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偷拍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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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孤一把扯下面膜, 一個閃現到了視頻的拍攝地。
此刻距離網友撞見魯戾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魯戾早就跑了, 這裏除了路燈什麽都沒有, 但蘇孤憑借殘留在空中的濃烈屍氣判斷出這裏確實曾有僵屍經過。
魯戾被人制成了僵屍。
這對蘇孤來說是個壞消息，她知道魯戾和那個人勾結，也早料到了魯戾不會有好下場, 但那個人能夠短時間內修煉出僵屍, 說明他近來功力大增，這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他究竟使用了何種方法修煉？
上次天地大戰時，那個人受了天帝一掌，肝膽俱裂, 經脈寸斷, 修為盡褪，幾乎當場魂飛魄散。
他用最後一點法力使出遁術遁入人間，隱去自己的蹤跡, 休養生息。
在人間這段時間，他利用人類的貪婪和欲望建立起了臥龍殿，先後嘗試過拐賣人口和獻命儀式等邪術來延長自己的氣數, 但都被蘇孤中途搗毀。
蘇孤記得上次有他的消息還是在魯戾之子濤濤被綁架一案中，那時他奄奄一息, 只能親自與綁匪交易，落魄至極，如今卻一朝翻身, 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蘇孤向空中招一招手：“來。”
不遠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飛到她肩頭：“老大！”
“濤濤現在在地府做什麽工作？”
黑羽：“地府沒給他安排工作, 地府以前都沒有招收過年齡這麽小的員工, 閻王對著他也左右為難，最後幹脆給他安排了個小學堂, 讓千古聖賢都圍著他講課。”
蘇孤笑了，名師多對一，赤君那個家夥也真想得出來！
“不過他挺不情願的，每天都戴著痛苦面具，千方百計找機會逃課。”黑羽聳聳肩。
也是，這個年齡的小孩都貪玩著呢，蘇孤想了想，吩咐黑羽：“那我們就來幫他逃課吧，你去地府把他帶上來，就說是我的命令。”
黑羽領命飛去，路上他琢磨著，老大怎麽忽然這麽好心？
忽然間他一拍腦袋想起來了，最近奈何清吧開業在即，老大準是想找幾個免費勞動力來使喚。
等他哪天轉行了，就寫一本《黑心老板蘇孤二三事》，流傳三界。
這一夜蘇孤無心入眠，街上下起了小雨，她推開窗，倚在窗邊聽雨聲。
一片火紅包裹了她，她仿佛回到了混沌之初，剛從母體中被剝離出來，一雙有力的大手托起她，周圍有人驚喜地說：“一個龍娃，一個鳳娃，龍鳳呈祥，這可是天降的好事！”
緊接著四周的色調急轉直下，變成純黑色，她聽見一個年邁的聲音說：“此二人天生相克，命局註定一生一死，將來恐有手足相殘之憂，倒不如分開撫養，來日若能天各一方，永不相見，便是萬幸。”
周圍明亮了起來，不知幾千年前，茫茫的原野中，蘇孤看見那個人站在萬眾之上，身披龍袍，自負地喊著：“孤是真龍天子，是世間唯一的帝王！無論生死，無論朝代如何更疊，孤都要做萬民之上，唯一的帝王！”
說罷，他揮了揮手，工匠們同時向墓內填土，站在墓坑裏的千萬士兵們就被生生活埋，成為了那個人在陰間的儲備兵力。
一陣冷風吹醒了蘇孤，她緩緩睜開眼，意識到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她只是在做夢而已。
既然產生了感應，就說明那個人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夜色如墨，蘇孤握緊了手中的南紅珠串，這一次，她一定要親手抓住他。
第二天黃昏時分，蘇孤照常打開了直播，她已經算到今天的直播間會有一位特殊的客人。
依舊是五十人同時申請直播連麥，蘇孤卻沒有一一挑選，而是直接連上了右下角的女孩。
【姐姐你偏心，這明明是黑幕！】
【別說了，看人家女孩這麽深的黑眼圈，很明顯是家裏剛出了事】
只有蘇孤能看見，女孩身後飄浮著一個男人的靈體。
女孩斯斯文文地和蘇孤打招呼：“主播你好，我叫小蘭，今年十八歲，剛高考完，我爸爸前幾天去世了，他死於一種罕見病，連京城第一醫院的醫生都沒見過這種病癥，這一切實在太離奇了，所以我想請你幫我看看，他是不是死於非自然因素？”
蘇孤點頭同意了，小蘭從桌面成堆的病歷裏翻找出一張胸部CT的片子，展示在鏡頭前。
胸片清晰地顯示出病人肺部擠滿了大小不一的球狀陰影，那些東西明顯影響了病人的呼吸。
“主播，你看，這些密密麻麻的東西很惡心對吧？就是它們要了我爸爸的命，我爸爸是活活窒息而死的！”小蘭舉著片子的手顫抖起來。
“但醫生卻說這不是肺結核、肺結節或肺部腫瘤，它不是醫學史上已發現的任何一種疾病，根本無法治療。”
【是不是寄生蟲呀？我看過新聞，一個人感染了寄生蟲，他的肝臟都被吃空了！】
【不對吧，要是寄生蟲早檢查出來了，連京城第一醫院都治不了的病，真的就只有神仙能救嘍！】
小蘭說：“我爸爸死後，醫生剖開了他的肺部，居然發現他的肺部一切正常，那就只有一個解釋——真是見了鬼了！”
“是眼珠，”蘇孤淡定地品了口茶，“他的肺部長滿了眼珠。”
“怨氣凝結成的眼珠，普通人用肉眼是看不見的。”
小蘭疑惑地瞪大眼睛，顯然她完全不相信。
蘇孤放下了茶杯：“你爸叫杜鵬。”
“對，這是他的名字。”小蘭說。
聽到這個名字，小蘭背後的靈體仿佛被大錘擊中一般，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他就是杜鵬。
【杜鵬，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老粉都知道，就是那個招萬人恨的家夥！】
【他竟然真的被咒死了？姐姐的話又一次應驗了！】
【沒辦法，誰叫他當時不肯說實話，給他機會他不中用啊！】
小蘭看著滿屏的彈幕，皺起了眉頭：“你們在說什麽？我爸爸也來過這個直播間嗎？”
【女兒關註了主播，卻不知道她爸來過？】
【杜鵬來求助的時候他女兒正備戰高考呢，哪有時間上網？】
蘇孤：“他來過兩次，他被詛咒了。”
