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雪山別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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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從發梢滴落到睡袍衣領上， 暈出一小圈深色的痕跡。
月城理世擦頭發的手一頓。
房間安靜下來，她和柯南對視了大約兩三秒的時間，然後“撲哧”一聲，輕柔的笑意打破房間的寂靜。
月城理世捂著嘴， 眸子彎彎地看著柯南。
“什麽嘛， 小小年紀怎麽能露出這種只有大人才可以露出來的表情？”
她放下毛巾， 走到柯南面前蹲下，然後伸手用食指戳到男孩嘴角兩邊， 最後往上一懟，原本平直的嘴角上揚起來，像是在笑。
“嗯嗯，這樣就對了嘛！煩惱都是留給大人的，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模樣，笑一笑多可愛～”月城理世笑瞇了眼，“呀，柯南君真可愛啊～”
男孩的臉又軟又滑，手感相當好，月城理世碰上就不想撒手。而柯南也聽話， 就乖巧的坐在那裏任由月城理世擺布。
“笑一個，嗯嗯， ”
“再這樣笑一下？”
“做個鬼臉……”
“呆瓜閉眼！”
各種奇奇怪怪的表情在月城理世手下誕生， 直到終於想不出來什麽新表情了， 她才看似依依不舍的放開手。
“怎麽樣？”月城理世眨眨眼，“有沒有開心一點？”
男孩一楞：“誒？”
“難道只有我自己開心了嗎？啊……那我做鬼臉是不是柯南君就會開心了？”
少女說著就做了個鬼臉，她拉著眼皮和嘴角略略略的吐著舌頭。
“嚇～人～嗎～～～”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啊！看吧！笑了！”
少女像是發現寶藏似的驚喜開口， 這樣一番功夫， 柯南臉上的笑意倒真的比剛才真切了兩分。
“不……的不是不開心。理世姐姐怎麽會這麽想？”
見氣氛放松下來，少女才呼了口氣，恢覆往常的姿態。
她伸出一只手捏了捏男孩的臉頰：“因為柯南君的表情明明是苦笑嘛，還不如不笑。”
“這樣啊。”柯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不過剛才確實是想笑也笑不出來來著。”
月城理世歪歪腦袋：“那現在可以笑出來了？”
柯南沈吟片刻，擡頭輕輕應了一聲。
“……嗯。”
這聲音很溫柔，和往常男孩裝乖的模樣都不相同，反而讓月城理世想起了工藤新一。
那種溫柔的、清澈的，像是大海般帶有著包容，甚至是寵溺的感覺。
這一瞬間，月城理世似乎真的看見了工藤新一。
畢竟同樣都是那一雙藍色的眸子，它註視著她，將她裹進那片小小的、翻著光亮的海洋裏。
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眸子。
月城理世聽見這雙眸子說：“因為只要看到理世姐姐，我就會開心起來。”
“……”
房間安靜下來。
過了大概十多秒，月城理世才抓回自己的理智，從這雙眼眸與這句話中跳了出來。
她眼神清明過來，帶著少許的錯愕與慌亂。
“什麽啊……”她笑起來，笑意飛快掩蓋住自己眼睛裏的其他情緒，“柯南君嘴巴越來越甜了哦，這要是以後長大可還了得……”
“理世姐姐。”
男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調侃。
這聲音鏗鏘有力，但不缺溫柔。
月城理世的話被噎了回去。
也就是這一刻，她看著男孩的眼睛，聽著他轉變的語氣，一種真切的預感從她心底油然而生。
如果說剛才只是她憑借著第六感感知到一些危險的、緊張的
氣氛，於是她想要直接依靠插科打諢來掩蓋住這種氣氛的話，那麽現在這種氣氛已經在她心裏具現化了。
男孩還沒開口，可知曉秘密的她，已經從他的眼睛裏讀到了答案。
……不會吧？
……不、不可能吧……？沒有理由啊？
難道他要——
“理世。”
男孩再次開口，語氣成熟而溫柔。
“……抱歉。”
他嘴唇吐出這個詞，然後淺淺一笑，帶著無奈與抱歉，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鏡。
