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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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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項鏈一戴上脖子, Mikey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不知道還以為是嚼哥本嚼。

“新手不用玩得這麽大吧?”他伸手摸了摸冰冷的金屬項鏈,“柚子寶,我這個人比較主張……循序漸進。”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我就想懟他。

“循序漸進?”他在逗我嗎?“你都循多少年了?問題是你進了嗎?”

循序六年, 從一個組織混到另一個組織, 仍沒當上幹部。

Mikey立刻不吱聲了。

我捏了捏他的手背:“聽話, 你就放心把一切都交給我吧。”

“好……好的。”

刺啦——

我撕開紋身貼的包裝, Mikey的喉結咕嚕動了一下。

他咕嚕什麽?

“你別緊張啊。”我說, “又不會疼。”

畢竟這是紋身貼,不是紋身。

Mikey緊張地說:“我不緊張。”

“這個是直接用嗎?”我翻看袋子裏的紋身貼, “選哪一個呢?”

青龍、白虎、蜘蛛, 每個紋身貼的圖案看著都挺嚇人的。

“隨便哪個。”Mikey整個人都快變成煮熟的蝦子了, “……我都可以的。”

“行吧, 那我就按照我的喜好自由發揮了。”

“應、應該的。”

喲餵,Mikey這家夥今天還挺客氣的。

於是我選了青龍的圖案, 撕開覆膜, 貼在了他的手臂上。

“別動,一會兒就好了。”

“哈?”

Mikey緩緩發出一聲疑惑的氣音。

我又拿起嚼哥的同款墨鏡, 戴在他的頭上。

“唔,看上去有王者之氣了。”

我還沒欣賞兩秒,Mikey突然伸手扯下了遮住他眼睛的布帶。

“我還沒弄好呢, 說了不準偷看的!”

我很不高興, 但Mikey顯然更不高興。

他的胳膊都激動的在顫抖了。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他指著快遞箱裏的襯衫和褲子問道。

然後他發現了自己脖子上的大金項鏈, 都快崩潰了:“這又是什麽?我澡都洗了,你就給我戴這個?”

“嚷嚷什麽, 這是暴走族大幹部的標配。”

“!!!”

“別吵, 我還沒給你貼好紋身貼呢。”我又拿起一張蟒蛇的圖案, 往Mikey的腹肌上比劃,“這個貼在這裏,盤踞著腰身怎麽樣?”

Mikey一把抓扁了我的紋身貼。

威武的大蟒蛇頓時成了一團廢紙。

同時,他扯下了脖子上的大金項鏈,撕下了胳膊上還沒貼上的青龍,全部丟回了快遞箱裏。

“是誰告訴你暴走族幹部是這樣穿的?”

“你——”

我被嗆得不輕,忙活了半天,還沒看到他的整體造型。

Mikey發現我另一只手舉著手機,隨即握住了我的手腕,往面前一帶——

我根本來不及擋。

糟了,嚼哥的照片被看到了。

“他是誰?”

金發青年的眼神驟然變冷,先前被蒙著眼睛時,臉頰染上的不明紅暈也在迅速消退。在我編造謊言的時間裏,他已經將我的手機搶了過去。

不好!不能讓他看到我和灰谷蘭的聊天記錄!

傻子也能看出Mikey對嚼哥的裝扮很是抵觸,要是知道是灰谷蘭推薦的,沒準會一下子上頭,去找灰谷蘭算賬——

我頓時腦補了一出他被灰谷兄弟坑害的畫面。

那兩人壞得很,可不是省油的燈。

“這是我的偶像嚼哥。”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有點痛。

不管嚼哥實力如何,他完全沒長在我的審美上。我偏向於Mikey這樣金發黑眸的美少年,但他的言行舉止都太不像個暴走族了。

哪個暴走族是叼著棒棒糖,在家還滾來滾去看動畫片的?

Mikey咬牙切齒道:“所以你想把我變成他的樣子?”

“……啊嗯。”

怎麽有種替身文學的感覺。

“不,不是。”我連忙否認,“只是借鑒一下。”

“他是你偶像?你崇拜他什麽?長得帥?這打扮有品位?”Mikey氣笑了,“他也不高啊。”

嚼哥目測一六五,並不比一米六二的Mikey偉岸。

我的崇拜絲毫沒有說服力。

“人家很厲害的,以前是掌管上野地區的一把手。現在是掌管上野地區的……二把手。”

回憶灰谷蘭的介紹時,我也有些郁悶,怎麽這個嚼哥還退步了,從一把手幹到二把手了。

不管了,無論是一把手還是二把手,都比普通成員優秀多了。

“上野的嚼哥?”Mikey重覆一遍說,“很好,我記住這個名字了。”

說完他一腳踩在了快遞箱上:“這些東西可以拿去丟了。”

“我不丟!”我抱住快遞箱,氣惱地說,“你不要,有人會要!”