小蘭激動起來：“他當時還活著，你為什麽沒有幫他？”
蘇孤不緊不慢地說：“你知道什麽樣的人才會中咒嗎？被千萬人所憎恨之人。”
小蘭立刻反駁：“你是說我爸？怎麽可能呢，他一個老老實實的油漆工，平時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他能出去害人？”
杜鵬的靈體開口搶話：“大師，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你不要在我女兒面前拆穿我！”
蘇孤平靜地望向小蘭：“你真的了解你爸嗎？”
小蘭還在嘴硬，但她明顯想到了什麽，聲音逐漸弱了下去，最後完全不說話了。
在她印象裏，爸爸是一名淳樸憨厚的油漆工，她記得爸爸總是早出晚歸，每次回家身上都會被濺一身難以清理的油漆點子。
後來爸爸開始變得越來越愛抱怨，他總是抱怨這一行太累太辛苦，要是能有個來錢快的路子就好了。
爸爸照舊是早出晚歸，但從某一天開始，小蘭註意到爸爸的衣服開始變得幹凈了起來，再也沒有刷不完的油漆點子，她問爸爸換工作了嗎，爸爸嘿嘿一笑，說還是老本行，小蘭忙於備考，也就沒多心。
難道就是從這時起，爸爸做了什麽違法的事？
“去翻翻你爸的電腦吧，你會明白的。”蘇孤揉了揉太陽穴。
小蘭心裏一驚，她走進爸爸的臥室，從抽屜裏找出了爸爸的筆記本電腦。
爸爸剛把筆記本電腦買回家的時候，小蘭也很好奇，爸爸又不用上網辦公，幹嘛要買個筆記本，而且還是昂貴的大內存筆記本？
每天爸爸工作回來後，就鉆進臥室對著電腦敲敲打打，小蘭還笑他染上了游戲癮。
現在看來，沒有那麽簡單。
小蘭很乖，從不會亂翻爸爸的東西，因此爸爸很放心，這臺筆記本沒有設置登錄密碼，小蘭直接就打開了。
杜鵬跟著一路飄進臥室，看見女兒打開電腦，他徹底崩潰了，沖著蘇孤喊：“大師，求你不要讓我在女兒面前丟臉，不要毀掉我作為一個父親的形象，給我留點面子吧！快攔住她，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啦！”
說著，他真的跪下來開始用力磕頭，蘇孤卻直接無視了他。
電腦桌面上除了常見的圖標，還有一個小蘭從沒見過的圖案，那是一只陰森恐怖的眼球。
眼球下有兩個小字——愛窺。
小蘭感到背後一陣發涼，仗著有蘇孤坐診，她大著膽子點開了愛窺。
令她沒想到的是，一個布滿汙穢內容的頁面彈了出來，頁面上整整齊齊排列著各種有色視頻，標題也是一個比一個驚人。
《女大學生上廁所，卻不知自己已被偷拍》
《小文秘與上司在辦公室約會，畫面勁爆！》
《漲姿勢了，新婚夫婦還能這麽玩》
小蘭面紅耳赤，她立即下意識地關閉了網頁，不過爸爸身上的謎還未解開，她想了想，又點開了那個令人生厭的眼球。
這次她註意到，只要自己進入愛窺網站，賬號就會自動登錄，但這個賬號不是尋常用戶的，而是視頻創作者的。
小蘭跌跌撞撞地向後退，撞倒了椅子，她怎麽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爸爸竟然是一個偷拍網站的UP主？！
利用裝修之便進入別人家裏，然後在人家家裏安裝偷拍攝像頭，再拍一些私密畫面賣給網站，這就是他的工作？這就是他說的來錢快的路子？
小蘭仔細看了看爸爸的賬號，他的頭像旁有一圈金色光圈，這是金牌創作者的標志。
按照愛窺網站的規則，上傳十個視頻，可以成為初級創作者；上傳一百個視頻，可以成為中級創作者；上傳五百個視頻，可以成為高級創作者；上傳一千個視頻，可以成為金牌創作者。
杜鵬的視頻總數量已經高達兩千個，而且根據提現記錄，他曾從愛窺網站中賺取了二十多萬元。
兩千個？小蘭倒吸了一口冷氣，難怪他那麽招人恨！
小蘭下意識地看向自家衛生間，她的周圍不會也潛藏著偷拍攝像頭吧？
她急匆匆丟下手機，跑到衛生間檢查起來。
【這個杜鵬可真不是人啊，簡直是在吃人血饅頭】
【看看這瀏覽量，觸目驚心，隨便一個視頻就有六百萬瀏覽量，被偷拍者太社死了】
【被這麽多人看過隱私部位，讓當事人怎麽活呀？我要是被偷拍了，幹脆死了算了！】
【別這麽說，該死的是這些偷拍狗！】
看著小蘭驚慌失措地跑掉，杜鵬怨恨地瞪著蘇孤，他都那麽哀求了，蘇孤為什麽就是不肯給他留一分薄面！
他已經死了，只想把這些秘密一起帶走，就讓這些事爛在他肚子裏，給女兒留一個好印象，不行嗎？
“杜鵬，你尚且還想要點體面，那你知道那些被偷拍者是如何度日的嗎？”蘇孤忽然對著臥室的角落說。
【姐姐這是在和誰說話？】
【前面的是新粉吧，老粉早已見怪不怪了】
【姐姐可能只是忘了讓杜鵬顯形出來，給我們也看看】
【天靈靈地靈靈，麻咪麻咪哄，杜鵬你速速給我顯形！】
這條彈幕剛發出去，杜鵬的靈體真的出現在了空中，彈幕紛紛誇讚這位網友。
【你居然和姐姐的節奏對上了，哎呦不錯喲！】
【卡點大師】
【姐姐是真的寵粉】
蘇孤的手中浮出一面靈鏡，靈鏡展示著那些被偷拍的受害者的處境。
受害者甲原本是一名公司高管，在被偷拍後她無心工作，被公司辭退，每天在家郁郁不樂。
受害者乙原本是一個剛結婚的婦女，被偷拍後丈夫對她心生嫌棄，屢次口出惡言，導致她在家大氣都不敢出。
受害者丙原本是一個成績優異的高三學生，被偷拍後她的視頻傳遍了整個學校，為了躲避流言蜚語，她辦理了休學。
“你看見了嗎？最後一個受害者和你女兒一樣大。”蘇孤冷冷地說。
杜鵬蹲在地上，低垂下頭，無力地用手捂住臉。
【這麽多年輕有為的女孩被毀掉了人生，造孽呀！】
【太可氣了，受害者也是別人家的寶貝！】
【這要是讓人家父母看見了，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啊？】
【難怪這麽多人咒他死，活該！就這麽死便宜他了！】
蘇孤：“你身上惡業太重，死後無法投胎，你將會被下到火海地獄，日日受炮烙之刑。”
杜鵬認命地點了點頭：“誰叫我當時一心想賺快錢呢？沒說的，大師，我自知罪大惡極，只求你盡快帶我走，不要讓小蘭回來看到我。”
他只是不想，在人間的最後一刻看到女兒厭惡的眼神，受到女兒的唾罵。
蘇孤拋出手腕間的南紅珠串，珠串穿過屏幕飛進了杜鵬的臥室。
室內紅光一閃，杜鵬的靈體不見了，他的面孔出現在珠子上。
滿足杜鵬最後的要求，也是在保護小蘭，畢竟她剛剛知道驚人的真相，已經受不起什麽刺激了。
小蘭返回臥室時，蘇孤已經收回了手串，小蘭沒察覺出剛才這間屋子裏發生了什麽，她憂心忡忡地問：“主播，我什麽也沒找出來，攝像頭不會藏在墻內吧？”
蘇孤：“放心，你家裏沒有攝像頭。”
