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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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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夜笑著拍拍蔡靳的肩,

“我要去見我的未婚妻了。”

又叮囑長安,

“等下宮裏來人,就說我不在。”

原先是明框想要晾著他,如今反過來該他晾著明框那個老狐貍了。

讓他在聖上跟前告了狀提心吊膽等一陣,到時候銀子早就走了幾十公裏,追都追不回來了。

陸夜徑直來了林府,門口侍立的下人們早已混了臉熟,十分熟練地將人迎了進去,又叫了人通傳。

林黛玉照舊在屋前等他,院子裏的薔薇開得正好,陸夜一轉進來,就看著花叢中披了鮮亮大氅,抱著毛茸茸小貓兒的林姑娘。

一人一貓,眼神兒都是亮晶晶的。

他心裏一暖,腳下不停,走了進去,一邊將簪子拿出來,一邊幫林姑娘理了理帽沿,

“這兩日是比之前冷了些,吃穿都要註意。”

“前日去街上做事,看到店裏的這東西倒還別致,就買了回來,想著送給林姑娘正好。”

林黛玉將陸夜手裏的東西接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了,心裏喜歡得很,嘴上還要說

“難為你記掛。”

陸夜看著小姑娘柔軟的頭發,擡手為她將簪子簪了上去。

流光溢彩,越發襯得容顏如畫。

陸夜十分滿意,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指,手指有些微微涼意。

陸夜將她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掌心,用手掌給她當湯婆子

“暖一暖,等過了這幾日春寒,後頭就暖和了。”

陸夜耐心哄她,溫柔得像是春日冰雪融化,純粹又直白。

林黛玉想起外頭人說的陸夜為人,孤高冷漠,兇殘狠戾,覺得全然不能和眼前人的俊美面龐聯系在一起。

眼前的這個,如今正眼巴巴將她的手放在掌心,又溫柔又體貼地替她暖手,笑得眉眼彎彎,像一只溫柔而忠誠的大狗狗。

“少沾涼水涼物,我叫人給你做了一雙袖套,裏頭充的都是上好的狐貍毛,挨著就暖和,到時候給你送過來。”

林黛玉心裏一暖,不自覺道,

“陸大人這樣溫柔細心,他們壓根兒不了解。”

