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江湖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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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江湖險惡
帶情緒平緩過後，宋羅伊拿過藥箱給唐大寶處理傷口。
“以後就不要帶著這假皮了，天氣這樣炎熱，這樣捂著怕是會發炎。”看著唐大寶這滿身傷疤，宋羅伊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下手。
“我怕，會嚇到你。”從前，他不曾掩飾自己的傷疤。但是現如今，他害怕被瞧見。
宋羅伊拿出棉布，細細擦拭著傷疤上所滲出的血絲，就連她擦拭時都是揪著揪著，從畫面就感受到了疼痛。
“要是疼，你就說一聲。”
“被打時，神經已經被麻痹了，反而不怎麽疼；但是現如今擦藥時，竟覺得這藥物刺激得很，竟意外覺得疼痛。”說這話時，唐大寶滿臉苦笑，在他看來這都不算什麽。
對比與唐大寶的淡定，然而宋羅伊卻哭泣不止，一直在吸鼻子忍耐著。
“傻瓜，你哭什麽？”面對宋羅伊的淚水，唐大寶反而顯得手足無措了。
“你這人，怎麽一點也不心疼自己，有傷口也不知道好好塗藥！”
“不哭了，不難過了”唐大寶將宋羅伊摟入懷裏“從今天開始，我一定會好好上藥。”
“我也答應你，會好好心疼自己。”
等到宋羅伊情緒穩定後，唐大寶卻又欲言又止了，因為他內心當中，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
“羅伊，如果我不是唐家大少爺，你還會愛我嗎？”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宋羅伊不明所以。
“我答應你，和你以誠相待。所以，我這裏還有一個秘密，你要聽嗎？”
說出這話時，唐大寶已經鼓起了最大的勇氣，就連手都是在顫抖的。
“這個秘密，我藏了17年！”
“我能知道嗎？”雖然不知道唐大寶接下來要說什麽，但是宋羅伊看他這樣嚴肅，自知此事的嚴重性。
“我想說給你聽！”這一次，唐大寶是真心的，第一次想將內心的秘密告知一個人。
“我要聽。我是你的妻子，也會是你的秘密樹洞！”宋羅伊看著唐大寶，眼裏盡是真誠。
唐大寶此刻，很是緊張，因為這也是他的致命缺點。
“我的真實身份，不是唐家大少爺。而是前朝罪臣海家的兒子，海時樂。”
“就因為你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所以他們才要這樣虐待你嗎？”
“你不嫌棄我的身份嗎？”聽到宋羅伊的回答，唐大寶只覺震驚。
她關心的，不是他的身世，而是他的傷勢。
“我不管你是誰，你就是我喜歡的人。我不管你是先朝罪臣的兒子，還是唐家大少爺，你永遠都是我宋羅伊的丈夫。”
“謝謝。”這一刻，唐大寶淚光閃爍。心中感動無以表達，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謝謝。
而這個謝謝裏面，卻是有著千般情緒。
“傻瓜。”宋羅伊撒嬌似的依偎進入到唐大寶懷裏“我們是夫妻，說什麽謝謝。”
這一刻，唐大寶心中覆雜情緒千萬，他不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個懂他、愛她的人。
“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嗎？”回想起火石的事情，宋羅伊久久難安。
“我發誓，我已將心底全部秘密托盤而出，對你再無半分隱匿。如果我騙你，我必然遭受天打雷劈。”
“不許說這話。”宋羅伊慌張地捂住唐大寶的嘴巴“我不許你發這毒誓。”
“聽你的。”
看著唐大寶這樣真誠，宋羅伊心裏倒是越發疑惑了，難不成唐大寶壓根不知道火石的事情。
“我問你，除了你，還有誰能進入側院的暗室之中？”
“還有父親和母親。”
唐德龍夫婦？
“那，你上一次進側院，是什麽時候？”
“成親之前。”唐大寶只得以為宋羅伊擔心他再次受虐，所以才問起側院的事情，於是便趕緊安慰道“沒事的，我已經很久沒有進過那骯臟的側院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受傷。”
從他們成婚到現在，已經將近有一個月了。
如果說唐大寶從婚後就再沒有進去過，而恰巧唐德龍夫婦又知道這個暗室的存在。以他們這樣的狠辣，再加上大寶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會不會是故意將火石和兵器放在這裏，而後栽贓陷害給唐大寶。
“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
見宋羅伊陷入思考，唐大寶還以為是自己哪裏說得還不明白。
“大郎”宋羅伊牽起唐大寶的手“我心裏有一件事，但是我還不確定，但我發誓我絕對不會瞞著您。待我調查清楚會，我再告訴你好嗎？”
“好！”唐大寶笑著應下“我等你！”
兩人看著彼此，繼而相視一笑。
他們之間，現如今沒有了那些彎彎繞繞，彼此心明。
清晨
因為想要去處理火石的事情，所以唐三寶一早便想著出門了，只是眼見府裏的看守的家丁有多了幾個，出門倒是不怎麽方便。
“有了！”唐三寶靈機一動，吹響了手中的暗哨。
不出三秒，小藍即刻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你來得真快！”這速度，使得唐三寶震驚。
“還好，就是從北苑過來。”
“唐三小姐，你是有什麽吩咐嗎？”
“能不能幫我，飛出唐府？”
眨眼之間，還不等唐三寶反應過來，她已經像個小雞仔似的被擰著起飛了。而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唐府門外。
“好了！”
“謝謝！”唐三寶抱拳致謝，而後轉身離開。有這輕功真是好，看來有空她得好好討教一番。
“來了？”厲知初早就在後門拐角處等候，看見唐三寶來了馬上便掀開車簾。
“有點事情耽擱了，讓你們就等了。”
“不礙事。”厲知初表現得落落大方，將自己的壞情緒通通隱藏起來。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在有限的時間裏，他希望他們之間的相處是快樂的，並不是像昨天那樣拘束，有壓力。
看著厲知初，唐三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進宮的事情。
想來，封妃的詔令馬上就要下來了。所以她必須盡快處理好火石的事情，這樣，也不會影響到他以後的生活。
“昨晚睡得可好？”
見氛圍稍顯冷靜，厲知初便開口打破了這個沈默。
“還行，早早地便就睡了。”
她不願意提起昨晚進宮的事情，否則也只是徒增兩人的傷感罷了。
“那挺好的。”看著唐三寶下意識地回避話題，厲知初也不再追問。此刻，厲知初讀不懂她的情緒，也讀不懂她的心。
是不是昨天晚上替她物色王妃人選時，也是這般的淡定呢？
簡單的談話過後，兩人也再無多言。
也許是因為兩人都憋著憋著，還待在馬車這樣狹窄的空間裏，因此一分一秒都讓兩人覺得極其煎熬。
雖只是很短的一段路程，卻讓人仿佛像是過了兩個世紀一樣。
“兩位客官，到了。”
聽到馬夫說到了，唐三寶只覺得像是解放了一般，飛快地便沖出了馬車。
果不其然，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一點。再不出來，她估計就得窒息死了。
跑這麽快嗎？厲知初擦擦額頭的冷汗，他也沒那麽可怕吧。
或許，只是想迫切逃離在他的視線範圍內而已。
“這裏人多眼雜！”厲知初將唐三寶拉到一邊，隨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面具。