杜鵬雖然是個禽獸，但還沒有禽獸到這個份上。
小蘭安心地拍了拍胸口，她指向電腦：“現在怎麽辦，這個賬號應該怎麽處理呢？”
“不只是賬號，這個網站和所有偷拍者都該被處理了。”蘇孤一笑。
蘇孤伸長雙臂拍了拍手，在全國不同的地點，一百六十七萬九千四百三十二個偷拍攝像頭同時以不同的形式暴露出來。
一家賓館裏，一對小情侶剛剛洗完澡準備發生點什麽，忽然一個攝像頭從天花板掉了下來，砸到了男方頭上，小情侶立刻報警，警方火速趕到，將賓館老板抓捕歸案。
一座寫字樓裏，一個小白領剛進入女廁所，正準備掀開馬桶蓋時，發現馬桶蓋的邊緣閃爍著一點光芒，她仔細看，發現那是一個內嵌式的偷拍攝像頭，小白領立刻報警，經過調查，警方帶走了公司裏的一名男同事。
一間出租屋裏，女租客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突然黑屏，租客左看右看，拿起機頂盒準備維修，卻意外發現機頂盒裏藏著一個攝像頭，租客立刻報警，警方把房東帶回了局裏。
至此，愛窺網的所有up主全被警方抓獲。
【重大喜報，偷拍網站即將全面斷更！】
【那些愛看偷拍視頻的老用戶也該一起進局子，都是一群缺德帶冒煙的貨！】
【不是，他們怎麽一天天的對女廁所這麽感興趣？】
蘇孤拔出白骨簪，寫下批命——讓所有偷拍者都轉世投胎成為蒼蠅。
眾所周知，女廁所裏除了女人能進去的就只有蒼蠅。
就讓他們變成蒼蠅，走到哪裏都被人打。
這事還沒完，蘇孤一挑左手食指，指尖出現一團紅色火焰，她輕輕吹了口氣，火焰飄過屏幕，直接附在了杜鵬的筆記本電腦上。
火焰熊熊燃燒，將這個罪惡的筆記本以及愛窺網站灼燒幹凈。
從今往後，所有流傳在網上的偷拍視頻都被盡數銷毀，無論是存在於網頁上的，還是保存在網盤裏、手機裏的，都將不覆存在。
看見筆記本起火，小蘭嚇了一跳，但她發現筆記本沒有爆炸，反而像是一塊軟塌塌的奶油蛋糕一般融化了下去。
小蘭眼裏充滿了崇拜，不愧是玄學大師，連用的火都和別人不一樣。
【好耶，被偷拍的受害者最擔心的就是片源傳播，現在一把火燒個幹凈，以絕後患嘍！】
【我要將今天命名為蘇孤銷片日！】
【但這些片子畢竟已經被大量人看過，給受害者造成的損失是無可挽回的】
燃燒網頁時，蘇孤看見陣陣綠氣從電腦裏冒出來，她低聲道：“有邪氣。”
“愛窺網站被人施了邪術，它的網頁會吸人陽氣，讓用戶體質虛弱，運氣衰退，而這些陽氣都將被傳送到另一個地方。”
“愛窺恐怕不是一個單純的有色網站，它的建立是有邪修人士在幕後主使，愛窺就像是一個大型祭壇，吸引無數人自願加入獻祭。”
“用戶沈溺在愛窺上的時間越長，獻出的陽氣就越多。”
結合那個人忽然的功力大增，一切都說的通了。
不過由於蘇孤的介入，那些陽氣都被攔截在了她手中，無法到達幕後主使那裏。
這些陽氣的總量巨大，如果用人類世界的規則來形容，一個人的陽氣是一張鈔票，蘇孤現在就是劫了一家銀行。
豐厚的籌碼在手，蘇孤坐等那個人來談判。
“你又斷了我一條生路，我的好妹妹。”幽魅飄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蕩入蘇孤的腦中。
蘇孤盤著珠串，閉目養神：“少故弄玄虛了，青冥。”
“居然直呼名字？真叫人傷心，我可是你的親生哥哥。”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又出現了。
蘇孤忽而一笑：“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現在用的這個聲線很像太監？”
那頭沒再回話，大約青冥被蘇孤懟出了內傷，正在吐血。
青冥是出了名的一人千面，將幻形術和幻聲術修煉得爐火純青，他時常藏匿在人群之中，模仿別人的外形和聲音，以戲弄人為樂。
他沒有固定的外形，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他，但也都不是他。
青冥瞳孔被氣到分裂，這分明是古風美男音好嗎？
“你永遠都懂，怎樣才最能惹我生氣。”青冥邪魅一笑，擦去嘴邊血跡。
“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吸人陽氣，青冥，你現在混得可真拉啊。”蘇孤不緊不慢地激著他。
青冥的聲音有了怒意：“直說吧，你要怎麽樣才能把陽氣交出來？”
聽到這句話，蘇孤睜開了眼：“我要你出來見我一面。”
只要能夠與青冥正面交手，蘇孤就有把握可以要了他的命。
青冥發出一聲嘆息，沒再說話，蘇孤耳邊只聽見獵獵風聲。
過了一會，蘇孤確認青冥遠去了，這也代表他放棄了這些陽氣。
整個對話過程青冥都沒有露面，他和蘇孤保持著一定距離，蘇孤料到他在方圓十裏之內，不過這個距離要追上他有些難度，這家夥的遁術一向厲害。
他不敢露面，就說明他的功力恢覆還不到三成，根本無法與蘇孤抗衡。
蘇孤放下了珠串，目前的青冥還不足為懼。
【我剛才是聽見了大師和自己的哥哥說話嗎？這是我可以聽的嗎？】
【就算是姐姐這麽優秀的人都會有個難搞的親戚，果然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呀！】
【如果這是一場電影，她哥就是大反派吧？】
【隔著網線吸收陽氣，堪稱賽博修煉，這個大反派還挺會與時俱進的！】
【糟糕，未來是不是會有一場天魔大戰？如果是的話提前告訴我，我要把存款都花完！】
蘇孤準備掛斷與小蘭的連線，屏幕上卻彈出了新的連麥申請，按理說，在上一位求助者掛斷連麥之前，其他人不該發出申請，這個網友連規則都不顧了，想必是有什麽急事。
蘇孤接起了這位網友的求助，他是個男大學生，人瘦得皮包骨頭，臉色蠟黃，團坐在寢室的床上，裹著一床厚厚的被子，看上去很冷的樣子。
他結結巴巴開口說明情況：“大師，從兩個月前開始，我就感覺身體越來越虛，身上總是無端端地發冷，頭發也一大把一大把地掉，你看——”
他當場示範了一下，用右手胡亂在頭上摸了一把，就薅下來一大把頭發。
【這位仁兄，我聽你說的這些，好像是……腎虛之癥】
【找姐姐有什麽用啊，去找個老中醫吧！】
蘇孤面無表情：“在我面前不要隱瞞，你知道隱瞞的下場。”
男大學生想起杜鵬的慘狀，嚇得連連打哆嗦，他上牙磕著下牙說：“其實……其實，咳咳，我就是愛窺網的用戶，我很喜歡看偷拍視頻，我就是從接觸到愛窺網以後才開始有這種癥狀的。”
