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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處置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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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毅侯府蘭亭院內,杜西成和杜雨霽此時站在一旁,看著太醫為邵氏把脈。邵氏今早終於醒了,因為當時嚴姨娘只是要邵氏昏迷,所以沒有下毒手。但是邵氏當日吐血後就沒有及時診治,隨後又多日被人下了使人失去神智的迷藥。如此這般折騰,有些拖垮了身體。即使太醫出手,邵氏也三天後才醒。

太醫把脈後寫了方子,言明定要仔細服藥,精心調養。就在這時,杜西成的小廝來稟報,潁州的族老到府了,這是當初杜西甫通信請來的。杜西成握住折扇,說道:“來的正好。”說完叮囑丫鬟仔細伺候邵氏,就帶著杜雨霽前往前廳。

走去前廳的路上,杜西成不斷回想近幾日勇毅侯府發生的事。那晚從萊國公府回來後,他悄悄地讓杜西甫換回自己的衣服,然後躺在床上裝作未醒的樣子來騙過“看望”他的人。其實他並沒有太大把握萊國公會幫他,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日竟然頒下了賜婚聖旨,聖旨上言明讓他尚嫡公主嘉榮公主。

這讓他始料未及,當然還有更有為此驚訝的,那就是杜茂山。當杜茂山對傳達聖旨的太監言之鑿鑿杜西成仍然昏迷不醒的時候,卻在打開房門後看見了神采奕奕的杜西成,那種抽著冷氣的驚駭表情就像是白日撞鬼,當時腿就軟的跌倒在了地上。

傳聖旨的人一走,萊國公夫人就帶著太醫來拜訪邵氏。杜西成自然樂得如此,在杜茂山的面前大搖大擺地將太醫帶到了蘭亭院。杜茂山想要阻止,可是萊國公婦人言明奉皇後娘娘的懿旨來看望未來駙馬的家人,他根本奈何不得,只能跟隨進入蘭亭院。

不過,即使萊國公夫人理家多年,聽多了公府侯爵的腌臜事,但是當她看到蘭亭院的蕭索和邵氏的病容後,也相信了杜西成所言“危在旦夕”的說辭,遂深感憤慨。可能是女人都比較容易可憐女人,尤其是可憐比自己過得不好的女人。

在邵氏臥房內,太醫為邵氏問診後開了方子。隨後送走了萊國公夫人和太醫。關上侯府大門那一刻,杜西成不等杜茂山責問,直接下令派人去捉拿嚴姨娘和杜西榮。萊國公曾經提點過他,這件事即使鬧到禦前,也只會訓斥杜茂山寵妾滅妻,治家不嚴,而殺妻滅子的勾當則會推到嚴姨娘身上。嚴姨娘為了讓杜茂山還能繼續照顧自己的一雙兒女能有好前程,不止不會交代杜茂山也曾參與罪行,反倒會一個人把所有罪責攬上身。那麽如此,他就換一種方法,先把嚴姨娘這個禍害除去。至於杜茂山,來日方長,熬日子都能把他熬死。

隨後感嘆,幸虧嚴姨娘沒對前院的人下手,所以他院子裏的人還剩下一些自己的人。至於仆婦們,代國公府倒了,可是邵氏母子三人更大的靠山就來了。那就是皇上,一旦杜西成尚主,那麽邵氏母子就是皇親國戚。而且杜西成還是勇毅侯府世子,這以後勇毅侯府誰當家還不是一目了然?

仆婦們瞬間倒戈,表示願意為世子爺赴湯蹈火。杜西成心中暗斥墻頭草,但是事有緩急。捉拿嚴姨娘和杜西榮為先為重。杜茂山果然來阻止,並大聲斥責他不敬尊長。可惜的是,原主早就他親手害死了,杜西成又不是他兒子,才不會懼怕他,只會不齒他的作為。所以他理直氣壯地言明堂堂勇毅侯府當家主母如此慘狀,必是被人所害,如此,總有人要付出代價。如果有人敢阻攔,他就直接去報官。為母伸冤,此乃盡孝,天經地義。說著讓人打開了侯府大門,示意杜茂山趕緊做出選擇。

看著門外人來人往,杜茂山再次暴汗。口中直罵混賬,知曉杜西成是讓自己在嚴姨娘和侯府的名聲選一個!

