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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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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擬體感游戲?”

“聽起來好厲害——”

“園子姐姐會去玩嗎?!”

園子哈哈大笑, 從背包裏掏出一沓邀請函,享受著被一群小鬼圍簇起來的感覺:“我當然會啦!不過我這裏還有邀請函,你們該怎麽拿到手呢~”

三個小鬼異口同聲:“美麗聰明的園子大人——”

“哈哈哈哈哈哈——”

園子心滿意足的把邀請函交給了他們, 擺擺手打發著他們走了, 才轉身朝著廚房的吧臺走去。

小蘭和阿笠博士正在那裏聊天,茶發的高冷小女孩坐在旁邊安靜的喝茶。

“喏, 你的邀請函。”園子把邀請函交到了灰原面前,然後揉了揉女孩的頭發, “真是, 小孩子就活潑一點嘛。”

灰原一楞,淡聲說了句“謝謝”。

這樣, 園子的手裏就還剩三張邀請函。她抽出一張給阿笠博士,然後嘆了口氣:“小蘭的我在學校就給你了,那麽……還剩理世和柯南那個小鬼的。”

“柯南去親戚家探望長輩了。”小蘭垂下眸,晃了晃手機上的海豚吊墜,“理世也退學了。”

園子隨之也嘆了一口氣,大咧咧的坐到吧臺旁,撐著腦袋:“太突然了,理世之前完全沒有提到過會退學。好歹也和我們道個別嘛, 只留下一個禮物算什麽意思。”

雖然這麽說著,但園子的手機上也掛著吊墜,在夕陽橘紅色的光下一閃一閃。

“等等。”

“你說退學?”

一老一少的聲音忽然響起, 園子擡頭, 阿笠博士和灰原全都怔楞著看向她。

園子也懵了:“……世沒有告訴你們嗎?”她說著還指了指隔壁, “她不是就住在你們隔壁嗎?”

“是……但是完全不知道……”阿笠博士茫然地撓撓腦袋, 把視線投向灰原, “小哀, 不會這麽巧吧,新一昨天還去了……”

灰原眉頭緊皺,抿著嘴不知道在想什麽。

倒是小蘭也有些驚訝:“新一?他回來了嗎?……但是我們今天給他打電話都沒有接通啊……”

園子眨眨眼,立刻反應過來什麽,一掌拍向桌面:“虧我們還想告訴他女朋友都要跑了,這麽說,理世難道是他氣跑的?!”

“啊不不不——或許是有什麽誤會呢……對吧小哀?”

“……”

灰原沒有回應阿笠博士,只跳下椅子,朝著樓上走去。

“小哀?”

她頭也不回的開口:“我去喊他起床。再這麽睡下去,月城理世怕不是就直接跑到美國了。”

“工藤。”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翻了個身,把被子籠在頭上,企圖把這道聲音隔離開。

然而被子很快就被掀起來了。

即將入冬的冷意鉆進棉質睡衣,攀附在皮膚上,逼迫著他不得不清醒。

除此之外,還有高強度工作和缺少睡眠留下來的頭痛癥狀——或許他昨晚應該也吃上一片藥,他想。

工藤新一撓著頭發從床上坐起來,揉著頭道:“灰原,從三年前我媽搬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女人喊我起床了。”

少女的聲音毫不在意:“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和月城理世住在一起的日子了嗎?”

“……那就糾正一下,喊‘工藤新一’起床。”

灰原哀沈默了,工藤新一猜她現在一定翻了個白眼。

“好吧,所以我睡了多久?該吃午飯了?”

“嚴謹來算,從你進屋開始算起,你已經睡了十八個小時。”

“其實我前四個小時都沒睡著,所以從兩點開始算,十四個小時……”工藤新一迷糊著算了算,然後整個人一頓,難以置信地看向灰原,“現在下午四點了?!”