“起初我真以為是什麽怪病，但吃遍了藥都不見好，今天我玩手機時偶然刷到你的直播，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還好刷到了你，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大師，快想辦法幫幫我！”
蘇孤沒說話，見蘇孤不願意搭理他，男大學生急了：“這麽丟人的事我都說出來了，就為了遵守你直播間的規定，難道你要見死不救？”
“我告訴你，倒黴的可不止我一個人，我們宿舍都中招了，你能眼睜睜看著四條人命不救嗎？”
男生為了驗證自己的話，將攝像頭反轉過來，把宿舍內部拍了一圈，他坐在一號床上，只見二號、三號、四號床上的男生都是一臉衰氣。
他邊說還邊介紹：“我們宿舍共四人，都有這方面愛好，是我先發現了愛窺網，然後把網址分享給他們的，我們個個都是愛窺網的VIP用戶。”
二號床男生也跟著開口：“是啊，就是看了這個該死的網站，我的事業運才急轉直下，本來我已經在秋招當中拿到了三個offer，一個比一個好，我正在猶豫去哪個，結果上個月三個offer集體涼了。”
“第一家公司單方面毀offer，第二家公司被曝拖欠工資，第三家公司直接倒閉了，現在大家都叫我求職界百草枯，大師，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三號床男生搶著說：“等會再管他，還是先救我，他再倒黴能有我倒黴嗎？我可欠著一大筆債呢！”
“我是個足球愛好者，每場比賽我都看，我對各國的打法熟撚於心，在上那個倒黴網站之前，我預言的球賽結果從來沒錯過，於是這次世界杯的時候我就自信滿滿地貸款了八萬拿去賭球。”
“結果大家也知道了，世界杯三次爆出大冷門，我的八萬血本無歸，現在利滾利，已經成了十八萬！”
“催債的人天天威脅我，我都不敢出校門，愁死我了！”
四號床的男生默默黑著臉，坐在角落裏憋著火。
蘇孤有點好奇：“四號床那個，你又做了什麽呢？”
四號床男生拿起枕邊的一卷衛生紙用力砸向三號床男生，罵道：“你他媽還有臉說？你去借高利貸，留的我電話，害得我夜跑被人打了一頓！”
【噗，這個四號真是天降橫禍】
【這就是俗稱的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吧？】
【他們看偷拍視頻的時候，怎麽不想想那些被偷拍的女生有多倒黴！】
蘇孤掐指一算，這四個大學生說的經歷是真的，但這也是他們沈溺於偷拍網站的惡報，正是因為有了這類願意付費的消費者，愛窺那種網站才會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是他們的需求帶動了這個產業的發展，他們不值得同情。
蘇孤懶得幫他們消除惡業，於是說了句：“只要你們不再繼續看偷拍視頻，你們的黴運就會停止。”
一號床男生楞住了：“嗯？說了這麽多，你不打算把陽氣還給我們嗎？那些本來就是我們的東西啊餵！只要陽氣回來了，我們的生活就會恢覆正常！”
蘇孤掛掉了連線，靠在椅背上，看著凝聚在空中的一大團金色陽氣，她愜意地翹起了腿。
她才不要把陽氣還給偷窺愛好者，這些陽氣她另有他用。
蘇孤把攝像頭對準空中的那一團陽氣，嚴肅地宣布：“我要將這些陽氣分給被偷拍的受害者們，請每個女孩都記住，該羞愧的永遠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
說完，蘇孤一彈指，那一大團金色分裂成無數金光向窗外四散飛去。
【哇，好漂亮，像是一場煙花！】
【這算是玄學版的精神損失費吧？】
【姐姐幹得漂亮，女孩子們都給我支楞起來！】
那些金光像流星一般劃過夜空，落入不同的門戶中。
蘇孤變出靈鏡展示著受害者們的變化：
宅在家裏的受害者甲腦中金光一閃，她忽然渾身充滿了幹勁，開始編輯起自己的簡歷，自從被公司辭退之後，她就意志低沈，無心找工作，今天她幡然醒悟，就憑自己當過高管的經驗，也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正在忍受著丈夫辱罵的受害者乙腦中金光一閃，她如夢初醒，爽快地懟了丈夫，拿出結婚證就去民政局排隊離婚。
休學在家的受害者丙正掩面哭泣，忽然她腦中金光一閃，想起了自己理想的大學，怎能因為垃圾而耽擱自己的理想呢？她立刻給媽媽打電話，決定辦手續回去上學。
靈鏡的畫面切換了一下，直播起了另一場大戲。
京城藝術大學的男寢裏，馬天澤躺在床上拿著手機打游戲，旁邊背書的室友看得滿臉羨慕。
室友湊上來問：“老馬，你前幾天是最雞血的，怎麽這兩天忽然擺爛了，你放棄保研啦？”
馬天澤是宿舍裏學習最好的，在其他室友還在辛辛苦苦考研的時候，他已經摸到了保研的邊，但不巧也只是摸到了邊而已。
他們這個專業只有十個保研名額，馬天澤大學四年的綜合分數恰好和一個叫韓紫薇的女生並排第十，究竟誰能保研就看最後一場期末考試了，所以這幾天的備考尤為重要。
馬天澤呸了室友一口：“屁，你爸爸我保研穩了！”
室友眼睛一亮：“哦？你是不是有什麽門路？也不給兄弟們分享分享！”
馬天澤一臉壞笑：“拿你當兄弟才告訴你，你別給我傳出去啊，那個和我競爭的韓紫薇，期末考試不會來了。”
室友有點恐懼：“你、你不會把人家給……”
馬天澤拍了拍室友的肩膀：“瞧你想的，沒有那麽些打打殺殺的事，韓紫薇她現在就好好地住在女寢，但我敢打包票，她會缺考！”
“你怎麽敢肯定？”
馬天澤壓低聲音說：“半年前，我確定了競爭對象是韓紫薇之後，就開始追她了，上個月她終於答應當我女朋友，我帶她去了賓館，拍了她的那種視頻。”
室友一秒臉紅，裝作聽不懂：“哪種嘛？”
馬天澤踹了他一腳：“你少裝傻，就是那種！”
“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我就告訴她了，我手裏有她的視頻，她要是不想身敗名裂，就得老老實實聽我的，期末考試缺考。”
“她不去考試，我保證這視頻不會流傳出去，她要是敢參加考試，那可就不好說了……”
馬天澤和室友同時嘿嘿一笑，室友的表情警覺起來：“老馬，你不怕她報警啊？”
“報警？借她一個膽子她也不敢，報了警全校就都知道了，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不會這麽做的。”
室友恍然大悟：“有道理，這一手牛逼啊！”
馬天澤得意地在床上打了個滾：“那當然，現在我是全世界最爽的，不用做題不用背書，就等著保研本校，躺贏！”
