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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在愛情裏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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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現在的人魚,根本就沒想過回去當祝延。(小修))

大概是因為小貓的存在, 這段來自記憶深處的夢境,也就發生了一些變化。

十年前陰暗、冰冷的那個下午消失了。

在那座孤獨的居所裏, 有了毛茸茸的小貓的陪伴, 他們看了一場生命中非常美麗的夕陽。

舒棠發現人魚尖銳的鰭慢慢地放松了下來。她艱難地從人魚的懷裏爬了出來,下樓翻出來了緩解神經痛的藥片,還順便拿了一瓶鎮定劑。

然而, 等到上樓的時候,舒棠一進門發現人魚的手放在腹部, 仰靠在墻邊微微皺眉。等到餵了藥下去, 人魚的並沒有松開眉頭, 反而一直保持那個姿勢,看上去面色蒼白,很是不舒服的樣子。

舒棠覺得這個樣子很像是她見過蘇茵犯胃病時的樣子。

但是人魚變異後的軀體遠比普通人強悍無數倍,怎麽會胃痛呢?

舒棠突然間想到:如果人魚想起來了過去的記憶,那麽這個動作,很可能是胃痛時殘留下來的肢體記憶。

雖然知道人魚大概率並不是真的胃痛,舒棠還是下樓找到了一盒副作用比較小的胃藥。

打開藥片的時候, 舒棠想:過去的小玫瑰,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上一次在酒店, 祝延就像是一個加班過度到厭世的社畜;

這一次又是嚴重的胃病,很像是他們從前加班到沒空吃飯時的狀態。

舒棠以前加班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晚飯扒拉兩口就要趕去上夜班,偶爾還要一邊吃早餐一邊查房,她有兩次胃很難受, 去檢查了一下醫生叮囑她要定時吃飯, 不然長期下去一定會得胃病。

但她那是小實習生, 祝延以前卻是個那麽厲害的人, 身邊的醫生一定很多,怎麽還有這麽嚴重的胃病呢?都沒有人提醒他按時吃飯,也沒有人管他的胃病麽?

舒棠發現祝延可能,和她想象中的光鮮形象不太一樣。

有點像是一顆沒人疼的小白菜。

於是她回到了人魚的身邊,鉆進了這顆明顯變異長到兩米的小白菜懷裏,嘆了一口氣。

……

第二天早上。舒棠醒來的時候,人魚還沒有醒。

舒棠也不太確定人魚現在情況,但是想到胃痛不能吃生冷的食物,於是她就躡手躡腳地爬起來了,離開禁地、去買早餐了。

在超市的包子籠面前,舒棠剛剛買了一籠的肉包子,一轉頭,就看見了一個熟人。

陳生明顯是特意來找舒棠的,證據就是他揣著兜,手裏連根油條都沒有。

發現陳生是特意來找她聊天的後,舒棠腦子裏出現了一系列的電視劇橋段。

舒棠心想:來了,傳說中的棒打鴛鴦。

一般來說,陳生這樣的秘書,都是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告訴她身份懸殊,勸她打消念頭,早日放棄的。

但是誰知道,陳生想要和她聊的事情不太一樣。

他正色道:“如果可以的話,請您一直陪著大首領。”

作為察言觀色一流的秘書,在那天送走舒棠之後,他就意識到了這件事對於舒棠而言的沖擊性還是很大的。據陳生查到的資料,舒棠並不是個很有野心的人,而大首領現在的情況非常覆雜,如果舒棠不想蹚渾水的話,陳生其實是很能夠理解的。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舒棠留下來了。

於是,就有了今天的這段對話。

“大首領沒有親人、也沒有別的家人,就算有朋友、有下屬,這十年裏也走得差不多了。”

“人走茶涼嘛。”

舒棠楞了一下:“他沒有親人麽?”

陳生說:“沒有,大首領是從孤兒院裏出來的。”

很難形容那一刻舒棠的感覺。

她安靜了一會兒,突然間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以前他很忙的時候記不得吃飯,沒人提醒他麽?”

