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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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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以許諾的游戲能力,也是個天天泡在游戲裏的標準宅,然而自那天開黑過後,他就再也沒出現。雖然有些失落,但是想想對著自己的未來BOSS YY不是什麽值得表揚的行為,畢竟一工作起來幻想就要破滅,還不如實際點好。

魔都田子坊。人工打造的古色古香一條街人頭攢動,而夏雯和李姝就躲在一家奶茶店的二樓角落裏,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奶茶店的地盤不大,但勝在這個地方就算再普通的小店都會花心思在個性上,店裏極簡風的原木裝潢讓人特別舒坦,從木質窗欞俯瞰下方穿行的人流別有一番滋味,更別說此刻天逐漸下起蒙蒙雨。

“不過老實說啊,那個新總監許諾打游戲真的好帥啊~”她咬著吸管,目光順著雨絲飄向了遠方。

好在她有自知之明,不然她都要以為上次的追殺是許諾為她報仇的護花之舉呢,人家說順便真的就只是順便,一條路殺到黑,而且那之後也跟她沒什麽直接交流就聲稱有事下線了。

裝完逼就跑,大概指的就是這回事吧?

這個芳心縱火犯!

李姝忍不住把遭她□□的吸管扯了下來:“行了行了,你已經犯病幾天了,反正明天就能見到,你還是收點心吧,萬一到時候人家是個見光死呢。”

“要是到時候你的烏鴉嘴應驗了我肯定不會放過你。”夏雯白了李姝一眼:“話說房子到底怎麽辦啊,今天的那套到地鐵站走路彎彎繞繞要20分鐘,又沒戲了。”

“那套地鐵站旁邊的呢?”

“開玩笑那麽小的單間月租要3000誰接受得了,而且還是跟個二房東簽約。”臉上帶著疲憊,夏雯伸手揉了揉快走斷了的小腿:“我看實在不行我們去買衣服吧。”

李姝差點被她嗆死:“你能把兩句話的前後邏輯分析給我聽一下嗎?”

“把自己打扮得美一點,說不定你姨表哥就見色眼開呢。”

“如果他真是這種人你還敢跟他住一個屋檐下?”

夏雯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下:“難說。”微笑一撇,“帥哥就行。”

“那你放棄吧,帥哥看不上你。”

“不是啊,你看我這身高……”

“165,中規中矩。”

“我這臉……”

“素顏小透明,上妝勉強有點資本,但是也沒什麽特色啊。”

夏雯的臉垮了下來:“難道得長成蛇精臉才算特色嗎?”

“你美的太一般了。”

“謝謝謝謝~”夏雯微笑著抿了一口奶茶。

“把臉留下來,求你。”

兩個人閑聊逛街到了晚上七點才各自告別回家,臨別前李姝再三叮囑要夏雯好好表現,畢竟今天姨表哥就要搬進來了。

出了地鐵站,原先的毛毛雨已經拉開成了雨幕,好在小區離地鐵站只有步行8分鐘的距離,夏雯一手拿包遮著腦袋在雨裏大步走著。

正要走過門衛,保安從門崗裏探出半個身子:“那個妹子,是15棟901的是嗎,等一下等一下——”

因為春節期間偶爾僅有的幾件快遞都是她的,保安對她也有印象。

夏雯趕忙又折了回來:“保安大哥有事嗎?”

“你的快遞。”保安指了指門前地上超大件的箱子:“裏面現在也放不下,你看外面雨大了,一會兒萬一把東西打濕了也不好,趕緊先收回去吧。”

“可是我這兩天沒買快遞啊。”

“這不就是你的嗎,喏,15棟901單元。”

夏雯順著他指的地方看過去,確實是這個地址沒錯,但是收件人的部分已經被雨滴暈開了,看不清是誰的名字,轉念一想今天不是正主兒要搬進來嗎,也許就是他的東西。

按道理她應該好好表現下,可是……她望了望夜幕中的雨簾又低頭看了眼偌大的箱子,為難地開口:“這我也沒法搬進去呀,您能不能幫幫忙?”

保安大哥撓了撓頭:“巡邏的還沒回來我走不開,要不你等個半小時我幫你一起拿過去。”

雨聲開始大起來,她住的15棟離崗亭倒不是很遠,夏雯打量著地上的水窪逐漸有擴散的趨勢,最後還是婉拒了保安的好意,努力抱起了箱子沖進雨裏,箱子裏的東西沒有想象的重,就是抱起來有點咯手。

遺憾的是她打算賣慘的如意算盤沒有起效,因為屋子裏除了新加入的幾個大大小小的搬家箱子之外,半個人影都沒有。

沒有來住嗎?難道所謂的放假最後一天搬進來只是搬東西過來?