他們,自然是那些愛嚼舌根子的外人,陸夜心裏也清楚,自己多少名聲都是那些人編排出來的,但他從來不在意,沒想到如今林姑娘氣鼓鼓抱不平。

陸夜笑著,仍沒松開為林姑娘暖手的掌心,

“我不要他們了解,只想你了解。”

~~~

明框在宮裏等了半天,終於等到姍姍來遲的陸夜,等他和崇文帝行了禮,才開口嘲諷

“二皇子如今好大的架子,聖上都要等著你。”

崇文帝擺擺手,叫他收了聲。

崇文帝有些頭疼,他原本是想將這個棘手的差事交到陸夜手上,讓他碰些軟釘子得罪些人,後頭自己再幾面開導,將局面穩定下來。

沒想到這位二皇子一出手,就直接將人家老窩一鍋端了,那麽多間賭坊,一一掃過去,崇文帝閉著眼也能想象那是何其龐大的一筆數目,怨不得明框當即就紅了眼,徑直來告了狀。

明框接著問道,

“我倒想要問問二皇子,為何和我過不去,將我家的鋪子搶劫一空,這是身為皇子該做的事?簡直就是土匪!強盜!”

陸夜不明所以,一副疑惑地樣子

“明大人這是哪裏話,不過是接了舉報,查處了一幹黑賭坊罷了,怎麽就成了搶劫大人的鋪子了?難道那些黑賭坊都是大人家的,明大人,這罪名可不能亂認啊,放縱黑賭坊騙錢背後又開一條錢莊借貸,這可都是律法明令禁止的。”

明框大怒,

“你血口噴人,搶了我的鋪子,再安上一個黑鋪罪名,分明就是不想還錢要中飽私囊。我開鋪子自有戶部審查監管,一應賦稅也是上交戶部,若是有問題,也是戶部來查,哪裏輪得到你們錦衣衛來插手!”

陸夜點點頭,

“看來戶部的稅收也有問題,今日一查,才知道賭坊日日進賬驚人,不知道戶部賬本上寫的賦稅,夠不夠清楚明了。”

繞來繞去,又繞到戶部那本爛賬頭上。

明框這時候才知道陸夜之難纏,心裏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兩人爭執不下之間,崇文帝心裏已經大致清楚事情來龍去脈,朝中官員摻和這些黑鋪子幹些灰色產業的人不少,其中明框更是佼佼者,鋪子後頭違紀肯定是有的,但陸夜直接給人全抄了也不合規矩。

如今明框傷元氣他樂意看,但也不好一次叫人傷了根本,崇文帝兩下一思量,照舊拿出他那端水絕活出來,對著陸夜道,

“罷了,這事兒是你魯莽了些,哪怕接了舉報,也該和其它人核實問詢,怎麽就直接帶人上門去了。你抄的那些東西,好歹得還一半給人家。”

“聖上!“

明框明顯不服,怎麽好端端地就要將一半銀子白白送出去。

崇文帝又轉頭罵他

“自己開的鋪子不好好管著,鬧出事情來才曉得,你和戶部那些爛事兒,理得清楚嗎。”

明框一驚,知道崇文帝說的是河西撥款那件事兒,原本還想分辨,也咽了回去。

他裂眥看向陸夜,

“那便請二皇子先將一半還回來吧。”

剩下的一半,他自會慢慢討。

陸夜無辜,

“現下怕是晚了,我已全部裝箱,充了捐銀,送給了白大人,如今馬車都不知道行到哪一處了。”

他跪拜下去,朝著崇文帝道喜

“恭喜聖上,河西賑災銀不到一日便籌措完畢,河西災難可解。”

又回頭對有些呆楞的明大人道,

“也多謝大人慷慨解囊,為河西災民捐出巨款。”

木已成舟,崇文帝深深看了陸夜一眼,過了一會兒才叫了起。

他這個兒子,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仔細想了想朝中局面,仍舊決定按下不發,等後頭老大老三兩個都削弱了些,再將這條刻意放出來的鯰魚清理了去。

否則後頭鯰魚長得更大些,不得連他這老魚,也吞進肚子裏去?

~~~

明框吃了這樣大一個啞巴虧,出了宮門走了另一條道,直到了大皇子府上,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惱怒道

“是我小看了他,叫他鉆了空子,不僅丟了鋪子,還讓他將這捐款的事混了過去。”

“後頭捐款的榜貼出來,外頭人不定怎麽誇他有本事。”

“老夫縱橫官場數十年,沒想到被這麽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啄了眼,哼,來日方長,這朝堂中依舊有咱們一半天下。後頭且看著吧。”

明框說完這一通,又轉了話題,

“我看聖上也有兩分偏袒那個野種,不會真的動了心思要讓他當太子吧?”

大皇子這次倒還冷靜,

“舅舅莫叫一時氣憤沖昏了頭腦,剛才你不是還說,聖上是要叫他還一半的,戶部那頭的事也按下沒有發作。裏頭固然有平衡朝局的心思,可能也有兩分對我的真心疼愛。

畢竟年幼的時候,聖上也曾親自教我騎射。嬌嬌說得對,咱們最不該的就是和聖上作對,最該抓住的,是聖上的心。”

“舅父,你也消停兩日吧。”

明框被大皇子這一頓輸出說得有點兒懵,轉頭就用看傻子的眼神兒看了大皇子一眼。

狗屁的真心疼愛父子之情。

不知道是哪個不懂裝懂的吹的枕邊風,將大皇子的腦子都要吹壞了

明框斜著眼看過去,

“殿下還是少聽些枕邊風,多動動腦子吧。”