“戴上這個。”
唐三寶接過面具，只是好一番折騰都帶不上，後面的繩子也是難綁。
“需要我幫你嗎？”一旁的厲知初內心正在偷笑，這個面具，可是他精心挑選的。沒有人幫忙的話，根本帶不上，覆雜得很。
“沒事，我再試試。世上無難事，只要硬著來。”
唐三寶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一把將面具給扣上。後面的繩子也顧不得是活結還是死結了，只要能綁上就行。
看著唐三寶這一番操作，厲知初直接傻眼了。
不過，只要在唐三寶身上，一切即有可能。
好吧，他那點小心思根本就沒使上。
兩人暗中潛行，最後來到一座高墻之後。
“這怎麽進？”看著這座高墻，唐三寶犯難了，早知道就帶上小藍好了。
“我帶你進！”厲知初湊上前來，環抱著唐三寶的腰身一飛而起。看著懷裏的人，厲知初又回想到了在馬場救人時那副場景。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一臉懵懂。
“嗯？”這一下也許是太過忽然了，唐三寶還沒反應過來。但又害怕掉下去，無奈只好伸手摟著厲知初。越是靠近他身上的時候，她就越是緊張，內心砰砰亂跳個沒停。
“好了！”落地之後，厲知初依依不舍地放開唐三寶。
“謝謝！”唐三寶快速抽身，兩人頓時便保持了距離。
“咦，這是哪？”
高墻之內和高墻之外，完全就是兩副光景。
高墻之外，冷清且肅靜，人影都不見有幾個；而高墻之內，吆喝聲、壓彩聲、破嗓大罵聲，聲聲混雜；再融合進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你笑我罵，紅燈黃酒之間，裏面的人快樂得仿佛不像是在人間。
“這是都城黑市，在這裏，可以進行一切法律之外的灰色交易。”
唐三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既如此，豈不是跟21世紀的暗網是一樣的。
“那我們來這裏，是跟火石有關的嗎？”
“不錯！我們要把這批火石賣掉。背後之人能販賣火石，想必也是有著通天的本領。所以，只要我們在黑市拋售出這批火石，必定能引起背後之人的註意。”
“背後之人？”唐三寶想起了那天在碼頭之後那個神秘人“是和譚德龍夫婦坐在一起那個嗎？”
“不錯！”厲知初點點頭。
“小二！”看見小二過來，厲知初亮出了手牌。
看見手牌，小二拿上就懂了。
“尊敬的客人，請隨我到天字二號間。”
“走！”厲知初特意走慢兩步，護在唐三寶身後“小心這裏的一切。”
環顧身邊的一切，唐三寶只覺得身後有無數的眼睛在盯著她。
面具之下，打量、嘲笑、算計、讓人感覺到害怕。
“來了？”宋廂宇早早就到了，此刻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
“你這狐貍面具，還真是適合你。”見唐三寶進來，他還不忘嘲笑一番。
“嗯吶，你的狗面具醜。”目測到他的狗面具，唐三寶馬上回懟。
“切！”要不是來得急，他也不至於買這麽醜的面具，而且還死貴死貴的。
當他們坐下來後，屋裏也隨即走進了幾個類似於賭客的人，只是那氣場之強大，再加之身材魁梧，扛著那大刀，兇神惡煞的模樣似乎要把人吃掉。
幾人落坐，恰好就坐在厲知初三人對面。
“各位玩家請註意，賭局即將在一刻鐘後開始。現在，請押寶！紅押，黑押，二選一。”
莊家擺好賭桌，而後恭敬示意。
“紅押，和黑押，分別指什麽？”唐三寶不懂，便詢問道。
“紅押，鮮血為紅，意指命押；黑押，販賣為黑，多貪財，意為財押。”宋廂宇在旁解釋道。
還不等三人做出反應，那邊的胡子大漢便率先出押“紅押！”
胡子大漢指著厲知初三人“押他們的性命。”
“正方收押，紅押，押甲方三命。”
“嗯？”這話聽得唐三寶是一臉糊塗“這也可以押嗎？”
“自然！”宋廂宇表示“在這黑市之中，只要上了這賭桌，一切皆為押寶。”
“放心！”厲知初安慰道“要拿我們的命，怕是他們也沒命拿。”
“反方出押，黑押。”
莊家看向厲知初三人。
“你來？”厲知初看向唐三寶。
“有關於錢嗎？”唐三寶此刻，竟莫名有了興致。
“對！可以玩一把。”
“既然如此”唐三寶心生一計“黑押，押寶為這黑市所有的錢。”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訝了，更包括賭桌之上的莊家。
“可以！”厲知初點頭認同。
“牛！”宋廂宇笑出了聲“你這規則倒是熟悉得挺快。”
然而，屏風後面之人臉都快黑得鐵青了。
拿他的錢上賭桌，挺會算計啊。
只是想了想，這似乎也是規矩之內。既入賭桌，一切皆為押寶。
想必，這丫頭並不是和幾個漢子賭，而是與他在賭。
莊家看向屏風之內的人，見裏面表態了，便也就繼續了這場賭局。
“賭局即將開始，三局兩勝。正方先選，文押，武押。”
胡子大漢將打包立於地板之上“我們是習武之人，自然是選文押啦！”
說完，身邊的幾個漢子也跟著哈哈大笑，素有一番嘲諷之意。
“看幾位倒像是文人，文押這裏，應該沒有問題吧？”
“如無意外的話，應該有。”
在外面應該沒有問題，但是宋廂宇深知，這裏是黑市，出了名的黑。
莊家隨機從箱子裏抽出幾個盒子，抽中之題，即為押題。
“文押一，問題：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此問題一出，唐三寶傻眼了“這就是文押？”
“看樣子，應該是。”宋廂宇聳聳肩，好吧，他還是低估了這黑市，奸詐得很。
“不行，笑死我了”對面的幾個漢子聽到押寶的題目，笑得不能自已“快點回答啊！讓你們整天之乎者也。”
“有蛋自遠方來，不亦雞乎。”
“唧唧覆唧唧，母雞生小雞....哈哈哈哈。”
聽著對面的嘲笑，厲知初尬住了“煩，以後再也不吃這雞和蛋了。”
蛋生雞，雞生蛋，雞雞蛋蛋何時了。
“主人，所以答案究竟是什麽？”男子身邊扇扇子的小花童也很是疑惑。
黎天淩搖搖頭，只因帶著面具所以也看不出此刻的表情“我只提出問題，不負責回答。”
真實原因就是，他也不知道。
能進這天字二號間，想必也不是一般人，他倒是越發期待這場好戲了。
況且，他也想看看，是否有人能破了他的謎題。
“反方，請註意作答時間，抓緊回答。”
“五，四，三，二，一！時間結束，第一局正方勝。”
“.......”真是無語他媽媽給無語開門，簡直就是無語到家了。
就是21世紀都沒能解決的問題，在這裏更不可能給出答覆。
就這樣白白輸了一局，唐三寶現如今倒有點小生氣。
本來黎天淩很是期待這場問答，只是看著這場子這樣安靜，知道最後結束也沒有絲毫回覆，一時間又失望不已。
“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們這些自詡清高的文人，簡直就是爛透了。”
先行領先了一句，幾個漢子開心極了。
“就是就是，所以說，這些不就是讀死書的咯。”
面對幾人的嘲笑，厲知初很是不爽。
“廢話少說，直接開始第二局便是。”
“開始就開始，怕你啊。”幾個漢子最是囂張了，邊說著還便開始叫囂。
莊家整理好牌局，而後進入第二場的比拼。
“第二局，武押。”
“為什麽是武押？”聽到是武押，唐三寶第一個跳出來了“第一局的時候，他們可是有自主機會選擇文押還是武押的。現如今到我們了，怎麽直接就變成了武押。”
要知道，對面幾個可是習武的漢子，面對這武押自然是沒有半點壓力的，說不定輕而易舉就能獲勝。
“這不公平。”
“姑娘稍安勿躁。”
莊家整理了一下面前的牌局“第一場是文押，第二場便是武押，這是黑市賭場的規矩。”
“什麽狗屁規矩！這不是存心讓我們輸嗎！”唐三寶有著很強的勝負欲，莊家這一操作可思議說是把她給惹怒了。
“三寶！”厲知初拉回唐三寶，安慰道“別激動，不到最後一刻，誰輸誰贏都不一定。”
看著屏風之外性格如此莽撞之女子，黎天淩的視線也隨之轉動。
“性格這麽暴躁嗎？”
“第二局，武押，由反方出題。”
莊家將棋牌遞至厲知初跟前。
“看，機會這不就來了嗎。”厲知初將棋牌轉移到唐三寶面前“想怎麽玩，隨你。”
“我來？”唐三寶有點不敢相信。
