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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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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逾白就站在她的對面,不到十步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

圖安歌原本正認真的低頭數著錢,突然就被一只手,擡起了下巴,還未看清此人是誰,她的臉就被這只手捏了又捏,然後便是久違的二字:嫂嫂。

聞聲,圖安歌手一哆嗦,手裏的銅板便盡數散落在地上。

圖安歌迎眸擡首看向北南南手指的方向,只瞧那處正站著一襲白衣的北逾白。

時隔五年未見,這位美人公子就這麽突然般的從天而降,且近在咫尺。

北逾白他就站在那裏,渾身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清冷之氣,即便此刻他已經有意收斂了幾分淩厲。

圖安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趕緊用手擋住嘴巴呵了一口氣:沒有酒味啊。

再說她這兩日都滴酒未沾過,這……這怎麽就出現幻覺了呢?

北逾白怎麽可能出現在這偏僻的西北小城。

他是誰!!!

他可是北逾白啊,是夜邑城中最著名的銷金窟兩儀樓的主人。

他不是該待在繁華的瓊樓玉宇中?

興之所至時便陪京城之人攪弄風雲,意興闌珊時便放手獨善其身的美人公子麽?

可是只要她圖安歌沒瞎,那就沒看錯,眼前是活的北逾白,還有他那粘人精堂妹北南南。

“你認錯人了,認錯了,我不是你嫂嫂。”圖安歌使勁把臉別過去毫無底氣的否認道。隨後對還在排著隊等著交保護費的男人們道:“今晚先散了吧,快散了。”

圖安歌說完還不忘趕忙把北南南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扒拉下去,蹲下身將剛散落在地上的銅錢胡亂抓了一些塞進錢袋裏,慌不擇路的就準備逃走。

“堂哥,你還楞著幹嘛,嫂嫂又要跑了,你還不攔著她。”北南南著急的沖著北逾白喊道。

“十兩,十兩它很想你,去看看它吧。”眼見圖安歌就要逃走了,北逾白這才開口說道。

聽到十兩二字,圖安歌果然停住了逃跑的步伐。

圖安歌雙手使勁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轉身回頭,向北逾白的方向走去。

圖安歌微微訕笑,溫聲道:“公子,好巧啊,沒想到能在這小地方遇到。”

“嫂嫂,什麽好巧,堂哥和我們是專門來尋你的。”北南南這憨姐兒聽不出圖安歌這是在沒話找話說的寒暄之詞。

此話一出,更尷尬極了。

“走吧,十兩在客棧裏面。”北逾白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清冷到聽不出任何一絲情緒在其中。

圖安歌和北南南跟在北逾白的身後,一路無話。

到了客棧,上樓,北逾白打開房門先行踏了進去,然後是圖安歌。

還未等北南南的腳踏進來,就聽到北逾白的聲音從房內傳來:“回你的房間待著。”

圖安歌聽到這話,死死的拉著北南南的手,一只眼睛都快眨瞎了。

圖安歌發誓自從她與北南南相識以來,她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強烈的希望北南南和她留在同一處待著。

“奧,那嫂嫂你和堂哥好好敘敘舊,我就先不打擾你們兩個了。”北南南說完就掙脫了圖安歌的手,哢噠一聲利落的關好了房門。

就在圖安歌跟個木頭一般對著房門面壁,糾結接下來該如何自處時,她一轉身就看到了此刻正窩在北逾白身邊的十兩。

許是不確定是不是她回來了,十兩這狗子有些不安,一副似前非前的模樣,看起來焦躁不安的很。

直到圖安歌柔柔俯下身,伸開雙手:“十兩,我回來了。”

此話一出十兩就狂撲了過來,哐當一起倒在地上。

十兩興奮的在圖安歌身邊跳來跳去,然後用舌頭不斷的舔她的臉,還用自己的腦袋蹭她的脖子,她本就是個極其怕癢的人,十兩這般鬧騰惹的她一直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十兩,五年不見,你的口水,口水怎麽變得這麽多了,好了,好了,不要,不要再舔我啦,臉皮都要被你舔掉啦。”圖安歌一邊躺在地上咯咯咯的笑,一邊斷斷續續的對十兩說道。

十兩哪管這些,仍舊興奮的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夠了,十兩,我說停下來。”圖安歌好不容易掙紮著從地上坐起來,擡起來十兩的兩只爪子放到自己的肩上,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十兩的腦袋上說道。“你再不停下來,我就要被你踩爛了,你知不知道。”

十兩嗚咽了兩聲,竟然將自己毛茸茸的腦袋邁進了她的脖頸處。

圖安歌楞了楞,既而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吧嗒吧嗒”的落在了十兩的身上。

許是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十兩突然歪著腦袋呆呆的盯著她,然後又嗚咽了兩聲。

爪子努力的擡高似是想幫圖安歌擦掉一直掉下來的眼淚。

圖安歌輕輕的摸了摸十兩的背:“十兩,我很想你的。時時刻刻都想。你有沒有想我?”