杜茂山當然不敢任由報官,在後院,他的女人除了邵氏就只有嚴姨娘,而且邵氏的身體情況是物證,太醫和萊國公夫人是人證,他根本辯駁不得。下個月就要去吏部上任,此時一定不能傳出寵妾滅妻,縱容妾室謀害正室的醜聞!如此,那只能任著那些人去捉了嚴姨娘母子,否則勇毅侯府在京師要成為淪為其它世家的笑柄了。

如此嚴姨娘和杜西榮被嚴加看管到現在。

※※※※※※

勇毅侯府正堂,杜茂山已經在接待各位族老。杜西成和杜雨霽的出現直接讓杜茂山臉黑,但是二人可不管他怎麽反應,直接向各位族老呈明事實。

各位族老原本在潁州接到信的時候,也是驚了一下。京師侯府公然寵妾滅妻,甚至殺妻害子,這種行徑太過駭人。一旦事發,到時候不止勇毅侯府,連在潁州的他們也要被牽連,名聲受損。家族的長久發展,名聲不一定要顯貴,但一定要清正。所以趕緊過來看一看,可是沒想到還沒進京,就聽聞了勇毅侯府世子尚主的消息,而且尚的還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嫡公主。眾族老本該高興勇毅侯府可是再享多幾富貴,到時也可延續家族榮光,可是此時揭發信還在手中,猶如燙手山芋,眾人心慌難耐,幾乎是連夜趕路到了勇毅侯府。

杜西成陳述一番,著重於嚴姨娘的惡毒居心,其中杜茂山自然是百般怒罵和阻止,但是卻無可何,因為人證物證齊全,還有杜雨霽的泣血賭咒。眾位族老們聽陳述後,深憤杜茂山竟然糊塗如此,寵愛□□女子,敗壞門風,如果這傳出去,潁州的族人都要為此蒙羞,親事也都會被影響。

到了這一步,誰也別想善了。杜西成指著被綁縛住的杜西榮,看向眾位族老,說道:“各位族老,晚輩讀聖賢書,受聖賢教化,知禮不可廢,法不可違。”眾位族老聽此心裏一揪,難道真的要鬧到官府?這可萬萬使不得啊,可是如今杜西成是未來駙馬,他們根本阻止不了,否則鬧到禦前,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不堪,可是杜西成接下來卻說道:“如此必須遵禮守法,家庭才能和睦,家族才能繁榮,百姓才能安居。所以第一,杜西榮身為奸生子,必不能記入杜家族譜,第二,嚴姨娘不守婦道,□□可恥,居心險惡,喪盡天良,必要以命謝罪。各位族老可看如何?”

族老們聽到杜西成沒有要將事情鬧大的準備,心裏頓時安心下了,也無不讚成。杜家不缺子孫,更嫌惡不肖子孫。嚴姨娘為人失德敗行,這二人簡直就是杜家的恥辱。

杜茂山聽此後,急忙說道:“各位族老,是茂山治家不嚴,才導致禍事。嚴姨娘罪無可恕,但是西榮乃是我的長子,茂山願意以財帛抵罪,望各位族老開恩,讓西榮記入族譜。”說完讓人奉上一個匣子,族老打開匣子後都被其中銀票的數額驚住。

杜西成搖搖頭,說道:“各位族老難道忘了貪沒案了嗎?不可貪啊。”

此話一出,各位族老頓時嚇得全身立刻哆嗦起來,貪沒案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涉案官員大多夷三族,並且下令十代內不準科考,不準為官。這對於家族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他們聽說如此處置貪官的時候,還曾經讚嘆聖上清明,更以此鼓勵族學內苦讀的學子要更加努力讀書,報效朝廷,造福百姓。

杜西成看著被族老們立時嫌棄的銀票匣子,不管杜茂山在一旁如何跳腳,只是正色說道:“如果今日饒了杜西榮,將此事輕輕放下。那麽來日,是否為了一己私利就可以不顧倫常,婚前茍合?是否為了一己私利就可以不顧人倫,不顧律法,不顧家族肆意妄為,殺人謀財?眾位族老為杜家掌船執舵,定然明白清正家風對於家族的重要,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對於惡行的容忍就是包容,就是縱容,長此以往,趨利行事,敗壞德行,終有一日會積重難返,甚至罄竹難書,那時有何後果,各位族老見識頗多,自然知道晚輩所言不是危言聳聽!”