灰原頷首:“看來你清醒過來了。”

“真是——”他掩住額頭把臉埋進了掌心裏,嘆了口氣,“或許我太缺覺了。”

“可以理解。”灰原點點頭,“既然你清醒了,那麽我這裏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工藤新一揉著太陽穴:“我應該不會受到更糟糕的消息了,你說吧。”

灰原哀不置可否,面不改色的開口。

“月城理世退學了。”

少女清冷的聲音落在房間裏,一字一頓的,工藤新一聽得非常清楚。

月城理世。

退學。

他大腦宕機了正正三秒,然後他擡眸看向灰原,少女一臉正色的站在床邊,思考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下一刻,他根本不用思考,身體就替他做出了反應。

工藤新一匆忙的、帶著一絲慌亂的,踩著拖鞋飛奔出了臥室。

工藤宅一如既往的安靜。

工藤新一連門都來不及關,喊著“月城”就跑了進去。

客廳沒有人,他直接奔向二樓的客房。然而客房床單平整,床頭原本放著的水杯、耳機、充電器還有月城理世常在睡前看的《L'?tranger》都沒有了,書桌、衣櫃和浴室更不用提,一幹二凈,毫無居住痕跡。

和沒住過人一樣。

工藤新一抿唇,顯然意識到了什麽。他想掏出手機,卻發現自己還穿著睡衣。

他站在原地沈默了一會兒,“嘖”了一聲,煩躁的撓了撓頭發,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重新再看,整間房子明顯剛被打掃過,犄角旮旯裏都沒有灰塵。客廳桌子上所有茶具都扣在盤子裏,餐廳的操作臺也空蕩幹凈。工藤新一打開冰箱,裏面還有一些可以長久儲存的罐頭,它們都被貼上了標有過期時間的便簽。

他隨手摘下一張便簽,上面的字跡娟秀漂亮,這讓他想起三個月前的那天下午,他第一次知道了對方的字很好看,稱得上字如其人。

便簽被原封不動的貼了回去,他關上冰箱門,在窗臺邊的陽臺上發現了一盆仙人掌。

工藤新一一頓,思路回到了幾天前的晚上,他立刻重新上樓,果然在臥室的露天陽臺上又發現了一盆山茶花。

他蹲下來看著這盆可憐兮兮的、再無人照看的花,無措的撓了撓腦袋,最後站起身,去接了一杯水,淅淅瀝瀝的澆進花盆裏。

其實他不太養盆栽,單純因為經常忘記照顧。所以工藤宅的綠植都是月城理世住進來後買來的。

然而現在他好像要被迫接手了。

工藤新一站起身,叉著腰看著這盆花,嘆了口氣。

“啊!新一哥哥回來了!”

“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欸……”

“是啊是啊。會不會是因為他沒有邀請函?”

“那帶他玩游戲好了!”

元太亮出了園子剛帶來的、辛德拉集團旗下最新款的闖關電動手柄,和小夥伴對視一眼,肯定的點了點頭,連灰原都來不及阻止的跑了上去。

步美擔憂:“新一哥哥,你是在因為沒有邀請函而傷心嗎?”

光彥安慰:“沒事的,我們這裏有游戲,也是辛德拉集團的,很棒!”

元太連連點頭:“一起來玩吧,我可以把我的手柄讓給你……一小時!”

工藤新一:“……”

他還很少用這個視角看這幫小鬼,微妙的感覺升到心頭,他抿嘴,還沒說什麽,園子的聲音就先插了進來。

“好啦好啦,都別圍在這裏了,快去玩游戲,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園子彎著腰趕跑了一眾頻頻回頭的小鬼,等耳邊清凈了,她才抱著手臂,瞇著眼盯著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餵餵,園子,不需要用審視犯人的眼神看著我吧?”

園子輕哼一聲:“誰知道你是不是。——所以到底怎麽回事?看你這樣子,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吧,說出來看能不能解決一下啦。”

小蘭也擔憂的看過來:“新一,你是和理世吵架了嗎?”

工藤新一的餘光還瞥見了表面在做晚餐,實則把耳朵湊了過來偷聽的阿笠博士。

他疲憊的收回目光,走到客廳的電視櫃下面翻出醫療箱,翻著止痛藥:“……啊,雖然交談過程並不像吵架,但從結果來看,大概是這樣的。”

“……什麽過程結果的,所以果然還是吵架了吧?”

“吵到理世退學嗎?還是說因為理世要退學所以吵架?”

