，更不會哭到淩晨兩點睡不著覺。
我當時很健康。
但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我沒有發洩的地方，總是會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感到委屈，但我一直都不會表達。
我當時總會莫名的哭，但我真的很難過。
我開始收回伸出的手，張開口但還是沒有說出去的話。
我想說，你們也看看我啊。
我心臟疼，頭也發暈。
我感覺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樣。
死了也好。
那天他回來了，我猛然驚醒，哦，原來已經元旦了。
我給阿言發了一句新年快樂。
阿言也回了我一句。
我心裏甜滋滋的。
久違的溫暖。
他站在人群裏頌了一首詩，大家都在誇他厲害。
切，有什麽的嘛，這詩我三歲就會背了。
我給阿言回了一句話。
「HM.」：我來找你了。
我出了自己房間，隨便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
阿言站在門口等我，見我過來便張開手臂將我擁進懷裏。
“阿夢，你穿的有點薄。”
阿言拿手指撚了一下我冰冷的耳垂。
我沒有回應她。
我又哭了。
說不在意是假的，我看起來總是大大咧咧的，導致所有人都以為我從不會在以任何事。
我表面裝著雲淡風輕，但總是精神內耗。
我沒有勇氣，我總在小心翼翼維護每一段感情。
阿言將我抱緊，帶我回了屋內。
屋內應當是開了點暖氣，我感覺到有點溫度。
好冷。
為什麽我剛才在屋外時不覺著冷。
阿言拍著我的後背，沒有說話。
我哭的都快呼吸不過來了，眼角和鼻尖染上紅暈。
我劇烈的咳了兩聲，阿言拍著我後背的手微微用了點力。
我好像更疼了。
明明幾年我都撐下來了，為什麽我現在那麽想去死。
哦，或許是因為這一刻我至少是有人愛的吧。
阿言告訴我，她會愛我很久很久。
我相信她愛我，但我不相信她會永遠愛我。
說過這話的人太多了，最後不都還是不要我了麽？
沒有永遠就沒有吧，我有病，活不長。
要是我死了阿言還愛我那該是如何的痛苦。
我不知道，我沒被人愛過。
我愛過的人也都開始把我落下了。
阿言給我端來了一碗糖水，叫我喝了。
我沒有接好，加上碗盞有些湯，我一下子不小心打翻了。
我倒抽了一口氣，看向阿言的眼神有些驚恐。
這是我的下意識反應，我怕被罵，更怕阿言不要我。
阿言皺了皺眉，上來捏住我的手，揉了揉我的指尖。
我聽她問：“阿夢，有被燙到沒有。”
我整楞了一下，搖了搖頭。
阿言好像是一顆心重新放回了胸膛。
她去拿帕子擦幹凈了地板，將陶瓷碎片掃了起來，倒進了垃圾桶。
我突然一下又哭了，之前的我總是默默地流眼淚，這次我倒是哭出了聲。
我怕被罵，更怕被關心。
阿言擔憂的摸了摸我的頭，輕聲安撫著我。
她讓我想起來真正愛我之人。
之前我也是不小心將碗盞打翻，滾燙的湯水流了我一腿。
很疼。
可是我並沒有聽到想象中的責罵，而是關懷。
涼水淋在大腿上時，我才有了一些知覺。
很疼，火辣辣的疼。
但我從不會因為這點疼而哭的。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哭，但我就是一直抽抽搭搭的。
我說是因為腿上很疼。
騙人的。
我總是在說謊
此時此刻我還是哭了出來，這次我沒有必要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至少我可以確定面前這人至少三年以內都不會離開我了。
我哭累了，但還是強撐著回了。
一回家他們又開始了。
“你又去哪兒鬼混了，就不能讓我們省省心嗎？”
“就不能學學你弟弟嗎？懂事一點，你都快十八歲了，成年了。”
他才不是我弟弟。
我討厭他。
為什麽到了成年我就一定要懂得所有事呢？
如果我有人愛是不是可以不那麽懂事一點。
是不是可以稍微像個孩子一點。
一直都很孩子氣，總是無緣無故生氣。
那有沒有人可以有點耐心，可以稍微慣著我點。
我輕嗤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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