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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湖邊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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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宇業現在是側對著青衣湖的站位。

從湖裏走出來的周青豫, 看到的是他的側面。

只見他整個人向前傾斜,耷拉著腦袋和雙臂,漆黑的雙眼朝著滿是血汙和碎肉的地面無神地睜著。

他的後頸上有一只血色的眼睛, 眼瞳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眼白的部分是正常的白色,卻布滿了血絲。

幾乎是在周青豫出水的那一刻, 血紅的眼球便朝他的方向轉了過來, 正對上他的視線。

彼此都沒有行動。

無數黑色滑膩的觸手從淩宇業的身體各處鉆出來, 撕裂了他的衣服, 在他體外有生命般地蠕動著、卷曲著。

他的觸手跟周青豫的很像, 但是每一根上都閃爍著圈狀的紅光,只是因為現在是白天, 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熟悉的觸手, 可周青豫並不覺得親切, 只覺得不安。

這不是他認識的淩宇業。

在他下水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周青豫下水探索的時候,在湖底看到了一個類似法陣的東西, 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很多隱文, 因為感知到了淩宇業的呼喚, 所以他沒有細看,果斷原路返回。

可就在這時, 湖底出現了一個漩渦,將他吸了過去。

他現在這個體型,能發揮的力量有限,雖然從結果上說, 他成功擺脫了漩渦, 但終究是晚了一步。

“淩宇業。”周青豫試探著喚了一聲, 想要確認眼前的人還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淩宇業。

血紅的眼瞳轉了回去,不再看他。

所有的觸手在同一時間往體內縮回,將淩宇業的身體一會兒撐大一會兒擠扁,仿佛他只是個沒有生命的容器。

但是,其中一根黑色的觸手在縮回途中卷起了地上的斷手,幫淩宇業接上了。

淩宇業身上的血跡沒有消失,傷口卻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當所有的觸手都藏匿起來後,血色的眼瞳緩緩合上,青筋和鼓起的肉包消失不見,後頸恢覆平整,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接下來,畫面有幾秒鐘的定格。

淩宇業像一具屍體那樣維持著詭異的姿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遠遠看著他的周青豫也沒有動。

但是幾秒鐘後,一道紅光突然隔著虛空落下,以淩宇業為中心,吞噬了整個戰場。

即便周青豫從頭到尾都沒合上過自己的眼睛,也沒能看清紅光裏發生了什麽。

只知道幾秒鐘後,紅光散去,地上不再有血跡和碎肉。

淩宇業穿著幹凈完整的衣服躺在湖邊,閉著眼睛,胸口隨著平穩的呼吸緩緩起伏。

周青豫走到淩宇業身邊,單膝跪下,近距離查看他的情況。

所有的血跡和傷口都消失了,紅光帶走了他的傷痛,但也帶走了他的功勳。

現在,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幾分鐘前,他究竟經歷了一場怎樣的戰鬥。

……

我……死了麽?

淩宇業能清晰地回想起自己被“七鰓鰻”咬住頭部,抽幹全身血液的過程。

那種逐漸失溫的感覺很不好受。

溫度在遠去,疼痛在遠去,腦袋一陣陣地暈眩,整個世界都在遠去。

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只有迫近的死亡和心跳的頻率,頻率之快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就像要從他的胸腔裏蹦出來。

然後……好像真的蹦了出來。

那一瞬間,淩宇業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那種可以兩面穿的衣服一樣,從內到外徹底翻了個面,把一直在外的“他”包裹在內,把脆弱的“內臟”翻了出去。

他的“內臟”不受控制地攻擊著那個傷害了他的存在,就像一頭沒有理智的兇獸,發瘋地撕咬著一切。

這種感覺很奇妙,因為,他的“內臟”好像是由他操控的,又好像不是。

他沒有下達具體的行動指令,甚至沒有視野,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到最後也不知道駱小七怎麽樣了,只知道自己在徹底失去意識前,腦子裏最強烈的想法是——去死!去死!去死!

