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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 長風相送(七) 【晉江獨家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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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大乘期老祖的雷雲, 就連咱們掌門都不敢輕易湊到前面去,還是多虧了九峰的峰主出手護住了咱們,你這小子怎麽就敢生生的滾進雷堆裏去?”

謝雨師一邊給韓三水遞著手帕, 一邊在一旁小聲的碎碎念著。

自從那日容燕回平地飛升, 整個上千界都為之一震。這些年來若虛宗雖然雄踞仙門之首,但是卻有很多其他仙門都在暗戳戳地腹誹。

他們說若虛宗縱然坐擁九個大乘期修士,可是卻無一人飛升,恐怕是沒有仙緣。

然而事實上, 這幾萬年來,仿佛是天道刻意為之,上清界就連達到大乘期的修士都很少, 更別說什麽平地飛升了。

而容燕回是萬年來第一個打通仙靈上清兩屆壁壘的若虛宗修士,如此一來,若虛總宗乃仙門之首的地位依然不可動搖, 仙門百家的勢力即將重新洗牌。

容燕回飛升之前留下的那句話, 被無數人傳說, 也被無數人當成一座謎題去猜想。

實際上,其實也無需猜想。因為很快此間所有修為到了大乘期的修士都已經有所感應——那長久以來桎梏著他們的天地法則已經開始松動。

容燕回飛升的第七日,無量山的佛修傳下“佛前箴言”。佛修們斷言, 說十年之內,此界將有數十位修士平地飛升。

眼下,正是上清界欣欣向榮之象。

也不知和容燕回的飛升有沒有關系,短短的幾日, 上清界有許多處枯竭的靈脈重新湧動出靈氣來。

萬般種種, 似乎都在印證著當日容燕回的所言非虛。

唐久當日為容燕回扛下了半截天雷。她自己言說無事,卻還是被她的幾個師兄師姐押著去閉了關。

若虛宗統一了口徑,宗門上下都對外言說歸棠老祖舊傷未愈, 已進入歸去峰閉關。

唐久的師兄師姐們這樣謹慎,就仿佛害怕外人窺見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但是唐久本人卻並不擔心,回到了歸去峰上,依舊是該做什麽做什麽。

受傷什麽的,不存在的。

江笛和玉城化作了兩個小童,整日只知道滿山的跑。

雖然只是短短的下界一次,但是因為在那婆娑一夢之中的經歷,讓他們感覺仿佛離開了這裏很久很久。

歸去峰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們倆親手催生出來的,這裏才是他們真正的家,當然會倍覺親切。

明明都是快五六千歲的人了,撒起歡兒來卻還是像個小孩子。

唐久任由他們滿山遍野的跑,只不過在一旁懶懶提醒一句:“你們可悠著點,若是壞了我這山上的一草一木,你們課都得給我用靈力填補回來。”

唐久的話音未落,江笛就沖著她做了一個鬼臉。十幾歲的小姑娘,做起鬼臉來非常嬌俏。

平時看起來唐久不像是個慣孩子的,但是實際上她卻很寵自己這兩只自己親手養大的這條小龍和小鳳凰。只不過這寵愛之中大多摻合著那麽一點護犢子的心理,就是她養的小龍和小鳳凰,她隨意欺負就行,別人欺負一個試一試……歸棠老祖把頭都能給那個人打歪。

那日唐久提著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紀塵寰出現在了謝彥面前的時候,險些把謝彥嚇得的心臟都停擺掉。

幸好謝彥好歹算是一宗一門宗主,在發現雖然紀塵寰出氣兒多、進氣少,但是好歹還是頑強的呼吸的時候,他這一顆懸著的心才墜了地。

不用被老祖做成餃子餡兒了,謝彥心裏當然高興。不過隨即他又恨不得上去捏住紀塵寰的耳朵,問問他這個臭小子怎麽這樣的大膽,難道是不要命了,連大乘期老祖的登仙的雷雲都在往裏沖。