“真的很抱歉，騙了你這麽久。”
“其實我就是工藤新一。”
鐺——
客廳的老式鐘表響起，帶著悠悠回聲的聲音蕩進月城理世的房間，這意味著已經進入了晚上十一點。
空氣的氣流被細微的扇動了一下。
床頭櫃上的獄門彊睜開一只眼睛，黑亮的眼球在占滿一整面的眼眶中來回滾動。
但這一切發生的悄無聲息，房間裏依舊安靜，月城理世看著柯南，錯愕的表情依舊僵硬。
半晌，她扯出一個笑來：“……誒？”
已經不知道是被柯南這一出毫無征兆的坦白給嚇到了，還是一時不知道該反應說“拒絕他的坦白”還是“順水推舟相信”了。
月城理世的情緒在這一刻短暫地覆蓋了理智。
之前那些零零碎碎的不對勁在此刻一一組合起來，每一次柯南的沈思和沈默在這一刻都有了合適的理由。
……但是為什麽？
為什麽決定告訴她？
又為什麽選擇在這個時候？
其實——其實只要他再等等，再等哪怕一晚上，她或許就能袚除這個詛咒，然後讓他恢覆記憶。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選擇了坦白。
……到底是為什麽？
在這沈默的短短幾秒，柯南非常從容的一樣一樣找出了能夠證明自己的東西。
那是屬於工藤新一的手機，裏面有他小時候的照片，和現在他摘下眼鏡後一模一樣。也有他和月城理世的簡訊記錄，以及工藤有希子調侃他變小的簡訊內容。
這些都被月城理世一一看進眼裏，到最後，柯南看這月城理世，想要伸出的手剛剛擡起，猶豫片刻後又放了下來。
“我……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但我能夠解釋給你聽——只要你想知道。”
“……”
月城理世沒有拒絕相信，也沒有怒意勃發，但就是這樣的情緒反而讓柯南生出了一絲慌張。
“或者說，如果你很介意這件事情的話，我也可以，可以給你一些時間去消化，至於接受不接受也是你的權力。”
“對了，我也不是有意要騙你的。這件事其實挺危險的，我不告訴你是害怕給你引來危險。”
“啊，還有之前的事情，雖然聽起來很像狡辯，但我真的真的不是流/氓或者變/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嗯。”
理世輕輕的應了一聲，截斷了柯南幾乎是自己刨坑自己跳的自爆形式。
她說：“我知道。”
柯南驟然松了一口氣。
呼……太好了，至少她願意相信自己不是色/狼，這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
柯南忽然一楞。
中間他說了那麽多話，少女間隔了這麽久才只說了這一句，那這個“知道”是知道什麽？
知道他不是流/氓？還是知道他是工藤新一？
餵餵，不會是後者吧？！
柯南原本放松下來的身體又緊繃起來。
而
也就是這時，月城理世說了下一句話。
“不過……呼，” 她舒了口氣，情緒似乎放松了一些，甚至她也不太明白的撓了撓後腦勺，“不過為什麽要在這時候告訴我？”
問題踢回柯南這邊，柯南沒有立即回覆。
是啊，為什麽呢？
因為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取代他待在她身邊幫她嗎？
因為他知道月城理世並非普通人嗎？
因為他不想再一次又一次騙她了嗎？
還是因為不想“後悔”呢？
似乎都是，但似乎又還有。
空氣間隔著沈默一段又一段，這段過去，下一段又是沈默。
半晌，柯南慢慢開口。
“因為……”
“啊——！”
沈寂的黑夜忽然被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
柯南即將吐出的答案被斬斷，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和月城理世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看向房門。
“是步美！”
“是步美！”
歷史重現似的，兩個人齊聲喊道，然後下一秒他們便迅速起身，飛快的朝著房間外面跑去。