厲知初點點頭，他知道唐三寶自己有很多小計謀，所以玩死這幾個大漢應該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唐三寶思索一番，小計謀了然於心，既然這樣的話。
“別廢話，有什麽招數使出來就是。”
幾個漢子對此並不以為然，有關於武力這一方面，他們堅信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既然你們是習武之人，想必你們的肢體協調能力也是不差的。既然如此，以下兩個挑戰，只要能完成一個，就算你們贏。”
“第一，用你們的舌頭舔自己的手肘，舔到即為贏。期間，不許有其他以為的借力。”
“這算什麽！”說著，幾個大漢便開始躍躍欲試。
只是無論他們怎麽掰弄自己的手，那舌頭都快伸得抽筋了，眼看著就是只有那麽一點點距離，但無論如何就是到不了。
“嘔”也許是這個動作拉伸得比較厲害，最左邊的漢子直接幹嘔起來。
“哈哈哈。”一旁的宋廂宇快要笑死了。
一開始他還不理解唐三寶所說的事什麽意思，直到看見這一幕，那幾個大漢張牙舞爪但就是舔不到自己的手肘，那副著急模樣看起來甚是滑稽。
屏風內的黎天淩也是看楞了，他就從沒見過這樣的整人招數，看起來倒是新奇得很，一時間對於唐三寶更是充滿了興趣。
“有趣，當真是有趣。”
“主人，為什麽我們的舌頭就是舔不到自己的手肘啊？”小花童嘗試了好久，只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抽筋了。
“無解。”黎天淩得意一笑，出題之人，只管看戲罷了。
“不做了不做了，你說第二個挑戰就是。”眼看時間已經過半，但是他們還沒完成這個挑戰，無奈只好先棄選這個挑戰。
“很可以！”厲知初對著唐三寶舉起大拇指誇讚“不愧是你。”
“嗯哼！”唐三寶傲嬌點點頭，隨即看向了對面那幾個大漢。
“你們確定，放棄第一個挑戰了嗎？”
要知道，接下來的挑戰，只會越來越難。
“確定確定！”眼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漢子們著急得很“趕緊說第二個。”
“好吧”唐三寶裝作一臉無辜地攤攤手“武力超群之人，想必內力也是不差。既然如此，第二個挑戰便是屏息。”
唐三寶拿出莊家桌上的沙漏“直到沙漏裏的細砂全部完，不長，也就一分鐘而已。”
“還望莊家這邊能夠派出幾個夥計來，作為監工之人。只要這一分鐘之內他們呼吸了，那便是輸。”
“這有什麽！”漢子並不以為然“這回你們輸定了。”
“這，還能做挑戰？”
對此一幕，宋廂宇那是十分好奇，要知道，練武之人對於氣息可是十分敏感。
這說不好，還真能成功。
唐三寶翻轉沙漏“開始吧。”
胡子大漢得意一笑，而後開始屏息。不就是一分鐘而已，易如反掌的事情。
然而在厲知初看來，這可不是一個容易的挑戰。
雖說練武之人對於氣息是十分之敏感，但是現如今這屏息可不同於練功。
更何況在眾目睽睽之下，屏息之人氣息更是紊亂，反而會被就此擾亂。
在場之人全神貫註著胡子大漢，就是看得人都緊張得忘記了呼吸。
十秒過去，胡子大漢感覺甚是良好，並不覺得有什麽難的。
二十秒過去，雖然沒有外界空氣攝入，但是他體內還有足夠的呼吸氧，因此也還不見異樣。
只是到了第三十秒的時候，他只感覺自己思覺已經失調，現如今大腦裏只有一個想法，想要大口大口吸氧。
三十五秒，心口郁結，胸口中有一口氣是怎麽也使不上來。
眼看著沙漏的進程已經到了三分之二了，但是他的大腦卻漸漸開始迷糊起來。
這種無法呼吸，甚是是失氧的感覺，仿佛讓他像是在瀕臨死亡。
四十秒，現如今的一分一秒似乎都過得特別慢，甚至感覺到了時間的停止。
一秒，兩秒，三秒，腦子裏傳來的超雜音讓他眩暈，甚至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嘔！”忍不住了，在最後十秒的時候，胡子大漢直接暈倒在地。
伴隨著嘔吐物的出現，他開始大口大口貪婪地吸食著新鮮的空氣，要用這空氣將空白的大腦填空。
良久以後，胡子大漢坐在地上久久難以平靜。這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在重獲呼吸那一刻，甚至讓他忘記了如何呼吸。
“你輸了。”
“這一局，反方勝。”莊家畫押，賭局第二局已定。
“算你狠！”胡子大漢不是奸詐之人，這輸，他認了。
看著旁邊兄弟們那害怕的眼神，胡子大漢這一刻竟有些慌了。
“不錯啊，有點東西！”宋廂宇這回可算是重新認識了唐大寶了“挺會折磨人。”
“試試？”唐大寶言語間盡是挑釁意味。
“下次吧。”宋廂宇躲過視線“誰要跟你玩這游戲，不要命啊。”
“可以吧？”唐三寶轉身看向一旁的厲知初，一臉求誇獎的模樣。
“很可以！”厲知初寵溺一笑。
“正反各自一局，平！還剩最後一局，按道理平局最後，便為莊家局。”
“因此，最後一局勝負局，由我來出題。”
“怎麽賭？”剛才丟盡了臉面，此刻胡子大漢尤為積極，心想著無論如何不能再輸了。
“看今日來的都是貴客，那就玩點不一樣的吧。”
黎天淩從屏風之後走出，一時間引起在場眾人的註意。
“我是莊家，那就由我做局便是。”
“少東家。”
將黎天淩出來，莊家自覺讓出位置。
“直接說賭什麽就是，說什麽廢話。”胡子大漢不知道面前這個帶著豺狼面具的男人便是這個黑市的少東家，所以說話語氣難免沖了一點。
“哼”黎天淩冷笑一聲，並未在意胡子大漢的魯莽。
“一負一勝。最後做決定的莊家局，即為生死局。”
聽著黎天淩的話，厲知初瞬間嚴肅起來，這是要賭上生死了？
“你們是三個，他們也是三個，剛好。”黎天淩拿起桌上的沙漏，翻轉做計時用“開始吧。”
胡子大漢自然是知道黎天淩說的是什麽意思，再加之剛剛丟了面子，現如今的殺心更是重了。
“兄弟們，給我殺了他們。中間的娘們留下，回去給大家開心開心。”
“殺！”
說著，那幾個大漢便扛起大刀直沖他們三個那邊。
“這是要動真格了！”
厲知初將唐三寶拉至身後，而後挑起面前的凳子直砸胡子大漢。
“到我這邊！”
宋廂宇朝著胡子大漢們勾勾手“我也想打架。”
大漢們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挑逗，瞬間便改變了進攻方向。
雖然胡子大漢們攻擊力很強，但是厲知初和宋廂宇也不是吃素的。不管是防守該是進攻，都打得他們嗷嗷叫。
“想不想玩玩？”
“怎麽玩？”唐三寶迷糊啊，要不是厲知初給她擋了幾招，只怕此刻已經歸西了。
“踢腿。”
厲知初抱起唐三寶，朝著前來進攻的胡子橫掃過去。
“踢！”唐三寶攢足了力氣，一腳伸了出去。
“我的胸骨...”胡子大漢也是沒想到唐三寶會有這麽大的腳勁，被踹到在地之後痛得哇哇直叫。
挑起這場生死局的黎天淩，反而倒是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
“主帥落地了。”
“明白！”小花童收到指令，而後揮手示意屋外的殺手進來。
不過幾秒，屋內的幾個漢子被瞬間倒地，全部死了。
正在爭鬥之中的厲知初和宋廂宇也是不明所以，本以為這些黑衣人也是來殺他們的，所以一直都在防範。
只是不曾想，他們將胡子大漢幾人殺了後便離去了。
“恭喜你們，贏得了這場賭局。”黎天淩在旁祝賀，還不忘鼓掌。
這是這鼓掌聲在厲知初幾人聽來，倒是諷刺得很。
“你們贏了，所以，你們的押寶，也就是你們三個的命，也就保住了。”
“那我們所押下的賭註呢？”要知道，唐三寶下的賭註可是黑市所有的錢財。
“按理來說，你們是贏了，自然也就贏了賭註。只是呢，跟你們下註的人，是那幾個已經沒了呼吸的漢子。所有，你得問他們拿。”
黎天淩說這話時倒是很友善，像極了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這不是耍無賴嘛。”唐三寶這下算是明白了“你分明就是故意找人殺了他們，這樣的話也就死無對證了。按照剛剛的局勢，我們完全有機會降服那幾個人。”
“所以呢？”黎天淩忽而變得淩厲起來“如果你們現在已經死了，你覺得還有機會站在這裏跟我談條件嗎？”
“你.....”