陳生也被問蒙了,他委婉道:“大首領的事情,我們沒法管。”

舒棠有點機械地啃了一口包子,楞楞地出神。

如果祝延從前是大首領的話,他的私事手底下的人是不好管的,就算是醫生,面對這樣位高權重的病人,也不會多加幹涉。

這些責任,本來應該交給親人、父母來承擔的。就像是舒棠爸爸媽媽一直念叨她按時吃飯。可是祝延是個孤兒,也就意味著,他的身邊,沒人會承擔這個角色。

舒棠想了一下。

她覺得好孤獨。

陳生正在繼續話題,大概是為了勸說舒棠安心留在人魚的身邊,他開始講過去的一些事情:

“我們以前還有休假的時候,大首領是沒有的。我們當初大部分對汙染區的戰役,都是大首領親自指揮的……”

她看了看陳生,其實他能來和她說這麽一大段話、還能一直守在這裏,應該就是從前對祝延很好很好的人了。

於是,她很樸素地表達了善意:

——塞給了陳生一個熱騰騰的大包子。

……

舒棠朝著禁地的時候,想著等到下次出來的時候,帶點魚分給陳生和老吳。

但是大概是因為陳生的那一番話,重新踏入禁地的時候,舒棠突然想起來了很多忽略的細節。

比方說她來0 2區這麽長的時間,從未見過有人來探望人魚。在她來這裏之前,這裏遍布了灰塵,可見是很多年都沒有人踏足過。

她下了電梯穿過了那片廢墟,就好像走過了一段漸漸荒蕪的人生。

從陳生透露出的只言片語當中,舒棠知道,祝延是一個很好的首領,因為她聽陳生說,他參加過五百次對汙染區的作戰。

舒棠想起了現在的南島市,雖然物資匱乏,但是無愧於末日裏的“安全區”,大部分人都不需要操心生存問題。

可是舒棠看著這荒蕪的禁地、看著那座巴士底獄。

十年裏,那個戰場上的大首領,就住在這樣的監獄裏,一年又一年地度過孤獨的歲月。在她來之前,甚至連病歷本都是空白的。

如果不是陳生還在,也許現在的禁地連這幅光景都沒有了。

就算是對方是個陌生人,她也會因為這種現實的落差感覺到酸楚。

更何況對象是她的愛人呢?

在回來的路上,她的心裏一直酸酸澀澀的,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等待了回到家,看見了那顆小白菜的時候,她的眼神就變得無比柔軟了。她跑過去抱住了人魚腰,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才感覺到那種悶悶的難受慢慢地好了一點。

舒棠說:“小玫瑰,就算你給我五百萬的鈔票,我也不願意離開你了。”

這是舒棠能夠說出來的,最嚴肅的情話了。

剛從那個夢境裏蘇醒過來的人魚,有些分不清回憶和現實,一直到被她抱住,好像才從那場夢境裏醒過來。

然而一低頭,突然間就聽見了這樣的情話。

人魚看見了舒棠的眼神,是那種有著很多“憐惜”的眼神。

但是這只兇獸渾然不覺得有損尊嚴,反而,沐浴在這種充滿了憐惜的視線當中,人魚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被愛的感覺。

於是人魚也就漸漸地將夢境裏的那個祝延給拋在了腦後,低下頭,親吻了她。

這個吻也是無比溫柔的。

小貓的膽子並不大,如果愛人的人生光鮮亮麗,小貓大概最後也會積蓄起來勇氣和對方站在一起。只是那需要的時間會更長一點;

可是當她發現,其實人魚的過去活得亂七八糟,甚至於有點糟糕、孤獨後,小貓就會立馬豎起尖銳的爪子,擋在自己的小魚面前。

……

舒棠表達愛意和憐惜的方式就是把屬於自己的大肉包子全都給了人魚,然後用充滿愛意的眼神註視著人魚,然後像是一只跟屁蟲一樣追在人魚的後面。

但是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人魚不小心把舒棠養的烏龜沖進了大海裏。

舒棠去給烏龜餵食的時候,看見自己辛辛苦苦壘出來的烏龜窩裏空無一龜。

舒棠找到了犯罪嫌疑魚。

“我的龜龜呢!龜龜!我的龜!”

人魚告訴她:龜龜向往大海,已經回到了海裏。

舒棠那種憐惜的眼神不見了。

因為舒棠回憶起來了她好幾次看見人魚在烏龜窩前面面露兇光。

但是潑出去的龜就是收不回來的水。

舒棠決定再養一只寵物。

舒棠問人魚:“你說我養水母還是再養一只烏龜好呢?”