沒有人糾結答案是否被說出口、是否被知道，即便剛才兩個人的話題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程度，即便他們還在互相擔心著未來如何相處，但這一刻，月城理世和柯南心照不宣的掩蓋住話題，一同朝著步美的房間跑去。
無論發生什麽，在生命與真相面前，他們依舊是最默契的搭檔。
“步美！”
“步美！”
少女和男孩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步美癱坐在地上淚眼朦朧的擡起頭時，面前正是月城理世和柯南的身影。
他們匆忙地跑進來，身後的房門自動關上。
“柯南……世姐姐……！”
原本坐在地上的步美“哇”地一聲哭出來，飛快的撲到了月城理世懷裏。
“沒事，沒事，我和柯南君都在，已經沒有危險了。”月城理世穩住自己的聲音安撫著步美，柔聲引導著她開口，“所以放下心，冷靜下來，發生什麽了？元太、光彥和小哀呢？”
“元、元太……！”
步美哭著從月城理世懷裏擡起頭。
她哭得實在是太狼狽了，鼻涕和眼淚摻雜在一起，臉頰通紅，一看就是受到了過度驚嚇。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很堅強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出了完整的話。
“快救救元太！還有光彥和小哀……”
“我們剛才去餐廳找，嗚，找元太落下的鑰匙圈，但是，但是，嗚嗚嗚嗚但是原本已經死掉的川島先生忽然坐起來了！我們嚇得不行，大喊著就跑，結果、結果我們跑進了一個房間，卻和剛才在餐廳的川島先生碰見了！嗚嗚嗚——”
“然後我們就往另一個房間跑。光彥中途摔倒了，元太就拽著他就近往旁邊的房間躲起來，而小哀說她去引開川島先……不同意，但她推了我一把，把我推進這個房間了嗚嗚嗚……”
步美說的有些亂，但足以讓柯南和月城理世明白個大概了。
簡而言之，他們在餐廳遇見了活過來了川島智源，慌亂之中跑到另一個房間，卻又遇見了川島，然後他們再次逃離，中間四個人分開，步美成功找到了他們，這才能夠求助。
事情發展清楚了，但……
月城理世和柯南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找到了迷惑之處。
月城理世先一步開口。
她撫摸著步美的後背，柔聲道：“別害怕，步美，別害怕。其實川島先生並沒有死，他在配合我和安室君的一個計劃，你碰見的並不是奇怪的存在，只是川島
先生提前醒了。知道嗎？別害怕。”
哭到一半的步美瞪大眼睛：“沒、沒死？”
月城理世點點頭。
同時她也看了眼柯南，出乎意料的，柯南臉上並沒有驚訝的神色，仿佛早就猜到了這件事。
“步美，”柯南開口，“那你們遇見川島之後是不是被嚇的大喊大叫？”
步美抽噎著點頭：“嗯。”
月城理世又接上話：“那你們想要逃跑的時候，第一時間是不是想上樓來找我們？”
“嗯……好像、好像是……對！是的！”
“那你們怎麽跑到別的房間了？”
“我們……好像跑錯了。”
“可是上樓正對著的就是我們的房間，不會跑錯的。”
月城理世和柯南的房間不在走廊中間，不存在還要數一下是第幾個房間的情況。只要上樓，正對著的就是他們的房間，非常好找。
步美也被問懵了：“可是，可是我記得我們上樓了……”
月城理世沈默下來。
柯南繼續道：“那你們跑開的時候就沒有一個人出來幫你們？”
“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柯南也沈默下來了。
自始至終，他們只聽到了步美那一聲尖叫。而他們趕來的速度很快，如果真的像步美說的那樣，那他們在出來的時候就應該看見醒過來的川島智源，以及慌亂逃竄的元太、光彥和小哀。
但沒有。
什麽都沒有。
月城理世和柯南的臉都慢慢沈了下來。
但時間不等人。
兩個人甚至不用交流，他們默契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月城理世先一步起身，朝著房門走去。
無論如何，先要回到走廊看看情況如何。
月城理世握住門把手，用力按下，拉開了房門。
然而下一秒，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並非長廊，而是黑漆漆的、灑落著碗碟碎片的餐廳。
