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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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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盛昨日是跟著玲瓏在延禧宮聽了全程的, 這會兒聽到玲瓏這麽問,蘇培盛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莫不是皇上昨日聽了延禧宮清月的背叛之事,所以懷疑起了自己?

無形之中, 蘇培盛只覺得一口好大的鍋扣了下來,當即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狠狠的磕了一個響頭。

“皇上容稟啊皇上,奴才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還請皇上莫將奴才和清月那等背主的奴才相提並論!”

玲瓏沒有想到蘇培正反應這麽大的, 頓時有些好笑,但隨後玲瓏又沈了沈臉色繼續問道:

“朕如何看待你, 取決於你接下來的回答。

怎麽?難道你有什麽事不能宣之於口嗎?那日懋嬪究竟是用何等手段將你籠絡了去, 你蘇培盛在朕身邊這麽多年, 可從不曾替任何一個女子說過話!”

蘇培盛聽著玲瓏的愈發嚴肅的語氣, 一時之間顫抖了身子, 倒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聽皇上這般,他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不是開始懷疑起了自己,不過想起那事, 蘇培盛穩了穩心神, 然後又狠狠的磕了一個響頭, 直將額頭都磕得發青了,這才小聲的說道:

“奴才說, 奴才說就是了!那日是懋嬪娘娘身邊的清月前來尋奴才的,她,她給奴才遞了一封手書。”

“手書?”

玲瓏聽了蘇培盛這話,頓時有些遲疑,而後便見蘇培盛面色有些苦澀:

“是手書, 那手書乃是清月甘願與奴才的養子一起共度餘生請求奴才之言,當時清月言辭懇切,說她對奴才的養子情真意切,所以求奴才……準他二人在一處。”

蘇培盛說到這裏,瞧著玲瓏沒有什麽變化的臉色,一時不知玲瓏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繼續說下去了。

“不敢欺瞞皇上,這養子乃是奴才此前在您潛邸時便在府外物色好的,是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倒是可憐。

您也知道奴才這無根之人,也不會有什麽血脈,只想著等奴才死後能有一個為奴才摔盆之人。

這孩子,如今也一日一日大了,只可惜奴才現在進了宮中也無法再

庇護他,倒沒想到那清月姑娘不知何時和奴才的養子搭上了。”

蘇培盛低聲說著,說起來他這養子也是一個意外,不過是當時替皇上辦事的時候,無意中遇到一個難得合眼緣的孩子。

索性自己在伺候皇上時,手裏有不少銀錢便買了院子將他養了起來,卻沒想到……

“那清月說日後便和奴才算是一家人了,這一家人幫著一家人說些話並不打緊。

而奴才此前也知道懋嬪娘娘於皇上您這裏情分不同,所以才敢開口提了一句,絕不敢有一絲一毫對您不利的想法。”

不可否認當時便是清月那句一家人打動了蘇培盛的心,蘇培盛如今雖然做到了總管太監的位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便是前朝後宮也無一人敢小視他。

可是,做太監到了這一步,人便會想起更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比如蘇培盛一個無根之人,便開始奢望起了親情,奢望起了家人。

玲瓏聽了蘇培盛的話,不由陷入了沈思,過了半晌,玲瓏這才看了蘇培盛一眼:

“你且和朕說說,你這養子之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蘇培盛聽著玲瓏那喜怒莫辨的聲音,一時之間不知皇上是否怪罪起自己私自有了養子,而這會兒玲瓏問話,他立刻老老實實的說道:

“平日裏只是奴才自己偷偷的去看,若非此次清月拿了手書來,奴才還不知道是那孩子在清月面前露了底。”

蘇培盛這麽說著,隨後又鼓起了勇氣:

“奴才不知清月為何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做出那等行竊宮中之事,可奴才那養子是個老實本分又膽小的孩子,並不會與她同流合汙,還請皇上明鑒。”

這會兒,蘇培盛自然知道清月到底做了什麽事。

而他那養子和青月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想必早就被皇上記在了心頭,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想要為自己的養子分辨一二。

以蘇培盛的為人處事,難道他真的不懂自己開了口會在玲瓏這裏犯了忌諱嗎?