說完，他又拿手機打起了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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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距離網友撞見魯戾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魯戾早就跑了, 這裏除了路燈什麽都沒有, 但蘇孤憑借殘留在空中的濃烈屍氣判斷出這裏確實曾有僵屍經過。
魯戾被人制成了僵屍。
這對蘇孤來說是個壞消息，她知道魯戾和那個人勾結，也早料到了魯戾不會有好下場, 但那個人能夠短時間內修煉出僵屍, 說明他近來功力大增，這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他究竟使用了何種方法修煉？
上次天地大戰時，那個人受了天帝一掌，肝膽俱裂, 經脈寸斷, 修為盡褪，幾乎當場魂飛魄散。
他用最後一點法力使出遁術遁入人間，隱去自己的蹤跡, 休養生息。
在人間這段時間，他利用人類的貪婪和欲望建立起了臥龍殿，先後嘗試過拐賣人口和獻命儀式等邪術來延長自己的氣數, 但都被蘇孤中途搗毀。
蘇孤記得上次有他的消息還是在魯戾之子濤濤被綁架一案中，那時他奄奄一息, 只能親自與綁匪交易，落魄至極，如今卻一朝翻身, 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蘇孤向空中招一招手：“來。”
不遠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飛到她肩頭：“老大！”
“濤濤現在在地府做什麽工作？”
黑羽：“地府沒給他安排工作, 地府以前都沒有招收過年齡這麽小的員工, 閻王對著他也左右為難，最後幹脆給他安排了個小學堂, 讓千古聖賢都圍著他講課。”
蘇孤笑了，名師多對一，赤君那個家夥也真想得出來！
“不過他挺不情願的，每天都戴著痛苦面具，千方百計找機會逃課。”黑羽聳聳肩。
也是，這個年齡的小孩都貪玩著呢，蘇孤想了想，吩咐黑羽：“那我們就來幫他逃課吧，你去地府把他帶上來，就說是我的命令。”
黑羽領命飛去，路上他琢磨著，老大怎麽忽然這麽好心？
忽然間他一拍腦袋想起來了，最近奈何清吧開業在即，老大準是想找幾個免費勞動力來使喚。
等他哪天轉行了，就寫一本《黑心老板蘇孤二三事》，流傳三界。
這一夜蘇孤無心入眠，街上下起了小雨，她推開窗，倚在窗邊聽雨聲。
一片火紅包裹了她，她仿佛回到了混沌之初，剛從母體中被剝離出來，一雙有力的大手托起她，周圍有人驚喜地說：“一個龍娃，一個鳳娃，龍鳳呈祥，這可是天降的好事！”
緊接著四周的色調急轉直下，變成純黑色，她聽見一個年邁的聲音說：“此二人天生相克，命局註定一生一死，將來恐有手足相殘之憂，倒不如分開撫養，來日若能天各一方，永不相見，便是萬幸。”
周圍明亮了起來，不知幾千年前，茫茫的原野中，蘇孤看見那個人站在萬眾之上，身披龍袍，自負地喊著：“孤是真龍天子，是世間唯一的帝王！無論生死，無論朝代如何更疊，孤都要做萬民之上，唯一的帝王！”
說罷，他揮了揮手，工匠們同時向墓內填土，站在墓坑裏的千萬士兵們就被生生活埋，成為了那個人在陰間的儲備兵力。
一陣冷風吹醒了蘇孤，她緩緩睜開眼，意識到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她只是在做夢而已。
既然產生了感應，就說明那個人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夜色如墨，蘇孤握緊了手中的南紅珠串，這一次，她一定要親手抓住他。
第二天黃昏時分，蘇孤照常打開了直播，她已經算到今天的直播間會有一位特殊的客人。
依舊是五十人同時申請直播連麥，蘇孤卻沒有一一挑選，而是直接連上了右下角的女孩。
【姐姐你偏心，這明明是黑幕！】
【別說了，看人家女孩這麽深的黑眼圈，很明顯是家裏剛出了事】
只有蘇孤能看見，女孩身後飄浮著一個男人的靈體。
女孩斯斯文文地和蘇孤打招呼：“主播你好，我叫小蘭，今年十八歲，剛高考完，我爸爸前幾天去世了，他死於一種罕見病，連京城第一醫院的醫生都沒見過這種病癥，這一切實在太離奇了，所以我想請你幫我看看，他是不是死於非自然因素？”
蘇孤點頭同意了，小蘭從桌面成堆的病歷裏翻找出一張胸部CT的片子，展示在鏡頭前。
胸片清晰地顯示出病人肺部擠滿了大小不一的球狀陰影，那些東西明顯影響了病人的呼吸。
“主播，你看，這些密密麻麻的東西很惡心對吧？就是它們要了我爸爸的命，我爸爸是活活窒息而死的！”小蘭舉著片子的手顫抖起來。
“但醫生卻說這不是肺結核、肺結節或肺部腫瘤，它不是醫學史上已發現的任何一種疾病，根本無法治療。”
【是不是寄生蟲呀？我看過新聞，一個人感染了寄生蟲，他的肝臟都被吃空了！】
【不對吧，要是寄生蟲早檢查出來了，連京城第一醫院都治不了的病，真的就只有神仙能救嘍！】
小蘭說：“我爸爸死後，醫生剖開了他的肺部，居然發現他的肺部一切正常，那就只有一個解釋——真是見了鬼了！”
“是眼珠，”蘇孤淡定地品了口茶，“他的肺部長滿了眼珠。”
“怨氣凝結成的眼珠，普通人用肉眼是看不見的。”
小蘭疑惑地瞪大眼睛，顯然她完全不相信。
蘇孤放下了茶杯：“你爸叫杜鵬。”
“對，這是他的名字。”小蘭說。
聽到這個名字，小蘭背後的靈體仿佛被大錘擊中一般，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他就是杜鵬。
【杜鵬，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老粉都知道，就是那個招萬人恨的家夥！】
【他竟然真的被咒死了？姐姐的話又一次應驗了！】
【沒辦法，誰叫他當時不肯說實話，給他機會他不中用啊！】
小蘭看著滿屏的彈幕，皺起了眉頭：“你們在說什麽？我爸爸也來過這個直播間嗎？”
【女兒關註了主播，卻不知道她爸來過？】
【杜鵬來求助的時候他女兒正備戰高考呢，哪有時間上網？】
蘇孤：“他來過兩次，他被詛咒了。”
小蘭激動起來：“他當時還活著，你為什麽沒有幫他？”
蘇孤不緊不慢地說：“你知道什麽樣的人才會中咒嗎？被千萬人所憎恨之人。”