淩宇業猛地睜開雙眼。

明亮的陽光照下來,刺得他雙目一疼。

他本能地擡手遮擋住照向自己眼睛的陽光,然後轉頭就對上了周青豫的視線。

“青豫?”淩宇業從地上爬起來,視線從周青豫臉上挪開,望向青衣湖平靜的湖面,一陣失神。

他沒死?

他擡起自己的右手,只見它還好好地長在自己的手腕上,每一根手指都在自己的控制下,可以自如地動彈。

臉上、背上,都不覺得痛,也摸不到任何傷口。

“欸?”淩宇業突然有種喝斷片一樣的感覺,不過他並沒有喝斷片過,所以並不知道喝斷片究竟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只是……他的記憶接不上,這是顯而易見的。

關於這段失去的記憶,他只能去詢問可能知道的人:“青豫,我怎麽了?駱小七呢?”

周青豫伸手抓住淩宇業的手臂,扶著他站起身,然後低頭沈思了一會兒,最終回答了這麽四個字:“我不知道。”

他出水的時候,戰鬥明顯已經結束了,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要說有什麽是他知道而淩宇業不知道的,那就是……

“你體內有什麽東西。”

淩宇業:“……”

這話有點耳熟。

是指那股能傷到周青豫的力量麽?

“我體內的東西出來了?”淩宇業猜測,“然後幹掉了駱小七?”

“不知道,我沒看到駱小七。”周青豫說著,想到那團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碎肉,該不會……

“我體內的東西長什麽樣?”淩宇業有點好奇又有點害怕地問。

他隱約覺得那東西不是他的敵人,但他怕那東西比駱小七的真身還要惡心。

體內要是存在這麽惡心的生物,不管它是好是壞,他都想去做個手術把它開掉。

前提是,那東西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在他體內。

“我記得你說過,你夢見自己後頸上長了一只眼睛?”周青豫斟酌著說,“那東西可能就是你夢裏的樣子。”

“呃。”淩宇業本能地擡手摸上自己的後頸,一陣毛骨悚然。

“它還有觸手,跟我的差不多。”周青豫補充了一句。

淩宇業確實也夢見過觸手,另外他還夢見過:“有荊棘嗎?”

周青豫想到那團碎肉附近的黑色荊棘:“有。”

“嘶——所以我之所以會做那些詭異的夢,是因為我體內有這麽個東西?還是說,正因為我夢到了這些東西,才會具現出這麽個怪物?”

淩宇業思考了一會兒,得不出答案,決定暫時不想了。

哦,等等,還有個問題:“我的傷也是那只怪物給我治好的?”

“是的。”

“那衣服呢?等等,你把你在我醒過來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從頭描述一遍。”

“好。”周青豫應著,從頭描述了自己出水後看到的畫面,觸手鉆回淩宇業體內的畫面,猙獰的傷口愈合的畫面,空中降下紅光,清理戰場,並給淩宇業更換了衣服的畫面。

淩宇業點了下頭,勉強消化了這些內容:“嗯,最後的紅光多半是主神的傑作,可以理解為世界的自我修正,不然被這個世界的NPC看到,又是一件需要調查的神秘案件。”

周青豫沈默著凝視了他一會兒。

“怎麽了?”淩宇業回以困惑的視線。

“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靜。”

“這就是一直寫恐怖腳本的好處了,san值足夠高,再詭異的事都撼動不了我。”

“san值是什麽?”

“理智?”

“抱歉。”

“欸?”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你體內的東西很虛弱,不到萬不得已,它是不會出來的。”周青豫看向淩宇業的視線裏多了一絲愧疚,“明明答應要保護好你,卻食言了,抱歉。”

“……你居然也會道歉。”淩宇業可沒忘記他是怎麽對待自己的道歉的,“道歉了,然後呢?已經發生的事不可逆轉,不可改變。”

——這可是當初周青豫的原話。

周青豫“嗯”了一聲,平靜地回應:“道歉改變不了什麽,但它能表明我的態度,我保證今後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頓了頓,“當然,我會補償你。”

——這也是當初淩宇業說過的話。

淩宇業意識到,周青豫雖然不是人,但在有意識地模仿和學習人。

也對,畢竟他的自我認知是個人。

淩宇業突然覺得周青豫還有救,故意問他:“你想怎麽補償?”

