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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無限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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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塵雪在洗澡, 所以淩宇業沒有馬上做出決定。

他的理智告訴他,0點到2點這段時間待在走廊裏最容易活下來的人是周青豫。

可他的感性不允許他一次又一次地賣周青豫。

另一邊,路與在看完短信的那一刻, 就挪到金施晨身邊, 用手拽了下他的衣角。

金施晨“嘖”了一聲,打掉他的手, 可在短暫的沈默之後, 還是妥協道:“你晚上敢靠近我, 我就把你踹下去。”

路與“嗯”了一聲, 乖巧得不行, 跟副本裏判若兩人,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有第二個人格。

剩下的人就只有……

淩宇業看了眼駱小七, 又看了眼縮在自己身邊的安托亞爾。

他不想跟駱小七一間房, 駱小七應該也不會願意跟夜塵雪一間房, 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跟安托亞爾一間?

周青豫確認過房間裏沒有危險就出來了,留夜塵雪一個人在房間裏洗澡。

他盯著淩宇業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像感應到了什麽, 在拿起手機看到短信後, 平靜地開口:“我不需要休息, 就不進房了。”

淩宇業沈默著沒說話。

周青豫又看了他一眼,再次開口:“雖然我喜歡被你在乎的感覺, 但如果你對我的在乎,導致你無法做出正確的決策,反而會讓我困擾。”

“是麽?”淩宇業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應該感謝你沒有諷刺我自作多情?身為一個人類, 居然擔心一尊神。”

“雖然我可能不是人, 但我喜歡被你當人看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做人的尊嚴’嗎?”

“……我覺得不是。”淩宇業覺得周青豫離人還是有那麽一段距離。

真諷刺啊,他一個非人類想被視作人,夜塵雪一個真正的人類卻自稱“東西”。

既然周青豫已經做出了決定,淩宇業便不再猶豫,果斷道:“小七,今晚你跟亞爾一間房,你們好好相處,別打架。”

駱小七說了聲“好”。

他沒有選擇的權利。

安托亞爾的腦袋轉動,空洞的雙眼準確地朝著駱小七的方向,似乎想提前熟悉一下自己今晚的室友。

與此同時,駱小七也正死盯著安托亞爾,確認著他的危險。

在副本裏見過安托亞爾的,只有淩宇業和金施晨。

因為見過安托亞爾被做實驗的慘狀,所以淩宇業和金施晨看他的眼神,明顯比別人多了一些包容和憐憫。

相比兩人,其他人看安托亞爾的眼神就沒那麽友善了。

路與沒有任何要跟安托亞爾搭話的意思,駱小七看向安托亞爾的視線裏充滿了警惕和審視。

不過,雖然同情安托亞爾,但淩宇業沒有因為同情就忽略掉他的危險性。

畢竟,在成為魔女的實驗體之前,他是一個教團的教父,夢境之神的狂信徒。

而狂信徒有另一個更簡單粗暴的稱呼——瘋子。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淩宇業又囑咐了安托亞爾一句:“亞爾,晚上待在房間裏別出來,別傷害室友,房間裏的人數必須維持在兩人,否則會有危險。”

“好。”安托亞爾乖乖應下。

房間裏的人數必須維持在兩人?

看來,他收到的信息,所有人都能收到。

這裏似乎是一個走廊,有很多門。

“找到正確的門”是什麽意思?

安托亞爾被覆活在走廊裏的那一刻,腦子裏多了很多奇怪的信息。

比如每個時間點會發生什麽。

比如今晚房間開啟的規則。

再比如,他可以用積分兌換一些稀奇古怪的道具。

可惜他的積分是0。

不過有一次抽獎的機會。

嗯,這些事,先不要告訴其它人比較好,抽獎的機會也先留著吧。

反正這群人的首領感覺是個善良的人,可以利用。

暫時當他的寵物,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一段時間後,夜塵雪從房間裏出來了,也跟金施晨和路與一樣,換上了背包裏的備用衣服,平平無奇的灰色休閑裝。

明明是一樣的衣服,但不同的人穿出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夜塵雪即便穿著這身衣服,也散發著一股淩冽的殺氣。

可能是因為他背著一把劍的關系。

他剛出來,淩宇業便說:“塵雪,今晚你跟我一間房。”

他相信夜塵雪不會傷害他,而就算夜塵雪突然動手,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反制的能力。

不想跟駱小七一間房,更多是因為接受不了他的原形,擺脫不了差點被他殺死的陰影。

夜塵雪沈默了一瞬,點頭應下。

於是,差不多九點的時候,六個人分別進了三間不同的房間,留周青豫一個人在走廊裏。

“如果有危險,打電話叫我,我和塵雪出來幫忙。”淩宇業說。

周青豫“嗯”了一聲,有點心不在焉。

“你還有什麽話想跟我說嗎?”淩宇業看著他這個樣子,本能地問了這麽一句,問完才覺得哪裏不對。

怎麽感覺像在問遺言?