唐三寶還想說些什麽，只是卻被厲知初給攔住了。
“少東家可是說笑了。既然這樁交易不成，那我們談另一樁交易就是。”厲知初雖是和顏悅色的，但是語氣裏也盡是強勢，絲毫不畏懼黎天淩。
“還是你說話好聽，來，談談另一樁交易吧。”
黎天淩朝小花童示意，而後便有人馬上就來清理現場。
不出一刻，房間裏又還原了如進來時的模樣，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分明就是在耍我們！”唐三寶很是不服。
“三寶，這不重要，只有我們贏了這場賭局，才有資格和他做交易。你可是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唐三寶也只得先作罷，畢竟現如今面前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不開心了？”看見唐三寶吃癟，宋廂宇反而覺得有趣了。
“不要你管，哼！”唐三寶小耍脾氣轉過頭去。
“不管就不管咯。”宋廂宇無奈搖搖頭，真難哄，比他妹妹還難哄。
“這位小姐倒是真性情。”因為剛才在賭局上的謀算，黎天淩可以說是已經盯上唐三寶了。
“小女孩耍脾氣而已，少東家莫要見怪。”見黎天淩的心思落在了唐三寶身上，厲知初甚是不爽。
“好吧，那不如你來說說，想要與我做什麽樣的交易。”今天看了這麽一場戲，黎天淩也是累了，只想快點弄完走人。
宋廂宇拿出早已裝好袋子的火石遞給黎天淩“不知道這個東西，少東家有沒有興趣？”
黎天淩本以為只是尋常物件，然而看見是火石的時候，還是把他給嚇了一跳。
“小童，關門。”
“是，主人。”小花童見狀趕緊關門，而後乖乖守在門外。
“這樣的東西，你們有多少？”
“很多，就看少東家您是否感興趣。”
“私賣火石，可是死罪。”黎天淩看著面前的厲知初，看他這般淡定，也就猜測他的身份定然也是不一般。
“死不死的，先放一邊。少東家您認識的人多，想必有很多人會喜歡這個東西。有錢不賺，這可不是為商之道。”
“好一個為商之道！”黎天淩笑得極其爽朗“我就喜歡跟你們這樣視財如命的人做交易。”
“說吧，你們的條件是什麽？”
“半利，以及我們要知道背後購買火石之人的名單。”
“半利可以，只是出賣客戶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得，有失商道。”
“三利！”
“成交，合作愉快！”沒有誰跟錢過不去，他黎天淩亦是如此。
出了黑市之後，唐三寶行禮還是有氣，邊走還邊咒罵那個黎天淩。
“他簡直就是奸詐小人！”
“可惡極了！”
“行走江湖，能讓我們一根毛不掉走出來，他都算是仁慈的了。”
宋廂宇只得感慨，唐三寶還是太單純了。
“江湖上，更多的還是像胡子大漢那樣不要命的人，為了一己之利，要置人於死地。”
“你以前在外游歷時，遇到的也是這樣的人嗎？”
“差不多吧。”宋廂宇拿出糖果“要吃嗎？”
“拿顆。”唐三寶接過宋廂宇的糖“今天太兇險了，先吃顆糖壓壓驚。”
“你不吃甜的。”宋廂宇看了看厲知初，伸出去的糖又遞了回來。
厲知初撲了個空，甚是覺得尷尬，而後直接搶了過來“誰說我不愛吃，我愛吃得很。”
宋廂宇笑了笑，無奈搖搖頭，這兩主子也是真難伺候。
因為害怕被別人瞧見，所以唐三寶從遠遠的地方便下了馬車，而後選擇步行回家，只是不曾想到會在門口遇見唐大寶。
“你這幾日總是早出晚歸，是要去做什麽嗎？”
唐三寶本想就此離開，但恰巧此時唐大寶卻搭了個話過來。
“跟你很熟嗎？”唐三寶給了唐大寶一記白眼“要你管。”
“你！”唐大寶本想上前理論，然而宋羅伊的出現卻把她給攔住了。
“三寶你別放在心上，你哥哥他也是關心你。”
“略略略”唐三寶才不聽呢，對著唐大寶就是做了幾個大鬼臉。
“如今天色已晚，嫂嫂你這是要去哪裏？”
“父親因為貨船丟失之事，這幾日都是茶飯不思的，現如今更是臥病在床，我想著回去看看。”
因為貨船丟失？唐大寶眼睛快速轉動，心裏此刻又有了小小心思。
“嫂嫂，我能和你一起去看看嗎？多個人也可以多個照應，我也能幫襯你一下。”
“你就別去了，回家去！”唐大寶自然是不願意唐三寶跟著一起的，破壞他們兩個的二人世紀。
“嫂嫂，你就讓我跟你去嘛，拜托拜托啦！”唐三寶才不理會唐大寶，只對著宋羅伊撒嬌。
“好吧，你跟我一起去。”抵不住唐三寶的撒嬌，宋羅伊只好答應了。
“煩人！”唐大寶悶哼一聲，隨後扶著宋羅伊上馬車。
能去宋家的機會可不多，唐三寶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的。
再就是，火石一事也是和宋家有著密切聯系，她前去查看一番，說不定還能找出其他什麽線索。
唐德龍，董麗心，還有那個面具人，借著宋家航運幹出偷運火石一事，這其中定然有著什麽陰謀。
至於唐大寶，除了東苑側院裏藏匿的火石之外，還沒有其他指向性的線索。
唐大寶知道多少，這還有待於深究。
看著車內兩人的互動，唐三寶才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倒是親密了不少。
現如今看來，倒真像是夫妻模樣了，還別有一番恩愛的模樣。
唐大寶，只希望你不要知錯犯錯。
不然的話，如果真要牽連進了火石一案，怕是神仙都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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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情緒平緩過後，宋羅伊拿過藥箱給唐大寶處理傷口。
“以後就不要帶著這假皮了，天氣這樣炎熱，這樣捂著怕是會發炎。”看著唐大寶這滿身傷疤，宋羅伊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下手。
“我怕，會嚇到你。”從前，他不曾掩飾自己的傷疤。但是現如今，他害怕被瞧見。
宋羅伊拿出棉布，細細擦拭著傷疤上所滲出的血絲，就連她擦拭時都是揪著揪著，從畫面就感受到了疼痛。
“要是疼，你就說一聲。”
“被打時，神經已經被麻痹了，反而不怎麽疼；但是現如今擦藥時，竟覺得這藥物刺激得很，竟意外覺得疼痛。”說這話時，唐大寶滿臉苦笑，在他看來這都不算什麽。
對比與唐大寶的淡定，然而宋羅伊卻哭泣不止，一直在吸鼻子忍耐著。
“傻瓜，你哭什麽？”面對宋羅伊的淚水，唐大寶反而顯得手足無措了。
“你這人，怎麽一點也不心疼自己，有傷口也不知道好好塗藥！”
“不哭了，不難過了”唐大寶將宋羅伊摟入懷裏“從今天開始，我一定會好好上藥。”
“我也答應你，會好好心疼自己。”
等到宋羅伊情緒穩定後，唐大寶卻又欲言又止了，因為他內心當中，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
“羅伊，如果我不是唐家大少爺，你還會愛我嗎？”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宋羅伊不明所以。
“我答應你，和你以誠相待。所以，我這裏還有一個秘密，你要聽嗎？”
說出這話時，唐大寶已經鼓起了最大的勇氣，就連手都是在顫抖的。
“這個秘密，我藏了17年！”