小蘭立刻反駁：“你是說我爸？怎麽可能呢，他一個老老實實的油漆工，平時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他能出去害人？”
杜鵬的靈體開口搶話：“大師，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你不要在我女兒面前拆穿我！”
蘇孤平靜地望向小蘭：“你真的了解你爸嗎？”
小蘭還在嘴硬，但她明顯想到了什麽，聲音逐漸弱了下去，最後完全不說話了。
在她印象裏，爸爸是一名淳樸憨厚的油漆工，她記得爸爸總是早出晚歸，每次回家身上都會被濺一身難以清理的油漆點子。
後來爸爸開始變得越來越愛抱怨，他總是抱怨這一行太累太辛苦，要是能有個來錢快的路子就好了。
爸爸照舊是早出晚歸，但從某一天開始，小蘭註意到爸爸的衣服開始變得幹凈了起來，再也沒有刷不完的油漆點子，她問爸爸換工作了嗎，爸爸嘿嘿一笑，說還是老本行，小蘭忙於備考，也就沒多心。
難道就是從這時起，爸爸做了什麽違法的事？
“去翻翻你爸的電腦吧，你會明白的。”蘇孤揉了揉太陽穴。
小蘭心裏一驚，她走進爸爸的臥室，從抽屜裏找出了爸爸的筆記本電腦。
爸爸剛把筆記本電腦買回家的時候，小蘭也很好奇，爸爸又不用上網辦公，幹嘛要買個筆記本，而且還是昂貴的大內存筆記本？
每天爸爸工作回來後，就鉆進臥室對著電腦敲敲打打，小蘭還笑他染上了游戲癮。
現在看來，沒有那麽簡單。
小蘭很乖，從不會亂翻爸爸的東西，因此爸爸很放心，這臺筆記本沒有設置登錄密碼，小蘭直接就打開了。
杜鵬跟著一路飄進臥室，看見女兒打開電腦，他徹底崩潰了，沖著蘇孤喊：“大師，求你不要讓我在女兒面前丟臉，不要毀掉我作為一個父親的形象，給我留點面子吧！快攔住她，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啦！”
說著，他真的跪下來開始用力磕頭，蘇孤卻直接無視了他。
電腦桌面上除了常見的圖標，還有一個小蘭從沒見過的圖案，那是一只陰森恐怖的眼球。
眼球下有兩個小字——愛窺。
小蘭感到背後一陣發涼，仗著有蘇孤坐診，她大著膽子點開了愛窺。
令她沒想到的是，一個布滿汙穢內容的頁面彈了出來，頁面上整整齊齊排列著各種有色視頻，標題也是一個比一個驚人。
《女大學生上廁所，卻不知自己已被偷拍》
《小文秘與上司在辦公室約會，畫面勁爆！》
《漲姿勢了，新婚夫婦還能這麽玩》
小蘭面紅耳赤，她立即下意識地關閉了網頁，不過爸爸身上的謎還未解開，她想了想，又點開了那個令人生厭的眼球。
這次她註意到，只要自己進入愛窺網站，賬號就會自動登錄，但這個賬號不是尋常用戶的，而是視頻創作者的。
小蘭跌跌撞撞地向後退，撞倒了椅子，她怎麽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爸爸竟然是一個偷拍網站的UP主？！
利用裝修之便進入別人家裏，然後在人家家裏安裝偷拍攝像頭，再拍一些私密畫面賣給網站，這就是他的工作？這就是他說的來錢快的路子？
小蘭仔細看了看爸爸的賬號，他的頭像旁有一圈金色光圈，這是金牌創作者的標志。
按照愛窺網站的規則，上傳十個視頻，可以成為初級創作者；上傳一百個視頻，可以成為中級創作者；上傳五百個視頻，可以成為高級創作者；上傳一千個視頻，可以成為金牌創作者。
杜鵬的視頻總數量已經高達兩千個，而且根據提現記錄，他曾從愛窺網站中賺取了二十多萬元。
兩千個？小蘭倒吸了一口冷氣，難怪他那麽招人恨！
小蘭下意識地看向自家衛生間，她的周圍不會也潛藏著偷拍攝像頭吧？
她急匆匆丟下手機，跑到衛生間檢查起來。
【這個杜鵬可真不是人啊，簡直是在吃人血饅頭】
【看看這瀏覽量，觸目驚心，隨便一個視頻就有六百萬瀏覽量，被偷拍者太社死了】
【被這麽多人看過隱私部位，讓當事人怎麽活呀？我要是被偷拍了，幹脆死了算了！】
【別這麽說，該死的是這些偷拍狗！】
看著小蘭驚慌失措地跑掉，杜鵬怨恨地瞪著蘇孤，他都那麽哀求了，蘇孤為什麽就是不肯給他留一分薄面！
他已經死了，只想把這些秘密一起帶走，就讓這些事爛在他肚子裏，給女兒留一個好印象，不行嗎？
“杜鵬，你尚且還想要點體面，那你知道那些被偷拍者是如何度日的嗎？”蘇孤忽然對著臥室的角落說。
【姐姐這是在和誰說話？】
【前面的是新粉吧，老粉早已見怪不怪了】
【姐姐可能只是忘了讓杜鵬顯形出來，給我們也看看】
【天靈靈地靈靈，麻咪麻咪哄，杜鵬你速速給我顯形！】
這條彈幕剛發出去，杜鵬的靈體真的出現在了空中，彈幕紛紛誇讚這位網友。
【你居然和姐姐的節奏對上了，哎呦不錯喲！】
【卡點大師】
【姐姐是真的寵粉】
蘇孤的手中浮出一面靈鏡，靈鏡展示著那些被偷拍的受害者的處境。
受害者甲原本是一名公司高管，在被偷拍後她無心工作，被公司辭退，每天在家郁郁不樂。
受害者乙原本是一個剛結婚的婦女，被偷拍後丈夫對她心生嫌棄，屢次口出惡言，導致她在家大氣都不敢出。
受害者丙原本是一個成績優異的高三學生，被偷拍後她的視頻傳遍了整個學校，為了躲避流言蜚語，她辦理了休學。
“你看見了嗎？最後一個受害者和你女兒一樣大。”蘇孤冷冷地說。
杜鵬蹲在地上，低垂下頭，無力地用手捂住臉。
【這麽多年輕有為的女孩被毀掉了人生，造孽呀！】
【太可氣了，受害者也是別人家的寶貝！】
【這要是讓人家父母看見了，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啊？】
【難怪這麽多人咒他死，活該！就這麽死便宜他了！】
蘇孤：“你身上惡業太重，死後無法投胎，你將會被下到火海地獄，日日受炮烙之刑。”
杜鵬認命地點了點頭：“誰叫我當時一心想賺快錢呢？沒說的，大師，我自知罪大惡極，只求你盡快帶我走，不要讓小蘭回來看到我。”
他只是不想，在人間的最後一刻看到女兒厭惡的眼神，受到女兒的唾罵。
蘇孤拋出手腕間的南紅珠串，珠串穿過屏幕飛進了杜鵬的臥室。
室內紅光一閃，杜鵬的靈體不見了，他的面孔出現在珠子上。
滿足杜鵬最後的要求，也是在保護小蘭，畢竟她剛剛知道驚人的真相，已經受不起什麽刺激了。
小蘭返回臥室時，蘇孤已經收回了手串，小蘭沒察覺出剛才這間屋子裏發生了什麽，她憂心忡忡地問：“主播，我什麽也沒找出來，攝像頭不會藏在墻內吧？”
蘇孤：“放心，你家裏沒有攝像頭。”
杜鵬雖然是個禽獸，但還沒有禽獸到這個份上。
小蘭安心地拍了拍胸口，她指向電腦：“現在怎麽辦，這個賬號應該怎麽處理呢？”
“不只是賬號，這個網站和所有偷拍者都該被處理了。”蘇孤一笑。