Mikey冷冷道:“沒人敢要我的東西。”

——我其實壓根不懂不良文化。

我對真一郎先生的崇拜源於他那顆樂於助人的心,而無關他的身份。

現在,我也只是希望Mikey能開心一點。

“如果你能當上幹部,一定會很高興,當暴走族的,誰不想往上走……”我將被揉成一團的紋身貼展開,“我希望Mikey身體健康,也得償所願。”

這樣即使二十天後魔法註定消失,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我們兩人都平靜了下來。

“……得償所願。”

Mikey發出一聲很輕的嘆息,然後他蹲下身體,摸了摸我的頭,“柚子寶,我現在已經是總長了。”

——他說的是我們兩人成立的東京萬次郎會。

一個又土人又少的二人組。

“我們兩個人的那個不算。”我趕忙擺手,“你可千萬別告訴三途君和九井君,防止他們笑你。”

“為什麽不算?”Mikey反問道。

“……”

“能成為柚子寶的總長,我很開心。”

他眉眼一彎,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是真的開心。”他補充說道。

……不像是裝的。

沒有什麽比讓他放松心情緩解壓力更重要了。

“能成為Mikey的副總長,”我不得以的進行了商業互吹,“我也很開心。”

為了表達我的開心,我抱了Mikey一下,他沒拒絕,很自然地靠了過來。

我們兩人在地板上擁抱,Mikey身上很涼快,我嫌快遞箱礙事,果斷地將它一腳踢開了。

回頭一看,他竟然朝著箱子偷偷比出了一個“耶”的勝利手勢。

……又幼稚又可愛。

Mikey中規中矩地扣好了睡衣扣子,看著他的動作,我突然回過味來。

“你是不是以為我剛才要對你做一些……成年人的行為。”

不問還好,一問他的表情又變得相當難看,甚至還陰陰地磨著牙。

我哼了一聲:“我們才認識多久,你這個小流氓。”

“我流氓?”Mikey對這個稱呼很不服氣,“那我流到什麽了?流到一個嚼哥嗎?”

他皺著鼻子,委屈巴巴的樣子特別可愛。

“哈哈哈哈——”我很不厚道地笑了起來,他很快也笑了起來。

這場因為嚼哥的裝扮而引發的矛盾,就這樣不到十分鐘就和解了。

我重新找出了Mikey的體檢報告,一張一張地鋪在他面前:“你要好好吃飯,在這些數值正常之前,我以後每天早上都會早起——”

“早起給我準備早餐嗎?柚子寶你是個好人。”

Mikey感動地握住我的手,開始胡亂發起好人卡,“可以點餐嗎?我想吃全熟的煎蛋和開花腸,還有——”

“現在是白天,請不要做夢。”我及時制止了他的夢話,“我想說的是,我每天早上都會早起監督你做早餐。”

Mikey臉上的感動頓時煙消雲散,連嘴角都耷了下去:“壞柚子。”

“逗你的啦,以後我會請專業的廚師每天送餐,盡量符合你的口味,但肯定是營養優先。”

這家夥身上的毛病都是不好好吃飯和不好好休息,日積月累導致的,不可能一下子治好,得先從吃飯開始慢慢改。

“今天開始你也得好好睡覺,我已經讓人去準備音樂枕,加濕器和薰衣草精油了。櫻庭管家說過,淺藍色的床單有助眠的功效……”

突然覺得照顧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很有成就感,畢竟我從小到大,完全沒有照顧別人的機會。

Mikey難得有耐心聽我說這些,竟然沒有嫌我啰嗦,等我全部說完,他問我:“明天你有空嗎?”

“有啊,我正在放暑假。”我解釋道,“我還可以陪你玩二十天。”

“那明天我帶你去爬山。”Mikey頓了頓,說,“把今天欠你的份補上。”

“好耶!”

我過於興奮,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還不忘假客氣,“我們之間誰跟誰啊,還說什麽欠不欠的。”

Mikey頂著印了口紅印的臉,去照了照鏡子說:“柚子寶,你的嘴好像比我的嘴要大。”

胡說八道!

我不甘示弱:“我個子還比你高呢,我一米六三。”

Mikey瞪圓了眼睛:“不可能。”

我踮起腳尖,鏡子裏的我馬上比Mikey高出一小截。

“你作弊!”Mikey也踮起了腳尖,鏡子裏的他又比我高了。

我更加不服氣,幹脆蹦了起來:“我就是比你高。”

Mikey瞇起眼睛:“你真要跟我比這個?”

“你怕了?”