他懂,可是正是因為等他才不得不開口,如果連他都不開口,只怕那孩子要徹徹底底的廢了。

玲瓏一時有些默然:

“值得嗎?



蘇培盛擡起頭,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解。

玲瓏又問:

“朕問你,為了這麽一個毫無血緣之人,為他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嗎?”

蘇培盛自己的前途本就在玲瓏的一念之間,可饒是如此,他還是想要為自己那養子說一說情,難道他真的不怕被遷怒?難道他真的不怕被責罰?不怕死嗎?

玲瓏的話,讓蘇培盛一怔,而後蘇培盛低頭輕輕一笑:

“皇上膝下子嗣漸豐,阿哥們都是人中龍鳳凰上,自然並不會愁這些事。奴才終究是個無根之人,等奴才老了皇上用不了奴才的時候,奴才便只能出宮。

奴才此刻幫著他,便是希望屆時他能幫奴才一把,莫讓奴才晚景太過淒涼。”

玲瓏聽完了蘇培盛的話,半晌沒有說話,然後就在這時,有小太監進來稟報了一聲,說,赫舍裏氏求見還帶著從宮外抓住的賊人。

聽了小太監的稟報,玲瓏這才眼前一亮了那小太監立刻將赫舍裏氏帶進來,然後殿中又是一片靜默,玲瓏這才看著還沈默立於一旁的蘇培盛輕輕嘆了一口氣:

“若此事當真與他無關,朕自不會追究,只是……蘇培盛,日後你還是讓你那養子擦亮了眼睛,他一人惹了禍事不要緊,可若是牽連到了自己的長輩,那就不好了。

對了,此次若是真的與他無關,在此事畢後,他若是有些才能,朕可為他安排一二。”

蘇培盛聽著玲瓏這話,頓時心口一松,隨後又升起濃濃的感激。

皇上這麽做,在外人看起來可能是準備拿捏著自己的樣子來讓自己好好做事,可是在蘇培盛看起來主子願意用你,還給你這麽大的臉面,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而且,皇上這般,顯然是已經將此事放過,蘇培盛這麽一想,連忙又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個頭,這一下子磕的狠,讓額心那原本的青色不由沁出了一絲汙血。

“做什麽這個樣子,日後你還是要在朕面前當差的好了,先不說這事了,你先下來去上點藥吧。”

玲瓏這話一出,蘇培盛在徹徹底底的松了一口氣,可這時正值赫舍裏氏進宮的關鍵時刻,蘇培盛如何願意走?

“不

過區區小傷不足掛齒,哪裏抵得過伺候皇上呢?皇上放心,往日您垂憐賜了奴才不少好藥,等夜裏奴才回去抹上一些,必不會礙了您的眼。”

玲瓏知道蘇培盛惦記著這事便也沒有多勸,而就在這時,赫舍裏氏也走了進來。

赫舍裏氏走進來後,行了禮,玲瓏便賜了座,蘇培盛這時便端了一盞茶水走了過去,放在赫舍裏氏的桌前。

赫舍裏氏看到那形容狼狽的蘇培盛,眼神閃了閃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這才在玲瓏的詢問一下開了口。

“回皇上的話,昨日宮中發生的一切盡在奴才所料之中。而奴才以為,此前發生那麽多的事,必有人對皇上後宮之事極為了解,所以奴才設下圈套蒙蔽那些人。

而那些人知道清月被看管起來,卻沒有一個正經的問罪名頭,必將想著為她掃清後路,所以奴才便將重心放在了清月唯一落在那些人手中的把柄之上。”

直至現在等一切塵埃落定,赫舍裏氏才吐了真言,那一雙灼灼的眼睛讓玲瓏一時不忍怪她。

而赫舍裏氏這個計策很簡單,就是將清月沒有任何罪名關在柴房裏,放出一個□□,也是放出一個信號。

宮中對清月只有懷疑卻不足以定罪,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幫清月掃去幹凈了尾巴。

而清月最容易露馬腳的便是她那些親眷,所以,赫舍裏氏賭那些人一定會去動赫舍裏氏的親眷。

“昨夜收獲如何?”