帶著疑惑,她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終於抵不住一天的疲倦,沾上床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好像有人開大門的聲音,可是她沒能爬起來。

* * *

第二天,必須面對“上班”這個漫長而艱難的團隊副本。

早上夏雯起床,屋子裏仿佛有田螺姑娘光顧,原本橫七豎八擺放的紙箱全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擺放整整齊齊的各色家具和小件,而那邊主臥的房門已經關上,至於到底有沒有人也不得而知。

想來對方應該也收拾到很晚,這時候打擾不太好,於是她輕輕帶上房門上班去了。

如果對魔都有一定了解的話,你肯定聽說過陸家嘴。作為一個群雄匯集的兵家必(zhuang)爭(bi)之地,許多精英大腕的公司都會擠破頭在這裏安置辦公室,夏雯工作的YCM源傳媒,近幾年來在業界也算是嶄露頭角,擠進了國內4A廣告公司的前十,老板放棄了一幹產業園創意園的吸引,不惜重金把辦公室定在了環球金融中心。

所以夏雯也順帶著沾了一把光,假惺惺混入了菁英白領的日常。

不過拽著個皮質單肩包嘴裏叼著個奶黃包擠進電梯的嫩頭青,顯然和身邊一群西裝革履襯衫短裙的白骨精們格格不入。

“地鐵已經禁止飲食了,你這是逼得電梯也得步入後塵啊。”電梯門剛關上,夏雯身邊就傳來了咬著後槽牙說話的聲音。

“所以吃一次少一次啊。”嘴上說得沒臉沒皮,夏雯還是囫圇吞棗地把奶黃包咽了下去,沒辦法,昨天路走的太多,今天自己果然還是犯了“距離越近越容易遲到”的黃金定律,踩著這最後2分鐘的點進了電梯——公司的辦公室禁止吃食,電梯是最後的機會。

旁邊踩著高跟鞋仰著下巴的卷發美女一臉嫌惡地瞥了她一眼:“你再這樣估計也是來一次少一次。”

哪知夏雯完全沒把周圍人和她的鄙夷之色放在眼底,拿出濕紙巾神態自若地擦了擦嘴:“小蕓蕓我們好歹也是風雨同舟,你這樣埋汰我不是把自己也挖了進去?”

周蕓翻了個白眼:“好好說話,誰跟你風雨同舟,我早就來了,剛是下去給新總監買咖啡去了。”

突然醒悟過來的夏雯覺得自己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雖然他們公司沒有那麽嚴酷的考勤制度,但是這是新總監來的開年第一天啊……

往往越是心急的時候,事情越事與願違,電梯幾乎每層都停,硬生生把她的希望扼殺在了搖籃裏。

看到她生無可戀的樣子,周蕓一臉痛快地瞄了一眼手表:“遲到罪名成立,罰金:開年利是500元。”

因為遲到的緣故夏雯一早上都沒有好心情,畢竟每年的開年利是也是一筆不錯的外快收入,想到本該到手的錢就這麽飛了,怨不得夏雯唉聲嘆氣。

辦公室裏出奇安靜,由於空降新總監,管理層和各組組長大人都進了會議室開會,僅剩她們這些雜魚還沈浸在節後恐懼癥裏悲傷得不能自拔,藍白相間的辦公室透出的恬靜氣息更讓人昏昏欲睡。

“想什麽呢,新總監看到沒?”耳邊突然有人吹氣,轉過頭是於璐璐笑得一臉YD。

夏雯露出苦笑:“許諾嗎?”

聞言,於璐璐表情上的八卦指數頓時上升十級:“你叫的挺親昵嘛,認識?”連辦公椅都更靠近了一點。

“沒有啊,不過聽他聲音年齡也不大,總不能叫他許大叔吧?”

“你腦海中哪怕就沒有那麽一秒閃過‘許總監’三個字嗎?”

夏雯扶額淚目:“好像真的忘了。”

“人家好歹也三十出頭了,你叫個大叔也不為過啦。”

“差個五歲左右就能叫大叔了?不對,重點不在這裏,你看到人了?”

於璐璐奇怪地把頭往會議室一努:“他早上來上班一起發的開年利是啊。”

你能別提開年利是這一茬了麽……悲催的夏雯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會議室雖然是透明玻璃制成,但做了半遮擋,現在這樣她什麽都看不到。

“兩個字,完美。”於璐璐雙手食指往兩側一攤,仿了個金星老師的標準動作,可表情就像是糖果屋裏誘惑漢塞爾和格雷特的女巫,甜膩地示意她裏面有最好吃的糖果,盡管危險卻讓人無法克制欲望的美味糖果……

可惜的是,她不愛吃糖。

看不到的幻影不比早上實實在在損失的錢對她來得有影響力,夏雯很敷衍地“哦”了一聲,恰在此時,會議室的門打開了。

先走出來的是劉總,還有小趙總,財務部的CFO Aaron總監,然後是……

“那就這麽說定了?”銷售部的小趙總揚起笑臉主動和從會議室裏甫出來的男人握手,那一瞬間對夏雯來說就像是動漫的定格畫面……

早晨的陽光隨著會議室的門傾灑出來,細微的揚塵跳動在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肩膀,淡黃色的光暈籠罩他的身周——

面龐清雋,短發清揚,額前層次分明的劉海微微翹起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晨色,隨著他伸出手的動作輕顫,細長的丹鳳眼仿佛工筆描摹輕挑,掩藏在鏡框之下。

挺直的鼻梁,完美的側顏,略帶弧度進退得宜的微笑。

那笑分明溫謙,她的角度卻看出了幾許寡淡的意味。

“嗯,就這麽定了。”

那個困擾她幾個晚上於無形染了春@藥也似的聲線……低醇如酒,溫厚如墨。

當是時,靜止的夏雯,手指還停留在鍵盤上,顯示屏對話框裏出現了一長排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剛才在糾結什麽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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