“你希望我怎麽補償?”周青豫反問。

“做得過分一點也沒關系嗎?”

“沒關系。”

“你也不問一下我想做什麽?”

“什麽都可以。”

“如果我要你以死謝罪呢?”

“……”

周青豫沈默了。

如果是剛遇到淩宇業的時候,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好”。

可現在,他有了想要確認的事。

他想確認這個世界的主神,究竟是不是祂?或者,跟祂有什麽關系?

他不能死。

不過,“他”有太多個“他”。

所以,死一個或者幾個的話,完全沒問題。

周青豫默默地執起淩宇業的手,另一只手放上他的掌心,挪開時,淩宇業的掌心裏出現了一條黑色的蠕蟲,擡著腦袋巴巴地望著他。

“你可以捏死我,我不會反抗。”周青豫說。

淩宇業意識到他說的“我”指的是這條蠕蟲。

呵,雖然不是人類,但還挺會鉆空子的。

淩宇業雖然還是怕蟲,但在知道掌心裏的蟲子是周青豫的情況下,他成功抑制住了想把它丟出去的沖動,用另一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起它,拿到眼前細細打量。

蠕蟲通體黑色,皮膚在陽光下有著水晶般透明的質感,表層下有著銀灰色的神秘花紋。

花紋並不是固定的,像有生命般不斷發生著變化。

它的身體很軟,可以自由變形,頭尾幾乎一樣,可圓可尖,兩個小小的紅點像是眼睛,但並非固定在頭部,而是可以在身體表層的任何位置游移。

淩宇業還是第一次這麽仔細地打量這個可能是組成“周青豫”的最小單位,突然覺得它比起蠕蟲,更像一小條水晶果凍。

有那麽一瞬間,淩宇業甚至擔心自己的指紋會印到它身上,破壞它的美感。

美感?

自己居然會覺得這玩意兒美?

真是瘋了。

果然會對睡過的男人有濾鏡嗎?

淩宇業擡眸看向周青豫,周青豫面無表情地挪開視線看向別處。

淩宇業眨了眨眼睛:“你這是在害羞嗎?”

“我好像有點理解人類被看裸|體時的感覺了。”

“……”

淩宇業默默地伸手,勾過周青豫的衣襟,把那條蠕蟲丟進了他的衣襟裏。

然後,迎著周青豫困惑的視線,他背過身:“我可沒有折磨人的愛好,你的補償先欠著,等我想到了再說,現在,嗯,我想想,分開行動還是太危險了,我們先去找鎮長,把魚人的事告訴他,然後再一起跳湖。”

“好。”

“話說湖裏的可見度怎麽樣?你看到了什麽?”

“湖裏的可見度……對人類來說基本什麽也看不到,但我不完全靠人類的視力去感知周圍的環境,我‘看到’湖底有個類似法陣的東西,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你要不讓一部分身體變成魚去看看?”

“太危險了,容易被湖裏的生物吃掉。”

“啊,這樣啊,那算了。”

“普通生物殺不死我,但可能會被我汙染,萬一我沒能控制住它們,可能會對你造成傷害。”——所謂的“危險”是這個意思。

“好吧,那你還是別分裂了。”

淩宇業和周青豫一起去了辦事廳。

說是“辦事廳”,其實只是一間長得像房子,事實上也就是一棟房子的辦公室。

和這裏的其他房子一樣,“辦事廳”的墻面也塗著非常鮮艷的顏色。

正面是鮮紅,側面是明黃。

然而,如此明艷的色彩,也沒能驅散它此刻透露出的詭異。

只因它那扇雪白的門,此刻呈45度角敞開著,門口的地面灑了一路鮮紅的血液。

鎮長!