玲瓏到底不像古代帝王那般會因為自己的私人感情而隨意遷怒於別人,何況赫舍裏氏這只是一個猜測也是一場和背後之人的博弈,只不過這場博弈是她贏了。

赫舍裏氏見到玲瓏沒有怪罪自己心裏也放松了下來,當即便竹筒倒豆子地將自己昨夜的發現說了出來。

而在她滔滔不絕講話的時候,玲瓏倒是註意到了她那雙帶著倦色的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雖然依舊還很精神,可是卻知道她完全是憑著一口氣支撐下來的。

“昨夜奴才讓人守著那清月的親眷,等到子時夜色正濃之時,便發現有人

偷偷潛入那院子意欲殺人滅口。

幸而奴才早有準備,便將那些人抓了起來,連夜審問。”

赫舍裏氏這會兒雖然眼下的青黑已經連脂粉都掩飾不住了,可是那雙眼睛卻像燃著光一般:

“那些人起初都嘴巴很硬,一句話也不說,不過奴才曾請教過大理寺中大人的用刑之術,所以費了些心思才從他口中撬出了些東西。”

“那背後是何人?!”

玲瓏催著問了一句,就像是看電視劇一樣,連番的轉折這會兒已經迫不及待知道結局了。

赫舍裏氏輕輕吐出一口氣:

“他們倆還是被人刻意豢養的死士,並不曾知道自己背後主上的真實身份,只是知道他身邊帶著太監,又聽人對他格外的尊敬。”

不過,雖然這收獲並不大,但也一定有劃定了一個隱隱的範圍。

被人所尊敬,身邊又帶著太監,如今阿哥都還小,還不曾開府,那這身份便只有宗親了。

赫舍裏氏話說到這裏,玲瓏也有些明白了。

而後,赫舍裏氏見玲瓏臉色沈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又想起自己今日入宮來聽說的事情,道:

“皇上,這次在宮外抓到的賊人,奴才已經著人帶到了殿外等候您的處置。

只是奴才聽聞昨夜之事,倒是心中有些疑惑,不知皇上可欲讓奴才再提審清月?”

玲瓏這會兒腦中排查著那宮外動手之人的人選,而這會聽到赫舍裏氏的話,臉色也有些難看:

“是該好好提審這個清月,朕倒是沒想到,不過區區一屆宮女,竟然牽扯如此之大。”

宮外有宗親的之人想要殺了她的親眷,為她掃幹凈尾巴,宮內又有不知來路的人過來尋她,而看那手法幹脆利落,完全和以前那只知道暗中下手之人判若兩人。

一時之間,雖說赫舍裏氏這番作為讓此前的迷案有了些頭緒,可是這頭緒卻將此案弄得更加撲朔迷離。

清月很快便被帶到了養心殿,她是懋嬪的貼身宮女的,卻是從沒來過這養心殿,這會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奴婢,奴婢見過皇上,見過赫舍裏大人!”

清月這話聲音還有些顫抖,可是想到自己

昨夜得知的那個噩耗,她這會兒已經全然了無牽掛。

玲瓏是讓赫舍裏氏提審清月的,所以只坐在上首,一句話也不多說。

而赫舍裏氏也不含糊,坐在原地撇了清月一眼,語氣冰冷而帶著隱隱的威壓,若是心有惡念,也會因此煙消雲散。

“清月,你之前說你有要事要奏稟於本官,現在可以說了!”

玲瓏倒是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便足以將一個纖纖弱質的女子打磨成這樣一柄如寶劍出鞘的鋒利姿態。

不過,這樣子的赫舍裏氏倒是更讓人欣賞。

可是玲瓏卻沒有將自己的欣賞,宣之於口,只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而這時清月聽到赫舍裏氏的問話,眼神瞧著地面糾結了些許,隨後攥著自己膝頭的衣裳,這才開了口。

“奴婢確實有事要稟報大人!奴才要稟報大人的便是,此次能將延禧宮中的財物運到宮外乃是由宮中數位宮女太監相助!

