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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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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次醒來,圖安歌便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堂哥,嫂嫂醒了。”未見其人,倒是先聽到了北南南的聲音入耳。

聞聲,北逾白走到床邊坐下看了看她問道:“醒了?”

“嗯。”只是覺得頭還有些昏昏沈沈的,圖安歌不想繼續躺著,於是想著從床上坐起來。

“嫂嫂,你還記不記得你發生了何事啊?你剛剛暈倒在兩儀樓門外了,幸好被護衛發現了。”

北南南道。

“我記不得了,可能是最近沒睡好,所以有些恍惚吧,不礙事。”她摸了摸額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那要不你先好好休息,睡一覺,我們先行離開。”北南南說道。

第二日。

又是一夜未眠,圖安歌整個人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憔悴。

用過午飯之後,只見她拎著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一壺酒坐在距離北逾白書房不遠處的涼亭內。

圖安歌時不時的擡頭望向那裏,卻拿不定註意要不要去叨擾他。

手碰到了放在一旁的酒壺。

“砰”的一聲圖安歌就給打開了。

心中甚是煩悶,只得借酒消愁,也好,也好,她心想。

圖安歌酒量並不好,所以不多一會,酒勁就上了頭,兩頰飛起兩坨紅暈,她便趴在闌幹上沈沈睡去。

過了一會只見書房的門打開了,蕭沈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經過涼亭的時候,便發現了睡在此處的圖安歌,他上前看了看,然後隨即又折回書房去。

敲門而入,對北逾白說道:“公子,安歌姑娘在外面的涼亭中睡著了,好像,好像還喝了酒,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喝酒?”北逾白似是不確定的又重覆了此二字。

“是,我看她身邊放著一個小酒壺,酒塞已經打開了。”蕭沈道。

北逾白聞此便起身,往涼亭處走去。

他剛一步入涼亭只見,圖安歌趴在闌幹上睡著,身旁還放著一打開了的酒壺,酒塞早已滾落到了地上。

北逾白走到她面前俯身蹲下,剛想將她抱起,就見圖安歌睜了睜眼睛,看著他道:“你來了,真好。”

“喝酒了?”他道。

“嗯。我想跟你一起喝的,原本……後來就忘了,忘了。”圖安歌笑著說完就四下摸索著許是在找自己帶來的那壺酒,誰知她剛一摸到,卻一個不小心將它碰到了地上。

“哐當”一聲碎掉了,剩下的酒灑了一地。

“不能碎……不能碎的,碎了不是好兆頭。”圖安歌嘴裏語無倫次的念著這句話,說罷就要跪到地上去撿那些酒壺碎片。

“小心。”幸好北逾白眼疾手快的將她攬在了懷裏,要不她整個人怕是會直接摔在那堆碎片之上。

“蕭沈,找人將這些碎片清理掉。”北逾白說完,就將她攔腰抱起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誰知北逾白剛進門,就見到房中早已坐了兩人。一個北楚樾,一個北南南。

這兩人見北逾白進門懷裏還抱著圖安歌,不由的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一番。

“阿韞,你,你這大白天的就將人這麽明晃晃的抱回房間內行事,是不是有點太放縱了,能不能克制一點?我平時可不是這麽教導你的啊。”北楚樾先起身說道。

北南南猛地吸了吸鼻子,循著酒氣慢慢湊到二人身邊,道:“堂哥,你也太,太禽獸了吧?還給我嫂嫂灌醉了。你這讓我說你什麽好,唉……”

北楚樾和北南南這一對活寶,怕是派來考驗他北逾白的,一個比一個怪誕不經。

只聽北逾白懷中之人,輕哼了一聲,忽而睡眼惺忪的擡眼瞧了瞧對面站著的北南南。

而後圖安歌卻忽然伸出手,捏了捏北南南的小臉蛋說道:“北南南,以後我不在,你要好好對你堂哥,不許老是亂花他的錢,讓他給你收拾亂攤子,不許欺負他。記住了沒?”

“嗝。”

話音剛落,圖安歌就沒忍住打了一個酒嗝。

“嫂嫂,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怎麽都開始說胡話了,我怎敢欺負我堂哥啊,他不欺負我就不錯了。”北南南嫌棄的往後退了好幾步,還不忘揉了揉自己剛剛被捏過的小臉。

“等一下,等一下,先別走。我,我還有話沒說完呢。”圖安歌挽著北逾白的脖子沖他搖了搖說道。

“你,你,還有你過來。”只見她指著站在不遠處的北楚樾說道。

“我啊?”北楚樾看了一眼好像說的的就是他,於是便真的配合的往前走了幾步。

“大哥,你,你也不許欺負他……不許……”還未完整的說完此話,圖安歌竟睡了過去。

北楚樾看著北逾白抱著懷裏的人往內間走去,默默地說道:“果然,老祖宗幾百年前就參透的道理,酒後吐真言這話沒錯。”

北逾白將她放到自己的床榻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自己則在床榻邊上坐下來,仔細的打量起她來。

圖安歌往他的身邊靠了靠,朦朧中睜了睜眼睛看到他正瞧著自己,於是便沖他笑了笑。

“醉了?”北逾白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道。

“沒,沒醉,我裝的。”圖安歌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記得你剛剛都說了什麽話麽?”北逾白道。