而如今,紀塵寰在淩雲劍峰養傷,謝雨師對他提出的,正是和謝彥當時一樣的困惑。

當日眾人被容燕回的雷劫之力所懾,一時之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不過在陷入一時昏沈之前,謝雨師還是發出了一聲驚叫。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發現方才坐在她和師兄之間的那個下塵界上來的小少年不見了。

只不過當時的情形並不允許謝雨師做什麽,她很快就整個人眼前一黑,墜入了另一種境界裏。

從容燕回的天雷劫中出來,唐久直接將紀塵寰交給了謝彥照顧,而謝彥則將紀塵寰送到了淩雲劍鋒。

唐久當然看到了容燕回飛升之前最後的動作,那分明是斬因果、卻塵緣。

唐久有的時候也挺好奇自己和這紀塵寰之間到底有怎樣的因果,居然惹得她師兄如此忌憚。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不宜糾纏,唐久也就難得的的聽了一次她師兄的話,乖乖的回歸峰“靜養”了。

唐久將紀塵寰交給了謝衍照顧,謝彥思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將紀塵寰暫且放在第二峰中。

這不是謝彥隨意為之,而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畢竟淩雲劍峰的大弟子韓三水行事沈穩、張弛有度。淩雲劍峰上下雖然在若虛宗中算是人員眾多的,但是卻井然有序,弟子之間最先見到很少存在間隙齟齬,也沒有什麽勾心鬥角、爭風吃醋。

權衡之下,謝彥覺得把紀塵寰放在淩雲劍峰之中照顧是再好不過了。

韓三水一時不察,讓紀塵寰跑到了雷劫之中,雖然他不知道紀塵寰為何這樣做,不過辜負了掌門的信任,看丟了人,韓三水還是心裏有愧的。因此,這些日子來,他照顧紀塵寰照顧得格外用心。

就連他的小師妹都笑話他,說日後若是有了個娃娃,想必師兄也能得心應手了。

韓三水沒有想到他師妹居然是這般促狹的樣子,他不善言辭,只能一邊擺手讓謝雨師不要胡鬧,一邊卻在心中暗暗焦急,不知這位掌門讓他照顧的小兄弟何日才會清醒。

韓三水其實還是有些慶幸的。幸好那是他們老祖飛升之時降下一道清氣,覆原了這位小兄弟的血脈筋骨,不然的話,這樣重的傷還真不知道要養到猴年馬月去。

紀塵寰新生的筋骨比之前要強韌數十倍。

他本就是下界生人,體質和上清界的眾人不同。確切的說,是差了許多。

而且最要命的是,紀塵寰是唐久姻緣巧合之下帶到上界的,少了下界飛升之人的天雷淬體。

這本是紀塵寰登仙之路上的劣勢,卻沒有想到紀塵寰生接了他半道天雷。大乘修士雷劫滂沱精悍的力量,恰好是補全了紀塵寰的淬體流程,也算是因禍得福。

雖然讓紀塵寰得了這樣的好處,但是若虛宗上下倒沒有人說他心機深重的。畢竟那天雷擺在那裏,人人都可以沖進去,可是真的有紀塵寰這種勇氣沖進去的人又得凡幾?

比起覺得紀塵寰是故意為之,更多的若虛宗弟子相信,這中間定然有不為人知的苦衷。

紀塵寰本就是若虛宗的紅人,還未至仙門便已經家喻戶曉。如今又有了這種奇事,一時之間,整個若虛宗上下茶餘飯後的話題,無非就是圍繞著紀塵寰展開。

韓三水和謝雨師一線吃瓜,而且在吃瓜這件事情上,謝雨師一向是超勇的。她直接就舞到了正主面前,在錯綜覆雜的吃瓜之路上走出了自己的會風格,舞出了自己的水平。

謝雨師:不是瓜田主人親自遞的瓜,我!不!吃!