明框忍了又忍,正在氣頭上懶得和這個蠢外甥掰扯,若不是妹妹只有這一個孩子,若不是自己沒生出親生骨肉。。。。。。何至於此。

只叫他不要妄動,凡事多和自己和他母親商量,又自回了府,開了庫房,看著自己積攢下來的萬貫家財,才慢慢緩了下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要自己仍舊是內閣首輔,只要大皇子地位穩固,銀子總有再回來的一天。

~~~

正逢要做新衣服,林黛玉叫將之前換下來的還新的衣服洗幹凈了,晾曬好,混著綢緞莊捐給河西的物資一並運了出去。

又取了些綢緞皮毛來,張羅著給小白貓兒做個新窩。

小貓兒來了林府不久,已憑著嬌憨可愛的長相和萌態畢露的舉止經將府中上下人的心抓得牢牢實實,連林如海也會時常來摸摸看看。

小廚房變著花樣兒給林姑娘和這貓兒研制新鮮美食,將人和貓兒都養得圓潤了些。

林姑娘原本就纖瘦,圓潤一點兒更顯氣色好看,小白貓兒毛發鮮亮,圓一點兒更加惹人喜愛。

這日林黛玉將綢緞莊送過來的料子擺在桌面上,和幾個丫頭一起挑挑撿撿,說要給它做個舉世無雙的好貓窩。

底下用結實的松江布,外頭縫上鮮亮的綢緞,裏頭沖好軟和的棉花,墊子要用羊皮的,保管它睡得舒服。

小白貓在林黛玉身邊嬌羞地蹭了又蹭,好像對這個新窩格外滿意,未幾,直接躺在地上翻開了肚皮,引誘林姑娘上手,摸一摸它最柔軟的地方。

王嬤嬤掀開簾子進來的時候,正看著這小貓兒對著林黛玉撒嬌的模樣,笑著道,

“這貓兒通靈性,知道誰真心疼她,所以跟姑娘格外親。外頭人常說,貓兒是沒心肝的,可見也不確切。”

林黛玉笑著叫人給王嬤嬤搬了軟墩子來,王嬤嬤坐下,也跟著一起做了會兒手工,將新做的貓窩兒邊上縫得嚴嚴實實,又等小丫頭們紛紛出去,就剩了碧紋一個,才開口,

“綢緞莊子已經發了第一筆分紅,姑娘看中的幾間鋪子也簽了契書買了回來。”

林黛玉點點頭,“後頭我自有用處。”

王嬤嬤心裏絲毫不擔心,林姑娘頭腦聰慧,第一次試手已經表現不俗,於是對姑娘後頭的主意一應表達了支持。

林黛玉話鋒一轉

“之前得了消息,說北邊開了市,周邊居民已經開始互相換些日常用的吃食衣物一類。”

王嬤嬤點點頭,

“來往供應的人也都在說這樁事,這裏頭倒是有大機會,只是如今摸不清具體情況,都不敢做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怕身家都虧了進去。”

林黛玉笑起來,“他們怕,咱們也怕嗎。”

開了口子,左右手倒騰,既便利兩邊的人,也將一應商品都流通起來,後頭還能順著那條路,一路延伸,將綢緞、茶葉等一幹特色出口到周邊國家去。

王嬤嬤還在猶豫,林姑娘腦中已經畫出了一條悠長的路。

~~~

後頭捐款發往河西的文榜張貼出來,明框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個,底下議論紛紛,不知道暗情的還以為明大人轉了性子。

明框不好聲張自己的鋪子被砸了等一幹內情,只好白白當了一回醒目的捐贈榜首,聽著身邊或真心或嘲諷的褒獎,只覺得如坐針氈五味雜陳。

三皇子那邊的人一面詫異陸夜這麽快就將手上差事做得幹凈漂亮,一面不冷不淡地刺了明框兩句,說好一起不捐款,結果偷偷出了大錢,這不活生生的兩面派?

三皇子本人倒是隱約聽了些風聲,知道明框是栽在陸夜身上,心中越發警惕起來。

原本這就是個難纏的,如今坐上了皇子的位置,豈非越發難對付?