而餐廳本該在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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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理世擦頭發的手一頓。
房間安靜下來，她和柯南對視了大約兩三秒的時間，然後“撲哧”一聲，輕柔的笑意打破房間的寂靜。
月城理世捂著嘴， 眸子彎彎地看著柯南。
“什麽嘛， 小小年紀怎麽能露出這種只有大人才可以露出來的表情？”
她放下毛巾， 走到柯南面前蹲下，然後伸手用食指戳到男孩嘴角兩邊， 最後往上一懟，原本平直的嘴角上揚起來，像是在笑。
“嗯嗯，這樣就對了嘛！煩惱都是留給大人的，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模樣，笑一笑多可愛～”月城理世笑瞇了眼，“呀，柯南君真可愛啊～”
男孩的臉又軟又滑，手感相當好，月城理世碰上就不想撒手。而柯南也聽話， 就乖巧的坐在那裏任由月城理世擺布。
“笑一個，嗯嗯， ”
“再這樣笑一下？”
“做個鬼臉……”
“呆瓜閉眼！”
各種奇奇怪怪的表情在月城理世手下誕生， 直到終於想不出來什麽新表情了， 她才看似依依不舍的放開手。
“怎麽樣？”月城理世眨眨眼，“有沒有開心一點？”
男孩一楞：“誒？”
“難道只有我自己開心了嗎？啊……那我做鬼臉是不是柯南君就會開心了？”
少女說著就做了個鬼臉，她拉著眼皮和嘴角略略略的吐著舌頭。
“嚇～人～嗎～～～”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啊！看吧！笑了！”
少女像是發現寶藏似的驚喜開口， 這樣一番功夫， 柯南臉上的笑意倒真的比剛才真切了兩分。
“不……的不是不開心。理世姐姐怎麽會這麽想？”
見氣氛放松下來，少女才呼了口氣，恢覆往常的姿態。
她伸出一只手捏了捏男孩的臉頰：“因為柯南君的表情明明是苦笑嘛，還不如不笑。”
“這樣啊。”柯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不過剛才確實是想笑也笑不出來來著。”
月城理世歪歪腦袋：“那現在可以笑出來了？”
柯南沈吟片刻，擡頭輕輕應了一聲。
“……嗯。”
這聲音很溫柔，和往常男孩裝乖的模樣都不相同，反而讓月城理世想起了工藤新一。
那種溫柔的、清澈的，像是大海般帶有著包容，甚至是寵溺的感覺。
這一瞬間，月城理世似乎真的看見了工藤新一。
畢竟同樣都是那一雙藍色的眸子，它註視著她，將她裹進那片小小的、翻著光亮的海洋裏。
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眸子。
月城理世聽見這雙眸子說：“因為只要看到理世姐姐，我就會開心起來。”
“……”
房間安靜下來。
過了大概十多秒，月城理世才抓回自己的理智，從這雙眼眸與這句話中跳了出來。
她眼神清明過來，帶著少許的錯愕與慌亂。
“什麽啊……”她笑起來，笑意飛快掩蓋住自己眼睛裏的其他情緒，“柯南君嘴巴越來越甜了哦，這要是以後長大可還了得……”
“理世姐姐。”
男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調侃。
這聲音鏗鏘有力，但不缺溫柔。
月城理世的話被噎了回去。
也就是這一刻，她看著男孩的眼睛，聽著他轉變的語氣，一種真切的預感從她心底油然而生。
如果說剛才只是她憑借著第六感感知到一些危險的、緊張的
氣氛，於是她想要直接依靠插科打諢來掩蓋住這種氣氛的話，那麽現在這種氣氛已經在她心裏具現化了。
男孩還沒開口，可知曉秘密的她，已經從他的眼睛裏讀到了答案。
……不會吧？
……不、不可能吧……？沒有理由啊？
難道他要——
“理世。”
男孩再次開口，語氣成熟而溫柔。
“……抱歉。”
他嘴唇吐出這個詞，然後淺淺一笑，帶著無奈與抱歉，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鏡。
“真的很抱歉，騙了你這麽久。”
“其實我就是工藤新一。”
鐺——
客廳的老式鐘表響起，帶著悠悠回聲的聲音蕩進月城理世的房間，這意味著已經進入了晚上十一點。