奴婢可以將這些宮女太監的名單拿出來,只求皇上能賜奴婢一個痛快,也能高擡貴手讓奴婢的親眷能保留一絲血脈!”

清月這麽說這便擡起頭看了玲瓏一眼,玲瓏這會兒臉色莫辨,語氣淡淡,辨不出喜怒:

“噢?你倒是不會自己求求情,反倒是為你那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清月沒想到玲瓏說起這事,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奴婢入宮為宮女,將來若是做得好也能早放出宮,將來也是嫁人生子,只是後續前途未蔔。

若是沒有這樁事的發生,奴才是想自梳為嬤嬤,等到老了請他們將奴婢帶回鄉,一同藏進他們的祖墳,屆時也算是有供奉香火之人了。”

玲瓏:……

怪不得清月可以讓蘇培盛替懋嬪說話,原來這兩個人的腦回路都是一樣的,不,在這個時代應該大多數人都是這個腦回路。

可是……為了死後之事,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前途,這樣的做法真的值得嗎?

玲瓏今日已經大概明白此事發生的前因後果,便不欲再聽清月繼續掰扯,只讓赫舍裏氏將此人和殿外的賊人一同帶下去,依律處置。

而後,玲瓏瞧著蘇培盛那磕破了的

額頭,只覺得刺眼的緊也揮了揮手,將人趕出了養心殿。

等到殿中一片寂靜的時候,玲瓏才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這件事她不能說對也不能說錯,只能說是在愚民政策之下,禮教,香火,死後事,身後名,被這裏的很多人看得太重太重了。

可是他們又怎麽能知道人只有活著才能創造無限的可能性,一旦死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玲瓏一邊想著一邊緩緩踱步到了窗前,打開了窗戶,眺望著遠處那重重宮闕,只覺得這宮闕圍墻都要將人的心都仿佛一層一層的圍了起來。

為民啟智,太重要了。

雍正看著玲瓏的背影,一時之間只覺得她周身圍繞著一種寂寥惆悵的氣氛,不由自主的楞了楞神,隨後出言打斷。

“你這是怎麽了?是因為蘇培盛還有清月的話不高興嗎?”

玲瓏輕輕搖了搖頭:

“不,我是在害怕。”

或許在這樣的愚民政策之下,有無數的人為了自己的生前身後名而為這個國家奉獻著自己,可是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他們的思維已經完完全全的被封建禮教所禁錮。

這樣的奉獻,很多時候並不是發自自己內心,而是在這樣禮教觀念以及社會風情之下所作出的選擇。

這麽一想,玲瓏只覺得可怕極了。

只是,她雖然害怕,可是既然她已經到了這個世界,也有能改變這個世界的綿薄之力,便不可能坐視不管,而現在還不到最好的時機。

玲瓏在窗前站了片刻,隨後又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拿出了雪白的宣紙鋪於桌上,提筆書寫起了什麽。

而等玲瓏調節好的心情去繼續進行自己的書寫大任之時,雍正緩緩走到了窗前,看著不遠處,腦中卻在揣摩著玲瓏方才的想法。

只是,這一次,或許是因為自己看過那些小冊子的緣故,很快便能體會到玲瓏方才為什麽會那麽說。

所以,這才是那人想要寫那些小冊子的緣故嗎?