“我能知道嗎？”雖然不知道唐大寶接下來要說什麽，但是宋羅伊看他這樣嚴肅，自知此事的嚴重性。
“我想說給你聽！”這一次，唐大寶是真心的，第一次想將內心的秘密告知一個人。
“我要聽。我是你的妻子，也會是你的秘密樹洞！”宋羅伊看著唐大寶，眼裏盡是真誠。
唐大寶此刻，很是緊張，因為這也是他的致命缺點。
“我的真實身份，不是唐家大少爺。而是前朝罪臣海家的兒子，海時樂。”
“就因為你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所以他們才要這樣虐待你嗎？”
“你不嫌棄我的身份嗎？”聽到宋羅伊的回答，唐大寶只覺震驚。
她關心的，不是他的身世，而是他的傷勢。
“我不管你是誰，你就是我喜歡的人。我不管你是先朝罪臣的兒子，還是唐家大少爺，你永遠都是我宋羅伊的丈夫。”
“謝謝。”這一刻，唐大寶淚光閃爍。心中感動無以表達，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謝謝。
而這個謝謝裏面，卻是有著千般情緒。
“傻瓜。”宋羅伊撒嬌似的依偎進入到唐大寶懷裏“我們是夫妻，說什麽謝謝。”
這一刻，唐大寶心中覆雜情緒千萬，他不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個懂他、愛她的人。
“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嗎？”回想起火石的事情，宋羅伊久久難安。
“我發誓，我已將心底全部秘密托盤而出，對你再無半分隱匿。如果我騙你，我必然遭受天打雷劈。”
“不許說這話。”宋羅伊慌張地捂住唐大寶的嘴巴“我不許你發這毒誓。”
“聽你的。”
看著唐大寶這樣真誠，宋羅伊心裏倒是越發疑惑了，難不成唐大寶壓根不知道火石的事情。
“我問你，除了你，還有誰能進入側院的暗室之中？”
“還有父親和母親。”
唐德龍夫婦？
“那，你上一次進側院，是什麽時候？”
“成親之前。”唐大寶只得以為宋羅伊擔心他再次受虐，所以才問起側院的事情，於是便趕緊安慰道“沒事的，我已經很久沒有進過那骯臟的側院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受傷。”
從他們成婚到現在，已經將近有一個月了。
如果說唐大寶從婚後就再沒有進去過，而恰巧唐德龍夫婦又知道這個暗室的存在。以他們這樣的狠辣，再加上大寶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會不會是故意將火石和兵器放在這裏，而後栽贓陷害給唐大寶。
“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
見宋羅伊陷入思考，唐大寶還以為是自己哪裏說得還不明白。
“大郎”宋羅伊牽起唐大寶的手“我心裏有一件事，但是我還不確定，但我發誓我絕對不會瞞著您。待我調查清楚會，我再告訴你好嗎？”
“好！”唐大寶笑著應下“我等你！”
兩人看著彼此，繼而相視一笑。
他們之間，現如今沒有了那些彎彎繞繞，彼此心明。
清晨
因為想要去處理火石的事情，所以唐三寶一早便想著出門了，只是眼見府裏的看守的家丁有多了幾個，出門倒是不怎麽方便。
“有了！”唐三寶靈機一動，吹響了手中的暗哨。
不出三秒，小藍即刻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你來得真快！”這速度，使得唐三寶震驚。
“還好，就是從北苑過來。”
“唐三小姐，你是有什麽吩咐嗎？”
“能不能幫我，飛出唐府？”
眨眼之間，還不等唐三寶反應過來，她已經像個小雞仔似的被擰著起飛了。而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唐府門外。
“好了！”
“謝謝！”唐三寶抱拳致謝，而後轉身離開。有這輕功真是好，看來有空她得好好討教一番。
“來了？”厲知初早就在後門拐角處等候，看見唐三寶來了馬上便掀開車簾。
“有點事情耽擱了，讓你們就等了。”
“不礙事。”厲知初表現得落落大方，將自己的壞情緒通通隱藏起來。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在有限的時間裏，他希望他們之間的相處是快樂的，並不是像昨天那樣拘束，有壓力。
看著厲知初，唐三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進宮的事情。
想來，封妃的詔令馬上就要下來了。所以她必須盡快處理好火石的事情，這樣，也不會影響到他以後的生活。
“昨晚睡得可好？”
見氛圍稍顯冷靜，厲知初便開口打破了這個沈默。
“還行，早早地便就睡了。”
她不願意提起昨晚進宮的事情，否則也只是徒增兩人的傷感罷了。
“那挺好的。”看著唐三寶下意識地回避話題，厲知初也不再追問。此刻，厲知初讀不懂她的情緒，也讀不懂她的心。
是不是昨天晚上替她物色王妃人選時，也是這般的淡定呢？
簡單的談話過後，兩人也再無多言。
也許是因為兩人都憋著憋著，還待在馬車這樣狹窄的空間裏，因此一分一秒都讓兩人覺得極其煎熬。
雖只是很短的一段路程，卻讓人仿佛像是過了兩個世紀一樣。
“兩位客官，到了。”
聽到馬夫說到了，唐三寶只覺得像是解放了一般，飛快地便沖出了馬車。
果不其然，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一點。再不出來，她估計就得窒息死了。
跑這麽快嗎？厲知初擦擦額頭的冷汗，他也沒那麽可怕吧。
或許，只是想迫切逃離在他的視線範圍內而已。
“這裏人多眼雜！”厲知初將唐三寶拉到一邊，隨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面具。
“戴上這個。”
唐三寶接過面具，只是好一番折騰都帶不上，後面的繩子也是難綁。
“需要我幫你嗎？”一旁的厲知初內心正在偷笑，這個面具，可是他精心挑選的。沒有人幫忙的話，根本帶不上，覆雜得很。
“沒事，我再試試。世上無難事，只要硬著來。”
唐三寶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一把將面具給扣上。後面的繩子也顧不得是活結還是死結了，只要能綁上就行。
看著唐三寶這一番操作，厲知初直接傻眼了。
不過，只要在唐三寶身上，一切即有可能。
好吧，他那點小心思根本就沒使上。
兩人暗中潛行，最後來到一座高墻之後。
“這怎麽進？”看著這座高墻，唐三寶犯難了，早知道就帶上小藍好了。
“我帶你進！”厲知初湊上前來，環抱著唐三寶的腰身一飛而起。看著懷裏的人，厲知初又回想到了在馬場救人時那副場景。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一臉懵懂。
“嗯？”這一下也許是太過忽然了，唐三寶還沒反應過來。但又害怕掉下去，無奈只好伸手摟著厲知初。越是靠近他身上的時候，她就越是緊張，內心砰砰亂跳個沒停。
“好了！”落地之後，厲知初依依不舍地放開唐三寶。
“謝謝！”唐三寶快速抽身，兩人頓時便保持了距離。
“咦，這是哪？”
高墻之內和高墻之外，完全就是兩副光景。