淩宇業幾步沖過去,一把拉開房門。

並不大的空間裏,一個頭顱躺在地上,已經死去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門的方向。

他的身體還坐在辦公桌後,維持著翻閱資料的姿勢。

這個腦袋和身體分離的屍體,不是鎮長是誰?

那個雇傭了他們,應該是任務NPC的老者。

……

駱小七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大口地喘息。

身上還殘留著被黑色的刀刃剁碎成渣的劇痛,但是……他沒死?

他從地上彈坐起來,環顧四周。

他又回到了那個光線昏暗的走廊上。

擡頭,距離他最近的房門上,掛著標有18269的門牌,正是通往副本的房門。

在副本裏死亡,並不會真的死去?

畢竟,總不可能是神又一次眷顧了他,在他做出瀆神的舉動之後。

駱小七記得那只紅色的眼睛。

傳說,神秘主宰在不同的信徒面前,會以完全不同的形象出現。

比如,在人類面前,祂會以人類的姿態出現,偶爾心血來潮多長幾個頭,多長幾條手臂,或者一半的身體變成動物,但都是以人為主體的形象。

比如,在深海種族面前,祂會以海怪的姿態出現,有傳言說祂的真身是一只巨大的章魚,先不說傳言是哪裏來的,作為陸地種族的血族,肯定不承認這種傳言的真實性,認為這只是他們偉大的主諸多形象中的一種。

在血族的記載中,神秘主宰的形象是一只巨大的紅色眼瞳,他們稱呼祂為紅月之瞳,並認為這更接近神秘主宰真實的名諱。

所以,他們更多地稱呼祂為“我主”、“偉大的主”,偶爾也會直呼“神秘主宰”,但很少提及“紅月之瞳”,害怕因此觸怒祂。

傳說,紅月之瞳並不單獨出現,祂出現的時候,總是伴著一圈黑色的觸手。

祂自黑霧中,於無數觸手的簇擁下出現,巨大的眼瞳放出紅色聖光,賜予血族永生。

紅色的眼瞳,黑色的觸手,因為直視了神明而崩塌的肉|體,震蕩的精神。

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麽?還有什麽疑問嗎?

淩宇業是……紅月之瞳。

要麽,他是紅月之瞳進行神降的容器。

要麽,他就是紅月之瞳本身,偽裝成人類,玩著神明不可言說的游戲。

“我攻擊了偉大的主……”

要不是自己這條命本來就是神給的,駱小七真想一把火燒了自己。

不過,如果他真的是在現實裏目睹了紅月之瞳的部分真身,他現在不可能還活著。

副本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居然能回避直面神明的死亡。

駱小七懷著覆雜的心情起身回到18269號房的房門前,嘗試打開房門。

門很容易地就被拉開了,那個黑色的漩渦還在。

然而,當他試著走進去後,出現在他眼前的並不是湖邊小鎮的景色,而是昏暗的走廊。

他轉身,看著身後的漩渦,以及自動關閉的房門,立刻明白過來,他已經失去了再次進入副本的資格。

在副本裏死亡並不會真的死去,但是,副本裏只有一條命,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積分結算:作為一名怪物獵人,成功找到並殺死世界裏的深海居民3人,30積分,成功找到身份為深海居民的扮演者1人,50積分,總計80積分。】

……

淩宇業沈默地盯著鎮長的屍體看了一會兒,走上前,查看了他脖子上的傷口。

“傷口非常平整,像是被什麽利器一口氣砍掉的。”他冷靜地分析,然後腦內很快有了答案,“要麽是駱小七的菜刀,要麽是夜塵雪的劍,你能用觸手查探他的腦子,了解發生了什麽嗎?”

“不能。”周青豫冷眼看著這具屍體,比淩宇業更加無動於衷,“我的觸手叫深淵之觸,也叫靈魂之觸,觸碰的是靈魂或精神世界。這個人已經死了一段時間,我感受不到任何靈魂和精神能量殘留。”

“明白了。”淩宇業只能放棄,然後皺眉。

任務NPC死了,做任務還有獎勵嗎?