雍正這樣想著不由暗暗揣摩起來,於是寂靜的書房內,玲瓏伏案寫字,只有毛筆和紙張接觸的沙沙聲,而雍正立於窗前沈思著什麽。兩人在這一刻格外的沈默,

安靜的和諧。

……

赫舍裏氏不負眾望,雖然沒能就這件事直接抓住了幕後黑手,可是到底還是讓烏拉那拉氏看到了一些希望。

只是這次希望實在是讓人太過糾結了,誰也沒有想到此次之事,竟然會牽扯出兩方。

這其中一方還愈發的晦暗不明,而另一方卻已經有了隱隱的方向——宗親。

而赫舍裏氏此次不但將這兩方勢力給揪出來後,還在這其中拔出蘿蔔帶出泥,憑著清月口中的名單,在宮裏扒拉了好多太監宮女一同送到了慎刑司,等候處置。

這裏面大多數的宮女太監,恰恰好是此前烏拉那拉氏和赫舍裏氏看過的那本宮女太監的花名冊中曾經被兩人記住的人。

只是,唯一的遺憾卻是不知道,清月費了那麽大力氣才轉出去的那麽一大筆延禧宮的財物,不知道到底落到了何處。

反正,清月那些親眷不但沒有拿到銀子發,還因此丟了性命,畢竟此前清月也曾偷盜過。

不過,那都是一兩件小玩意兒,但即使如此也算是偷盜禦賜之物了。

慎刑司內,清月得知這個消息後徹底瘋了。

而此刻,鐘粹宮內,烏拉那拉氏眼含欣賞的看著赫舍裏氏:

“你這一次手段倒是幹凈利落,沒想到那些人還真的敢動手,倒是不知他們是從哪裏搜羅的那些身家清白的宮女太監。”

赫舍裏氏經此一事,如今已經變得很是沈穩了:

“娘娘謬讚了,還要多謝娘娘不罪之恩,因為奴才以為此事可能性不大,所以沒有稟報娘娘。”

“此事如何能怪得了你,只能說此事牽連頗大,而如今兩位阿哥乃是皇上唯二的血脈,自然被無數雙眼睛盯著,這會兒能讓他們身邊幹凈一些,本宮也能稍稍放心。”

烏拉那拉氏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雖說這一次赫舍裏氏沒有將此次的事情調查的極為明朗,可是曾經在她心中的那些暗刺也已經被拔除,這也算是好事一樁。

更何況若是沒有赫舍裏氏,她也不知道這宮中還有這麽多的不該有的人。

兩人正說著話,便見松花端了茶水送上來給赫舍裏氏潤唇,赫舍裏氏已經連軸轉了

好幾天,這會兒連忙喝了兩口茶水提了提神,這才有精神。

“這是奴才該做的!”

赫舍裏氏鏗鏘有力的說著,隨後看著烏拉納拉氏的眼神中,還帶著淡淡的感激:

“奴才能有今日全依仗娘娘,如今能做出一二位娘娘分憂之事,已經是奴才前世修來的福了!”

烏拉那拉氏對於赫舍裏氏的剖白心意。很是受用,這會兒聽著赫舍裏氏的話笑得合不攏嘴。

畢竟,一個有這般奇才的女子,將來必將有更大的用處!

兩個人又說了些許話,烏拉納拉氏瞧著赫舍裏氏眼皮已經開始打架,連忙讓松花將人送了出去,還特賜了一頂轎攆。

果不其然,赫舍裏氏等到了宮外,早已在轎攆上沈沈的睡了過去,松花也是知道赫舍裏是這些日子到底出了多少力,便使人在宮外尋了一輛馬車,將赫舍裏氏妥妥的送回佟佳府,這才回了皇宮。

而鐘粹宮內,烏拉那拉氏因為赫舍裏氏此次的雷霆手段,抓出了宮裏不少的心懷不軌之人,一時之間心頭輕松。

而另一邊那些被無端抓了宮女太監的妃子,先是心頭一怒,隨後才後知後覺的害怕了起來。

而這之中最甚的便是懋嬪。

宮門口,懋嬪扶著清霜的手,遙遙看著松花扶著赫舍裏氏上了馬車又細心的著人跟上去,務必瞧著赫舍裏氏妥當的回到佟佳府,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

“清霜啊,你說本宮這次是不是該好好謝謝這赫舍裏氏?若非是赫舍裏氏,本宮還不知道自己身邊還有這樣一個狼子野心的人!

更何況那清月還掌握著皇上身邊蘇培盛的軟肋,若是將來皇上計較其此事,本宮豈不是要被牽連去?”

明明是大夏天這會兒太陽已經下去,暑氣都沒那麽重,可是懋嬪還是覺得一股寒意之後被竄了上來,只覺得渾身汗津津的。

虧她以前還想借著清月的手好好利用一把蘇培盛,得虧自己的想法及時被赫舍裏氏打斷。

不然的話,日後若是有更大的事,只怕自己不能如今日這般只被小小的責罰一番後,便輕輕放過,到時那可是要腦袋的大事!