“誒?小蘭,你這個思路聽起來很有道理嘛……”

“對吧,哪裏有兩人吵架到退學的……”

兩個人就這麽討論了起來。

工藤新一沒說話,他翻出來一板止疼藥,扣了一粒扔進嘴裏,又含著去廚房倒水。等咽完止疼片,他又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他要回臥室看看手機。

屬於工藤新一的手機躺在桌子上,他翻了翻,沒什麽新簡訊。他又看了看柯南的手機,倒是收到了工藤有希子的簡訊。

【From 老媽:小新,我們周三回日本參加辛德拉集團的游戲發布會哦~你爸爸和我給你和理世醬都準備了驚喜,好好期待吧!】

“……”

他在回覆和不回覆、回覆的話該回覆什麽之間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簡單回了一句“謝了”。

“她走了?”

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工藤新一扣上回覆完簡訊的手機,頭也沒回的“啊”了一聲。

灰原哀斂眸,輕輕合上了臥室門,走進來坐到了椅子上。

兩人沈默了半晌,灰原哀輕輕開口。

“我和她第一次接觸是在五年前,她那時候才十二歲,聲音聽起來比現在稚嫩不少。我一聽就知道她是個孩子,還在想組織裏竟然有比我還小的孩子。”

灰原語氣帶著一絲唏噓之意,工藤新一一頓,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讓他意外,他擡頭看了眼灰原,和她對視片刻。

很快,他明白了什麽。

於是他點了點頭:“那時候你也剛回國吧。”

“嗯,接手了爸爸媽媽的工作,為組織做研究。”灰原哀疊翹起腿,把胳膊肘抵在旁邊的桌子上,撐著腦袋看外面即將沈下來的暮色,“她是組織裏唯一一個異能者,異能是‘絕對正確的選擇’,對我們這種在無數個可能性面前找一條正確之路的科研人員非常有用。”

“異能……和咒術差不多嗎?”

“咒術?”

工藤新一和灰原哀對視著眨了眨眼,然後不約而同地,他們輕笑了一下。

“什麽啊,你不知道她其實是一名咒術師嗎?”

“大偵探,說的好像你知道異能一樣。”

工藤的思維松下勁兒來,他語氣稍霽:“這樣吧,你告訴我異能,我告訴你咒術,很公平。”

“真是小孩子的才做的交易。”

“餵餵——”

灰原哀臉色也溫和了些:“異能……就是超能力吧,只有一部分人有。他們通常會有自己的組織和機構,不和普通人混在一起——簡單來說,就是只和圈子裏的人玩。”

“那月城她……?”

“嗯,就是因為那些人都不願意和普通人合作,所以願意加入我們這種‘平民組織’的她格外受到重視。”

“平民組織……”工藤新一不由想要吐槽一下這個詞,“好吧,那她的異能——那個‘絕對正確的選擇’——是什麽?”

灰原聳了聳肩:“不是很確定,但我知道她的異能有冷卻期,一個月只能用兩次。她每個月分給組織一次,所以我每個月會挑出一個認為是最瓶頸的二選一問題問她,她就會給我一個正確選擇。”

“原來和你是同事。”工藤新一舒了口氣,“咒術的話其實——”

“停。”灰原打斷了他,“誰說要和你交易了?又不是我喜歡她,我不用了解那麽多。”

工藤新一:“……”

灰原哀悠哉的撇開視線:“當時她雖然年紀很小,但因為有異能,所以很早就有了代號。又因為只在網絡上,從不露面,所以只有我知道她是個孩子。”她說到這裏又笑了笑,“每次聽別的人神秘的討論她,我總覺得很好笑。”

聞言,工藤新一的眼神也跟著染上一些笑意。

他仿佛看到了組織的人討論著被組織boss重視至極、只有貝爾摩得和雪莉那種級別的人才能聯系的夏布利,其實在電腦的另一端穿著背帶連衣裙、喝著可樂吃著薯條、咯咯的看著肥皂劇,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臉頰還有兩個酒窩。

灰原頓了頓,又忽然道:“啊,對了,這家夥經常在組織裏斂財,這五年間漲了三次價了,組織也由著她去。除此之外,她還在異能圈售賣另一次異能機會,價格比組織裏的還要高。工藤,我友情提示,如果她現在想要帶著小金庫滿世界跑,你大概等不到她因為沒錢而回日本的機會了。”