我像超級馬裏奧那樣連環蹦跶著,自從我昨天腳傷完全好了之後,我整個人都支棱了。

“是你自找的。”

Mikey輕輕一跳,立刻比我高出一大截。

他伸出手,在彈跳的瞬間,手指甚至觸碰到了天花板。

我的勝負欲一下子就上來了。

……我很少有什麽勝負欲。

從泉心轉到冰帝之後,我不再是第一名,但也沒有想要去趕超第一名。

將棋輸給了赤司,我說重在參與,雪丸不讓我騎,我說它老眼昏花,歌牌輸給紅葉,我說大的要讓著小的……

只在這一刻,我體會到了勝負欲帶來的快樂。

就像小時候不願意在辯論上輸給父親,寧願離家出走來捍衛自己的信念那樣。

——以上的所有想法,在我蹦到兩腿一軟,抽筋般地往洗手池的臺子上栽去時,全部煙消雲散。

距離我的腳傷痊愈,僅僅才過了一天。

砰通。

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看著下方Mikey的眼睛,我意識到在最後一刻,青年靈活又紳士地主動給我當了人肉墊子。

Mikey好像並不疼,勾了勾唇角:“還比嗎?”

事實證明,和他比誰跳得高我絕對是吃虧的。

“比啊。”

我不願服輸,在Mikey略微訝異的目光中,緩緩低下頭。

浴室裏橘色的燈光映在我們的周身,像是鋪灑在白瓷上的流金。

他有一張俊美的面容,眼睛時常因為陷入沈思而失去高光,嘴唇卻潤澤得像接過吻一樣。

“不比身高了,”我的視線無法再從他的嘴唇上移開,“但我的嘴才沒有你的嘴大。”

Mikey眨眼,連帶著睫毛也輕輕顫動:“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要怎麽證明呢?

我低頭,吻上了他的嘴唇。

這是我們之間第一個正兒八經的吻。

在意識到自己吻了Mikey之後,羞恥心開始作怪,我趕緊移開了嘴。

親嘴和親臉的意義不同,後者可以親很多人,但前者只能親一個。

“咳咳,你現在知道了吧。”我尷尬地咳了兩聲。

“我不知道。”Mikey坦誠地說,“最好是再比一下。”

“啊?”

下一秒,他扣住了我的後腦勺,主動吻了過來。

這是一個草莓味的吻,又甜又軟。

Mikey喜歡吃甜食,他在洗澡時恐怕都吃了一顆草莓糖。

等到這個漫長的接近法式熱吻的親吻結束,我的臉已經跟火燒一樣了。

“唔,我承認先前誤判了。”Mikey抿了抿嘴唇,“你的嘴確實比我的小。”

我的心情十分覆雜:“你到底是和誰學的?”

哪裏像沒談過戀愛的樣子,分明是經歷過很多任女朋友才磨煉出的吻技。

“這看天賦,不看經歷。”

“不說實話。”我不想理不誠實的人,同時也需要時間整理自己亂七八糟的心跳,“不跟你玩了。”

剛一起身,我的右腳腕又傳來了熟悉的刺痛感。

不會吧——

我痛苦嘶了一聲,Mikey見狀按住了我的腿。

“估計剛才蹦的時候扭到了腳踝了。”他檢查了一下後說,“不過沒傷到骨頭,用繃帶綁一下吧。”

“噢。”

“我就沒見過你腳好的樣子。”Mikey吐槽,“這是第三次了,笨蛋柚子。”

我反唇相譏:“我還想說認識你之後,我的腳就沒好過呢!”

“你還開始怪我了?”Mikey很氣,“是你自己先蹦的吧?”

太塑料了!

剛剛還抱在一起親得難舍難分的兩人,現在就吵成一團了。

“你不非跟我比,我自己會蹦那麽多次嗎?而且是你先栽贓我嘴比你大的。”我氣呼呼地說,“你別忘了,誰先吵架就是誰的錯。”

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也是死命令——為了防止因為吵架而導致事態嚴重化。

Mikey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覆情緒。

“那你明天在家休息吧,我們打游戲?”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在地板上左滾右滾了。

“你幹什麽?腳還沒好——”

他趕緊捉住了我,制止了我的行為。

“我本來都可以去爬山了,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的腳,為什麽不是手?”

“這種攀比根本毫無意義吧= =”

“可是我真的好想爬山啊。”我嘆氣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日本的最後一次爬山之行了。”

“山又不會跑,以後機會多的是,我再帶你去好了。”

我不吭聲了,一直到Mikey幫我綁好繃帶,我都沒說一句話。

他叫我打游戲,我搖頭,他喊我看動畫片,我搖頭,他切了一只西瓜,要一人一半用勺子挖著吃,我依然搖頭。

最後Mikey沒辦法了,扔下勺子說:“別氣了,明天我帶你去爬山。”

我擡起頭看他。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艱難地說道:“如果你實在很想去,那我背你上去……當然你最好還是等腳恢覆再自己爬,那樣才能體會到爬山的樂趣。”

“我想去!”

我的堅決把Mikey哽住了:“可是背著人爬山很耗體力的……”

“我想和Mikey留下一次關於山川的記憶。”我看著他黑曜石般的眼睛,輕聲說道,“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後,每到夏天的風迎面吹來的時候,都會想起你的那種回憶。”

作者有話說:

麥:嘴快一時爽,背人爬山火葬場。

嚼哥肯定會挨打: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罪魁禍首蘭哥還在每天跟柚子聊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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