下了朝,三皇子難得等了大皇子一道,笑著道,

“說起來,我和大哥,倒是很久沒有一起好好說說話了。”

大皇子也得了淑妃不少暗示,知道如今宮中淑妃已經和德妃暫時握手言和,外頭自己也該和三皇子暫時偃旗息鼓。

於是也露出了個好臉色,當即就邀了三皇子過府,

“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坐在一處,好好敘敘舊吧。我府中新得的好酒還沒來得及開封,今日正好拿出來嘗一嘗。”

兩個人親親熱熱,一改往日的劍拔弩張,看得周圍人嘖嘖稱奇,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讓太陽打西邊出來的粘合劑陸夜遠遠地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毫不在意,順天府張昭卻過來和他道了喜,

“原本以為是件棘手的,結果辦得這樣快這樣漂亮。”

陸夜看著遠處,

“但願能順順利利運到河西,解了這一時之急。”

張昭點頭,

“黃河之患,一時半會兒確實解不了,只有先將如今難民這一關過了,再好好重新規劃河道。”

陸夜煩心的也正是這個,黃河年年漲水,年年都有隱患,救災只能解燃眉之急,不能除根本之患,他略微有些詫異,問道

“你們順天府還管河道工程這一類?你連這個也懂得?”

張昭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有個朋友,專門好看類似書籍,偶爾吃飯喝酒之後,便說些自己的見解來聽,聽得多了,也有了些印象。”

陸夜看著張昭片刻,突然開口,

“等下約了錦衣衛蔡大人一幹人喝酒,你若是沒事,就一起來吧,帶上你的那位朋友”

張昭楞了一楞,點頭應了下來。

~~~

後頭突然有人開始上本參奏,說陸夜如何張狂不守規矩,連和蔡靳幾個喝酒跑馬也被拿出來說事,崇文帝被這雪花般的折子擾得心煩,私下找了陸夜,陸夜冷笑,“還不就是為了之前籌措銀子那些事,銀子沒了,可不得找些晦氣。”

崇文帝心裏也知道,明框不出氣,事情不算完,於是和陸夜通了氣,罰了禁足。

陸夜接受得倒還坦然,禁足不出門,不是天大的好事?權當休假了。

旨意一出,卻有人心中報起了不平。

張昭私下和府內好友說起來,義憤填膺,

“說起結黨營私,誰能抵得過大皇子和三皇子,兩個人依靠著舅父等一幹姻親,恨不得將整個朝政把控在自己手中,如今更是聯起手來,就著一件事輪番上折子。

這麽多年來,我如何見過這兩派聯手這樣的盛況來。真真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二皇子和舊日同事喝兩杯酒吃兩口菜的事,竟然也能說成結黨營私,這叫結黨營私,那他們那叫什麽?聯起手來一手遮天?”

“想比起來,二皇子才是形單影只的,譬如這一次,被聯手參了一本又一本,除開錦衣衛幫著說話,有誰站出來幫他解釋。”

他朋友捂了他的嘴,

“少說兩句吧,你能看出來,難道旁人看不出來。”

如今大皇子三皇子連成一線,已經成了名目張膽的架勢,原先的平衡破壞得徹底,後頭不定要成如何趨勢,區區螻蟻,還是明哲保身來得自在。

~~~

陸夜被禁足,大皇子三皇子都拍手稱快。

嘗到了聯手的甜頭,兩個人合作越發緊密,雪花般一致的折子讓崇文帝生出新的擔憂來,他不得不加快了步子。

緊接著上次白廣元參奏的內閣和戶部一起做假賬虧空國庫的折子被翻找出來,這一次崇文帝快刀斬亂麻,當即對了賬本就叫將明框一應人革了職。

明框毫無征兆中被罷了官,兩派聯手的趨勢也隨之戛然而止,大皇子一派群龍無首,三皇子一派迅速擴張。

大皇子來見明框的時候,面上全是頹敗之色,如今舅父倒了,不少墻頭草也跟著偏向了另一頭,三皇子早已不管數次前的短暫聯手,恨不得將自己這邊兒趕盡殺絕。

明框反過來安慰他,

“我倒了,你以為他那邊兒還能立得住?原本是平衡相克用的,聖上難道會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家獨大?”