蘇孤伸長雙臂拍了拍手，在全國不同的地點，一百六十七萬九千四百三十二個偷拍攝像頭同時以不同的形式暴露出來。
一家賓館裏，一對小情侶剛剛洗完澡準備發生點什麽，忽然一個攝像頭從天花板掉了下來，砸到了男方頭上，小情侶立刻報警，警方火速趕到，將賓館老板抓捕歸案。
一座寫字樓裏，一個小白領剛進入女廁所，正準備掀開馬桶蓋時，發現馬桶蓋的邊緣閃爍著一點光芒，她仔細看，發現那是一個內嵌式的偷拍攝像頭，小白領立刻報警，經過調查，警方帶走了公司裏的一名男同事。
一間出租屋裏，女租客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突然黑屏，租客左看右看，拿起機頂盒準備維修，卻意外發現機頂盒裏藏著一個攝像頭，租客立刻報警，警方把房東帶回了局裏。
至此，愛窺網的所有up主全被警方抓獲。
【重大喜報，偷拍網站即將全面斷更！】
【那些愛看偷拍視頻的老用戶也該一起進局子，都是一群缺德帶冒煙的貨！】
【不是，他們怎麽一天天的對女廁所這麽感興趣？】
蘇孤拔出白骨簪，寫下批命——讓所有偷拍者都轉世投胎成為蒼蠅。
眾所周知，女廁所裏除了女人能進去的就只有蒼蠅。
就讓他們變成蒼蠅，走到哪裏都被人打。
這事還沒完，蘇孤一挑左手食指，指尖出現一團紅色火焰，她輕輕吹了口氣，火焰飄過屏幕，直接附在了杜鵬的筆記本電腦上。
火焰熊熊燃燒，將這個罪惡的筆記本以及愛窺網站灼燒幹凈。
從今往後，所有流傳在網上的偷拍視頻都被盡數銷毀，無論是存在於網頁上的，還是保存在網盤裏、手機裏的，都將不覆存在。
看見筆記本起火，小蘭嚇了一跳，但她發現筆記本沒有爆炸，反而像是一塊軟塌塌的奶油蛋糕一般融化了下去。
小蘭眼裏充滿了崇拜，不愧是玄學大師，連用的火都和別人不一樣。
【好耶，被偷拍的受害者最擔心的就是片源傳播，現在一把火燒個幹凈，以絕後患嘍！】
【我要將今天命名為蘇孤銷片日！】
【但這些片子畢竟已經被大量人看過，給受害者造成的損失是無可挽回的】
燃燒網頁時，蘇孤看見陣陣綠氣從電腦裏冒出來，她低聲道：“有邪氣。”
“愛窺網站被人施了邪術，它的網頁會吸人陽氣，讓用戶體質虛弱，運氣衰退，而這些陽氣都將被傳送到另一個地方。”
“愛窺恐怕不是一個單純的有色網站，它的建立是有邪修人士在幕後主使，愛窺就像是一個大型祭壇，吸引無數人自願加入獻祭。”
“用戶沈溺在愛窺上的時間越長，獻出的陽氣就越多。”
結合那個人忽然的功力大增，一切都說的通了。
不過由於蘇孤的介入，那些陽氣都被攔截在了她手中，無法到達幕後主使那裏。
這些陽氣的總量巨大，如果用人類世界的規則來形容，一個人的陽氣是一張鈔票，蘇孤現在就是劫了一家銀行。
豐厚的籌碼在手，蘇孤坐等那個人來談判。
“你又斷了我一條生路，我的好妹妹。”幽魅飄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蕩入蘇孤的腦中。
蘇孤盤著珠串，閉目養神：“少故弄玄虛了，青冥。”
“居然直呼名字？真叫人傷心，我可是你的親生哥哥。”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又出現了。
蘇孤忽而一笑：“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現在用的這個聲線很像太監？”
那頭沒再回話，大約青冥被蘇孤懟出了內傷，正在吐血。
青冥是出了名的一人千面，將幻形術和幻聲術修煉得爐火純青，他時常藏匿在人群之中，模仿別人的外形和聲音，以戲弄人為樂。
他沒有固定的外形，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他，但也都不是他。
青冥瞳孔被氣到分裂，這分明是古風美男音好嗎？
“你永遠都懂，怎樣才最能惹我生氣。”青冥邪魅一笑，擦去嘴邊血跡。
“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吸人陽氣，青冥，你現在混得可真拉啊。”蘇孤不緊不慢地激著他。
青冥的聲音有了怒意：“直說吧，你要怎麽樣才能把陽氣交出來？”
聽到這句話，蘇孤睜開了眼：“我要你出來見我一面。”
只要能夠與青冥正面交手，蘇孤就有把握可以要了他的命。
青冥發出一聲嘆息，沒再說話，蘇孤耳邊只聽見獵獵風聲。
過了一會，蘇孤確認青冥遠去了，這也代表他放棄了這些陽氣。
整個對話過程青冥都沒有露面，他和蘇孤保持著一定距離，蘇孤料到他在方圓十裏之內，不過這個距離要追上他有些難度，這家夥的遁術一向厲害。
他不敢露面，就說明他的功力恢覆還不到三成，根本無法與蘇孤抗衡。
蘇孤放下了珠串，目前的青冥還不足為懼。
【我剛才是聽見了大師和自己的哥哥說話嗎？這是我可以聽的嗎？】
【就算是姐姐這麽優秀的人都會有個難搞的親戚，果然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呀！】
【如果這是一場電影，她哥就是大反派吧？】
【隔著網線吸收陽氣，堪稱賽博修煉，這個大反派還挺會與時俱進的！】
【糟糕，未來是不是會有一場天魔大戰？如果是的話提前告訴我，我要把存款都花完！】
蘇孤準備掛斷與小蘭的連線，屏幕上卻彈出了新的連麥申請，按理說，在上一位求助者掛斷連麥之前，其他人不該發出申請，這個網友連規則都不顧了，想必是有什麽急事。
蘇孤接起了這位網友的求助，他是個男大學生，人瘦得皮包骨頭，臉色蠟黃，團坐在寢室的床上，裹著一床厚厚的被子，看上去很冷的樣子。
他結結巴巴開口說明情況：“大師，從兩個月前開始，我就感覺身體越來越虛，身上總是無端端地發冷，頭發也一大把一大把地掉，你看——”
他當場示範了一下，用右手胡亂在頭上摸了一把，就薅下來一大把頭發。
【這位仁兄，我聽你說的這些，好像是……腎虛之癥】
【找姐姐有什麽用啊，去找個老中醫吧！】
蘇孤面無表情：“在我面前不要隱瞞，你知道隱瞞的下場。”
男大學生想起杜鵬的慘狀，嚇得連連打哆嗦，他上牙磕著下牙說：“其實……其實，咳咳，我就是愛窺網的用戶，我很喜歡看偷拍視頻，我就是從接觸到愛窺網以後才開始有這種癥狀的。”
“起初我真以為是什麽怪病，但吃遍了藥都不見好，今天我玩手機時偶然刷到你的直播，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還好刷到了你，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大師，快想辦法幫幫我！”