眾位族老經此提醒,也已經緩過來了,如果將此事輕拿輕放,只處置嚴姨娘,其餘族人很可能由此輕視禮法,說不定也會枉顧人倫,作出種種喪德敗行之事。如此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於是紛紛認同杜西成的話,再者杜茂山和嚴姨娘掩藏杜西榮這個奸生子數年,可見都不是無辜的。

杜茂山見此還要再次出言為嚴姨娘母子進言,但是卻被杜西成搶先說到:“各位族老,晚輩不才,但是也要為杜家家族作出些許貢獻,這是我為族中眾多苦讀的族兄和族弟準備的潁州常山公大人的拜帖。”說完讓人獻給各位族老。

族老們看見手中的拜帖,立時笑得合不攏嘴,但卻仍有些擔心,趕緊問向杜西成此事是否當真。杜西成笑著說道:“族老放心,晚輩深恨喪德敗行之人,齒於與之為伍。至於常山公,是晚輩求學師父聞山公大人的朋友。不過,還請各位族老不要太早欣喜,這只是拜帖,至於究竟能否成為常山公的弟子,還要看各位族兄族弟的學識底蘊。”

各位族老紛紛點頭,異常滿足地說道:“常山公啊,能見到一面已經非常榮幸了,更何況還有機會拜他為師?這簡直要羨煞旁人了。”說完小心翼翼地收齊了拜帖。眾位族老此時臉上已是笑容漫溢,再不覆剛進府時的緊張嚴肅。

杜茂山見大勢已去,心中直罵杜西成陰險,還罵各位族老是墻頭草,不識時務。杜西成看見杜茂山臉都黑了,心中深鄙,整日風光霽月,沒想到是如此狠毒陰險之人,而且見識短淺,此時此地還想要以銀錢博情,簡直是不知所謂!

杜西成見已經到了該了結的時候,問各位族老是否讚同他的處置。各位族老此時不止欣賞杜西成,而且還會感恩杜西成。而且杜西成所言所做皆是為家族考慮,如何能不同意?如此紛紛點頭。

此時被全身綁縛和堵住口的嚴姨娘母子均是大驚,想要使勁掙紮卻無法。

杜西成和杜雨霽心願達成,相視一笑。

可是就在這時,邵氏帶著仆婦來到了前廳,眾人皆是一驚。杜西成和杜雨霽趕緊上前相扶。

邵氏擺了擺手,向眾位族老問好。眾位族老看見邵氏的面容憔悴,形容甚至有些枯槁,而且走路還要晃三晃,心中忽感悲戚,不免對杜茂山產生深深地鄙夷厭惡之情。邵氏如此情形,杜茂山不可能不知。眾位族老此時已然心中有數,看來揭發信上所說的很可能是屬實的,嚴姨娘也不是主犯。代國公有助於杜茂山奪爵,此事族中眾人早就知曉。但是代國公府失勢,就能立刻對妻子下毒手,可謂狠毒啊。如此禍害,實在不可久留。如果杜茂山不是勇毅侯,如此禽獸行為,定要家法處置以謝罪祖先。

杜雨霽見到邵氏如此,紅了眼睛問道:“母親何苦親自來,各位族老已經為我們做主了。”

邵氏溫和地笑著,雖然笑不見底。她看著嚴姨娘和杜西榮,淡淡地說道:“杜西榮不入族譜是應當,但是嚴姨娘的命要留著,只不過要讓她簽下賣身契,從此變成侯府賤妾。”

杜西成聽出邵氏語氣中盡力隱藏的恨意,轉身向族老請示,族老自然無不讚成。至於杜茂山聽到嚴姨娘能夠留一命,自然欣喜異常,總想著將來會讓邵氏再次後悔!而嚴姨娘聽此,死後餘生,自然放下心來,可是當她看向邵氏,邵氏眼神中的殺意卻讓她膽寒的厲害,全身竟然不自覺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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