高墻之外，冷清且肅靜，人影都不見有幾個；而高墻之內，吆喝聲、壓彩聲、破嗓大罵聲，聲聲混雜；再融合進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你笑我罵，紅燈黃酒之間，裏面的人快樂得仿佛不像是在人間。
“這是都城黑市，在這裏，可以進行一切法律之外的灰色交易。”
唐三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既如此，豈不是跟21世紀的暗網是一樣的。
“那我們來這裏，是跟火石有關的嗎？”
“不錯！我們要把這批火石賣掉。背後之人能販賣火石，想必也是有著通天的本領。所以，只要我們在黑市拋售出這批火石，必定能引起背後之人的註意。”
“背後之人？”唐三寶想起了那天在碼頭之後那個神秘人“是和譚德龍夫婦坐在一起那個嗎？”
“不錯！”厲知初點點頭。
“小二！”看見小二過來，厲知初亮出了手牌。
看見手牌，小二拿上就懂了。
“尊敬的客人，請隨我到天字二號間。”
“走！”厲知初特意走慢兩步，護在唐三寶身後“小心這裏的一切。”
環顧身邊的一切，唐三寶只覺得身後有無數的眼睛在盯著她。
面具之下，打量、嘲笑、算計、讓人感覺到害怕。
“來了？”宋廂宇早早就到了，此刻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
“你這狐貍面具，還真是適合你。”見唐三寶進來，他還不忘嘲笑一番。
“嗯吶，你的狗面具醜。”目測到他的狗面具，唐三寶馬上回懟。
“切！”要不是來得急，他也不至於買這麽醜的面具，而且還死貴死貴的。
當他們坐下來後，屋裏也隨即走進了幾個類似於賭客的人，只是那氣場之強大，再加之身材魁梧，扛著那大刀，兇神惡煞的模樣似乎要把人吃掉。
幾人落坐，恰好就坐在厲知初三人對面。
“各位玩家請註意，賭局即將在一刻鐘後開始。現在，請押寶！紅押，黑押，二選一。”
莊家擺好賭桌，而後恭敬示意。
“紅押，和黑押，分別指什麽？”唐三寶不懂，便詢問道。
“紅押，鮮血為紅，意指命押；黑押，販賣為黑，多貪財，意為財押。”宋廂宇在旁解釋道。
還不等三人做出反應，那邊的胡子大漢便率先出押“紅押！”
胡子大漢指著厲知初三人“押他們的性命。”
“正方收押，紅押，押甲方三命。”
“嗯？”這話聽得唐三寶是一臉糊塗“這也可以押嗎？”
“自然！”宋廂宇表示“在這黑市之中，只要上了這賭桌，一切皆為押寶。”
“放心！”厲知初安慰道“要拿我們的命，怕是他們也沒命拿。”
“反方出押，黑押。”
莊家看向厲知初三人。
“你來？”厲知初看向唐三寶。
“有關於錢嗎？”唐三寶此刻，竟莫名有了興致。
“對！可以玩一把。”
“既然如此”唐三寶心生一計“黑押，押寶為這黑市所有的錢。”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訝了，更包括賭桌之上的莊家。
“可以！”厲知初點頭認同。
“牛！”宋廂宇笑出了聲“你這規則倒是熟悉得挺快。”
然而，屏風後面之人臉都快黑得鐵青了。
拿他的錢上賭桌，挺會算計啊。
只是想了想，這似乎也是規矩之內。既入賭桌，一切皆為押寶。
想必，這丫頭並不是和幾個漢子賭，而是與他在賭。
莊家看向屏風之內的人，見裏面表態了，便也就繼續了這場賭局。
“賭局即將開始，三局兩勝。正方先選，文押，武押。”
胡子大漢將打包立於地板之上“我們是習武之人，自然是選文押啦！”
說完，身邊的幾個漢子也跟著哈哈大笑，素有一番嘲諷之意。
“看幾位倒像是文人，文押這裏，應該沒有問題吧？”
“如無意外的話，應該有。”
在外面應該沒有問題，但是宋廂宇深知，這裏是黑市，出了名的黑。
莊家隨機從箱子裏抽出幾個盒子，抽中之題，即為押題。
“文押一，問題：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此問題一出，唐三寶傻眼了“這就是文押？”
“看樣子，應該是。”宋廂宇聳聳肩，好吧，他還是低估了這黑市，奸詐得很。
“不行，笑死我了”對面的幾個漢子聽到押寶的題目，笑得不能自已“快點回答啊！讓你們整天之乎者也。”
“有蛋自遠方來，不亦雞乎。”
“唧唧覆唧唧，母雞生小雞....哈哈哈哈。”
聽著對面的嘲笑，厲知初尬住了“煩，以後再也不吃這雞和蛋了。”
蛋生雞，雞生蛋，雞雞蛋蛋何時了。
“主人，所以答案究竟是什麽？”男子身邊扇扇子的小花童也很是疑惑。
黎天淩搖搖頭，只因帶著面具所以也看不出此刻的表情“我只提出問題，不負責回答。”
真實原因就是，他也不知道。
能進這天字二號間，想必也不是一般人，他倒是越發期待這場好戲了。
況且，他也想看看，是否有人能破了他的謎題。
“反方，請註意作答時間，抓緊回答。”
“五，四，三，二，一！時間結束，第一局正方勝。”
“.......”真是無語他媽媽給無語開門，簡直就是無語到家了。
就是21世紀都沒能解決的問題，在這裏更不可能給出答覆。
就這樣白白輸了一局，唐三寶現如今倒有點小生氣。
本來黎天淩很是期待這場問答，只是看著這場子這樣安靜，知道最後結束也沒有絲毫回覆，一時間又失望不已。
“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們這些自詡清高的文人，簡直就是爛透了。”
先行領先了一句，幾個漢子開心極了。
“就是就是，所以說，這些不就是讀死書的咯。”
面對幾人的嘲笑，厲知初很是不爽。
“廢話少說，直接開始第二局便是。”
“開始就開始，怕你啊。”幾個漢子最是囂張了，邊說著還便開始叫囂。
莊家整理好牌局，而後進入第二場的比拼。
“第二局，武押。”
“為什麽是武押？”聽到是武押，唐三寶第一個跳出來了“第一局的時候，他們可是有自主機會選擇文押還是武押的。現如今到我們了，怎麽直接就變成了武押。”
要知道，對面幾個可是習武的漢子，面對這武押自然是沒有半點壓力的，說不定輕而易舉就能獲勝。
“這不公平。”
“姑娘稍安勿躁。”
莊家整理了一下面前的牌局“第一場是文押，第二場便是武押，這是黑市賭場的規矩。”
“什麽狗屁規矩！這不是存心讓我們輸嗎！”唐三寶有著很強的勝負欲，莊家這一操作可思議說是把她給惹怒了。
“三寶！”厲知初拉回唐三寶，安慰道“別激動，不到最後一刻，誰輸誰贏都不一定。”
看著屏風之外性格如此莽撞之女子，黎天淩的視線也隨之轉動。
“性格這麽暴躁嗎？”
“第二局，武押，由反方出題。”
莊家將棋牌遞至厲知初跟前。
“看，機會這不就來了嗎。”厲知初將棋牌轉移到唐三寶面前“想怎麽玩，隨你。”
“我來？”唐三寶有點不敢相信。
厲知初點點頭，他知道唐三寶自己有很多小計謀，所以玩死這幾個大漢應該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唐三寶思索一番，小計謀了然於心，既然這樣的話。
“別廢話，有什麽招數使出來就是。”
幾個漢子對此並不以為然，有關於武力這一方面，他們堅信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既然你們是習武之人，想必你們的肢體協調能力也是不差的。既然如此，以下兩個挑戰，只要能完成一個，就算你們贏。”
“第一，用你們的舌頭舔自己的手肘，舔到即為贏。期間，不許有其他以為的借力。”
“這算什麽！”說著，幾個大漢便開始躍躍欲試。