人魚非常討厭烏龜,也不喜歡水母——而且水母非常容易死,到時候舒棠一定會認為是人魚幹的。

聞言,人魚叫了她“棠”,表示他會帶新的寵物來給她的。

當時,舒棠還以為人魚會抓一只小水母回來,還期待了一整個晚上。

於是第二天早上,人魚帶來了一只虎鯨。

坐在礁石上等待水母的舒棠:……

舒棠想象中的寵物:很小只,很溫順。

人魚想象中的寵物:咬合力要大,要聰明,還要兇猛。

舒棠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大概是舒棠當時的表情讓人魚產生了誤解,人魚以為她看不上那頭虎鯨,於是下午帶來了一群虎鯨讓她挑選。

胖的瘦的大的小的應有盡有。

大概是想起了那只舒棠很喜歡的抹香鯨,人魚轉頭又把那頭抹香鯨給帶來了。

在諸多的鯨魚當中,人魚詢問她:到底想要養哪一只?

舒棠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大的場面。

但是舒棠懷疑自己不選的話,人魚明天可能會帶來一條大白鯊。

於是她猶猶豫豫:“就那條抹香鯨吧。”

……

這樣,舒棠擁有了一條抹香鯨作為寵物。

舒棠給抹香鯨取名“珍珍”,人魚對這個名字很困惑,因為不明白為什麽要取這個名字?

舒棠說:“蟹老板的女兒就是一頭抹香鯨,她就叫珍珍。”

人魚沒看過海綿寶寶,自然無法接上這個腦回路。

不過,還是指出來了一個顯而易見的謬誤:那頭抹香鯨是只雄性。

但是舒棠認為一切抹香鯨都可以叫做珍珍。

舒棠有點發愁,因為這只寵物超過了她的預算。她本來只想花50塊養一只海龜,現在她被迫養了一只鯨。

她掏出了自己的通訊器看自己的銀行卡餘的額度,心想:這麽大一個塊頭,光是餵吃的,就會把她餵窮吧?

誰知道人魚聽她說了種種顧慮後,安靜了片刻,非常不理解舒棠養寵物的思路。

——養寵物竟然還要花錢,還要為寵物準備食物?

人魚眼裏的養寵物:挑選一只深海裏的猛魚進行養蠱,只要它能從其他海洋動物的廝殺當中脫穎而出,人魚就會給它進入自己海域捕食的權利。

要是還要他去餵養,人魚可能會把那條魚給一尾巴甩飛。

於是,很快,舒棠就知道了養一條鯨魚是多麽省心的事情。

每天早上,鯨鳴變成了準點的鬧鐘,舒棠一推開窗戶,就看見珍珍在海面噴水,很像是一個海上的定時噴泉;

舒棠在礁石上的時候,只要對著大海喊珍珍,不久海面上就會神奇地出現一只抹香鯨。她至今都不明白,珍珍是怎麽聽明白自己的名字的。

餵食問題也很好解決:每天下午,珍珍都會叼著一條深海裏的魚過來。

不僅全自動化餵養,還可以給主人捕獵。

舒棠陷入沈思:

因為她發現,珍珍的行為,很像是來上供的。

舒棠看了看人魚。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附近的水域好像都沒有什麽大型生物,她也就見過珍珍一只,其他的鯊魚之類的根本看不見魚影。

並不是這裏沒有其他的魚,更大可能是:這一片海域都是人魚的“領地”。

舒棠轉頭看了一眼瞇著眼睛曬太陽的人魚。

果然大佬就是大佬,就算是失去了記憶,成為了一條人魚,也能在海裏混到食物鏈的頂端。

對於新的寵物,舒棠很滿意。

人魚也很滿意:

因為珍珍的體型特別大,舒棠再也不會想著在家裏給別的生物弄一個小家了;

而且珍珍還可以自己捕食,舒棠就不用天天拿著肉一邊“龜龜”一邊餵那只烏龜了。

“烏龜危機”也就順利地化解了。

舒棠知道人魚在慢慢地想起來過去的事情,人魚也知道她知道。

兩個人心照不宣。

但是他們誰都沒有提起這件事,而是和以前一樣地生活著。

舒棠不再因為沒有發生的未來患得患失,卻也開始坦誠地表達自己的愛意。而且她感覺到,因為知道了一些祝延過去的事情,她對於人魚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保護欲。