清霜經

此一事後,越發的沈默寡言,這話聽到懋嬪的話卻不敢不答:

“這也是娘娘一向福緣深厚,這清月才有了惡念,便被赫舍裏大人給按了下去。

這就叫及時止損,對了,娘娘,內務府說過些日子才能再送來頂值的宮女,您看……”

“還有那些宮女做什麽,你且看他們這次辦事出了這麽大的疏漏,皇上這話嘴上不說,可是皇後娘娘手段也已經開始淩厲起來,只是怕短時間內內務府選人的主事要得不到重用了。

而有這事後,你說內務府出來的奴才,有哪個主子還能用的順心?罷了,就在咱們宮裏挑一個幹活靈力機靈的小宮女頂上來吧,日後你多帶著她便是。”

懋嬪這般說著,清霜只能稱是,而懋嬪看著那馬車即將要走,又輕輕的吩咐了一句:

“那赫舍裏大人此番必定得罪了不少人,你一會兒也著人悄悄跟在馬車後面,務必要讓她安全地到佟佳府,也算是本宮謝她這一次幫本宮避禍了。”

於是就在赫舍裏氏不知道的時候,她卻已經受到了後宮中後妃們的關註。

不過,她這一次所做之事乃是有利於後宮眾妃的,所以對她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赫舍裏氏回府去休息了,烏拉那拉氏卻不能閑著,正好就著赫舍裏氏這次撕開的口子,將內務府大肆整頓了一番,該貶的貶,該升的升,一時之間內務府一個個都開始夾緊尾巴做人開了。

而且因為赫舍裏氏這次從各宮都帶走了些許宮女太監,一日之間各宮都有些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身邊出一個如清月那般膽大包天,又狼子野心之人。

在她們身上使壞不要緊,要是萬一使壞到了皇上身上,她們便是有一百張嘴都不夠解釋!

一時之間,各宮對宮人的管束也格外的嚴厲起來,整個後宮的風氣也為之一清。

而這就體現在玲瓏有時候晚間出去散心的時候,再也不會遇到一些想要邀寵的宮女在禦花園,做一些傷眼睛的事。

畢竟她感覺不是嗜殺之人,並不會因為別人傷了自己的眼睛都大動幹戈,最多也就是讓人將那宮女帶走。

而這下子宮中風氣清朗之後,她再也不怕出門散步被那些宮女盯上了,一時之間心情也不由漸漸放松起來。

而隨著玲瓏心情的放松,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很快便就到了麥子豐收的季節。

因為京郊的旱情是備受關註的,所以麥子才一收獲便有專屬人員拿著冊子前去記錄統計。

這一統計也倒不得了,誰也沒有想過經過大旱摧殘的麥苗,產量非但沒有絲毫的降低,甚至還翻了兩番!

這可是兩番呀,這是什麽概念?若是這麥苗沒有被旱情摧殘過,是不是還要翻得更多?

而這一切都歸功於皇上曾經力排眾議拿出來的神物磷肥,一時之間,民間處處都是對玲瓏的歌功頌德之聲。

“皇上,大喜,大喜啊!”

朝堂之上,玲瓏坐在龍椅上,下面陳廷敬滿臉喜色的走出來,對著玲瓏磕了三個響頭:

“奴才聽聞京郊百姓今年麥子較之往年產量翻了兩番,全都仰仗皇上您的庇護,如今,奴才聽聞京中百姓要為您準備一把萬民傘!

奴才以為,皇上初初登基,便有如此功績,乃至民心所向,眾望所歸,實乃天佑之,真龍天子也!”

這會兒,陳廷敬說的話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說著,就連那磕頭也是真心實意的。

“民心所向,眾望所歸,天佑真龍天子!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在一片山呼之聲中,玲瓏高坐於龍椅之上,一時之間有些感慨。

如今,這一切都是自己改變的!