“我,我好像說了,酒壺不能碎……碎了……碎了不是好兆頭。嗯……我說了這個。”圖安歌迷迷糊糊的說道。

“可真不愧是你,話怎麽剛說完就忘記了。”北逾白握住她的手說道。

“還有,那個我未還清的賬,先欠著,欠著……”圖安歌閉著眼睛輕哼出來這麽一句令北逾白哭笑不得的話。

房中人沈醉入夢,情深意濃有歸處。

待到月照庭院東,鸮雀倦棲,疏星淡月,霜重人影孤。

惟見一嬌小的倩影從兩儀樓中走了出來,在那朱紅色的大門前駐足站立了好久,然後才頭也不回的往城門方向走去。

三日後,突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城東的亂葬崗。

老頭原本正就著一盤炸花生和一壺小酒喝的正熏,待這些人剛推門而入,就嚇得老頭夾花生米的筷子一哆嗦。

而眾人身面本就風雨飄搖的房門也應聲“哐當”掉了下來。

這老頭剛想坡口大罵,是哪個不開眼的潑皮打擾了他小酌的雅興。

待看清來人的容貌之後,這老頭立馬換了一副面孔,恭敬的說道:“哎吆,這是什麽風把咱這尊貴的北公子給吹到我這小破廟裏面來了呀?您快請坐。”

說罷還不忘用自己的襤褸衣衫將板凳的那層陳年舊灰給好好擦了擦。

“圖安歌去哪裏了?”北逾白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

“北公子,此話何意?她那丫頭不是在您的兩儀樓當差嘛,這小沒良心的自從去了兩儀樓之後怕是就瞧不上我這老頭子這裏了,一次都未曾回來看過我。”老頭子說道。

“我北逾白從來不喜拐彎抹角之人,如若有人想在我面前耍心眼,那他極有可能見不到今晚的月亮。”北逾白語氣淩厲的說道。

“北公子,這話怎麽說的呢,我老頭子是真不知道啊。”這老頭趕忙說道。

“你桌子上喝的是夜邑城內溫酒居的酒,而你所在的亂葬崗距離城內少說有二十裏,你未進城的話是如何能喝的上二十裏外的酒?”北逾白那修長的手指此刻正輕叩桌面。

“我,我老頭子昨日自己進城去買的,我想起來了,人年紀大了,總是記不住事,您瞧瞧。”老頭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

“既然如此。蕭沈,帶人去將溫酒居的老板和小廝全數帶過來。”北逾白一揮手說道。

“北公子,我錯了。我說,老頭我說還不行嘛。這……這酒的確是那丫頭給我帶過來的,可是她去哪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並未告訴我,這事我萬萬不敢欺瞞您的。”

北逾白:“那之前她住在亂葬崗的時候有哪次提到過什麽地方或者什麽消息麽?”

老頭:“好像也沒有。老頭我就記得,她剛來我這亂葬崗的時候倒是穿了一身看起來很貴的紫色留仙裙。之後並未提及她來自哪要去哪這些。不過好像在她去兩儀樓之前的那個晚上,跟我提了一嘴要找什麽草。”

北逾白:“什麽草?”

老頭:“讓我想想,她說的是什麽草來著?還說此事很重要,什麽草來著,你瞧瞧我這破記性。”老頭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啊……想起來了,叫通草花。她要找的草就通草花,至於用來幹什麽,去哪裏找她就沒提過了。”

“通草花?”北逾白倒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

就在三日前,兩儀樓發生了一件大事,致使那位北公子差點將整個兩儀樓翻了個底朝天。

而引起這場軒然大波之人便是那位叫做圖安歌的姑娘。

她突然不見了蹤影!!!

於是三日後,這位北公子的搜索範圍就從兩儀樓變成了整個夜邑城,即便如此仍舊毫無線索可言,圖安歌就跟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位叫圖安歌的姑娘可能萬萬想不到,僅憑她一人之力,竟然能讓這兩儀樓整整關張了一月之久,這可是自兩儀樓開張之後從來未曾發生過的。

待北逾白從亂葬崗那老頭處知悉了圖安歌曾要找一種叫做通草花的東西之後,便讓蕭沈私下放出消息開始重金懸賞有關通草花下落的所有消息。

在打聽消息這件事情上,北楚樾這位兄長在關鍵時刻確實是出了不少力。

司書天璽閣的密探遍布天下,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沒有這些人探聽不到的。

圖安歌消失的徹徹底底,仿佛從未出現在這兩儀樓中一般。

許是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打算,圖安歌離開的時候將所有與她有關之物全部整理掉了,一絲都沒有留下來。

最初她的房間還殘存著一絲她的氣息,後來什麽都沒有了。

圖安歌離開的第一日。

房中人:北逾白,北南南,阿生,十兩。

圖安歌離開的第二日。

房中人:北逾白,北南南,十兩。

圖安歌離開的第三十日。

房中人:北逾白,十兩。

圖安歌離開的第三年。

房中:十兩。

圖安歌離開的第四年。

房中人:無。

圖安歌離開後後的第五年:

北逾白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遇密林深處,大霧四起,朝思暮想之人,恍然入夢,如淚如幻,唯有哽咽不語,怕驚夢中人,忽散盡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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