只是無論他們怎麽掰弄自己的手，那舌頭都快伸得抽筋了，眼看著就是只有那麽一點點距離，但無論如何就是到不了。
“嘔”也許是這個動作拉伸得比較厲害，最左邊的漢子直接幹嘔起來。
“哈哈哈。”一旁的宋廂宇快要笑死了。
一開始他還不理解唐三寶所說的事什麽意思，直到看見這一幕，那幾個大漢張牙舞爪但就是舔不到自己的手肘，那副著急模樣看起來甚是滑稽。
屏風內的黎天淩也是看楞了，他就從沒見過這樣的整人招數，看起來倒是新奇得很，一時間對於唐三寶更是充滿了興趣。
“有趣，當真是有趣。”
“主人，為什麽我們的舌頭就是舔不到自己的手肘啊？”小花童嘗試了好久，只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抽筋了。
“無解。”黎天淩得意一笑，出題之人，只管看戲罷了。
“不做了不做了，你說第二個挑戰就是。”眼看時間已經過半，但是他們還沒完成這個挑戰，無奈只好先棄選這個挑戰。
“很可以！”厲知初對著唐三寶舉起大拇指誇讚“不愧是你。”
“嗯哼！”唐三寶傲嬌點點頭，隨即看向了對面那幾個大漢。
“你們確定，放棄第一個挑戰了嗎？”
要知道，接下來的挑戰，只會越來越難。
“確定確定！”眼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漢子們著急得很“趕緊說第二個。”
“好吧”唐三寶裝作一臉無辜地攤攤手“武力超群之人，想必內力也是不差。既然如此，第二個挑戰便是屏息。”
唐三寶拿出莊家桌上的沙漏“直到沙漏裏的細砂全部完，不長，也就一分鐘而已。”
“還望莊家這邊能夠派出幾個夥計來，作為監工之人。只要這一分鐘之內他們呼吸了，那便是輸。”
“這有什麽！”漢子並不以為然“這回你們輸定了。”
“這，還能做挑戰？”
對此一幕，宋廂宇那是十分好奇，要知道，練武之人對於氣息可是十分敏感。
這說不好，還真能成功。
唐三寶翻轉沙漏“開始吧。”
胡子大漢得意一笑，而後開始屏息。不就是一分鐘而已，易如反掌的事情。
然而在厲知初看來，這可不是一個容易的挑戰。
雖說練武之人對於氣息是十分之敏感，但是現如今這屏息可不同於練功。
更何況在眾目睽睽之下，屏息之人氣息更是紊亂，反而會被就此擾亂。
在場之人全神貫註著胡子大漢，就是看得人都緊張得忘記了呼吸。
十秒過去，胡子大漢感覺甚是良好，並不覺得有什麽難的。
二十秒過去，雖然沒有外界空氣攝入，但是他體內還有足夠的呼吸氧，因此也還不見異樣。
只是到了第三十秒的時候，他只感覺自己思覺已經失調，現如今大腦裏只有一個想法，想要大口大口吸氧。
三十五秒，心口郁結，胸口中有一口氣是怎麽也使不上來。
眼看著沙漏的進程已經到了三分之二了，但是他的大腦卻漸漸開始迷糊起來。
這種無法呼吸，甚是是失氧的感覺，仿佛讓他像是在瀕臨死亡。
四十秒，現如今的一分一秒似乎都過得特別慢，甚至感覺到了時間的停止。
一秒，兩秒，三秒，腦子裏傳來的超雜音讓他眩暈，甚至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嘔！”忍不住了，在最後十秒的時候，胡子大漢直接暈倒在地。
伴隨著嘔吐物的出現，他開始大口大口貪婪地吸食著新鮮的空氣，要用這空氣將空白的大腦填空。
良久以後，胡子大漢坐在地上久久難以平靜。這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在重獲呼吸那一刻，甚至讓他忘記了如何呼吸。
“你輸了。”
“這一局，反方勝。”莊家畫押，賭局第二局已定。
“算你狠！”胡子大漢不是奸詐之人，這輸，他認了。
看著旁邊兄弟們那害怕的眼神，胡子大漢這一刻竟有些慌了。
“不錯啊，有點東西！”宋廂宇這回可算是重新認識了唐大寶了“挺會折磨人。”
“試試？”唐大寶言語間盡是挑釁意味。
“下次吧。”宋廂宇躲過視線“誰要跟你玩這游戲，不要命啊。”
“可以吧？”唐三寶轉身看向一旁的厲知初，一臉求誇獎的模樣。
“很可以！”厲知初寵溺一笑。
“正反各自一局，平！還剩最後一局，按道理平局最後，便為莊家局。”
“因此，最後一局勝負局，由我來出題。”
“怎麽賭？”剛才丟盡了臉面，此刻胡子大漢尤為積極，心想著無論如何不能再輸了。
“看今日來的都是貴客，那就玩點不一樣的吧。”
黎天淩從屏風之後走出，一時間引起在場眾人的註意。
“我是莊家，那就由我做局便是。”
“少東家。”
將黎天淩出來，莊家自覺讓出位置。
“直接說賭什麽就是，說什麽廢話。”胡子大漢不知道面前這個帶著豺狼面具的男人便是這個黑市的少東家，所以說話語氣難免沖了一點。
“哼”黎天淩冷笑一聲，並未在意胡子大漢的魯莽。
“一負一勝。最後做決定的莊家局，即為生死局。”
聽著黎天淩的話，厲知初瞬間嚴肅起來，這是要賭上生死了？
“你們是三個，他們也是三個，剛好。”黎天淩拿起桌上的沙漏，翻轉做計時用“開始吧。”
胡子大漢自然是知道黎天淩說的是什麽意思，再加之剛剛丟了面子，現如今的殺心更是重了。
“兄弟們，給我殺了他們。中間的娘們留下，回去給大家開心開心。”
“殺！”
說著，那幾個大漢便扛起大刀直沖他們三個那邊。
“這是要動真格了！”
厲知初將唐三寶拉至身後，而後挑起面前的凳子直砸胡子大漢。
“到我這邊！”
宋廂宇朝著胡子大漢們勾勾手“我也想打架。”
大漢們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挑逗，瞬間便改變了進攻方向。
雖然胡子大漢們攻擊力很強，但是厲知初和宋廂宇也不是吃素的。不管是防守該是進攻，都打得他們嗷嗷叫。
“想不想玩玩？”
“怎麽玩？”唐三寶迷糊啊，要不是厲知初給她擋了幾招，只怕此刻已經歸西了。
“踢腿。”
厲知初抱起唐三寶，朝著前來進攻的胡子橫掃過去。
“踢！”唐三寶攢足了力氣，一腳伸了出去。
“我的胸骨...”胡子大漢也是沒想到唐三寶會有這麽大的腳勁，被踹到在地之後痛得哇哇直叫。
挑起這場生死局的黎天淩，反而倒是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
“主帥落地了。”
“明白！”小花童收到指令，而後揮手示意屋外的殺手進來。
不過幾秒，屋內的幾個漢子被瞬間倒地，全部死了。
正在爭鬥之中的厲知初和宋廂宇也是不明所以，本以為這些黑衣人也是來殺他們的，所以一直都在防範。
只是不曾想，他們將胡子大漢幾人殺了後便離去了。
“恭喜你們，贏得了這場賭局。”黎天淩在旁祝賀，還不忘鼓掌。
這是這鼓掌聲在厲知初幾人聽來，倒是諷刺得很。
“你們贏了，所以，你們的押寶，也就是你們三個的命，也就保住了。”
“那我們所押下的賭註呢？”要知道，唐三寶下的賭註可是黑市所有的錢財。
“按理來說，你們是贏了，自然也就贏了賭註。只是呢，跟你們下註的人，是那幾個已經沒了呼吸的漢子。所有，你得問他們拿。”
黎天淩說這話時倒是很友善，像極了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這不是耍無賴嘛。”唐三寶這下算是明白了“你分明就是故意找人殺了他們，這樣的話也就死無對證了。按照剛剛的局勢，我們完全有機會降服那幾個人。”
“所以呢？”黎天淩忽而變得淩厲起來“如果你們現在已經死了，你覺得還有機會站在這裏跟我談條件嗎？”
“你.....”