謝雨師吃瓜直接就問了瓜主,紀塵寰卻沒有表現出被冒犯的樣子。

聽見了謝雨師的問題,紀塵寰只是輕咳了一聲,嗓音帶著嘶啞,就像是吞下去了一塊燒糊的炭。

他身上的皮外傷雖然已經覆原的七七八八,但是這嗓子卻是被天雷的煙塵嗆到,一時半會兒還真的好不利索。再加上十五六歲的少年本就是變聲期,無論如何聲音都不會好聽到哪裏去,如今這一受傷,,就更是雪上加霜。

只不過紀塵寰眉眼澄澈,一雙深色的眼珠簡直氤氳淚水,而他的眼角又有一些微微的下垂,當他睜著這樣一雙眼睛看著你的時候,你就會莫名覺得這個人非常的真誠。

至少對於謝雨師來說,她就不相信紀塵寰會對他說假話。

此刻紀塵寰咳嗽了兩聲,卻還是認認真真的回答謝雨師的問題:“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只不過想到老祖還在外面,我就總是放心不下。”

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答案。不用說謝雨師,就連韓三水就都微微怔住。

紀塵寰擔心的那個人是誰?是歸棠老祖,是他們若虛九峰之中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存在。修行之路漫長,他們還如同幼嫩小苗的時候,老祖已經身成山岳,支撐起他們若虛一宗了。

從來都是他們仰仗著老祖,仿佛這個人的強大就是天經地義。

謝雨師想起自己之前遇見歸棠老祖的時候抱著她痛哭的樣子,心中不由的就浮現出了一抹羞愧——她抱過老祖,懷中的身體溫熱,是和她一樣的血肉之軀。

謝雨師還記得,他們老祖的腰很細,肩膀也很纖弱。正是因為記得,所以謝雨師才覺得愧怍。災厄面前,他們怎麽就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樣一個纖細的女子應該擋在他們面前呢?

而如今,只是一個從下界被老祖提攜上來的少年,居然都懂得關心老祖。相比之下,他們這些真正受老祖庇佑、聽著她的故事長大、仰望著她前行的若虛宗弟子,是不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有那麽一瞬間,謝雨師和韓三水仿佛要被心頭的愧疚淹沒了。而兩個人看向紀塵寰的目光也多了一抹欽佩和覆雜。

紀塵寰似乎因為說了太多的話,現下已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謝雨師連忙的給他遞上了一杯水。他們淩雲劍峰的修士平素不愛飲茶,可是喝的也是百花清露。

倒不是說他們劍峰的弟子多麽雅致,只不過劍峰上下,數百弟子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寒暑不輟。每日他們晨起練劍的時候就順便以劍氣采集當日的露水,也算是個磨練劍修的眼力和耐性的修行。

這百花清露清爽幹凈,用來解渴潤喉正合適。

只不過紀塵寰傷的有些嚴重,三杯百花清露被他盡數咽下,謝雨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只覺得自己仿佛聽見了熱水澆在了炭火上的聲音,想也知道紀塵寰應當是極為難受。

他那樣的關心他們的老祖,不惜舍命相陪。紀塵寰的舉動帶給若虛宗的小弟子們的震顫,不是一語就能說清楚的。

謝雨師心頭念頭百轉,最終她咬了咬唇,直接從床上拉起了臥床多日的紀塵寰:“走,我早就聽師父說了,歸去峰上有一眼冰泉,那冰泉的泉水清冽,包治百病。小紀這樣的擔心老祖,我們何不借著求老祖賜下甘泉的名頭去看看他。”