空氣的氣流被細微的扇動了一下。
床頭櫃上的獄門彊睜開一只眼睛，黑亮的眼球在占滿一整面的眼眶中來回滾動。
但這一切發生的悄無聲息，房間裏依舊安靜，月城理世看著柯南，錯愕的表情依舊僵硬。
半晌，她扯出一個笑來：“……誒？”
已經不知道是被柯南這一出毫無征兆的坦白給嚇到了，還是一時不知道該反應說“拒絕他的坦白”還是“順水推舟相信”了。
月城理世的情緒在這一刻短暫地覆蓋了理智。
之前那些零零碎碎的不對勁在此刻一一組合起來，每一次柯南的沈思和沈默在這一刻都有了合適的理由。
……但是為什麽？
為什麽決定告訴她？
又為什麽選擇在這個時候？
其實——其實只要他再等等，再等哪怕一晚上，她或許就能袚除這個詛咒，然後讓他恢覆記憶。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選擇了坦白。
……到底是為什麽？
在這沈默的短短幾秒，柯南非常從容的一樣一樣找出了能夠證明自己的東西。
那是屬於工藤新一的手機，裏面有他小時候的照片，和現在他摘下眼鏡後一模一樣。也有他和月城理世的簡訊記錄，以及工藤有希子調侃他變小的簡訊內容。
這些都被月城理世一一看進眼裏，到最後，柯南看這月城理世，想要伸出的手剛剛擡起，猶豫片刻後又放了下來。
“我……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但我能夠解釋給你聽——只要你想知道。”
“……”
月城理世沒有拒絕相信，也沒有怒意勃發，但就是這樣的情緒反而讓柯南生出了一絲慌張。
“或者說，如果你很介意這件事情的話，我也可以，可以給你一些時間去消化，至於接受不接受也是你的權力。”
“對了，我也不是有意要騙你的。這件事其實挺危險的，我不告訴你是害怕給你引來危險。”
“啊，還有之前的事情，雖然聽起來很像狡辯，但我真的真的不是流/氓或者變/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嗯。”
理世輕輕的應了一聲，截斷了柯南幾乎是自己刨坑自己跳的自爆形式。
她說：“我知道。”
柯南驟然松了一口氣。
呼……太好了，至少她願意相信自己不是色/狼，這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
柯南忽然一楞。
中間他說了那麽多話，少女間隔了這麽久才只說了這一句，那這個“知道”是知道什麽？
知道他不是流/氓？還是知道他是工藤新一？
餵餵，不會是後者吧？！
柯南原本放松下來的身體又緊繃起來。
而
也就是這時，月城理世說了下一句話。
“不過……呼，” 她舒了口氣，情緒似乎放松了一些，甚至她也不太明白的撓了撓後腦勺，“不過為什麽要在這時候告訴我？”
問題踢回柯南這邊，柯南沒有立即回覆。
是啊，為什麽呢？
因為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取代他待在她身邊幫她嗎？
因為他知道月城理世並非普通人嗎？
因為他不想再一次又一次騙她了嗎？
還是因為不想“後悔”呢？
似乎都是，但似乎又還有。
空氣間隔著沈默一段又一段，這段過去，下一段又是沈默。
半晌，柯南慢慢開口。
“因為……”
“啊——！”
沈寂的黑夜忽然被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
柯南即將吐出的答案被斬斷，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和月城理世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看向房門。
“是步美！”
“是步美！”
歷史重現似的，兩個人齊聲喊道，然後下一秒他們便迅速起身，飛快的朝著房間外面跑去。
沒有人糾結答案是否被說出口、是否被知道，即便剛才兩個人的話題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程度，即便他們還在互相擔心著未來如何相處，但這一刻，月城理世和柯南心照不宣的掩蓋住話題，一同朝著步美的房間跑去。
無論發生什麽，在生命與真相面前，他們依舊是最默契的搭檔。