“有很多話……”周青豫有太多的問題想問淩宇業,可他知道,這些問題多半連淩宇業自己都回答不上來。

如果淩宇業真的是祂的人類化身,那麽,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想法,都會偏向一個正常人類。

人類的身體承載不了神的力量,更無法容納神的記憶,問再多都是徒勞。

可不問又很難受。

沒準兒問了就有答案呢?

周青豫想了半天,最終問了這麽個問題:“為什麽昨天吃了生魚片,今天沒有?”

“啊?”淩宇業一臉懵,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

但是,作為又賣了周青豫一次的補償,他還是回答了:“昨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想吃,就換了,今天想吃點不一樣的,天天吃一樣的會膩吧。”

“為什麽魚你喜歡吃生的,別的肉就不行?”

“你見誰抱著生肉啃的?”淩宇業剛說完就想起了什麽,看了眼安托亞爾,“……個人口感問題,熟肉比生肉好吃,魚的話看品種,我也不是什麽魚都吃生的。”

周青豫沈默了,一副想追問但不知道該問點什麽的樣子。

有那麽一瞬間,淩宇業居然替他著急了一下。

就有種“你想問什麽倒是問啊!你不問我怎麽回答啊!”的感覺。

“說起來,昨天中午我不是睡了一覺麽?”淩宇業突然說,“我好像夢見了生魚片,然後就突然很想吃。”

聽到這句話,周青豫先是一怔,然後是恍然,再然後是一陣恍惚,恍惚過後露出了難以啟齒的覆雜表情。

“你怎麽了?”淩宇業覺得周青豫的反應不太對。

他好像從魔女副本回來之後就不太對勁。

魔女副本裏發生了什麽?

是因為那個“夢”?

呃,也對,任誰被莫名其妙捆綁play了都會郁悶的。

想想周青豫也是慘,“現實”裏被他用契約的力量支配著強做,“夢”裏還要被他壓在身下捆綁play。

雖然兩次都是“不可抗力”……

就在淩宇業猶豫著要不要道歉的時候,周青豫開口了,用不那麽平靜的聲音,輕聲說了這麽一句話:“你進去吧,讓我一個人冷靜下。”

“你真的沒事麽?”

“我覺得我要死了。”

“啊?”

“我……”

睡了神主大人的化身這種事,怎麽說得出口?

周青豫最終也只能伸手摟過淩宇業,溫柔地抱著他,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犯下的罪無法被寬恕,群星歸位之時,便是我隕落之日,在那之前,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用我的生命補償您,愛上您,然後,為您而死。”

淩宇業:?

“還是那句話,我願成為您的劍,您的盾,您的戰士,您的玩具,怎樣都好,只要能幫到您,我的存在便是有意義的。”

“等等,周青豫?”淩宇業不安地推開身前的人,擡起一只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我是淩宇業,不是你侍奉的那尊神。”

“我知道。”周青豫任由他的手揮著,眼睛眨也不眨,“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

淩宇業看著他的背影,一陣恍惚。

又瘋了一個?

記得周青豫說過,神的名字,即便是寫下來,也能被神感知到。

神的名字本身都帶著一股特殊的能量。

所以……是因為自己假裝紅月之瞳的化身,導致這股力量紊亂了?

淩宇業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決定以後再也不隨便裝神弄鬼了,下次駱小七再把他當成紅月之瞳,他就裝傻吧。

……

關上門,房間裏就只剩下淩宇業和夜塵雪了。

淩宇業去浴室簡單擦拭了一下身體,沒有換衣服,還是穿回了自己原先那套。

然後他衣著整齊地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把被子鋪在地上的夜塵雪。

“……你在幹嘛?”

“你睡床,我睡地。”夜塵雪回答著,在被子上躺下,劍放身側,“有事叫我。”

“其實我不介意跟你一起睡床……嗯,你怎麽舒服怎麽來吧。”

淩宇業覺得地上那麽臟,被子放地上已經臟了,再拿上床確實不太好。

他爬上床,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睛試圖入睡。

昏暗的燈光下,整個房間安靜得像是被放置在了真空中。

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淩宇業聽不到任何聲音,仿佛躺在自己床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死屍。

淩宇業安靜地躺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青豫不在身邊的關系,他沒法安心入睡,便試探著開口:“睡了麽?”