重點是,帶小紀去看看老祖——這一刻,謝家的少女莫名的有了一種責任感。

若虛宗全門上下感情都是非常融洽的。雖然一峰弟子整日聚在一起學習,但是其他峰弟子的交流感到卻並不少。

唯有歸去峰是特殊之地。因為歸去峰上沒有其他弟子,只峰主一人。平時像謝雨師和韓三水這樣的小弟子,是沒有機會直接接觸到歸去峰的。

如果沒有上次他們陷入險境時老祖從天而降,猶如神祇一般將他們救了的“奇遇”打底,就算謝雨師是淩雲劍鋒最受寵的小師妹,也是不敢貿然提出去歸去峰上做客的想法。

可是偏偏謝雨師一直記得老祖救他們的時候是那樣的溫柔可親、讓人心折,於是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按照道理來說,謝雨師這樣冒冒失失,韓三水是應該制止的。作為流雲劍鋒的大師兄,他總要在師弟師妹們闖禍之前攔住他們。可是去歸去峰看他們又失蹤的老祖又有什麽錯呢?韓三水心念一動,居然也跟著謝雨詩一道走了出去,

紀塵寰跟在他們身後,他微微的垂下了頭,唇邊卻忽然蕩開了一抹笑意。

山不來就我,我自去就山。

歸去峰上從來都沒有不請自來的訪客。這裏清冷,連個正殿都沒有。雖然對於唐久這樣的大乘修士來說,想要修個正殿也是分分鐘心念一動的事情。

但是唐久為人疏懶,師兄師姐問起的時候總是胡謅一句“性好田園”,就將修繕宮殿的事情敷衍過去,任由那些被送來給她修建宮殿的天材地寶在她的山腳腳裏積了灰,卻也不見唐久多看它們一眼。

倒是有的時候,江笛和玉城會去那些被唐久師兄師姐們送來的寶貝裏面扒拉兩下,說不準就會獲得一個新的玩具。

是的,那些外人趨之若鶩的天材地寶,在歸去峰中卻也只是淪為兩只小獸的玩具。

誰還不是個未成年的寶寶了?

江笛和玉城這個時候就忘記他們五千來歲的事實,反正才不管人族如何界定,按照龍族鳳族的標準,他們倆的確未成年是未成年的小崽崽就是了。

歸去峰比韓三水和謝雨師想象的簡陋,但是卻自透出一種灑脫不羈的飄渺來。

唐久臨水而居,在溪水邊建了一個小小的木屋,平日裏就在這木屋之中閑坐。溪中有魚,偶爾閑了,唐久也會在溪水裏試著釣釣魚。不過其他修士釣魚到時候也會敷衍的用一丸下品丹藥當做誘餌,而唐久不僅是隨意聚了一團靈氣,還用直鉤。

若真有溪中游走的小魚被她的靈氣吸引,想要咬住那只魚鉤被唐久釣起來,那也的確需要一些技巧。

這哪裏是釣魚?分明是在訓魚。

而除了釣魚之外。唐久還在歸去峰上種了很多靈花靈草,雖然這些靈花靈草最終是逃不掉被江笛和玉城糟|蹋了的命運,但是唐久閑了的時候,還是會拿著小鋤頭去種上兩棵。

上清界的靈花靈草品級越高,生長的周期越長,這些花草能不能在遇見江笛和玉城之前開花結果,那全靠它們自己堅強努力了。

旁的峰,就是峰主再隨意灑脫,也會在山峰之下設立驗靈石,或是幹脆設下山門大陣,控制人員往來。

旁的不說,驗靈石可以鑒別修士的靈力來源,進而確認修士的身份。而山門大陣則是各峰之中重要的防禦工具、是危險來臨之時庇佑峰中弟子的最後屏障。

可是這兩樣東西,在歸去峰上卻是瞧不見的。雖然有些離譜,但是仔細想想卻又有幾分道理。畢竟整個歸去峰也只唐久一人,她自己就是最真材實料的“山門大陣”。若唐久都不敵的時候,說不準整個若虛宗都將被傾覆,一個小小的後山大陣又能奈何?、

平常也沒有人會進山尋找唐久,這也就導致了謝雨師一行人一路居然暢通無阻。他們這一路沒有觸發任何禁制,就順順當當的走到了唐久的那個小屋門外。

唐久到底是大乘期的修士。早在有人剛剛踏入她的歸去峰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了來者何人。發現是宗門裏三個小的,她也就沒有理會。