十兩汪汪了兩聲。

“那我就當做你這是想我了啊。”圖安歌用手指刮了一下十兩的鼻子笑著說道。

“那這五年間,你有想過我麽?”北逾白低沈喑啞的嗓音從房內傳來。

圖安歌楞了楞,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想與不想好像都不是得體的回答。

要是回答想的話,她以什麽身份來想;不想的話好歹曾“主仆一場”,顯得太過刻薄。

並且圖安歌萬萬沒想到北逾白會問的如此直白。

就在圖安歌沈默良久沒有想好如何作答時,身體突然被騰空抱起,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雙手環上了北逾白的脖子。

北逾白將她抱到床上放下,十兩也緊隨其後,咕咚一聲跳上了床,窩在她的腿上,一只尾巴還在高興的搖啊搖。

“說,這五年裏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不待圖安歌回答,北逾白竟又自顧自的說道:“不用你像想念十兩那樣時時刻刻。”

此刻美人公子的語氣在圖安歌聽來很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深閨小媳婦一般,既惹人心疼又有絲絲想笑的沖動,不過她可不敢在此時笑出聲來。

“自認是有想的。”圖安歌老實回答道。

聽到她如此回答,北逾白那深邃如一汪寒泉的眸子更亮了。

他的眼睛本就生得好看,此刻他的眸子似是更加澄澈,燦若繁星,竟看的人一不小心便要溺在他這深邃如潭的眼神之中了。

圖安歌繼續道:“我想念兩儀樓的所有人,像堂小姐,蕭沈,阿生,風情先生……他們我無一敢忘。”

本來情深的一句話,圖安歌卻非要選擇這麽別扭的方式講出來,還真是深情不堪擾,別扭當先鋒。

“圖安歌,真有你的。”這許是此刻北逾白強壓著怒氣,所能對她說出的最狠厲的話了,再多一絲怕還是他舍不得。

罷了,反正以後來日方長,北逾白想著。

“咕咚”一聲

還未言幾句,圖安歌竟然就這麽倒下去睡著了,腦袋正落在北逾白的腿上。

北逾白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給她調蓋好了被子。又將十兩輕聲喚下床,而後他才掀開被子的一角,在熟睡的人兒身邊躺了下來。

忽而又見北逾白輕手輕腳的起身,原來是將床帳放了下來。

只因剛剛一束月光照在圖安歌的臉上,她輕哼了一聲翻了個身而已。

第二日清晨,雞鳴三聲過後,房間外已經大亮,而房內床上兩人正睡得安穩。

圖安歌窩在北逾白的懷裏,一條腿還不安分的擱在他的腿上。

正值初秋時節早上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的。

圖安歌於是又往身邊暖和的懷裏靠了靠,那摟在她纖細腰肢上的手趁勢又摟了摟。

這一摟圖安歌才察覺有些不對勁,她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手,迷糊著感覺:嗯,很絲滑。

不對這明顯不是摸十兩毛發的觸感,她昨晚不是抱著十兩睡著的麽???

圖安歌揉了揉眼這才看清她抱著的是十兩的主子北逾白。

她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兩頰,恨自己昨夜怎麽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呢。

圖安歌輕手輕腳的將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移開,緩緩起身,掀開床帳輕聲下床。

她剛撿起鞋子準備往腳上套。就這十分輕微的動作還是吵醒了聽覺極為靈敏的十兩,趁它開口發出聲音之前,圖安歌趕忙撲過去,用手捏住十兩的嘴巴,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十兩乖,別叫。”

於是十兩又乖乖的趴到地上看她躡手躡腳的拿著鞋子往門口方向走去。

圖安歌的手剛碰到門閂,就聽到門外傳來咚咚兩聲緩緩的叩門聲:“公子,您起床了麽?”

嚇得圖安歌趕緊抱著自己的鞋子在門後蹲下來,生怕被門外的人看到,她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床的位置,想確認北逾白有沒有被吵醒。

“哎哎哎,我說蕭木頭你怎麽回事,你不怕大清早擾了我堂哥和嫂嫂的好夢麽,不是我說,你這人跟在我堂哥身邊這麽久了,還是沒一點眼力見。”門外一人未走,又來了北南南這麽一個憨姐兒。

此刻蹲在門後的圖安歌真是應了那句前有狼後有虎的局面。

蕭沈:“什麽嫂嫂?你的意思是公子房內有女人,是何女子?”

隔著一扇門,圖安歌也能聽到此刻站在門外的蕭沈用那好似被雷劈了般的語氣追問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北逾白睡的是他的女人呢。

圖安歌此刻真怕蕭沈一腳破門而入,想著是不是自己應該換個離門遠點的地方躲著,以免被誤傷。

這麽想著她便真的往後退了退。

北南南翻了一個白眼:“你是不是真的沒腦子啊,我北南南當然就一個嫂嫂,你覺得我堂哥還能看的上別的庸脂俗粉麽。”

“房內是,是安歌小姐?”蕭沈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震驚和不相信。

還未等北南南接茬,就聽到房內傳來北逾白的聲音:“進來吧。”

糟了!!!此刻她心裏只有這兩個字冒出來。

圖安歌完全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無處可去,無處可躲。

北逾白自顧自的坐在床邊穿著鞋子,蕭沈和北南南推門而入,沒註意此刻正蹲在門後的圖安歌,嚇得北南南大叫道:“鬼啊。”

聽到前面的北南南一聲驚叫,蕭沈反應極快,瞬間拔劍出鞘抵在圖安歌的脖子上。

可當看清圖安歌的臉時,蕭沈趕忙收起了手中的劍,面露欣喜之色:“安歌小姐,真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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