工藤新一:“……多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

工藤新一總覺得灰原哀的語氣帶著些幸災樂禍——明明在最開始談話時語氣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不得不承認,氣氛好像松緩了下來。

他們的共同話題是組織,還是組織裏的一個少女,聽起來很魔幻,但他的確由此知道了月城理世不曾提起的一些往事。

比如她十二歲時就已經在組織裏了。

工藤新一不由想起九年前洛杉磯的那次偶遇,那時月城理世八歲,狼狽的躲藏在洛杉磯街頭,如果、或許——他在那天能夠更快一點遇見她,或者他拽著老爸老媽一起去參加書迷會……

他只是這麽想一想,眼瞼垂了下來。

——可哪裏有那麽多假設啊。

工藤新一輕嘆一口氣,下意識想要扶一下眼鏡,卻扶了個空,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哦,對了,我想起來你第一次將她時很緊張……是認出她了嗎?”

“嗯。我能感覺到組織成員。”

“然後你們僅僅聊了一陣,你就放下了對她的防備……?”

“不,是慢慢放下的,最開始還是有所警惕。”

灰原哀頓了頓,開口道:“當時她答應過不會傷害你們。而作為保密的交換,她帶我見到了姐姐。”

“姐姐?”

工藤新一一楞,他沒聽灰原提過她還有一個姐姐。

“嗯。姐姐和我一樣在組織裏,她為了讓我們離開組織,答應幫組織搶劫十億日元。琴酒想要在交易時引出姐姐的前男友——一個混入組織的FBI——而她代替姐姐參加交易,把姐姐保了出來,自己被FBI救走了。”

“!”

久遠的記憶迅速回潮,曾經的謎團在這一刻被輕易破解,他想起自己在車上握住的那雙手,還有在高架橋上和他擦身而過的那雙眼睛。

是……月城理世。

“你怎麽了?”灰原哀挑眉,“我有一個姐姐讓你很驚訝?”

“不,只是……”他撓撓頭,斟酌著語言,“當時其實是我和那個FBI一起去的,我當時以為那就是明美小姐。後來她跑了,我才追出去,但沒追到,一直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來著。”

灰原:“……”

她表情變換得很覆雜:“如果這是每周周末在電視上播出的肥皂劇的話,我想我會磕你們兩個的cp。”

工藤新一:“……”

灰原哀又補充了一句:“其實現實裏也可以。”

工藤新一:“…………”

“你不希望我看好你們兩個?可我記得毛利和鈴木就在撮合你們。”

“不……我只是還沈浸在一些驚訝裏。”他還低聲咕噥了一句“而且你開八卦玩笑總感覺怪怪的”,又用正常語調繼續道,“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

工藤新一摸了摸頭發,不得不承認,他現在心情好轉了一些,這多虧了灰原來告訴他一些關於月城理世的事情。

“我其實和她也不是很熟,能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我也不會提什麽建議,無論任何,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灰原頓了頓,又道,“就當還人情吧。”

“因為新出智明?”

他記得月城理世說過,貝爾摩得易容成了新出智明,既然如此,那麽她當時大聲打招呼也是為了提醒灰原。

“或許吧。”灰原輕巧的跳下椅子,拍了拍褶皺的衣角,“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就下去了。你也記得下來吃晚餐,博士很擔心你。”

“啊……好的,這兩天真是抱歉。還有,謝了。”

灰原矜了矜下巴:“不用向我抱歉,我吃得好睡得好,是博士一直擔心。”

“是是——”工藤新一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提之前她熬到清晨才睡的事情。

灰原不再說話,朝著門口走去。

“啊,對了,”工藤新一忽然喊住了灰原,“灰原,你知道‘波本’嗎?”

剛握住門柄的灰原一楞,大概是想到了什麽,挑了挑眉尖,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你是說和月城理世關系暧昧的那個波本?”

——果然。

他想著竊聽器裏月城理世那句“我說想要波本的聯系方式,你們二話不說就給了我”,抿了抿唇。

“啊,”他的語氣沈了下來,甚至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大概就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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