眼下這三個小修士摸到了她小屋旁,唐久懶洋洋的歪在躺椅上,瞇著眼睛打量了一會這三個人。

須臾,唐久微微一笑,沖著韓三水點了點頭:“不愧是如今的劍鋒的大弟子,短短的數日就已經穩固到如此境界,非常不錯。”

韓三水本質上是少言寡語的人,只是承擔了劍鋒大師兄的責任,很多時候少不得強迫自己與人多說兩句,卻也掩蓋不了他有些面癱冷臉的事實。

如今被老祖這樣誇獎,韓三水的臉上竟然依稀有些笑意,明明已經是金丹期的修士,笑起來卻無端有點兒像是小孩子。

唐久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猶豫著不知該不該上前的謝雨師。她伸手敲了敲這個小丫頭的腦袋,十分順手的捏了捏那一張誰都愛捏的蘋果臉:“你這小丫頭,居然也沒有半點記性,難怪你師兄要打你,你還只知道傻不楞登的站在那裏,連躲都不會?”

這是說初見時候韓三水因為謝雨師沾了返真花的花粉,為了保全她姓名,就要斬她手指的事情了。

唐久的語氣並不重,謝雨師心裏本就和唐久親近,這一會兒聽見她並不嚴厲,於是就很會撒嬌的蹭到了唐久身邊:“哎呀,老祖我就是笨嘛。咱們宗門誰也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幾百歲就能飛上大乘,我九百歲的時候能成金丹,我爹娘就要高興瘋了。”

哪裏來的沒出息的小丫頭,如果被宗門中的其他長輩聽到了,少不得要好生教訓她一下。

然而唐久本身就是個疏懶的,聽到謝雨師的話,她沒有生氣,反倒笑了起來:“人生在世,能不強求也很不錯。”

謝雨師大著膽子牽住了唐久的衣袖,唧唧歪歪的蹭到了他們老祖身邊,一張小蘋果臉上通紅,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我還以為還以為老祖不記得我們了。”

唐久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她伸出根手指支開這個膩膩歪歪的小丫頭:“我又不是真的七老八十。怎麽會如此健忘?更何況老來多健忘,唯不忘……”刻意的停頓了一下,唐久盯著謝雨師,只將人盯得臉脹得更紅,她才慢慢悠悠地接上了後半句“唯不忘相思。”

相思道君,這是謝雨詩的道號,就如同唐久的“歸棠”一樣。

只不過相思一詞總顯出了幾分癡性,在劍峰之中實屬少見。

謝雨師的師兄們有的知道這是小女孩的天真爛漫,因為謝雨師小時候最愛吃的就是紅豆羹,所以連道號都要取“相思紅豆”的相思。

而有的寫作“耿直”,讀作“腦子不轉彎”的劍修卻會嘻嘻哈哈,仿佛窺見了什麽少女心事,直氣得謝雨師拔劍就要砍他們。

——紅豆羹舉世無雙,謝雨師是認的。無中生有的少女心事,謝雨師卻是不認的。

見識過了老祖的強大,誰不想苦心修煉,有朝一日猶如老祖一樣一劍之威震懾天地呢?謝雨師覺得,自己哪怕是一條鹹魚,也要做堅持和老祖貼貼的鹹魚好吧?

眼見著唐久和韓三水、謝雨師都聊得都很熱絡,紀塵寰臉上的笑容未變,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這兩人身後,漆黑的眸子卻始終不轉睛地望著唐久。

唐久感受到灼熱的視線,她不慌不忙的對著紀塵寰微微點頭,喚了一聲“阿紀。”

這樣顯得有些親昵的稱呼,讓紀塵寰很快的笑了開去,簡直像只撒歡的大狗子,無端的生出了幾分毛茸茸的感覺,撩撥著人手心和心底的那麽一丁點兒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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