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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無限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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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只剩最後幾秒,時間緊迫,淩宇業直接對周青豫使用了契約的力量。

周青豫一把推開19177號房間的房門沖進去,然後徒手抓住了一只什麽。

幾乎就在淩宇業跟著周青豫沖進房間的瞬間,他手機上的時間從23:59:59跳到了00:00:00,所有尾號為2、5、8的房間就像受到了一股來自內部的強大氣壓,房門“轟——”的一下打開。

包括19177號房對面的19178號房。

穿著花襯衫,戴著大金鏈子,胸口有個明顯大洞的紅喪屍睜著它那雙空洞的眼睛跑了出來,距離跟在淩宇業身後的路與只有堪堪兩步之遙,眼看就要夠到他。

“啊啊啊啊啊!”路與驚叫著推了淩宇業一把,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紅喪屍的身體撞在19177號房的房門上,發出沈重的悶響。

它的利爪在門上抓撓出令人崩潰的刺耳噪音。

淩宇業被路與推得一個踉蹌,站穩後第一時間轉身確認了一下房門,確定它關上了就放心了。

紅喪屍要是能破開門,早從19178號房裏出來了,還用等到淩晨?

“太可怕了!我只是個耽美漫畫家啊!為什麽要經歷這些!”路與的精神已經有點崩潰了。

聽到“耽美”,淩宇業歪了下頭,有點感興趣,但現在,他沒空把註意力分散到這些和自己的安危無關的事上。

確定不會有東西破門而入後,淩宇業這才轉頭看向背對著自己的周青豫:“這間房裏有危險嗎?”

“有。”周青豫回應。

“什麽危險?”

“在我手上。”

“呃。”淩宇業小心地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周青豫身邊,這才發現他手上正抓著什麽,是一條手指粗細,有將近一米長的……蛇?

通體漆黑的蛇被周青豫捏扁了身子,正在他手上瘋狂扭動,後半截身體擰成了麻花。

說是蛇,可從它身上,淩宇業找不到任何正常的蛇應有的紋路,甚至找不到它的眼睛在哪裏。

只能從它時不時吐出的分叉的舌頭來判定它是蛇。

對了,圖鑒!

淩宇業手忙腳亂地拿起手機,打開相機,對著這條奇怪的蛇“哢嚓”拍了張照,上傳到圖鑒裏。

【罪惡之蛇,喜歡潛入生物的意識深處,找到該生物心底最強烈也最克制的情感和欲求,誘導該生物不擇一切手段、不計一切代價地去滿足欲求,制造無盡的禍端,只有強大的意識才能阻擋它充滿罪惡的低語,甚至殺死它。】

淩宇業剛看完圖鑒給出的介紹,還沒反應過來,周青豫手上的罪惡之蛇就憑空消失了。

淩宇業猛地擡頭,楞楞地盯著周青豫空空如也的手看了一會兒,想到罪惡之蛇能潛入意識,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本能地問了句:“蛇呢?”

周青豫放下手,擡眸看了淩宇業一眼。

他這雙眼睛很好看,淩宇業此刻卻無心欣賞,反倒被他看得一陣心慌。

不會吧?

不會吧!

淩宇業轉頭看向路與,路與緊張地和他對視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怎麽了?”

淩宇業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說。

難道要說可能有條蛇潛入了我的腦子,或者你的腦子?

他就沒想過那條蛇會潛入周青豫的腦子,因為目前為止,周青豫給淩宇業的印象很可靠,是一種終極BOSS一樣有點危險的可靠。

或許別人被這麽一個可靠的大佬護著,會覺得他是天使或者神侍,可恐怖作品看多了的淩宇業,總覺得他不是魔王就是邪神。

邪神當然不會被邪惡的生物所侵擾。

那麽,罪惡之蛇的目標只剩下兩個。

一個是自己,一個是路與。

淩宇業無言地和路與對視了一會兒,感覺不到自己有什麽異常,也看不出路與有什麽異常。

淩宇業又把視線轉回周青豫,把希望全寄托在了這位神秘美人身上:“你知道那條蛇去哪兒了嗎?”

在他有些困惑又有點緊張的視線裏,周青豫擡起一只手,將自己食指的指尖抵上了他的額頭。

淩宇業的眼睫一顫,確定自己才是罪惡之蛇的目標後,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與其說他怕的是罪惡之蛇,不如說他怕的是未知。

任誰知道一條蛇鉆入了自己的腦子,都會害怕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與此同時,淩宇業又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一直到現在,他都沒覺得哪裏不適。

也可能是因為他突然想到了神話裏引誘夏娃吃蘋果的那條蛇,它能做的只是引誘,吃不吃是由夏娃自己決定的。

圖鑒也說了,只要意識足夠強大,非但不會被罪惡之蛇誘惑,還能殺死它。

短暫的思考過後,淩宇業放心地在床上坐了下來:“沒事,早點睡吧,明天不知道還會發生些什麽。”

路與見他放松了下來,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也跟著放松了一些,小心地坐到茶幾旁的沙發上,把腳收上沙發,整個人在沙發上團成一團:“唉,我還以為死過一次後,我就不怕死了,結果身體遠比我想的要誠實。”

淩宇業看他一眼,突然想到:“你會畫槍嗎?”