她感覺自己的膽子可能被慢慢養大了,就算以後面對風浪似乎也不再畏懼。

但並不是她在極短的時間裏快速成長了。

——而是因為她每時每刻都能夠感覺到自己是被愛著的。

沐浴著愛意,讓人心情愉快,睡眠質量提升,就連脾氣都變好了。

恰巧,人魚也有這種感覺。

……

時間一晃就到了六月的最後一天。

在六月中旬的時候,陳生收到了來自老院士的一通電話、匆匆去一趟燕市,然後帶回來了一個很好的消息。

一次機緣巧合,研究員們從汙染物的巢穴當中找到了一種半透明的晶體。在經過了數年的研究後,研究員們驚訝地發現,晶體當中提取的新物質對於精神力暴動有著極佳的療效。

在這一發現的基礎上,研究院開發出來一種全新的精神力暴動治療法。並且在今年的五月份,秘密臨床實驗成功。

這是一種跨時代的進步。

本來,聯邦內部勾心鬥角,不少人並不願意祝延醒過來,於是將消息瞞得死死的,一直到六月初都沒有傳到南島市來。

然而,那位老院士曾經欠了大首領一個很大的人情。

於是,非常自然的,老院士頂住了各方的壓力,給陳生打了個電話。

按照現在研究院的成果,如果元勳回到燕市、進入研究院接受治療,精神力暴動能夠在不久後痊愈。

精神力暴動帶來的副作用,比方說失憶癥、神經痛都會得到有效的緩解。

陳生非常激動。

但是這個天大的好消息還暫時不能外傳。

陳生認為元勳現在已經有了清醒的神志、還恢覆了一部分的記憶,作為前任秘書,他決定先將這件事告訴元勳。

於是,在六月的最後一天,人魚去海上捕獵的時候,遇見了幾艘在領地外徘徊的大型探測船。

人魚停了下來,在海面看著從船艙下來的陳生。

陳生神色非常激動,但是語速非常快地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大首領,只要您回到燕市,我們一定會全力推動這一次的治療,您完全不用擔心。”

要知道,十年前元勳不得不隱退,一部分是因為汙染物產生的變異;另外一部分則是因為誘發的嚴重精神力暴動。這種疾病會讓他慢慢地失去記憶、喪失神志,甚至不得不將自己囚禁起來。

而現在,精神力暴動有了全新的療法,只要人魚去燕市接受治療,恢覆正常之後,他可以和人們正常地溝通、擁有過去的記憶,還有強大的精神體。

不管是重回自由軍,還是做別的打算,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一天,他們足足等待了十年。

但是等到陳生激動地說完了,卻發現海面上的人魚非常的平靜。

“他”長發上的水在往下滴答,但是眼神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陳生楞住了。

沒有興奮、沒有激動,甚至沒有一點的意外。

好半晌,陳生才將手裏的保溫盒遞了過去,“大首領,這是您從前最喜歡喝的南瓜羹,您要不要帶回去嘗嘗看?也許您可以考慮一下,這個機會千載難逢,您就不想要回來麽?”

甚至,保溫盒都很貼心地套上了防水袋。

在那些破碎的記憶裏,祝延每一次都讓自己的秘書去買南瓜羹,不是因為喜歡,僅僅是因為有人建議他:犯胃病的時候可以吃這個中和一下胃酸。

人魚轉過頭,魚尾一甩就消失在了大海裏,朝著禁地的方向游去。

船上,有人高呼著“大首領”,想要開船進入人魚的領地,追上去之時,那只兇獸轉頭朝著海船上看了一眼。

那一眼,讓陳生悚然一驚。

那是全然陌生、全然獸性的眼神。

飽含警告和威脅。

如果帶領他們來的不是陳生,也許在踏入人魚領地的那一刻,船就會被撕得粉碎。

陳生於是立馬喊住了他們,“別追了!”

天色再次陰沈了下來。

海浪拍打在了船體上。

他們從未想過一件事:

——也許現在的人魚,根本就沒想過回去當祝延。

人魚回來的時候,舒棠正在巴士底獄裏面種菜。

她網購了一批種子,打算在廢棄的大樓裏種點小番茄什麽的。

禁地的占地面積真的很大,而且聯邦的蔬菜水果少得可憐,南島市的超市裏每次都只上一點點,還都不是新鮮的。

舒棠覺得人魚關在禁地裏那麽多年,應該很多年沒有嘗過這些時令小菜了。

於是舒棠就準備在這只兇獸的巢穴裏,種幾顆小番茄。

她還想過養幾只雞,搞個番茄炒雞蛋。

但是人魚非常討厭咯咯噠,很明確地表示:如果舒棠養小雞仔,“他”就會把小雞全部餵給珍珍。

舒棠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雞慘、還是珍珍比較慘,只能悻悻地放棄了。

如今這座荒蕪的禁地已經非常富有生活氣息了,沙灘上曬著舒棠的抱枕、藍色玫瑰花架下面擺著舒棠的搖椅、還有煲湯的鍋。

不遠處,地上出現了一個個的坑。

人魚檢查了一下坑的數量,發現舒棠一整個早上一共挖了三個。

雖然如今這只兇獸的巢穴,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貓窩,但是人魚還是很喜歡這裏。

“他”不想要離開,也不想要改變現狀。

於是人魚看著挖了一會兒坑就開始躺著睡覺的舒棠,看了一會兒後,人魚直接把辛苦勞作的舒棠給提溜走了。

舒棠沒有註意到人魚今天的異常,還以為人魚是想要帶她出去捕獵,只是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就像是一只塑料袋一樣掛在了人魚的手中。

——直到舒棠看見了海面上停著一艘全新的搜救艇。

舒棠看見上面偌大一個“南島基地”。

第一反應:可真是太刑了。

人魚是從陳生那裏打劫過來的。

說是打劫也不對,因為他帶走的時候,那個小兵還主動把鋼索給解開了,應該算是陳生贈送的。

人魚聽見舒棠問他這船的來歷,大概是因為面對她,怪物身上那種陰郁的氣息消失了,還告訴舒棠這是人家送的。

舒棠不信。

她心想:怎麽,買雞蛋送郵輪?

舒棠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越來越好了,至少轉頭一看巴士底獄這座監獄,她就覺得好像這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舒棠以為人魚要帶她出去玩,就直接進巴士底獄收拾東西去了。

舒棠根據上次的經驗,帶了足夠的淡水、藥品,還有一大堆的零食。

舒棠想起來了他們還有一只寵物,於是在樓上問:

“小玫瑰,我們倆出去,帶不帶珍珍啊?”

沒一會兒,舒棠下樓的時候就看見了珍珍在遠處換氣。

舒棠覺得很像是一家人去春游,爸爸、媽媽,還有一條狗。

雖然珍珍是抹香鯨不是狗,但是差不多聰明,四舍五入就是了。

這一次出海,人魚並沒有親自拖著搜救艇朝著大海深處游去,而是換了珍珍幹苦力活。

舒棠看著不負責任的人魚:

“你怎麽能夠讓珍珍來拖,它才那麽點大。”

珍珍似乎聽懂了,很是高興。

畢竟珍珍不敢反抗那條兇殘的人魚。

它高興地噴出一蓬水,制造了一場小型降雨,正中舒棠的腦袋頂。

舒棠:“……”

明明人魚也被淋濕了,但是還是立馬發出了好聽的笑聲,懶洋洋地甩了甩魚尾上的水。看著她的樣子不停發笑。

舒棠擔心珍珍又噴她水,跑進擋板下面,拿著毛巾擦頭發,像是一只炸毛的貓。

她湊到了人魚旁邊:“小玫瑰,你和珍珍打個商量,下次噴水的時候離我遠一點行不行?”

人魚裝作沒有聽見,懶洋洋地甩著魚尾。

舒棠覺得人魚這個表情很像是在說:求我。

自從舒棠知道了人魚身份後,表現出來了一些患得患失,人魚的陰郁和不安都慢慢地消失了,現在脾氣也變好了,整條魚都有種朝著貓科發展的趨向。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舒棠很喜歡人魚這樣。

於是,她湊過去親了人魚一口。

——人魚果然很吃這一套。

舒棠也不知道人魚是怎麽溝通(修理)的,但是在人魚去海裏一趟後,珍珍噴水的時候就會立馬嗖地跑得老遠。

舒棠回頭再看人魚懶洋洋曬太陽的樣子,突然間覺得,好像是她給他一個吻,這只深海裏的霸主,什麽昏庸的事情都可以做出來的樣子。

她覺得這樣的趨勢很不好。

至少,她覺得自己非常容易恃寵生嬌。

但是她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意,突然間湊過去,啾啾啾地親了人魚好幾下。

人魚一邊甩著魚尾享受著,一邊拖著她的腰,將毛巾扯了過來,很自然地接過來開始幫她擦頭發。

但是就像是每一對熟悉彼此的伴侶一樣。

舒棠躺在他的身邊曬了一會兒太陽,轉頭就看向了那條魚。

她直覺人魚有事瞞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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