還是說,他從一開始就想錯了,根本不存在什麽主線任務,直接灌輸到他腦子裏的那段信息就是唯一的任務?

那麽,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殺死所有覺察到湖水異樣的人,以隱藏湖底的秘密?

問題是,湖底的秘密是什麽?深海居民究竟想要隱藏什麽?

淩宇業轉身離開。

周青豫一言不發地跟上他。

兩人都避開了地上的血跡,以防破壞現場。

但這並沒有什麽用。

在這個被主神創造出來的虛無世界裏,並不存在警察局,最終會來調查的,也只有被雇傭的偵探了。

走出一段距離後,周青豫這才出聲詢問:“去哪裏?”

“去跟金施晨和路與會合。”淩宇業頭也不回地說,“駱小七死了,夜塵雪還活著,他給我的感覺也不是太好,所以我們還是所有人在一起行動比較安全,擁有完整力量的你,也能更好地保護我們所有人。”

“好。”

“話說,你除了觸手還有什麽力量?”淩宇業好奇。

“你指哪方面?”

“力量”這個詞,範圍太大了,周青豫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就是,你戰鬥的時候,除了用觸手纏繞和穿刺,還有什麽別的戰鬥方式嗎?”

周青豫認真地想了想:“我可以把汙染的力量通過語言和視覺信號釋放出去,影響精神。”

嗯?

這個描述,讓淩宇業想到了邪神……

“還有呢?”

“沒什麽特別。”

周青豫倒不是不想回答淩宇業,而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如果他問一個人類,你們人類能做到些什麽,人類也會覺得無從說起吧,畢竟,能做到的事太多太多了。

“其實我一直在想,為什麽偏偏是觸手。我可以認為你的真身是一群能變成任何東西的蠕蟲嗎?那麽,你也可以變成一頭皮糙肉厚,渾身長滿尖刺的野獸撕咬敵人吧?戰鬥的方式很多,為什麽偏偏是觸手?”

周青豫想象著自己變成一頭皮糙肉厚,渾身長滿尖刺的野獸撕咬敵人的畫面……

可以,但沒必要。

“你可以認為,觸手是我‘真身’的一部分。”最終,周青豫這樣回答了淩宇業,“被神秘力量汙染的生物,到了比較高級的階段,會擁有三種形態,一種是可以展現在別人面前的形態,叫‘化身’,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我’,一種是基本形態,是神秘力量最純粹的表現形式,也就是我剛才放到你手上的‘我’,還有一種是真實形態,是可以發揮我全部力量的,我真正的樣子。”

“……你真正的樣子,有觸手。”

“我沒辦法展現給你看,因為普通人光是看到這個形態就會被汙染。”

“好吧。”淩宇業阻止自己深究下去,把周青豫說的化形、基本形態和真實形態,簡單理解為三位一體。

不過,看了就會被汙染,這個描述,真是越來越邪神了。

原本淩宇業一直把周青豫視作邪神的信徒,但現在,他越來越覺得周青豫自己就是一尊神,只是他侍奉的那尊神更為強大。

不過如果是神的話,應該能接受祈禱吧?

說到這個……

“青豫,神的誦文是怎麽來的?是神自己編的,還是世人總結出來的?”

“一般是神的力量化作隱文,被信徒解讀並記載,神可以是有意識的,也可以是無意識的,反正最終誕生的誦文都會指向祂,如果信徒無法確定究竟哪一條誦文能指向祂,或者擔心誦文不夠明確,同時指向了多位神明,就會將所有能指向同一尊神的誦文總結到一起,以增加與這位神明單獨建立聯系的成功率。”

“明白了。”淩宇業點頭。

駱小七誦念的那段誦文那麽完整,估計就是被總結過的。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

“如果我想誦念一段能指向你的文字,怎麽編織語言比較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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