這麽一想讓玲瓏不由心中升起一絲驕傲。

自今日以後,有很多很多的人將會因為自己的努力改變原本屬於他們的悲慘生活,讓他們過上吃得飽穿得暖的好日子。

玲瓏心中油然而生起一種成就感,隨後臉上都不由帶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此事還要多虧了文愛卿奇思妙想才有今日事!朕要多謝文愛卿才是,蘇培盛,備厚賞,朕要重重的謝文愛卿!”

玲瓏這會兒也是飽含激動的說著,以往她還沒有在朝上這般激動的想,要賞賜一個人。

而這件事兒的功臣文大成聽到玲瓏點到自己的名字,先是一

楞,隨後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那也要多虧了皇上您慧眼識珠,又相信奴才拿出來的東西才能有今日啊!”

君臣兩人的話,惹得其他人都紛紛羨慕,然後玲瓏又笑著誇讚了文大成兩句,然後擡眸看著眾臣也笑盈盈的說道:

“當然,此次磷肥的誕生乃是在諸位愛卿的共同見證之下才有的,這其中每一位愛卿都功不可沒!此次之功,當與眾位愛卿共享!”

隨著玲瓏這一番話徹徹底底的將這一次的朝會推向了又一個新的高潮,一時之間,下面的朝臣又開始將好話不要錢的說了出來。

而此刻朝堂上盡是一片歡喜之聲,雖不至於彈冠相慶,但是那歡喜之情,倒是惹得眾人都神情一松。

只是,這其中只有一人的表情異於常人,雖然他能表保持面色如常,可是在眾人一片喜氣洋洋的表情中,那面無表情的模樣,便格外的惹人註目。

這會兒希福納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誇讚玲瓏的話,臉上雖然不敢帶出絲毫不喜,可實則卻氣炸了自己的肺。

畢竟皇上初登基,若是遇到什麽天災人禍亦或是其他旁的困難,才有用得著他們這些老臣的地方。

可如今皇上什麽都沒有做,便可以得到民心所向眾望所歸的評價,這將他這等老臣置於何地?

最重要是他還有著自己那不可言說的小心思呢,這會兒看著眾人歡賀的模樣,只覺得心情愈發的不忿了。

而希福納自己不高興,自然也不願意看到旁人在自己面前那般歡喜的模樣,最後他眼珠子轉了轉,便又想起不久之前的事。

那是謝知玉和文大成兩人拿出來想要讓戶部通過的柏油路模型一事,而後,希福納一時之間計上心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皇上對於奇計司可是格外的放在心上,若是這奇計司折在了他的手裏呢?

就在眾臣一片歡樂的時候,希福納站了出來,瞧著不遠處被不少大臣恭賀的文大成,臉色沈了沈,這些榮耀,皇上的聖眷本該都是屬於自己的?

都是這個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鄉間小子,搶了自己該有的一切,而現在自己也該把這一切奪回來了!



皇上,臣,有本要奏!”

希福納大聲的說著,一下子壓住了人聲鼎沸的朝堂,讓玲瓏一時之間都因為希福納這話給頓住了。

而頓住之後玲瓏看著希福納的表情,隱隱閃過一絲厭惡。

可是如今希福納並沒有被抓住什麽小辮子,玲瓏一時之間也無法做什麽,只能微微頷首。

“愛卿有何事要奏?”

希福納這會兒可不管玲瓏到底,厭惡自己與否,畢竟在他看來自己的地位已經都受到了威脅,如果還不盡早處理了文大成以及他所代表的奇計司,只怕自己在這朝堂,在皇上心中將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立足之地。

“臣要參奇計司文大人,好大喜功,意圖貪汙戶部銀錢!”

希福納朗聲說著,然後看著文大成的眼神閃過了一絲惡意,想和自己搶,那是他自己找死!一個鄉野出身的泥腿子罷了!

玲瓏沒想到在今日這麽歡喜的時刻,希福納竟然還出來給自己找不痛快,當即看著他的眼神就帶了些不喜,隨後她強壓著怒氣問道:

“愛卿何出此言?”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2-23 23:58:37~2020-12-24 23:59: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司馬大帝w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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