“應該會?”路與回以不確定的語氣,“我會畫激光槍,就是可以發射激光子彈的那種。”

“你漫畫裏的槍?”

“啊,對的。”

“試試?”淩宇業覺得,既然都有可以把畫出來的東西實體化的筆了,那畫把激光槍出來也不過分吧?

“好,我試試吧。”路與聽話地從包裏掏出那支筆,然後四處看了看,尋找能下筆的地方。

基礎物品裏沒有紙,房間裏也沒有紙。

好在,並不只有在紙上才能作畫。

路與最終挑了白色的床單。

他把包放在沙發上,拿著筆起身走到雙人床的另一側,在白色的床單上認真地畫起來。

淩宇業沒去打擾他。

雖然他還不怎麽信任這個把自己當大腿抱的陌生人,但是除了瘋子,應該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殺死跟自己沒有任何利益沖突的盟友。

更不用說,他還有周青豫呢。

因為覺得路與還要畫一會兒,淩宇業就在床上躺下,閉上了眼睛。

其實他現在有點餓,他記得包裏有吃的,他看到了一個三明治,一袋硬面包,一盒牛奶,還有一瓶水。

可他不知道他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多久,所以能不吃就不吃吧。

唉,活著的時候就在為一口吃的奔波,沒想到死了還得為吃的發愁……

淩宇業自嘲地想著,身體一放松,疲憊席卷,睡意彌漫,意識逐漸昏沈。

……

人的識海裏沒有顏色,對罪惡之蛇這種沒有眼睛,完全靠舌頭上的感知來探索一切的生物而言,這個它所熟悉的世界裏只有黑白灰三種簡單的顏色。

人最強烈也最克制的欲望,往往包裹在最深重的黑暗裏。

罪惡之蛇在淩宇業的識海裏朝著最黑暗的方向游走,同時不斷地吐著蛇信子,感知著黑暗裏吸引著它的氣息。

人的欲望往往帶著一股腥甜,只要它給予稍許刺激,就能放大這股腥甜。

雖然這股腥甜早晚有一天會害死這個人,但在這一天來臨之前,罪惡之蛇將獲取足夠多的食物,讓自己變得更強,以突破更強大的意識屏障,寄生更強大的宿主。

淩宇業的意識屏障和大多數人一樣很容易突破,罪惡之蛇非常輕松地來到了他的意識深處,找到了他內心最深重的黑暗。

然而,就在罪惡之蛇游走到淩宇業黑暗意識的中間,準備釋放信號刺激淩宇業的欲念時,它的視野裏突然亮起了一抹紅光。

紅光?

陌生的顏色,陌生的氣息,將罪惡之蛇籠罩、包圍。

罪惡之蛇吐著蛇信子左顧右盼,想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可正在發生的事已經完全超出了它所能理解的範疇。

此時此刻,就在它的正上方,一只巨大的血色眼睛睜開,無情地盯住了它,就像盯住了一只正準備吸血的蚊子。

緊接著,血色眼睛的周圍釋放出無數黑色滑膩的觸手,一根接著一根,爭先恐後地抓住了這條擅自闖入別人意識裏的不速之客,將它從頭到尾完全包裹,一邊收緊一邊向四周拉扯。

罪惡之蛇死命掙紮了一下,力道終是比不上這些密密麻麻的觸手。

很快,它痙攣了一下後,整條蛇化作黑色的霧氣,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了一體。

罪惡之蛇消失後,血眼周圍的觸手搖曳著收回,緊接著,血眼也漸漸閉上了。

識海裏的紅光從亮到暗,再到徹底消失不見。

識海又恢覆成了死寂的黑白灰,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睡夢中的淩宇業,微皺的眉突然舒展開,呼吸也漸漸平穩。

周青豫坐在他的床沿,低頭看著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已經畫好激光槍,卻什麽也沒發生的路與,側頭看著明顯睡著了的淩宇業,和不知道為什麽盯著淩宇業的睡顏看個不停的周青豫,兩次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周青豫先一步覺察到他的視線,就這麽看著淩宇業的臉開了口:“想說什麽?”

“呃。”路與組織了一下語言再輕聲說,“激光槍好像不行……你們需要什麽別的武器麽?”

“他要的是槍,不是激光槍。”周青豫繼續頭也不回地說著,突然擡起一只手,任由自己的手像高溫下的蠟一樣融化,落下一團黑色的東西,在床單上不停蠕動。

路與只看了一眼,整個人就僵住了,頭皮陣陣發麻,驚恐到忘了尖叫。

此時此刻,在淩宇業身邊的床單上瘋狂蠕動著的,是一群黑色的蠕蟲!

它們迅速蠕動著,勾勒出一把槍的形狀,然後徹底凝結成槍,並刻畫出所有的細節。

周青豫面無表情地等著自己的手恢覆原狀,然後拿起床單上的這把“槍”,丟向了路與:“照著畫。”

作者有話說:

淩宇業:你們以為我最大的掛是周青豫?其實是我自己。

周青豫:你們以為我不是人?其實我真不是人。

路與:我現在的心情,大概就跟蒙古差不多qaq對,就是那個夾在中國和俄羅斯之間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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