“沒。”床下傳來夜塵雪的回應。

“介意聊會兒天嗎?”

“你說。”

“魔女副本的最後,我昏迷了?”

“是的。”

那個果然是夢?他跟周青豫一起做了個夢?因為他們都是惡魔之卵的意識?

“你殺掉駱小七後,帶著我去了哪裏?”淩宇業追問。

“離開了城堡。”夜塵雪的回答總是盡可能簡潔,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對主人的不敬,但是他又必須交代清楚所有的信息,所以頓了一下後補充道,“城堡裏出現了怪物,留下會死。”

“怪物?什麽樣的?”

“我沒看。”

“這樣啊。”淩宇業猜測夜塵雪應該是有躲避危險的本能,也不知道這種本能是他作為影衛被培養出來的,還是狼人血統賦予的。

雖然在魔女和血族看來,狼人是十分低賤的存在,因為魔女和血族至少還是人,狼人比起人更接近狼。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血統真的很適合夜塵雪。

忽然,夜塵雪主動開口,問了這麽一個問題:“你在怪我殺了駱小七?”

“倒也沒有。”

如果夜塵雪殺的是別人,是金施晨的話,淩宇業覺得自己可能會生氣。

但是,駱小七襲擊過自己,並差點殺了自己,要不是他突然低頭示忠並主動坦白了自己的弱點,本來淩宇業根本沒打算讓他有命進入第二個副本。

所以,在聽到駱小七抱怨夜塵雪殺了自己的時候,淩宇業的第一反應其實是——哦,這樣啊。

內心毫無波瀾。

“還是那句話,現實裏別動手,副本裏……”淩宇業露出無所謂的表情,“隨你們。”

“好。”夜塵雪明白了。

下個副本,他會一雪前恥,不會再讓駱小七從他手上逃脫。

“睡吧。”淩宇業覺得沒什麽能聊的了,再次閉上眼睛,嘗試入睡。

“好。”夜塵雪應著,睜著雙眼,準備等淩宇業睡了再睡。

……

隔壁,金施晨和路與的房間。

兩人先後洗了個澡躺上床,然後金施晨看著天花板,最後問了路與一遍:“為什麽背叛所有人?”

“我沒有背叛。”路與同樣看著天花板回答,“主神給我的任務是殺掉你們,孵化惡魔之卵,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你應該做的?”金施晨嗤笑一聲,“所以,對你來說,積分比同伴重要?”

“你會因為游戲裏被處於敵方陣營的朋友殺掉而記恨他麽?”

“游戲是游戲。”

“可是對我來說,副本就是個游戲,一個比較逼真的全息游戲。”路與說,“積分是全隊的——我覺得雨燕哥的這個想法很好,所以,我是在為全隊賺取積分。”

金施晨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如果任務要你折磨我,把我淩遲處死,或是強|奸我,又或是拿我做實驗呢?你也照做不誤?”

“這……我做不到。”路與回答,“但是,如果你的任務對象是我,任務要你折磨我,那麽,我願意被你折磨,強|奸也好,做實驗也好,都隨你,淩遲的話有點痛,希望你能先給我打一針麻醉。”

“你……”

金施晨沒話說了。

如果路與自己不想受折磨,但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折磨別人,那他還能指責他人品有問題,是個冷血的變態。

可他不敢折磨別人,卻甘願受折磨,能指責他什麽?有受虐傾向的瘋子?

或許,他們都沒有錯,只是想法不一樣,底線不一樣,重視的東西不一樣。

最終,金施晨只能說:“我要是找男朋友,絕對不找你這樣的。”

路與小聲回應:“其實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相信同性戀之間能有堅貞不渝的愛情,如果沒有性|病,每天換一個床伴不爽麽?就跟古代的皇帝一樣,一個人可以睡到那麽多肉|體,品嘗到那麽多人的滋味。我又不是女人,又不會懷孕,只要自己不說,誰知道我上過誰,又被誰上過?”

“……你怎麽不去做鴨?”金施晨一陣反胃。

“因為鴨沒有選擇。”路與回答,“至少我還是想跟自己想睡的人睡的。”

“我們是真的合不來。”

“這個世界有多不公平,你應該比我清楚,想跟人睡的找不到人睡,不想跟人睡的卻……”

“住口!”