蘇孤沒說話，見蘇孤不願意搭理他，男大學生急了：“這麽丟人的事我都說出來了，就為了遵守你直播間的規定，難道你要見死不救？”
“我告訴你，倒黴的可不止我一個人，我們宿舍都中招了，你能眼睜睜看著四條人命不救嗎？”
男生為了驗證自己的話，將攝像頭反轉過來，把宿舍內部拍了一圈，他坐在一號床上，只見二號、三號、四號床上的男生都是一臉衰氣。
他邊說還邊介紹：“我們宿舍共四人，都有這方面愛好，是我先發現了愛窺網，然後把網址分享給他們的，我們個個都是愛窺網的VIP用戶。”
二號床男生也跟著開口：“是啊，就是看了這個該死的網站，我的事業運才急轉直下，本來我已經在秋招當中拿到了三個offer，一個比一個好，我正在猶豫去哪個，結果上個月三個offer集體涼了。”
“第一家公司單方面毀offer，第二家公司被曝拖欠工資，第三家公司直接倒閉了，現在大家都叫我求職界百草枯，大師，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三號床男生搶著說：“等會再管他，還是先救我，他再倒黴能有我倒黴嗎？我可欠著一大筆債呢！”
“我是個足球愛好者，每場比賽我都看，我對各國的打法熟撚於心，在上那個倒黴網站之前，我預言的球賽結果從來沒錯過，於是這次世界杯的時候我就自信滿滿地貸款了八萬拿去賭球。”
“結果大家也知道了，世界杯三次爆出大冷門，我的八萬血本無歸，現在利滾利，已經成了十八萬！”
“催債的人天天威脅我，我都不敢出校門，愁死我了！”
四號床的男生默默黑著臉，坐在角落裏憋著火。
蘇孤有點好奇：“四號床那個，你又做了什麽呢？”
四號床男生拿起枕邊的一卷衛生紙用力砸向三號床男生，罵道：“你他媽還有臉說？你去借高利貸，留的我電話，害得我夜跑被人打了一頓！”
【噗，這個四號真是天降橫禍】
【這就是俗稱的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吧？】
【他們看偷拍視頻的時候，怎麽不想想那些被偷拍的女生有多倒黴！】
蘇孤掐指一算，這四個大學生說的經歷是真的，但這也是他們沈溺於偷拍網站的惡報，正是因為有了這類願意付費的消費者，愛窺那種網站才會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是他們的需求帶動了這個產業的發展，他們不值得同情。
蘇孤懶得幫他們消除惡業，於是說了句：“只要你們不再繼續看偷拍視頻，你們的黴運就會停止。”
一號床男生楞住了：“嗯？說了這麽多，你不打算把陽氣還給我們嗎？那些本來就是我們的東西啊餵！只要陽氣回來了，我們的生活就會恢覆正常！”
蘇孤掛掉了連線，靠在椅背上，看著凝聚在空中的一大團金色陽氣，她愜意地翹起了腿。
她才不要把陽氣還給偷窺愛好者，這些陽氣她另有他用。
蘇孤把攝像頭對準空中的那一團陽氣，嚴肅地宣布：“我要將這些陽氣分給被偷拍的受害者們，請每個女孩都記住，該羞愧的永遠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
說完，蘇孤一彈指，那一大團金色分裂成無數金光向窗外四散飛去。
【哇，好漂亮，像是一場煙花！】
【這算是玄學版的精神損失費吧？】
【姐姐幹得漂亮，女孩子們都給我支楞起來！】
那些金光像流星一般劃過夜空，落入不同的門戶中。
蘇孤變出靈鏡展示著受害者們的變化：
宅在家裏的受害者甲腦中金光一閃，她忽然渾身充滿了幹勁，開始編輯起自己的簡歷，自從被公司辭退之後，她就意志低沈，無心找工作，今天她幡然醒悟，就憑自己當過高管的經驗，也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正在忍受著丈夫辱罵的受害者乙腦中金光一閃，她如夢初醒，爽快地懟了丈夫，拿出結婚證就去民政局排隊離婚。
休學在家的受害者丙正掩面哭泣，忽然她腦中金光一閃，想起了自己理想的大學，怎能因為垃圾而耽擱自己的理想呢？她立刻給媽媽打電話，決定辦手續回去上學。
靈鏡的畫面切換了一下，直播起了另一場大戲。
京城藝術大學的男寢裏，馬天澤躺在床上拿著手機打游戲，旁邊背書的室友看得滿臉羨慕。
室友湊上來問：“老馬，你前幾天是最雞血的，怎麽這兩天忽然擺爛了，你放棄保研啦？”
馬天澤是宿舍裏學習最好的，在其他室友還在辛辛苦苦考研的時候，他已經摸到了保研的邊，但不巧也只是摸到了邊而已。
他們這個專業只有十個保研名額，馬天澤大學四年的綜合分數恰好和一個叫韓紫薇的女生並排第十，究竟誰能保研就看最後一場期末考試了，所以這幾天的備考尤為重要。
馬天澤呸了室友一口：“屁，你爸爸我保研穩了！”
室友眼睛一亮：“哦？你是不是有什麽門路？也不給兄弟們分享分享！”
馬天澤一臉壞笑：“拿你當兄弟才告訴你，你別給我傳出去啊，那個和我競爭的韓紫薇，期末考試不會來了。”
室友有點恐懼：“你、你不會把人家給……”
馬天澤拍了拍室友的肩膀：“瞧你想的，沒有那麽些打打殺殺的事，韓紫薇她現在就好好地住在女寢，但我敢打包票，她會缺考！”
“你怎麽敢肯定？”
馬天澤壓低聲音說：“半年前，我確定了競爭對象是韓紫薇之後，就開始追她了，上個月她終於答應當我女朋友，我帶她去了賓館，拍了她的那種視頻。”
室友一秒臉紅，裝作聽不懂：“哪種嘛？”
馬天澤踹了他一腳：“你少裝傻，就是那種！”
“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我就告訴她了，我手裏有她的視頻，她要是不想身敗名裂，就得老老實實聽我的，期末考試缺考。”
“她不去考試，我保證這視頻不會流傳出去，她要是敢參加考試，那可就不好說了……”
馬天澤和室友同時嘿嘿一笑，室友的表情警覺起來：“老馬，你不怕她報警啊？”
“報警？借她一個膽子她也不敢，報了警全校就都知道了，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不會這麽做的。”
室友恍然大悟：“有道理，這一手牛逼啊！”
馬天澤得意地在床上打了個滾：“那當然，現在我是全世界最爽的，不用做題不用背書，就等著保研本校，躺贏！”
說完，他又拿手機打起了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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