唐三寶還想說些什麽，只是卻被厲知初給攔住了。
“少東家可是說笑了。既然這樁交易不成，那我們談另一樁交易就是。”厲知初雖是和顏悅色的，但是語氣裏也盡是強勢，絲毫不畏懼黎天淩。
“還是你說話好聽，來，談談另一樁交易吧。”
黎天淩朝小花童示意，而後便有人馬上就來清理現場。
不出一刻，房間裏又還原了如進來時的模樣，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分明就是在耍我們！”唐三寶很是不服。
“三寶，這不重要，只有我們贏了這場賭局，才有資格和他做交易。你可是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唐三寶也只得先作罷，畢竟現如今面前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不開心了？”看見唐三寶吃癟，宋廂宇反而覺得有趣了。
“不要你管，哼！”唐三寶小耍脾氣轉過頭去。
“不管就不管咯。”宋廂宇無奈搖搖頭，真難哄，比他妹妹還難哄。
“這位小姐倒是真性情。”因為剛才在賭局上的謀算，黎天淩可以說是已經盯上唐三寶了。
“小女孩耍脾氣而已，少東家莫要見怪。”見黎天淩的心思落在了唐三寶身上，厲知初甚是不爽。
“好吧，那不如你來說說，想要與我做什麽樣的交易。”今天看了這麽一場戲，黎天淩也是累了，只想快點弄完走人。
宋廂宇拿出早已裝好袋子的火石遞給黎天淩“不知道這個東西，少東家有沒有興趣？”
黎天淩本以為只是尋常物件，然而看見是火石的時候，還是把他給嚇了一跳。
“小童，關門。”
“是，主人。”小花童見狀趕緊關門，而後乖乖守在門外。
“這樣的東西，你們有多少？”
“很多，就看少東家您是否感興趣。”
“私賣火石，可是死罪。”黎天淩看著面前的厲知初，看他這般淡定，也就猜測他的身份定然也是不一般。
“死不死的，先放一邊。少東家您認識的人多，想必有很多人會喜歡這個東西。有錢不賺，這可不是為商之道。”
“好一個為商之道！”黎天淩笑得極其爽朗“我就喜歡跟你們這樣視財如命的人做交易。”
“說吧，你們的條件是什麽？”
“半利，以及我們要知道背後購買火石之人的名單。”
“半利可以，只是出賣客戶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得，有失商道。”
“三利！”
“成交，合作愉快！”沒有誰跟錢過不去，他黎天淩亦是如此。
出了黑市之後，唐三寶行禮還是有氣，邊走還邊咒罵那個黎天淩。
“他簡直就是奸詐小人！”
“可惡極了！”
“行走江湖，能讓我們一根毛不掉走出來，他都算是仁慈的了。”
宋廂宇只得感慨，唐三寶還是太單純了。
“江湖上，更多的還是像胡子大漢那樣不要命的人，為了一己之利，要置人於死地。”
“你以前在外游歷時，遇到的也是這樣的人嗎？”
“差不多吧。”宋廂宇拿出糖果“要吃嗎？”
“拿顆。”唐三寶接過宋廂宇的糖“今天太兇險了，先吃顆糖壓壓驚。”
“你不吃甜的。”宋廂宇看了看厲知初，伸出去的糖又遞了回來。
厲知初撲了個空，甚是覺得尷尬，而後直接搶了過來“誰說我不愛吃，我愛吃得很。”
宋廂宇笑了笑，無奈搖搖頭，這兩主子也是真難伺候。
因為害怕被別人瞧見，所以唐三寶從遠遠的地方便下了馬車，而後選擇步行回家，只是不曾想到會在門口遇見唐大寶。
“你這幾日總是早出晚歸，是要去做什麽嗎？”
唐三寶本想就此離開，但恰巧此時唐大寶卻搭了個話過來。
“跟你很熟嗎？”唐三寶給了唐大寶一記白眼“要你管。”
“你！”唐大寶本想上前理論，然而宋羅伊的出現卻把她給攔住了。
“三寶你別放在心上，你哥哥他也是關心你。”
“略略略”唐三寶才不聽呢，對著唐大寶就是做了幾個大鬼臉。
“如今天色已晚，嫂嫂你這是要去哪裏？”
“父親因為貨船丟失之事，這幾日都是茶飯不思的，現如今更是臥病在床，我想著回去看看。”
因為貨船丟失？唐大寶眼睛快速轉動，心裏此刻又有了小小心思。
“嫂嫂，我能和你一起去看看嗎？多個人也可以多個照應，我也能幫襯你一下。”
“你就別去了，回家去！”唐大寶自然是不願意唐三寶跟著一起的，破壞他們兩個的二人世紀。
“嫂嫂，你就讓我跟你去嘛，拜托拜托啦！”唐三寶才不理會唐大寶，只對著宋羅伊撒嬌。
“好吧，你跟我一起去。”抵不住唐三寶的撒嬌，宋羅伊只好答應了。
“煩人！”唐大寶悶哼一聲，隨後扶著宋羅伊上馬車。
能去宋家的機會可不多，唐三寶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的。
再就是，火石一事也是和宋家有著密切聯系，她前去查看一番，說不定還能找出其他什麽線索。
唐德龍，董麗心，還有那個面具人，借著宋家航運幹出偷運火石一事，這其中定然有著什麽陰謀。
至於唐大寶，除了東苑側院裏藏匿的火石之外，還沒有其他指向性的線索。
唐大寶知道多少，這還有待於深究。
看著車內兩人的互動，唐三寶才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倒是親密了不少。
現如今看來，倒真像是夫妻模樣了，還別有一番恩愛的模樣。
唐大寶，只希望你不要知錯犯錯。
不然的話，如果真要牽連進了火石一案，怕是神仙都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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