路與默了默:“抱歉,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不想知道,你可以閉嘴了。”金施晨轉身背對路與,做出一副不想再聽的姿態。

路與用覆雜的眼神看了他一會兒,最終只能說了聲“好”,終止了這個話題。

但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或許你無法理解我,就像我無法理解你一樣,但是,我知道你才是對的,你代表著正義和光明,而我行走在黑暗的邊緣,哪怕我並沒有跟人做過,我也覺得我很臟,配不上你……就這樣吧,我們之間……我給你積分,你保護我,就這樣吧。”

我說了,我不是雇傭兵!

金施晨在心裏回應著,嘴上什麽也沒說。

他已經懶得搭理路與了。

為什麽人和人可以如此不同?

為什麽我守護的世界裏有這樣的人?

如果人人都像路與這樣,這個世界會亂成什麽樣子?

是了,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法律。

如果有辦法在這個世界裏制定法律,秩序就能再一次取代混亂吧。

……

駱小七進屋後,第一時間脫掉了身上那套毫無審美可言的灰色“囚服”,換上了他從商城裏兌換的連衣裙。

將黑色的微卷長發撩出衣服,細心打理整齊,駱小七看著鏡子裏絕美的自己,心裏的煩躁總算得到了些許緩解。

他自從進入房間後,就沒搭理過房間裏的另一只生物。

那只生物也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正在努力適應自己現在的身體。

最開始發現自己的雙手變成彎刀,且失去視覺的時候,安托亞爾的驚恐不是假裝的。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的感知能力完全可以取代視覺,鋒利的手臂也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雖然魔力儲量被削了,但是——

安托亞爾揮舞手刃,砍向面前一張應該是桌子的東西。

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地砍穿了硬物,可憐的木質茶幾就這麽變成兩半摔在地上。

並且,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駱小七覺察到大廳裏的動靜,從浴室裏出來一看,目瞪口呆。

不知道是聽到了他走出來的聲音,還是感知到了什麽,安托亞爾把視線轉向他,禮貌地道歉:“抱歉,嚇到你了?我只是在努力適應這具醜陋的身體。”

“……哦。”駱小七默默地縮回浴室。

“說起來,我現在長什麽樣,你能描述一下麽?”安托亞爾邊說邊往駱小七所在的位置靠近了兩步。

駱小七嚇壞了,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沖出浴室,靈活地閃到房間的另一側。

他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不希望那只怪物知道自己的位置。

然而,即便他已足夠小心,安托亞爾還是準確地轉向了他的所在,露出充滿歉意的表情:“我果然嚇到你了?真的很抱歉。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雖然你是血族,但你身上沒有魔女的臭味,我們沒有為敵的理由。”

駱小七嚇得臉色都白了,要不是今晚規定兩人一間,他就逃出去了。

“你不信我?”安托亞爾瞇起他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還是說,你想與我為敵?”

“不不不,我沒想跟任何人為敵!”駱小七回答著,小心地走到床邊,爬上床。

他的動作已經足夠輕,可安托亞爾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始終朝著他的方向。

他終於確定,那只怪物能“看到”他。

“雖然不知道你們說的‘副本’是什麽,但是,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在‘副本’裏幫你殺掉那個人。”安托亞爾再次開口,嘗試利誘,“是叫夜塵雪麽?我大概記住了他給我的感覺,雖然是人類,但很強。”

“真的嗎?”駱小七眼睛一亮,“你真的願意幫我?”

“當然,只要你放下手裏的鞭子。”

駱小七在上床的那一刻,便從腰後取下了荊棘之鞭。

他以為安托亞爾只是能感知到他的位置,並不能看到他在做什麽。

結果……

駱小七咬牙把鞭子收回腰後:“……好吧,你希望我為你做點什麽?”

“先幫我洗個澡吧。”

“啊?”

……

淩宇業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跟夜塵雪聊完之後,其實並不是很困,還以為要躺很久才能睡著,結果才躺了沒一會兒,意識就不知不覺昏沈了下去。

他再次睜眼,眼前又是那兩扇熟悉的,黑色的,滿是神秘花紋的金屬大門。

被自己推開的那道縫隙也依舊存在。

這一次又是誰在門後祈禱?

等等,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麽會覺得門後一定有人在祈禱?

還在困惑,熟悉的金色光點便從門縫裏飄了進來。

淩宇業本能地擡起一只“手”,用沈重的黑色觸手接住了它。

然後,聽到了金色光點裏的聲音。

那個熟悉的,總是十分冷靜,仿佛沒有人類感情的聲音。

【淩宇業,如果您是淩宇業,淩宇業就是您的話,請為我降下神罰。】

淩宇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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