“步美！”
“步美！”
少女和男孩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步美癱坐在地上淚眼朦朧的擡起頭時，面前正是月城理世和柯南的身影。
他們匆忙地跑進來，身後的房門自動關上。
“柯南……世姐姐……！”
原本坐在地上的步美“哇”地一聲哭出來，飛快的撲到了月城理世懷裏。
“沒事，沒事，我和柯南君都在，已經沒有危險了。”月城理世穩住自己的聲音安撫著步美，柔聲引導著她開口，“所以放下心，冷靜下來，發生什麽了？元太、光彥和小哀呢？”
“元、元太……！”
步美哭著從月城理世懷裏擡起頭。
她哭得實在是太狼狽了，鼻涕和眼淚摻雜在一起，臉頰通紅，一看就是受到了過度驚嚇。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很堅強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出了完整的話。
“快救救元太！還有光彥和小哀……”
“我們剛才去餐廳找，嗚，找元太落下的鑰匙圈，但是，但是，嗚嗚嗚嗚但是原本已經死掉的川島先生忽然坐起來了！我們嚇得不行，大喊著就跑，結果、結果我們跑進了一個房間，卻和剛才在餐廳的川島先生碰見了！嗚嗚嗚——”
“然後我們就往另一個房間跑。光彥中途摔倒了，元太就拽著他就近往旁邊的房間躲起來，而小哀說她去引開川島先……不同意，但她推了我一把，把我推進這個房間了嗚嗚嗚……”
步美說的有些亂，但足以讓柯南和月城理世明白個大概了。
簡而言之，他們在餐廳遇見了活過來了川島智源，慌亂之中跑到另一個房間，卻又遇見了川島，然後他們再次逃離，中間四個人分開，步美成功找到了他們，這才能夠求助。
事情發展清楚了，但……
月城理世和柯南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找到了迷惑之處。
月城理世先一步開口。
她撫摸著步美的後背，柔聲道：“別害怕，步美，別害怕。其實川島先生並沒有死，他在配合我和安室君的一個計劃，你碰見的並不是奇怪的存在，只是川島
先生提前醒了。知道嗎？別害怕。”
哭到一半的步美瞪大眼睛：“沒、沒死？”
月城理世點點頭。
同時她也看了眼柯南，出乎意料的，柯南臉上並沒有驚訝的神色，仿佛早就猜到了這件事。
“步美，”柯南開口，“那你們遇見川島之後是不是被嚇的大喊大叫？”
步美抽噎著點頭：“嗯。”
月城理世又接上話：“那你們想要逃跑的時候，第一時間是不是想上樓來找我們？”
“嗯……好像、好像是……對！是的！”
“那你們怎麽跑到別的房間了？”
“我們……好像跑錯了。”
“可是上樓正對著的就是我們的房間，不會跑錯的。”
月城理世和柯南的房間不在走廊中間，不存在還要數一下是第幾個房間的情況。只要上樓，正對著的就是他們的房間，非常好找。
步美也被問懵了：“可是，可是我記得我們上樓了……”
月城理世沈默下來。
柯南繼續道：“那你們跑開的時候就沒有一個人出來幫你們？”
“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柯南也沈默下來了。
自始至終，他們只聽到了步美那一聲尖叫。而他們趕來的速度很快，如果真的像步美說的那樣，那他們在出來的時候就應該看見醒過來的川島智源，以及慌亂逃竄的元太、光彥和小哀。
但沒有。
什麽都沒有。
月城理世和柯南的臉都慢慢沈了下來。
但時間不等人。
兩個人甚至不用交流，他們默契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月城理世先一步起身，朝著房門走去。
無論如何，先要回到走廊看看情況如何。
月城理世握住門把手，用力按下，拉開了房門。
然而下一秒，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並非長廊，而是黑漆漆的、灑落著碗碟碎片的餐廳。
而餐廳本該在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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