“你且安心等兩天,拿出些氣度來,既不要因為我去和淑妃娘娘聯手求情,也別耷拉著腦袋做出這等頹勢。就趁著這兩天看看身邊世態炎涼,將好的不好的都分辨出來。”

大皇子總算聽出來些意思,知道三皇子那邊兒的好日子也持續不了多久,總算安心了些。

果然,不過兩日,三皇子的最大的依仗,手握兵權的國公也自請了離朝。

一時間朝中又是一陣動蕩,後頭穩固下來,仍舊是他們兩派平分秋色。

只是短短數日之間,兩派都丟了主心骨,雖照舊旗鼓相當分庭抗禮,但終究是元氣大傷。

戶部的賬,國公的舊事接連被翻了出來,崇文帝大刀闊斧做完這一切,總算松了一口氣。

原先壓著戶部那件事就是要等國公這邊查明,再一起發作了,一邊損傷一員大將,照舊維持微妙平衡,好在緊趕慢趕,總算尋了個好時機。

如今兩派都是元氣大傷,原先的聯手局面漸漸破裂,陸夜也禁了足,一應局面照舊緊緊握在自己手上。

崇文帝嘴角噙出一抹冷笑,

羽翼未豐的鳥雛們,如何能和他這正壯的雄鷹一爭高低。

~~~

接連兩位重臣被革職,禁足中的陸夜依然穩如鐘,鹿老先生原先預設的場景一一發生。

“人人都以為如今朝堂一分為二,不是大皇子繼位就是三皇子繼位。”

“實則兩個都絕無可能。”

“連同你在內,沒一個有機會摸上那個位置。”

“不是你們不好,而是你們年紀不對。”

“他還沒老,你們就長大了,他是要長長久久在那位置上坐到夠的,如何能容忍正當壯年的你們在側?如何能容忍朝臣幫著覬覦他的位置?”

“他只會在想退的時候,將位置交到最合適的人手上。”

“他大概還藏著一個更年幼些的孩子,這個孩子會在他老的時候,剛好長大。”

陸夜眉頭微皺,還有一個孩子嗎?

長安掀開簾子進來,笑著道

“林姑娘來了。”

陸夜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光是聽到這三個字都叫他歡喜。

他禁足這些天,林姑娘覺得他受了天大的委屈,隔兩天就要過來看看他,和他說說話。

陸夜心裏高興得很,急忙叫了將人接進來,自己又匆匆忙忙換了外衫,站在門口等。

林黛玉今日上身是鵝黃襖子,下身是蓮花白百褶長裙,清新得令人眼前一亮。

她一手托著小白,一手拿了串紅艷艷的冰糖葫蘆,一路走過來,見了陸夜,笑著朝他撒嬌,

“快把小白接過去,它又重了不少。”

小白貓委委屈屈地哼唧了一聲,好像在為自己的體重分辨。

陸夜笑著接過去,掂量一下,發出第二重暴擊,

“果然又重了。”

林黛玉將剛買的糖葫蘆撕開,遞到陸夜嘴邊,

“你嘗嘗這個甜不甜。”

陸夜咬了一個,又將糖葫蘆遞過去,

“你也吃。”

林黛玉咬上一口,飽滿的糖衣在口中炸開,滿口都是香甜。

她瞇著眼睛,話語輕輕撓在陸夜心上,

“嬤嬤說,吃點甜的,心裏就不會不舒服了。”

“我吃著很甜,你覺得呢。”

陸夜知道,林姑娘還是怕他覺得禁足受了委屈,怕他心裏不舒服。

他心思翻轉,目光在林姑娘臉上停留,伸出纖長手指,緩緩將指腹貼在林姑娘嫣紅的嘴唇邊,伸手替她拂去沾在嘴角的糖衣,認真道

“甜的。”

被林姑娘記掛,比糖葫蘆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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